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七月的骄阳炙烤着大地。
秦音手里拿着一份孕检报告单,失魂落魄地走出医院,这是她和顾培风曾期盼已久的小生命,此刻孕检报告单上赫然写着孕七周。
她脑子里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还能去哪里。
十八岁便失去父母的她,除了和顾培风结婚时一起买的那所小房子,她连个去处都没有。
她是坐公共汽车来的医院,家里唯一一辆汽车,每天都是顾培风开着上下班。
记得想买车那会儿,顾培风说：老婆,买了这辆车,以后我就天天送你上下班,这样你不用和人挤公交那么辛苦啦。
可是,车子开回家,她印象里只坐过两回,提车算一回,去年过年陪顾培风回老家算一回。
有一次晚上,她身体不舒服,想让顾培风开车送她去医院。
顾培风怎么说来着,哦对了,他说：老婆,这么点病,老公买点药给你吃吃就行了,咱们别去什么医院,那个地方只会要钱,咱们家这条件,存点钱不容易,得给孩子攒着呢。
还是她傻,信了他的鬼话,觉得顾培风为了这个家,赚钱已经很不容易了,能省则省吧。
乱七八糟地想着心事,秦音延着马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距离前面路口越来越近。
十字路口,一辆大型油罐车正快速通过黄灯路口,油车司机想抢在红灯前通过,只是他没想到一个女人会忽然横穿马路,根本不顾及来往行驶的车辆。
伴随一声刺耳地急刹,呯……
秦音的身体高高扬起,又狠狠摔落下来,嘴里的鲜血不停涌出,只有手上的孕检单还紧紧攥着。
直到生命终结的那一刻,她才想起原来,大家说的是真的,男人嘴里的话不可信,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如果让她重来一次,她不要再爱顾培风了。
二、
时间回到半个小时前,医院三楼妇产科里,秦音拿到孕检报告单,看见上面显示呈阳性的那一刻,简直欣喜若狂。
秦女士,你怀孕已经一个多月了,此时胎儿还不稳定,尤其前三个月得小心,不要提重物,不能太过劳累,也要禁止房事……
医生交代的每一个字,她都认真记录下来。
她已经等不及,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顾培风了,她相信,顾培风这么喜欢孩子的人,一定会做个好爸爸,
离开妇产科,秦音认真将孕检报告单折好,放进包里,想起早上顾培风说今晚要加班,她打算回去买点菜,做好后送到他公司。
和他一起分享美食的同时,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最好能让他自己发现这张孕检报告单,她幻想着顾培风欣喜若狂地样子,肯定会抱着她,温柔地一遍遍抚摸她的肚子。
嘴里念叨着：老婆,怀孕期间要辛苦你了,宝宝要是敢闹腾,出来我打他屁屁。
想到这儿,她不禁噗嗤笑出了声,刚想加快离开的脚步,忽又想起医生的叮嘱,自己怀孕早期,得慢慢走才行。
走到楼梯口,秦音刚拉上扶手,准备下楼,二楼楼梯转角处一个娇俏的女声传来。
培风,我的脚好象扭到了,好疼啊。
别动,老公帮你看看。
秦音下楼的脚步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这声音怎么和她老公一样,而且刚刚那个女人喊的也是培风,培风,顾培风,会是一个人吗
不,她老公是爱她的,他们是从校园到婚纱,大学毕业,顾培风就迫不及待地向她求了婚。
他们才结婚不过三年,除了很看重钱这一点外,顾培风对她还是不错的。
早上出门顾培风会亲亲她的小脸,再向她报备一天的行程。
中午一般在单位吃饭,顾培风会给她打个电话,关心她吃的什么。
晚上顾培风不加班,他会早早回家做好晚饭,等她回来一起吃。
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背叛家庭,背叛她。
这样想着,秦音自嘲一笑,真是一孕傻三年,怎么会怀疑她老公呢。
重新迈开脚步,刚想继续往楼下走。
娇娇,脚还疼吗,要不要老公抱你上楼梯
恩,要,培风,你真好。
你现在可是咱们家大功臣,肚子里怀着宝宝,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那你老婆秦音呢
提那个黄脸婆干嘛,都结婚三年了,居然连个孩子都怀不上,要不是看她还能挣钱,平时够听话,我早和她离婚了。
我不管,培风,我们的孩子不能一生下来就没有爸爸,你要是不和她离婚,我就去打了这个孩子。
好娇娇,可千万不能打了这个孩子啊,我答应你,等你生完孩子,我就和那个黄脸婆离婚,娶你。
这还差不多。
这边不要脸的说话声还在继续,可秦音却面如死灰。
原来楼下的真是顾培风,他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出轨了,他还让小三怀了孩子,这个事实,比刚刚他嘴里说出的黄脸婆还让她难以接受。
她挪向了楼梯口,从上往下看去,站在拐角处的不是她老公顾培风,又是谁呢。
他打横抱起那个叫娇娇的女人,正从楼梯一步一步走上来。
这一刻,秦音当了逃兵,她不想把自己最难堪的一面,暴露在他们俩面前。
直到顾培风抱着那个女孩快速走向三楼,秦音才像个偷窥者般,从走廊深处走了出来。
秦音一脸木然的从包里拿出了那张孕检报告单,看着看着,泪如雨下。
三、
秦音,我喜欢你,你和我处对象吧,我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秦音从愣怔中回过神来,这是怎么回事,面前这个男人是顾培风,确切的讲是十七岁的顾培风,自己正被他堵在回家的路上。
她记起来了,顾培风从初一起,就和她是同桌,他对她的好感从来不加掩饰。
早晨带牛奶,下午又往她的抽屉里塞小零食,晚上放学,顾培风会先送她回家,再自己回家。
初中三年从未中断,所以那时,她心里也是喜欢这个暖心的少年的。
现在,距离中考只剩下五天,顾培风担心两人以后不能继续上同一所高中,按捺不住和自己表白了。
她当时好像含羞带怯地点头同意了。
从那以后,两人报了同一所高中,又上了同一所大学,成为校园里人人羡慕的一对。
秦音,秦音,你到底同不同意啊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话,少年时的顾培风,这一切,让秦音确定自己这是重生了。
重生在自己十七岁,来不及欣喜,她给出了一个与上辈子不一样的回答。
我不同意,我不喜欢你,更不想这么早处对象。说完,推开顾培风,一阵风似地向家跑去。
顾培风如遭雷击,他知道秦音对自己是有好感的,他有想过秦音的回答,要么是直接点头同意,要么就说等考上了大学再处对象。
可万万没有想到,秦音回绝的这么干脆。
顾培风双眼泛红,不,他不相信,更不能接受,他一定要找秦音问清楚,如果她不想现在处对象也行,他可以等,等到她同意为止。
这一晚,顾培风失魂落魄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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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一路飞快往家跑的秦音,没再想顾培风,此刻她很兴奋,因为她重生了,重生在父母遭遇车祸的前一年,这一次,她一定要帮他们避开这个祸。
一口气爬上五楼,拿出书包里的钥匙打开家门,客厅里没有人,厨房传来阵阵菜香。
秦音想起每天晚上回家,妈妈都会在厨房做饭,多少年了,她都没有机会再吃到妈妈给她做的饭。
不自觉眼泪夺眶而出,秦音急切地奔进厨房,完全不顾妈妈身上的油烟味,一头扎进妈妈的怀抱,哭的不能自已。
秦妈妈吓了一跳,以为女儿在学校被人欺负了,忙搂着女儿问道：音音,你怎么了,是不是在学校受欺负了,告诉妈妈,妈妈去找那人算账。
哭了一会儿,秦音的哭声好不容易止住了,只是身体还是一抽一抽地缓不过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又不能说自己是因为太想妈妈了,才哭成这样的,只能编了个理由,说自己马上要中考了,压力太大,才想发泄一下。
秦妈妈放下心来,一把将女儿推出怀抱。
去去去,赶紧复习去,妈妈在做饭,别在这儿捣乱。
时隔多年,再次看见活着的妈妈,秦音的心彻底安定下来,她一步三回头地走回自己的房间。
一张熟悉的小床,上面摆着她十五岁的生日礼物,一只可爱的小兔子玩偶。
旁边放着一张小小的书桌,上面摆着一个书架,一个地球仪。
墙上贴着一个倒计时学习计划表,……
这里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那么的熟悉。
重生前,她是985高校毕业,这一世,既然老天爷让她重生到十七岁,那她就要考到钟南一高去,因为她清楚地记得,上一世,为了迁就顾培风,她将中考志愿写到了中山中学。
静下心,翻开书本,她发现这些公式早已被刻在心里,只需要看一遍,就能记起。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响起开门声,接着是爸爸的说话声。
淑琴,音音回来了吗我去房里看看她。
回来了,你别去打扰她,她正复习呢。
哦哦,那我先换件衣服,再洗个手,帮你端菜。
屋子里的秦音再也坐不住了,她也好想爸爸,这个一直把她从小宠到大的男人,临死前,还在叫着她的名字,拉着她的手安慰她,告诉她,让她一个人也要好好生活,他和妈妈会在天上祝福她。
拉开屋门,秦音大声叫着爸爸,秦政楠刚想换衣服的手顿住,几步便出了主卧。
音音,宝贝女儿复习好了来,要不先休息一会儿。
老秦,你就惯吧,才看多长时间的书啊,怎么就复习好了妈妈边说边端着菜走了出来。
秦音向爸爸吐了吐舌头,悄悄和爸爸说了句：爸,你看老妈,她好凶。
秦爸爸也低低地附和：是啊,要不然这么多年我们都那么怕她。
爸爸说话太逗了,秦音忍不住哈哈大笑。
晚上,秦音躺在自己的小床上,还在回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她想,既然重生了,所有都将重新来过,她绝对不会重蹈覆辙,这一世,就从远离渣男开始。
五、
翌日,秦音背着书包出了家门,谢绝了秦爸爸要骑车带她的提议,坚持自己走路上学。
谁知道,刚出家门不久,路上窜出一个人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心里暗道了声晦气,便想从他身边绕过去,可顾培风是专门来堵她的,怎么肯让她躲过去。
秦音,你躲什么,昨天你没把话说清楚,今天我特地想来问问你,你明明对我也有好感,为什么要狠心拒绝我,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你说出来,我可以改。
秦音明白,不说清楚,两人都得耗在这里,还会耽误上学。
她深吸一口气,说道：顾培风,十七岁的喜欢,就只是单纯的喜欢,可喜欢不是爱,就像我喜欢小猫小狗,难道我要和它们处对象你别幼稚了。
那你的意思,等到什么时候才不幼稚,才能分辨喜欢还是爱
这不是我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的,要看一个人的思想成熟度决定的,好了,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些毫无意义的话题了,我们马上就要中考了,没有一个好前程,想什么都白想。
说完,也不再看顾培风,径直向学校走去。
一席话,听得顾培风似懂非懂地,但不妨碍他想得到秦音的心。
追着秦音的脚步往前飞奔,没几步就追上了大步向前走的女孩。
学校里,嬉闹声不断,秦音都觉得弥足珍贵,一整天课上下来,秦音没和顾培风说一句话,顾培风很是挫败。
他想不通,明明秦音昨天白天在学校还好好的,小口小口喝着他给她带的牛奶,今天她却将牛奶还了回来。
无论自己怎么找话题,秦音都只给他留了一个后脑勺。
他想着放学送她回家的路上,再找她好好聊聊,却不想,秦音没给他半点机会,一放学跑出校门,跳上秦爸爸的自行车回了家。
一连几天,顾培风都没找到机会,他显得异常烦躁。
甭管顾培风情绪如何,一年一度的中考开始了,顾培风被分配到新城中学中考,而秦音则留在本校。
因此,中考三天,顾培风都没看见秦音,他感觉自己快要疯了,考卷上都是秦音的脸,勉强把试卷做完,他也顾不上检查,直接交了卷。
中考最后一门,顾培风只用了二十分钟把试卷填满,交了卷,他疯了一般快速往学校跑去,他要赶在秦音考试结束前,堵住她。
可新城中学在城南,他们学校在城北,等顾培风跑到,已经有不少学生往外走,他就这样站在校门外,一眼不眨地盯着走出来的学生,直到最后一个学生走出来,他都没有看见自己想看的人儿。
顾培风知道他们俩还是错过了,即使他再不甘心也没办法,他不敢去她家找她,只能等填报志愿时,再找她。
三天后,是各个中学填报志愿的日子,顾培风想故技重施,等在秦音上学的路上,只可惜,这次,秦音坐在秦爸爸的自行车后座上,顾培风只能眼睁睁看着自行车从他面前驶过,渐行渐远。
学校里,老师将志愿表发了下来,顾培风想问问秦音填哪所高中,可秦音把志愿表挡的死死的,任凭他怎么问,她也不说,顾培风没有办法,他知道自己的成绩不如秦音,估计高中阶段他不能再和秦音上同一所学校了,只能按他预估的那样,填了中山中学。
六、
果然,中考成绩一下来,秦音考了全校第一,全市第二名的好成绩,可以选择市里最好的高中。
而他呢,勉强够了中山中学的中考录取分数线,也就意味着,他们上的两所高中,走路距离至少半个小时。
不过没关系,他想好了,他要让父母给他买辆自行车,这样,他每天放学后,都能绕去钟南一高载她放学。
没有顾培风的学校,秦音觉得连空气都是清新的。
尽管高中的课程,都是她曾经学过的,但她仍然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拼命学习。
每天放学,她都会做完作业再回家,以至于经常同学都走光了,她才慢悠悠地起身回家。
秦音完全不知道,好不容易借口买了自行车的顾培风,连续在她们学校门口等了半个月,愣是一次没有等到她。
直到顾培风完全失去了耐心,他骗门卫大叔,他是学校高一的学生,把书本忘记在教室了,门卫大叔看他一脸焦急样,不似骗人,才把他放了进去。
顾培风沿着高一教室,一间一间找过去,最后才在高一六班教室里找到了秦音,他很高兴,想进去和她打招呼。
可秦音后排的那个高个子男生,一屁股坐到了秦音旁边的位置,手里还拿着课本,好似在问着什么,可该死的,为什么他们会越凑越近,远远看去,俩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顾培风妒忌的要发疯,曾经那个位置是他的,秦音怎么能允许别人替代他,他再也忍不住了,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一把将那个男生掀到了地上。
秦音吓得一声尖叫,才看清楚来人是顾培风,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
顾培风,你干什么你发得什么疯,凭什么要打人
顾培风也在气头上,冲秦音喊道：你们俩刚刚是在做什么,别以为我没看见,秦音,你不守妇道,竟然背着我对别人好。
此言一出,周围同学倒吸一口凉气,秦音这个好学生早恋
秦音气到几乎发不出声音,好半天,她才缓缓开口：顾培风,你不要血口喷人,谁和你好过,还我不守妇道,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跟谁不守妇道。
顾培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压下心中的火气,刚想哄哄秦音,只听秦音继续说道：顾培风,这里不是你们中山学校,请你不要再到这里来了,这里也不欢迎你。
顾培风火气又上来了,这是要赶他走啊,不会是真给他说中了,为了这个小白脸吧,他不舍得把火气撒到秦音身上,直接对着那个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男生就开揍。
没一会儿,就把人打得鼻青脸肿,有同学悄悄从后门溜出去,找来了老师。
在老师的制止下,才算稳住了现场。
顾培风一个中山学校的学生,竟然敢跑到他们学校闹事,还打了他们学校的学生,这是件性质极其恶劣的事情,立马被学校通报给了中山学校。
不巧的是,这个被打的学生家长很有背景,是市政府一位副市长的公子,这下中山学校想保顾培风都不行了,中山学校很快发出通报,将顾培风彻底除名。
顾培风被除名后,很长时间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有出现在秦音面前。
七、
三年后,秦音以省高考状元的身份被华清大学录取,这可比上一世秦音上的大学要好。
学校里,一位比秦音高一届的师兄贺诚一直喜欢着她,默默关心着她,秦音的心渐渐不再受上一世的困扰,向贺诚敞开心扉。
大二那年,贺诚向她正式表白了,而她也接受了,暑假还把贺诚带回家,介绍给父母。
值得一提的是,父母在她的提前安排下,完美躲过了那场车祸,当新闻报道上,视频中出现的前世那一幕,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只是死的是一对小年轻时,秦音的心才彻底放了下来。
再见到顾培风,是在初中同学聚会上。
那时学校正好放寒假,又是临近春节,秦音和贺诚分开回家过年。
秦音一到家,就接到了初中同学的电话,邀请她参加同学聚会,她还特意问了顾培风会不会去,得到没有联系到人,他不会来参加的确定答复,秦音才同意参加。
结果,在聚会到一半时,包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顾培风一身黑色长款风衣走了进来。
他的怀里还搂着个姑娘,这个姑娘秦音还真见过,正是上一世和顾培风在医院里被她无意间撞的那个,好像叫什么娇娇的。
现场一片寂静,班长见状,忙出来打圆场。
哟,顾大少爷来了,我们可是联系你好久,都没联系上,快进来坐。
有人热情地给顾培风让出了两个位置,不巧就在秦音对面,也不知道有意无意地,顾培风的视线会绕着秦音打转,秦音被看得很不自在,借口去洗手间,实则想出去透透气。
她一走,顾培风也找了个借口跟了出去。
走廊上,顾培风拦住了秦音的去路,他犀利地眼神带着不易察觉地眷恋,看着秦音。
怎么这么多年没见,不认识我了
顾培风,你不要再纠缠我了,而且你已经有了对象,就好好对她,不要再去招惹到不相干的人。
不相干的人秦音,当年你太狠心了,你带着宝宝一死了之,留给我的是无尽的悔恨,如果早知道你能怀孕,我不会让别的女人怀上我的孩子。
这番无厘头的话,秦音听懂了,原来顾培风也重生了,他这是在干什么,当年他自己出轨,现在还有脸来说这样的话。
顾培风,我知道你也重生了,上一世,你的背叛让我痛不欲生,当时我并不是自杀,只是亲眼目睹了你的背叛,让我晃了神,才被大车撞飞的,所以这一世,我才要离你远远的。
果然如此,秦音,不管你相不相信,无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最爱的人是你,也只是你。
结婚三年,你一直无所出,我顶着全家人的压力,最后没有办法,才会找的娇娇。
好不容易让她怀孕了,我本想着等她生下来,养在你的名下,这样大家都过的轻松,可当我听到你的死讯,我才发现十个孩子也没有你重要。
后来,我亲手打掉了娇娇的孩子,开着车冲进了海里,再醒来,我回到了二十岁,没想到,这一世我没有上成中山中学,而是被父母安排去了H市上高中。
我想着,我一定要考进我们曾经一起上过的大学,你还会像上一世一样在那里等我。可是我没有等到你,却让我又一次遇见了娇娇。
今天带她来,我是想试探你,是不是和我一样重生而来,你的态度让我明白,重来一次,你不要我了。
秦音,我知道自己上一世做错了,没有资格求你原谅,我只想最后问你一次,你还爱我吗
顾培风,谢谢你告诉我,上一世我走后发生的事,我想告诉你的是,这一世,我不打算恨你,也不打算爱你,咱们终究没有缘分,就这样吧。
顾培风眼泪不自觉得流了下来,都是他的错,是他亲手把秦音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希望再有来世,他一定会好好对秦音,不再撒手。
说完话,秦音也不想回包间了,她直直向门外走去,大门口一个颀长的身影在等她,是贺诚,他来接她了。
秦音一刻也不想让他等待,扑了过去,贺诚察觉到她冰冷的小手,将自己的衣服披在她的肩膀,搂着她往外走。
边走还边关切地问她：聚会结束啦咱们回家吧,
女孩银铃般地声音回答：你不是回家过年了吗,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跑过来接我呀。
……
女孩走远了,她没有回一次头。
顾培风呆呆地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默默地说：再见了,我最爱的女孩,这辈子,你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