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差点要了我的命。
不,不是意外,是谋杀。
我亲手喝下去的那杯温水,是我的丈夫递来的,里面加了足以让我窒息的神经毒素。
而他站在镜头外,看着我痛苦挣扎的样子,脸上甚至还挂着笑。
我死在了自己的直播间里,弹幕还在刷着姐姐辛苦了,没人知道,我已经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但现在,我又回来了。
一个死过一次的女人,比谁都懂得怎么活。
今晚8点,直播照常开始。
只是这一次,我要让那对狗男女,在全网面前,跪下来求饶。
我死了。
在他们眼里。
手机还热着。
刚才那通电话留下的余温。
他说:你已经没号了。
他笑得很轻。
像刀子划过玻璃。
那个账号,是我三年前注册的。
从零粉丝到两百万粉。
是我一帧一帧剪出来的。
是我凌晨三点还在调滤镜,是我摔碎镜子时咬住的嘴唇。
是我换掉名字、换掉妆容、换掉声音,只为活成一个完美女人。
可现在,它不是我的了。
合同写着:婚后所有资产归男方所有。
包括账号、包括形象、包括记忆。
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外面在下雨。
像极了那天直播结束后的夜晚。
他递来一杯水。
我喝下去的时候,胃就开始疼。
我以为那是意外。
直到第二天,热搜上全是林晚棠精神失常。
全网都在说,我疯了。
只有我知道,我没疯。
我只是……被杀了。
我打开浏览器。
注册新账号。
用户名框里,光标闪烁。
我输入:晚棠未亡人。
四个字,像四把刀。
我翻出旧素材。
是几个月前拍的一段采访。
那时候我还敢说话。
敢问那些没人敢问的问题。
现在我只能靠它活着。
视频开始渲染。
我盯着进度条,像是在等一场审判。
弹幕不会有了。
赞不会有了。
但我还有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
我写标题:昨夜直播,我看到了真相。
十四个字,字字带血。
发布按钮亮起来的时候,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不是直播。
这是一封遗书。
写给他们的。
我知道他们会删。
会封。
会把我彻底抹去。
但我不怕了。
因为我已经死过一次。
现在,我要活回来。
我闭上眼。
屏幕蓝光映在脸上。
像一场梦。
或者,是一场战争的开始。
视频刚发出去十分钟。
我就知道不对劲了。
浏览数卡在37。
零转发。零评论。
连系统推荐都没进。
只有一个红框警告贴在视频下方:该内容涉及敏感信息,已限制传播。
我的手指僵在屏幕上。
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冰水。
他们动作真快。
>陆深那边一定有人。
不只是助理,不止是MCN。
是整个系统在帮我死。
我点开后台,账号状态正常。
但流量像被掐断的电线,一丝火花都没有。
我靠在墙上,闭眼。
心跳声比闹钟还响。
我知道我只有一次机会。
一次。
我打开另一个手机。
登录一个旧号:风中一朵花。
是三年前注册的小号,那时候我还信平台能讲道理。
我在那条视频下留言:这是不是林晚棠复活了
十个字,像是往黑夜里扔了一颗火星。
发送。
刷新。
没有被删。
没有被屏蔽。
它静静躺在那里,像一根刺,等着别人踩上去。
我又换了几个号,刷了几条评论。
她不是死了吗
这声音太像她了。
你们还记得那个直播吗
每一条都在推波助澜。
每一句都是火柴。
几分钟后,第一个非马甲用户回复了:
我也觉得奇怪,这视频一出来就被限流了,说明它真的有问题。
我笑了。
笑得喉咙都疼。
他们根本不懂什么叫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我还活着。
我看着屏幕上的观看人数开始缓慢爬升。
50、80、120……
不多,但足够。
够人怀疑,够人截图,够人转发。
我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第一个人不信,第二个人疑惑,第三个人转发。
然后是第四、第五……一直到十万。
这就是网络。
你不说话,就没人记得你。
你说一句话,他们就会翻出你所有过去。
我想起那天直播结束后的画面。
陆深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杯温水。
他说:喝了吧,安心睡一觉。
我喝了。
然后我就倒下了。
再也没能上台。
可现在,我在了。
不是在台上。
是在他们的黑名单里,在他们的删除队列里,在他们的恐惧里。
我关掉小号,回到主号页面。
显示:账号已被标记为高风险,建议修改内容方向。
我冷笑一声。
高风险
你说对了。
因为我不是来卖货的。
我是来杀人命的。
我点开新窗口。
注册第三个号:夜未央。
准备好下一个钩子。
下一场火。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们想让我死。
那我就让他们亲眼看着,一个死人,是怎么一步步活过来的。
我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那条提示。
——【该账号已被标记为虚假身份,无法搜索或推荐】
冷笑一声。
他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消失
不,他们太了解流量了。
却不了解一个女人,在死过一次之后,还能有多狠。
我打印了二十张二维码。
一张张裁好。
每张下面都印着一句话:
真话藏在垃圾堆里。
凌晨两点,城市像被冻住了一样。
我背着包,走在老城区的巷子里。
垃圾桶上全是油腻腻的广告。
减肥的、租房的、招嫖的。
我把二维码贴上去的时候,手指滑了一下。
油墨蹭到掌心,像是血。
我在第十三个垃圾桶边站定。
风吹过来,纸片哗啦响。
我突然想起那天直播结束的画面。
弹幕还在滚动。
我以为那只是普通的一天。
直到第二天醒来,世界已经把我埋了。
我蹲下身,把最后一张二维码贴牢。
手机震动。
有人私信我。
是个陌生ID:你是林晚棠吗
我没回。
我知道这是第一个开始怀疑的人。
也是第一个会点进去的人。
第二天早上。
热搜出现了。
垃圾桶上的真相
配图是模糊的二维码截图。
有人说疯了。
有人说疯得漂亮。
更多人开始满城找那个二维码。
有人拍视频发抖音。
标题写着:我在垃圾桶上找到了林晚棠。
我打开后台。
粉丝数从零飙升到了三万。
平台反应很快。
又一条提示弹出来:
——【检测到异常传播行为,账号将进行二次审核】
我笑了。
这不就是我要的吗
不是封号,不是限流。
而是——关注。
哪怕带着质疑和猎奇。
只要你们看一眼。
就再也逃不掉了。
我在直播间里开了口。
声音沙哑,像刮过玻璃。
我不是鬼。
我是你们亲手捧起来的,然后亲手杀了的——林晚棠。
弹幕炸了。
有水军冲进来刷造谣、精神病。
但我早就在马甲号里安排好了节奏。
她贴二维码是在求救!
你们没发现吗她只贴在垃圾桶上。
因为她知道,只有垃圾才会被看见。
那一刻,我看到评论区有一条新留言。
是陆深的小号。
他只说了一句:
你疯了。
我回了个笑脸。
是你教会我的。
夜风吹进窗户。
我关掉电脑。
眼前浮现出那个画面。
无数双手伸向垃圾桶。
扫码,点击,转发。
真话,真的从垃圾堆里爬出来了。
而我,正站在风暴眼里。
笑着。
等他们来。
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邻居。
结果开门,是小美。
穿着黑西装,拎着一个信封。
她说:陆总让我来看看你。
我说:他倒是贴心。
她笑了。
笑得像刀子。
我们俩走进客厅。
她没坐沙发。
站在茶几前,手搭在包上。
我知道她要做什么。
她是来搜证据的。
慰问金。她把信封放在桌上,一点心意。
我没动。
她也不催,只是看着我。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我低头,拿起信封,轻轻一捏。
厚的。
里面不止现金。
可能还有别的东西——比如录音器。
我抬头,看着她。
谢谢你。我说。
声音沙哑。
像个刚被世界干翻的女人。
她点头,说:你也节哀顺变。
我说:我睡不着。
她说:我能理解。
然后她开始转圈。
从客厅走到书房。
假装随意地问:你最近在用什么手机
我说:这个。我把手机递给她。
她接过,按了几下。
锁屏上有照片。
是我和女儿的合影。
她盯着看了两秒。
我也盯着她。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滑了一下。
我笑了。
她在找密码。
我没有给。
她装作不经意地说:你现在还在拍视频吗
我说:拍不动了。
脑子空的。
像被人掏走了一块。
她点点头,继续翻。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
就像看着一只老鼠,在偷我的命。
我轻声说:你知道吗那天直播完……我还给他发了个晚安。
她没说话。
我把头埋进掌心。
肩膀微微颤抖。
我真傻。
我还以为他是爱我的。
她愣了一下。
然后放下手机。
你好好休息。
她说完就走了。
门关上那一刻。
我冲进卧室。
打开抽屉,取出另一部手机。
点开云盘。
上传已完成。
进度条停在100%。
那是真正的手机备份。
里面有陆深和小美的聊天记录。
有他们策划删我账号的对话。
还有那段视频。
我死前最后一段视频。
我靠在床上,闭上眼。
眼泪是真的。
但不是因为悲伤。
是因为我终于知道。
有些女人天生就不是被同情的。
她们是被逼成怪物的。
我擦掉眼泪。
打开电脑。
点开一段加密文件。
标题写着:
【证据·完整版】
我按下发送键。
目标地址是一群人的邮箱。
媒体、律师、网红、记者。
每一个都是我亲手拉进这场战争的。
门外传来车声。
小美走了。
但她不知道。
她带回去的不是证据。
只是一部空壳手机。
和一段虚假的人生。
我站起身。
拉开窗帘。
阳光刺进来。
照在我脸上。
我对着镜子笑了笑。
嘴角扬起的那一刻。
我知道。
游戏才刚刚开始。
我坐在电脑前。
看着手机通讯录里那个名字。
苏晴。
曾经一起拍短视频、熬夜剪片、喝醉哭诉的男人没一个靠谱的姐妹。
现在,她的头像灰了。
联系人列表里——
没有她。
她把我删了。
不是一次两次。
是彻底清空。
我知道她在怕什么。
陆深的圈子太大。
她刚开的工作室,才签了两个小红书博主。
她不能惹他。
也不能站在我这边。
可我需要她。
不只是因为她是我的朋友。
更因为她手里,有一段视频。
是我们去年一起做的网红生存实录。
那段视频里,陆深亲口说:
流量就是命。
谁不听话,就让她消失。
那是他第一次露出獠牙。
而那天在场的,只有我和她。
我把那段视频从旧硬盘里翻出来。
剪了一段音频。
只保留那句话。
然后,我把它拷进一个黑色U盘。
U盘背面,我刻了一个字:
晴。
我买了个牛皮纸信封。
放进U盘、一张打印出来的照片。
照片上,是她女儿在早教班笑的样子。
下面写着一句话:
【你女儿现在上的早教班,是陆深赞助的。】
我没署名。
只留下一句:
如果你不说真话,我就说了。
寄出去那天,下着雨。
我在便利店门口把信封递给快递员。
data-fanqie-type=pay_tag>
他说:要保价吗
我说:不用。
它值不了多少钱。
但我心里知道。
它值一条命。
第二天晚上。
我盯着手机。
没有回音。
第三天。
还是沉默。
第四天。
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狠了。
用她女儿做筹码。
用她过去的信任做刀。
我是不是也变成了他们那种人
直到第五天凌晨。
我收到了一封陌生邮件。
标题是三个点。
正文只有一行字:
【你说得对。我不该装作看不见。】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
手指悬在转发键上方。
我知道她已经动摇了。
而动摇,就是裂痕的开始。
我打开聊天软件。
给她发了个定位链接。
是下周一场线下活动的地址。
主题叫:
【女性内容创作者的真实困境】
我说:如果你来,我会讲一段没人听过的故事。
她说:我考虑一下。
我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回应。
有些女人不是天生勇敢。
她们是在看清真相之后,才决定不再沉默。
我合上电脑。
窗外天色渐亮。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我想起我们刚认识那年。
她说:我们要做不一样的女孩。
我说:我们要活得真实。
现在我们都活成了别人。
但她还没死。
我也还没。
只要还活着。
就能反击。
就能,撕开这个假惺惺的世界。
我盯着手机屏幕。
保姆发来的辞职信息像一记闷棍。
她说:对不起,我女儿发烧了,得照顾。
我知道她在撒谎。
没人会在凌晨三点发辞职信。
除非有人逼她走。
我冲进厨房,把鸡蛋一个一个打进碗里。
蛋黄散开,像血。
我煮饭的时候手抖。
锅盖哐当响了一声。
女儿从房间探出头:妈妈,我们要出门吗
我笑了。
笑得自己都怕。
我说:有个节目要拍我们。
她眼睛亮了。
像小时候那样,扑到我怀里。
我抱紧她。
呼吸压着她的后颈。
我在心里数心跳。
三十七秒。
不能再多。
否则我会哭出来。
我给她打包衣服。
粉色的裙子,带蝴蝶结的。
她最爱穿。
我装作兴奋的样子:这是亲子真人秀,你要上电视啦!
她蹦起来:我要化妆吗
我说:你已经是最美的小公主了。
我送她上车。
她趴在车窗上挥手。
我站在原地。
风吹过来。
我把脸埋进围巾里。
没让她看见我哭。
车子走了。
我坐进副驾驶。
朋友开车。
我一句话都没说。
直到她问我:你确定要把她送那么远
我没点头。
只是把一张纸递给她。
上面写着地址。
还有两个字:藏好。
我回头望了一眼。
街道空荡荡的。
没有阳光。
只有摄像头在闪。
我知道他在看。
但我更知道。
他以为我会孤身一人去直播。
他会以为我没了退路。
他错了。
我没有退路。
但我有出路。
女儿不在了。
但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这就是我的底牌。
我点开手机。
打开倒计时。
还剩五小时。
我闭上眼。
耳边全是她的笑声。
我咬住嘴唇。
不许自己哭。
直播还没开始。
真正的戏,才刚刚上演。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女人。
我是猎人。
他是猎物。
他不知道。
我已经设好了陷阱。
只等他走进来。
一步,两步。
咔嚓。
门关上了。
他以为我输了。
但他不知道。
我连心都敢割下来给他看。
更何况一场直播。
我睁开眼。
对司机说:走吧。
风从窗外吹进来。
我握紧拳头。
指甲扎进掌心。
痛。
真他妈痛。
但我清醒。
前所未有的清醒。
我要让他知道。
女人不是工具。
我不是商品。
我是——
林晚棠。
晚棠未亡人。
死过一次的人。
不会再死第二次。
我坐在电脑前。
屏幕蓝光打在我脸上。
眼睛干涩得像砂纸磨玻璃。
我已经三天没合眼。
但我不能睡。
我在等——等他们发现我还没死。
我在等——等陆深以为自己赢了。
我敲键盘的手指发抖。
不是害怕。
是恨。
我打开邮箱。
新邮件标题写着:致XXX代表的一封信。
正文只有三句话:
>
我是一个母亲。
>
我也是一个被毁掉的网红。
>
如果我死了,请替我说出真相。
我把文件夹拖进附件栏。
压缩包名叫:【证据】_晚棠未亡人。
里面有一份文档,叫《时间线》。
从我签约那天开始。
每一场直播,每一次剧本,每一笔转账记录。
还有我和助理小美的聊天截图。
还有陆深威胁品牌方的录音转文字。
还有MCN机构内部的KPI考核表。
还有一张合同照片。
签的是我的名字。
但我根本不记得自己写过那几个字。
我点下发送键。
鼠标咔哒一声。
像刀落下的声音。
我闭上眼。
我知道这封信可能石沉大海。
我知道那位人大代表也许不会理我。
我也知道,这个国家还没有专门的法律来管我们这些人。
但我们太重要了。
我们是流量。
是数据。
是无数人刷着手机时的幻觉和欲望。
可我们没有名字。
只有账号。
只有标签。
只有播放量。
我打开微信。
加了一个公众号的客服号。
那是我前几天找到的公益组织。
专帮网络暴力受害者维权。
我说:我是林晚棠。我想捐一笔钱,设立‘网红权益保护基金’。
对方愣了几秒才回:您……还在
我没回。
我只是把转账截图发过去。
然后退出了微信。
我站起身,走到阳台。
楼下有人在拍短视频。
女人穿着高跟鞋,在路灯下跳舞。
镜头拉近。
她笑得很用力。
像极了曾经的我。
我点燃一支烟。
吸了一口。
喉咙火辣辣地疼。
我突然想起女儿小时候问我:妈妈,你为什么总是在镜头前笑
我当时说:因为这样,大家才会喜欢妈妈。
现在我想告诉她:
不是的。
是因为不笑,就没有饭吃。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模特了。
我不是谁的工具人。
我不是可以随意删除的数据。
我不是能被AI复活的幽灵。
我是林晚棠。
一个母亲。
一个证人。
一个幸存者。
我重新坐下。
打开文档。
新建一页。
标题是:《关于规范MCN机构行为的立法建议稿》。
我一个字一个字地写。
每一个标点符号都带着血味。
我不知道这封信会不会被看到。
我不知道这份建议稿会不会被采纳。
但我知道——
如果我不做,就永远没人会做。
我抬头看钟。
凌晨四点十七分。
天还没亮。
但我知道。
有些东西,已经在悄悄变了。
我保存文档。
关闭电脑。
站起来。
走向镜子。
看着镜子里那个黑眼圈重得像墨汁泼出来的人。
我对她说:
你赢了。
然后我笑了。
笑着笑着。
眼泪掉了下来。
我坐在直播间里。
屏幕亮着。
摄像头开着。
手指在键盘上停了三秒。
不对劲。
软件刚启动,就弹出错误代码。
我重新打开。
再弹出。
第三次。
还是卡在同一个界面。
这不是系统问题。
这是有人在后台动我的直播权限。
我盯着摄像头。
它居然微微转了一下角度。
像是……在看我。
我后背一凉。
他们知道我今晚要播。
他们想提前掐死我。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
楼下没人。
可我知道,有人在盯着我。
不是人。
是程序。
是那只藏在数据里的手。
我回到镜头前。
脸上还挂着刚才录视频时的表情——那种快要撑不住的脆弱女人模样。
我对着镜头说:不行……今天状态太差了。
声音发颤。
眼眶泛红。
像个真的一样。
我继续说:可能……得改期了。
说完我就点了结束直播。
然后我笑了。
因为我知道。
他们以为赢了。
但他们不知道。
我根本没用那个账号直播。
我在角落里启动了一个隐藏摄像头。
它连接的是一个老式硬盘录像机。
那是我从旧货市场花三百块买的。
没人知道它存在。
也没人知道它现在正悄悄录下这一切。
只要有人远程操作我的设备。
只要有人试图删掉我的文件。
只要有人敢靠近我的IP。
都会被录下来。
我看着屏幕上那条缓慢增长的时间轴。
心跳稳如鼓点。
我不是怕死的女人。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我不怕再来一次。
但我不能白死。
我要让他们知道。
我回来了。
而且我比以前更狠。
我起身泡了杯咖啡。
女儿睡着了。
她在隔壁房间。
我摸了摸她的额头。
她翻了个身,嘟囔了一句梦话。
我轻轻关上门。
回到电脑前。
鼠标突然自己动了。
光标跳到了我刚才关闭的直播软件图标上。
双击。
软件打开了。
但它没有闪退。
它开始播放一段视频。
是我自己。
但不是我拍的。
我盯着屏幕。
那画面里的我……
在哭。
可我记得很清楚。
那段视频我没拍过。
是AI生成的。
他们已经开始伪造我了。
我拿起手机,给小号发送一条消息:
>
他们在尝试用AI模拟我。
>
下一步,可能是假直播。
>
准备好备份证据。
我坐回镜头前。
对着那个隐藏摄像头。
我说:
如果你看到这段视频。
说明我已经死了。
或者,我赢了。
你猜我会选哪一个
我笑了。
然后我拔掉了电源。
整个屋子陷入黑暗。
只有窗外的城市灯火还在闪烁。
像无数只眼睛。
看着这个夜晚。
而我知道。
真正的直播。
才刚刚开始。
我盯着屏幕。
平台首页。
红色横幅高高挂起。
【系统维护中,暂停一切直播功能】
我笑了。
他们终于坐不住了。
我点开手机。
消息一条没回。
群聊静得像墓地。
我知道他们在等。
等我崩。
等我慌。
但我没有。
我已经不是那个会被一句话吓得不敢说话的女人。
我打开一台旧电脑。
登录一个叫夜猫子PUGU的游戏账号。
那是我半年前注册的小号。
没人知道它是我。
也没人知道它今天要做什么。
我插上摄像头。
戴上耳麦。
按下开始直播。
标题浮现在屏幕上:
>
**【挑战通宵爆肝】今晚不睡觉,只为打穿这破游戏!**
画面上。
我在打一款恐怖类游戏。
尖叫、跳跃惊吓、镜头晃动。
看起来像个普通主播。
但如果你放大画面。
你会看到。
我的脸,始终面对着摄像头。
而背后的屏幕里。
有一段视频在悄悄播放。
那才是真正的直播。
那段视频里。
是我整理好的真相。
一段段剪辑过的对话录音。
一张张签过字的合同截图。
还有陆深对助理小美说的那句话:
>
她死了,对我们都有好处。
我不是在玩游戏。
我是在杀人。
用证据杀人。
我对着镜头笑。
哎呀,这BOSS真难打。
你们说是不是
我说给观众听。
也说给他们听。
我知道他们一定在看。
他们的AI监控系统正在扫描每一帧画面。
他们也在找。
找我藏在游戏里的真相。
我在游戏里装疯卖傻。
弹幕刷起一堆主播好菜、笑死。
可就在这时。
有个ID叫海棠依旧的人发了一条弹幕:
>
你声音……是不是林晚棠
我没回应。
我只是向下看了一眼桌面照片。
那是我和女儿的合影。
我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
然后继续喊:
兄弟们,帮我看看这关怎么过!
我快崩溃了!
话音刚落。
直播间突然弹出提示:
>
【您的直播内容疑似包含违规元素,请立即停止相关内容】
呵。
来得倒是挺快。
我早就设好了备用通道。
当我点击确认关闭时。
真正的内容却传到了另一个镜像链接。
那是我提前埋好的跳转脚本。
只要你懂一点技术。
就能看到。
真正的直播。
我继续演。
一边打游戏一边自言自语:
我是不是该换个职业
生活太累了,还不如打游戏。
至少游戏里的坏人能被打死。
弹幕越来越热。
有人开始分析。
有人开始截图。
有人发现游戏画面里的副屏有问题。
有粉丝私信我:
>
姐姐,是你吗
我回复他:
>
别乱猜,我只是个菜鸡主播。
可我知道。
他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账号被举报。
标签被修改。
甚至有机器人在评论区留言:
>
这主播是不是精神有问题
>
一看就是蹭热度的。
我冷笑。
我录下这些IP。
我也录下他们的发言。
我会让全世界知道。
是谁在怕。
是谁在删。
是谁在害怕一场直播。
我是林晚棠。
我不是他们想抹除的名字。
我看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凌晨两点。
女儿还在睡。
我不敢靠近她。
怕她醒来问我:
妈妈,你在做什么
我该怎么回答
妈妈在跟魔鬼玩一场游戏。
谁输谁死。
我再次看向摄像头。
对着它轻轻说:
你们看到了吧
我还没死。
而且我活得比谁都清醒。
我按下快捷键。
将最后一段证据上传。
标题是:
>
《一个女人如何被杀死,又如何复活》
直播还在继续。
他们以为我输了。
但他们不知道。
这场游戏。
我才刚开始。
我坐在摄像头前。
屏幕上。
弹幕像疯了一样刷屏。
【这女的精神病吧】
【造谣也要讲证据啊!】
【别信她!】
【建议送精神病院】
全是水军。
陆深的人来了。
他们早准备好了。
五百个马甲号同时上线。
刷屏。
盖楼。
洗脑。
我冷笑一声。
手指在键盘上飞舞。
早就安排好的五个马甲号上线了。
一号:那个男人是谁
二号:是不是林晚棠老公
三号:他出现在监控里了。
四号:有没有人查过他的社交账号
五号:求高清截图!!!
短短十秒。
三条弹幕被顶上热评。
屏幕开始抖动。
有真实观众反应过来了。
有人开始截图。
有人翻出我之前发过的视频对比。
我盯着镜头,语气平稳。
你们看到的男人……不是路人。
他是我的丈夫。
也是这场死亡直播的导演。
水军疯狂反击。
【假的!】
【剧本!】
【带节奏!封号!】
但已经迟了。
评论区炸开了锅。
一个女孩留言:
【我在他公司实习过……他真的会逼女生签那种合同……】
另一个男生回复:
【我也见过这种男的,表面温柔,背后下刀比谁都快。】
越来越多的声音冒出来。
我闭眼。
再睁眼。
眼神像一把刀。
你们以为我只是一个人在战斗
不。
我是所有沉默者的眼睛。
是那些不敢说话人的嘴。
你们可以删我账号。
封我IP。
但真相不会死。
它会在每一个怀疑的眼神里重生。
水军还在刷。
但热度起来了。
平台开始介入。
直播间人数破百万。
我看着数字跳动。
心里只有一句话:
**你不是想让我消失吗**
**那我就让你也一起曝光。**
我点开那段聊天记录。
陆深和小美的对话一条条浮现。
【她最近情绪不太稳】
【药量再加一点】
【等她彻底崩溃,就没人信她了】
弹幕还没开始翻滚。
警报响了。
后台红灯闪烁。
有人正在追踪我的IP。
不是平台。
是陆深的人。
他们来了。
我手心全是汗。
但脸上没动一下。
摄像头还开着。
我说:你们看到这些话了吗
这不是剧本。
这是他们的原话。
他们在算计我。
也在算计每一个像我一样的人。
屏幕上跳出警告:
【检测到异常访问行为】
【您的位置可能已暴露】
我笑了。
手指一动。
虚拟信号源启动。
假IP上线。
我在直播间说:
我知道你们想封我。
想让我消失。
但我早就不在这里了。
与此同时。
我按下另一个键。
屏幕突然卡住。
画面一变。
是我。
头发凌乱。
眼神涣散。
嘴里喃喃自语。
他们是外星人……他们在我脑子里装芯片……我要飞走了……
是假的。
是我演的。
但看起来太真实了。
水军愣住了。
他们没想到我会主动崩溃。
评论区炸锅了。
【她是不是真疯了】
【之前都是演的】
【完了完了,这下真翻车了。】
但他们不知道。
这才是真正的反击开始。
我看着监控画面。
陆深那边已经锁定了一个地址。
杭州某小区。
租客是个男的。
是他以为的我。
他立刻安排人过去。
我冷笑。
那是我三天前用虚拟身份注册的诱饵IP。
我早就知道他会来。
而我现在的位置。
他永远找不到。
直播间还在播放那段精神失常的视频。
我关掉麦克风。
摘下耳机。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心跳平稳如常。
然后我打开电脑。
把真正的证据。
上传到了五个不同平台。
每删一次。
自动复制五份。
发往不同的角落。
就像病毒一样。
扩散。
蔓延。
不可控。
我重新戴上耳机。
对着镜头笑。
你们以为我真的疯了吗
不。
我只是让你们看看,他们想让我成为什么样子。
现在。
轮到我看他们怎么崩溃了。
我坐在镜头前,手指还在颤抖。
屏幕上,我的脸像一张被揉皱的照片。
弹幕还在刷,但我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心跳声越来越大。
咚——咚——咚——
陆深要来了。
我知道他要来了。
他不会让我把这一切说出去。
我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时间。
十一点五十九分。
还剩一分钟。
我深吸一口气。
然后,画面——黑了。
断网了。
他动了我的路由器。
我在心底冷笑一声。
你以为这样就能堵住我的嘴
不。
你错了。
我早就准备好了。
我猛地按下键盘上的快捷键。
咔哒。
藏在桌底的卫星网卡自动激活。
屏幕重新亮起。
不是原来的画面。
是剪辑好的真相视频。
我自己的声音,在回放。
你们看到的林晚棠,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我。
画面切换。
是我和小美的聊天记录。
是我们一起去医院拿药的监控截图。
是他签字的报销单。
他们说我精神有问题。
可真正疯的是他们。
那些品牌方、MCN公司、还有……我的丈夫。
他们把我打造成一个‘完美妻子’,再亲手毁掉我。
我看着屏幕里的自己,眼眶发热。
那是我录了三天才敢说的话。
那是我熬了七个夜晚才剪出来的真相。
现在,它正通过隐藏的信号源,飞向每一个角落。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她还在播!有人低声吼。
是小美。
她没走远。
她在等我死。
我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对着镜头说:如果你正在看这段视频,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但没关系。
我说出来就够了。
他们会删,会封,会抹去痕迹。
但他们永远删不掉所有人的记忆。
今晚,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是林晚棠。
我不是他们编造出来的网红人设。
我是活着的证据。
我是他们的噩梦。
门外开始砸门。
砰!砰!砰!
开门!你疯了是不是!小美的声音变了调。
我站起身,走向门口。
手里握着最后的备份U盘。
来啊。我说,我等你们很久了。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
是粉丝群炸了。
有人截图,有人转发,有人已经开始扒陆深的旧账。
我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我做到了。
哪怕下一秒我就死了。
我也赢了。
屏幕上的视频还在播放。
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我微笑的脸。
谢谢你,看到了我。
我关掉摄像头的时候,手还在抖。
不是怕。
是兴奋。
我说完了。
我说出了他们不敢让我说的话。
镜头黑了那一瞬间,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我知道,接下来就是他们的反击。
果然。
不到三分钟,手机就疯狂震动。
平台通知:你发布的直播内容因涉嫌违规已被删除。
账号临时封禁。
警告:如再次发布敏感内容,将永久封号并移交公安机关处理。
呵。
我笑了。
他们以为这就结束了
不。
这才是开始。
我打开电脑,登录后台程序。
一个隐藏的界面正在运行。
倒计时:已触发扩散协议。
删一次,复制五份。
发往五个不同平台。
微博、B站、知乎、抖音、快手、豆瓣、小红书……
甚至还有海外网站。
这不是普通的转发。
这是我提前写好的AI分发脚本。
每一个副本都带不同的标题、封面、剪辑顺序。
甚至连时间戳都不一样。
他们会发现,根本删不完。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心跳越来越快。
一条条链接开始生成。
一个个平台开始推送。
然后——
我的私信爆了。
姐!你的视频又出来了!
刚刚热搜第一是你!
陆深账号刚发道歉声明,结果评论全骂他!
有博主扒出他之前用AI伪造别人出轨的证据!
有个MCN员工匿名曝光,说你是他们‘黑名单’上的第十三个。
我坐在黑暗中,嘴角扬起。
十三。
不吉利的数字。
但我喜欢。
因为我已经不怕死了。
我拿起手机,打开自己的粉丝群。
群里早就炸翻天。
有人截图我在直播里说的话。
有人录屏上传。
还有人在转述:她说我们不是商品,我们是人。
一句话,刷屏了。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到了那段视频。
但我知道,它已经不在我的手里了。
它属于所有人。
属于每一个曾经被流量压垮、被资本操控、被算法定义的人。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我听得出,是小美。
她没走远。
她在等命令。
我起身走到门口,把U盘塞进衣服夹层。
然后打开灯。
站在窗边。
楼下已经有媒体车聚集。
闪光灯像暴雨一样砸下来。
我对着窗户微笑。
像对全世界宣布。
我说:你们删得越多,他们看得越清楚。
我说:这不是一场直播。
这是觉醒。
我说:我不是一个人。
我是林晚棠。
我死了。
但真相还活着。
窗外风很大。
风吹着窗帘飘起来,像一场无声的葬礼。
也像一场盛大的重生。
屏幕上的扩散数据还在跳动。
视频数量:278份
平台覆盖:9大主流+3个国际
转发总量:突破50万
热搜词条:林晚棠未亡人
网红背后的黑幕
陆深造假门
我坐回电脑前。
轻轻敲下最后一句话:
谢谢你,还记得我。
我坐在屏幕前,手指发抖。
但不是害怕。
是兴奋。
是我终于抓住了他们的尾巴。
他们以为可以把我埋了。
可我偏偏要把他们的脸扒下来,挂在网上。
我把鼠标移到那封邮件上。
标题很刺眼。
【陆深要求我们甩锅林晚棠,否则终止合作】
点击发送。
那一刻,我笑了。
笑得很冷。
我知道这封邮件会炸翻天。
它不是爆料,是审判书。
几分钟后,评论区开始翻滚。
卧槽!真的假的
这邮件格式也太正规了吧……
林晚棠你疯了吧直接扔炸弹
我没有回复。
不需要。
真相自己会说话。
后台数据疯狂跳动。
转发数像脱缰野马一样冲出去。
品牌方慌了。
他们一开始装死。
不回应,不澄清,不解释。
想等热度过去。
但他们忘了。
在这个时代,沉默比承认更可怕。
沉默等于默认。
网友开始扒这家品牌的过往合作名单。
陆深的名字频频出现。
有人说他们是老熟人。
有人说他是幕后金主。
有人说他参与过选角。
越扒越深。
像挖一口井,挖到了尸骨。
有人翻出几个月前的品牌发布会。
陆深就坐在台下第一排。
鼓掌时笑容灿烂。
像个神父。
现在看起来,像个刽子手。
品牌公关连夜开会。
凌晨两点,发声明。
我们从未参与任何抹黑行为。
我们尊重每一位合作伙伴。
我们正调查此事。
全是废话。
没人看内容。
大家只看两个字:道歉。
他们没道歉。
所以愤怒继续蔓延。
我趁热打铁。
放出第二张图。
一张聊天记录。
陆深在群里说:林晚棠精神有问题,你们要配合引导舆论。
底下回话的是品牌方的PR总监。
明白,马上安排水军。
这张图一出。
全网沸腾。
连最中立的吃瓜群众都坐不住了。
这不是宫斗。
这是合谋杀人。
品牌股价暴跌。
代言人纷纷撤资。
曾经高举女性力量旗帜的他们,现在成了众矢之的。
有人冲到他们门店泼红漆。
有人把产品包装撕了挂在社交平台。
还有人发起抵制到底挑战。
我看着这一切。
心里没有快感。
只有冰冷。
原来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是你被卖,就是你去卖人。
我不再幻想他们会站出来为我说话。
我只是逼他们露出獠牙。
让他们知道。
我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林晚棠了。
我是她们噩梦的源头。
是我亲手点燃了这场火。
烧穿了沉默联盟的第一道墙。
我知道后面还有更多墙。
但我已经不怕了。
因为我手里有刀。
也有血。
够了。
足够让他们颤抖。
我按下播放键。
全场安静。
今晚解决她。
不留痕迹。
AI合成的声音,像蛇一样滑进每个人耳朵里。
陆深的脸,第一次,裂了。
他坐在对面,西装笔挺,像个完美无瑕的绅士。
但我知道,他心里正在崩塌。
这不是真的
那是谁在害怕
我看着他额角的汗珠。
看他手指不自觉地抽搐。
看他喉结上下滚动,像吞了刀片。
舆论开始倒戈。
不是因为证据真假。
而是因为他太紧张。
他开始辩解。
说这是伪造的。
说我是疯子。
说我毁了他的人生。
可没人信了。
情绪是最真实的。
你慌了,你就输了。
发布会结束三小时后,他的账号被封。
再三小时,助理辞职。
再三小时,MCN高层集体换血。
他站在大厦顶端打电话。
我不知道他在跟谁说。
但我看到他摔了手机。
砸在墙上,碎成渣。
像他自己。
我没有笑。
我只是看着这一切发生。
我不是神。
我只是个被逼到绝路的女人。
而现在——
我活下来了。
女儿也活下来了。
我们不再躲藏。
也不再沉默。
这个世界,终于听到了我们的声音。
可当我走出法院那天,风很大。
一个陌生号码发来一条信息:
【你赢了小局。大幕才刚拉开。】
我没回。
只是把女儿的手攥得更紧。
天快黑了。
但我们,还有光。
也许有一天,我会彻底消失在公众视野。
带她去海边住,种花、看书、养猫。
让林晚棠三个字,变成一段传说。
或者,只是个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