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被人纵火,智障妹妹困在阳台。
我使劲到手腕脱臼,也掰不开铁窗救她出来。
滚滚浓烟淹没她时,她虚弱微笑。哥哥,她说得对,我是个累赘,我只会害了你。
我紧握她的手。妹妹……我发誓。
我就算下地狱,也要让她们永世不得超生！
1.
辅导员给我打电话。
说我妹妹猥亵了未成年人。
我送的餐摔在地上,发疯似地冲到学校时。
就见医务室外,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我最疼爱的妹妹,正被一个中年妇女掴巴掌。
臭婊子,敢勾引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
妹妹抱头痛哭。阿姨,是陆同学让我陪他睡觉。
学生们窃窃私语,可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
我脑袋嗡地一声炸开,直接冲上前,将中年妇女推开,紧紧抱住妹妹。
妹妹一见我,哭得满脸鼻涕泡泡。
我慌张地将她搂在怀中时,师生的话飘进我耳中。
萧老师妹妹真的疯了
陆同学军训中暑,让她帮忙买矿泉水,没想到她爬到床上。
不可能吧萧老师在我们学校教武术,他妹妹当护工,平常和大家处得都挺好,怎么会做荒唐事
要是陆同学他妈没逮着,我也不相信。
欸,再怎么也是猥亵未成年,情节太严重了。
这陆同学一家也是倒霉。
2.
听到这,我的心仿佛被千万根刺扎下去。
作为哥哥,我根本无法相信。智力只有
10
岁孩童的妹妹会做这种事！
光是听她的哭喊声,我的心就快碎了。
我一心想保护妹妹,抱着她就要往医务室外走。
然而,中年妇女却横在我面前。
她哽起脖子破口大骂：不许走！快给我孩子下跪道歉！
我沉下脸将她撞开,即将跨过门槛的时候。
辅导员却将我推了回去。
萧老师,麻烦解释清楚再走。
你妹妹搞了校董儿子,家长来学校闹事了。
说话间,中年妇女不耐烦地瞥了我妹一眼。
都爽好几回了,哭毛线啊
我气得大骂。
滚开,我要送妹妹去医院！
畜生养的东西,回头我再来找你们算账！
中年妇女激动道：畜生你妹才是发情的畜生！看我儿子长相帅气又老实就勾引,骚不骚啊！
骚你妈！
我胳膊一肘,直接将中年妇女撞开,可女人倒下后,求助地看向辅导员。辅导员老师,你们武术老师打人啊！你们得还我一个公道！
辅导员攥住我衣角。萧老师,你必须道歉才能走！
道歉
我不敢相信,这种话会从人民教师口中说出来。
我紧紧将妹妹搂在怀中。
我妹妹被你们伤害了,你们要怎么赔偿
中年妇女投来鄙夷的目光。
赔偿我儿子被智障女搞了,你怎么不赔我儿子精神损失费
这种智障就是累赘,护着她只会害了你！
一股怒气瞬间冲上头顶,我感觉整个人三观都被击碎了。
此时,辅导员的态度也越来越不耐烦。
萧老师,出了事先从自己身上找问题,而不是别人。
你要是真心疼妹妹,就该带她一起送外卖,而不是来学校睡学生。
我快将牙咬碎了。
当初是学校允许我们就职,凭什么不能来
难不成那姓陆的是校董儿子,你们就想要颠倒是非了
被戳穿丑事的辅导员瞬间哑火,不敢吱声。
然而中年妇女却蹭的一下起身。那是你妹活该！
全世界智障人士那么多,人家也安分守己,为什么就得偏袒你妹
像你这种我弱我有理的道德绑架,一看就是没挨过社会的毒打。
今天我就要教训你们,给社会行善积德！
话毕,她脱下高跟鞋,朝妹妹的脑袋上砸去。
3.
她的话还没说完。
我起身冲到她面前,一拳砸向她的鼻梁。
旁边的辅导员吓呆了。
眼睁睁看我揪住中年妇女的头发,重重地砸向门框。
顿时,她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送外卖的,给我住手！
可我手中的动作更用力了。
我揪住她的头发,又掼向墙壁。
鲜血飞溅到我眼睛里,我模模糊糊看到有个瘦弱男生跑来,朝我喊道。
放开我妈妈！
我定了定神,抬手掴了他一巴掌。
陆思琪,给老子闭嘴！
此刻,中年妇女满脸是血,血迹溅到医务室的白墙。
杀人了！智障女她哥杀人了！
我伸出手,将她向楼梯拖去。
当她的脚触到楼梯时,意识到危险的女人,把我手臂抓出血印,却无济于事。
见他妈被揍,陆思琪颤抖着掏出手机。
你再动我妈一下,我就报警！
我没回答。
将中年妇女推下楼梯后。
我一脚踹向他下腹,用手捏住他耳朵,像拎小鸡仔一样给他提了起来。
陆思琪死死箍住我手腕,可他瘦如竹竿,除了哀嚎根本无法反抗。
我朝他脸上吐痰,然后用力一拽。
他的耳朵崩出鲜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走廊。
我抖着手,甩掉掌心的血时,周围师生吓得纷纷后退。
我穿过如惊弓之鸟般的人群,替妹妹擦去脸上的血污。
辅导员也带着警察赶到了。
我没有反抗,而是掏出了妹妹的残疾证。
张叔。
跟你走可以,但请你带我妹妹去医院,我全认了。
张叔看向我,默默地叹了口气。
他是我爷爷的生前战友。
我爸妈走后,张叔对我们兄妹俩颇有照顾,很清楚我家的情况。
张叔劝我：萧淮,你下手没轻没重,你是打赢了,可你妹妹怎么办
我红着眼。
要是我不打回去,他们就要欺负我妹妹到死。
而且学校有监控,查了就能还我妹妹清白！
但你打人也过了啊！
张叔连连摇头。
你真想保护妹妹,就不该替她出头。这样别人只会更憎恶你,然后把气撒在你妹妹身上。
我怒了：可那畜生搞了我妹！
张叔指了指隔壁房间。萧淮,人家孩子
13
岁,是未成年,又没有特别严重的情节,根本不需要负刑事责任。
他们还去医院做伤情鉴定,打算叫律师走刑事案件,你有钱请律师吗
看你姥爷是我长官的份上,我拼命劝他们走调解私了。
你要再闹,我也没招了。
我又愤怒又心疼。
妹妹惊恐不安的样子,一直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等张叔带我去医院时。
诊断报告的结果却在我脑袋里炸开。
他说,妹妹怀孕五周了,需要做产检。
4.
砰！
我一拳砸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墙壁凹陷下去。
手中的检查单被我捏成纸团,怒火烧灼着我的心脏,痛到连呼吸都困难。
是他是他是他。
我要杀了他！！！！！！！！！
我咆哮着,脑海中充斥着各种声音,催我要将那人的头拧下来。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冷静下来。
一回想学校发生的事情,我脑中就将妹妹怀孕的可能性全都上演了一遍。
我摇着张叔的肩膀,声音激动。
张叔,我要报警,我妹妹被人侵害并怀孕了,我要做亲子鉴定,我……
萧淮！你冷静点！
一旁的张叔脸色铁青,拼命按住我。
等事情处理完,你就跟你妹妹搬家吧。
我只能帮你尽力调解,你不能冲动毁了前途！
我的身体还在颤抖,脑袋一片空白。
此时,做完检查的妹妹走上前抱住了我。
我颤抖地抬起头来,对上妹妹无辜天真的脸庞。
哥哥,不要哭了。医生说我有宝宝了,哥哥要开心才对。
妹妹的这句话,让我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
5.
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我选择了法律援助,要求对方赔偿妹妹的精神损失和医疗费。
期间我去了几趟律师事务所,张叔却劝我息事宁人,说对方是未成年,我又伤了人,要想胜诉很困难。
唯一庆幸的是,妹妹术后恢复很快,甚至忘记这事。
和她辞掉学校的兼职后,我决定先攒够钱,送妹妹去疗养。
然后再想办法,搜集足够多的证据,将陆思琪送进监狱。
和焦头烂额的我不同。
妹妹天真烂漫,每次回家看到我,都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然后帮我洗好外卖服,把电瓶车充满电。
在妹妹的陪伴下,我渐渐将重心放到生活上。
只要妹妹能好好的,让我下地狱我都愿意。
但我不知道,人间就是地狱。
清晨我准备送外卖,一股腥臭扑鼻而来。
掀开外卖箱,里头塞满腐肉和计生用品。
猥亵未成年,恶臭死变态
张叔的电话也在这时候打进来。
萧淮,你赶紧让学校帮你澄清,现在热搜上全是你。
我滑动手机。
就看见热搜上出现一条视频。
陆思琪跟他妈戴着口罩,在镜头前泪流满面。
各位家人评评理。
我儿子今年
13
岁,刚上初中,就被女校工侵害。
女校工她哥是流氓,打伤我们母子,学校却只是开除处理,根本在包庇罪犯！
说到这里,中年妇女抱住儿子。
如今,我儿子得了抑郁症。
作为一名母亲,我不敢想象我儿子受到多大的精神伤害！
看到这,我整个人呆掉了。
她不光将监控录像恶意剪辑,只放出我妹妹爬上床的片段。
却只字不提我妹妹怀孕的事。
加上她在镜头前摆弄伤口,一下就占据了舆论高地。
网友义愤填膺。
斥责我们兄妹变态,骂我妹妹装病。
甚至将我们的信息开盒,疯狂咒骂。
不多时,我工作的外卖站挤满了记者。
他们拿起话筒和摄像机疯狂拍照,激烈地质问我：
萧先生,您如何解释你妹妹猥亵未成年人
您说妹妹是智障,是否是在掩盖猥亵的事实
法治社会,您却当着孩子殴打他母亲,您这么做会引起社会恐慌。
我听得耳朵发痛,像野兽一样喘着粗气。
给我闭嘴！
我妹妹被他侵害,刚做完药流,你们怎么不问问我妹妹有多受伤
可没人愿意听我解释。
记者递来手机。那你怎么解释这个视频
6.
点开视频的那一瞬,我觉得全身的血冲到了头顶。
视频中,妹妹脱下衣服问道：
思琪,这是真的吗
只要我再和你睡觉,你就能帮我实现愿望
当然,什么愿望我都能实现。
帮你哥买电瓶车当生日礼物,又算什么愿望。
随后镜头猛地落下,掉到被褥里。
铁床发出的吱呀声,掩盖了妹妹的呢喃。
可那熟悉的衬衫,刺痛了我的眼。
是他,陆思琪。
我红着眼,手死死攥住手机。
看向记者时,那人吓得话筒掉下来。
我问记者。
你们眼瞎我妹妹是智力残障人士,根本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理解、判断和抵抗,你们难不成是收了钱,要逼死我们么
记者不说话了。
我又猜对了。
但铺天盖地的谩骂并不能消停。
我当场报了警。
依旧是张叔帮我接手案子。
张叔没有去抓记者,也没有去传唤那对母子。
他只是默默带我去办公室,给我泡了杯茶。
萧淮,听叔的,你拿钱去跟陆思琪妈妈私了,然后去过新生活吧。
我抬头看向张叔。他妈诽谤我妹妹搞网暴,你们都不管么
张叔叹了口气。
听叔一句劝,我们老百姓,不要上法律的战场。
你告赢了她,不光是你妹,你的人也丢大了。
我猛地一拍桌子。我妹妹清白没了啊！
张叔也蹭地起身。
萧淮,你以为我不想
你想替你妹妹出头,好,可你能一辈子帮她挡风挡雨么
再说,那母子要是让你赔到倾家荡产,谁来照顾她
叔说的话糙理不糙,你长这么大该好好想想啊！
我真的有想过。
惹上了疯狗,不是去咬,而是躲得越远越好。
你跟疯狗讨公道,对方只会龇牙咧嘴地报复你。
可我妹妹被人玷污,我丢了工作,可对面却连点屁事都没有。
这算是什么狗屁世道
我浑浑噩噩地回家。
妹妹正给家里的关二爷上香,虔诚地拜三拜。
小时候,父母就对我们说：
若遇到难解的心结,问问关二爷意见就好了。
一年冬天,父母去支援边疆,再也没回来。
之后,妹妹每天都穿得干干净净。
也不走远,就在家附近晃。
她就像《红楼梦》里的傻大姐,心智愚钝,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
都说她傻,但妹妹把我的事放在心上,为了实现那么点微不足道的愿望。
我来到妹妹面前,颤声道。
妹妹,外头最近有很多坏人。
你答应哥哥,千万别随便出去,待家里门就上锁,好么
她甜甜一笑。哥哥,你也别为难陆同学了。
他答应送我粉色电瓶车,过几天就会送货上门。
我听到这,后槽牙气得快咬碎。
嘴角渗出的血混着泪,啪嗒掉在我的手背上。
我记住了陆思琪,但不知道他和他妈住在哪里。
被学校开除的我,也不能一个个班摸过去。
于是,我在学校群疯狂搜索,瞥见了他妈林颖霜。
头像上,她和陆思琪嘴对嘴。
朋友圈头图,她帮陆思琪擦背,满脸幸福。
我愣住了,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她是个宝妈,对儿子爱到病态,才恨透了我妹妹。
但是,我妹妹是我唯一的亲人。
是我生命的意义。
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我妹妹。
7.
第二天,我在学校门口蹲了会儿。
又绕到附近的网吧,打听陆思琪的消息。
网吧里,多是逃课的学生,当我拍拍肩膀问认不认识陆思琪,他们表情木讷地看着我,又扭头打电玩。
唯独几个黄毛混混靠墙边。
阴恻恻地看我。
我一离开网吧,他们将烟头丢在地上跺了几脚,将手背到身后。
一人两人不,四个人。
没等我回头。
一记凌厉的劲风朝我头顶袭来,余光中我瞧见黄毛狰狞的表情。
去死吧。
我伸出胳膊去挡,板砖从手臂崩裂时,一股酸麻窜上脑门。
剩下三人抄起水管,冲着我太阳穴砸来。
风声呼啸。
每一招都是下死手。
换做是寻常人,非死即伤。
可我不是寻常人。
我是要下地狱的人。
当我一记鞭腿踹中对方手腕,鞋尖剐向他的下颚时。
那张惊慌失措的脸,正对着我叫嚷。
下一秒,我伸出手扣住他的下颚,身体向下一压,黄毛被我掼在地上。
他挣扎着要起身。
但后脖颈被我膝盖抵住,半张脸埋进青石板里。
你他妈是练武的……你……
我揪住他的额头,往地上砸。
砰砰砰三声后,他发不出人的叫声了。
陆思琪在哪里
你把他叫过来,我有事要找他。
我猜我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吓人。
他被我砸得满头是血,手指骨折,却还拼命打电话。
可电话一直忙音。
他惊恐地看着我。哥,我没骗你。
这是陆少爷的电话,我打了,他不接。
我揪住他的头发。他妈的电话你打没打
他将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话语里全是哭腔。
我真没老娘们的电话,她只安排我来堵你,她喊人送电瓶车上门。
我愣住。
一个可怕的念头从我脑海中窜出。
他们跟踪我。
他们盯上了我妹妹。
我慌忙掏出手机,拨打妹妹的电话。
话筒里却传来妹妹的哭声。
哥哥,家里着火了！我出不去了！
8.
我拿走混混的手机,拼命往家跑。
远远就见居民楼冒着黑烟,门口停着一辆消防车。
一波消防员脚踩云梯,一波则在楼道用消防栓接水。
可水压不够,喷出的水柱压不住火舌,火势一直没法控制。
我不顾消防员的制止,冲入火场,撞开邻居家的大门,决定将妹妹救出来。
我撩起衣服,捂着口鼻翻出窗外。
就见妹妹趴在阳台边缘。
身后滚滚浓烟,如墙一般将她娇小的躯体死死压在围栏上。
我双脚一蹬,跃到了空调室外机上,扒上阳台围栏。
我喊着她的名字。
妹妹抬起头,脸上被浓烟熏黑。
她泪流满面。哥哥,快跑！
我死死攥住不锈钢围栏,拼命向两边掰。
一股浓烟,裹挟着滚烫气浪冲向我们。
妹妹趴在铁窗上,表情痛苦,我嗅到皮肉焦味。
哥哥,我死了,能见到爸爸妈妈么
我使劲到手腕脱臼,也掰不开铁窗救她出来。
你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救你出来！
滚滚浓烟中,她虚弱地微笑。
哥哥,她说得对,我是个累赘,被老天爷惩罚了。
我目眦欲裂,抓住妹妹的手,将她往阳台外拽。
不！不是这样！
你没有做坏事！你不能死！
然而,灼热气浪裹着火光逼向她。
妹妹用力将手拽回去,转身消失在浓烟里。
此时,高压水枪猛地喷射出水柱,黑白气雾将视线遮蔽。
几名消防员破门而入,将奄奄一息的妹妹抱了起来。
当我被拽上云梯车时,看着妹妹被救护人员带走。
我脑海中的嗡嗡耳鸣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人群的议论声。
听说这女孩今早买了辆电瓶车。
停在家里充电,电瓶车就烧了。
唉,倒霉孩子。
我低下头,打开混混的手机时,就见林颖霜在群里@我。
转你
50,去看那婊子烧死了没有。
我颤抖着敲字。你不会太过分了吗
过分
林颖霜回复：今天被侵害的是你孩子,你怎么想
我强忍着冲动,继续问话。
你为什么送她电瓶车
一个智障女,害我儿子丢掉童贞,被同学笑话。
警方还说,智障不用负责任。
你知不知道,她对我、对我儿子的伤害有多大
我不过是送她电瓶车,她自己倒霉被电瓶车烧死。
又怎么了
9.
看到这些话。
我缓缓放下手机。
我恨透了自己的无知。
要是我等着她道歉赔偿。
我们是不是就葬身火海了
我用混混的手机,给林颖霜发短信。
说银行账户被冻结。
钱取不出来,要她来银行一趟。
林颖霜不情不愿,于是我佯装要曝光她的行径,逼着她照办。
一路上,我的手机响个不停。
她口气嚣张。
臭小子,我警告你。
我丈夫是校董,家里有背景,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
你要是敢报警,你就死定了。
我没回答,只是站在火烧过的家。
佛龛上的关二爷像烧成灰,只剩下一对圣杯。
我缓缓捡起圣杯,双手合十祈愿。
我问,我杀的是恶人么
投出的圣杯,一正一反。
我问,我杀人会下地狱么
投出的圣杯,一正一反。
我咬着牙,血从嘴角渗出。
我为妹妹杀人下地狱,我是恶人么
圣杯落下,两面朝上。
我双手合十,向着泥塑关二爷像叩首跪拜。
妹妹……我跟关二爷请示过。
我就算下地狱,也要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10.
一出门,我来到陆思琪的学校拍了张照。
对面马上安静如鸡,央求我不要动她儿子,她会去银行找我。
消息发出去不久。
陆思琪就从校门口出来。
整个人散散漫漫,明显没有将他妈的话放在眼里,揣着书包等出租车。
我尾随在他车后头,手机还震动个不停。
林颖霜：我孤儿寡母,儿子就是我的手心手背。
我儿子尝过智障女后,都不亲我了！我找谁说理去
我嗯了一声,就看到车驶入一个高档小区。
刚下车,林颖霜就身穿紫色薄纱连衣裙。
蹬着高跟鞋,冲上去抱住了陆思琪。
对他又亲又啃,嘴巴上全是亮晶晶的水渍。
只是,陆思琪将她缓缓推开。妈,大白天你不要这样。
今天上课,我又被同学笑话,他们说我恋母,和妈妈睡觉洗澡,我觉得好难过。
林颖霜却装作听不见似的,牵起陆思琪的手,朝别墅走去。
陆思琪很抗拒,转头想抽手,就是挣不开林颖霜。
但他转头时,陆思琪瞄见我,拼命扯林颖霜的衣袖。
妈,那人追来了！
什么人
林颖霜一脸红晕,还没反应过来。
我冲上前,扬手掴了她一巴掌,直接将母子推进别墅,转身就要去锁大门。
林颖霜慌忙抓住门框,探出头大喊救命。
陆思琪则瘫坐在大厅,下面鼓包,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我将门一甩。
砰地一声,林颖霜的手指翻折,发出凄厉的惨叫。
这声音将陆思琪扯回现实,他哆哆嗦嗦地要跑,可被我一个眼神瞪回去。
此刻,门还没关上。
林颖霜蠕动身躯,脸挤进门框中,恐惧布满她脱妆的脸庞。
陆思琪急得大喊：妈,快报警啊！
我没有理睬他,而是用力关门,用防盗门撞歪她的鼻梁。
林颖霜被撞倒在地上,捂着流血的鼻子,惊恐地看向我。
萧淮,不是我,火不是我放的。是你妹妹自己电瓶车起火。
我冷冷地看向她。
我还什么都没说。
意识到说漏嘴后,她趔趄地爬向儿子。
萧淮,我儿子还未成年,你要是杀人,你会下地狱的！
然而,别墅的监控发出尖锐的爆鸣。
机械声冷冷冰冰：警告！有人尝试非法入侵！正在给业主报警！
11.
我抄起烟灰缸,砸烂了监控。
再将真皮沙发一拽,顶在防盗门后面。
我只在乎,怎么才能让这对母子下地狱。
就算有人报警,我也要在警察赶到前,让她见识下地狱的样子。
林颖霜以为得救了。
晃悠悠地起身,擦了擦嘴角的血。
她过久了养尊处优、凌驾于他人的日子。
根本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
她指着我吼道：你以为威胁我,我就会给钱吗
你再打我打得狠一点,警察来了,你就身败名裂。
男人打女人,一点脸都不要！
我看着他。
为什么你会这么想
她愣住了。
什么意思
我冷冷说道：你觉得我上门找到你,是要找你拿钱的
她着急道：难道不是么
你妹妹是残障,社会边缘人,活着的每一天都痛苦无比。你当哥哥的遭血霉带着个拖油瓶,不就是想拿她博取同情再换点钱么
哪里像我,永远只爱我儿子。
然而还没等她得意几秒,我一脚踹向她的脸。
我尽可能下手轻了。
原本这一记鞭腿是能将人的咽喉给踹碎的。
她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呕吐着。
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保安怒吼道：给我住手！我们已经报警了！现在给我滚出去！
陆思起见状,朝楼上跑去,完全不顾他妈的死活。
这一幕看得林颖霜呆了一下。
可很快,她恢复了嚣张的表情。
萧淮,你完蛋了！
你入室行凶伤人,最少要判三年！
哦,原来是救兵到了,立马就挺直腰杆了。
当我转过身时,林颖霜冷笑道：你跟你智障妹妹一样傻。
为了钱把自己搭进去,有意思么
我朝陆思琪努了努下巴。
那你儿子呢他根本没想过你的好。
听到这话,她的表情被刺了一下,立马破口大骂。
萧淮,我儿子是我的骨肉,他跑掉是不想给我添麻烦！
哪像你的智障妹妹,生来就是累赘,根本也不爱你！
要是她爱你,她就该自杀而不是连累你！
再说了,你们就是觊觎我儿子和家产！
你别想着靠你妹勾引我儿子,我打死也不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
我抄起烟灰缸,直接打在她嘴上。
登时,碎牙混着血从嘴里掉出来。
她捂着嘴,身体晃了晃瘫在地上。杀人了！杀人了！
就在这时,防盗门终于被撞开。
就见一个保安,手持电棍朝我冲来。
我看着他的步伐。
一记扫堂腿将他绊倒在地,手中的电棍滚到我脚边。
此刻我捡起电棍,朝楼梯上走去,一眼就看到躲在转角的儿子。
他拿着手机,应该是在报警。
可他来不及躲开,我就抄起电棍,朝着他的手腕甩去。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他的手腕折了。
我掏出电棍,往他嘴里用力一砸。
他的嘴里吐出一大口血,还有几颗打碎的门牙。
我摁下按钮,电流声滋滋响起。
他全身抖得像筛糠,像软脚虾一样拱起身体。
他惊恐地看着我,哭着说让我饶了他。
可他太蠢了。
我饶过他一回。
再也没机会了。
12.
我踩着他的胸口。
你知道,恶人死后会下地狱吗
陆思琪口吐鲜血,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
不……我不想下地狱……
林颖霜盯着我要扑过来。
可台阶上全是尿和血,她脚下一滑,重重摔了下去。
我揪住陆思琪的头发,将他推下楼梯时。
林颖霜挣扎着爬上楼梯,阴狠狠地看着我,说要跟我拼命。
可她太慢了。
我抠住她的嘴巴,向两边用力一掰,她的下颚脱臼后,耷着嘴痛苦嚎啕。
保安早吓得屁滚尿流,跑到门外。
等客厅空了,我迅速扫了眼四周。
拿起了餐桌上点烟的打火机。
林颖霜惊恐地看着我。
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你...你要干什么....
我扇了她一巴掌,将打火机点燃。
我学武,家里拜关二爷。
关二爷给我三个圣杯。
我问,我杀你们会不会下地狱,他说会。
我问,你们会不会下地狱,他说会。
我将打火机靠向她的头发。
所以,我必须下地狱,才能让你们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林颖霜脸色剧变。
她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不解,再到恐惧。
全身剧烈颤抖,整个人双手合十对着我磕头。
萧……淮,我……错了。
我不该……不该搞你……妹妹。
是我一时生气……做错了……求求你放过……放过我们吧！
她觑了眼躺在地上的陆思琪。
又看了看自己。
她抱住我的大腿,像母猫一样蹭着。
萧淮,你……看看我,放过我……儿子。
我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你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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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咽了口唾沫,将脑袋向前埋时。
我退后几步,摇了摇手指。
错了,你应该报警自首,告诉警察你教唆儿子猥亵我妹妹,还诱骗我实施犯罪。你要你儿子活,得积阴德你知道吗
我...我...
做啊！赶紧给我他妈去自首啊！不然别想我放过你们！
我将打火机按下,火苗蹭地窜出,随着我的怒吼声摇曳。
林颖霜哭着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号码。
她惊恐地看着我：我打了。
我怒吼道：按免提！大声说你要自首！
一声忙音过后,话筒传来接线员的声音。
林颖霜颤声说道：警察……同志……我要自……自首。
接线员根本不听她说什么,让她大声一点。
林颖霜呆住了,她托起合不上的下巴,憋红脸拼凑音节。
等她将教唆儿子猥亵我妹妹、拿电瓶车故意纵火交代完。
她挂断电话,泪流满面。
萧...淮...我做了,你答应过我,放过我们。
我笑了笑。
你觉得我这样的人,会放过你们么
看着愈发逼近的火苗。
林颖霜的脸色一僵,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她发出野兽般的怒吼,朝我扑来。
可我手里的打火机落下,她的头发瞬间点燃。
看着她头发簇起的火苗,她咒骂道：
萧淮！你跟你妹妹不得好死！
我的确会不得好死。
可这跟妹妹的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见她翻滚着压灭头发上的火苗,我上前,朝她的下腹狠狠踹了过去。
她就像破布袋一样飞了出去,砸塌了茶几。
我迈开腿,跨过崩坏的茶几,将她的脑袋按进沙发。
再把电棍电流调到最大,照着她的脸戳了下去。
我闻到一股焦味,不知道是肉焦了还是衣服烧了,但我不想停下来。
此时,那防盗门外传来吼声。
冷静！冷静！我们是警察！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要做伤人的事情！
我看着眼前像死鱼一般的林颖霜,在沙发上翻滚抽搐,两腿之间的恶臭扑鼻而来。
我心中却没有半点解脱。
和妹妹的伤痛相比。
你们付出的代价根本就不够。
在下地狱前,我要让你们身处人间的地狱。
13.
警察拼命撞门,勉强撞开一条缝。
见到警察挤进门缝,林颖霜哭笑着喊叫：
警察同志！快……快杀了他！他要拆散...我们母子！他要夺走我的...儿子！
警察觑了眼我手中的电棍,纷纷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低声劝道：
兄弟,别冲动,有话我们好好说。
我指了指跪倒在地的林颖霜。
刚刚她报警自首,你们先处理她才对。
林颖霜愣了,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
自首我没....有自首！他、他、威胁我报警！我想...活命才说自首！
我不咸不淡地掏出手机,按下录音键。
顿时,整个大厅内,回荡着林颖霜尖酸刻薄的声音。
看着面色骤变的警察,我苦笑地摇摇头。
林颖霜咬牙道：是又怎样！
臭婊子自己电瓶车自燃,关我屁事！
等我老公来了,你这种底层垃圾就等着下半辈子蹲监狱...我和我儿子...会一辈子幸福地活下去。
可她话没说完,警察大声呵斥打断了她。
我认出来了！打你这男的家着火了,就他爬上阳台救人。
林颖霜一愣,鼻青脸肿的肥脸挤出一丝嘲弄。
烧死了吧一定是烧死了！报应！报应！
门外的警察猛拍大门。女士请你冷静点！你不要再激怒他了！另外我们也通知医院全力抢救,请你们不要再做过激行为了。
我缓缓放下电棍。我只知道妹妹在医院做手术,医生说她有生命危险。
警察怔了怔,赶忙道：先生,您现在已经构成非法入室了,有什么恩什么怨,法律会给你裁决,想想妹妹吧,不要再犯错了。
犯错我指向陆思琪,他犯了错,玷污我妹妹。
我又指向林颖霜。她犯了错,要烧死我们。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那名警员脸上。
我愤怒地举起拳头,朝他们怒吼。
我和我妹妹,什么错都没有！
我不后悔我所做的一切！我向关二爷请示过！为了妹妹,我宁可下十八层地狱！
恍惚间,我想起了带妹妹一起学武的往事。
那时我父母健在,觉得我脾气暴,把我送进武馆,让师傅挫挫锐气。
师父教导有方,磨平我脾气,可我拳路太烈,招招都打死穴。
哪怕师弟求饶,拳头也没停下。
妹妹看得拍掌,师傅却神情严肃。
萧淮,习武之人先养三分恶气固然不错。
但你杀性太重,一旦杀人,就要堕入地狱。
地狱
我喃喃着,紧了紧拳头。师傅,那练武是为了什么
师傅负手而立,看了眼妹妹,又看了眼我。
这世上,有诸多牵挂,还有许多可爱。
习武犹如用兵,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你习武所杀之人,哪怕十恶不赦,也要慎之又慎,不可武断行事。
不然毁了你,也毁了妹妹。
我看了眼天真无邪的妹妹,向着师傅深深鞠躬。
师傅所言甚是。
但我妹妹没了心,辨不出善恶。这烂透的婆娑世界里,我相信没多少像师傅一样的好人。
就在我和师傅争论不休的时候……
妹妹起身,笑眯眯地将毛巾递了上去。
师傅,不要凶哥哥,哥哥也不要和师傅吵架。
她捏起毛巾,点去我额头的汗。
我看着她天真烂漫的笑容。
我深吸一口气,将她拥入怀中。
师傅看向我,摇摇头。
萧淮,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我没有回答他。
只是将头埋进妹妹的肩颈。
我的妹妹啊。
从小到大,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在我身边。
母亲做饺子,她看我吃得香,将饺子揣进兜里,然后小心翼翼地吹凉给我。
她说留给我的。
父亲病逝,母亲也离去时,她穿着寿衣,摸着我的脑袋,说母亲交代过她,生活很苦,要多点笑容。
我答应了。
我又忘了。
我就像师傅说的一样,杀戮太重。
所以师傅耳根软,被老赖骗到倾家荡产,是我动的手。
师傅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
我握拳：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冤冤相报何时了,斩草除根即可了！
14.
就在警察破门而入的时候。
陆思琪忽然大喊：妈,别让警察开门！
我不想让同学知道这件事！
林颖霜神情恍惚地看向陆思琪。
儿子……你开什么……玩笑
警察来,抓了他,我们……才能安全啊。
你就忍心,看着妈妈……受伤
陆思琪快要崩溃了：妈,够了吧。
你说想让我成为男子汉,让我对那女生下手,同学知道都在骂我畜生,你不觉得这很过分么
况且,谁家的妈妈会和儿子一起睡觉,一起洗澡
妈,我受够你了,不要再为了我这样做了！
林颖霜怔住了,紧接着她的脸变得狰狞可怖。
你、你说什么啊！
你从......哪里听的！儿子......怎么能凶妈妈！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带你破处,让你成为男子汉,你却怪妈妈！
对她来说,没有任何痛苦比儿子的背叛更疼痛万分了。
警察此时用力撞开大门。
我一转头,几个警察将我扑倒,给我扣上手铐。
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因为我瞥见门外的记者,他们的闪光灯照耀在我脸上,争先恐后地想要采访。
毕竟这个新闻太有话题性了。
可就在我要被警察带走时。
林颖霜却拦下警察。
警察,不准带他走！我要曝光这对兄妹！我要让他们下跪道歉,保证说他妹妹出院后不会再勾引我儿子！
我听了,胸口戾气翻涌。
我没想到,林颖霜竟然疯癫到这地步。
可就在这时。
陆思琪压低声音说道。
妈,我受够了。
你能不能别再说这件事了
林颖霜怒喝道。
思琪,你发什么疯我这是为你好！
陆思琪拔高声音。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
你成天逼我学习,像爸爸一样当校董,让我对姐姐动手成为男人。
可我只想一个人玩游戏机啊！
林颖霜难以置信,明明是那女的主动爬你床上。
陆思琪苦笑道：妈,你教唆我给他买电瓶车,这事你忘了
我不是你的玩具,也不是你的小情人,你太让我难受了。
转头间,他不顾警察阻拦,三步并两步地往天台上走。
林颖霜呆住了。
儿子,你要干嘛你要去哪里站住,你给我站住。
陆思琪根本不理睬,一个劲地往上走。
咚咚咚的脚步声。
犹如重锤,重重砸在每个人的心口上。
林颖霜不安地跑上去,警察也跟着上去。
很快,我就听到楼梯内的哭号声。
林颖霜尖叫道：儿子,你在做什么！你赶紧给我从天台上下来啊！
当我走上去的时候。
陆思琪已经爬上了天台边缘。
他双眼通红,看向林颖霜道：
妈,我没脸活下去了。
自从你喊我那个残障女后,我成天就被人嘲笑。
他们说我是畜生,说你是变态,我没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
林颖霜脸色煞白地想要冲上去。
可警察生怕她出事,赶忙攥住她手臂不放手。
她疯了般朝警察抽巴掌。
给我松手！松手啊！我儿子要跳楼,我要去阻止他了啊！
然而,越是看她慌张的表情。
我心中的戾气就愈发汹涌。
我咧嘴一笑。
陆思琪,是你母亲毁了你。
你要是爱她,就证明给她看你的决心吧！
她一定会在天堂等着你！她那么爱你！
林颖霜颤抖地看向我,她整个人跪了下去。
儿子,你别听他的话！妈妈给你道歉,妈妈知道错了！妈妈只是想给你找个童养媳！妈妈不该想占有你！
陆思琪露出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妈,够了。下辈子投胎,我不想见到你。
砰的一声。
陆思琪从别墅楼顶摔下。
只听见沉闷的碰撞声和惨叫声。
陆思琪走了。
林颖霜扒着警察的衣服,嚎啕大哭,疯狂地想要往阳台跳。
警察却按得更用力了。
已经死了一个人,再跳一个人就要摘帽子了。
女士,请你冷静点！有什么回去再说！
林颖霜瞪大双眼,突然间扼住警察的脖颈。
用脑袋去撞民警,如同发飙的母兽。
你们和萧淮是一伙的！是一伙的！要不是你们阻止我,我就能给孩子立案,说他被智障女勾引,我就能救下我儿子！
你们这群没爹没娘的东西！嫉妒我儿子聪明,联合智障女她哥搞死我儿子！
去死去死去死！
可是,她的疯狂只持续了半分钟。
警察一拥而上,一把将林颖霜按在地上。
林颖霜！你袭警！我们现在将对你依法进行处置！
林颖霜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在训练有素的警察面前,她的抵抗显得如此可笑。
此时,一道铃声传来。
我接起电话,是医院传来的消息。
他们说,我妹妹醒来了,说要见我。
听到这里,我的泪水止不住地落下来,呼吸急促地握住手机,半跪着蜷缩在地上。
我的妹妹回来了。
15.
这件事情轰动了社会。
警方将事件定性为寻衅滋事。
但对于林颖霜来说,则数罪并罚。
张叔帮我取证。
要到了小混混购置报废电池的证据,以及假装配送员送我妹妹电瓶车的录像。
由于陆思琪的死惊动到校方,连同校董也被一并调查。
一些学生家长站出来举证,说校董索要学位费、送烟酒等斑斑劣迹。
并将林颖霜借着校董名头,胁迫、恐吓学生,谋取私利的事也曝光出来。
起初林颖霜根本不服。
她声泪俱下地录制短视频,用她那套别人都在勾引我儿子的陈词滥调来维权。
但墙倒众人推。
和她加过微信的学生家长。
纷纷晒出她朋友圈中晒受贿礼物,和儿子亲嘴泡澡的照片。
毕竟她的每条朋友圈,话题都离不开儿子。
随着事件不断发酵。
我也公开了她跟小混混的对话。
网友们直接炸锅了。
你还是个当母亲的么
你到底要毁掉多少人的幸福,你才肯罢休！
全天下就你把儿子当情人,人能癫成这样
她实在太癫狂。
癫狂到曾同情过她的网友,都觉得恶心至极。
乃至舆论两极颠倒。
林颖霜的私人账号下,开始涌入大量网友,各种不堪入目的话刺激着她的神经。
甚至有些想博取流量的博主还特地跑去她家门口蹲守,想再拍点劲爆新闻。
她就像腐败的肉。
生蛆化脓,招来的全是苍蝇和蟑螂。
16.
张叔请律师,争取给我减刑。
辩护律师一见我,就说我太走运。
每天蜂拥而上的自媒体,让林颖霜身心憔悴。
加上警方和院方配合,锁定了证据链,减轻了我的罪名。
可我最开始走法律程序,就不必背上罪名。
听到这,我笑了。
或许是我笑得很瘆人。
律师怔了怔,劝道：
如果你坚持上诉,律师费和诉讼费开支不小。
我摇摇头。
在她没下地狱前。
我不会让她好过。
17.
上诉那天。
老张电话我,说林颖霜要求庭外和解。
如今林颖霜身败名裂,网络上舆论将她塑造境外势力,通过将儿子性冲动合理化博取社会同情。
不少人来她家门口泼油漆、泼屎尿。
校董所在企业的股票跌破
186％,家里破产了。
她希望你能提出谅解,帮她证明这一切是私人恩怨,和境外势力无关。
我说：除非她死,否则不可能。
张叔叹了口气,陪我来到法庭。
被告席上,林颖霜声泪俱下。
哭诉自己爱子心切,一时犯了糊涂,才会伤害我妹妹。
当她用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我时。
林颖霜脸上,再无昔日的跋扈。
萧淮,是我糊涂。
我儿子付出了代价,跳楼走了。
我家破产,欠了一堆债,我一无所有,只有你能替我证明清白。
求求你,原谅我。
林颖霜干涩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过墙壁时抖下的碎屑。
我看着她,声音冷冽。
可以啊。
众人倒抽一口凉气的同时,林颖霜也激动地站起来,哭着说感谢。
我摸了摸下巴,忽然说：可我妹妹不同意。
她愣住了。你妹妹怎么可能不同意
你妹妹是残障,她能做出什么决定啊！
我被你逼到这份上了,家破人亡了,已经扯平了吧！
我有些吃惊。
是你自己害死了儿子,搞臭名声,毁了人生。将自己推向地狱。
我妹妹好端端的,却被你们伤害。
哪有公平可言
林颖霜又没了刚才诚恳的态度。
她咬着牙,指着我大骂。
你才不公平！就因为你妹妹是残障、是弱势人群,社会就要偏袒她
我警告你,我们家的资产和人脉,要捏死你这种蝼蚁太轻松了,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去死吧！
或许是我表现得太冷静,激怒了她。
见我不说话,她伸出手,拼命抓挠自己的脸庞,弄得鲜血淋漓。
为什么你们都帮萧淮不帮我！我爱我儿子有什么错！
我看着她发疯的样子。
心中却没有半点爱怜,反而更心疼我妹妹。
我妹妹所受的伤痛,要比她痛苦万倍。
我的良知,我的同理心。
早就在那场大火中,被烈焰燃烧成灰烬。
徒留下的,只剩下披着人皮的恶鬼。
我必须确认她活在人间炼狱。
哪怕上苍垂下一根名叫宽恕的蜘蛛丝,给她生机活路往上爬。
我也会在她即将重返人间前。
直接剪断。
18.
在林颖霜当庭自残恐吓法官未果。
她便打算直播跳楼自杀。
她留下一封遗书,控诉我和社会对她的不公。
然后在镜头前,声嘶力竭地抗议。
有好心邻居报警,消防队员赶来救她。
并且提前在楼底下,铺上了缓冲气垫,确保人能万无一失。
她站在我家居民楼天台。
隔着屏幕,喊我要接受她的谅解,不然就从我房顶上跳下去。
然而,此时此刻的我。
正把妹妹送去灯塔国治疗。
我在灯塔国开武馆的华人师兄,听说我妹妹的遭遇,让我带妹妹过去。
他说我当年帮他父亲讨债,将欠债老赖痛揍一顿,要还我恩情。
当我坐在商务舱时,妹妹枕在我的肩膀上。
缠着绷带,小嘴嚼着薯片看平板动画片。
我说：妹妹,等你伤好了,我教你功夫吧。
妹妹一下坐直身体,眨巴眼睛看我。
哥哥,这是真的吗
师傅之前一直说,武术只能传给男生。
我摇头。师傅老了,他的一些道理也老了。
你练武,也能早点恢复身体。
妹妹一听,笑了笑,轻轻抱了我一下。
我揉着她的头发。
目光从她肩膀掠去,看向手机中的直播画面。
画面中,林颖霜拼命挣开消防员。
云梯因她的剧烈动作,摇摇晃晃。
远远看去。
云梯就像从天垂下的蜘蛛丝,仅需要再向上一寸,触手就能回到人间。
就在此时。
机舱因遭遇气流剧烈震动了一下。
手机脱手的瞬间,我瞥见林颖霜挥舞手臂,身体后仰着掉下云梯。
妹妹蜷在我怀中：哥哥,你没事吧
我低下头,扯出释然的笑。
哥哥没事。
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