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
妻子装作失误没给我系主伞。
我从四千米高空自由落体时,
看见她和竹马季阳共用一个降落伞,
他们在空中相拥,而我即将粉身碎骨。
落地前最后一秒,我听见她对季阳说:
终于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再睁眼,我回到跳伞前24小时。
1.
北京昌平区的跳伞基地休息室里,裘心怡正在给我泡咖啡。
她转身时,马尾辫轻轻甩动,像从前一样温柔。
老公,明天是我们结婚三周年纪念日,我特意预约了双人跳伞。
她递来咖啡时,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冷光。
我接过杯子,手指微微发抖。
不是害怕。
是兴奋。
上辈子我就是喝下这杯咖啡后昏睡,错过了检查装备的机会。
这次我假装抿了一口,趁她不注意倒进了盆栽里。
心怡,你确定要跳伞你不是恐高吗
我故意问道,想看她怎么编谎。
她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露出甜笑:为了你,我愿意克服恐惧。
多感人的台词。
要不是见过她冷眼看着我坠落的模样,我差点就信了。
我起身假装伸懒腰,实则观察房间。
墙角放着明天要用的跳伞包,主伞和备用伞都还没装。
上辈子我就是太信任她,才让她有机会做手脚。
我去趟洗手间。
关上门,我立刻给基地教练打电话。
张教练,明天我想自己检查伞包,能提前教我一下吗
张教练是我发小,上辈子我死后,是他第一个怀疑裘心怡。
睿哥你怎么突然...
就是想给心怡个惊喜,假装专业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行,你现在过来,我教你。
挂掉电话,我对着镜子整理表情。
镜中的男人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是上辈子坠亡前的恐惧留下的印记。
我掬了捧冷水拍在脸上。
施睿,这次该他们下地狱了。
回到休息室,裘心怡正在翻我的手机。
见我进来,她慌忙锁屏。
老公,我看看明天天气...
我假装没发现,笑着揉揉她的头发。
上辈子这时候我手机里有公司机密文件,她偷拍发给了季阳。
这次我早清空了手机。
心怡,我约了张教练吃饭,你先回酒店吧。
她明显松了口气,亲了我脸颊一下。
别喝太多酒,明天还要跳伞呢。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攥紧了拳头。
指甲陷进掌心的疼痛提醒我还活着。
张教练的办公室在基地最里面。
推门进去时,他正在保养伞绳。
睿哥,你脸色不太好。
我关上门,声音沙哑:明天有人要杀我。
张教练手里的钳子咣当掉在地上。
听完我的讲述,他脸色铁青。
裘心怡疯了吗为了季阳那个软饭男
我苦笑着摇头。
上辈子我也这么问过,在坠落的那四十秒里。
教练,帮我个忙。
我指着墙上的伞包,明天给我准备两套伞,一套正常,一套动过手脚的。
张教练眉头紧锁:你要干什么
把动手脚的给裘心怡。
他倒吸一口冷气,猛地站起来。
不行!这是谋杀!
我按住他的肩膀。
只是把她的主伞和备用伞调换位置,死不了人。
我要她尝尝自由落体的恐惧。
张教练犹豫了很久,最终点了头。
但你必须保证她不会出事。
我笑着答应,心里想的却是上辈子我坠地时的剧痛。
离开基地时,天已经黑了。
裘心怡发来微信:老公,季阳说想和我们一起跳伞,我拒绝了。
我盯着屏幕冷笑。
上辈子她可没拒绝。
季阳是突然凑巧出现的。
我回复:三人跳更有意思,让他来吧。
发完这条,我拐进了药店。
有能让人短暂昏迷的药吗
药剂师警惕地看着我。
处方药需要医生证明。
我亮出工作证:航天研究院的,做抗眩晕实验用。
买了药,我又去超市买了和裘心怡同款的保温杯。
回到酒店时,她正在浴室洗澡。
我迅速调换了两人的保温杯,把药下在她的杯子里。
上辈子她就是这么对我的。
浴室水声停了。
我赶紧躺到床上假装玩手机。
裘心怡裹着浴巾出来,头发还在滴水。
老公,帮我吹头发吧。
以前我最爱这个环节,觉得她像只乖巧的猫。
现在我只觉得恶心。
但我还是拿起吹风机。
热风呼啸中,她突然说:季阳明天带女朋友来。
我手指一顿。
上辈子可没这出。
是吗叫什么名字
叫...我也不清楚,他说刚认识的。
她的谎言拙劣得可笑。
我关掉吹风机,扳过她的肩膀。
心怡,你爱我吗
她眼神飘忽了一下,随即绽放出我熟悉的笑容。
当然爱啊,不然怎么会嫁给你
我盯着她看了很久,想找出一点愧疚的痕迹。
什么都没有。
只有藏在甜美笑容下的算计。
睡吧,明天要早起。
我亲了亲她的额头,像往常一样。
她很快睡着了,呼吸均匀。
我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她的手机。
密码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一直没变。
相册最新照片是我和公司同事的合影,被放大了财务总监林姐的位置。
上辈子裘心怡就是凭这张照片诬陷我和林姐有染,为离婚做准备。
我删掉照片,又翻到她和季阳的聊天记录。
明天按计划行事。
放心,我会在下面接应你。
药下好了吗
在他杯子里,明天出发前他会喝的。
我浑身发冷,尽管早已知道结局。
截屏发到自己手机,我又翻了翻她的购物记录。
一周前买了双人跳伞课程,学员是她和季阳。
原来他们早就会跳伞。
只有我,傻乎乎地以为妻子为我克服了恐高。
我放回手机,站在窗前看北京的夜景。
上辈子坠楼前,我也这样看过风景。
那时裘心怡站在我身后,声音温柔:
老公,看看这个城市多美。
下一秒她就把我推了下去。
我握紧窗框,指节发白。
这一次,轮到你们了。
天刚亮裘心怡就醒了。
她哼着歌去洗漱,看起来心情很好。
老公,给你泡了蜂蜜水。
她递来那个下药的保温杯,眼神期待。
我接过来,假装喝了几口。
有点苦。
她笑容僵了一下:可能蜂蜜变质了...
我当着她的面又喝了一大口,然后晃晃脑袋。
奇怪,突然好晕...
她的表情瞬间放松。
肯定是起太早了,再睡会儿吧。
我装作昏沉地躺下,眯着眼观察她。
裘心怡轻手轻脚地换好衣服,拿起我的跳伞证检查。
然后她拨通了电话。
他晕过去了...对,药效很强...你现在过来吗
电话那头隐约是季阳的声音。
我直接去基地等你们...记住,别系主伞...
裘心怡挂掉电话,俯身拍了拍我的脸。
老公听得见吗
我一动不动。
她轻笑一声,开始翻我的钱包。
最后一次用你的卡了。
我差点跳起来掐死她。
上辈子我死后,她不仅继承了全部财产,还拿到了高额保险金。
这次我早把财产转移了。
裘心怡哼着歌化完妆,才假装慌张地叫醒我。
老公!我们迟到了!
我装作刚醒的样子,揉着太阳穴。
头好痛...
她焦急地拉着我:快走吧,预约要过期了!
跳伞基地比昨天热闹许多。
季阳站在前台,身边果然跟着个陌生女孩。
睿哥!他热情地挥手,这是我女朋友小雨。
女孩腼腆地点头,眼神却一直往裘心怡那边瞟。
太假了。
你们先签免责协议。工作人员递来表格。
上辈子我就是在这里被坑的。
裘心怡故意指错签字处,让我在受益人那栏填了她的名字。
这次我仔细检查每一页,然后当着她的面在受益人栏写了张教练的名字。
老公裘心怡脸色变了,为什么写他...
我露出无辜的表情:你不是说最怕填这些表格吗我找专业人士帮忙啊。
她勉强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签完字,张教练拿着伞包过来了。
睿哥,按你要求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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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裘心怡立刻抢过我的伞包:我来帮老公检查吧!
张教练按住她的手:规定必须由教练操作。
裘心怡脸色不太好看,但没再坚持。
季阳凑过来打圆场:心怡姐,帮我看看伞包呗
他们俩走到角落,假装检查伞包,实际在低声交谈。
小雨突然走到我身边。
施先生,她声音很轻,小心裘心怡。
我愣住了。
你是谁
季阳的前女友,她苦笑,他答应事成后分我钱,但我想报仇。
我仔细打量她,发现她脖子上有淤青。
他打的
小雨点点头,眼里闪着泪光。
他为了裘心怡,打掉了我们的孩子。
我胸口一阵发闷。
上辈子我至死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的受害者。
待会无论发生什么,别靠近他们。我低声说。
张教练走过来:准备登机了。
小型跳伞飞机只能坐六个人。
我、裘心怡、季阳、小雨,加上两名教练。
起飞时裘心怡紧紧抓着我的手,装得很害怕。
老公,我好紧张...
我拍拍她的背,像以前一样安慰她。
别怕,有我在。
这句话我曾说过无数次。
今天将是最后一次。
飞机攀升到四千米高空,舱门打开了。
狂风灌进来,吹乱了裘心怡的头发。
她看向我的眼神突然变得很陌生。
老公,你先跳吧。
上辈子她就是这么说,然后忘记给我系主伞。
我笑着摇头:女士优先。
季阳插嘴:要不我和心怡姐一起跳给她壮壮胆。
张教练皱眉:不符合规定...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嘛。季阳掏出一叠钞票塞给另一名教练。
教练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了。
裘心怡眼睛一亮:老公,那我先和季阳跳,你和小雨一组
我看向小雨,她微不可察地摇头。
不,我站起身,我和心怡是来庆祝结婚纪念日的,当然要一起跳。
裘心怡脸色变了。
可是...
我不由分说地揽住她的腰,走到舱门边。
云层在脚下翻滚,像上辈子吞噬我的深渊。
准备好了吗,亲爱的
我贴在她耳边问。
她浑身僵硬,勉强点头。
教练开始给我们系联动绳。
裘心怡突然尖叫:等等!主伞是不是没系好
所有人都看向我们。
教练检查了一下:没问题啊。
裘心怡脸色惨白,嘴唇发抖。
我知道她在怕什么。
她本想让我单独跳,这样就能确保我没伞。
但现在我们要绑在一起跳。
如果她动了手脚,死的会是两个人。
心怡,你脸色很差,不舒服吗我假装关心地问。
她强撑着摇头:没...就是有点恐高...
季阳走过来:要不还是按原计划...
我打断他:什么原计划
现场突然安静。
裘心怡急忙打圆场:他说原计划是各跳各的...
我笑了,搂紧她的腰。
改变计划吧,夫妻当然要同生共死。
舱门边的风呼啸着,吹散了裘心怡的辩解。
教练倒数:三、二、一...
跳下去的瞬间,裘心怡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不是害怕。
是绝望。
2.
高空的风像刀子一样刮过脸颊,裘心怡的尖叫声被气流撕成碎片。
四千米的高度,云层在脚下翻滚,像一张等待吞噬生命的大口。
主伞呢为什么打不开裘心怡疯狂抓扯背后的伞包,手指在狂风中扭曲成鸡爪状。
我没回答,只是死死扣住她的腰,任由我们以每秒五十米的速度下坠。
耳膜被气压挤得生疼,但我死死盯着高度表——3500米。
施睿!拉伞啊!裘心怡的眼泪刚涌出就被风吹散,她的脸因恐惧而扭曲。
我贴在她耳边,声音穿透风声:第一个问题,你和季阳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
3200米。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松开一只手,我们顿时在空中翻滚起来。裘心怡的尖叫刺破云层。
回答错误。我在她眼前晃了晃主伞的拉环,还有七千米落地,但三千五百米是安全开伞的最后高度。
她的嘴唇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
3000米。
大学!大学就开始了!她终于崩溃地喊出来,他是我初恋,后来他家破产了...
我冷笑:所以找我这个航天研究院的工程师当接盘侠
2800米。
第二个问题,明天的谋杀计划准备了多久
裘心怡的指甲陷入我手臂,在狂风中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三个月...从、从你知道季阳挪用公款那天开始...
我的胸口像被重锤击中。上辈子我到死都不知道,原来我的调查才是催命符。
2500米。
第三个问题,我声音嘶哑,上辈子我坠落时,你说终于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了——是指什么
裘心怡的脸色突然惨白。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猛地又松开一点束缚,我们像断线风筝般下坠。她的尖叫声中,我看到地面上的建筑已经清晰可辨。
2200米。
人寿保险!她涕泪横流地喊,我给你买了三千万保单!受益人是我和季阳!
这个数字让我胃部绞痛。上辈子我的命就值这么点钱
2000米。
第四个问题,我声音冷得像冰,除了我,你们还害过谁
裘心怡的眼神突然飘忽起来。
高度表显示1800米,安全开伞的极限正在逼近。
小雨...季阳让她堕胎...还有他前妻...裘心怡的话被风吹散,车祸...不是意外...
我的血液瞬间冻结。原来他们手上不止一条人命。
1500米。
第五个问题,我掐着她的下巴逼她看我,爱过我吗哪怕一秒
裘心怡的眼泪在风中结成细小的冰晶。
一开始...有...她的声音支离破碎,但你总是加班...季阳他...
1200米。
云层已经散开,地面上的车辆像蚂蚁般清晰可见。裘心怡开始歇斯底里地挣扎。
伞!拉伞啊!要死了!要死了!
我纹丝不动:第六个问题,我父母的车祸是不是你们做的
她的挣扎突然静止,眼神里的恐惧变成了彻底的绝望。
1000米。
是季阳...他找了人刹车...裘心怡的声音小得像蚊子,为了你老家那块地...
我的眼前一片血红。上辈子我至死都不知道父母是被谋杀。
800米。
第七个问题——我的声音开始发抖,我们的孩子流产,是不是意外
裘心怡的身体突然僵硬。
高度表显示600米,已经能看清地面人群惊恐仰头的脸。
药...我吃了药...她的忏悔混着鼻涕眼泪,季阳说孩子会暴露我们...
400米。
我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在最后关头猛地拉开备用伞。
嘭的一声巨响,降落伞在三百米高度张开,我们被猛地拽向天空。
裘心怡像破布娃娃一样挂在我身上,已经彻底崩溃。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机械地重复着,口水从嘴角垂下。
我死死攥着伞绳,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
在最后一刻,我贴在她耳边轻声说:
第八个问题,你知道重生者最擅长什么吗
她茫然地抬头,眼神涣散。
是让一切,看起来都像意外。
伞绳突然发出不祥的断裂声。
3.
降落伞绳发出咔的断裂声,裘心怡的尖叫声几乎刺破我的耳膜。
要断了!要断了!她疯狂扭动着,手指死死掐进我的胳膊。
我冷静地看着那根只是被风吹得晃动的伞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来我们得提前见阎王了。
裘心怡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全都说!她涕泪横流,声音嘶哑,季阳他爸的破产是我们设计的!他接近我就是为了报复你家!
我瞳孔一缩。
这我倒是没想到。
继续说。
你爸妈的车祸是他找人做的!还有你妹妹的抑郁症...是我们找人网暴她的!
我的手指猛地攥紧伞绳。
上辈子妹妹在我死后自杀,我竟然一直以为是因为我...
还有呢
裘心怡像倒豆子一样全吐了出来:你实验室的数据泄露是我干的!季阳卖给竞争对手了!你上次晋升失败也是我——
够了。
我猛地一拉操纵杆,降落伞稳稳地转向,朝着预定着陆点滑翔而去。
裘心怡呆住了。
伞...没坏
我冷笑:你配和我同归于尽吗
地面越来越近,我看到张教练已经带着工作人员在等候。
不远处,季阳正搂着那个叫小雨的姑娘,脸色阴沉地看着我们。
裘心怡突然反应过来,开始疯狂挣扎。
你诈我!你他妈诈我!
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刚才的话,全录下来了。
我晃了晃胸前的运动相机,红灯还亮着。
她的脸瞬间惨白。
距离地面还有五十米,我已经能看清季阳额头的冷汗。
裘心怡突然大喊:季阳!跑!他什么都知道了——
我一把捂住她的嘴。
晚了。
降落伞稳稳落地,张教练立刻带人冲上来帮我们解安全带。
裘心怡刚解脱就瘫软在地,站都站不起来。
季阳推开小雨,快步走过来,强装镇定:睿哥,跳得怎么样
我慢条斯理地摘下降落伞包,从里面掏出运动相机。
挺好的,你女朋友招供更精彩。
季阳的脸色瞬间变了。
小雨突然冲过来,举起手机:我也有证据!他们刚才在飞机上的对话我都录下来了!
季阳猛地转身,一巴掌扇向小雨:贱人!
张教练一个箭步冲上去,直接给他来了个过肩摔。
警察马上到。我蹲下来,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季阳,猜猜你女朋友供出了多少
季阳的眼中终于露出恐惧。
裘心怡爬过来想拉他:阳阳,我不是故意的...他骗我伞要断了...
我站起身,拨通了公司法务的电话。
李律师,我要起诉两个人,谋杀、商业间谍、诈骗...罪名可能有点多。
挂掉电话,我又拨了110。
我要报案,关于三年前施家夫妇车祸案...
季阳突然暴起,挣脱张教练就要跑。
我一脚踹在他膝窝,他扑通跪倒在地。
跑什么我揪着他的头发逼他抬头,上辈子你们不是挺嚣张的吗
季阳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你说什么
警笛声由远及近。
我松开他,拍了拍手上的灰。
没什么,等着吃枪子儿吧。
裘心怡突然扑过来抱住我的腿:老公我错了!都是他逼我的!你原谅我这一次...
我低头看着她精心打扮现在却糊成一团的脸。
行啊。
她眼睛一亮。
等你坐完牢出来,我慢慢掰开她的手指,我一定原谅你。
警车停在了跳伞基地门口。
我转身走向张教练:帮我联系最好的刑案律师。
还有,我从口袋里掏出一支录音笔,这里面有更劲爆的。
小雨走过来,递给我一个U盘:季阳电脑里的所有犯罪证据,我都拷贝了。
我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做到的
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淤青:为了这个,我忍了三个月。
警员走过来要带人,我拦住他们:稍等,还有一份大礼。
我走到警车前,敲了敲车窗。
警官,我怀疑三年前我父母的死亡不是意外,申请重启调查。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我上辈子的高中同学,现在是刑警队长。
他严肃地点头:我们已经收到匿名举报材料了。
我愣了一下,随即看向小雨。
她摇摇头,表示不是她。
那是谁
张教练走过来: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收起手机,深吸一口气:没事,先处理眼前的事。
律师很快赶到,我们开始整理证据链。
裘心怡和季阳被分开审讯,不到两小时就互相咬出了更多罪行。
包括但不限于:商业欺诈、挪用公款、故意伤害...
甚至还有一桩我们谁都不知道的谋杀——季阳的前妻。
这俩畜生。张教练气得摔了杯子。
我坐在警局走廊长椅上,再次打开那条短信。
手指悬在回复键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睿哥。小雨走过来坐下,谢谢你...替我报仇。
我收起手机:应该我谢你,没有你的U盘,证据链不会这么完整。
她苦笑了一下:我本来打算和他同归于尽的...
不值得。我拍拍她肩膀,为这种人搭上自己,太蠢了。
就像上辈子的我。
警员走过来:施先生,嫌疑人裘心怡说要见你。
我起身走进审讯室。
裘心怡戴着手铐,眼睛肿得像桃子。
老公...
别这么叫我,恶心。
她抽泣着:看在我们三年夫妻的份上...能不能...
不能。我打断她,你算计我父母,害我妹妹,还想杀我,现在求饶
她低着头不说话。
我转身要走,她突然喊住我: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我回头,看着这个曾经同床共枕的女人。
从你第一次说爱我开始。
走出警局时,天已经黑了。
张教练递给我一杯咖啡:接下来怎么办
4.
我接过咖啡,热气在夜风中迅速消散。
先去法院提交证据,然后去看守所见见季阳。
张教练皱眉:见他干嘛
我抿了口咖啡,苦涩在舌尖蔓延。
有些事,得当面问清楚。
三天后,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开庭。
我坐在原告席上,看着被告席的裘心怡和季阳。
他们穿着橙色囚服,手腕上的铐子闪着冷光。
裘心怡一直在哭,季阳则阴沉着脸。
被告人裘心怡、季阳,涉嫌故意杀人、商业诈骗、挪用公款等十二项罪名...
法官的声音在法庭回荡。
检察官开始陈述案情。
当播放跳伞时的录音时,裘心怡突然崩溃大哭。
我认罪!我都认!求求你们从轻处理...
季阳猛地转头瞪她:闭嘴!你个蠢货!
法警立刻按住季阳。
法官敲响法槌:肃静!
我的律师站起来,递上一叠新证据。
这是关于三年前施家夫妇车祸案的补充证据。
季阳的脸色瞬间惨白。
不可能...那些证据早就...
我冷笑:早就销毁了可惜小雨找到了你藏起来的备份。
裘心怡不可置信地看向季阳:你不是说都处理干净了吗
季阳咬牙切齿:贱人!都是你害的!
他们开始狗咬狗,当庭互相揭发。
法官不得不再次敲槌维持秩序。
庭审持续了六个小时。
当法官宣布休庭时,裘心怡已经瘫在椅子上。
季阳则像条死鱼,被法警拖出法庭。
一周后,终审判决下达。
被告人季阳,犯故意杀人罪、商业间谍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被告人裘心怡,犯故意杀人罪、诈骗罪...判处无期徒刑。
听到判决,裘心怡当场晕倒。
季阳则疯狂挣扎:我要上诉!我不服!
我站在法庭中央,看着他们被拖走。
上辈子的仇,终于报了。
离开法院时,小雨在门口等我。
谢谢你的U盘。我递给她一个信封,这是酬金。
小雨摇头推开:我不要钱,只想看他们遭报应。
我收起信封: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回老家。她笑了笑,开个小店,重新开始。
我点点头:有需要随时联系。
张教练走过来拍拍我肩膀:去喝一杯
我摇头:还有个地方要去。
北京市第一看守所的会面室冷得像冰窖。
季阳戴着手铐脚镣被带进来,看到是我,眼中闪过怨毒。
满意了你这个杂种!
我平静地看着他:来问你最后一个问题。
凭什么他猛地扑到玻璃前,你凭什么能重生
季阳的表情瞬间扭曲。
是你先动手的。我声音很轻,上辈子你害死我全家,这辈子轮到你了。
他疯狂捶打玻璃:放我出去!我不能死!我还有...
还有什么我冷笑,你电脑里那些犯罪证据,够枪毙十次了。
看守人员立刻按住他。
我起身准备离开。
施睿!季阳突然跪下了,求你...给我条活路...
我头也不回地走出会面室。
走廊尽头是女监区。
裘心怡被带出来时,已经瘦脱了相。
老公...她隔着玻璃哭喊,我知道错了...
我坐下,拿起通话器。
现在知道错了
她拼命点头:都是季阳逼我的!我真的爱你...
爱到给我下药爱到杀我父母我冷笑,你的爱真廉价。
裘心怡的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看在我们夫妻一场...帮我减刑好不好
我放下通话器,起身离开。
施睿!她拍打着玻璃,你不能这么狠心!
走出看守所,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
张教练在车里等我:完事了
我系上安全带:嗯,彻底结束了。
手机突然震动,是那条神秘短信的发件人。
处理干净了
我回复:干净了。
对方很快回信:晚上八点,老地方见。
张教练好奇地瞥了一眼:谁啊
我收起手机:一个老朋友。
当晚,我来到航天研究院后门的小咖啡馆。
角落里坐着一个戴鸭舌帽的女人。
我走过去坐下:果然是你。
女人抬起头,是我妹妹施雅。
哥,她眼圈通红,爸妈的仇终于报了。
我心疼地摸着她的头:傻丫头,为什么不早点联系我
我要查清真相。她拿出一个档案袋,这是季阳父亲当年破产的内幕。
我翻开文件,瞳孔骤然收缩。
所以...季阳接近裘心怡是为了报复
施雅点头:他以为是我们家害的。
我合上文件,长叹一口气。
都结束了。
施雅握住我的手:哥,这次我们好好活。
一个月后,裘心怡在监狱里自杀了。
狱警说她在墙上刻满了后悔两个字。
季阳的上诉被驳回,维持死刑判决。
执行那天,我和施雅去了爸妈的墓地。
爸,妈,我把判决书烧在墓前,安息吧。
微风拂过,纸灰打着旋儿升上天空。
施雅挽住我的胳膊:哥,我考上研究生了。
我揉揉她的头发:真棒,这次哥供你。
我们并肩走下墓园,阳光洒满肩头。
重生一次,我终于明白。
有些人值得以牙还牙。
有些人值得温柔以待。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