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谎言的颜色
陈默是被一阵急促的闹钟声给硬生生从混沌的梦境里拽出来的,宿醉的头痛还没完全消散,眼皮沉得像灌了铅。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习惯性地摸向床头的手机,准备再赖个五分钟的回笼觉。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斑驳地洒在廉价的地板上,一切似乎都和往常没什么不同,除了……他那双该死的眼睛。
当他睡眼惺忪地看向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早间新闻推送时,那个一本正经播报新闻的主持人,嘴巴一张一合间,竟然……竟然飘出了一缕缕淡灰色的、像是烧柴火没烧干净的烟雾,袅袅娜娜,盘旋在她头顶,久久不散。
我靠！眼花了陈默使劲揉了揉眼睛,以为是自己昨晚加班太狠,出现了幻觉。
可当他强撑着洗漱完毕,挤上沙丁鱼罐头似的地铁,耳边充斥着各种今天天气真好、我快迟到了、老板是个SB的嘈杂人声时,他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怀疑人生了。
那些说话的人,每一个,嘴边都或多或少地飘浮着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对着电话那头甜腻腻地说亲爱的,我最爱你了么么哒,她嘴边就冒出一连串五彩斑斓、晶莹剔透的泡泡,像极了小孩子吹出来的肥皂泡,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正唾沫横飞地给下属打电话,痛斥对方工作失误,声称这个项目要是黄了,你们都得给我滚蛋,他嘴边则翻滚着一团团浓稠如墨的黑雾,带着一股子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还有那些抱怨地铁拥挤、天气糟糕的乘客,他们的话语则伴随着一些淡灰色、没什么存在感的轻烟。
陈默的脑袋嗡的一下,像被人狠狠敲了一闷棍。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开口,也会冒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来。
这特么是……撞鬼了还是他加班加到精神失常,解锁了什么不得了的天赋
浑浑噩噩地来到公司,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陈默依旧惊魂未定。他偷偷观察着周围的同事,发现这种诡异的现象,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早啊,陈默。隔壁工位的王姐端着咖啡走了过来,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昨晚又熬夜了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陈默注意到,王姐说话的时候,嘴边飘出的是一层薄薄的、几乎透明的白色光晕,像清晨的雾气,柔和而不刺眼。
嗯……是有点。陈默含糊地应了一声。
年轻人还是要注意身体啊！王姐关切地说道,那白色光晕依旧萦绕。
难道……这些颜色和形态,代表着话语的某种属性
正当陈默胡思乱想之际,部门经理老李挺着啤酒肚,意气风发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脸谄媚笑容的同事小张。
李经理,您今天这身西装可真精神！简直是咱们部门行走的衣架子啊！小张的马屁拍得震天响,他嘴边,赫然飘出了一大团五颜六色、闪闪发光的巨大泡沫,比之前地铁上那个女孩的还要夸张,几乎要把他的脸都给淹没了,那些泡沫在空气中晃晃悠悠,看起来华丽无比,却又给人一种下一秒就会破裂的虚浮感。
哈哈,小张你小子就嘴甜！老李被拍得龙心大悦,脸上笑开了花,他说话时,嘴边也飘着一些淡金色的、带着些许膨胀感的雾气,好好干,年底的优秀员工,我肯定优先考虑你！
陈默看着眼前这彩虹屁与画大饼交相辉映的奇幻景象,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他好像……有点明白这些颜色和形态代表什么了。
白色光晕,或许代表着善意或者至少是无害的客套话
五彩泡沫,则代表着浮夸的、虚荣的吹捧
而那浓重的黑雾……
他想起了地铁上那个咆哮的中年男人,还有刚刚老李画饼时那淡金色的雾气,似乎代表着某种承诺或者……威胁
就在这时,一个平时在部门里沉默寡言,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程序员小赵,接到了一个电话。他走到角落里,压低了声音,但陈默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因为,从小赵嘴里飘出的,是一股股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浓黑色烟雾！那烟雾比之前见过的任何一种都要凝实,甚至带着一丝丝血红色的暗光,盘旋在他周围,像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陈默的心,猛地一沉。
这浓到化不开的黑色烟雾,到底代表着什么样的谎言或者说,是什么样的……真相
第二章：黑雾背后的阴谋
小赵的那个电话,并没有持续太久。他挂断电话后,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也有些躲闪,匆匆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埋头敲起了代码,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但陈默却无法平静下来。那股浓重得令人窒息的黑色烟雾,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他的脑海。他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背后,一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整天,陈默都有些心不在焉。他试图装作若无其事,但眼睛却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小赵,他发现,小赵在与其他同事正常交流时,嘴边飘出的多是些无伤大雅的白色光晕或灰色轻烟,唯独在接听某些特定电话,或者在电脑上处理某些加密文件时,那股浓重的黑色烟雾才会再次出现。
难道……他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情陈默的心提了起来,他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朝九晚五,领着一份饿不死也发不了财的薪水,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早日还清房贷,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安稳日子。这种涉及到黑色烟雾的危险事件,他本能地想要远离。
可是,那股黑雾带来的不祥预感,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如果小赵真的在做什么危害公司,甚至触犯法律的事情,他作为知情者,能坐视不理吗
更重要的是,他这双突然变异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需要更多的观察和验证,来弄清楚这些颜色和形态的具体含义。
午休时间,陈默装作不经意地从小赵身边路过,恰好看到小赵的电脑屏幕上闪过几行密密麻麻的代码和一些他看不懂的图表,而在屏幕的右下角,一个不起眼的即时通讯软件图标正在闪烁。
就在小赵点开那个软件,与对方快速敲击键盘交流的时候,陈默清晰地看到,从小赵的指尖,也同样弥漫出丝丝缕缕的黑色烟雾,与他说话时的黑雾如出一辙！
连打字都有陈默心中一惊,看来,这谎言视觉并不仅仅局限于口头语言。
下班后,陈默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在公司附近找了个咖啡馆坐了下来,目光却一直没有离开公司大门。他想看看,小赵下班后会去哪里,会见什么人。
这种跟踪别人的行为,让他感觉自己像个变态,心里充满了负罪感,但他又按捺不住那该死的好奇心,以及内心深处那一点点微弱的正义感。
果然,没过多久,小赵就背着双肩包从公司里走了出来,他没有直接去地铁站,而是拐进了一条僻静的小巷。
陈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悄悄地跟了上去。
小巷的尽头,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车窗贴着深色的膜,看不清里面的情况,小赵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然后迅速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就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陈默似乎瞥见了车内坐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而从那男人隐约的轮廓中,同样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黑色气息！
完犊子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他感觉自己好像无意中窥探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一个可能让他惹上大麻烦的秘密。
他不敢再跟下去,连忙转身离开了小巷,心跳得像擂鼓一样。
回到家里,陈默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小赵那浓重的黑色烟雾,还有商务车里那个神秘男人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开始上网搜索关于商业间谍、数据泄露之类的新闻,越看越心惊,他们公司虽然不是什么顶尖的科技巨头,但也掌握着一些客户的核心数据和一些自主研发的软件代码,如果这些东西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我该怎么办报警吗陈默有些犹豫,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仅仅凭借自己这双能看见谎言的眼睛,警察会相信他吗会不会把他当成神经病
而且,如果他贸然报警,万一打草惊蛇,那个神秘的团伙会不会对他不利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啊！
正当他纠结万分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陈默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是陈默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而低沉的男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胁意味。
陈默的心猛地一紧：你……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男人冷笑一声,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今天下午,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劝你,最好把不该有的好奇心收起来,否则……后果自负。
电话啪地一声挂断了。
陈默握着手机,手心里全是冷汗。
他被发现了！
第三章：街角的爱情骗局
那个匿名的威胁电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了陈默一个透心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双突然获得的天赋,带来的不仅仅是新奇和困惑,更有实实在在的危险。
接下来的几天,陈默都过得提心吊胆,他不敢再过多关注小赵的事情,生怕再次引起那个神秘团伙的注意。上班的时候,他尽量低调,下班就立刻回家,连平时喜欢的夜跑都取消了。
然而,那双能洞悉谎言的眼睛,却无法关闭,他依然能看到周围人说话时,那些五颜六色的烟雾和光晕,只是他学会了强迫自己尽量不去深究,除非……那谎言的颜色,黑得触目惊心。
这天傍晚,陈默加完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地铁站走,路过街角一个亮着粉色霓虹灯的小酒吧时,一阵激烈的争吵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这个骗子！你把我当什么了提款机吗！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宝宝,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啊！一个油腔滑调的男声紧接着响起,语气里充满了委屈和深情。
陈默下意识地朝争吵的方向看去,只见酒吧门口,一个打扮入时、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孩正抓着一个穿着潮牌、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男青年,哭得梨花带雨。
而那个男青年,一边信誓旦旦地表白着自己的真心,一边试图挣脱女孩的拉扯,他嘴边,正源源不断地冒出粘稠如沥青、翻滚不休的……浓黑色烟雾！那黑雾之中,甚至还夹杂着一些令人作呕的、像是腐肉般的暗红色光芒。
陈默见过小赵说话时的黑雾,但与眼前这男青年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这黑雾的浓度和邪恶程度,让他本能地感到一阵生理性的不适。
这男的,谎话连篇,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陈默心中立刻有了判断。
他本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毕竟前几天的威胁还历历在目,可看着那女孩哭得伤心欲绝的模样,又听着那男青年一句比一句更离谱的深情告白,他那点微弱的正义感,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我把所有的积蓄都给了他！他说要带我创业,带我过好日子！结果呢他拿着我的钱去赌！去泡别的妞！女孩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亲爱的,你听我解释,那些都是误会！是他们陷害我！我发誓,我只爱你一个！男青年还在负隅顽抗,他嘴边的黑色烟雾几乎要化为实质,像一条毒蛇般缠绕着女孩。
陈默皱了皱眉,这剧情,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不就是典型的杀猪盘或者情感诈骗吗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朝着那对争吵的男女走了过去。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但他觉得,至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女孩继续被骗下去。
这位先生,陈默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有礼貌,尽管他的心脏也在怦怦直跳,我刚才好像听到这位小姐说,你拿了她的钱去赌博
男青年和女孩都愣了一下,齐齐看向这个突然插话的陌生人。
男青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和不耐烦,他嘴边的黑雾也翻腾得更加剧烈了：你谁啊关你屁事！少管闲事！
我是路过的。陈默直视着男青年的眼睛,那双因为能洞悉谎言而变得异常锐利的眼睛,我只是觉得,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是不会舍得骗她的钱,更不会让她哭得这么伤心的。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但因为他确信对方在说谎,所以眼神中带着一种莫名的穿透力。
男青年被他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嘴硬道：我说了那是误会！我们情侣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插嘴！
是吗陈默又转向那个哭泣的女孩,柔声问道：这位小姐,你相信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吗还是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被骗了
女孩被他问得一愣,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又看了看身旁的男青年,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痛苦。她能感觉到身旁男人的虚情假意,但似乎又不愿意彻底戳破那个美丽的谎言。
就在这时,陈默看到,从男青年口袋里,不经意间滑落出来一张小小的卡片,那是一张……高档酒店的房卡。
而更让陈默心惊的是,在那张房卡上,竟然也附着着一丝淡淡的,与男青年嘴边如出一辙的黑色气息！
看来,这位先生今晚还有别的‘约会’啊！陈默心中冷笑,他指了指地上的房卡,对那女孩说道：小姐,要不你看看,这是不是你送给他的‘创业基金’买单的地方
女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捡起了那张房卡,当她看清房卡上那个奢华酒店的名字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颤抖着手,从自己的包里也拿出了一张一模一样的房卡——那是她昨天才帮男朋友续的房！
你……你……女孩指着男青年,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男青年见事情败露,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他恶狠狠地瞪了陈默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心虚地一把推开女孩,头也不回地钻进了人群,落荒而逃。
女孩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
陈默叹了口气,走上前,递给她一张纸巾。
谢谢……女孩接过纸巾,哽咽着说道,谢谢你……点醒了我。
不客气,陈默看着女孩哭红的眼睛,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知道,揭穿谎言,有时候,比谎言本身更伤人。
但,至少,他阻止了一场骗局的继续。
而他这双眼睛,似乎也不再仅仅是带来麻烦的诅咒,它或许……也能做点什么。
第四章：黑雾背后的交易
那晚之后,陈默的生活似乎又恢复了表面的平静,办公室里依旧是彩虹屁与画大饼齐飞,地铁里依旧充斥着各种无关痛痒的白色光晕和灰色轻烟,只是,陈默的心境,却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对这双能洞悉谎言的眼睛感到纯粹的恐惧和排斥,反而开始在不经意间,运用这种天赋去观察和分析周围的世界,他发现,这个看似光鲜亮丽的都市,实则充满了各种各样、五颜六色的谎言,有些无伤大雅,有些却包藏祸心。
那天在酒吧门口帮助的那个女孩,名叫林薇薇,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事后,她特意找到陈默,想请他吃饭表示感谢。陈默婉拒了吃饭的邀请,只是叮嘱她以后要擦亮眼睛,不要再轻易相信别人的花言巧语。
从林薇薇断断续续的哭诉中,陈默了解到,那个骗了她的渣男叫黄毛——因为他那头标志性的黄头发,黄毛并不是单打独斗,他背后似乎有一个专门针对年轻女性进行情感诈骗的小团伙,分工明确,手段娴熟,他们通常会伪装成事业有成的高富帅或者体贴入微的暖男,骗取女孩的感情和钱财,得手后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人渣,就该下地狱！林薇薇提起黄毛,依旧恨得咬牙切齿。
陈默听着,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他想起了小赵那浓重的黑色烟雾,想起了那个匿名威胁电话。这些隐藏在都市阴暗角落里的罪恶,似乎比他想象的要更加猖獗。
薇薇,你有没有想过报警陈默问道。
林薇薇苦笑着摇了摇头：报警有什么用我手上除了几张聊天记录和转账截图,什么证据都没有。而且……我也怕他们报复。她显然还心有余悸。
陈默沉默了,他理解林薇薇的顾虑,这种情感诈骗,取证困难,而且那些人渣往往都是些亡命之徒,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可是,就这么放任他们继续逍遥法外,去坑害更多的女孩吗
陈默的内心,又开始天人交战,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权没势,甚至连自保都有些勉强,上次小赵的事情,他选择了退缩,这次呢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是陈默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焦急的年轻女声,我是林薇薇的朋友,张小雨。薇薇她……她出事了！
陈默心中一紧：出什么事了
薇薇说她找到那个黄毛的线索了,一个人跑去找他理论,结果……结果被他们扣下了！他们说,如果薇薇不肯撤回报案,原来林薇薇还是偷偷报了警,就要对她不客气！陈默先生,我知道您之前帮过薇薇,求求您,再帮帮她吧！张小雨的声音带着哭腔。
陈默的脑袋嗡的一下,这个林薇薇,怎么这么冲动！
她现在在哪里陈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们约薇薇在一个叫‘夜色阑珊’的KTV见面,就在城西那边！
陈默挂断电话,立刻在网上搜索夜色阑珊KTV,那是一家在本地名声不太好的娱乐场所,据说背后有些不干净的背景。
这丫头,真是个‘憨憨’！陈默骂了一句,但脚下却已经不由自主地朝着地铁站的方向走去。
他知道,这次,他不能再袖手旁观了,不仅仅是为了林薇薇,也为了他自己内心那一点尚未泯灭的良知。
他一边在地铁上飞速思考着对策,一边尝试着调动自己那双谎言之眼的能力,他发现,当他高度集中精神去分辨某个特定对象的谎言时,那些颜色和形态似乎会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能隐约感知到谎言背后的一些情绪波动。
如果我能找到那个黄毛,当面揭穿他的谎言,让他方寸大乱,或许就能找到机会救出薇薇。陈默在心里盘算着。
这无疑是一场冒险,甚至比上次小赵的事情更加危险,但他知道,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
当他气喘吁吁地赶到夜色阑珊KTV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KTV门口闪烁着暧昧的霓虹灯,进进出出的都是些打扮各异的男男女女,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水混合的味道。
陈默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沉重的玻璃门,他知道,门后等待他的,可能是一场真正的鸿门宴。
而他的依仗,只有这双能洞悉谎言的眼睛,和一颗不算强大的,却也不愿屈服的心。
第五章：善意的重量
在夜色阑珊KTV的那场混乱中,陈默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利用自己的谎言之眼,配合及时赶到的警察,张小雨在他去KTV的路上就偷偷报了警,成功地将林薇薇解救了出来。黄毛和他的几个同伙也被当场抓获。
虽然过程中免不了和那些地痞流氓发生了一些推搡和口角,甚至还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拳,但看到林薇薇安然无恙,黄毛等人被戴上手铐带走时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陈默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事后,林薇薇和张小雨自然是对他千恩万谢,陈默也因为协助警方破获了一起系列情感诈骗案,受到了口头表扬,虽然他更希望这种表扬能换成实实在在的奖金。
生活似乎又回归了正轨。陈默依旧每天挤地铁上下班,依旧在办公室里看着各种彩虹屁和画大饼的谎言具象化表演。只是,他的心态,却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他不再仅仅将这双眼睛视为一个麻烦的诅咒,而是开始尝试着去理解它,去运用它。他发现,谎言并非只有黑色和灰色,它也有各种各样的形态和颜色,对应着人性的复杂与多面。
这天中午,陈默在公司附近的快餐店解决午饭。吃完饭出来,他无意中在路边的花坛旁,发现了一个被人遗失的钱包。
钱包是黑色的,款式很普通,看起来用了有些年头了。陈默捡起来打开一看,里面有几百块现金,一张身份证,几张银行卡,还有一张夹在角落里的、有些泛黄的单人照——照片上是一个笑得很腼腆的年轻男孩。
身份证上的名字叫孙浩,地址是邻市的一个小县城。
这年头,丢了钱包可真是件麻烦事儿,陈默心想,补办各种证件不说,万一被人冒用了信息,更是后患无穷。
他本想直接把钱包交给附近的派出所,但转念一想,失主现在肯定急坏了,如果能直接联系上他,或许能让他少些焦虑。
他翻了翻钱包,希望能找到失主的联系方式,却一无所获。
只能等失主自己打电话过来了,或者看看能不能通过身份证信息在网上查到点什么线索。陈默叹了口气,将钱包收好,准备先带回公司,下午再想办法。
回到办公室,他刚坐下没多久,钱包里夹着的一张健身房会员卡引起了他的注意,会员卡上印着健身房的名字和电话。
有了！陈默眼睛一亮,立刻拨通了健身房的电话。
向工作人员说明情况后,对方表示可以帮忙联系一下这位叫孙浩的会员。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陈默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请问是您捡到了我的钱包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显稚嫩和焦急的男声,正是照片上那个腼腆男孩的声音。
是的,我是陈默,陈默说道,你的钱包在我这里,证件和现金都还在。
太感谢您了！太感谢您了！孙浩的声音充满了感激和如释重负,您现在在哪里我马上过去取！
陈默告诉了他公司的地址。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洗得有些发白的T恤和牛仔裤,背着一个旧双肩包的年轻男孩,便气喘吁吁地跑进了陈默的办公室。正是照片上的孙浩。
陈默大哥,真是太谢谢您了！孙浩接过钱包,激动得语无伦次,额头上还渗着汗珠,我都快急死了！这里面有我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有我好不容易才办下来的实习证明,要是丢了,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陈默注意到,孙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嘴边,飘浮着一些非常柔和的、几乎透明的白色光晕,像清晨山谷间的薄雾,纯净而温暖,偶尔,在那白色光晕之中,还会夹杂着几缕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粉色光丝,像初开的桃花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和……不安
生活费实习证明陈默有些好奇,这个孙浩看起来还是个学生模样。
是啊,孙浩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刚从老家来这边实习,在一个小公司,工资不高,所以每一分钱都得省着花,这份实习对我来说很重要,关系到我能不能顺利毕业,能不能留在这个城市。
他说到工资不高和省着花的时候,那白色光晕依旧柔和,但说到实习很重要、顺利毕业、留在这个城市时,那白色光晕中夹杂的粉色光丝似乎变得明显了一些,还带着一丝微弱的闪烁,像是在努力掩饰着什么。
陈默心中一动。这白色谎言的背后,似乎还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辛酸和期盼。
第六章：善意的重量
孙浩拿回钱包后,对陈默自然是千恩万谢。
他从钱包里抽出两张一百元的钞票,非要塞给陈默作为感谢。
陈默大哥,这点钱不成敬意,您一定要收下！要不是您,我这个月可就真得喝西北风了！孙浩的语气十分诚恳,他说话时,嘴边的白色光晕愈发柔和,甚至带着一丝暖意。
陈默笑着推辞了：举手之劳而已,不用这么客气。你一个实习生也不容易,钱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他能感觉到,孙浩此刻的感激是发自内心的,那白色光晕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在陈默的再三推辞下,孙浩才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钱。他又连声道谢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看着孙浩略显单薄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陈默的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涟漪。
他想起了孙浩在描述自己生活和实习时,那白色光晕中夹杂的、若有若无的粉色光丝。那似乎代表着一种……为了不让别人担心,或者为了维护自己小小的自尊,而刻意粉饰太平的善意谎言。
比如,他说工资不高,实际情况可能是工资低得可怜；他说省着花,实际情况可能是每天都在为下一顿饭发愁。他说实习很重要,那背后可能承载着整个家庭的期望和改变命运的沉重压力。
这些谎言,并非出于恶意,也无伤大雅,甚至带着一种令人心酸的坚韧和懂事。
陈默突然意识到,他这双能洞悉谎言的眼睛,看到的并不仅仅是虚伪和欺骗,也能看到谎言背后那些复杂的人性和无奈的现实。
如果他刚才当面揭穿了孙浩那些白色谎言,比如追问他真实的工资水平,或者他是否真的能顺利留在这个城市,那会怎么样
或许,孙浩会感到难堪,会感到自己的窘迫被无情地暴露在阳光下,那份善意的、努力维持的体面,可能会瞬间崩塌。
而他陈默,则会变成一个冷酷无情的、专门撕破他人伪装的怪物。
想到这里,陈默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一直以为,真实是至高无上的。但现在他发现,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或许比赤裸裸的真实,更能给人带来温暖和力量。
这个世界,并非只有非黑即白。在黑色与白色之间,还存在着广阔的灰色地带,以及各种各样、代表着不同情感和动机的彩色谎言。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陈默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微信好友申请。他点开一看,头像是孙浩那张腼腆的笑脸,验证信息是：陈默大哥,我是孙浩,谢谢您帮我找回钱包。
陈默通过了好友申请。
很快,孙浩发来一条信息：陈默大哥,真的非常感谢您！我今天能拿回钱包,多亏了您。等我发了实习工资,我一定请您吃顿好的！
信息末尾,还带了个咧嘴笑的表情包。
陈默看着这条信息,注意到在发了实习工资和请您吃顿好的这些字眼后面,依旧飘浮着一些极淡的粉色光丝,但比之前似乎更少了一些,也更轻盈了一些。
他笑了笑,回复道：好啊,我等着。不过不用太破费,一碗牛肉面就行。
他知道,孙浩的请客,或许又是一个善意的、带着期盼的白色谎言。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至少,这份心意是真的。
就在陈默准备下班的时候,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办公室的角落,那里,程序员小赵依旧在埋头敲着代码,神情专注。
然而,在陈默的视野里,从小赵的电脑屏幕和他的指尖,依旧丝丝缕缕地弥漫着那股令人不安的……浓黑色烟雾。
那股黑雾,像一根无形的刺,再次提醒着陈默,这个都市的阴影之下,还潜藏着真正的危险和罪恶。
而他,作为唯一能看见这些颜色的人,似乎已经无法再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地做一个睁眼瞎了。
善意的谎言可以被温柔对待,但恶意的谎言,必须被揭穿。
陈默握了握拳,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因为这双眼睛,已经彻底改变了,而他,也必须学会在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里,找到属于自己的,那条通往真实与正义的道路,哪怕这条路,布满了荆棘。
与此同时,一个潜藏在暗处的危机,也因为他之前的多管闲事,开始悄然向他逼近,那个被他揭穿的情感诈骗团伙,似乎并没有因为黄毛等人的落网而彻底覆灭,他们正在酝酿着新的阴谋,而陈默,这个破坏了他们好事的程咬金,已然成为了他们新的目标。
第七章：真实的代价
平静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那股潜藏在都市阴影下的恶意,如同附骨之疽,悄然无声地向陈默逼近。
最先出现异常的,是他的出租屋。
某天他下班回家,发现房门有被撬动过的痕迹,虽然并不明显,但逃不过他那双因为异能而变得异常敏锐的眼睛。屋内的东西倒是没少,只是摆放的位置似乎被人动过,像是有人进来翻找过什么。
陈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立刻想到了那个情感诈骗团伙,想到了黄毛被抓时那怨毒的眼神。
这帮孙子,还真特么阴魂不散！陈默暗骂一句,后背却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报了警,警察来勘察了一番,却因为没有实质性的损失和明确的线索,也只能备案了事,叮嘱他注意安全。
注意安全说得轻巧！陈默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随时都可能被一口吞下。
接下来的几天,他更是
明显地感觉到,自己似乎被人跟踪了。无论他去哪里,总感觉背后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盯着他。他不敢再走僻静的小路,上下班都尽量往人多的地方凑,甚至连晚上睡觉都得在枕头底下藏一把菜刀壮胆。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让他寝食难安,精神也日渐憔悴。
更糟糕的是,那个诈骗团伙的报复,并不仅仅停留在恐吓层面。
他公司的电脑,突然遭到了黑客攻击,一些他负责的客户资料险些泄露。虽然最终有惊无险地被技术部门拦截了下来,但也把他吓出了一身白毛汗。他用谎言之眼偷偷观察,发现技术部在排查原因时,几个关键人物的解释中,都夹杂着一些可疑的灰色雾气和闪烁不定的暗红色光芒,似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或者被人施加了压力。
这帮人渣,手段还挺脏！陈默咬牙切齿,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那个团伙在向他示威,在警告他不要再多管闲事。
他甚至开始怀疑,办公室里的小赵,会不会也和这个诈骗团伙有所牵连毕竟,他们都散发着那种令人不安的黑色烟雾。
就在陈默被折磨得快要精神崩溃的时候,林薇薇突然找到了他。
陈默大哥,我……我又遇到麻烦了。林薇薇的脸色苍白,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怎么了陈默心中一紧。
前几天,我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里面是一只死老鼠,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再多管闲事,下一个就是你’！林薇薇的声音都在发抖,我好害怕,他们……他们是不是要杀我灭口
陈默看着林薇薇惊恐的模样,又联想到自己最近的遭遇,一股怒火从心底升起。
这帮人渣,简直无法无天了！他们不仅要骗钱,还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恐吓受害者！
薇薇,你别怕。陈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件事,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们必须想办法,把他们彻底绳之以法！
他知道,退缩和忍让,只会让这些人更加嚣张。他必须主动出击！
可是,怎么出击呢他只是个普通人,对方却是一个有组织的犯罪团伙。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小赵,想起了小赵电脑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代码和图表,以及他身上那股浓重的黑色烟雾。
或许……可以从小赵这里找到突破口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形成。如果小赵真的和那个诈骗团伙有关,那么他手上一定掌握着一些关键的线索。
而他陈默,拥有识破一切谎言的眼睛！
第八章：黑雾中的对决
打定主意后,陈默开始不动声色地接近小赵,他利用午休或者下班后的时间,装作不经意地和小赵聊一些技术上的问题,或者请教一些编程的技巧。
小赵依旧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但对于陈默的请教,倒也没有拒绝,只是,在他们交流的过程中,陈默注意到,每当涉及到一些敏感的技术细节,或者他试图旁敲侧击地打探小赵最近在忙些什么大项目时,小赵嘴边那股浓重的黑色烟雾便会再次浮现,而且比以往更加粘稠和警惕。
这家伙,果然有问题！陈默心中愈发肯定。
终于,在一个周五的下午,公司提前下班,大部分同事都兴高采烈地盘算着周末的安排,只有小赵,依旧雷打不动地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
陈默知道,机会来了。
他悄悄地走到小赵身后,装作好奇地问道：赵哥,还在忙呢又在搞什么高科技啊
小赵似乎被吓了一跳,猛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回头警惕地看着陈默：没……没什么,随便看看。
他说话的时候,嘴边那股黑色烟雾几乎要喷涌而出,甚至带着一丝丝令人不安的、仿佛电流般的滋滋声。
陈默心中冷笑,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赵哥,其实……我最近遇到点麻烦,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麻烦小赵的眼神有些闪烁。
我一个朋友,好像被一个网络诈骗团伙给盯上了,他们不仅骗了她的钱,现在还在恐吓她,陈默一边说,一边紧紧盯着小赵的眼睛,以及他嘴边那不断翻滚的黑色烟雾,我怀疑,这个团伙的技术很厉害,能轻易地攻击别人的电脑,窃取信息,赵哥你是咱们公司的技术大牛,我想问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追踪到这些人的IP地址,或者找到他们的一些犯罪证据
陈默这番话,半真半假。他确实想找到证据,但也想试探一下小赵的反应。
果然,听到网络诈骗团伙、攻击电脑、窃取信息这些字眼,小赵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他嘴边的黑色烟雾也翻腾得更加剧烈了,仿佛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
这种事情……我怎么会知道小赵的声音有些干涩,眼神开始躲闪,我只是个普通的程序员,你还是……还是报警吧。
报警陈默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警察说证据不足,立不了案,我那朋友现在天天以泪洗面,我都快愁死了。
他一边说,一边继续用他那双能洞悉谎言的眼睛,紧紧地锁定着小赵。
陈默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解剖刀,直刺小赵那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他看到,在那翻滚的黑色烟雾之中,夹杂着恐惧、犹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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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哥,陈默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我知道,你肯定有办法。你电脑上的那些东西,可不像是一个‘普通程序员’会接触到的。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小赵的反应。
小赵的身体微微一颤,嘴唇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他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那浓重的黑色烟雾,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陈默知道,他赌对了,小赵,绝对和那个诈骗团伙脱不了干系,甚至可能就是他们的技术支持！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赵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颤音,他下意识地想要关闭电脑,却被陈默眼疾手快地按住了手。
赵哥,明人不说暗话,陈默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你帮他们做事,能得到多少好处值得你冒这么大的风险吗他们现在连普通人都敢恐吓威胁,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这个掌握了他们核心秘密的人吗一旦东窗事发,你猜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陈默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小赵的心上,他看到,小赵嘴边那浓黑的烟雾,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颜色也变得不再那么纯粹,似乎掺杂进了一些灰败和恐惧的色调。
我……小赵的心理防线,在陈默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和直指要害的质问下,开始松动了,他猛地抬起头,看着陈默,眼神中充满了血丝和绝望：我也是被逼的！他们……他们抓住了我的把柄！如果我不帮他们做事,他们就要毁了我！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边的黑色烟雾,竟然奇迹般地消散了一部分,露出了底下一些代表着恐惧和无奈的灰色雾气。
陈默心中一动。看来,小赵也并非完全的同流合污,他也是个受害者。
把柄陈默追问道,什么把柄
小赵低下头,声音艰涩：我……我以前在网上赌博,欠了他们一大笔钱……还不上……他们就逼我用我的技术,帮他们搭建诈骗平台,维护后台数据……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嘴边的黑色烟雾几乎完全褪去,只剩下浓重的灰色,以及一些代表着懊悔和羞愧的暗淡光芒。
陈默看着他,心中百感交集。原来,这浓重的黑色谎言背后,也隐藏着如此不堪的真相和无奈的胁迫。
赵哥,陈默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现在,你有一个机会,可以摆脱他们,也可以……弥补你犯下的错误。
小赵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光芒：什么机会
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把他们所有的犯罪证据,都交给我。陈默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会想办法,把他们一网打尽,到时候,你可以作为污点证人,争取宽大处理。
小赵的眼神闪烁不定,显然还在犹豫,他嘴边的灰色雾气,又开始有向黑色转变的趋势。
陈默知道,必须再加一把火。
赵哥,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继续给他们当牛做马,然后等着被他们当成替罪羊扔出来还是……和我一起,赌一把陈默的目光灼灼,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至少,和我赌,你还有一线生机。和他们,你只有死路一条！
小赵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看着陈默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我……我跟你赌！
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嘴边那最后一丝黑色烟雾,也终于消散了,只剩下代表着恐惧、不安,但也夹杂着一丝解脱的灰色雾气。
陈默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场黑雾中的对决,他初步赢了。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在小赵的配合下,陈默获取了大量关于那个诈骗团伙的核心数据和犯罪证据,包括他们的组织架构、人员信息、资金流水,以及他们用来进行诈骗的各种话术和工具。
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触目惊心的记录,陈默的心情愈发沉重,这个团伙的规模和危害,远超他的想象。
这些证据,足够把他们送进去了。陈默喃喃自语。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将这些证据进行备份和整理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手持棍棒,闯了进来,为首的,赫然是那个曾经在KTV里被陈默搅了局的黄毛！
呵呵,陈默,小赵,你们两个‘二五仔’,还真特么有种啊！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黄毛狞笑着,眼神中充满了怨毒和杀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老子就让你们知道,得罪我们‘兄弟会’的下场！
陈默和小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们,还是低估了这个团伙的狠辣和能量！
第九章：真实的重量与前路
千钧一发之际,办公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瞬间将整个楼层包围。
黄毛等人的脸色唰地一下就变了,他们没想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这么及时！
条子来了！快撤！黄毛当机立断,招呼着手下就想往外冲。
然而,已经太迟了。全副武装的警察如同神兵天降,迅速控制了局面,将黄毛等一众歹徒全部制服在地。
带队的,正是之前负责林薇薇案件的那位王警官。
陈默,小赵,你们没事吧王警官走到惊魂未定的两人面前,关切地问道。
王……王警官,你们怎么会……陈默有些惊讶。
王警官笑了笑：我们接到匿名举报,说这里可能发生一起恶性伤人事件,并且提供了你们办公室的具体位置。看来,举报人对你们的情况很了解啊。
陈默心中一动,他知道,那个匿名举报人,十有八九就是林薇薇或者她的朋友张小雨。她们虽然害怕,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法律,也相信他。
在小赵提供的确凿证据面前,那个名为兄弟会的诈骗团伙很快便被连根拔起,其主要成员悉数落网,小赵因为有重大立功表现,并且是受胁迫参与犯罪,最终获得了从轻处理。
而陈默,则因为在这起案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再次受到了警方的表扬,甚至还拿到了一笔不菲的见义勇为奖金。
当一切尘埃落定,陈默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都市,心中百感交集。
他这双能洞悉谎言的眼睛,给他带来了无尽的麻烦和危险,但也让他有机会去揭露黑暗,守护光明。他不再是那个只会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普通人,他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世界,增添了一抹真实的色彩。
只是,这份天赋的代价,也同样沉重。
因为长时间、高强度地使用谎言之眼,他的精神常常处于高度紧张和疲惫的状态,头痛和失眠成了家常便饭。更重要的是,当他能轻易看穿所有人的谎言,包括那些善意的、无伤大雅的谎言时,他发现,人与人之间那层朦胧的、维系着情感的薄纱,似乎也被无情地撕开了。
他开始害怕与人深入交流,因为他总能看到那些或粉饰太平、或言不由衷的颜色,这让他感到疲惫,也感到孤独。
他也曾尝试过不去在意那些颜色,努力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但那双眼睛,却像一个无法关闭的开关,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这个世界的真实。
或许,拥有看透一切谎言的能力,本身就是一种诅咒。
然而,就在他感到迷茫和困惑的时候,他收到了孙浩发来的一条微信。
陈默大哥,我拿到第一笔实习工资啦！虽然不多,但够请你吃一碗大大的牛肉面了！[呲牙笑]
陈默看着这条信息,注意到在不多和大大的牛肉面后面,依旧飘浮着一些极淡的、带着暖意的粉色光丝。
他笑了。
是啊,这个世界充满了谎言,有恶意的,也有善意的,他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也无法改变自己的眼睛。但他可以选择,如何去看待这些谎言,如何去回应这个世界。
对于那些恶意的黑色谎言,他会毫不犹豫地揭穿,哪怕会付出代价。
而对于那些善意的白色谎言,他会选择温柔地守护,因为那背后,往往承载着人性的温暖和对美好的期盼。
他或许会永远生活在各种颜色的谎言之中,但他知道,在他的心中,始终有一抹最纯粹的、代表着真实与良知的底色。
他拿起手机,给孙浩回复道：好啊,我等着你的牛肉面,记得多加香菜！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
他的路,还很长,而这双能看见谎言颜色的眼睛,将伴随他,继续探索这个真实与虚幻交织的,光怪陆离的都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