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酒杯在我的指尖轻晃,琥珀色的液体闪动,倒映着宴会厅内璀璨而虚浮的光影。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中弥漫着顶级香水、精致食物与人类欲望的混合气息。
这里是城中顶级的慈善晚宴,一个名流们争奇斗艳、彰显身份的修罗场。
而我,苏晚晴,曾经的盛世集团女皇,此刻正独自坐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身上这件礼服,看似朴素,
却是出自意大利顶级设计师之手,每一针每一线都低调地诉说着它的不凡。
可是在这群习惯了用商标和价格标签来衡量一切的人眼中,
我不过是一个被时代抛弃的前总裁,一个不合时宜的闯入者。
他们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带着轻蔑,带着好奇,更多的是一种看好戏的幸灾乐祸。
我毫不在意,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这世间的繁华与热闹,于我而言,早已是过眼云烟。
我端起酒杯,轻呷一口,任由那醇厚的香气在舌尖弥漫。
视线的焦点处,镁光灯骤然亮如白昼,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我的好儿子,林墨轩,盛世集团现在的准继承人,
正挽着他新婚燕尔的妻子白浅浅,在一片闪光灯的簇拥下,如帝王般驾临。
白浅浅,呵,一个靠着几分姿色和手段上位的女人,
此刻正春风得意,下巴扬得快要戳破天花板。
她的眼神如同雷达般在人群中逡巡,很快,便定格在了我这个角落。
一抹毫不掩饰的鄙夷从她眼中闪过,快得如同错觉。
随即,她故作亲昵地拉了拉林墨轩的衣袖,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嘴角勾起一抹如出一辙的、不怀好意的笑。
我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白浅浅踩着七寸高跟鞋,摇曳生姿地朝我走来,手中端着一杯鲜红的葡萄酒。
在离我一步之遥的地方,她像是脚下不稳,一个踉跄,
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摔在我面前,暗红色的酒液瞬间溅湿了我的裙摆一角。
哎呀!她夸张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刻薄
这不是苏‘前’总裁吗真是稀客啊!这种场合,您老人家也‘有资格’来
我可听说,今晚最低的捐款额,都够您一年的养老金了吧
可千万别打肿脸充胖子,等下要是刷不出卡,那可就‘社死’全网,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周围那些竖起耳朵的宾客们听得一清二楚。
窃笑声,议论声,如同潮水般向我涌来。
我没有动,甚至没有去看我那被玷污的裙摆。
林墨轩紧随其后,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切,语气却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施舍:
妈,您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跟儿子说一声好让我给您安排个像样点的位置啊。这宴会的安保也真是越来越松懈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往里放,也不怕冲撞了我们这些贵客。
他顿了顿道:毕竟,现在的盛世集团,可经不起任何负面新闻了。
好一个不三不四的人,好一个负面新闻。
我亲手养大的儿子,如今为了彰显他的新贵身份,
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将我这个碍眼的母亲彻底踩在脚下,与我划清界限。
周围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那些曾经对我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的嘴脸,
此刻也换上了另一副看戏的表情。
人性啊,总是如此的现实而凉薄。
我缓缓抬起眼,目光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我看着眼前这对珠联璧合、狼狈为奸的男女,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他们,以及周围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来看看我亲手养大的儿子,如今是何等风光,何等‘孝顺’。
我的眼神平静得可怕,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林墨轩和白浅浅脸上的得意笑容,不自觉地僵了一下,心中莫名一突。
他们或许以为,此刻的我,应该羞愧难当,应该狼狈逃窜。
可惜,他们不懂。这世上最可怕的,从来不是张牙舞爪的凶狠,而是平静之下的暗流汹涌。
他们更不知道,我今天来,本就不是为了接受谁的致敬,而是为了——清理门户。
02
白浅浅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大概没想到,都这种地步了,我还能如此不卑不亢。
在她看来,我这无疑是下了她的面子,让她在众人面前难堪。
怒火在她眼中熊熊燃烧,她咬了咬牙,
突然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端起旁边侍者托盘上的一杯红酒,
假惺惺地朝我走近一步:
苏阿姨,瞧我笨手笨脚的,把您的裙子都弄脏了,我给您赔罪,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着,她手腕一抖,满满一杯红酒,大半都朝着我精心定制的礼服兜头泼来!
深色的酒液在我浅色的真丝礼服上迅速晕开,形成一片刺眼的污渍,狼狈不堪。
这还没完!
老不死的,给你脸不要脸!白浅浅像是被我的不识抬举彻底激怒,
脸上最后一丝伪装也撕了下来,扬起手,一个巴掌就朝我脸上狠狠扇了过来!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喧闹的宴会厅里显得异常突兀。
我的脸颊火辣辣地疼,一道清晰的红痕迅速浮现。
空气仿佛凝固了,周围的议论声也瞬间低了下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惊得目瞪口呆。
我能感觉到,林墨轩的身体僵了一下,
但他没有阻止,甚至连一丝责备的眼神都没有给白浅浅。
他只是皱了皱眉,仿佛在嫌弃这不够体面的闹剧。
很好。
我的心,在这一刻,冷到了极致。
我眼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震惊、失望与痛心,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望向林墨轩:
墨轩,我是你母亲!你就看着她这么对我现在收手,一切都还来得及,不要做得太绝。
我的软弱,我的哀求,无疑让林墨轩和白浅浅更加得意。
他们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胜利的快感。
在他们看来,我这不过是色厉内荏的最后挣扎。
白浅浅嗤笑一声,语气轻蔑:
母亲林墨轩可没有你这种丢人现眼的母亲!老东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当自己是盛世集团说一不二的女皇呢现在盛世是墨轩的天下!你识相的,就乖乖滚蛋,别在这儿碍眼!
就是,苏总啊,时代早就变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我记得他,
以前是集团旗下一个子公司的副总,曾为了一个项目在我办公室外等了三个小时,
此刻却换上了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您就安心养老嘛,颐养天年,含饴弄孙,多好何必出来趟这浑水,惹得大家都不痛快呢。
林总,您母亲年纪大了,糊涂了也是有的,您多担待点。不过啊,苏总,您也别太纵容自己这老派的作风了,现在年轻人的世界,您不懂也别瞎掺和。
另一个曾经受过我提携的部门经理,此刻也假惺惺地开口劝解,实则句句都在拉偏架,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我。
更有人,趁乱伸出脚,故意用他那擦得锃亮的皮鞋底,
在我那被红酒浸湿的裙摆上,又狠狠地踩了一脚,留下一个清晰的、带着泥印的鞋印。
众生百相,一览无余。
这就是我曾经一手缔造的商业帝国,这就是我曾经倾心培养的下属和亲人。
03
白浅浅见火候差不多了,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
她娇媚地挽住林墨轩的手臂,将手腕上那颗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故意在我面前晃了晃,
声音甜得发腻:老公,你看,还是明事理的人多。不像某些老东西,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总以为自己是个香饽饽。这钻戒真好看,还是你上次在瑞士拍卖会上特意给我拍下来的,听说花了一个‘小目标’呢!我可太喜欢了!
她这话,既是向我炫耀她的受宠,也是在暗示她如今挥霍的,正是我盛世集团的钱。用我的钱,来打我的脸。
好,很好。
我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一种即将爆发的兴奋。
但我必须忍耐,必须将这场戏演到极致。我捂着胸口,仿佛被气得喘不过气,
声音微弱,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你们……你们会后悔的……一定会后悔的……
在外人看来,这不过是我无能狂怒下,一句苍白无力的诅咒。林墨轩甚至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后悔妈,我看该后悔的是你。林墨轩终于等到了他认为的最佳时机,脸上露出了狰狞而迫不及待的笑容,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儿子我心狠手辣了!
他提高了音量,确保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见他接下来的重磅宣布:
我已经通知了集团法务部的张律师,他马上就到!今天,我们就要当着全城名流的面,正式宣布——解除您在盛世集团仅剩的那个‘荣誉董事’的空头衔,并且,冻结您在集团的所有信托基金!
他眼中闪烁着即将大权独揽的狂热与贪婪,仿佛已经看到了我被彻底扫地出门,变得一无所有的凄惨下场。
从此以后,盛世集团,跟您苏晚晴,再无半点关系!他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像是在宣判我的死刑。
话音刚落,宴会厅的入口处果然传来一阵骚动。
集团法务部的负责人张律师,带着他的几名助手,人手一份厚厚的文件,
行色匆匆地穿过人群,径直朝我们这边走来。
张律师,一向是林墨轩的自己人,当年还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法务骨干,如今却成了对付我的马前卒。
此刻,他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冷漠,却难以掩饰一丝想要在林墨轩面前表功的急切。
他走到我面前,象征性地略一点头,
便公事公办地摊开了手中的文件,语气不带一丝情感:
苏晚晴女士,根据盛世集团董事会多数成员的临时动议,鉴于您长期不参与集团任何实际经营事务,且近期您的某些个人行为,对集团声誉造成了潜在的、不可估量的负面风险,董事会经研究决定……
他开始一字一句地宣读那份早已为我准备好的罢免通知书。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割裂着所谓的母子情分,也割裂着我与盛世集团最后的表面联系。
林墨轩和白浅浅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胜利者姿态,他们交换着得意的眼神,
仿佛下一秒就能看到我痛哭流涕、跪地求饶的场景。
周围的宾客们,有的露出了然的微笑,有的则假惺惺地露出一丝同情,但更多的是鄙夷与幸灾乐祸。
他们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等着看我这个昔日女王如何彻底跌落神坛。
04
在这一片喧嚣的得意与冰冷的审判中,我的嘴角,却悄然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冰冷至极的弧度。
我低垂着眼睑,手指在定制的真丝晚宴包内衬上,不着痕迹地、轻轻按下了手机侧边的一个特制快捷键。
一下,两下,三下。
特定频率的按压,如同一串无形的密码,通过特殊的加密通道,瞬时发出。
信息的内容,只有一个字——启。
风暴,即将来临。
而他们,对此一无所知,依旧沉浸在自以为是的胜利狂欢之中。
张律师那抑扬顿挫的宣读终于接近尾声:
……综上所述,盛世集团董事会决定,即刻起,免除苏晚晴女士在盛世集团及下属所有子公司的一切荣誉职务,并冻结其个人名下所有由集团托管的信托基金。此决议自宣布之日起生效。
他合上文件夹,将一份文件副本和一支派克金笔递到我的面前,语气依旧是那种公事公办的冰冷:
苏女士,请您在这份确认书上签字。
林墨轩和白浅浅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他们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我签下这份屈辱条约的瞬间。
白浅浅甚至得意地扬起了下巴,用眼角的余光挑衅地瞥着我,仿佛在说:苏晚晴,你完了!
整个宴会厅内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的身上,聚焦在我面前那份文件和那支笔上。
他们都在等待着我最后的屈服,等待着这场豪门大戏以我的彻底溃败而告终。
我缓缓伸出手,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支冰冷的金笔。
林墨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以及更大的期待。
就在这时——
轰隆——!
宴会厅那两扇厚重的橡木大门,被人从外面用万钧之力,轰然推开!
巨大的声响如同平地惊雷,让沉浸在压抑气氛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纷纷骇然侧目,望向大门的方向。
05
逆着光,一队身着统一黑色制服、气场森然的身影,鱼贯而入。
他们人数不多,约莫七八人,但每一个人都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鹰,
步伐沉稳有力,走动间悄无声息,却带着一股令人从骨子里感到不寒而栗的强大压迫感。
他们的制服剪裁合体,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
只在左胸前佩戴着一枚古朴而肃杀的金属徽章——一把向下直刺的利剑,剑身被荆棘紧紧环绕。
那,是裁决之剑的徽记。
盛世集团内部,一个凌驾于董事会之上,
独立于所有部门之外,只对我一人负责的神秘机构——裁决部!
为首的男子约莫三十多岁,身形挺拔如松,面容俊朗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
他一双眸子深不见底,幽暗得如同极寒深渊,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波动。
他就是裁决部的现任执行长——夜枭。
我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也是我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刀。
夜枭径直穿过因震惊而自动分开的人群,无视了所有人惊疑不定、甚至是恐惧的目光,
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我的方向走来。
他每走一步,林墨轩和白浅浅脸上的血色便褪去一分。
尤其是张律师,当他看清来人胸前那枚裁决之剑的徽章,
特别是看清夜枭那张标志性的冰块脸时,他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额头上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手中的文件都差点拿不稳,嘴唇哆嗦着,结结巴巴地道:
夜……夜……夜先生……您……您怎么会……会来这里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极致恐惧,仿佛见到了什么极为可怕、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存在。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裁决部的出现,意味着什么。
林墨轩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和惊慌失措:夜枭你……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夜枭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仿佛他们只是两团无足轻重的空气。
他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在距离我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身姿笔挺,
随即,在众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他微微垂首,
用一种混合着极致恭敬与铁血纪律的特有语调,沉声开口:
董事长,‘裁决部’全员集结完毕,听候您的指令!
那一声董事长,清晰无比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死寂的宴会厅内,轰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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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张律师宣读罢免通知时是压抑,那么此刻,就是令人窒息的惊恐。
董……董事长
林墨轩脸上的肌肉剧烈地抽搐着,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夜枭,
又猛地转向我,眼神中充满了混乱与不解,夜枭!你胡说什么!她早就不是……
聒噪。夜枭眼皮都未抬,只是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冰冷的呵斥,如同训诫一只不听话的宠物。
明明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让林墨轩后面的话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脸色憋得一阵青一阵白。
我缓缓地站起身。
就在我起身的瞬间,之前笼罩在我身上的那一丝一毫的软弱、痛心、无助,
如同潮水般褪去,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睥睨一切的绝对威严,是掌控全局的森然冷意。
我目光冰冷地扫过面如土色、摇摇欲坠的林墨轩和白浅浅,
又看了一眼已经吓得快要瘫倒在地的张律师,声音不大,
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清晰地响彻在每个人的耳边:
林墨轩,你以为我隐退江湖,就是把盛世集团的最高权力,拱手让给你了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真是天真得可笑。
你以为,凭着那群各怀鬼胎的董事会元老们的支持,凭着你这个眼高手低、德不配位的傀儡CEO,就能真正掌控盛世了
我告诉你,盛世集团的最高决策权,从来,也永远,不在董事会那群只知道争权夺利的老家伙手中,更不在你这个被野心和欲望冲昏了头脑的蠢货手中!
我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林墨轩的心上:
它,只属于集团的创始人——也就是我,苏晚晴!
话音落下的瞬间,夜枭一挥手。
他身后的一名队员迅速上前一步,动作干脆利落地从随身携带的特制设备中取出一个军用级别的加密U盘,
精准地接入宴会厅后台的巨型投影幕布控制系统。
下一秒,巨大的屏幕骤然亮起。
07
屏幕上出现的,不是什么商业计划或者财务报表,
而是一张张高清照片,以及一段段清晰无比的视频和录音。
第一张照片,是一座位于地中海沿岸的奢华庄园,带着巨大的私人泳池和停机坪。
照片下方,清晰地标注着庄园的购买合同,以及实际持有人——白浅浅的某个海外亲戚,
但资金来源,直指一个由林墨轩暗中控制的离岸空壳公司。
紧接着,是一系列银行账户的资金流水。
每一笔巨额资金的转入转出,都与盛世集团的某些合理支出项目巧妙关联,
但最终的流向,无一例外,都指向了林墨轩和白浅浅的秘密金库。
然后,是监控录像。
昏暗的地下停车场,林墨轩鬼鬼祟祟地与几名身份不明的外国男子会面,
递给他们一个厚厚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的,正是盛世集团最新研发的一项核心技术的未公开数据。
镜头精准地捕捉到了他脸上贪婪而得意的笑容。
还有白浅浅。
在某个高级会所的包厢内,她正与一位竞争对手公司的副总谈笑风生,
言语间,不时透露出盛世集团近期的商业布局和底价。
她的每一次无心之言,都精准地踩在了商业泄密的红线上。
最致命的,是一段段清晰无比的录音。
那是林墨轩和白浅浅在私下里的对话。
那老太婆还真以为我是回来辅佐她的真是天真!等我把她手里那点股份和人脉最后一点利用价值榨干,就把她送到哪个山旮旯的疗养院‘养老’,让她自生自灭,眼不见为净!
林墨轩的声音,充满了不耐与狠毒。
白浅浅娇笑着,声音甜腻却恶毒:
老公你真棒!到时候整个盛世集团就都是我们的了!她那套老掉牙的管理方式,早就该被淘汰了!现在是什么时代是‘流量为王’、‘资本运作’的时代!她懂个屁的‘元宇宙’和‘区块链’!就知道守着她那点破规矩!
……
一条条,一桩桩,证据确凿,无可辩驳。
每一张照片,每一段视频,每一句录音,都像一把烧红的烙铁,
狠狠地烙在林墨轩和白浅浅的脸上,也烙在在场所有宾客的心头。
宴会厅内,早已是死一般的寂静。
那些曾经还带着看戏表情的宾客们,此刻脸上的血色比白浅浅和林墨轩好不了多少。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场豪门内斗,竟然会牵扯出如此惊天动地的内幕!
更想不到,这位看似已经落魄的苏前总裁,手中竟然还握着如此致命的王牌!
08
林墨轩面如死灰,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汗水浸湿了他昂贵的定制西装。
他指着屏幕,又指着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些铁证,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白浅浅更是早已瘫软在地,漂亮的妆容被泪水和汗水冲得一塌糊涂,嘴里语无伦次地呢喃着:
不……不是的……这些都是假的……都是伪造的……
伪造我冷笑一声,声音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林墨轩,你以为我这几年,真的就放手让你胡作非为了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我的眼睛
你每一次挪用公款,每一次出卖公司利益,每一次与白浅浅密谋如何将我彻底架空,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的目光转向那些曾经对我阿谀奉承、此刻却噤若寒蝉的生意伙伴和集团元老:
还有你们,这些年,你们在背后做的那些勾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只是时候未到而已。
不!不可能!你不可能什么都知道!
林墨轩突然像疯了一样嘶吼起来,眼中布满了血丝,充满了最后的疯狂与绝望,
我还有……我还有能让你身败名裂的东西!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
他歇斯底里地伸手去掏西装内侧的口袋,似乎想拿出什么他自以为能够威胁到我的黑料
——或许是什么伪造的我精神失常的医疗证明,
又或者是他精心炮制的,关于我某些不光彩过去的谣言。
可惜,他太慢了。
或者说,夜枭太快了。
夜枭的身形如同鬼魅般一闪,后发先至,
只用两根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便如铁钳般精准地钳住了林墨轩伸向口袋的手腕。
啊——!林墨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手腕处传来骨头错位的剧痛。
他手中的东西啪嗒一声掉落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
——几张皱巴巴的打印纸和一支小巧的录音笔。
夜枭面无表情地弯腰捡起,甚至没有看上一眼,
便直接转身,交给了他身后的一名队员进行封存。
我冷漠地注视着林墨轩这最后的疯狂与狼狈,看着他因为剧痛而扭曲的脸,
眼中最后一丝残存的、作为母亲的温情,也彻底消散殆尽,只剩下冰封三尺的寒意。
我给过你机会,林墨轩。我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审判般的威严,
是你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辜负了我的信任,践踏了我的底线,更妄图毁掉我毕生的心血。
现在,是你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09
夜枭不知何时,已经让人递上了一支麦克风。
我接过麦克风,清了清嗓子。
我的声音通过宴会厅的顶级音响系统,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苏晚晴,以盛世集团创始人、唯一合法继承人及最高决策者的身份,在此正式宣布:
第一,即刻起,解除林墨轩在盛世集团及其所有境内外子公司、关联公司的一切职务,包括但不限于首席执行官、董事、以及任何名誉职位,即刻生效!
第二,冻结林墨轩及其妻子白浅浅两人名下所有通过盛世集团非法获取的资产,包括但不限于房产、股票、基金、银行存款、古董、珠宝等一切有价物品。后续将由裁决部配合国家廉政机构与司法机关进行彻查到底,追究其全部法律责任,包括但不限于经济赔偿、以及应负的刑事责任!
场内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但无人敢发出任何异议。
我顿了顿,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直直射向已经瘫软如泥、面如死灰的林墨轩。
我的声音,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波动,如同宣读一份早已拟定的判决书:
同时,我,苏晚晴,从今日起,与林墨轩,正式断绝母子关系!
从此以后,我与他,恩断义绝,再无任何瓜葛。生死不相往来,嫁娶不相闻问!
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整个宴会厅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落针可闻。
几秒钟后,是此起彼伏、压抑不住的惊呼与哗然。
之前那些对我落井下石、对林墨轩夫妇阿谀奉承、甚至出言羞辱我的宾客们,
此刻一个个脸色煞白,冷汗涔涔,如坐针毡,如坠冰窟。
他们身体僵硬,眼神躲闪,恨不得立刻从这个世界上原地消失,
或者祈祷我刚才没有注意到他们丑恶的嘴脸。
有几个反应快的,已经开始试图挤出人群,
想要冲到我面前来表忠心、道歉示好,哭诉自己是被林墨轩蒙蔽的。
然而,他们刚有动作,就被夜枭带来的那些面无表情的裁决部成员,如同一堵堵铜墙铁壁般,
冷冷地隔开在外围。他们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分毫。
那些人脸上谄媚而恐慌的笑容,就这样僵在了脸上,显得滑稽而可悲。
白浅浅彻底崩溃了。
她瘫软在冰冷的地面上,不顾形象地嚎啕大哭,语无伦次地尖叫着,试图爬向我,
却被裁决部的人员毫不留情地挡住:
妈……不……董事长……董事长我错了……我们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求求您放过墨轩……放过我们……
她的哭喊凄厉而绝望,但引不起我心中半分波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林墨轩则像是被彻底抽走了所有的骨头和灵魂,双目空洞无神,瘫坐在地上,
一言不发,仿佛一个失去了所有生命力的破败木偶,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和欲望。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
他精心策划的一切,都成了镜花水月,而他自己,也从云端跌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10
我甚至没有再看地上哭喊的白浅浅和失魂落魄的林墨轩一眼。
对于这两个亲手种下的恶果,我已经仁至义尽。
夜枭不知何时,已经为我取来了一件全新的、同色系但款式更为简约大气的丝绒披肩,
他动作轻柔而恭敬地为我披上,巧妙地遮盖了之前被红酒泼湿、被鞋印玷污的狼狈礼服。
我整理了一下仪容,对着台下那些依旧惊魂未定、噤若寒蝉的众人,
露出一抹淡淡的、却充满了无上力量与绝对自信的微笑。
让各位见笑了。我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但此刻,再无人敢有半分小觑与不敬,
今晚的慈善拍卖,请继续。盛世集团,将为本次慈善晚宴,追加一亿善款,全部投入到贫困地区的儿童教育与偏远山区的医疗救助项目中。
没有一句多余的斥责,没有一句刻薄的狠话。
这份在雷霆风暴后迅速恢复秩序的从容与掌控,这份在清理门户后依旧不忘社会责任的姿态,
比任何声色俱厉的痛斥都更具威慑力,也更能彰显一个真正上位者的气度与格局。
台下,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随即变得热烈而持久。
那些看向我的目光,已经从最初的轻蔑、看戏,转变为此刻的震惊、恐惧,以及难以掩饰的敬畏与臣服。
裁决部的成员上前,如同拖着两条死狗一般,
将已经彻底失去反抗能力的林墨轩和魂不守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白浅浅,从宴会厅中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审判,和一无所有、甚至身陷囹圄的凄惨未来。
他们被带走时,甚至没有引起太多人的关注。
因为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敬畏地、崇拜地,集中在我——苏晚晴的身上。
宴会的主办方和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此刻也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纷纷带着最谦卑恭敬的姿态,小心翼翼地上前,向我问候、敬酒。
他们的言辞间,充满了对我运筹帷幄、力挽狂澜的惊叹与臣服,
仿佛之前那个被羞辱、被驱逐的苏前总裁,只是他们的一场集体错觉。
我平静地回到了宴会的主位,那个本就应该属于我的位置。
夜枭安静地侍立在我身后,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我端起面前的香槟杯,隔着晃动的人影,遥遥向着某个不为人知的方向,轻轻示意了一下。
或许,是向那些在暗中依旧忠于我、为我默默收集着一切证据的旧部。
或许,只是向着这个由我一手缔造,险些被宵小之辈窃取的商业帝国,宣告我的归来。
他们以为我退隐江湖,是在第一层算计他们的背叛。
他们以为我手握证据,是在第二层准备雷霆反击。
而实际上,我一直站在金字塔的顶层,冷眼俯瞰着全局,
静静地看着所有跳梁小丑们自以为是的拙劣表演,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最终,在最恰当的时机,以雷霆万钧之势清理门户,拨乱反正,守护我亲手建立的一切。
酒杯中的香槟,在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晕。
今夜之后,盛世集团的天,将重新变得清朗。
而我,苏晚晴,依旧是这个商业王国中,无人可以撼动的,无冕女王。
小说的余韵,在众人对我深深的敬畏、对林墨轩夫妇咎由自取下场的唏嘘,
以及对我雷霆手段与慈善之举的复杂议论中,缓缓弥漫开来,
留下一个商业女王运筹帷幄、杀伐决断,却又心怀天下的强大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