1
井中童谣
光绪四年端午,紫禁城飘着雄黄酒香。陈鸿戴着御赐的听风玉穿过月华门,玉石在耳后微微发烫,将宫墙下的窃语放大数倍：你听说了吗东宫井的水鬼又唱《采桑曲》了……
嘘！小太监紧张地张望,昨儿个瑞珠姑娘就是听了那曲子,半夜往井边跑,今早被捞上来时,指甲缝里全是紫珍珠碎屑……
陈鸿停在东宫井前,井口覆着雕龙石栏,却掩不住底下传来的潮湿腥气。他摸向石栏缝隙,指尖沾到半粒紫色碎屑——与前两部中出现的幻香砂同属西域毒粉。
先生,子时快到了。林默扮成小太监,声音尖细却带着几分忐忑。他后颈的顺字疤痕被膏药遮住,却仍在闷热中渗出冷汗。
陈鸿摘下听风玉,贴在井壁上。玉石吸收月光后发出微光,将井下声波转化为震动传递到掌心：三长两短的铁链声,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以及隐约的童谣——采桑采桑,水下藏郎,郎食珍珠,妾断肝肠……
不是鬼魂,是腹语机关。陈鸿皱眉,井下有密室,机关设在西南角第三块石砖。
林默刚要动作,井中突然传来凄厉的女声：救命啊！瑞珠冤魂不散……正是昨夜溺亡宫女的声音。陈鸿一把拽住要冲上前的林默——那声音虽像瑞珠,换气时却带着男子的粗重。
一枚青铜钥匙破水而出,当啷落在陈鸿脚边。他摸向钥匙纹路,指腹触到壬丑年端四个字,浑身一震——壬丑年正是端皇子暴毙之年,而端字写法与醇亲王府端皇子牌位上的笔迹一模一样。
走,去太医院。陈鸿握紧钥匙,九娘该有发现了。
2
鲛人秘宝
太医院偏房,苏九娘的解剖刀在烛光下泛着冷光。瑞珠胃里有这个。她夹起一粒紫色珍珠,放在陈鸿掌心,南洋『鲛人泪』,磨成粉后混在油脂里点燃,能让人产生幻觉,自愿投井。
陈鸿摩挲着珍珠,嗅到淡淡鸦片味：和醇亲王府的幻香砂同源,背后是同一伙人。
林默突然模仿童谣声,陈鸿闭眼捕捉音节：这曲子的平仄声,对应《皇舆全览图》上的坐标。他摸出袖中地图,根据音阶高低标出三个点：东宫井、望星楼、储秀宫。
储秀宫苏九娘挑眉,那是老佛爷的寝殿。
祥瑞贡礼。陈鸿喃喃道,十年前醇亲王用麒麟童骗太后,如今有人用鲛人祥瑞继续蒙蔽圣听。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宫灯碎裂声。陈鸿抄起听风玉掷出,只听噗的一声,有人闷哼倒地。林默冲出去,拎回个浑身湿淋淋的小宫女,正是珍妃身边的贴身侍女。
别杀我！侍女颤抖着递出纸条,主子说,今晚子时三刻,在井边给陈大人看样东西……
纸条上是珍妃的西洋钢笔字：鲛人非鱼,是人为之。附照片一张,望速毁之。陈鸿摸向纸角凹凸处,那里印着井中密室的铁门图案。
告诉你们主子,我准时到。陈鸿将纸条塞进袖口,另外……让她别靠近井边。
3
珍妃之死
子时,东宫井笼罩在薄雾中。陈鸿听见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以及珍妃环佩叮当的脚步声。陈大人。她的声音带着难得的紧张,我用西洋摄影机拍到了……
突然,水面炸开巨响,珍妃的惊呼声戛然而止。陈鸿冲向井边,只摸到湿漉漉的宫装下摆——人已坠入井中。林默点燃火折子,照亮水面上漂浮的假发,以及一缕缠绕在井栏上的红色发丝。
是假发。苏九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举着药箱,真发应该更长,且带有发蜡香气。
陈鸿摸向假发内侧,触到一枚南洋红宝石发簪,簪头刻着鹰踏北斗——顺天帮的标记。林默在井边捡到半张焦黑的照片,边缘残留着铁门和鱼尾的轮廓。
她被灭口了。陈鸿握紧发簪,但死前故意留下线索——真正的珍妃可能还活着,或者……
或者凶手想让我们以为她死了。苏九娘接口,我在南洋见过类似手法,用替身混淆视听。
林默突然拽拽陈鸿,模仿珍妃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望星楼……暗格……这是口技中的隔山传音,说明珍妃在临死前曾对林默用过这招,暗示线索藏在望星楼。
三人赶到望星楼时,顶层窗口飘出淡淡烟雾,正是鲛人泪的香气。陈鸿撒出听风砂,细沙在地面勾勒出暗格轮廓。林默撬开地板,露出一本烫金账本——《南洋贡礼录》,扉页写着李莲英亲启。
苏九娘翻开账本,突然倒吸凉气：每月初三,都有十箱『鲛人油』进贡,可贡品清单上写的却是『上等煤油』。
陈鸿摸向账本空白处,指尖触到凹陷的密文：用珍珠粉写的,内容是……『鲛人油即鸦片膏,需混水母毒囊提炼』。
窗外突然传来猫头鹰的怪叫——那是顺天帮的集结信号。林默脸色大变,用唇语示意：御林军包围了望星楼！
陈鸿握紧听风玉,听见无数脚步声从四面涌来。他摸向腰间的玄铁令牌,突然想起李莲英在醇亲王案中服毒前塞给他的半块令牌,上面刻着顺天帮主·戊。
戊……他喃喃自语,突然明白过来——天干地支中,戊对应方位为中央,而顺天帮的核心,恐怕就在这紫禁城的正中央……
4
南洋诡术
望星楼外,御林军的脚步声如潮水般逼近。陈鸿将《南洋贡礼录》塞进林默衣襟：你扮成李莲英,从正门引开追兵。
先生,您呢林默比划着,喉间已压粗嗓音,惟妙惟肖。
我和九娘下井。陈鸿摸向听风玉,那巫女的水母怕强光,你身上的火折子是关键。
林默点头,突然模仿李莲英的尖细嗓音大喊：都给咱家散开！老佛爷要听戏呢！话音未落,他已掀开窗户,纵身跃下,御林军果然呼喝着追向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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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鸿与苏九娘趁机溜回东宫井,听风玉贴在井壁上,清晰捕捉到水下密道的齿轮转动声。苏九娘掏出从南洋带回的荧光粉,撒入井中,水面顿时浮现出幽蓝的水母群,每只水母触须都缠着细如发丝的钢线。
小心！陈鸿挥杖扫开触须,竹杖却被钢线割出缺口,这些水母被驯化过,触须有毒！
苏九娘甩出柳叶刀,斩断钢线的同时,取出一小瓶硫磺粉撒向水母群。诡异的是,水母非但未逃,反而发出刺耳的高频鸣叫,井壁深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有人在操控它们！
是腹语！陈鸿猛然转头,只见井口边缘立着个身着南洋纱丽的女子,正用指尖轻叩青铜铃铛,每叩一下,水母便逼近一分。她的口技竟与林默不相上下,能同时发出铃铛声与童谣声。
瞎子神探,久仰大名。女子开口,声音里带着海水的咸涩,我家主人想请你去南洋做客。
苏九娘瞳孔骤缩：你是南洋鲛人团的阿箬！当年你说被海盗救走……
海盗阿箬冷笑,扯下纱丽,露出与林默如出一辙的顺字烙铁印,我不过是从一个地狱掉进另一个地狱罢了。她腰间挂着半块雄鹰玉佩,与苏九娘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陈鸿趁其说话之际,悄悄将听风玉调至最高频率。玉石发出尖锐的蜂鸣,水母群瞬间炸成荧光碎片,阿箬痛苦地捂住耳朵：你竟敢破坏主人的宝贝！
你主人是谁苏九娘逼近,端皇子到底在哪
阿箬突然露出诡谲的笑：麒麟童就在井下……你们以为当年被做成麒麟童的只有十二个孩子她掏出一枚海螺吹响,井底传来巨石滚动的轰鸣——是密室的自毁机关！
5
密室骸骨
陈鸿拽着苏九娘躲进密道口,听风玉显示机关倒计时还有一炷香。密道墙壁上嵌着珍珠灯,每颗珍珠都刻着孩童的生辰八字,最新的一颗写着陈阿巧——陈鸿女儿的乳名。
他们拿阿巧威胁我。陈鸿声音发颤,九娘,若我……
别废话。苏九娘打断,用解剖刀撬开灯座,露出背后的天干密码锁,还记得李莲英令牌上的‘戊’字吗戊属中央,对应‘土’位。
密码锁咔嗒开启,密室门轰然洞开,腐臭与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面而来。十五具鲛人骸骨呈环形排列,每具骸骨都被割去舌头,尾椎骨植入鱼尾,脚踝系着顺天帮的玄铁铃铛。
这些孩子……都是采生折割的受害者。苏九娘哽咽着蹲下,银针刺入某具骸骨的脊椎,他们被活生生改造成鲛人,灌服鸦片保持清醒,直到油尽灯枯。
陈鸿摸向中央石棺,棺盖刻着端皇子之柩,却空空如也。棺底夹层里掉出一卷黄绫,展开后是光绪帝的笔迹：壬丑年冬月,皇兄端儿薨,朕承大统,祥瑞之事,永绝后患。
原来光绪帝早就知道。陈鸿攥紧黄绫,当年醇亲王杀子夺嫡,他却默许掩盖真相,只为坐稳皇位。
苏九娘突然指着石棺内侧：看这个！那里用指甲刻着歪扭的血字：我不是端皇子,我是……字迹戛然而止,显然刻字者未写完便已气绝。
此时,听风玉的震动频率骤增——炸药要炸了！陈鸿摸向密室四角,在东南角摸到刻着戊申年秋月的石砖,与玄铁令牌上的刻痕吻合。他狠命敲击石砖,暗门应声而开,露出通往太极殿的地下水道。
走！苏九娘拽着陈鸿钻进水道,身后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东宫井的井水倒灌而入,瞬间淹没了鲛人骸骨。
6
时间炸弹
地下水道弥漫着霉味,陈鸿数着步数,判断已进入紫禁城中心区域。前方突然传来蒸汽的嘶鸣声,墙壁上竟嵌着西洋式的齿轮机关,与醇亲王府密室的《鲁班经》图纸如出一辙。
这是南洋水师的走私通道。苏九娘摸着齿轮上的英文铭牌,用鲛人油提炼的鸦片,就是通过这些管道运往各地。
林默的口哨声从上方传来,他扮成的李莲英正趴在井口接应：先生,老佛爷被惊动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三人刚爬出井口,便见太极殿方向火光冲天,李莲英带着一队神机营士兵杀来,手中举着慈禧的懿旨：奉天承运,太后诏曰：陈鸿妖言惑众,着即拿下！
慢着！陈鸿挥杖指向李莲英腰间,你敢说自己没往太后的熏香里加鲛人油那些所谓的祥瑞异象,不过是让老佛爷产生幻觉的鸦片烟雾！
李莲英脸色微变,却很快恢复阴笑：空口无凭,咱家劝你还是乖乖受缚……
凭这个如何苏九娘甩出《南洋贡礼录》,每月初三的鲛人油进贡,其实是鸦片走私,账册上还有你与南洋水师的密约！
士兵们闻言哗然,神机营统领犹豫着放下枪口。李莲英突然掏出袖箭射向苏九娘,陈鸿听风辨位,竹杖横扫将袖箭击飞,却在此时,太极殿的钟声突然轰鸣——竟是李莲英触发了最后的炸药！
地道里的炸药和钟楼联动！林默惊呼,还有半柱香时间！
陈鸿摸向钟楼方向,听风玉传来滴答的机械声。他想起密室石砖上的戊申年秋月,那是光绪帝继位的月份,对应八卦中的乾位。他果断冲向钟楼西北角,那里有个刻着乾字的石墩。
林默,学老佛爷咳嗽！陈鸿大喊。
林默立刻发出慈禧标志性的咳喘声,李莲英下意识转头,陈鸿趁机将玄铁令牌插入石墩缝隙,齿轮转动声中,炸药的滴答声逐渐变缓直至消失。
你……你怎么知道……李莲英惊恐后退。
因为顺天帮的‘天’,就在这紫禁城的‘乾’位。陈鸿冷笑,而你,不过是顺天帮帮主的一枚棋子。
7
水鬼真相
卯时初刻,慈禧在众嫔妃簇拥下驾临太极殿。陈鸿摸着跪垫下的暗格,那里藏着珍妃用西洋相机拍摄的玻璃板底片——上面清晰记录着李莲英指挥帮众抛尸入井的画面。
陈鸿,你说的水鬼索命,究竟是怎么回事慈禧的声音带着不耐。
回老佛爷,所谓水鬼,不过是顺天帮的障眼法。陈鸿呈上鲛人泪珍珠,此珠磨粉混入熏香,能让人产生幻觉,自愿走向水井。真正的凶手,是掌管祥瑞采办的李莲英！
李莲英扑通跪地：老佛爷明鉴,这都是醇亲王的旧部所为,奴才并不知情啊！
是吗苏九娘推出装有鲛人骸骨的木箱,这些孩子被割舌削骨,制成鲛人供人观赏,而您账册上的‘鲛人油’,其实是用他们的尸体提炼的鸦片！
慈禧猛地起身,凤冠上的珍珠簌簌掉落：你是说……哀家一直在用……
正是。陈鸿摸向听风玉,祥瑞也好,水鬼也罢,都是愚弄百姓的把戏。当年端皇子暴毙,醇亲王用麒麟童掩盖真相,如今李莲英又用鲛人祥瑞继续欺骗天下！
李莲英突然狂笑：瞎子,你以为扳倒咱家就能查出顺天帮帮主实话告诉你,当年端皇子的尸体根本没埋在睿亲王府,而是……
而是被掉包了。陈鸿打断,井底石棺里的骸骨不是端皇子,而是另一个被拐的孩子,真正的端皇子……恐怕早就被你们挫骨扬灰了吧
殿外突然传来马嘶声,一名御前侍卫冲进殿内：启禀老佛爷,珍小主……珍小主在冷宫现身,说有冤情！
珍妃被搀扶着进来,脸上带着鞭痕,却笑得从容：陈大人果然没让本宫失望。她举起西洋相机,这东西比笔墨更能记录真相,比如——她转向李莲英,你脖子上的红痕,正是被水母触须蜇的吧
李莲英脸色惨白,终于瘫倒在地。慈禧挥了挥手,两名太监拖走了他。陈鸿趁机摸向珍妃袖中,那里藏着半块玄铁令牌,与他怀中的戊字令牌拼合,露出完整的顺天帮主·戊申字样。
陈大人,光绪帝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朕命你继续追查顺天帮,无论涉及何人,一律严惩不贷。
臣遵旨。陈鸿叩首,听着光绪帝离去时玉佩轻响——那玉佩的纹路,竟与玄铁令牌上的雄鹰如出一辙。
8
终章对质
巳时三刻,太极殿内烛火摇曳。陈鸿跪在丹陛之下,听着光绪帝的脚步声在龙椅周围徘徊,每一步都伴随着玉佩轻响——那声音与玄铁令牌的材质共鸣频率一致。
陈爱卿,光绪帝的声音带着疲惫,你说朕的皇兄端儿……并非病逝
回皇上,端皇子是被采生折割的‘麒麟童’所害。陈鸿摸向怀中的黄绫,当年醇亲王为让您继位,不惜用亲生子的脑髓制造祥瑞,而您……他顿了顿,默许了这一切。
殿内空气凝固。珍妃突然上前,呈上玻璃板底片：皇上可还记得这张照片拍摄于您继位大典前夜,东宫井旁出现的‘麒麟童’其实是个被肢解的孩童,而您……她指着照片中模糊的身影,就站在井边。
光绪帝猛然转身,玉佩撞击龙椅扶手,发出清脆的当声。陈鸿听出这声响与玄铁令牌的鹰踏北斗图案吻合——原来皇帝的玉佩竟是令牌的一部分。
朕……朕当时并不知情！光绪帝声音发颤,直到登基后,才从醇亲王口中得知真相,可木已成舟,朕能做的只有……
只有让顺天帮继续用祥瑞巩固皇权。陈鸿接口,所以您才会在李莲英的贡礼清单上盖章,才会对东宫井的水鬼案视而不见。
珍妃突然指向光绪帝的玉佩：皇上的玉佩,可否让臣妾一看
玉佩递出的瞬间,陈鸿听见苏九娘的抽气声——玉佩背面刻着鹰踏北斗,与她的雄鹰玉佩拼合后,竟露出顺天承运四字。
这是醇亲王传给朕的。光绪帝喃喃道,他说……是祖上留下的护身符。
不是护身符,是顺天帮的帮主信物。陈鸿摸出李莲英留下的半块令牌,与玉佩拼合,完整的玄铁令牌重现眼前,戊申年秋月,正是您继位之日,也是顺天帮完成‘麒麟血祭’的时刻。
殿外突然传来暴雨声,雨水冲刷着太极殿的汉白玉台阶,宛如上天垂泪。光绪帝踉跄着坐下,双手捂住脸：原来朕从登基那日起,就成了顺天帮的傀儡……
9
皇权悲歌
申时,雨越下越大。陈鸿站在东宫井废墟前,听着苏九娘的挖掘声——她坚持要找到真正的端皇子骸骨。林默蹲在一旁,模仿着雨水滴落的节奏,掩盖远处的监视者。
找到了！苏九娘突然惊呼,这具骸骨后颈没有‘顺’字烙印,而且……她掏出端皇子的生辰八字牌位,对比骸骨的耻骨发育程度,这是个女孩,比端皇子小半个时辰。
陈鸿浑身一震：双生子
对。苏九娘声音发抖,端皇子有个孪生妹妹,当年被奶娘云氏偷偷送出王府,而她……她摸向自己后颈,那里不知何时多了块淡色疤痕,形状竟与井中骸骨的鱼尾切口吻合。
林默突然拽拽陈鸿,指向紫禁城西北角——那里传来熟悉的口技鸟鸣,是顺天帮的撤离信号。陈鸿握紧听风玉,听见地下深处有蒸汽船发动的轰鸣,正是南洋密道的方向。
九娘,你留在这里。陈鸿将玄铁令牌塞进她掌心,带着端皇子的妹妹骸骨,去见老佛爷。我去追顺天帮余党。
先生,危险！苏九娘想阻拦,却被林默轻轻按住。
他必须去。林默用手语比划,陈姑娘还在他们手上。
10
雾起南洋
酉时,南洋密道内蒸汽弥漫。陈鸿循着齿轮转动声前行,听风玉突然发出尖锐鸣响——前方有数十个呼吸声,夹杂着少女的抽泣。
阿巧！陈鸿大喊,竹杖扫开挡路的蛛网。
爹！陈女的声音从铁笼里传来,他们说要带我去南洋,给一个叫‘龙王爷’的人当祭品……
顺天帮余党现身,为首者戴着青铜鹰面面具,腰间挂着完整的玄铁令牌：瞎子,你果然来了。
你是谁陈鸿握紧竹杖,顺天帮帮主
还记得李莲英临死前的眼神吗面具人冷笑,太极殿的龙椅,才是真正的‘天’。
陈鸿浑身血液凝固——难道顺天帮帮主竟是慈禧！
面具人抛出烟雾弹,抱起陈女就往密道深处跑。陈鸿追至出口,只见一艘挂着英国国旗的蒸汽船停泊在海岸,船上的人正往木箱里装填鲛人油鸦片。
想救你女儿,就拿玄铁令牌来换。面具人站在船头,摘下鹰面——竟是失踪的珍妃贴身太监！
你不过是个棋子！陈鸿怒吼,真正的帮主不会留活口！
但他会留你女儿的活口。太监狞笑着扯开陈女衣领,露出与苏九娘同款的胎记,她才是端皇子的孪生妹妹,真正的‘麒麟童’祭品。
海浪声中,蒸汽船缓缓驶离。陈鸿摸向岸边的礁石,指尖触到刻着南海龙穴的字样——正是苏九娘玉佩上的线索。林默不知何时赶来,递上半张密信：先生,这是从船上飘来的。
信上只有一行字：瞎子,南洋见。——顺天帮主·戊申
陈鸿握紧拳头,听着远处传来的汽笛声,想起光绪帝在太极殿的低语：朕连自己的身世都不清楚,又怎能掌控天下他摸向听风玉,这次竟听见了苏九娘的哭声——来自紫禁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