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穿过眉心其实没什么感觉的,我的脑海瞬间断电。
变态杀人犯被枪毙了。
再睁眼,她们叫我夫人。
夫人哪家的夫人这里就是地狱蛮古风的。
侯府的夫人。
我脑海中闪过这位夫人的生平。
还当真,是个地狱。
那么,就让我为你,来荡平这个地狱!
1
短暂失去意识后,我又听到了声音。
我知道,我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虽然我杀的都是强奸犯、拐卖犯、诈骗犯……
但法律就是法律。
意识再次回笼,我听见好像有人在跟我说话。
夫人夫人!
眼睛快速地聚焦,我看到一个穿着古代服装的女孩儿。
她看起来很急切。
我实在不知道该回应她什么,现在脑子一片空白。
思虑间,我感觉大量的记忆涌入脑海。
在我接管她的身体前,她刚被从刺骨的湖水里捞起来。
确切地说,她应该是死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接管了她的身体。
还有记忆。
如果世间真有地狱,那么,她生活的世界就是。
2
她叫陈拾初。
小时候刚学会走路就在学规矩,一岁开始就被打手板,错了一点就打得皮开肉绽。
十岁开始,她的父亲就开始为她相看夫婿,琢磨着怎么能把她卖个好价钱。
她每天鸡鸣起床,练习仪态女工琴棋书画,甚至还有,房中术。
开始习房中术时,她才十二。
她苦熬着等着嫁人,以为嫁了人,就能脱离苦海。
他的父亲把她卖了个高价,换了个正三品。
她被抬进侯府时,才过了十四。
如今已经二十,她的丈夫儿女双全,却没一个是她的。
她以为的脱离苦海,只是跳进了另一片海。
鸡叫依旧要起,给长辈请安,张罗全家的事,半夜才眠。
而她以为的救命稻草,除了在床上折腾她,其他时候从不拿正眼瞧她。
只因他的丈夫,是有一位红颜的。
而那位红颜,罪臣之女,也是风光过的,不愿做妾。
他恨她抢了红颜的正妻之位,于是变着法儿地折磨她。
在我来之前,她正被他的丈夫当个玩意儿,扔给那位红颜取乐。
红颜失手,将她推进了水里。
我感受到了她失去生命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来世做牛做马都好,也不要再做个女人了。
3
小丫鬟还在急切地喊我。
我整理好思绪,拿出以前骗猎物的演技来。
学着陈拾初的语气与表情,蹙眉低声:我没事。
见我回魂,她忽然趴在我的床头,嚎啕大哭。
都怪奴婢不好,奴婢没有保护好您!
若是陈拾初,此刻应该也开始流泪,然后起身来,一边无声哭着,一边安慰她。
我也学着她的样子,坐起身来,缓缓地拍着丫鬟的背。
可我哭戏确实不好,实在流不出眼泪。
只能默默拍着她的背。
虽然是主母,可这个陈拾初的房间,实在寒酸。
衣柜掉漆,蚊帐泛黄,就连妆台,也满是划痕。
我四周环顾了一番。
这个房间,不好,不好挖地下室,太空旷了,藏不住的。
得找别的地方。
我搜寻着脑海的记忆,期待着能找到一处合适的地点。
可我寻遍记忆,只看到了两处,陈家,和侯府。
她此生,除了这两处,连门都没出过,一次都没有。
4
我从床板底下摸出了几个银子。
得出一趟门。
陈拾初的记忆,不够我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
侯府很大,可陈拾初的记忆里,却对这个地方了如指掌。
我想,我很快就能出去。
但我算漏了一点。
他的丈夫。
在我准备出门的前一晚,魏濯来了我的房间。
他带着一身难闻的酒气,一进门便甩了我一巴掌。
我感觉到这具身体本能的恐惧,和我灵魂里反射性的兴奋。
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我反而,有些喜欢。
魏濯一边说着:都怪你!都怪你!
一边扯开了我的衣衫,粗鲁且暴力。
我知道酒醉的人,死穴在哪里。
我脑海中,闪过了无数个悄无声息弄死他的法子。
可我也无数次提醒自己,别慌,别着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第二天,魏濯醒来,厌恶又憎恨地瞪了我一眼,匆匆走了。
我低着头,不能暴露眼底的杀意。
每当魏濯来过一次陈拾初的房间。
接踵而至的,必然是他侯府侧室的刁难。
恶臭的药味灌进我的鼻腔。
她拿着绣帕,捂住口鼻向我道歉:姐姐可别怪我,是侯爷,不想要你生的孩子。他说啊,脏!
说完,她巧笑着,摇曳着腰肢,走了。
很好,我很满意。
5
陈拾初,连饭都没得吃。
小丫鬟给我挖野菜吃,她倒是有点本事,不知道哪来的野菜。
魏濯是不管陈拾初的。
他甚至巴不得她默默地死在什么地方,好给他的小红颜腾位置。
柳清歌来,正巧碰到我吃野菜,伸长了脖子也咽不下去。
她掩着口鼻,似乎很嫌弃的样子。
哎呀,陈家小姐,怎过得这般凄惨我看看门的旺财,狗盆里都有些饭菜呢!
我没理她。
她又道:听说昨夜侯爷来你房里了我真想看看,你身上有哪里吸引住了他。
她说完,两个丫鬟上来按住了我,推开了我的小丫头。
我被按在妆台上,面朝下。
她们脱了我的衣服。
柳清歌不知从哪来的鞭子,破空的声音传来。
我闭上了眼。
再看着掌下的的划痕,我算是它们知道怎么来的了。
看来陈拾初,没少被欺负。
没关系,我会帮她讨回来。
6
我以为因为她胆小,害怕,懦弱,所以从不敢出门。
可当我把脚踏上那个台阶的时候,我就感受到了。
她的心脏跳得飞快。
她是想出去的。
滚回去!
是魏濯,他刚从外面回来,穿着官服。
他吼得很大声,完全不理会陈拾初的脸面,当着外人和下人呵斥,像训狗一样。
陈拾初的身体又开始颤抖,她在害怕。
我握了握手心,直视他。
是我,也是陈拾初,第一次直视他。
我想出去走走。
他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不耐烦地喊了一声:来人,把她给我赶回去!
他说赶,他没把陈拾初当人。
我看着他走近,在他的巴掌落下来之前。
我拉住了他的衣袖:我这辈子都没上过街,我只是想出去看看,求求你。
陈拾初其实生得不错,尤其一双眼睛,扮可怜的时候格外招人。
用她的脸装可怜,效果比旁人好上十几倍。
就算是魏濯,也不例外。
我在城里逛了一整天,被人跟着。
有一家卖猪肉店的不错,地方大,东西多。
7
陈家只教了她如何取悦男人的身体,如何打理男人的后宅。
他们没教过她,如何得到男人的心。
魏濯,喜欢特别的。
因为在他的眼里,他自己就很特别。
他的那位红颜,也很特别,特别坚强,特别倔强,他特别喜欢。
那么,我就让他体会另外一种特别。
特别可怜。
这个季节总是雨特别多,不大,但密集。
侯府有个园子,种着果树。
魏濯最爱带她的红颜来这里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下雨天,别有一番氛围。
我蹲在木丛里挖野菜,听着身后暧昧的声音。
我被吓到了,缓缓转过身,看清他们后,忽然向后,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随后赶紧捂住了眼睛。
透过指缝,我看到魏濯抱着他的红颜,藏在怀里,眼神迷离地瞪了我一眼。
我赶紧爬起来,不停鞠躬道歉,然后跑开了。
他今晚会来找我。
入夜,他靠在那个满是划痕的妆台上,看着我吃野菜。
这东西能吃
我点点头,默默递给了他一双筷子。
8
得到男人的心,换来的,是有限制的自由。
地下室被挖出来,已经是三个月以后。
他的那位清高红颜,也终于有了危机感。
因为,我可以上桌吃饭了,和他们一起。
餐桌上,我默默扒着碗里的饭,不敢夹菜。
他的侧室照顾着两个孩子,瞪了我好几眼。
柳清歌看起来却食不下咽的样子,魏濯在耐心地哄她。
侯爷,我,我还是走吧,你们一家人吃饭,我在这里……
魏濯握住她的手:最近朝堂都在弹劾我,她好歹是我的正妻……清哥,你一向大度,理解我一下,好吗
我没说话,默默扒饭,小心翼翼地伸出筷子,想夹一片茄子。
啪!魏濯大儿子的筷子拍在了桌面上。
我默默收回了筷子,放下碗,两只手放在膝盖上,等待着被赶走。
你做什么!魏濯本来哄人就烦,这一下直接来了脾气:不吃就滚!
该滚的是她!魏长丰已经十岁多了,他还像个三岁小孩儿一样跟他父亲撒娇:这个鸠占鹊巢的贱人!
如果是以前,他叫陈拾初贱人,魏濯不会管。
可现在,他看起来十分生气:这些话谁教你的!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男人的心在谁身上,谁就占理。
魏长丰被罚三天禁闭。
柳清歌劝了两句都没劝住。
散伙前,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9
魏濯的侧室失踪了。
三天前,我出去的时候她还好好的,一回家就听说她不见了。
房间里的财物一扫而空,有人说,她偷汉子,跟人私奔去了。
魏濯看起来挺难过,他不敢去红颜知己面前缅怀别的女人,只能来找我。
毕竟我从不耍脾气。
她为我生儿育女,我都给了她富贵,为何
魏濯醉醺醺地,眼里除了不解,还有憎恨:我要杀了她。
我默默地给他夹野菜,没办法,我这儿开不起锅。
魏濯的侧室失踪之后,魏长风以死相逼不允许我再出现在他面前。
魏濯也不会考虑到,陈拾初一个人过的是什么日子。
魏濯野菜倒是吃得挺香。
第二天,他专门找了人,给我挑来两担野菜。
米面粮油,一概没有。
我把野菜种在院子里,长得很不错,茂密,脆嫩。
肥沃。
10
魏长风疯了,他到处说是我杀了他妈。
拉我到魏濯跟前对峙,还叫魏濯把我杀了给他妈报仇。
你可有证据
魏长风支支吾吾:那夜,母亲碰到她半夜出门,担心出事,跟着她出去后就再没回来!
哪夜
初二那夜!
魏濯冷笑一声,不说话了。
初二那天,我是出去接魏濯,从家到接到他,不到一刻钟。
谁能在这么点时间内杀个人还收拾好
你怎么这么坚持你母亲已经死了不是与人私奔
魏长风被关起来了。
魏濯说,家丑不可外扬,魏长风是个弑母的东西,对外都说他癔症了。
从那天开始,魏长风过起了陈拾初以前的日子。
谁都可以踩一脚。
我去踩了第一脚,不是我想去,我感受到,陈拾初想去。
我走后,他骂了我一夜。
第二天,魏濯就叫人把他舌头拔了。
柳清歌来求情,这是第一次,她低三下四,魏濯不买账。
11
魏子兰就比她哥聪明多了。
母亲没了,她夹着尾巴好好做人,门都不敢出。
我又在侯府果园里碰到过几次魏濯和柳清歌,不过魏濯看起来,兴致都不太高。
他有好几次看到了我。
我躲在树后面。
后来,他总来我院里吃野菜。
再后来,他就睡在我的院子里。
又过了几日。
魏子风失踪了。
他们说,他去找他妈了。
反正魏濯是这样说的。
他来我这儿来得更勤了。
柳清歌找来了。
魏濯,侯府只有她敢直呼魏濯的名字:你女儿病了,烧得厉害。
好拙劣的手段,我以为柳清歌不屑做这些呢。
她向来都是直接出手,看不惯我就把我推到水里,不喜欢魏濯的侧室就找人掳她。
魏濯就喜欢她直给。
可现在她做事情的风格,像个争风吃醋的小妾。
当然,毕竟是亲女儿,他还是走了。
12
我的地下室。
专门做了个架子。
现在,上面只有一双小脚,还有一节右腿。
防腐不好做,我可是花了大价钱。
陈拾初的床板底下,蛮有钱。
魏濯有一点好,他谁都不在乎。
也就谁都不会管。
魏子兰来我这儿的时候,我正在收野菜。
它们最近长得有点快,不太吃得过来。
她奶声奶气地问我:你为何要帮父亲杀人
我帮你父亲杀人
我蹲下来,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莫名有点熟悉的感觉。
她说:我听到了,父亲说你恨我们,你肯定愿意,但我看你不像坏人。
我回忆着陈拾初逗小孩儿的样子,演出同样的笑容问她:是吗那你父亲还说了什么
她捂着嘴巴,连连摇头,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藏不住任何秘密。
送走魏濯的儿子,我看着满院的野菜。
借刀杀人,我成刀了
这个魏濯……杀起来一定很有意思。
13
他们一家子都很有意思。
魏子风看着似乎很爱他母亲。
可在那个地下室,我只是暗示他,只要杀了她,他就有机会逃出去。
他竟然毫不犹豫就动手了,甚至没给那个女人一点反应的机会。
是个狠人。
可惜了,逃不过人性。
他那个母亲倒是真爱他,一点都没反抗,到死都在叫他一定要逃出去。
那这个魏子兰,是更像她母亲,还是更像她哥哥呢
魏濯来我这儿越来越勤。
柳清歌同样的招数已经不管用了。
她似乎被魏濯抛弃了。
这个特别倔强的红颜,也使出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伎俩。
魏濯靠在我的破桌子上说:真是个麻烦的女人!
我低眉顺眼,没接话。
他抚着我的发丝,缱绻又温柔:还是你懂事。
我朝他笑笑。
14
我找柳清歌的麻烦。
是魏濯默许了的。
她把陈拾初推进水里。
我也把她推进了水里。
不同的是,她会凫水,爬上岸之后,还想冲上来教训我。
我笑眯眯地看着她,怒气冲冲地朝我扑来。
然后我一个转身,又把她踹回了水里。
陈拾初或许还在这个身体里。
因为我万年不变的情绪,感受到了,来自身体深处的愉悦。
柳清歌在水里叫骂着:我要杀了你!
她喊得越气急败坏,陈拾初就越高兴。
所以啊,陈拾初,胆小归胆小,可不是什么小圣母哦。
她当然会去找魏濯告状。
我等的就是她去找魏濯告状。
15
这次反过来了。
魏濯搂着我,看着柳清歌跪坐在地上。
涕泪纵横地控诉我的罪行。
魏濯只哦了一声。
当家主母,罚你一罚,你想如何告状
柳清歌抬起头,柔弱,可怜。
她的眼神满是控诉,对负心汉的控诉。
她哭得好不可怜。
魏濯!我十四岁便委身于你,你说过要生生世世对我好,过往的一切,都作云烟了吗!
她蛮勇敢。
小嘴叭叭的,她的五官,都蛮好看。
艺术品。
我看得有些出神。
是柳清歌被扇巴掌的声音把我叫醒的。
可惜了,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扇肿了。
那便多留她两日吧。
我转眼看到扇到她脸上的那只手,也不错,修长有力。
再往上看,哦,是魏濯的手。
16
陈家来人了。
是魏濯请来的
他早就开始怀疑我了。
陈拾初的父亲。
听说他最近得了个老来子。
本该日日在家悠哉悠哉逗儿子的他,被耽误了。
当然对我没好脸色。
你又做什么惹侯爷不高兴了!
老东西,全身上下没一处可取的。
见我不说话,他不高兴了,说我越发没有礼数了。
半晌后,我道歉。
父亲息怒,侯爷请父亲来,只是因为……因为女儿有身孕了。
他可高兴坏了,借着这个孩子,他又能换点东西了。
我告诉他,侯爷希望他后天去麦寺庙为孩子祈福。
他高高兴兴答应了。
也好,省得我多费口舌。
这个老东西,花不了我多少时间。
毕竟,我也不取他什么。
17
陈拾初她爹死了。
干脆利落,一刀封喉。
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干的。
那股热血溅到手上,炙热激动的感觉,我记了一整晚。
脸陈拾初,身体深处遗留的那一点点感觉,都是在颤抖。
她并不难过,反而是畅快。
我有点知道为什么,我会来到这具身体了。
我们很契合,灵魂的不排斥,才能顺利。
魏濯还装模作样地安慰我:若是不高兴,去找柳清歌玩玩吧,纾解纾解。
可想而知,他不高兴的时候,都是怎么疏解的。
他也不是要我疏解,他就是想让我去折磨柳清歌。
我笑着回应:是。
而原因,陈拾初很早就知道了。
柳清歌,拿他的钱,在外面玩儿男人。
她以为自己蛮得很好。
可不巧,被陈拾初知道了。
因为,她不光在外面玩儿,还敢带进府里。
还敢带着他一起欺负陈拾初取乐。
陈拾初不是没告诉过魏濯。
可惜,他不信。
也难怪他不信。
陈拾初太直白了。
所以,我换了个办法,引他自己去查。
好歹是个侯爷,查什么不是轻轻松松
18
柳清歌被栓了个狗链子,关在侯府最安静的小屋里。
无论她怎么叫喊,都没人听得到。
见我推门进来。
她爬了过来,竟然叫我救她。
我可以救你,可你,拿什么来换呢
她说:你要什么都可以!
这可是她自己答应的。
既然如此。
我又怎么好推辞
我没舍得折磨她,毕竟,以后她身上的,都是我的。
这就让魏濯有点不满意了。
我不折磨她。
他就要折磨我。
妆台又添了几道划痕,这一晚,我再次克制住了自己。
没有反手将他的头拧下来。
不过。
快了。
就快了。
19
我露马脚了。
魏濯似乎发现了我的地下室。
上次去的时候,好像被他看到了。
那他什么时候会来跟踪我呢。
真好奇。
魏濯是个沉得住气的人。
但魏子兰不是。
她来找我第二回了。
她说:你能不能救救柳姨
我问她:你为什么要我救柳姨她对你很好吗
她说,柳清歌是她亲娘。
我没答应她。
她突然就变了嘴脸,变得跟她亲娘一样。
刻薄,恶毒。
对嘛,这才是真正的魏子兰啊。
20
情况变得有趣起来。
魏濯跟踪我。
魏子兰跟踪他。
我的小丫头,跟踪魏子兰。
开火车。
排队送死。
毕竟是有爵位的人,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魏濯,是很困难的。
但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我把魏子兰绑了。
雇小乞丐给他送了信:你女儿在我手上。
不出所料。
魏濯根本没当回事。
不急不迫,随便叫了两个人去找。
那没把法了,只能拿出我的杀手锏了。
21
他一直以为柳清歌还在那个破屋子里。
天天有人喊,有人叫的。
直到。
他收到了一个耳朵。
柳清歌的耳朵平平无奇,给他一个也没关系。
彼时他正在我的小院子里,悠哉悠哉地学种野菜。
他还夸我:就你这院子里野菜长得好,又嫩又香。
我还谢谢他夸奖了。
结果打开盒子,看到那只耳朵,他人都疯了。
派人去找!
他出动了全府的人。
这样,府里,不就空了
22
把他搬到我的地下室着实费了点力气。
柳清歌吓得缩在墙角。
被我取了一只耳朵之后她终于老实了。
看到我把魏濯搬进来。
她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我把魏濯往她跟前一踹:临死前让你出出气,别伤了他的手就成。
魏濯是被柳清歌扇醒的。
他倒是真痴情,都被扇巴掌了,醒来的第一眼还是先关心小红颜。
清歌!你怎么了,有没有事
可惜了,小红颜根本就不喜欢他。
现在更是恨不得拔了他的皮。
我真好奇,魏濯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这个屋子里,还有个我。
倒是没让我等多久。
他看到我,先是呵斥,再是命令。
见我没反应,他又开始骂。
饿了两天,老实了。
他开始跟我做交易。
只要你放过我们,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跟柳清歌一样的路数。
我笑了:好啊,但你只能选一个,你选吧。
清歌,救清歌!
他毫不犹豫。
在他脱口而出这句话的瞬间,我看到了魏子兰眼底藏不住的恨意。
你想清楚哦,我说的是,你们三个之中,你只能选一个。
他当然选自己。
所以我当着他的面。
一个一个把柳清歌身上我喜欢的位置,取了下来。
至于魏子兰……小孩子看这些不健康,我把她打晕了。
23
魏子兰醒过来的时候。
他亲爹告诉她,柳清歌死了。
小姑娘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死了死了好啊!她终于死了!
果然,她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激怒我,让我帮她杀柳清歌。
魏濯一脚将她踹到墙角:她可是你亲娘!
亲娘
魏子兰就这么躺在地上:亲娘她日日打骂我,说我不是个儿子,妨碍她当祖母亲娘她让我学那些龌龊的东西,把我往那些男人床上送你,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魏濯!她做的这些,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你还是我亲爹呢,你怎么不保护我啊亲爹
她真可怜。
我扔了把刀给她。
你可以杀他,但是,手别伤了。
我终于想起来,为什么魏子兰让我感觉那么熟悉了。
她杀人时候那种眼神。
不就是以前的我吗
24
我得到了一件艺术品。
我称之为,完美人体。
由我亲自缝合。
没一个部位都堪称完美。
可惜,我没法欣赏了。
作恶太多的人,注定是要死的。
官府抓不住我。
可陈拾初,她不会放过我。
杀光那些欺负她的人之后。
她的身体,在极速衰竭。
我回到了我们都小院子。
挖开了那片菜地。
里头是断壁残垣。
没什么,艺术品的废料罢了。
我叮嘱我的小丫头:等我死了,你就把我埋在这里,然后,拿着床板下面的钱,走吧。
……
来年的春天,荒废的侯府长出新草。
在角落的院子里。
一棵小草破土而出,崭新嫩绿,清新干净。
忘却了前尘旧事,做一棵植物,这一生,只感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