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说只是暂住几天
我从来不喜欢家里有别人。
工作一天,回到自己的空间,换上干净的衬衫,泡一壶茶,坐在沙发上看会儿设计图,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只有落地钟的秒针声陪我熬过夜色。
可今天,门被敲响的时候,我知道,那种安静日子,要变了。
哥,我朋友最近房子装修,租的公寓又出了点事,临时找不到地方住。妹妹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一个提着行李箱的女孩,笑得有些心虚,能不能在你这借住几天
我本能地想拒绝。
麻烦。
尤其是那种看起来太懂如何融入别人生活的人,往往最麻烦。
沈哥,打扰了。她主动开口,声音软软的,像一团棉花轻轻砸在我心口,放心,我不会添乱的,安静得像不存在一样。
我看了她一眼。
一头顺滑的长发,肤色白得发冷,笑容却温温柔柔的,拎着行李箱的手腕细得像能折断,眼睛里却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几天我问。
快的话三五天,慢的话……一周。她眨眨眼。
一周
我皱眉,正要开口,妹妹拉了拉我的袖子:哥,行李都搬来了,你好歹让人家先进去坐坐啊。
我退开一步,算是默认。
温栀进门的动作很轻,没有四处张望,也没有多余的寒暄,径直把行李放在客厅角落,利落得不像第一次来别人家。
客房在左边,随便用。我简短地指了指方向。
她冲我笑了笑:谢谢沈哥。
短短四个字,被她说得像是签了什么重要的协议,偏偏还带了点小心翼翼的诚意。
我没再多说什么,回了书房。
**
晚饭时间。
我本打算叫个外卖凑合,结果打开书房门,厨房里却飘出了香气。
温栀站在灶台前,围着我的灰色围裙,袖口卷到手肘,正低头认真地煮面。热气氤氲,她的侧脸被勾勒得柔和又耐看。
擅自用你的厨房,不介意吧她回头冲我笑,手里的筷子搅了搅锅里的面。
随便。我语气淡淡,视线却没挪开。
你白天应该没怎么吃东西吧公司都这样,忙起来就顾不上自己。她说得随意,像是在陈述事实。
我挑了挑眉:你怎么知道
猜的。她将面盛进碗里,动作轻快,反正做多了,你要是不吃,也浪费了。
我本可以拒绝。
可那碗冒着热气的面被她小心翼翼地端到我面前时,我鬼使神差地接过了。
酱油味、蒜蓉、芝麻油,还有淡淡的紫苏香气。
不复杂,却很合我胃口。
你很会投其所好。我说。
没有啊。她歪着头笑,我只是想让你吃口热的。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她不是那种会安静得像不存在的人。
她擅长用不动声色的小动作,把自己嵌入别人的生活里,让你无法拒绝,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就像这一碗面。
吃了,是顺手;不吃,倒像是我太冷漠。
沈哥。她忽然开口,我很安分的,你不用因为不熟就排斥我。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就像……客房不会打扰主卧一样。
她笑得温和,眼底却藏着点别的东西。
我没拆穿她。
记得自己说的话。我淡淡地回应。
她点了点头,转身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连水池都擦得一尘不染。
仿佛真的是个不打扰的过客。
可那一晚,我泡茶时才发现,茶罐旁边,悄悄多了个柠檬切片的小罐子,上面贴着一张字条——
【下班后泡一杯,润喉,助眠。】
落款是一个歪歪扭扭的名字:温栀。
她说她是朋友。
可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只是朋友该做的事。
**
夜深了。
客房门关着,透着一圈温暖的灯光。
我站在走廊尽头,指尖轻敲着桌面,莫名觉得这间屋子不再是单纯的客房了。
好像,从她进门开始,这个家就悄悄多了一份柔软的气息。
我不确定这种变化是否讨厌。
但今晚的面,确实比我点的那些外卖好吃。
——
第2章《客房是她的,客厅却被她点亮了》
本以为,她只是客房的一个人。
结果不过几天,客厅、厨房、甚至阳台,都悄无声息地被她占据了。
一开始,是沙发上多了个米白色的抱枕。
不小心带过来的,就放这里吧,坐着舒服。她笑着解释,语气理所当然。
再后来,茶几上出现了她的柠檬水,冰箱里多了她腌的水果罐头,阳台角落里,竟然摆了几盆薄荷和小番茄。
我不是没发现。
只是每次想说点什么,看她一脸认真地用小喷壶给薄荷叶喷水,轻声自语:夏天到了,薄荷长得快,可以摘了泡茶,那些原本要出口的冷言冷语,就生生咽了回去。
**
沈哥,今天加班吗
下班时,她在微信上发来消息。
简简单单一句,像是家人问候,又像是最日常不过的关心。
常态。我回复。
那我做饭等你,别点外卖了。她的语气不容拒绝。
我盯着手机屏幕,指腹在屏幕上敲了敲,半晌没回。
她到底在想什么
如果她真是客气地借住,何必每天都如此用心
可偏偏她说得漂亮:你工作辛苦,我做饭也是为了自己顺便嘛,何必计较呢
顺便。
真会挑词。
**
晚上回家,果然没让她失望。
餐桌上摆着四菜一汤,不是那种刻意献殷勤的大菜,而是很居家的味道:蒜蓉炒菜心、番茄炖牛腩、清蒸鲈鱼,还有一锅山药排骨汤。
欢迎回家。她笑着从厨房探出头,围着我的围裙,头发随意扎成一团,脸颊因为热气微微泛红。
那一瞬间,画面很不真实。
好像这不是我的家,而是——她的。
或者说,是我们的。
这么丰盛我坐下,语气依旧淡淡。
顺便嘛。她眨了下眼,正好今天超市有活动,买一送一,不做白不做。
你很会为自己找理由。
那当然,不然怎么厚着脸皮留在沈哥家。她说得自嘲,语气却轻盈得不像在道歉,反倒像在撒娇。
我看着她低头盛汤的模样,忽然有种错觉。
如果不说破,她大概能用朋友的身份,把这副温柔演一辈子。
**
饭后,她主动收拾碗筷,动作娴熟得不像是借住几天的外人。
我坐在沙发上,随手翻着手机,耳边是她洗碗时哼的小调,轻轻柔柔,像风吹过帘子,带着一点不请自来的温暖。
客厅的灯光是她调整过的,原本我习惯的冷白灯被换成了暖黄色。
冷色光太伤眼,沈哥。她那天理直气壮地对我说,你又不是办公室,回家该放松一点。
我没有反驳。
因为那一晚的灯光,确实让我头痛少了些。
**
沈哥,你平时都不看电视的吗她端着水果盘坐过来,窝在沙发另一边,故意和我保持着安全距离。
没兴趣。我随口应付。
那陪我看一集吧,就一集。她抱着膝盖,笑容温软,像只乖顺的小猫。
我看了眼她点的剧,果然是些我平时绝不会点开的轻喜剧,台词浮夸,剧情幼稚。
可她看得很投入,时不时低声笑出声,声音不大,却格外动听。
我没出声打断,任由那种不属于我的热闹填满这个屋子。
**
沈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吵她忽然问。
我转头看她,她的视线却落在屏幕上,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抱枕的流苏。
还好。我说。
那就是说,没那么讨厌我咯她偏过头,眨着眼睛看我。
我没回答。
她却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自顾自笑了。
其实我真的很安分的。她低声说,只是有些时候,不小心走近了一点,也不全是我的错。
这句话,听起来像在为自己开脱,实际上每个字都藏着试探。
我没接话。
但那晚睡前,我在水壶旁又看到了新添的一小罐蜂蜜,盖子上贴着她熟悉的小标签。
【柠檬+蜂蜜,适合加班狗。】
加班狗三个字被她画了个圈,尾巴上还带了个歪歪扭扭的小笑脸。
她说她只是暂住几天。
可这几天里,家里的每个角落都在悄悄写上她的名字。
我一直以为,是她走得太近。
可也许,是我自己没能把那条朋友的界限守住。
**
夜里,落地钟滴答作响。
我盯着天花板,心里第一次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如果她不走呢
如果她永远以朋友的身份,留在这里呢
会不会,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
第3章《她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我一向自律。
起床六点半,早餐一杯黑咖啡,午餐简单应付,晚饭多半是公司楼下的便当。
胃疼这事,医生都快说烦了,我却懒得改。
可那天早上,闹钟还没响,我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沈哥,起了吗
温栀的声音隔着门,轻轻的,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坚持。
……什么事我嗓子发哑,显然昨晚工作到太晚。
煮了点粥,喝一口再走吧。她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今天降温了,别空着肚子。
我皱了下眉。
她不过借住了几天,怎么比我自己还了解我的作息
我打开门,她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小米南瓜粥,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随意扎起,面上带着刚睡醒的慵懒气息。
快点喝吧,别迟到了。她笑。
我接过粥,没说谢。
可那一口下去,胃里暖意翻涌,连昨晚熬夜积攒的燥郁都被安抚了几分。
你每天早上都这么殷勤我语气里带了点试探。
没有啊。她抬头看我,眼睛干净得不像撒谎,只是觉得沈哥你太会委屈自己了。
委屈
嗯。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所以连好好吃顿饭都成了奢侈。她的语气很轻,却像是在陈述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盯着她,心里莫名有点不自在。
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我不喜欢。
可偏偏,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
仿佛,她早就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只是我一直假装没看见。
**
那天工作很忙,回家已经快十点。
我以为她睡了,进门时却看到厨房灯还亮着。
回来了她从厨房探出头,手上还捧着一碗热汤。
怎么还不睡我问。
等你。她回答得干脆,今天风大,你肯定又没吃晚饭。
你倒是很清楚。我冷着脸。
朋友之间,多关心一下不过分吧。她笑,轻巧地把朋友两个字抬了出来。
我心里一动,却又被她轻描淡写的态度压了下去。
沈哥,你是不是很讨厌被人照顾她忽然问。
我一愣。
也不是。我顿了顿,只是习惯了不需要。
可人是会累的啊。她自顾自说,再坚强也会有想被心疼的时候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温柔得不像在劝我,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那一瞬间,我突然有些好奇。
她为什么非要这样小心翼翼地,用朋友的身份,陪在我身边
但我没问。
**
晚上快十二点,我去倒水,路过客房时,门虚掩着。
她伏在书桌前,肩膀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显然是困得撑不住了。
桌上摊着一堆资料——竟然是我公司最近竞标的项目文件。
我挑了挑眉,轻轻推门进去。
她睡得很浅,稍微一动就睁开了眼,迷迷糊糊地看着我:沈哥
你在看这些做什么我指了指桌上的资料。
想多了解一下你。她撑着脑袋笑,也许以后能帮上忙呢
你是打算在我这住一辈子我冷冷地问。
她却毫不犹豫地回答:如果沈哥不赶我走的话。
这番话,说得轻巧,却把所有退路都堵得死死的。
她不是没野心的女孩。
但她从不主动表白,从不跨越朋友这个名义。
她很聪明,聪明到让我无从拒绝。
**
临走前,我顺手把她盖好了毛毯。
沈哥。她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点困意的软糯,你其实很温柔的,对吗
我没回头。
可心里那根被拽得紧紧的弦,终于松了一寸。
**
夜里,我做了个梦。
梦见自己下班回家,屋里灯火通明,餐桌上是熟悉的饭菜,沙发上窝着一个人,抬头冲我笑:沈哥,欢迎回家。
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
可我知道,那个画面,会在脑海里停留很久。
她比我自己还了解我。
这一点,比我想象中要危险得多。
——
第4章《习惯比喜欢更可怕》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需要所谓的陪伴。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回家推开门,先去看客厅的习惯,成了理所当然。
不是为了确认家里有没有人,而是为了确认她——温栀,在不在。
如果她在,客厅的灯会亮着,桌上有杯泡好的柠檬水,沙发角落那只米白色抱枕歪歪斜斜地躺着。
如果她不在,整个屋子安静得像死水,一点人气都没有。
这区别,让人上瘾。
但我从未承认。
**
沈哥,今天这么早回来温栀从厨房探出头,脸上带着点惊喜。
有个会议取消了。我随口解释,目光却落在她手里的碗上。
正好,晚上炖了汤,赶得上吃。她笑着扬了扬手里的勺子。
我换了鞋,走过去。
厨房里飘着浓郁的香味,是她新学的黄豆猪蹄汤,说是对肠胃好。
你最近胃口不好。她一边盛汤一边念叨,别总是咖啡凑合,汤水暖胃。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我看着她低头的模样,语气带了点调侃。
朋友嘛。她抬起头,笑容干净,朋友之间,多照顾一下,不算越界吧
又是朋友。
这两个字,被她用得无比顺手,却每次都像是往我心头戳一刀。
**
吃饭的时候,我看着她认真挑鱼刺的样子,突然想问一句:你到底什么时候打算走
可话到嘴边,硬生生改成了:你阳台那盆薄荷长疯了。
是啊,最近太阳好,长得特别快。她语气轻快,明天剪点下来,泡茶给你喝。
……行。我点了点头。
她笑得温柔,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一点点侵占我的生活。
**
她回房间后,客厅又恢复了安静。
可我却再也坐不住了。
茶几上的柠檬水已经习惯性地泡好,靠垫的位置是她刚坐过的地方,还残留着她的余温。
我低声骂了一句麻烦,却鬼使神差地走向阳台。
那盆她精心照料的薄荷,翠绿得刺眼。
她养的,不止是薄荷。
还有我这颗本该冷漠如常的心。
**
后来有一天,她因为工作加班到很晚。
那天公司应酬散得早,回到家,客厅漆黑一片。
没有灯光,没有她的声音,连空气里那点若有若无的甜橙香气都消失了。
我站在门口,盯着那片空荡荡的沙发,突然有种莫名的烦躁。
她说她只是暂住。
可当她真的不在了,我才意识到,她已经成了这个家的日常。
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两下。
【沈哥,今天有点晚,你先休息,不用等我。】
一瞬间,那点烦躁像是被点燃的火星,迅速蔓延。
我回了两个字:【在哪。】
她回得很快:【公司,没事的。】
我拿起车钥匙,出门时脚步几乎没停。
**
沈哥她看到我时明显愣住了,手里还抱着一堆文件,身上穿着宽松的针织外套,头发随意扎成一团,像只加班过度的猫。
走了。我简短地说。
可是……还有点事情要忙。她试探地看着我。
剩下的明天做。我不容置疑地接过她手里的文件,我不喜欢回家没人。
她愣了愣,唇角却慢慢扬起一个笑。
是,沈哥。
她顺从地跟着我走出办公室,步子轻快得像踩在云上。
**
回家路上,她侧头看我:沈哥,其实你也会撒娇的。
胡说什么。我淡淡地回。
你说你不喜欢回家没人。她歪着头笑,这不是撒娇是什么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方,手指却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习惯,果然比喜欢更可怕。
喜欢可以克制,习惯却是渗透进骨子里的东西。
而她,就是那个让我习惯了的麻烦。
偏偏,她还披着一层朋友的外衣,让我找不到任何拒绝的借口。
但总有一天,这层朋友的伪装,会被我亲手撕掉。
我确定。
**
那天晚上,薄荷茶的味道格外清新。
可我却觉得,自己再也回不去以前的安静了。
——
第5章《她不小心在我心上撒了个娇》
那天一整天,雨下得很大。
阴沉的天色压在城市上空,连呼吸都显得沉闷。
我本不打算出门,可快下班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
【沈哥,今晚可能要晚点回去。】
一如既往的温栀风格,不主动麻烦我,不要求接送,只是轻描淡写地通知一声。
可她越是这样懂分寸,越让我不安。
我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鬼使神差地拿起了车钥匙。
**
等我赶到她公司楼下,她刚好撑着伞走出来。
伞不大,她整个人几乎被雨雾吞没,风吹得她额前的碎发凌乱不堪,脚步小心翼翼,仿佛一只被雨困住的小动物。
沈哥她显然没想到我会出现,愣了好几秒。
上车。我把副驾门拉开,语气淡得像平时一样。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收伞的时候手指微微颤抖,显然是冻着了。
怎么突然来接我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小声问。
顺路。我抬手调高了车内暖风的温度,随口敷衍。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忽然笑了:沈哥,你撒谎的时候眼神会偏左。
我偏头看她:你还研究过这个
没有啊。她托着腮,笑得无辜,只是……我看了你很久而已。
一句话,让车里安静了下来。
窗外的雨打在车窗上,发出密密麻麻的声音,像是掩盖了心跳的加速。
**
到家后,她照例去厨房忙活,我换了衣服出来,看到餐桌上放着一壶姜茶。
知道你怕冷,特意做的。她拍拍壶身,快趁热喝,驱寒的。
我坐下,端起杯子,嘴上却还在嘴硬:朋友之间,做到这种程度,是不是有点过了
那沈哥的‘朋友’标准,也太冷漠了吧。她笑着反驳,我以为,朋友是可以互相照顾的。
你很会用‘朋友’这个词。我盯着她。
因为除了这个身份,我也没别的立场留在你身边啊。她低头轻声说。
这话听起来像退让,实际上却是把话题又绕回了我的手里。
聪明得让人无从下口。
**
吃饭时,她突然皱了皱鼻子,声音软软的:今天特别想喝你做的姜茶。
我手里的筷子一顿。
我我抬眼看她,什么时候我做的姜茶,成了你惦记的东西了
可能是朋友的特权吧。她笑得无辜,毕竟沈哥泡茶很好喝,不趁着这个身份多蹭几次,以后可没机会了。
以后我盯着她的眼睛,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她眨了下眼,笑容却没有退:等沈哥觉得我不适合做朋友了,自然会赶我走。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可我心里却泛起了别样的涟漪。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
晚上,她窝在沙发上看书,脚边放着那只米白色抱枕。
我走过去,顺手拿起她泡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她抬头看我,眼神亮亮的,像是因为这点小动作得到了某种认可。
沈哥,你其实没那么冷的。她忽然说。
是吗我淡淡地回。
嗯。你只是习惯了把自己关起来。她眨了眨眼,但我不介意在门口坐一会儿,等你开门。
这一刻,我忽然意识到,她所谓的朋友,不过是最委婉、最温柔的追求方式。
她不逼我,不越界,却用最柔软的姿态,一点点填满了我的生活。
让我习惯她,让我无法拒绝她。
让我在不知不觉中,心甘情愿地沉沦。
**
夜里,我站在阳台,手里捧着她泡的薄荷茶,手机却停留在聊天界面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习惯你】
这句话,最终没有发出去。
我看着客房的方向,灯还亮着。
她说过,她不会打扰我。
可她明明已经悄悄住进了我的心里。
比朋友更近,比爱人还克制。
也许,我再也分不清,什么时候开始心动了。
——
第6章《她的东西,从客房走进了我的生活》
我向来是个生活极简的人。
没必要的东西,不留;不必要的人,不近。
可最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阳台上多了她的发夹,洗漱台上摆着她的香氛,连客厅茶几的角落,都多了一只她常用的保温杯。
她的东西,从客房悄无声息地走进了我的生活。
她没说什么,我也没阻止。
我们都默契得像是在演一场默认的戏。
**
那天加班很晚,等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门一打开,厨房亮着的灯让我怔了一瞬。
温栀穿着一件宽大的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正在煮面。
是我的衬衫。
很明显,大了好几号,领口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肩头,露出一截细瘦的锁骨。
回来了她抬头朝我笑,像是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穿了谁的衣服,加班辛苦了,先吃点面垫垫肚子。
我靠在厨房门口,盯着她不说话。
怎么了她停下动作,微微歪头,我洗衣机坏了,先借用一下你的衣服,明天就还回来。
……随便。我别过视线,喉结却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
她大大方方地端上面,顺手还倒了杯水递给我。
别误会啊。她笑,只是借住,别紧张。
我没说话,低头吃面。
她做饭的手艺越来越像回事,连这碗简单的素面,都比外面的精致菜品更合我胃口。
可我清楚,真正让我上瘾的,从来不是食物。
是她。
是她用朋友这层外衣,堂而皇之闯入我生活的姿态。
是她知道分寸、却又步步为营的温柔。
**
沈哥。她忽然喊我。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会不会不习惯
我手一顿,面里的汤汁顺着筷子滴落下来。
说什么傻话。我语气冷了几分。
没什么。她低头笑了笑,只是想问问而已。
她明明只是笑着,可我却听出了那笑意下藏着的小心翼翼。
她怕逼我太紧,也怕自己走得太近。
可她不知道,其实早就近得让我退无可退。
**
饭后,我照例坐回沙发,她则在一旁收拾碗筷。
不一会儿,她换上了自己的家居服,从厨房走出来,手里拿着一罐水果茶。
沈哥,试试这个,今天新泡的。她坐在沙发另一端,把罐子推到我面前。
我接过来,低头抿了一口。
偏酸,带点淡淡的薄荷清香,正好压下连日工作的疲惫。
不错。我难得夸了句。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奖赏。
那我以后多做点,沈哥喜欢就好。她语气轻快,像是聊着无关紧要的小事。
可我心里却泛起了细微的波澜。
她说以后。
仿佛她根本没打算走。
仿佛她知道——我不会让她走。
**
晚上睡觉前,我习惯性地巡视了一圈家里。
阳台上,她的睡衣被风吹得轻轻晃动;浴室里,她用的洗发水摆在我的旁边,甚至连牙刷杯子都是成双的。
客房的门虚掩着,透出暖黄色的灯光。
那是她的领域,也是她留给我最后的体面。
可我心里明白,她早就从那个客房,住进了我的生活。
只是彼此心照不宣罢了。
**
夜深了。
我靠在床头,手机屏幕亮着,是她发来的信息。
【沈哥,今天的面还合口味吗】
我盯着那句话看了很久,指尖落在输入框上,敲了几个字,又删掉。
最终只回了两个字:【挺好。】
不够亲密,也不够冷淡。
像极了我们现在的关系。
她不说破,我不挑明。
可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朋友这两个字,终究会变得一文不值。
但奇怪的是,我并不排斥这个结局。
**
那天夜里,我做了个梦。
梦里,她站在厨房,穿着那件属于我的白衬衫,回头冲我笑:沈哥,欢迎回家。
我一瞬间分不清——是梦,还是未来某一天的真实。
而这一次,我并不想醒来。
——
第7章《朋友之间,不能这么心动》
人总是在失去控制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介意。
比如现在。
温栀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声音很轻,却还是被我捕捉到了。
嗯,好……麻烦你了,下次我请你吃饭。
我自己一个人住……不麻烦的。
她说话的语气,带着习惯性的温柔。
可偏偏,那请吃饭三个字,像是根针,扎得我心烦意乱。
我盯着她的背影,克制着没发作。
可越是克制,心里那股莫名的火就越烧越旺。
她接了谁的电话
为什么她从来没说过,要请我吃饭
她是不是,对谁都这么温柔
**
晚饭时,我沉着脸,夹菜的动作比平时重了几分。
温栀敏锐地察觉到了,却装作没看见,反而比往常更殷勤地给我添了碗汤。
沈哥,今天特意炖的萝卜牛腩,你尝尝。她笑得温软。
我盯着她递过来的碗,冷声开口: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她愣了愣:什么
你只是借住几天而已,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低声说。
话音落下,连我自己都觉得刻薄。
温栀怔住了,眼睫微颤,片刻后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好,明白了。
她没有争辩,没有哭闹,只是默默收回了手。
气氛冷得像这顿饭都变了味。
**
她吃得很慢,筷子几乎没怎么动。
我却咬着后槽牙,把满肚子的烦躁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是希望我走吗她突然问。
声音轻得像是怕吵到我,又像是怕吵醒了什么不该面对的东西。
我抬头看她。
她坐得很直,语气平静到近乎冷漠,可手指却攥着衣角,关节微微泛白。
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搬出去。她又补了一句。
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沉默在两人之间拉扯,像是无形的绳索,把那点本该点破的情绪,越勒越紧。
最终,我没回答。
她也没再问。
**
那天晚上,我坐在客厅,灯没开,房间里只剩下落地钟滴答作响的声音。
客房的门关着,没有一丝光亮。
不像以前,哪怕很晚,她房间里也总会有一盏小夜灯,安安静静地亮着。
好像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诉我:沈哥,我在。
可今天没有。
她听话得可怕,连自觉保持距离都做得那么彻底。
可我却突然想骂人。
明明是我让她别太把自己当回事的。
可当她真的冷下来,我又坐立难安。
**
深夜,走廊里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站在她的房门前,隔着那一层薄薄的木板,突然很想知道她在做什么。
是睡着了,还是像我一样失眠
门里没有动静。
我抬起手,停在半空。
敲门
找什么借口
明天有事要说厨房灯坏了还是干脆说我刚才说错话了
荒唐。
我沈宴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
可我还是敲了下去。
温栀。
隔了好几秒,她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睡了吗
还没。她的声音有点哑,沈哥,有事吗
没有。我顿了顿,就是问问。
门内静了两秒,才又传来她轻柔的回答:我还在,不用担心。
明明是极普通的一句话,却让我喉头一紧。
原来,被人在意的感觉,是这样的。
我靠着她的门,第一次承认了一个事实:
不是她走得太近。
是我,退得太慢。
**
那一夜,我几乎没睡。
客房的那道门,成了我心里一道无形的坎。
迈过去,就是朋友之外的距离。
迈不过去,我就是个懦夫。
——
第8章《我以为是她走得太近,其实是我退得太慢》
自那天晚上的争执后,温栀变了。
她不再像从前那样,主动凑过来为我泡茶、添饭,连和我说话都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安全距离。
所有那些她悄悄渗透进我生活的小动作,都被她自己收了回去。
阳台上的薄荷枯了几片,她也没再修剪,像是刻意在提醒我:这里,终究只是她借住的地方。
偏偏我却越来越不习惯。
**
那天我加班回来,推开门,家里安静得异常。
没有厨房的香气,没有她窝在沙发一角的身影,连那盏被她调成暖色的小灯,都没开。
空落落的房间,和我原本的生活一模一样。
可现在,这种安静,却让我烦躁得想砸东西。
温栀。我站在客厅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我转身走到客房门前,推开门。
她坐在书桌前,正埋头看资料,听见我进来,也只是抬头淡淡一笑。
沈哥,回来了。
就一句礼貌到疏离的问候。
今晚怎么没做饭我不自觉地开口。
她愣了一下:你不是说,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吗
我心口一滞。
我没说让你饿着。我皱眉。
可我也没说过,是为了自己吃饭才做的。她声音很轻,却句句扎心。
沈哥,你愿意的时候,我做什么你都习惯,不愿意的时候,我连煮碗面都是错。她垂下眼,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
我只是……在顺着你的界限。
她比任何时候都冷静,可我却第一次被这份冷静逼得无处可逃。
原来,我自以为掌控得当的距离,在她眼里不过是虚伪的推诿。
**
晚饭我随便对付了几口,温栀没再出来。
那个夜晚,家里像被掏空了魂。
我坐在沙发上,翻着电视台,目光却一遍遍扫向她的房门。
那个门背后,隔着的好像不仅仅是一个房间。
而是——我不肯承认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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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一点,我站在阳台,点了支烟。
烟雾缭绕间,我脑海里全是她那些小动作。
替我收拾衣柜时不动声色地帮我分类颜色,早上出门前悄悄给我整理歪了的领带,甚至连厨房的调料罐,都按我喜欢的顺序重新摆放。
她什么都不说,也从不索求什么。
可她却把朋友做得无比体贴,偏偏,又谨慎到不逾矩。
让我习惯了她的存在,却又没有任何借口去留她。
这一局,从一开始,我就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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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两点了。
客房门还亮着。
我终于抬脚,走了过去。
这一次,我没有犹豫。
敲门,开门,走进去。
温栀正在收拾桌上的资料,见到我,愣了愣。
沈哥
还不睡我问。
加班文件。她举了举手里的资料,明天要用。
熬夜对身体不好。我走近几步,目光不自觉落在她微红的眼尾和桌上的咖啡杯。
你很关心。她低声说,嘴角却勾着一抹笑,朋友之间,关心一下也正常吧
这话,像极了我曾经说给她听的那一套。
我忽然觉得有点可笑。
温栀。我低声喊她。
嗯她抬头看我。
我以为,是你走得太近。我慢慢走到她面前,俯身盯着她,其实,是我退得太慢。
她怔住了。
你什么时候打算,让我彻底习惯你我问。
她的睫毛颤了颤,半晌,才低声开口:沈哥,你终于问了。
她笑了。
那个笑容不再小心翼翼,而是带着某种终于卸下伪装的坦然。
我等你开门很久了。她轻声说。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她从未真正退过。
是我自己,一直在逃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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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生疏得近乎笨拙。
她愣了愣,随即轻轻点头。
好。
**
那晚,我回了自己的房间。
可脑海里,却满是她看着我时,眼底那点藏不住的欢喜。
我以为是她不肯走远。
其实,是我自己,早就不舍得她走远。
——
第9章《朋友的边界,被我亲手打破》
我以为只要她不说破,朋友这两个字就能一直维持下去。
可有些事,藏得住心口的情绪,藏不住眼神里的偏爱。
尤其是温栀。
她做什么都循规蹈矩,进退得当,连撒娇都能用朋友的身份包裹得体面又无害。
可偏偏,她越是温柔克制,我就越是想撕碎那层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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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哥,今晚有空吗
下班前,她发来消息。
【有事】
【朋友之间的小聚,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特意用了朋友这个词。
我嗤笑了一声,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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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换了身衣服,浅米色的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披着,耳垂上挂着一对小巧的珍珠耳钉。
不刻意,却恰好打在我所有的心软上。
沈哥,走吧。她朝我笑,眼底的光亮得过分。
我没问她到底要去哪儿,直接打开车门。
你就这么放心,万一我带你去什么不正经的地方呢她笑着打趣。
反正有你在。我淡声回答。
她愣了愣,随即低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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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带我去的是一家很安静的西餐厅,靠窗的位置早就订好,昏黄的灯光映得她的侧脸柔和又安静。
席间,她没有像往常那样絮絮叨叨,只是安安静静地陪我吃饭,偶尔抬头冲我笑。
沈哥,你知道吗她忽然开口。
什么
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很孤单。她撑着下巴,语气轻快,却不像玩笑。
你不觉得,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很空吗
习惯了。我回得很平静。
所以,我就想——如果有一天,你不再觉得家里空了,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抗拒我了。她说得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
我放下刀叉,看着她:温栀。

如果朋友可以做到你对我做的这些事,那我不想再有别的朋友了。
她怔住了,眨了眨眼,耳尖慢慢染上一层薄红。
沈先生,这算是表白吗她轻声问,眼里带着笑意。
算。我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负责她抬头看我,嘴角勾起一抹狡黠,我要的可不止是恋爱。
那你想要什么
想要搬出客房,住进你的生活。她笑着一字一句地说,光明正大地。
我低笑一声,忽然凑过去,压低声音:今晚还住客房吗
她愣了愣,随即抿唇笑了:沈先生,你猜呢
我不猜。我靠近她耳侧,嗓音低哑,我带你回家。
**
回去的路上,她安静地靠在副驾,看似漫不经心地问:沈哥,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让我走了
很早以前。我承认。
那你为什么不说
因为我怕。我目视前方,声音低哑,怕你只是借住,怕你走了,我再也习惯不了别人。
她没说话,只是伸过手,轻轻握住了我的指尖。
那你记住,是你亲口留下我的。她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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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她像往常一样换了拖鞋,走进了客房。
我以为她还要和以前一样,维持那点最后的界限。
可下一秒,她抱着自己的抱枕,站在我的卧室门口。
沈哥,客房有点冷。
她笑眯眯地看着我,眼底是藏不住的小得意。
可以借你的位置吗
我没说话,走过去,接过她怀里的抱枕,随手丢在了我床头。
别再说借了。我看着她,温栀,从今天起,你是我沈宴之的女主人。
她仰头看我,眸色温软,笑意盛得几乎要溢出来。
好。
那一刻,我亲手打破了朋友的边界。
不是她攻破了我,是我甘愿沦陷。
**
那晚,她窝在我怀里,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我却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心口前所未有的安定。
原来,爱一个人,不需要那么多界限。
只需要一个舍不得。
而我,早就舍不得她走了。
——
第10章《从朋友到爱人,她早就知道我会沦陷》
温栀彻底搬出了客房。
没有所谓的仪式感,也没有她口中那句暂住几天的解释。
她的睡衣挂在我的衣柜里,牙刷杯子换成了成双成对,厨房的调料罐上多了她手写的小标签。
她的东西,她的人,理所当然地成了这个家的一部分。
比起朋友,更像是……女主人。
沈哥。她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处理工作,晚上想吃什么
都行。我随口回答。
她抬头看我,笑得狡黠:你什么时候都说‘都行’,可我做什么你都吃得很认真。
那是因为做的人不一样。我放下手里的文件,走过去坐到她身边,你做的,我不挑。
她被我这句话噎了一下,耳尖微微发红。
沈宴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小声嘟囔。
以前没有你。我看着她,现在有了,自然不一样。
她笑了,低头假装专心看电脑,可嘴角却藏不住地翘起。
**
妹妹来家里的时候,看到这一幕,愣住了。
哥……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温栀手忙脚乱地起身,刚要解释,沈宴之却先一步开口:很久了。
很久了妹妹瞪大了眼,可她不是说只是暂住……
她骗你的。我语气淡淡,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走。
温栀:……
妹妹一脸我懂了的表情:行吧,成年人心知肚明的借口,懂的。
温栀红着脸低下头,小声辩解:我、我也没说过要赖着不走啊……
可你早就知道我会舍不得你走。我看着她,轻声说。
她抬头看我,眸子里亮得像盛了星光。
沈宴之,你什么时候学会嘴这么甜了
被你逼的。我低笑,谁让我家里住了个‘朋友’,却处处都把自己当女主人。
那我……以后就名正言顺地当了。她笑得眉眼弯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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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生活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继续下去。
她还是会在我出门前帮我理领带,会在我加班晚归时留一盏灯。
但不同的是,这些不再是朋友的体贴。
而是爱人间的习惯。
有一次深夜加班回来,我推开门,看到她窝在沙发上睡着了,膝盖上还放着折了一半的文件。
我走过去,轻轻把她抱起来。
她在怀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清是我后,嘴角弯了弯:回来了。
等我干什么,明天又不用起早。我皱眉。
习惯了。她靠在我肩头,声音软软的,习惯了等你。
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心里一阵柔软。
习惯这种东西,果然最可怕。
也最动人。
**
有一次聚餐,朋友打趣我:沈宴之,你家那位,当初是怎么追到你的
我笑了笑:她没追我,是我追她。
温栀在一旁瞪了我一眼,明明是她先借住的,怎么成了我追她了
可我知道,从她踏进我家门的那一刻起,从她装作朋友替我泡的第一壶茶开始,我就已经输了。
是我自己心甘情愿,一步步陷进去的。
沈哥。她那天晚上靠在我怀里,忽然问,你会不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被我套路,被我一点点融进你生活里。
我低头看她,轻轻勾起她的下巴,低声回答:不后悔。
从头到尾,都是我活该。
她愣了一下,随即笑得眼眶都红了。
沈宴之,你明明那么难追,却偏偏被我追到了。
是你聪明。我笑着把她揽进怀里,可惜,最后主动的那个人,是我。
她窝在我怀里,没再说话。
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屋子里一片安静。
可我的心,却前所未有地踏实。
**
沈宴之。她忽然开口。

那以后……你愿意让我一直住在你家客房吗
住哪里都行。我轻声回答,只要你别想着走。
她抬头看我,笑容灿烂,眼睛里是藏不住的心事。
好。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
从朋友到爱人,她早就知道我会沦陷。
只是,她有耐心,等我自己承认而已。
而我,从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