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缘灭间
在与顾凌谈婚论嫁之际,林悦晴意外发现了他十六岁时的日记本,字里行间满是他当年的吐槽：她那么胖,还喜欢我,挺恶心的。我找了女朋友,希望她能死心,别再这样看着我了。
日记本的更新戛然而止于
5
月
13
日,那是她为救他而断送举重运动员生涯的日子。
她回想起大一那年,他问她：要不要在一起
当时他如释重负的神情,原以为是两情相悦,如今才明白,是他纠结多年后的报恩。心灰意冷之下,林悦晴退了婚约,离开顾家。
几个月后的一个夜晚,顾凌驱车等在她家楼下,看着她身旁的男人,眼中泛起红血丝,急切地追问：他是谁你男朋友吗
盛夏之夜微凉,顾凌踏入屋内后便沉默不语。顾母握住林悦晴的手,试图安抚她,并质问顾凌：你如果不想定下来,就趁早拉倒。这都第七年了,你到底还想不想结婚也就悦晴脾气好,觉得不着急。但那是她爱你,不是你做的就是对的了！
顾母气得脸颊通红,指责顾凌：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林悦晴轻拍顾母后背,安慰道：真不急。
可顾母仍忿忿不平：怎么不急。这小子害了你一辈子,他不想负责我饶不了他！
顾凌烦躁地打开合上打火机,始终冷着脸,直到顾母说完,他嗤笑一声,抬头道：那就结婚吧！
说罢起身,任由顾母安排,自始至终未看林悦晴一眼。
林悦晴心中一紧,追至顾凌房间。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他正在洗澡。她坐在床上,失神地盯着地板,轻声问他是否不想结婚。水声太大,他未听清。关掉水源后,顾凌拉开门,下身只裹浴袍,头发湿漉漉的,水珠从眉眼滚落胸肌。林悦晴满脸通红,结结巴巴说不出话。顾凌换好衣服后,蹲下身平视她,询问她想说什么。她再次问及婚姻,顾凌撇眼否认,起身收拾衣物,让她别想太多。林悦晴知晓他在说谎,他根本不想结婚。
她欲提推迟婚事,却梗在喉咙,唯有酸胀。匆匆离开房间,顾凌拉住她,不满地询问是否要分房睡。她无言,顾凌抬手擦她脸,质问是否哭了。她否认,顾凌烦躁,指责她想闹便闹。这是七年来,他首次在她面前毫无掩饰地表露情绪。林悦晴愣住,似被扒光的小丑。顾凌不再看她,开门离去,只余淡淡沐浴香。
此后,二人避而不提那晚之事,婚事也未再推迟。顾凌愈发沉默,选婚纱时敷衍了事,常忙到半夜,她发消息,他只回
在忙。顾母生日,他亦未归。大家打圆场,可彼此心知肚明,这是顾凌对顾母的不满。林悦晴强打精神练习微笑,却在几周后醒来,发现顾凌盯着手机发呆。她欲起身,顾凌迅速收起手机,让她睡觉。可她瞥见屏幕上他与夏芝的合照,心如坠冰窟,想起发小的鄙夷：就算他跟你在一起又怎么样你永远也比不过夏芝姐。
死肥猪。
当时她坚信,只要坚持,顾凌总会爱她。如今真相大白,她的心如同被针扎,不再想结婚,决心与顾凌分开。
做好决定后,林悦晴纠结何时告知顾凌。顾母对她极好,她不想伤害老人家。推迟试婚纱的时间,谎称公司有事。顾母以为她受委屈,大骂顾凌。林悦晴明白,夏芝回来了。顾母的责骂证实了她的猜想,顾凌心不在焉皆因夏芝。她失神地靠在床上,试图打电话给顾凌。电话接通,那边嘈杂,顾凌声音冷漠,质问她是否查岗。他换到安静处,不耐烦地说会娶她,问她是否还要闹。林悦晴追问他的位置,他报了地址,还让她带书房里的文件袋。
来到顾凌书房,林悦晴本只想拿文件袋,目光却被日记本吸引。翻开后,她屏住呼吸。2015
年
8
月
29
日,顾凌写道：家里来了个新人,父母说她是搞体育的,以后就住这儿。她身上总一股汗味,很烦。
那天她拖着行李来到顾家,顾凌主动帮忙提行李,礼貌询问她姓名。当时他温柔有礼,她心中落下软绵绵的种子,却未料到他在日记里如此评价她。
继续翻阅,2015
年
11
月
5
日：总觉得她看我的目光奇怪,该不会真喜欢我吧居然送我生日礼物,手工毛绒玩具,祁逸晨问我要,我给他了,一身鸡皮疙瘩。
2016
年
1
月
3
日：讨厌他们开我们玩笑。
3
月
7
日：她居然表白了,真把自己当小说女主她还要多久搬出去。
林悦晴喉头发紧,手颤抖。刚到北城时,她朋友稀少,顾凌在学校照顾她,她便喜欢上了他。为他做毛绒玩具,虽手工差,却花了数周时间。聚会时,她尴尬地送给他,他接过说喜欢,她便深信不疑。却未料,他转身将玩具送给祁逸晨,祁逸晨又扔进垃圾桶。
2016
年
4
月
9
日：我找了女朋友,希望她死心,别再这样看着我。
林悦晴冷笑,原来自己的感情在他眼里如此廉价。日记停更于
5
月
13
日,那天她为救顾凌受伤,再也无法练举重。此后顾凌与夏芝分手,夏芝出国留学,二人断了联系。
大学后,林悦晴注重打扮和身材管理,与顾凌的关系才逐渐改变。或许是记着她的恩情,顾凌某天忽然握住她的手,问她是否还喜欢他,随后吻了她。那是她的初吻,她以为是爱情的开始,如今才知是顾凌的
报恩。
林悦晴赶到顾凌约定的地点,他正与祁逸晨打台球。祁逸晨煽风点火,提及夏芝,还嘲笑林悦晴当年的样貌。顾凌烦躁,林悦晴进门后,将文件袋和日记本摔给他,质问是否觉得好玩。她情绪失控,指责祁逸晨多年来的恶意。祁逸晨还想回嘴,却被林悦晴怒斥。顾凌试图安抚她,她却坚决提出分手,头也不回地离去。
与顾凌分手后,林悦晴在家中几日都避开他。顾母察觉到异样,但她未敢询问。林悦晴先告知母亲,母亲并未意外,问她是否要回家。林悦晴想再考虑,还未告知顾母分手之事。她深知顾母对她的喜爱,不想让老人家伤心。同时,她的工作也让她犹豫。挂断电话后,林悦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回想起过去的运动员生涯,那时的她穿着运动服,不施粉黛,而如今虽成了都市女郎,却并不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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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林悦晴为顾母做了丰盛的饭菜,坦白与顾凌分手,并表示是自己提出的。她安慰顾母,感情强求不来,自己也不再喜欢顾凌。她还告知顾母自己已辞职,打算回老家。顾母伤心落泪,林悦晴安慰良久。
顾凌得知林悦晴要离开时,已是她工作交接的最后一天。他声音沙哑地请求与她聊聊。林悦晴心情已从难受变为无感,她开门见他一脸颓然,憔悴明显。顾凌问她是否需要送机,她冷淡回应。次日,顾凌送她到机场,她拒绝常联系,上飞机后将顾凌拉黑。
回到老家,林悦晴睡了三天三夜。老家节奏缓慢,亲戚们未多问婚礼取消之事,只是叮嘱她出去走走。几周后,亲戚又张罗相亲,被林悦晴母亲劝退。林悦晴用积蓄投资自媒体,与初中校友黎明明合作街头交友节目。一次拍摄时,程逸风出现,西装革履,青涩地询问能否认识她。林悦晴接过他递来的手机,收到晏靳北与夏芝牵手的照片,配文
他俩在一起了。她反胃,回复
犯贱,拉黑祁逸晨。
程逸风未介意,二人加为好友。林悦晴发现他们是初中校友,对他的印象却很模糊。母亲打趣或许是暗恋者,林悦晴不信。程逸风性格活泼善良,与林悦晴母亲投缘。林悦晴坦言不想谈恋爱,程逸风却以气球示好,请求做她的朋友。此后,程逸风常出现,甚至帮她们拍摄。一次林悦晴腿受伤,程逸风紧张地为她买药,却遭她拒绝,最终自己处理伤口。程逸风送她回家,被顾凌看到,顾凌情绪复杂。
顾凌发来消息,以母亲思念为由,想让林悦晴回临城。她态度软化,却在电话中质问顾凌与夏芝关系,冷嘲热讽后挂断。祁逸晨却在临城出现,当面嘲笑她,被程逸风揍了一顿。祁逸晨挑衅林悦晴与顾凌复合,她不屑回应。事后,祁逸晨告知顾凌与夏芝分手,林悦晴嗤之以鼻,给顾凌发消息让他管好祁逸晨。
那晚,林悦晴梦回高中,想起少年时的委屈与心动。醒来后发现顾凌在楼下,他面容疲惫,似瘦了一圈。她开门又关门,收到顾凌道歉短信,得知他与祁逸晨闹掰,与夏芝分手。顾凌在临城定居,每日等在林悦晴楼下。她无视他,母亲也对他冷淡。
林悦晴的自媒体渐渐有起色,忙碌让她无暇他顾。一次拍摄时她受伤,程逸风紧张地照顾她,送她回家。顾凌在楼下看到这一幕,眼里满是复杂。程逸风察觉林悦晴对顾凌的厌恶,却不在意。林悦晴母亲热情招待程逸风,他开心留下吃饭。程逸风询问林悦晴是否介意顾凌,她表示讨厌。程逸风表示猜到他的身份,但对林悦晴来说并不重要。
吃完饭,林悦晴送程逸风下楼,他请求普通朋友的拥抱,她无奈应允。顾凌突然出现,拽住程逸风衣领,欲动手。林悦晴喝止,顾凌情绪崩溃,哭着说后悔,林悦晴却坚决拒绝他,表明自己不后悔分手,也不会回头。
两个月后,顾凌约林悦晴在咖啡馆见面。雪后初晴,她踢散积雪,回忆童年。顾凌出现,目光深沉。二人相对而坐,顾凌为日记本之事道歉,林悦晴却说没有如果。她质问他当初为何在一起,他无言以对。林悦晴指责他自以为是的报恩,浪费了彼此七年。顾凌慌乱,林悦晴却坚定地告别。
离开咖啡馆,林悦晴接到黎明明电话,催她去聚餐。她微笑应允。3
月,她接到小女孩向暖的委托。向暖失明的左眼遭家人嫌弃,同学欺负。林悦晴帮她在学校找到朋友曼曼。两个女孩很快玩到一起,曼曼的妈妈也热情邀请向暖。林悦晴在视频彩蛋中鼓励向暖,也引出程逸风的出现。
程逸风从国外带回零食,送给林悦晴。他分享自己初中时就想和她做朋友,却因她转学而伤心。二十三岁时,他们有过短暂照面,他认出她却未被认出。后来,他主动接近林悦晴,日久生情。林悦晴听后震惊,程逸风表示欣赏她的自发光。林悦晴愿慢慢来,程逸风也享受慢节奏的友情。
番外中,顾凌与林悦晴分开后,再未联系。他反思多年感情,却自知有错。祁逸晨承认喜欢林悦晴,顾凌懊悔不已。他等在林悦晴楼下,想表白,却被拒绝。最终,他意识到早已错过挽回机会。他在医院观看林悦晴的视频,痛楚清醒。梦中,少女温暖道别；梦外,物是人非。他明白,多年前就该体面告别,却辜负了她多年。
番外1：顾凌的梦
顾凌辞去所有职务后,独自回到海边的老宅。那座他幼时成长的房子已多年无人打理,满是荒草与尘埃。他花了整整一个月清理修缮,把母亲生前最爱的书房重新布置,摆上她最爱的橡皮树与博古架。
清明夜,顾凌在书房点起长明灯。窗外海浪声声,他翻开母亲的旧日记,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回头,看见母亲穿着月白旗袍站在门边,发间别着雪白栀子花,微微笑着。
小北,怎么还不睡母亲的声音清亮如昔。
他起身,眼眶泛红：妈,我好想您。
母亲走近,轻轻拍他肩膀：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有些路是你自己选的。卉辛那孩子,我疼着呢。
顾凌喉头哽住：妈,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母亲叹口气：人这辈子啊,总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卉辛走了,就让她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窗外海风掀起白纱窗帘,母亲的身影渐渐模糊。顾凌起身想追,却只摸到冰冷的空气。他跌坐在地,枕着母亲的日记痛哭,直到晨光透过窗户洒在日记扉页上那句：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同一时刻,在临城的暖春三月,林悦晴正被程逸风堵在出租屋厨房。男人系着粉色围裙,举着锅铲晃晃悠悠：说,明天跟我去挑钻戒,还是让我直接跪在你公司楼下
林悦晴咬着抹布笑出泪：你不是说先恋爱五年再结婚吗
程逸风瞬间黑脸：那谁规定的我现在就要你！
她举白旗投降：好啦好啦,后天我休息,陪你去挑戒指。但你得先告诉我,初中时为什么偷偷在走廊画我背影
男人挠挠头,露出少年般的羞赧笑容：还不是因为你总把祁逸晨骂得狗血淋头,我想看看被你骂的人到底多倒霉。
窗外鸟鸣声声,阳台上向暖送的风信子开得正好。林悦晴踮脚吻住程逸风的鼻尖,轻声道：那现在,你打算什么时候把我娶进你们程家祠堂
而在顾家老宅的地下室,程逸风的亲生父亲程瀚正对着顾凌发笑：当年你妈把那小兔崽子扔给我,说是要去美国做心脏手术。结果呢手术费还没凑够,她就急着和你爸离婚,带着卉辛跑北城去了。
顾凌喉结滚动,盯着墙上泛黄的顾家全家福。照片里的母亲抱着婴儿林悦晴,笑容比任何人都灿烂。
其实你妈早就知道卉辛不是她亲生的。程瀚点燃烟,可她就想护着这孩子,哪怕和你爸闹翻。
顾凌突然想起,母亲生前总说：有些孩子,是上天派来教我们爱的。
他起身,将照片从墙上摘下,轻轻放进西装口袋。
番外2：程逸风的守护
程逸风的出生,本是一场意外。
他亲生母亲是顾家的保姆,怀上他时,顾家父母正为二胎发愁。得知保姆怀孕,顾母竟动了收养的心思。可保姆执意要生下孩子,程逸风呱呱坠地后,顾母便将他视如己出,瞒着丈夫偷偷抚养。直到程逸风七岁那年,顾父发现家中保姆竟是孩子的生母,一怒之下将保姆扫地出门,程逸风则被送到程家。
你记恨顾家吗林悦晴曾这样问过他。
程逸风笑得云淡风轻：我记仇,但知道跟谁记仇。顾伯母待我比亲妈还亲,我的大学学费、生活费,都是顾家出的。至于把我扔去程家受虐,这笔账我只跟老天算。
程逸风在程家受尽欺凌。继母瞧不起他这个
野种,哥哥姐姐也变着法子欺负他。有次他被锁在地下室三天,是顾母察觉不对,带着林悦晴冲来程家,才把他救了出来。那天顾母哭着说：逸风,以后顾家就是你的家。
林悦晴也跟着抹眼泪,把省下的零食塞给他。
程逸风初中时就暗恋林悦晴,只是无人知晓。他偷偷在走廊画她的背影,把她的举重比赛录像看了几十遍。可那时的他瘦弱自卑,只能躲在角落仰望她。
二十三岁那年,程逸风在公司遇到林悦晴,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他心跳如鼓,却不敢上前。直到后来他回临城创业,才鼓起勇气接近她,帮她打理自媒体账号。
林悦晴不知道,那些为她熬的中药、凌晨送去的热粥,都是程逸风默默准备的。她更不知道,程逸风的公司早被亲生父亲坑得负债累累,他为了帮她投资,抵押了自己的房子。
临城的夏夜,林悦晴受邀参加同学婚礼。程逸风在台下看着她笑靥如花,突然收到律师消息：他抵押的房子因程家破产即将被拍卖。他握紧拳头,转身走进雨里。
林悦晴追出来时,程逸风正靠在车边抽烟。她抢过烟扔进雨里：傻瓜,有我在呢。
他抬头,泪雨朦胧中,林悦晴踮起脚吻住他的唇,像当年顾凌给她的初吻。这一吻,程逸风等了整整十年。
逸风,林悦晴贴着他耳畔轻语,从今天起,我当你王后,你当我国王。我们永不分开。
程逸风眼眶发热,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逸风,总会有个人像顾伯母一样爱你。
他拥紧林悦晴,把脸埋在她发间,说出藏在心底的话：小辛,我等你十年了。
林悦晴怔了怔,原来那些默默守护,那些未曾说出口的喜欢,早已长成参天大树,为她遮风挡雨。
番外3：祁逸晨的救赎
祁逸晨在林悦晴与顾凌分手后,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他辞去所有工作,独自在欧洲流浪了整整一年。直到收到母亲重病的消息,他才仓皇赶回国。
病榻前,母亲枯瘦的手死死攥住他的腕：逸晨,你还不去道歉吗
她浑浊的眼里满是愧疚,你顾奶奶临终前都在念叨卉辛那孩子,她说她欠卉辛一个完整的家……
祁逸晨喉头发涩,想起幼时顾母常把自己的零嘴分给他这个瘦弱的表弟,而他却因嫉妒林悦晴的特殊待遇,将恶意倾泻于她。他想起林悦晴被他用言语刺伤时眼里的惊慌,想起她转身离开时的决绝。
祁逸晨！母亲突然提高声音,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
他跪在病床前,泪水砸在母亲手背：我这就去！
次日清晨,祁逸晨站在林悦晴的自媒体工作室楼下。他提着亲手做的枣糕,这还是顾母当年教他的方子。看着林悦晴从玻璃门里走出,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开口,却被身后的声音打断。
你还有脸来程逸风从身后走来,手里攥着车钥匙,怒目而视。
祁逸晨转身,直视他的眼睛：这次,我是来求原谅的。
林悦晴停下脚步,打量着祁逸晨。一年未见,他竟憔悴得脱了相,眼底全是血丝。
卉辛,祁逸晨从兜里掏出一本泛黄的相册,这是我妈和顾奶奶的旧照,里面有你亲生父母的线索。
林悦晴愣住。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从祁逸晨这里得到身世的答案。
祁逸晨颤抖着手翻开相册：当年顾奶奶收养你时,你父母正因车祸在医院抢救。你奶奶后来一直瞒着你,是怕你心里有负担……
林悦晴接过相册,指尖轻触那些泛黄的照片。她想起顾母曾说：有些孩子,是上天派来教我们爱的。
工作室的门被推开,黎明明探出头：卉辛,有位顾奶奶的朋友要见你。
林悦晴抬头,看见年迈的周奶奶颤巍巍地走来,身后跟着顾家律师。周奶奶捧着一个红木盒子：这是顾奶奶留给你的,她说你迟早会找到真相。
盒子里是林悦晴亲生父母的遗物——一枚刻着林悦晴三字的银锁,还有一封未寄出的信。信里满是愧疚与爱,原来她并非被遗弃,而是父母在绝境中为她寻的生路。
祁逸晨在角落垂首,泪水砸在枣糕盒上。林悦晴突然走过来,轻轻拍他的肩：谢谢。
他抬头,惊愕地看着她。
谢谢你让我找到真相。林悦晴微笑,也谢谢你的枣糕,顾奶奶最爱这个味道。
祁逸晨突然失控地抱住她：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讨好你就能被原谅,却忘了你根本不需要我的讨好。
林悦晴闭上眼,将头埋在他肩头：逸晨哥,去见见周奶奶吧,她有你母亲的信。
祁逸晨擦干泪,跟随周奶奶离开。林悦晴望着他的背影,想起顾母生前的话：人生的每场相遇,自有它的意义。
次日清晨,祁逸晨收到周奶奶发来的邮件。他手抖着打开,是母亲临终前写的信：对不起,逸晨。我这一生亏欠最多的就是你和卉辛。你替我把真相告诉她,就是最好的救赎。逸晨,你要幸福。
祁逸晨将信折好,夹在日记本里。他给林悦晴发去最后一条短信：我走了,去完成妈妈的心愿。对不起,也谢谢你。
一年后,临城的樱花季,林悦晴与程逸风在海边举办婚礼。祁逸晨作为特殊嘉宾出现,他带来顾母生前最爱的栀子花,插在新娘头饰上。
当年我说你是丧门星,今天我想说,你是我的福星。祁逸晨将鲜花递给林悦晴,眼中满是真诚。
林悦晴笑着握住他的手：那我以后叫你祁叔,照顾好自己。
程逸风突然变脸,抢过祁逸晨的花：打今起,顾家的恩怨两清。但你要是敢再出现在卉辛面前,我绝不客气。
祁逸晨举手投降：我懂规矩,程老板。他转身离去,却在海边驻足,望着顾家老宅的方向深深鞠躬。
夕阳下,祁逸晨的身影逐渐融入人群,而林悦晴与程逸风的婚礼继续进行。海风拂过,栀子花香弥漫,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场迟来的和解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