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玄学博主穿成暴君祭品,伪装天师,在王朝崩塌前留下三条亡国预言潇洒假死。三年后预言逐一应验,疯批暴君抱着她遗物跪在占星台三天三夜。
he结尾,安心食用
1
凤钗逆天劫
周末,趁着闲暇时光,我来到博物馆打算填充一下自己对于一些历史的积累。
却被眼前展览馆那没有用玻璃罩遮盖的凤钗莫名吸引,于是我也顺从本能——
指尖抚过冰凉的凤钗,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耳边炸开此起彼伏的惊呼。
我知道自己穿越了,脑海中闪过无数的记忆,从中也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再睁开眼时,刺骨的寒风灌进领口,我跪在满是积雪的祭天台上,脖颈间的锁链硌得生疼,耳边是山呼海啸的
妖星降世,祭天消灾。
眼前站着一个身着明黄龙袍的男子,面容冷峻,眼中满是厌恶。
他身旁的国师,身着玄色长袍,正捻着胡须,眼神阴鸷地盯着我。
我低头看看自己,一身素白祭服,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手腕和脚踝上都戴着沉重的锁链,血迹斑斑。
突然,天空暗了下来,日食开始了。
众人皆惊,纷纷跪地祈祷。我心中一喜,这可是我翻盘的机会。
穿越前我是个天文爱好者,对日食的规律了如指掌。
我抬头望着逐渐被阴影吞噬的太阳,大声说道:暴君,国师,这日食乃自然现象,并非妖星降世。我预言,三日后地龙翻身,若不应验,我甘愿受死!
暴君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这妖女,还敢大放厥词
我盯着他腰间那柄佩剑,突然笑出了声:不信那我们便立个赌约,若三日后地龙翻身,你便折断佩剑,向天下人承认自己的昏庸!
国师急忙上前,对暴君耳语几句。
暴君脸色一沉,抽出佩剑,寒光凛凛地指向我:妖女,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
我看着那剑,心中一横,咬破唇,用指尖蘸着血,在雪白的祭服上一笔一画写起来。
漫天飞雪落在我身上,我却感觉不到冷,只有心中的怒火在燃烧。
暴君!你残暴不仁,滥用民力,百姓苦不堪言,这天下迟早要毁在你手里!
我高举双臂,让写满血字的祭服在风中飞舞,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消灾简直痴人说梦!
众人皆惊,连暴君的手都颤抖了一下。
就在这时,日食结束,太阳重新露出光芒。
突然,我脖颈间的锁链发出
咔嗒
一声,断裂开来。锁链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低头看着掌心的血痕,突然笑了。
踩着祭台上的鲜血,我一步步走向暴君,每一步都坚定有力。
暴君瞪大了眼睛,握着剑的手有些发抖:你...
你怎么...
我逼近他,直视着他的眼睛,眼中满是不屑:暴君,记住今天,三日后,便是你的噩梦开始。
周围的大臣和百姓都惊呆了,他们看着我,眼中有恐惧,有疑惑,更多的是震惊。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的命运已经改变。
2
占星阁迷局
我垂眸望着腕上未褪的血痕,听着脚步声在螺旋石阶上渐次消失。
蛛网密布的穹顶绘着褪色的二十八宿。
看来这被遗忘的占星阁,倒成了最适合我施展拳脚的戏台。
第三日晌午,蝉鸣快要把青瓦烤化时,抱着冰桶的小宫女突然栽倒在门槛边。
她衣襟上绣着半枝残菊,是被打发来监视我的三等宫娥。
我蹲下身扯开她的衣领,指尖触到她滚烫的额头时,余光瞥见廊角阴影里有人缩了缩。
是国师安插的暗桩。
去把硝石从炭盆底下挖出来。
我扯下腰间丝绦,将裙摆浸进铜盆里的雨水,再找七片梧桐叶垫在冰桶底,记着用竹筷戳些眼儿。
小宫女迷迷糊糊地看着我把碎硝石撒进陶瓮,清水瞬间结出薄冰,睫毛上凝着水珠问:娘娘是会仙术么
我笑着把冰帕子敷在她额头上,眼角余光扫过暗处:比起仙术,人心才是最容易操控的东西。
戌初刻,雷声在紫宸殿方向炸开。
我站在露台上转动浑天仪,让嵌着磁铁的指针对准正西角楼。
暗桩缩在飞檐下数着更漏,没看见我藏在袖中的青铜镜。
当第一道闪电劈开云层时,镜面折射的电光恰好映在指针上,蓝紫色的弧光顺着仪轨爬满整面星图墙。
雷、雷祖降旨...
那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往下逃,我摸着冰凉的浑天仪轻笑。
子时的梆子声刚响过,雕花食盒被踹开在砖地上。
暴君捏着青瓷酒盏站在月光里,酒液映着他眉间的朱砂痣,红得像滴在雪地上的血。
听闻妖妃善占星,
他指尖摩挲着盏沿,可算出这鸩酒该怎么喝
伸手接过酒盏时,指甲划过他掌心的剑茧:陛下可知,牡丹通灵
酒液浇在干裂的花根上,泥土滋滋冒着白烟,我望着他骤然绷紧的下颌线轻笑,今夜子时,它会为陛下绽放。
我望着暴君骤然收缩的瞳孔,任由闪电照亮我按在星图上的指尖:玉玺在椒房殿第三根廊柱里。
雨水顺着漏瓦打湿衣襟,却不及他眼中翻涌的惊涛骇浪。
你究竟是谁...
他的声音混着雨声,指尖几乎要掐进我手腕。
我迎着闪电仰起脸,任雨水冲刷唇角的血迹:陛下不是早知道么
牡丹在雷雨中舒展最后一片花瓣,香气裹着潮湿的泥土味涌进鼻腔。
他猛然松开手,后退半步撞在浑天仪上。
铜铃般的响声里,我看见暗角处有人影闪过。
暴雨冲刷着占星阁的台阶,却冲不散我烙在他眼底的笑意。
这局棋,从他把我囚进这堆满星图的牢笼时,便已经输了第一步。
我摸着颈间重新戴上的青铜凤钗轻笑。
那些被他视作
妖术
的把戏,不过是常识;
而他最害怕的,从来不是什么灾星降世,而是自己亲手养大的、能看穿他所有猜忌的眼睛。
占星阁的铜钟响了,惊起檐角栖着的夜鸦。
3
妖妃心锁链
自那一役,那暴君终是对我另眼相看,愿意将我从奴隶升为妖妃
御书房的沉香混着脂粉气刺得人头疼。
我捏着茶盏抬眼,就见暴君搂着个穿孔雀翎纹纱衣的女子进门,她耳坠子上的银铃响得人发慌
。
南疆进献的美人,腰肢比御花园的柳条还软,偏偏指尖藏着蛊香。
妖妃怎的板着脸
暴君指尖划过美人后颈,目光却黏在我脸上,南疆圣女说这是能解孤梦魇的妙人。
我盯着那女子腕间缠着的金蚕丝线,突然笑出声,茶盏往案上一磕:陛下若碰她,不出七日必咳血。
殿里瞬间静得能听见漏壶滴水。
美人脸色发白,指尖无意识地绞着丝绦,袖口露出半截靛蓝刺青
——
是南疆
缠魂蛊
的标记。
暴君挑眉站起身,腰间玉佩撞在案角发出脆响:妖妃这是...
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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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已扣住美人腰肢,朱砂痣在烛火下晃得人眼花,孤偏要试试,是你的诅咒灵验,还是圣女的蛊术厉害。
他低头去吻美人耳垂时,我故意把茶泼在青砖上。
滋滋的声响里,茶水混着蛊香冒出青烟
。
美人猛地推开暴君,指尖掐进掌心:陛下恕罪...
臣妾...
话没说完就呕出黑血,倒在地上时金蚕丝线断开,十几只指甲盖大的虫子在砖缝里乱爬。
第三日晌午,我正在占星阁用磁石磨针,就听见楼下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暴君的玄色衣摆扫过门槛时,唇角还沾着血渍,却硬是扯出个笑:妖妃果然料事如神。
话没说完就栽倒在案上,咳出来的血滴在我袖口,热得烫人。
把衣服脱了。
我捏着银针凑近烛火,余光看见他锁骨下方那颗红痣,比祭天台那日更艳。
他却突然扣住我手腕,指腹碾过我掌心的薄茧:爱卿不是说要做孤的镇山河
呼吸喷在我耳垂上,混着血腥气,怎么手抖得像初见孤时
我猛地用银针划破他衣襟,玉白皮肤映着红痣晃得人眼花。
针尖落下时他闷哼一声,却还盯着我笑:原来妖妃怕孤
我咬牙把三根银针扎进他膻中穴:陛下再乱动,可就治不好这缠魂蛊了。
其实蛊虫早就在他咳血时顺着经脉退到肩井穴,我不过是借针灸拖延时间。
昨夜让小宫女往他香炉里掺的铅粉,此刻该沉淀得差不多了。
子时三刻,我端着鎏金香炉跪坐在龙榻前。
暴君卸了冕旒倚在床头,发带松着露出额角碎发,倒像个寻常贵公子。
爱卿在捣什么鬼
他声音哑得像浸了酒,我没答话,只把香炉灰筛在白绢上。
陛下可看清了
我捏起虫子悬在烛火上,看着它们渐渐蜷缩成灰,南疆圣女把蛊下在香粉里,借陛下龙涎香养蛊。
转身从妆匣里摸出青铜凤钗,钗头的凤凰眼正好映着他震惊的脸,不过现在蛊虫死了,陛下该兑现报酬了。
他撑起半个身子,衣襟大开露出结实的胸膛,红痣在月光下像滴要落的血:你想要什么
我指尖划过他腕间的脉搏,感受着那有力的跳动:三年后放我自由。
话出口时自己都惊了
,明明该恨他把我当祭品,可此刻看着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心跳却乱了半拍。
他突然笑出声,一把将我按在御案上,砚台里的墨汁泼湿了我半幅衣袖:爱卿倒是会打主意。
指尖捏住我下巴迫使我抬头,拇指擦过我唇角的痣,可孤偏要留你在身边,看你这能算天算地的眼睛...
何时为孤红一次
窗外的梆子声敲了三下,我望着他近在咫尺的眉眼,突然想起祭天台上他第一次露出震惊的神情。
原来这暴君啊,比起杀人,更爱用这种带刺的温柔扎人。
可那又如何我勾住他发带轻笑:陛下就不怕,留我在身边,是养了只随时会啄瞎你眼睛的凤凰
他的唇几乎要碰到我鼻尖,呼吸间带着龙涎香混着血腥气:孤怕的从来不是凤凰啄眼...
指腹碾过我腕间的锁链勒痕,声音低得像深夜的钟,是怕这只凤凰,有朝一日展开翅膀时,孤竟舍不得折断她的羽。
殿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明明该是你死我活的对手,怎么现在倒像两只困在金丝笼里的兽,互相用爪子挠着对方的软肋,却又舍不得真的见血
青铜凤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悄悄握紧了钗尾的尖刺。
可掌心的刺痛抵不过他指腹在我腰上摩挲的热度
。
罢了,三年之约还早,先让这暴君尝尝,被自己养的
妖星
攥住命脉的滋味吧。
4
玄凰现世录
但我以为我与他之间有了信任,这件事彻底衍生出隔阂。
殿外的雷霆劈开雨幕时,我正用炭笔在羊皮纸上画滑轮组。
暴君甩着湿淋淋的衣袖闯进来,明黄龙袍沾满泥浆,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慌
。
妖妃不是会算天
他把黄绫拍在案上,指腹碾过我刚画好的齿轮,如今洪水吞了三个县,你说该怎么办
我望着他发间滴下的雨水,突然想起前世在博物馆看过的宋代《河防图》:以工代赈。
指尖划过羊皮纸,征灾民修堤,每日发半升粟米,再用这铁架吊巨石
——
陛下可还记得,占星阁那具坏掉的浑天仪齿轮
三日后我站在濮阳城外的泥滩上,袖口裤脚全沾满黄泥。
五千灾民攥着窝头望着木架上的铁滑轮发呆,直到我亲自拽动麻绳,磨盘大的石块竟稳稳升起。
人群里突然有人跪下:是玄鸟现世!
他指着我鬓间的青铜凤钗,凤钗引动地龙,娘娘是河神转世!
暴雨在申时初刻卷土重来。暴君骑着乌骓马闯进水堤工地,我正趴在竹架上调整滑轮角度,他突然俯身拽住我后领,把我捞上马鞍:不要命了
战马在泥水里打了个响鼻,他的手掌隔着单衣焐在我腰上,比暴雨更烫。
前面的石料堆歪了!
我攥紧他握缰绳的手,指尖划过他掌心的剑茧,让青壮把松木打成桩基,顺着滑轮轨道推下去!
他突然甩缰大笑,马蹄溅起的泥点甩在我裙角:妖妃指挥起军队来,倒比孤的大将军还有派头。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哭喊。
几个穿绸缎的胖子正往麻袋里装赈灾粮。
弓弦绷紧的声音在耳边炸开。
我顺着他手臂的力道扣住羽箭,暴雨模糊了视线,却能清楚感觉到他胸膛贴在我后背上起伏。
盯着那穿湖蓝缎子的。
他的声音混着雷声钻进耳朵,他袖口绣着漕运司的水波纹。
羽箭离弦的瞬间,他的手指突然包住我握箭尾的手。
利箭穿透贪官咽喉的刹那,我听见他低低的笑声:原来爱卿杀人时,指尖也会发抖
战马在泥水里踏了个圈,他的下巴几乎蹭到我发顶,可孤却觉得,你握剑的样子...
比握银针好看百倍。
暮色里,灾民举着松明火把围拢过来。
火光映着我满身泥浆,却有人摘下斗笠举过头顶
。
不知谁带头喊了声
玄凰娘娘,眨眼间千百顶草编斗笠连成伞阵,遮在我和暴君头顶。
他的手指还扣在我掌心,指尖摩挲着我磨出的茧子,突然把我的手举过头顶。
看清楚了!
他的声音盖过雨声,是你们的玄凰娘娘,让黄河水改道!
火把映得他眉间朱砂痣像跳动的火,而我望着远处渐渐稳固的堤坝。
回宫已是丑时。
我卸下发间凤钗时,看见暴君的暗卫正从他袖口掉出半幅黄绫。
烛火下展开,是他亲笔写的
待治水功成,立即鸩杀此妖女,朱砂印泥还没干透,在羊皮纸上洇出暗红的花。
窗外的暴雨还在敲打着琉璃瓦。
我摸着青铜凤钗上未褪的泥点轻笑,想起堤坝上他攥紧我手时,眼底闪过的那丝慌乱。
他怕这被他视作棋子的
妖星,真的成了万民心中的玄凰。
五更的梆子声里,我把密诏折好塞进香炉。
火星子舔过字迹时,听见殿外传来脚步声。
暴君的声音带着夜露的冷:妖妃可曾见过,孤案头那幅《玄鸟朝凤图》
推门声响起时,我正望着飞灰笑,他的目光落在我指尖的灼痕上,突然顿住。
陛下是想问,
我举起凤钗对着烛火,钗头凤凰的眼睛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为何明知是死局,还要替你治水
火星溅在他衣襟上,他却半步不退,因为我要看着,当你的百姓都喊我玄凰娘娘时,你这写密诏的手...
还能不能稳得住屠刀。
他突然逼近。
暴雨的寒气混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涌来,我看见他眼底翻涌的暗潮比黄河水更凶:你就这么笃定,孤舍不得杀你
拇指擦过我唇角的泥渍,声音突然哑了,从你在祭天台踩血走来那日起,孤便知道...
这局棋,从来就没有稳赢的解法。
更漏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我望着他喉结滚动,他的软肋正是这颗怕被人看穿的、藏在龙袍下的凡人心。
我勾住他发带轻笑,任由湿透的衣襟贴在他胸前:陛下可知道,
舌尖舔过唇角的泥,灾民们编万民伞时,说这凤凰不落无德之枝
他的呼吸骤然加重,我趁机把烧剩的密诏灰抹在他掌心,所以您最好祈祷,这三年里...
您的德,能兜住我这只随时会啄瞎您的凤凰。
雷声在殿外炸开时,他突然低头咬住我唇角。
不是祭天台上的威胁,而是带着泥腥气的、近乎失控的吻。
我攥紧凤钗的手抵在他胸口,却感觉到他心跳如鼓
。
江山与美人的赌局,从黄河水漫过堤坝那日起,就已经分不清谁是执棋人,谁是局中棋了。
5
凤袍断江山
鎏金香炉的青烟在寝殿里绕成死结时,我正对着铜镜插那支青铜凤钗。
雕花木门
砰
地被踹开,暴君的玄色披风卷着雪粒子扑进来,目光落在屏风后那件月白缎子绣的凤袍上
。
妖妃好大的胆子!
他腰间佩剑的穗子还滴着血,显然刚从军机处赶来,私制龙袍等同于谋逆!
我望着镜中他发颤的指尖,突然笑出声,凤钗在鬓边晃出冷光:陛下终于发觉,我从来就不是任人宰割的祭品
他猛然抽出佩剑,剑尖挑起凤袍下摆,金线在烛火下断成几截:你明知孤最恨......
话没说完就哽在喉间,因为我已经摘了凤钗抵住喉咙,鲜血顺着钗尖在雪缎上绽开红梅。
第一条预言要应验了。
我望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您会亲自逼死最后一位忠臣,就像现在,您要杀了为您守着黄河防线的人。
殿外的更鼓敲了两下。
他握剑的手背上青筋暴起,那是当年在堤坝上与我共执羽箭的手,此刻却在发抖。
你以为伪造件凤袍,就能让百姓反我
他向前半步,剑尖划破我袖口,孤早该知道,从你引雷那天起,就没安好心......
错了。
我打断他,任由凤钗在脖颈上压出血痕,我安的是让您坐稳江山的心。
从袖中掏出染血的羊皮地图,趁他分神时按在他铠甲心口。
西戎二十万大军埋伏在贺兰山背阴谷,图上画圈的地方埋着滚石,这是我用三年走遍边塞换的。
他的瞳孔猛地瞪大,地图上的朱砂印还沾着我的体温。
就在这时,殿外突然传来骚动,有大臣喊着
敌军前锋已过玉门关。
他望着我颈间的血珠,声音突然低下来:为什么......
因为您是这乱世里,唯一能让百姓少流点血的暴君。
我扯动唇角,血珠滴在他掌心,可您连这点都不信
——
话没说完,他的剑尖已经刺穿我的左肩。剧痛袭来时我却笑了,因为他握剑的手在抖,比当年祭天台斩我锁链时抖得更厉害。
去城楼。
我抓住他的手腕,血顺着他绣着龙纹的袖口往下淌,现在就去,让文武百官看看,他们的玄凰娘娘到底是妖是仙。
雪在卯时初刻停了。
我站在城楼垛口上,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大臣,左肩的血浸透半幅衣袍,却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暴君攥着染血的地图站在三步外,指尖还留着我塞地图时掐的印子。
看见这件凤袍了吗
我扯开衣襟,露出里衬绣的星图
——
那是三年前治水时,我在堤坝上记下的灾民生辰八字。
我从来没想要你的皇位,我要的不过是......
喉咙突然哽住,望着他眉间即将褪尽的朱砂痣,不过是你能信我一次。
他向前半步,声音哑得像磨过的剑:只要你烧了这件衣,孤可以......
来不及了。
我举起凤钗,钗头玄鸟在晨光里泛着冷光,第二条预言
——
望向远处渐渐泛白的天际,最后一片雪花落在我睫毛上,记住今日,这是你江山的最后一场雪。
城下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
暴君的瞳孔里映着我即将跃下的身影,突然伸手来抓:回来!
可我已经松开了手,风灌进袖口,像当年祭天台的风那样冷,却比那时自由百倍。
坠落的瞬间,我看见他趴在垛口上,手中地图被风掀开,露出背面用朱砂写的小字:
暴君,若我死了,就把玄鸟纹绣在军旗上
,因为你护不住的百姓,我这只妖鸟来护。
护城河的冰水没过头顶时,听见城楼上传来佩剑落地的声响。
刺骨的冷意里,我突然他第一次在占星阁看我制冰时,眼里藏着的不是厌恶,而是害怕。
当他习惯了这颗
灾星
在身边发光时,便要直面自己早已千疮百孔的多疑。
河水卷着我往下游漂去,颈间的凤钗突然发出微光。
或许这就是命吧,从触摸青铜凤钗的那一刻起,我就注定要做这乱世里的一把刀
。
既能为他劈开荆棘,也能在他举刀相向时,亲手在他的江山画卷上,划下最刺眼的一道血痕。
6
冰棺藏玄机
跳河后,我没有真的死去,而是意识处于尸身之中,这种状态很无趣。
但那位暴君却给我带来有趣的事情。
不知何时,我听见殿外传来蝉鸣般的嘈杂。
冰棺盖折射的月光碎在暴君脸上,三年来他第1次为我描眉,笔尖在眼尾抖出歪斜的鸦青。
蝗灾过了幽州。
暗卫的汇报声混着血腥味,我闭着眼都能想象他跪在外间的模样,铠甲缝隙里还沾着驱赶蝗群的草木灰。
左将军在雁门关举旗谋反,军旗上绣的是...
是您当年要烧的玄鸟纹。
冰棺突然发出细碎的裂纹响。
暴君的笔尖猛地划破我眉骨,血珠滴在月白缎面上。
他颤抖着把玉扳指按在我唇上,体温烫得惊人:妖妃可听见了你的预言像淬了毒的丝线,正把孤的江山一寸寸勒紧。
子时的梆子声里,他又开始鞭打自己。
牛皮鞭甩在青砖上的声响,和着更漏声。
我从冰棺缝里望着他后背绽开的血花,如今我这支点碎了,他便抱着碎冰在朝堂上发疯。
传国玉玺...
裂了。
丞相的汇报带着哭腔,殿外传来玉器坠地的脆响。
暴君突然笑起来,笑声混着血沫喷在冰棺上,手指隔着琉璃摸我的眼角。
我在心底数着,这是第三个预言应验。
现代医院的消毒水味突然在鼻尖萦绕,刺得人发慌。
意识忽明忽暗间,听见心电监护仪发出绵长的蜂鸣
。
是我在现代的身体。
他抱着冰棺上朝那日,我终于睁开了眼。
睫毛上凝着的冰晶簌簌而落,映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像被揉碎的朝霞。
陛下,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冰裂声,您的龙袍...
该换玄色了。
他猛然僵住,手中的玉笏
当啷
落地。
三年没见阳光的皮肤白得近乎透明,却在听见我声音的瞬间泛起病态的潮红:你...
你竟用假死骗了孤三年
指尖划过我颈间未愈的剑疤。
知道这三年孤是怎么过的每天对着你的画像自鞭,把玄鸟纹绣满三十万军旗,连玉玺裂纹都用你的血金填补
——
我知道......
我摸着他掌心的老茧,突然看见护城河方向腾起黑烟。
敌军的前锋已到城下,城头飘着的正是绣着玄鸟纹的白旗。
该上朝了,陛下。
我扯过他的明黄龙袍,露出里衬上密密麻麻的朱砂小字,全是这三年他写的
孤信你。
城楼的风比祭天台的更冷。
我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指尖抚过凤钗,它的眼睛正映着我的模样,与三年前的自己重叠。
敌军的号角声里,他突然笑了,笑得眼泪混着血珠往下掉,像个终于拿到糖的孩子:原来你早知道,孤根本舍不得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