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蚀影青松镇 > 第一章

1
神秘来信
在一天普通的早上,我收到了一封神秘来信,信封上的邮戳显示它来自一个我从未听说过的小镇——青松镇。信封边缘有些泛黄,像是被雨水浸湿后又晒干的痕迹。我翻来覆去检查了几遍,确认这确实是寄给我的,收件人一栏清清楚楚写着周默。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对折的纸和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老式风衣的男人站在一栋破旧的建筑前,面容模糊不清。我展开那张纸,上面的字迹潦草得几乎难以辨认:
默儿:
如果你收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失踪超过一周了。来青松镇找我,带上你母亲留下的那本日记。这里发生的事与她二十年前的失踪有关。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镇上的警察。
——舅舅
我的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母亲在我十岁那年离奇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而舅舅——我母亲唯一的弟弟——自从母亲失踪后就很少与我们联系,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我大学毕业典礼上,距今已有五年。
2
青松镇之谜
我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试图辨认出背景中的建筑。那似乎是一栋废弃的医院或疗养院,窗户大多破碎,墙面上爬满了藤蔓。舅舅站在建筑前,表情凝重,右手似乎指着什么,但照片太过模糊,我看不清细节。
第二天一早,我向报社请了假,告诉编辑我要去调查一个可能的独家新闻。我没提舅舅的信,只说收到线索说青松镇可能有新闻价值的事件。编辑拍了拍我的肩膀,祝我好运。
青松镇位于省界边缘,地图上几乎找不到它的标记。我开了四个小时的车,穿过越来越荒凉的山路,终于在傍晚时分看到了那个锈迹斑斑的青松镇欢迎您的标志牌。标志牌上的松树图案已经褪色,牌身歪斜地立在路边,仿佛随时会倒下。
小镇比我想象的还要萧条。主街上大半店铺都关着门,仅有的几家开着的店铺也显得毫无生气。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偶尔经过的车辆也都开得飞快,仿佛在逃离什么。
我按照导航找到了舅舅信中提到的地址——松林街17号。那是一栋两层的老式木屋,外墙漆成深绿色,已经剥落得不成样子。门廊的灯亮着,但屋内一片漆黑。
我按了门铃,等了许久无人应答。试着推了推门,意外地发现门没锁。
舅舅我轻声呼唤,声音在空荡的房子里回荡。
屋内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某种我说不上来的古怪气味。我摸索着找到了电灯开关,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客厅。家具上积了厚厚一层灰,显然很久没人居住了。茶几上放着一个烟灰缸,里面有几个烟头,看起来还很新。
3
影子人踪迹
我检查了每个房间,没有发现舅舅的踪迹。但在书房里,我发现了一张铺满整个桌面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个地点,旁边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最引人注目的是地图中央用红笔重重圈出的松林疗养院几个字,旁边写着影子人和一个大大的问号。
书架上整齐排列着各种关于民俗学和超自然现象的书籍。我随手抽出一本《地方志异闻录》,书页间夹着一张照片——是母亲年轻时的样子,站在与舅舅照片中相同的建筑前,面带微笑。
我的心脏猛地一缩。母亲和舅舅都去过那个地方,这绝非巧合。
书桌抽屉上了锁,但我小时候跟舅舅学过开锁的小技巧。几分钟后,抽屉打开了,里面是一个黑色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影子人调查记录,日期是从三个月前开始的。
我快速浏览着笔记内容,越看越感到不安。舅舅记录了一系列离奇事件:镇上连续有人失踪,都是在下雨天;目击者称看到一个没有脸的影子;所有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点都在松林疗养院附近...
最后一页的笔记戛然而止,上面写着:终于找到了入口,明天就去。如果我没回来,默儿会明白的。日期是一周前。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一场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我合上笔记本,决定明天一早就去那个疗养院看看。就在这时,我听到楼下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
舅舅我喊道,快步走向楼梯。
楼下没有人,但前门大开着,雨水被风吹进来,在地板上形成一滩水洼。我走过去准备关门,却看到门廊的地上有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不是从外面进来的,而是从屋内出去的。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有人——或是什么东西——刚才一直在这栋房子里,和我在一起。
我锁上门,回到书房,把笔记本和照片装进背包。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像是无数手指在抓挠。我拉上窗帘,突然注意到窗帘背面用红笔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一个圆圈里套着三个三角形,看起来像是某种警告。
那一夜,我几乎没睡。每当闭上眼睛,就会梦见一个没有面孔的黑影站在床边,静静注视着我。凌晨时分,我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似乎有人在房子周围走动。
天亮后,雨停了,但天空依然阴沉。我决定先去镇上打听消息。镇中心有一家叫做松涛的小餐馆,看起来是唯一还在营业的吃饭地方。
4
警局威胁
推门进去,里面零星坐着几个顾客,全都停下交谈看向我。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一个满脸皱纹的女服务员慢吞吞地走过来。
要什么她问,声音沙哑。
咖啡和煎蛋,谢谢。我回答,然后装作随意地问道:请问您认识林教授吗他住在松林街17号。
女人的手明显抖了一下,咖啡壶差点脱手。你是他什么人她压低声音问。
外甥。我听说他可能生病了,过来看看。
女人左右看了看,俯身靠近我:年轻人,吃完赶紧离开这个镇子。你舅舅...他已经一周没出现了。在他之前,还有三个人也是这样。
哪三个人我追问。
邮局的李老头,学校的张老师,还有...算了,不提了。她摇摇头,他们都去过后山的疗养院,都在下雨天。
疗养院那里有什么问题吗
女人的眼神变得恐惧:影子人...老人们说那里住着影子人,会带走靠近它的人。她突然直起身,你的咖啡。
她匆匆离开,拒绝再回答任何问题。我注意到餐馆里的其他人都在偷偷打量我,眼神中混合着好奇和恐惧。
吃完早餐,我决定去镇上的警察局问问。警察局是一栋低矮的砖房,里面只有一个昏昏欲睡的年轻警员。
失踪报案他打了个哈欠,最近没有接到任何失踪报案啊。
但我舅舅林教授已经一周没露面了,还有邮局的李老头,学校的张老师...
警员的脸色突然变了:谁告诉你这些的他厉声问。
镇上的人都知道。我谨慎地回答。
听着,先生。警员压低声音,青松镇是个安静的小镇,没有什么失踪案。如果你舅舅不见了,也许他只是出门旅行了。我建议你不要到处打听,这对你没好处。
他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威胁。我离开警局时,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街对面,车里的人似乎在监视警局。
我回到车上,拿出舅舅的笔记本重新研究。根据他的记录,所有线索都指向那个废弃的松林疗养院。我决定今天就过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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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雨夜惊魂
开车前往疗养院的路上,天空又阴沉下来。疗养院位于镇子边缘的山坡上,被茂密的松林包围。道路越来越窄,最后变成了一条几乎被杂草掩盖的小径。
当那栋建筑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我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它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加阴森——三层高的灰色建筑,窗户像空洞的眼睛,外墙爬满了枯萎的藤蔓。主入口上方的石匾上刻着松林疗养院
1923,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我把车停在路边,犹豫着是否该进去。就在这时,雨点开始落下,起初稀疏,很快变得密集。我想起餐馆女服务员的话——所有失踪都发生在雨天。
但舅舅可能就在里面,我别无选择。
我打开手电筒,走向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门没锁,轻轻一推就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里面是一个宽敞的大厅,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某种药水的气味,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仍未散尽。
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壁,照出斑驳的污渍和已经褪色的宣传画。地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和腐朽的木质家具。我的脚步声在大厅里回荡,每一步都激起一阵灰尘。
舅舅我喊道,声音在空荡的建筑里产生诡异的回声。
没有回应,只有雨水敲打屋顶的声音越来越响。
我决定先查看一楼。走廊两侧是一间间小房间,门大多敞开着,里面只有生锈的铁床架和破碎的医疗器械。有些墙上还挂着病历卡,字迹已经模糊不清。
在一间较大的房间里,我发现地上散落着一些新鲜的食物包装和矿泉水瓶——最近有人来过这里。墙角放着一个背包,我认出来是舅舅的。
打开背包,里面是几本笔记、一台录音笔和一把手电筒。录音笔还有电,我按下播放键,舅舅的声音立刻响起:
今天是第六次探索,我终于找到了地下室入口。根据镇志记载,1925年这里发生过一起大规模病人失踪事件,当时正值雨季。所有证据都指向一个事实——影子人确实存在,而且它与雨水有关...
录音突然中断,接着是一阵杂音,然后舅舅的声音变得急促:天啊,它在这里!它跟着雨水进来了!默儿,如果你听到这个,记住——影子无法穿过镜——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
我浑身发冷,手电筒的光束不自觉地扫向房间每个角落。就在这时,我听到走廊尽头传来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湿漉漉的脚掌拍打在地板上的声音,缓慢而有节奏。
啪嗒...啪嗒...啪嗒...
声音越来越近。
我屏住呼吸,关掉手电筒,躲到门后。黑暗中,那声音显得更加清晰,每一步都让我的心脏跳得更快。
啪嗒...啪嗒...
声音在门外停住了。我死死盯着门缝,看到一道黑影缓缓滑过——
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整个房间,在那一瞬间,我清楚地看到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形轮廓——但它没有脸,整个头部只是一片模糊的黑暗。
影子人。
闪电的光芒转瞬即逝,房间重新陷入黑暗。我死死捂住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任何声音。门外那个没有面孔的影子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雨水敲打屋顶的声音越来越响,汇集成一种诡异的节奏。我听到走廊上的水声——不是雨水的滴落,而是某种液体被搅动的声音,就像有人站在齐踝深的水中缓慢移动。
啪嗒...啪嗒...
那声音又开始移动,这次是朝着我的方向。我浑身紧绷,手电筒紧握在手中,像一根可怜的自卫武器。影子人在门外停住了,我甚至能感觉到它无形的视线穿透木门,落在我身上。
突然,一阵刺骨的寒意袭来,门缝下渗入一滩黑色的液体,像是有生命般在地板上蔓延。液体表面反射着微光,形成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没有五官,却诡异地注视着我。
我再也无法忍受,猛地打开手电筒,强光直射那滩黑色液体。液体剧烈翻腾起来,发出一种近乎尖叫的高频声音,迅速缩回门缝外。走廊上传来急促的啪嗒声,影子人似乎在后退。
我抓住这个机会,冲向房间另一侧破碎的窗户。玻璃早已不存,只剩下尖锐的碎片边缘。我顾不上可能被划伤,纵身跃出窗外,落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倾盆大雨立刻将我浇透。我踉跄着爬起来,看到疗养院二楼窗户后有一个高大的黑影正注视着我。虽然它没有眼睛,但我能感觉到它的愤怒和...饥饿
我转身就跑,穿过茂密的灌木丛,树枝抽打着我的脸和手臂。身后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影子人追出来了!
雨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能凭感觉朝停车的地方跑去。背包里的笔记本和录音笔在颠簸中不断撞击我的后背,提醒着我此行的目的——找到舅舅,解开母亲失踪之谜。
我跌跌撞撞地跑到车前,颤抖的手几乎拿不稳钥匙。三次尝试后,终于插进锁孔。引擎启动的瞬间,我从后视镜看到树林边缘站着一个高大的人形黑影,雨水在它周围形成一种诡异的扭曲。
我猛踩油门,车子在泥泞的路上打滑,差点冲进路边的沟里。调整方向后,我以危险的速度驶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
6
镜中黑影
回到镇上,雨势稍缓。我把车停在汽车旅馆前,要了一间房。前台是个满脸倦容的中年男人,对我的狼狈样子视若无睹,仿佛湿透的客人半夜入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房间狭小潮湿,但至少干燥。我锁好门,把所有灯都打开,然后检查窗户是否牢固。确认安全后,我瘫坐在床上,开始检查从舅舅背包里找到的东西。
除了录音笔,还有一个小型数码相机。我打开相机,里面有几张模糊的照片,都是在疗养院内部拍摄的。最后几张引起了我的注意——那是一扇隐藏在地下室墙壁后的铁门,门上刻着与舅舅书房窗帘背面相同的符号:圆圈里套着三个三角形。
照片的日期显示是在舅舅失踪前一天拍摄的。他一定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才决定冒险进入那扇门。
我拿出舅舅的笔记本继续阅读。后面的内容越来越混乱,字迹潦草得几乎无法辨认,似乎是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写下的:
它通过雨水移动...影子只是表象...地下室的水池是关键...1925年的实验...他们创造了它...母亲知道...默儿必须小心...
最后几页被某种液体浸湿,字迹已经模糊。我小心地分开粘连的纸页,勉强辨认出一段话:
血缘吸引它...周家的血脉...母亲不是失踪...她是自愿去的...为了保护默儿...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这是什么意思母亲自愿失踪为了保护我舅舅的日记暗示影子人与我们家族有某种联系,而母亲知道这一点。
窗外又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房间。在那一瞬间,我惊恐地看到窗玻璃上反射出一个黑影——不是在我身后,而是在我旁边,几乎与我肩并肩地坐着。
我猛地跳起来,转身面对那个角落,却什么也没看到。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就像疗养院里的气味。
镜子...舅舅录音中提到影子无法穿过镜—,他可能是想说镜子能阻挡影子人。我迅速从浴室拿来小镜子,举在身前,缓慢地扫视房间。
当镜子扫过窗户时,我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站在窗边,没有五官,却给人一种正在微笑的诡异感觉。我尖叫一声,镜子脱手摔在地上,碎成几片。
再抬头时,窗户上只有雨水流淌的痕迹。但我确信刚才看到了什么,而且它离我更近了。
那一夜,我不敢关灯,也不敢睡觉。每当困意袭来,就会听到窗外有啪嗒声,像是有人站在齐踝深的水中走动。天亮时分,雨终于停了,我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刺耳的电话铃声把我惊醒。我摸索着抓起听筒,一个陌生的男声响起:
周先生,我是青松镇警局的张警官。听说你在打听你舅舅的事
我瞬间清醒:是的,他失踪了。我正在找他。
我建议你今天来警局一趟,对方的声音平静得不自然,我们有些信息可能对你有帮助。下午两点,别迟到。
电话挂断了。我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12点半。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很可疑——昨天那个警员明明说没有失踪报案,今天怎么突然有警官主动联系我
我冲了个澡,换上前一天晚上在旅馆自动售货机买的干净T恤和牛仔裤。退房前,我把所有重要物品——舅舅的笔记本、录音笔、相机和母亲的照片——都装进防水袋,贴身携带。
7
家族秘密
警局比昨天热闹些,有几个镇民在办理业务。我向前台说明来意,被带到一个狭小的会议室。里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制服笔挺,眼神锐利得像能看穿人心。
周默我是张警官。他没有起身,只是示意我坐下,听说你去了松林疗养院
我心跳加速:你怎么知道
小镇消息灵通。他露出一个不达眼底的微笑,尤其是对陌生人的动向。你为什么要去那个地方
我在找我舅舅。他的笔记提到那里可能有线索。
张警官的表情变得严肃:周先生,我必须警告你,那个地方很危险。不只是结构不安全...那里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
比如人们失踪像邮局的李老头,学校的张老师我直视他的眼睛,还有我舅舅
张警官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你舅舅林教授是个聪明人,但他对一些...本地传说太过着迷。那些失踪案都已经调查过了,只是普通的离家出走或意外事故。
同一个小镇,同样的地点,连续发生失踪案,这还叫普通我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冷静点,周先生。张警官的声音变得冰冷,我理解你的担忧,但你必须明白,青松镇有自己的规矩。我们不喜欢外人来搅乱平静的生活,更不喜欢有人散布谣言。
什么谣言影子人吗
张警官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谁告诉你这个的他厉声问。
我舅舅的笔记。他说影子人真实存在,而且与雨水有关。昨天在疗养院,我亲眼看到了——
够了!张警官猛地站起来,周先生,我建议你今天就离开青松镇。你舅舅的事我们会继续调查,有消息会通知你。
我不会走的,直到找到舅舅为止。
张警官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我:听着,小子。二十年前有个女记者也像你这样固执,最后她失踪了。你不想重蹈她的覆辙吧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你说的是我母亲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原来如此。那就更应该离开了,除非你想让历史重演。
离开警局时,我的手还在发抖。张警官的话证实了一点——母亲当年确实在调查影子人的事,而且警方知情。他们甚至可能参与了掩盖真相。
我回到车上,拿出母亲的照片仔细端详。照片背面写着一个日期:1999年6月17日,正是她失踪前一周。她站在疗养院前,面带微笑,看起来毫无恐惧,仿佛只是在进行一次普通的采访。
但舅舅的笔记说母亲不是失踪...她是自愿去的...这是什么意思母亲知道什么危险,以至于要主动消失而舅舅现在也失踪了,留下关于影子人和家族血脉的谜团。
我决定再去一次疗养院,这次直奔地下室那扇刻有神秘符号的铁门。如果影子人真的存在,如果它与我们家族有关,那么答案一定在那里。
但首先,我需要准备一些东西——强光手电筒、备用电池,还有尽可能多的镜子。舅舅的录音说影子人无法穿过镜子,这可能是唯一能保护我的方法。
我在五金店买了几面小镜子和强力胶带,又去超市买了防水手电筒和电池。正准备离开时,我注意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超市对面,车里的人似乎在监视我——正是昨天停在警局对面的那辆车。
我假装没发现,开车绕了几条街,确认甩掉跟踪后才驶向疗养院。天空又开始阴沉,天气预报说傍晚有雨。我必须在下雨前完成调查,因为舅舅的笔记明确指出影子人在雨天最为活跃。
8
血缘诅咒
疗养院在白天看起来没那么恐怖,但仍然令人不安。我停好车,检查了装备:手电筒、镜子、相机、防身用的瑞士军刀,还有舅舅的笔记本以供参考。
深吸一口气,我再次踏入这个噩梦般的地方。阳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进大厅,灰尘在光束中飞舞。我按照照片的指示,找到了通往地下室的门——一扇几乎被藤蔓完全覆盖的铁门,舅舅已经清理出了门把手。
门没锁,我小心地推开,一股比楼上更为浓重的霉味和药水味扑面而来。楼梯很陡,我打开手电筒,缓慢下行。
地下室比想象中要大,天花板很低,管道纵横交错。地面上有浅浅的一层水,不知是渗入的雨水还是其他什么。我小心地前行,避开那些看起来特别深的积水区。
根据舅舅的照片,那扇刻有符号的铁门应该在地下室最深处。我沿着墙壁摸索前进,手电筒的光束扫过一排排生锈的铁架,上面摆满了玻璃罐,有些里面还漂浮着可疑的物体。
终于,我在一面看似普通的砖墙前发现了异常——墙上的砖块有几块颜色略新,排列方式也与其他部分不同。我用力推了推,砖块竟然向内移动,露出一个狭窄的通道。
通道尽头就是那扇铁门,门上刻着那个神秘的符号。门把手上挂着一把已经生锈的锁,但锁扣被人为破坏了——很可能是舅舅干的。
我推开门,手电筒照亮了一个圆形房间。房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水泥水池,直径约三米,边缘刻满了与门上相同的符号。池子里是黑色的液体,表面平静如镜。
墙上挂满了发黄的纸张和照片,我走近查看,发现是某种实验记录。日期从1923年开始,正是疗养院建院那年。记录显示这里曾进行过一系列精神治疗实验,使用一种名为影液的物质。
越往后的记录越令人不安:第47号实验体在接触影液后表现出显著的行为改变...开始惧怕光线...皮肤出现异常色素沉着...
第89号实验体完全失去了面部特征...能够在液体状态下移动...必须严格控制水源接触...
最后一份记录的日期是1925年10月,上面写着:实验失控...所有接触过影液的病人和工作人员都发生了变化...唯一解决办法是将它们集中在水池中...用符号封印...永远不要让它接触雨水...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些记录证实了影子人的存在,而且它是人为创造的怪物!舅舅和母亲一定发现了这个秘密,所以才...
突然,一滴水落在我的脖子上。我抬头看去,天花板上凝结着水珠——外面开始下雨了。
几乎同时,平静的池面泛起涟漪。黑色的液体开始旋转,形成一个旋涡。我惊恐地后退,手电筒的光束剧烈晃动。
漩涡中心升起一个模糊的人形,没有五官,却给人一种正在微笑的感觉。它缓缓向我伸出手,黑色的液体从池中延伸出来,像触手一样爬向地面。
我想起舅舅的笔记:血缘吸引它...母亲不是失踪,她是自愿来的...为了保护我...
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我:影子人不是随机选择受害者,它专门针对我们家族的人!而我现在主动送上了门。
池中的黑影已经完全站立起来,身高超过两米,细长得不自然。它朝我迈出一步,黑色的脚落在地面水洼中,发出熟悉的啪嗒声。
我转身就跑,冲出铁门,用力将门关上。门后传来巨大的撞击声,整个门框都在震动。我拼命向来时的路跑去,地下室的水位似乎在上升,每一步都溅起黑色的水花。
当我冲上楼梯时,听到身后铁门被撞开的声音。我不敢回头,一路狂奔到大厅。雨声已经变得震耳欲聋,屋顶漏下的水形成无数小瀑布。
我冲向大门,却发现它被锁住了——不是我来时的状态。有人或什么东西不想让我离开。
身后的啪嗒声越来越近。我环顾四周,看到一面破碎的镜子挂在墙上。我扯下镜子,转身对准追来的黑影。
影子人停住了,在镜子前显得犹豫不决。我趁机将镜子砸向附近的窗户,玻璃碎片四溅。我用手臂护住脸,从破碎的窗口跳了出去,落在雨中的草地上。
这次我没有停留,直接跑向车子。发动引擎时,我看到疗养院大门内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静静地注视着我离开。
我浑身湿透,颤抖不止,但脑海中已经形成了一个可怕的猜想:影子人与我的家族有某种特殊联系,它被我们的血缘吸引。母亲二十年前不是失踪,而是主动将自己献给了影子人,为了保护我。
而现在,它想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