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们,闪婚三个月发现老公好像不对劲。
我在匿名论坛打下这行字时,浴室的磨砂玻璃映出人影。
具体描述：经前辈介绍闪婚,婚前约会五次,牵手两次,现在每天对话不超过十句。
但会在每个加班晚回家的晚上在玄关给我留夜灯,雨天会给我提前准备雨伞。
最奇怪的是昨天发现,他一直在玩的冒险游戏里,那只蠢兮兮的奶黄色猫咪,居然叫‘穗穗’。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样。
1
按下发送键,我盯着茶几上的玻璃糖罐。里边装着五颜六色的水果硬糖,沈默每周五都会补满,却从来没说过这是给你买的。
手机发出震动,第一条回复跳了出来：楼主,你老公是不是姓沈
我差点打翻手机。定睛再看,那条留言已经被删除了,只剩下一堆网友的起哄。
磕到了！给伴生宠物起自己老婆的名字,这不是爱是什么
天天带着伴生宠物冒险,四舍五入就是随身携带老婆啊！
浴室门吱呀一声,沈默擦着头发走出来。水珠顺着他的锁骨滑进珊瑚绒睡衣,那是我在网上买的情侣款居家服。
在他看过来之前我慌忙低头,假装在刷短视频。
今天不加班吗平日里这个时候,沈默还在公司。
沈默摸着吹风机的手一顿,项目刚阶段验收结束。
在吹风机的嗡鸣声中,我逃窜进了卧室。
2
煎蛋在油锅里滋滋作响时,我听见客厅传来游戏音效声。
沈默又在玩那款荒野冒险游戏,自从书房的旧电脑故障之后,沈默玩游戏的地方换成了客厅。
煎蛋要溏心的吗我探出头问。
晨光里他盘腿坐在地上,头微微扬起,后颈发尾埋在宽松睡衣里。听到我的声音,他像是被吓到一样抖了抖肩膀,游戏手柄差点从手中滑落。
都、都行。
这种对话是我们婚后的常态。
三个多月前我们在茶室相亲,介绍人张教授说他和我是一个学校出来的,是我大学师兄。
可我记得那天他生涩的举动和红的滴血的耳尖,分明像个愣头青。
保温饭盒轻轻搁在玄关柜上,我假装整理衣服包包,目光却往电视屏幕上飘。
像素风的橘猫正举着小鱼干蹦蹦跳跳,头顶ID明晃晃写着穗穗,和我的名字一模一样。
那个……我攥着饭盒手提袋,声音细的像蚊子哼哼,游戏里猫咪的名字为什么要叫穗穗呀
沈默突然咳嗽起来,他手忙脚乱去抓水杯,水渍洒在珊瑚绒睡衣上留下深色痕迹。
我下意识上前两步,又停住了脚步。
随机生成的名字。他低垂着头按动手柄把游戏暂停,你快要迟到了。
直到走进公司电梯,我还在翻手机里的贴子。
匿名论坛里最新回复跳出来：姐妹,据我所知那款冒险游戏的宠物要手动命名啊！！！
我老公当年玩其他的游戏,就给他的电子宠物起我的名字,说是要天天带着老婆在身边升级。
茶水间的微波炉嗡嗡转着,一上午我满脑子都是那条回复。
我想起前几日沈默下班后蜷在沙发角落打游戏的模样。
暖黄筒灯将他侧脸镀上一层温柔,他的指尖在手柄上轻快跃动,每当猫咪完成支线任务时,他的嘴角就会翘起小小的弧度。
3
我忘带工牌折返回家那天,推门却撞见在立在厨房的沈默,他正埋头研究手里的透明罐子。
今天休息吗是要磨咖啡豆吗
我扶着玄关柜换鞋,看见厨房岛台台面上摆着半块黄油和散开的低筋面粉。
他面上闪过明显的慌张,罐子里的杏仁片哗啦啦撒出来,悉数落在面粉堆里。
我这才注意到他腰间围着的小熊围裙和围裙口袋里露出来的烘焙手套。
这是……
你之前说想吃大学城的蛋黄酥。他垂着脸,手指沾着面粉无意思的在台面上画圈,我尝遍了这附近,没有和那家口味相似的……
我想起上周暴雨夜随口说的馋话。
当时我们两窝在沙发两端看纪录片,中插的广告里蛋黄酥的酥皮缓缓裂开,我裹着毛毯嘟囔了一句：大学城那家铺子的蛋黄酥会流沙呢。
烤箱发出叮的脆响,他转身时围裙带子散在身后,那个围裙是超市的赠品,穿在他身上略显紧凑。
要尝尝吗沈默端着烤盘随着我的脚步站在卧室门口,小臂绷得紧紧的,可能有点焦。
我扬起手里的工牌,歉意一笑。
在公司茶水间我打开沈默的饭盒,六枚蛋黄酥用油纸仔细包着。酥皮没了刚烤出来的酥脆口感,但混着杏仁片的蛋黄酥比记忆中的更为香甜。
那天下班后,我特意绕路去城西,排了二十分钟队买回两个烤红薯。城西那家烤红薯最近很火。
我推开家门时他正坐在地毯上拼乐高,是和游戏里相似的像素风格。
路过闻到香味。我把烤红薯塞进他怀里,心满意足的看到他慌乱的表情,投桃报李……
沈默的表情一滞,我哼着模糊的调子回了卧室。
4
配电箱跳闸的那晚,我在书房被邀请看他学生时代的秘密宝箱。
当时我们俩窝在沙发,他在玩那款冒险游戏,我正盯着他的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发呆。落地窗外炸开亮白色的闪电,劈断了我的视线。
要下雨了。沈默扭过头看我。
第二道劈下来的闪电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电视屏幕上的画面戛然而止。
停电了
对面那栋楼的灯光齐刷刷的熄灭,我坐起时打翻的茶几上的玻璃杯在地毯上发出闷响。几乎是同时,有温热的掌心抚上我的后脑,沐浴露的香味拢住我的肩头。
别乱动,小心脚下。沈默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的手指揪着他衣摆,布料下紧绷的腹肌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先用我手机。他递来的手机屏幕亮着微光,我们俩好像都忘记了打开手电筒。
反应过来时,沈默已经同手同脚往书房走：那个……书房好像有蜡烛,我去找找……
我倚在书房门为沈默打着手电筒。
铁皮盒藏在书架第三格角落处,沈默翻找时将它小心放在一旁。
要看看吗沈默转身突然说道。
他的左手攥着刚找到的蜡烛,右手指向那个铁皮盒。
打开时陈年的油墨香混着樟脑丸的气息扑面而来。泛黄的竞赛奖状下,压着一张照片。
是大二时候的春季运动会。他直愣愣的盯着我,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你在看台后边喂流浪猫,饼干碎掉在裙摆上……
记忆忽然被点亮的烛火照亮,我想起那场无聊的运动会。
身旁的几个舍友早就蹿的不知踪迹,为了宿舍的学分,我这个单身狗被迫留在操场。
看台后流窜的猫咪在我眼里都比操场上一撮一撮的人更有意思,我揣着没吃完的早餐去逗那些猫咪,没想到会被人拍下来。
窗外的雨声变得遥远,我抬头撞见沈默闪烁的目光里。
他撇过头伸手去够一旁的蜡烛,食指却被滴落的蜡油烫的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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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细微的吸气声顺着摇曳的烛火传来,在我们之间激起惊雷。
5
立冬后的第一场雨来的猝不及防。我在公司门口昏昏沉沉的等雨停时,远远看见沈默撑着把透明伞跑过来。
雨水顺着伞骨串成珠帘,他的皮鞋踩在水洼里粘上不少泥点子。
半夜发起高烧时,我恍惚间听见厨房传来拍蒜的动静。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三点,暖黄光晕里,沈默正蹲在床边给退烧贴撕包装纸,手边摆着几颗白色药片。
他的睡衣扣子系错了两颗,身上沾着姜块被拍碎后的辛辣气味。
先喝药,我给你换了退烧贴。再喝一碗红糖姜茶。
我挣扎着要起身,你怎么过来了沈默伸手扶着我靠在床头坐起来。
晚上回家时你状态就不太好,睡前我没有关房门,听到你的动静就起来了。
他端着瓷碗靠近我的嘴边,小时候我奶奶说,发烧了喝点热乎的发汗好的快。
我蜷在珊瑚绒被子里看着他收拾后续狼藉,额上的退烧贴沁着丝丝凉意。
……
清晨我在小米粥的香气里醒来,推开卧室门时,沈默正在用勺子搅动茶几上的砂锅。
我舀起一勺粥吹气,他突然说：要听点别的声音吗
沈默按下遥控器,电视屏幕上是那款冒险游戏。
像素小猫头顶着我的名字,正在给生病的猎人熬药汤,锅子里咕嘟咕嘟冒出的气泡,和砂锅里的小米粥如出一辙。
6
退烧后的第二天,我在储物间找厚冬被时碰倒了一旁的收纳箱。
一团樱花粉的毛线球滚到脚边,倾倒的箱子里塞着一条手工编织的围巾,围巾上别着两根木质粗棒针,菱格样式的花纹有些眼熟。
沈默冲进来时还戴着烘焙用的防烫手套,围裙上沾着可可粉。
需要什么和我说我来找,你的病刚好……
这是……我捻起围巾一端的小毛疙瘩,摸到内侧绣着的SS。
针脚歪斜的字母让记忆翻涌,大学时为男女朋友织围巾的风气兴起一时。没有对象的我不甘示弱,着手开始自己织。
上头时候甚至带进教室,偷偷塞进桌框的半截围巾被遗忘在那里,再想起时已找不到踪迹。
那年我以为是被保洁阿姨清理掉的围巾这会儿就在我手里,甚至它已经是条完整的围巾了。
空调发出呜呜的声音,沈默蹲下来收拾散落的毛线,后颈和耳尖冒着红,他的解释夹杂着混乱的顺序：失物招领处没人来认领,我又收了回去。后来看到类似的线,就自作主张织完了它。
要试试吗他突然把围巾绕在我脖子上,指尖擦过耳垂时带起细小的电流。
当晚我收到一条短信,系统提示音说：冒险游戏更新了双人模式,要试试吗
但是,那个游戏手机可以兼容吗
7
周末超市的促销广播震耳欲聋,沈默把购物车往身前拽了拽,替我挡开横冲直撞的大爷大妈。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毛衣开衫。
薯片买二送一。我踮脚去够上层的青柠味,身后笼上温热的气息。
沈默伸手的瞬间我僵在原地,货架间的灯光在他脸上映出奇异的色彩,我的心跳缓了一瞬。
购物车不知不觉堆成小山。当我往车里放第二盒蛋挞皮时,沈默正弯腰对比两款生抽的钠含量,他眉眼间的认真堪比敲代码时的模样。
要不要吃关东煮路过熟食区时他突然问,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我看网上有关于冬季几件套的说法,关东煮、栗子还有烤红薯……
我故意撇开头,不敢看他泛着红晕的脸颊。
我们坐在促销堆头旁的休息区,看着旁边大爷大妈互相协作的热闹景象。
他用竹签把串成串的关东煮全部褪了下来,热汤氤氲的雾气里,他轻声说道：我们以后也会这样吗
……
今天的晚霞是蜜橘色的。
沈默左手提着购物袋,右手虚垂在身旁。路过一处小水坑时我们的手背第三次相碰,最终在单元楼前的柏树下,小指勾住了彼此。
电梯上升的嗡鸣声里,他忽然说：游戏里新开了种植园。
……
深夜我窝在沙发加班改方案时,头顶的筒灯被调成护眼模式。
沈默在一旁改代码,笔记本屏幕右侧开着冒险游戏的小窗口,像素小猫正在给向日葵浇水。
游戏再次更新那天,我的角色收到神秘礼物。
打开是永不会枯萎的向日葵花束,物品说明写着：花开能向日,花落委苍苔。
8
春雨的潮气爬上玻璃窗时,我正在公司茶水间冲咖啡。手机锁屏页面跳出气象台黄色预警,解锁后暴雨图标占据了整块屏幕。
沈默的消息混在工作群中跳出来：包里给你装了伞。下一条消息是像素小猫撑伞的表情包。
加班到九点,写字楼外的榕树在风雨中摇晃着枝丫。我摸到包里那把折叠伞,心里稍微松口气。
暴雨天,打车软件显示一片红,我只能收拾东西先下楼准备碰碰运气。
电梯下到一楼,门打开电梯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沈默抱着牛皮纸袋,卫衣兜帽歪在肩膀一侧,脚下一滩水渍,手里的伞也在滴水。
不是说有应酬
他将牛皮纸袋塞进我怀里,接过我手中的雨伞和包,刚出锅的煎包。今天的天气不好打车,应酬结束的早我就过来接你了。
到家后他就钻进厨房煮红糖姜茶。我站在门口看他持刀切姜片,每一片都是薄厚均匀。
你围裙带子散了。上次去超市路过生活区,沈默专门为他采购了一条合身的围裙。
我伸手去系时,他突然转身。
温热的呼吸扫过额角,我僵在原地,看着他喉结上那颗黑色小痣随着呼吸声上下滚动。
我……我买了玫瑰花,听说姜茶里加它,有养气血疏肝理气的作用……
我退后一步,沈默结巴着解释。
煮好了喊我。我像个落败的将军一样落荒而逃。
9
沈默倒下的毫无征兆。
清晨他还在阳台给多肉植物换盆,午后却蜷在沙发上烧成小火炉。体温计显示39.2℃时,他还在含糊的辩解：可能中暑……
我翻出他准备的应急药箱,发现每个药盒都贴着便签：穗穗过敏、饭后服用……
最底层是他的医保卡,手指拂过他的小像,我才注意到今天是什么日子。
张嘴。我握着水杯,看他烧红的耳朵在晨光里变得透明。他乖顺的仰起头,喉结在薄汗中滑动,像搁浅的小鱼。
吃完药,沈默裹着棉被在书房的小床上打寒战,我塞了热水袋进被窝。
他顺势滚到我的身边,滚烫的额头抵在我的肩窝,平时在键盘上跳舞的手指无力地勾着我的小指。
别走……
我狠下心将他的大手塞进被窝,我不走,就在客厅。我手里有个方案要改,公司急要。需要什么东西喊我。
……
蛋糕店的橱窗换上了新的广告牌,点缀在栗子蛋糕上的松鼠形状的饼干呆萌可爱。
昨天晨跑时路过,我还在心里偷笑,沈默有时候也会露出那种呆呆的表情。
你好,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
10
推开家门,原本该躺在床上的沈默,正窝在沙发上。
见我进来,那双沉默的脸第一次出现哀怨的表情,你去哪里了我喊你都没有人理我。
说好的在客厅,结果人影都没有一个！
我看厨房生姜没有了,去了趟超市。我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盒子往身后藏了藏。
你就在那坐好,我去熬姜茶。
沈默要起身的动作停在原地。
需要帮忙吗他的声音从客厅突然传来,手里的蜡烛插歪打翻了那块松鼠饼干。
我慌忙打开燃气灶,嘴里含着：别过来。
身后附上一具温柔的胸膛：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四寸的栗子蛋糕比我的脑袋大不了多少,蜡烛已经将最外圈插满,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
你怎么知道的
我看着蛋糕旁生日快乐几个大字尴尬一笑：今天翻药箱的时候看到你的医保卡了。
我转身手抚上沈默的额头,温度已经没有早上那么灼人。我放心地开始埋怨他：说了让你别过来你非要过来,本来是给你准备的惊喜,这会儿全没了。
是惊喜,是我的错。沈默哑着嗓子退后半步,穗穗我很开心……
拉开的距离被欺身逼近的沈默淹没,他的大手按住我的后脑将我埋在他的胸前,开口说说话间带着丝哭腔：我以为你丢下我走了,我以为我没你的工作重要……
我挣扎着拽出自己的右手,在沈默的背后拍了拍。都说生病的人最脆弱,我今天算是知道了。
……
我看着沈默一口蛋糕一口姜茶,忍不住牙酸：你不知道冷热一起吃会对牙不好吗要是闹肚子怎么办
沈默亮着眼睛将蛋糕举到我嘴边：那穗穗替我吃蛋糕。
入口,松软的蛋糕胚体配上切碎的栗子仁,口感和想象中一样好吃。
我吃了一口就撇过脸,我要控制体重,晚上不可以吃太多。
我嘱咐沈默将吃不完的蛋糕扔掉,蛋糕保质期短,这个天气容易坏掉。
第二天我在冰箱顶部那一格看到剩下的一小块蛋糕。
……
游戏更新了礼物系统,我点开伴生宠物平安送来的包裹,跳出来一份像素风的栗子蛋糕。
不过,松鼠饼干被换成了奶黄色小猫咪的模样。
11
晨光透过落地窗落在电视屏幕时,我的脚尖踢到了那个墨绿色丝绒盒。
盒子摆在茶几旁的地毯上,我蹲下来仔细端详。丝带系成歪扭的蝴蝶结,四角粘着小片金箔,显然是某人仓促之作。
手机屏幕上显示今日日历七月七日。
你的东西掉客厅了。我故意冲着书房方向提高声音。
沈默顶着头乱发弹出半个身子,露出的锁骨那有淡红的压痕,像是整夜伏案工作留下的印记。
是给你的礼物。话音未落那颗毛茸茸的头便缩了回去。
盒盖掀开,一只奶黄色是积木猫咪拘着一双前爪,掌心是一枚稻穗模样的圈戒。
这是什么我将戒指套进手指,举到沈默面前。
他目光躲闪着回应：是生日礼物,你的生日快到了……
哦……我恍若才反应过来,我还以为是什么节日礼物呢,原本想着节日礼物该有来有往的。既然是我的生日礼物,那我就笑纳了。
我转身回了客厅,将盒子收回卧室,身后跟着条小尾巴。
对不起穗穗,我只是说不出口……
我眨巴着眼睛,装作好奇：说不出什么呀生日祝福吗我已经收到了呀。我故意晃了晃手指。
现在,我要去洗漱咯,不可以挡我！
情人节快乐！擦肩而过时,沈默呼出的热气在我耳后蔓延。
我勾起唇角,故作洒脱的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说：知道啦知道啦,也祝你情人节快乐。
当晚,客厅的茶几多了个木盒,那里摆着我跑遍附近搜寻到的木雕小人。
……
游戏更新了节日特辑,七夕快乐的彩带飘在猎人小屋屋顶。
猎人小屋木桌上摆着的铁皮盒里,像素风的喂猫照片摆在竞赛奖状的上面,猎人手里多了条围巾,那是新的任务奖励。
奶黄色的猫咪舔着毛缩在沙发里,它的头顶多了顶稻穗模样的王冠。
12
霜降后超市陆陆续续上新了当季的水果,一层层垒起的柿子红的像灯笼。
我拎着一兜子回家时在电梯口碰到沈默。
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项目验收完了。穗穗为什么下班也这么早
自从上次发烧之后,沈默开始对着我光明正大的喊穗穗。
我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沈默欺身靠近顺势接过。
老板出差,办公室能跑的都跑的差不多了。我顺便去逛了趟超市。
回家后,我瘫在沙发上刷手机,等着沈默洗水果。
游戏通知突然冒出一个新任务：猎人发现了一种神奇的果实柿子,但直接食用会导致身体燥热。请协助制作成柿饼,保留甜美,祛除火气。
我一愣,转头看向厨房。
沈默正站在岛台前,修长的手指捏着柿子蒂,一个接一地伸到水龙头下清洗。洗好的柿子整整齐齐码进烤盘,全部被塞进烤箱。
不要……
我扑过去抢救,但为时已晚。沈默堵在门口,比家里的防盗门还安全。
我要吃柿子,不要吃柿饼。我要想吃柿饼干嘛不直接买……
沈默抓住我乱动的手：去年冬天,是谁吃多了柿子上火,然后牙龈肿胀的
那你也不能一个不留！
我抬头埋怨的看着他,下一瞬,沈默自身后拿出一颗圆滚滚的柿子。
给你留了一个,不可以多吃,但是可以解馋。
柿子入口仍是记忆中的丝滑香甜,我开始狡辩：说不定我会留着后天、大后天慢慢吃呢
沈默轻笑着低头,额头抵在我的额头：穗穗,有些事我可以不用信任你。
现在你可以去玩会儿游戏了,在你明天醒来之后会有美味且不会上火的柿饼。
13
我掀开窗帘时,窗外一片白茫茫,初雪在深夜悄然降临。
身后的沈默正在往保温杯里灌热饮,他的睡衣扣子系到最顶端,像严肃的教导主任。
我回头看着他：或许今天那个保温杯用不到了。我觉得可以旷班！
沈默停下手里的动作,顿了顿,又将保温杯里的热饮倒了出来,是红糖姜茶。
要不要……他不知从哪摸出来两双手套,他递来手套时,指尖残留着温热。
我倒退着踩在蓬松的新雪上,看着身后远处的两排脚印。
沈默在一旁滚雪球,他的动作带着工作时候的严谨,雪球的棱角要被及时纠正。
雪人成型时,我递上口袋里装着的胡萝卜,那是上次去超市抢购时凑整用的。
我觉得,一个雪人有些傻,你觉得了
沈默脖子上围着那条我们两个共同完成的围巾,因为被我嫌弃丑,它现在归沈默所有。
他说这话时,手不自觉的扯着围巾一角。
反正不是我出力咯。我摊开双手,让沈默看清楚我干净的手套。
沈默凑近问：那你冷不冷一直站在外头。
我摇摇头,手抚上他的嘴角,在他茫然的视线里,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这样就不冷了。
我转身回家时,还不忘关照那位僵在雪地里的人：如果你动作够快,说不定赶得上红糖姜茶没有凉透。
我窝在沙发喝了口姜茶,随手点开冒险游戏,发现游戏里也飘着雪。
像素风的猎人小屋外,奶黄色的猫咪顶着穗穗的ID正在滚雪球。它头顶的任务栏写着：初雪纪念：在雪地上留下属于你们的印记吧！
我抬头看着在玄关处换鞋的沈默,所以,不是临时起意,是蓄谋已久
14
平安夜的面包店排起长龙,我提着购物袋小心避开人群挤出门时,沈默正站在路灯下。他黑色羽绒服沾着雪粒,怀里裹着个什么东西。
不是说加班吗我哈着白气问,看他像变魔术般掏出个蛋糕举到眼前。
我不想再错过和你共度的每一个节日。
回家路上他坚持走外侧,左手提着蛋糕和购物袋,右手虚拢在我腰后。路过婚纱店橱窗时,我们同时放慢了脚步。
我觉得双人卧室里缺一张合适的照片。
玻璃倒影里,我点着头赞同他的话,他低头替我拂去发间落下的雪花。
客厅的挂钟滴答滴答地响,沈默握着我的手正在切蛋糕。
焦糖色的年轮蛋糕,装饰品只有单调的像素风猎人和一只小猫咪。
是我找人定做的,穗穗喜欢吗
第一刀落下时,切面露出年轮纹路。
沈默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处：年轮一圈是一岁,以后剩下的年轮线我和穗穗一起走好不好
我挑起一块蛋糕递到沈默嘴边,说好了就不能反悔哦。
……
论坛那封匿名帖子,最后一条回复写着：楼主如果想知道原因,可以去看游戏开发者的署名。
手机上端跳出来的游戏提示止住了我的动作,为庆祝多年暗恋终上位,以及老婆终于同意让我搬进卧室,伴生宠物‘樱花嫁衣’套装全服免费送。
我笑出声时,沈默从身旁路过。怎么了,笑这么开心
沈默,我记得你给我选的那只宠物平安是公的吧
我扬起手机画面,如愿看到沈默吃瘪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