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尸体。
林小夏躺在浴缸里,
皮肤被泡得发白发皱
右手还死死攥着直播用的补光灯。
水龙头在滴水,
嗒、嗒、嗒,像是谁在敲摩斯密码。
我蹲下来仔细看,
她左手腕上有道浅浅的划痕,
法医说是自己割的。
老张,
这案子结了。
小王把现场照片塞进档案袋,
抑郁症自杀,
直播压力太大。
我盯着浴缸边缘那抹暗红。
太干净了,
自杀的人不会把血迹擦得这么仔细。
正要开口,
余光瞥见洗手台上的漱口杯——
杯底沉着半片没化开的安眠药。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
直播间弹窗跳出来,
是林小夏的账号在自动推送:
感谢‘
暗夜判官’打赏的十个火箭!
明晚八点继续揭秘化工厂黑幕......
死人怎么会直播
我摸出橡胶手套,
刚要翻看她的笔记本电脑,
突然有人从背后撞了我一下。
穿连帽衫的年轻人夺门而出,
我追到楼道口只看到电梯显示停在B2停车场。
返回时,
发现林小夏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被拉开了。
《东方快车谋杀案》
我抽出那本硬壳书,
书脊有道不自然的裂缝。
指甲抠开夹层,微型存储卡闪着冷光。
张警官!
陈雨桐的声音带着哭腔冲进来。
她是林小夏的闺蜜,
此刻举着手机浑身发抖:
直播间...直播间有人发死亡预告!
屏幕上一串乱码正在刷屏:
【13-5-19
20:00
判官降临】
我数着字母表,
13是M,
5是E,19是S。
MES...等等,
希腊字母表里M是μ,E是ε,S是σ——
这三个符号拼起来,
分明是化工厂排污口的标记。
突然想起三天前的深夜,
林小夏给我发的最后一条语音:张叔,
我找到三年前那件事的证据了,
明天就...
话没说完就被电流杂音切断。
我把存储卡插进读卡器时,
手指头直打颤。
二十年前抓连环杀手那会儿,
我都没这么慌过。
视频晃得厉害,
像是偷拍的。
林小夏的声音在发抖:这是三中后巷,
三年前他们就是在这里...
画面突然转向地面,
有脚步声逼近,
夹杂着女生的尖叫。
我猛灌一口浓茶,
在模糊的影像里数出五个影子,
四男一女。
张叔!
陈雨桐突然拍我肩膀,
吓得我差点打翻保温杯。
她指着暂停画面角落里一团黑影:
这像不像王局长的儿子
去年毕业典礼我见过他戴这个骷髅头项链。
我后槽牙咬得生疼。
三年前那起校园暴力案,
卷宗上写着证据不足。
当时接警的小警察现在已经是刑侦队长,
而受害女生上个月刚跳了地铁。
电脑突然弹出视频通话请求,
ID是暗夜判官
我还没点同意,
屏幕就强制跳转到直播间界面。
戴着京剧脸谱面具的人正用变声器说话:
第一个审判对象——
欺凌者A,死亡时间48小时后。
背景音里传来火车轰鸣,
还有报站声:下一站,鼓楼大街。
我抄起外套就往地铁站冲,
这声音我熟,
三号线正在试运行的无人驾驶列车,末班车23:15。
陈雨桐边跑边刷手机:
直播间在刷十六进制代码!
她把屏幕怼到我眼前:
4B
49
4C
4C...我边跑边翻译,
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KILL
THE
LIAR。
地铁站冷白的灯光晃得人眼晕。
自动贩卖机前蹲着个穿校服的男生,
正往嘴里塞关东煮。
我瞥见他脖子上的骷髅项链,
心脏差点停跳。
监控里那个模糊的身影突然清晰起来——
确实是王局长家的小畜生。
小心!
我飞扑过去时已经晚了。
无人驾驶列车像条银蛇滑进站台,
男生突然抽搐着栽向轨道。
我抓住他书包带子的瞬间,
看见他后颈上插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人群炸开尖叫时,
我闻到他嘴里苦杏仁味。
陈雨桐跪在旁边做心肺复苏,
手指头按在那小子胸口突然僵住:
张叔...他口袋里...
半张学生证露出来,
姓名栏印着周浩然。
这名字我熟,
三年前跳楼那个女生的日记本里,
这三个字被血糊了整整一页。
陈雨桐的指甲掐进我胳膊里,
她手背上还沾着周浩然嘴角溢出的白沫。
地铁保安举着防暴叉往这边冲,
我扯着嗓子喊:封锁所有出口!
救护车!
但我知道救不回来了。
那根针上淬的蓖麻毒素,
加上氰化物,
神仙来了都得摇头
。周浩然瞳孔已经散开,
右手却诡异地蜷成鸡爪状——
食指和中指交叉,
像是比了个歪歪扭扭的X。
张叔,
直播间...
陈雨桐把手机屏幕转过来时,
弹幕正在狂欢。
戴着京剧脸谱的判官在镜头前举起一张照片,
是周浩然学生证上的蓝底证件照,
用红笔在额头画了个叉。
弹幕炸出一片666,
有个ID叫吃瓜群众的刷屏:
【审判继续!下一个是撒谎精校花!】
我后脑勺嗡的一声。
三年前跳楼的女生叫方小雨,
她日记里提到周浩然往她课桌塞死老鼠,
而当时作伪证的正是现在的学生会主席苏娜。
手机突然收到陌生号码短信:
【鼓楼大街37号爱宠之家,
有你要的监控。】附件是段十秒视频,
穿着连帽衫的人影在周浩然饮料里投药,
看身形像是个驼背老太太。
调虎离山!
我拽着陈雨桐往地铁站外跑,
苏娜今天在世纪广场签售新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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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里冷气开得刺骨。
陈雨桐突然说:张叔,周浩然那个手势...
像不像林小夏直播时的手势暗号
她翻出手机相册,
每次要爆大料前,
她都会把刘海往右捋三下。
我盯着照片,
突然想起法医报告里说林小夏右手食指有轻微灼伤。
那个补光灯——
根本不是用来直播的!
世纪广场的巨屏正在播放苏娜的新书发布会。
我们挤进人群时,
正好听见主持人问:
听说您高中时是校园反霸凌大使
苏娜笑得很甜,
胸前的钻石项链闪着冷光:
其实我小时候也...
她突然哽住,
双手掐住自己脖子,
粉色指甲油在聚光灯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我冲上台掰开她手指,
发现她脖子上缠着根极细的钢琴线。
线头系着个小玻璃瓶,
里面泡着只死去的知了——
这是方小雨日记里写过的,
周浩然曾把知了塞进她内衣里。
救护车!
陈雨桐在尖叫。
我抬头看见商场穹顶的钢架结构上,
有黑影一闪而过。
那个姿势...
不像是人类能完成的动作,
倒像提线木偶被猛地拽起。
苏娜的抽搐突然停止,
她瞪大的眼睛里映出大屏幕闪烁的画面。
判官
的直播间正在播放一段监控录像:三年前的后巷,
苏娜把方小雨的校服裙扯下来,
周浩然举着手机哈哈大笑。
人群爆发出惊呼,
突然有液体从天花板淋下来。
我舔到嘴角的甜腥味,
是血!
陈雨桐颤抖着举起手机:
直播间...直播间在众筹打赏,
每满1000火箭就释放一袋血包...
我拽着陈雨桐往安全通道冲,
身后人群像被捅了的马蜂窝。
有个穿皮夹克的男人正拿头撞玻璃橱窗,
额头上糊着血和亮晶晶的碎渣,
嘴里喊着:虫子!全是虫子!
致幻剂!
我扯下领带捂住口鼻,
血雾里有LSD成分!
陈雨桐的丸子头散了,
一缕头发黏在嘴角。
她突然甩开我的手,
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防火门:那里...有摄像头在转。
我顺着她视线看去,
差点把后槽牙咬碎。
门把手上粘着个微型摄像头,
红色指示灯像毒蜘蛛的眼睛。
更瘆人的是镜头角度——
正对着苏娜刚才倒下的位置。
张警官!
保洁大妈从楼梯间窜出来,
手里攥着个快递盒,
这、
这是从通风管道掉下来的...
盒子里躺着个芭比娃娃,
金发被剪得参差不齐,
脖子上缠着钢琴线。
娃娃胸口别着校徽,
编号20190715——正是方小雨的学号。
陈雨桐突然尖叫着后退,
手机从她颤抖的指间滑落。
屏幕定格在直播间画面:
判官正在展示下一件审判道具,
是林小夏生前最爱戴的樱花发卡,
此刻别在一个稻草人头上。
我捡起手机时,
发现她指甲缝里闪着蓝光。
那是种特殊的荧光涂料,
和林小夏直播间的背景墙一模一样。
记忆突然闪回——
两天前在殡仪馆,
我看见陈雨桐摸着林小夏的遗容,
指尖在锁骨位置停留了足足五秒。
你早就知道。
我把她逼到墙角,
林小夏根本没抑郁症,
她锁骨上的针孔...
是你们在互相注射什么
警报声由远及近,
盖住了她的回答。
天花板突然炸开彩色礼花,
无数照片雪片般飘落。
我接住一张,
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二十年前我女儿自杀的现场照片,
背面用红笔写着【张警官,轮到你了】。
陈雨桐趁我愣神的功夫钻进电梯。
我在急速关闭的门缝里看见她举起手机,
屏幕上是正在倒计时的电子钟:00:23:17。
我踹开安全通道的门时,
鞋底打滑差点栽下去。
陈雨桐的白裙子在楼梯拐角一闪而过,
空气里飘着股熟悉的消毒水味——
和林小夏浴室里的一模一样。
你他妈给我站住!
我肺都要炸了。
追到地下车库时,
她正往一辆银色特斯拉里钻。
车灯突然冲我闪了两下,
挡风玻璃上慢慢浮现出血红色的倒计时:00:15:23。
陈雨桐摇下车窗,
脸上挂着两行泪,
嘴角却在笑:张叔,
记得三年前你结案时说的话吗
‘没有完美犯罪,
只有没找到的线索’。
后备箱突然弹开,
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个玻璃瓶,
泡在福尔马林里的知了排成莫尔斯密码。
我摸出手机拍照的手直哆嗦,
这些知了的翅膀上都印着化工厂的LOGO。
车尾灯在车库尽头划出猩红的弧线。
手机突然收到陌生定位,
附言是【林小夏的生日礼物】。
导航显示的位置让我后脖颈发凉——
正是二十年前我女儿跳楼的那栋烂尾楼。
电梯早就停了。
爬楼梯时,
我在第七层拐角看见用口红画的箭头,
旁边还粘着根樱花发卡。
顶楼天台的风灌进领口,
陈雨桐背对着我站在女儿当年坠落的位置,
白裙子被吹得猎猎作响。
你女儿不是自杀。她没回头,
当年化工厂那批含铅涂料,
就是现在的王局长批的条子。
她举起手机,
播放的录音里是王局长的声音:
那丫头片子要告就去告,
老子能让她爹连警服都穿不成...
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二十年前的雨夜,
女儿攥着检测报告说要去举报,
第二天就变成停尸房冷柜里的编号。
原来那晚她书包里消失的U盘,
是被王局长的人摸走了。
林小夏锁骨上的针孔,
是我们注射追踪剂。
陈雨桐转过身,
撩起袖子露出密密麻麻的针眼,
化工厂在人体试验新型污染物,
我们这些被退学的‘问题学生’就是小白鼠。
她突然剧烈咳嗽,
指缝渗出的血在月光下发黑。
我摸出手铐步步逼近:跟我回局里,
还能保命。
来不及了。
她笑着往后仰,
判官不是一个人,
是当年所有受害者的怨气...话音未落,
整栋楼突然震动。
我扑上去拽她时,
看见对面商场巨幕亮起血红色倒计时:00:00:00。
三百六十块电子屏同时炸开雪花点,
然后跳出王局长在夜总会搂着女学生的视频。
陈雨桐像片落叶往下坠时,
我听见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她白裙子口袋里飘出张照片,
是我女儿和林小夏在福利院的合影——
原来她们都是化工厂污染的第一批孤儿。
三个月后
我蹲在河堤上抽烟,
火星子快烧到手了都没发觉。
手机在兜里震个不停,
是局里催我回去办退休手续。
脚边的矿泉水瓶上贴着寻人启事,
陈雨桐的笑脸被雨水泡发了,
嘴角那粒小痣晕成个黑点。
河对岸的化工厂正在爆破拆除,
烟尘腾起来像朵畸形蘑菇云。
我摸出那个锈迹斑斑的U盘——
女儿当年缝在布娃娃肚子里的证据,
如今终于重见天日。
前天刚寄给省纪委的匿名包裹里,
除了这个还有王局长跟女学生的4K高清视频。
便利店电视在播新闻:
...网红自杀案牵出特大污染集团,
已有十三名官员被双规...
老板娘磕着瓜子跟人唠:
听说那个姓张的老警察也掺和进去了
我压了压帽檐。
背后传来高跟鞋的哒哒声,
空气里飘来熟悉的消毒水味。
穿红风衣的女人挨着我坐下,
递来罐冰啤酒。
她无名指上的樱花纹身让我眼皮直跳——
和林小夏直播时戴的戒指一模一样。
判官还在。
她碰了碰我的易拉罐,
指甲盖闪着幽蓝荧光,
张警官,
您女儿托我捎句话。
她忽然凑近,
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耳垂上,
她说地下室第三块砖。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
女人已经消失在芦苇丛里。
我捏扁的易拉罐内壁上,
用荧光笔写着串IP地址。
头顶无人机嗡嗡掠过,
机腹摄像头转过来对着我,
红灯一闪一闪,
像极了那天地铁站里的直播间。
手机突然收到新短信:
【直播倒计时23:59:59,这次审判对象是——】
我二十年前的警服照被画了个血红的叉。
河面起风了,
水草缠着塑料袋在漩涡里打转。
我灌下最后一口酒,
把配枪塞进后腰。
该去会会这帮阴沟里的老鼠了,
毕竟当年教小夏用摩斯密码的时候,
可没说过当英雄的代价。
我把易拉罐捏得咯吱响,
河水的腥气混着啤酒沫往鼻子里钻。
那串IP地址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
像是某种深海生物在呼吸。
手机突然震动,
直播间自动跳出来,
戴着京剧脸谱的判官正在用变声器怪笑:
老张啊老张,
你女儿当年可不是跳楼——
耳麦里突然炸响电流声,
我猛地回头。
芦苇丛里窜出三个黑影,
战术靴踩在鹅卵石上的动静跟当年缉毒时遇到的雇佣兵一模一样。
领头的刀疤脸举起消音手枪,
我抄起地上的碎酒瓶就扑过去。
刀锋划过他手腕的瞬间,
我闻到了熟悉的苦杏仁味。
是氰化物!
这帮孙子牙槽里都藏毒囊。
另外两人包抄过来,
战术手电晃得我睁不开眼。
突然有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
红色摩托车的远光灯像把利剑劈开黑暗。
上车!
红风衣女人的声音。
我来不及多想,
抓住她甩过来的皮带蹿上后座。
子弹擦着耳廓飞过,
后视镜里映出刀疤脸扭曲的表情——
他举枪的手腕上,
有道蜈蚣状的旧疤。
二十年前的雨夜,
就是这个疤脸男人从我女儿书包里摸走了U盘。
摩托冲下河堤时,
女人突然甩给我个金属盒:
你女儿最后的礼物!
盒子密码是四个数字,
我颤抖着输入女儿的生日——错误。
又试了林小夏的生日,
锁扣咔嗒弹开。
里面是把老式铜钥匙,
齿痕被磨得发亮。
钥匙柄上刻着慈安福利院03,
这地方五年前就拆了,
现在盖着化工厂的职工宿舍楼。
抓紧!
女人猛拧油门。
我瞥见后视镜里追来的越野车天窗打开,
有人扛着火箭筒。摩托车突然急转弯冲进地下隧道,
排气筒在墙壁擦出火星。
隧道尽头是化工厂的污水处理池,
腥臭的绿水咕嘟冒泡。
女人突然摘了头盔,
长发散开的瞬间我差点松手——
她耳后有颗朱砂痣,
位置跟我女儿的一模一样。
爸。
她声音突然变了调,
当年他们把昏迷的我从五楼扔下去,
是陈姐把我从停尸房偷出来的。
轮胎碾过碎玻璃的声响盖住了后半句,
但我看清了她脖颈上的针孔,
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越野车追到池边急刹。
刀疤脸刚探出头,
里突然伸出机械臂,
抓着他的脑袋按进污水。
惨叫声中,
我看到池底隐约有金属反光——
这他妈是个伪装成污水池的自动化刑场!
红风衣女人把摩托停进废弃泵房,
掀开地板露出向下的楼梯。
霉味扑面而来,
墙上的应急灯忽明忽暗。
走到第七道铁门时,
钥匙插进去正好吻合。
门后是间实验室,
培养皿里泡着人脑组织。
显示屏突然亮起,
林小夏的虚拟形象在微笑:
张叔,
我们给王局长准备了个惊喜。
画面切到市政大楼,
市长正在致辞,突然有血从鼻孔喷出来。
纳米机器人,
通过他每天吃的降压药进去的。
女人递给我个平板,
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脑部扫描图,
现在这些小家伙正在啃他的海马体。
我后背抵着冰凉的铁柜:你们到底是谁
阴影里走出个佝偻身影,
白大褂上沾着血渍。
是殡仪馆的老刘!
他摘掉口罩,
露出被硫酸毁容的脸:
二十年前帮你女儿验尸的法医,
还记得吗
王局长派人泼的硫酸,
就因为我发现了她后颈的针孔。
警报突然炸响,
天花板开始喷黄色气体。
老刘把一个U盘拍在我手心:
去锅炉房,
那里有你要的终局。
穿过通风管道时,
我摸到管壁上有刻痕。
打火机照亮那些歪扭的字迹:
救救我们——2019级实验体。
日期是林小夏死亡前三天。
锅炉房的铁门被焊死了。
我用消防斧劈开缝隙,
热浪裹着腥气扑面而来。
三十个玻璃舱在蒸汽中若隐若现,
每个舱里都泡着个少女,
身上插满管线。
最靠近我的那个舱体突然弹开,
陈雨桐湿淋淋地坐起来,
瞳孔泛着诡异的银白色。
张警官,
我们等你好久啦。
三十个声音同时响起,
像坏掉的收音机在合唱。
她们脖颈后的针孔开始发光,
组成巨大的二维码。
我举起手机扫描,
跳出来的页面是市领导们的银行流水,
最后一个转账记录停在五分钟前——
王局长向海外账户转了二十亿。
锅炉压力表突然飙红,
陈雨桐笑着按下红色按钮:
判官不止十二个哦。
爆炸的气浪把我掀飞时,
我听见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还有无人机群掠过的蜂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