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黄泉错引
孟婆汤的雾气裹着槐花香,在我眼前氤氲成一片混沌。我攥着判官笔的手微微发颤,笔尖滴落的朱砂在生死簿上晕开,将本该明日寿终的林渊二字染得鲜红。
编号077,愣着干什么身后传来阴差队长冷冽的声音,还不把新魂带回来
我深吸一口气,踏入传送阵。金光闪过,我出现在一间古朴的书房里。檀香袅袅,书案前,一个男人正低头作画,墨色山水在宣纸上渐次铺展。他抬起头,剑眉星目,眸光如寒星,却在看清我的瞬间微微一怔。
林渊我脱口而出,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生死簿上分明写着他还有一日阳寿,可此刻勾魂索却不受控制地缠上了他的手腕。
林渊站起身,身姿挺拔如松,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地府新晋勾魂使他抬手轻挥,勾魂索竟如遇烈火般瞬间消散。
我瞳孔骤缩,握紧判官笔:你究竟是谁地府法器竟能被他轻易化解,这绝不是普通凡人能做到的事。
林渊绕过书案,步步逼近:我该问你才是。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地府什么时候开始胡乱勾魂了
就在这时,虚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另一个阴差从中踏出。他周身萦绕着幽冥之气,黑袍翻飞间,我看清了他腰间的令牌——无常使,在地府地位仅次于判官。
沈砚,你果然还是出了岔子。无常使目光扫过我手中的生死簿,冷笑一声,连阳寿未尽之人都敢勾,胆子不小啊。
我心中一紧,看向林渊:你认识他
林渊挑眉:这位无常使,可是我的老相识了。他转向无常使,神色淡然,白无常,许久不见。
白无常我猛地想起地府秘闻。传说百年前,有位实力强大的修士与无常使有过一场大战,莫非就是......
少废话。白无常冷哼一声,既然人已经找到,就跟我回地府受审吧,沈砚。他抬手间,幽冥锁链破空而来,却被林渊抬手拦下。
想带他走,先过我这关。林渊周身灵力涌动,书房内的字画无风自动,白无常,你当真以为我还是百年前那个任你拿捏的散修
我握紧判官笔,却在这时发现生死簿上的字迹正在诡异地扭曲。本该明日才寿终的林渊二字,不知何时竟变成了沈砚。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我终于明白为何勾魂索会不受控制——原来真正该死的人,是我!
林渊,小心!我冲上前,堪堪挡下白无常偷袭的一击。幽冥锁链划过我的手臂,剧痛传来,却也让我瞬间清醒。
林渊眸色微变,袖中飞出一道剑光,直取白无常要害:沈砚,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
我咬牙道:我勾错了魂,自然要负责到底。看着生死簿上自己的名字,我突然笑了,没想到我堂堂勾魂使,第一次出任务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白无常被林渊的攻势逼得连连后退,眼中闪过一丝恼意: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他双手结印,虚空之中浮现出无数幽冥鬼手,今日谁也别想逃!
林渊剑指苍穹,灵力化作漫天剑雨,与幽冥鬼手激烈碰撞。我趁机挥动判官笔,朱砂化作符文,试图干扰白无常的法术。
沈砚,看好了。林渊突然出现在我身边,手中长剑划出一道绚丽的弧光,阴阳逆转,乾坤倒悬!
随着他的喝声,整个空间开始扭曲。白无常的法术竟被生生逆转,幽冥鬼手转而攻向他自己。白无常脸色大变,匆忙施展法术抵挡。
我趁机将判官笔重重戳在地上,朱砂符文化作囚笼,困住了白无常。林渊剑光一闪,抵住了他的咽喉。
放我走!白无常色厉内荏,你们敢动我,阎君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渊冷笑:阎君我倒要问问,生死簿为何会出错。他转头看向我,沈砚,你身上有他的气息。
我一愣,随即想起入职时喝下的孟婆汤。当时负责给我汤的正是白无常,莫非......
是你篡改了生死簿!我怒视白无常,你故意让我勾错魂,就是为了引林渊现身!
白无常神色微变,却仍嘴硬:胡说八道!
林渊收起长剑,周身气息骤然变冷:看来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是不会说实话了。他抬手间,一道灵力没入白无常体内。
白无常惨叫一声,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我说!是判官大人......他发现你还活着,便设计让沈砚来勾魂,想借机将你引回地府......
果然。林渊神色淡然,仿佛早已料到,当年的事,他还没忘。
我看着两人,心中满是疑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林渊沉默片刻,缓缓道:百年前,我本是地府判官座下弟子。因发现了地府的某个秘密,被判官追杀。他看向白无常,而这位无常使,当年可是出了不少力。
白无常咬牙道:你本就不该活着!那个秘密若是传出去......
所以你们就想杀人灭口我握紧拳头,甚至不惜牺牲无辜之人
林渊拍了拍我的肩膀:先解决眼前的麻烦吧。他看向白无常,带路,去见判官。
白无常挣扎道:你们去了也是送死!判官大人的实力......
少废话。林渊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再拖延,可就不止是疼这么简单了。
白无常脸色苍白,最终无奈点头。林渊抬手打开一道传送阵,示意我跟上。
踏入传送阵前,我回头看了眼林渊的书房。墨香依旧,却不知何时多了几分肃杀之气。这一趟地府之行,恐怕不会像想象中那么简单。
传送阵光芒大盛,我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虚空之中。
传送阵内流转的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落地时我踉跄半步,却被林渊稳稳扶住。扑面而来的幽冥之气裹着血腥铁锈味,十殿阎罗的虚影在奈何桥畔若隐若现,判官殿飞檐上的铜铃无风自动,发出摄人心魄的嗡鸣。
白无常被林渊的灵力锁链捆得结结实实,却仍桀骜地仰头:到了这阎王殿,你们插翅难飞!话音未落,判官殿的朱漆大门轰然洞开,玄色官袍的身影踏着满地符咒缓步走出,判官笔在他指尖灵巧翻转,笔尖朱砂凝成血珠滴落在青砖上。
林渊,别来无恙。判官声音像是浸在冰窟里,目光扫过我时带着毒蛇吐信般的阴寒,倒是连累了新来的小阴差。不过无妨,今日便让你们师徒三人好好叙旧。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师徒三人判官身后转出个熟悉身影——正是给我孟婆汤的阴差,此刻他褪去伪装,露出额间血红的判官印。原来从入职那刻起,便是精心设计的陷阱。
沈砚,你当真以为喝了孟婆汤就能抹去记忆假孟婆嗤笑,你左腕的火焰胎记,可是当年林渊叛逃时拼死护下的印记。
我下意识按住手腕,那里不知何时浮现出淡红色纹路,灼烧般的疼痛顺着血管蔓延。记忆如决堤洪水——少年时在判官殿修行,林渊手把手教我画往生符,还有那日他满身血污将我推出殿门,嘶吼着活下去......
够了!林渊周身剑气暴涨,幽冥锁链应声而断,当年你勾结域外邪修,妄图用活人魂魄炼制邪器,被我撞见后便想杀人灭口。如今还想故技重施
判官脸色骤变,手中判官笔化作丈长锁链直取林渊咽喉:死到临头还敢污蔑!来人,将这两个逆贼押入阿鼻地狱!话音未落,十殿阎罗虚影同时睁眼,森然威压让整个地府都在震颤。
我握紧判官笔,笔尖朱砂突然迸发金芒。林渊剑指与我笔锋相触的刹那,两股力量轰然炸开。尘封的记忆彻底苏醒——我本是林渊亲传弟子,当年为护我坠入轮回,他甘愿背负叛逃罪名。
师父,这次换我护你!我咬破指尖,鲜血融入判官笔,往生符咒在空中组成巨大阵图。林渊长剑挽出剑花,剑气与符咒共鸣,竟将十殿阎罗的威压生生撕开缺口。
判官暴喝一声,周身浮现出漆黑的魂幡,无数怨灵从中涌出。怨灵触碰到我的符咒便发出凄厉惨叫,却也在不断消耗着阵图的力量。林渊剑光如电,直取判官命门,却被假孟婆的血刃拦住。
小心!他的血刃淬了噬魂毒!我挥笔甩出符咒,却见假孟婆突然将血刃刺入自己心口,黑紫色毒气顺着符咒反涌而来。林渊想也不想便横剑挡在我身前,毒气渗入他的皮肤,瞬间泛起狰狞的紫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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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我红了眼眶,体内有股陌生力量轰然觉醒。火焰胎记化作赤红色纹路遍布全身,判官笔迸发出炽烈金光。那些怨灵在金光中惨叫消散,阵图化作巨大火凤,直扑判官。
判官脸色终于露出惧意,慌忙祭出防御法器。可火凤双翅一扇,所有法器尽数崩碎。林渊趁机一剑贯穿他的肩膀,鲜血溅在生死簿上,将沈砚二字彻底染红。
不!判官嘶吼着想要抢夺生死簿,却被林渊一脚踹翻在地。我颤抖着接过生死簿,看着自己的名字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判官的名字。原来篡改生死簿的人,终究要付出代价。
当火凤的利爪穿透判官胸口时,整个地府都响起了清越的钟鸣。幽冥之气开始消散,十殿阎罗的虚影缓缓闭合双眼。林渊单膝跪地,毒气已经蔓延到心口,却仍笑着看我:砚儿,你长大了。
我慌忙撕下衣袖缠住他的伤口,灵力源源不断注入他体内:当年你护我周全,这次换我救你!火焰胎记的力量化作暖流游走在他经脉中,竟将噬魂毒一点点逼出体外。
假孟婆想要趁乱逃走,却被突然出现的牛头马面擒住。牛头瓮声瓮气道:阎君有令,将叛徒押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风波平息时,天边泛起幽冥独有的血色晨光。林渊的毒已经解了大半,我们并肩站在忘川河畔。他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水,轻声道:砚儿,愿意跟我回阳间吗这地府,终究不适合你。
我握紧他的手,指尖还残留着战斗时的余温:师父去哪,我便去哪。不过在此之前......我晃了晃手中的生死簿,总得先把地府的烂摊子收拾干净。
林渊挑眉轻笑,剑光划破幽冥长空:好,那就让我们师徒,再闹他个天翻地覆!
忘川水泛起涟漪,倒映着两道并肩而立的身影。这一次,不再是师徒,而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无数挑战,但只要我们在一起,便没有闯不过的难关。
第二章:幽冥新章
地府的天空依旧泛着诡异的血红色,但空气里的腥甜气息已淡了许多。我和林渊并肩走在奈何桥上,脚下的石板在我们经过时发出轻微的震动,仿佛在诉说着方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沈砚,林渊!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们回头,只见一位身着银白长袍的男子负手而立,周身萦绕着温和的光晕,正是阎君。
参见阎君。我们同时行礼。
阎君摆了摆手,目光中带着几分欣慰与感慨:这场闹剧,总算是结束了。判官妄图霍乱地府,罪不可赦。不过......他看向我们,多亏了你们,才及时阻止了更大的灾难。
我鼓起勇气问道:阎君,那如今地府该如何是好判官之位空缺,生死簿也需要重新整理......
阎君微微一笑:这正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林渊,你曾是最出色的判官弟子,对生死簿的运作了如指掌;沈砚,你体内觉醒的力量更是百年难得一见。我想请你们暂代判官之职,整顿地府秩序,不知意下如何
我和林渊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惊讶与犹豫。林渊率先开口:阎君,我曾背负叛逃之名,如今......
过去的事,本就是一场误会。阎君打断他,我早已查清真相,你不仅无罪,反而是地府的功臣。
我握紧拳头,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师父,既然阎君如此信任我们,我们就接下吧!正好把地府那些陈规陋习好好改改!
林渊看着我眼中的坚定,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既然砚儿想做,那我们便试试。
就这样,我和林渊成为了地府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判官。上任后的第一件事,就是重新梳理生死簿。那些被判官篡改的记录,在我们的努力下逐渐恢复原样。但我们发现,问题远比想象中更严重——许多阳寿未尽之人的魂魄被提前勾来,而一些本该死去的恶人却依旧逍遥世间。
这样下去不行。我将一叠厚厚的卷宗扔在案上,光是纠正这些错误,就要耗费大量时间,更别说防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了。
林渊沉思片刻,道:或许我们可以从勾魂制度入手。以往都是靠生死簿和勾魂使,难免会有疏漏。我们可以利用你的火焰之力和我的剑术,创造一种新的监察方法。
说干就干。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日夜钻研。我将火焰之力注入生死簿,使其能自动标记出异常的生死信息;林渊则用剑气炼制了无数监察符,遍布阴阳两界。一旦有异常波动,监察符便会发出警示。
这天,我们正在判官殿内调试新系统,突然,一道监察符发出剧烈震动。林渊查看后,脸色凝重:阳间有修士在大规模炼制生魂丹,已经有数十条无辜性命被残害。
我握紧拳头,火焰胎记在手腕上发烫:走!这次绝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们通过传送阵来到阳间。一处阴森的山谷中,一座巨大的祭坛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黑气。数十个被锁链束缚的凡人正在痛苦哀嚎,一位黑袍修士站在祭坛中央,手中拿着装满鲜血的玉瓶。
住手!我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响。黑袍修士看到我们,先是一愣,随后露出狰狞的笑容:地府判官来得正好,我正缺两个强大的魂魄入药!
他抬手一挥,祭坛上的黑气化作无数触手向我们袭来。林渊剑光一闪,将触手尽数斩断;我则催动火焰之力,熊熊烈火瞬间将祭坛包围。黑袍修士见状,掏出一枚黑色玉简捏碎,顿时,天空中乌云密布,数道巨大的黑影从云层中显现。
是上古怨灵!林渊神色严肃,小心,这些怨灵吸收了太多生魂之力,实力不容小觑!
我和林渊背靠背站着,他的剑气与我的火焰交织在一起。怨灵发出刺耳的尖啸,向我们扑来。林渊的剑光如银河倾泻,我的火焰如赤龙翻腾,每一次攻击都能将怨灵击退。但怨灵数量太多,且不断吸收着祭坛上的生魂之力,我们渐渐有些力不从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大喊,师父,你负责牵制怨灵,我去毁掉祭坛!
林渊点头,剑气暴涨,将周围的怨灵逼退。我趁机冲向祭坛,火焰胎记的力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整个人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球。黑袍修士想要阻拦,却被我的火焰灼伤,发出凄厉的惨叫。
当火焰触及祭坛的瞬间,整个山谷都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祭坛轰然倒塌,那些被束缚的凡人魂魄得到解脱,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失去了力量来源,怨灵们发出不甘的怒吼,也渐渐消散。
黑袍修士见势不妙,想要逃走,却被林渊的剑气拦住退路。我快步上前,判官笔一挥,一道金色锁链缠住他的手脚:跟我们回地府,接受审判!
解决完这件事,我们回到地府。阎君得知后,赞赏有加:你们做得很好。有你们在,地府和阳间的秩序定能恢复如初。
站在判官殿的高台上,看着忙碌而有序的地府,我和林渊相视一笑。曾经,我们一个是误入地府的勾魂使,一个是背负罪名的叛逃者;如今,我们并肩作战,守护阴阳两界的平衡。未来或许还会有无数挑战,但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幽冥之路漫漫,而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第三章:阴阳裂隙
地府重归平静不过数月,忘川河畔的彼岸花突然诡异地褪去血色,化作一片枯白。我正在校对生死簿,手腕上的火焰胎记毫无征兆地灼痛起来,抬头时正看见林渊神色凝重地握着碎裂的监察符闯了进来。
西北幽冥裂隙出现异动。他将焦黑的符纸摊开,上面扭曲的纹路像极了某种古老的邪阵,有阴修在强行撕开两界通道。
我们赶到时,裂隙处的空间已经扭曲成漩涡状,数十个阴修正在吟诵晦涩的咒语,他们脚下的血色阵图与我记忆中判官勾结邪修时的图案如出一辙。为首的灰袍人转过身,脸上覆盖着青铜面具,手中骨笛吹出的调子让周围的亡魂都开始扭曲变形。
来得正好。青铜面具发出机械般的声响,骨笛指向我们,取你们的魂魄祭阵,这道裂隙就能彻底打开了!
林渊的长剑瞬间出鞘,剑气劈开扑面而来的黑雾:砚儿,注意那些阵眼!我挥动画满符咒的判官笔,火焰顺着符纸窜向地面的血色阵图,却在即将触及阵眼时被一道无形屏障弹开。阴修们的
chant
声越来越急促,裂隙中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某种庞然大物正在缓缓浮现。
青铜面具突然将骨笛刺入自己心口,鲜血喷在裂隙之上,整个空间开始剧烈震颤。一只覆盖着鳞片的巨爪撕裂虚空探了出来,腥风裹挟着腐臭扑面而来。我认出那是上古凶兽梼杌的特征,冷汗瞬间湿透后背——这种级别的妖魔,就算是全盛时期的地府都难以抗衡!
破阵!林渊的剑与巨爪相撞,爆发出耀眼的火花。我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判官笔上,火焰之力化作锁链缠住最近的一个阵眼。阴修们见状立刻分出几人围攻我,他们手中的法器泛着诡异的紫光,触碰到我的火焰便腐蚀出滋滋作响的黑烟。
千钧一发之际,林渊的剑气如游龙般穿透重围,将围攻我的阴修尽数击退。用我们的合击技!他大喊一声,我立刻会意。长剑与判官笔相触的刹那,火焰与剑气融合成金色的光刃,直直斩向裂隙中央。
梼杌发出震天怒吼,巨爪迎向光刃。剧烈的爆炸声中,裂隙开始缩小,但并未完全闭合。青铜面具趁机遁入虚空,临走前抛下一句话:地府的秘密,你们永远无法触及!
我们气喘吁吁地看着满地狼藉,林渊的衣袖被梼杌的毒爪擦伤,皮肤已经泛起青紫。这不是普通阴修的手笔。他皱眉检查伤口,那道裂隙的波动,和百年前判官勾结的邪修气息如出一辙。
回到地府后,阎君亲自查看了裂隙残留的痕迹。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是幽冥深渊的力量。万年前,那里曾是关押上古恶兽的牢笼......他看向我们,看来,有人想放出更可怕的东西。
当晚,我和林渊在地府藏书阁彻夜查找资料。烛光摇曳间,一本布满灰尘的古籍吸引了我的注意。翻开泛黄的书页,其中记载着一段被抹去的历史——原来万年前的封印之战,并非表面那般胜利,而是地府与深渊达成了某种禁忌契约。
难怪青铜面具说我们触及不到真相。林渊的指尖划过残缺的文字,这个契约的内容,恐怕连阎君都不知情。他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目光锐利,砚儿,接下来的路会比想象中更危险。
我握紧他的手,火焰胎记再次发烫:师父,我们从来都是一起面对。不管深渊里藏着什么,我们都要把真相挖出来!窗外,忘川水泛起诡异的红光,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嘶吼声,仿佛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第四章:深渊契约
藏书阁的烛火突然诡异地转为幽蓝色,古籍上的文字在阴影中扭曲变形,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蛇在纸页上游走。林渊反应极快,长剑出鞘横在我身前,剑气劈开扑面而来的黑雾,那些黑蛇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消散在剑光之中。
这些记载被下了禁制。林渊伸手触碰书页,指尖立刻泛起冰霜,有人不想让真相重见天日。他剑指虚空,一道符咒亮起,强行撕开古籍表面的封印。随着一阵刺耳的撕裂声,最后几行被血渍覆盖的文字显现出来:以万千生魂为祭,永镇深渊恶兽......契约者,需献祭至亲。
我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火焰胎记灼烧得几乎要穿透皮肤。还没等我们细想,藏书阁的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漆黑的触手破土而出,缠住了林渊的脚踝。我挥起判官笔,火焰顺着触手蔓延,却发现这些触手越烧越粗壮,反而将林渊拽向裂缝深处。
松手!别管我!林渊挣扎着挥剑斩断触手,却被更多触手缠住。我咬咬牙,纵身一跃,火焰之力在周身凝聚成巨大的火凤虚影,尖锐的啼鸣震碎了大半触手。就在我伸手去拉林渊的瞬间,一道黑影从裂缝中窜出,直直撞向我的后背。
千钧一发之际,林渊猛地拽住我,将我护在身下。黑影擦着他的肩头掠过,在墙壁上留下五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我这才看清,那是一只浑身长满倒刺的幽蓝色厉鬼,它的眼睛里燃烧着深渊之火,正是古籍中记载的深渊守卫。
小心!它的攻击附带噬魂效果!林渊话音未落,厉鬼已经再次扑来。我和他背靠背站着,火焰与剑气交织成防护网。厉鬼每一次撞击都让防护网泛起涟漪,而它身上的倒刺只要擦过皮肤,就会传来钻心的疼痛。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大喊道,得找到它的弱点!林渊突然想起什么,喊道:古籍里说过,深渊生物惧怕至阳至纯之力!我心领神会,将全部灵力注入判官笔,火焰胎记化作巨大的火焰符文笼罩整个藏书阁。
厉鬼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幽蓝开始褪去。我趁机将判官笔掷出,火焰符文如牢笼般困住厉鬼。林渊剑光一闪,长剑贯穿了厉鬼的心脏。随着一声巨响,厉鬼化作无数蓝色光点消散,裂缝也随之愈合。
我们瘫坐在地上,浑身是伤。林渊的肩头还在渗血,伤口处泛着诡异的幽蓝色。我撕下衣袖为他包扎,却发现普通的止血方法根本没用。是深渊之力造成的创伤。林渊脸色苍白却仍强撑着,得去奈何桥找孟婆,她的汤或许能中和这种力量。
奈何桥畔,孟婆看着林渊的伤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深渊之力......没想到这东西又现世了。她舀起一勺孟婆汤,汤里泛起金色的光点,喝下这个,但只能治标。要想治本,必须找到解除契约的方法。
林渊喝完汤,伤口的幽蓝果然消退了几分。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降下血雨,整个地府响起凄厉的哀嚎。远处,幽冥裂隙的方向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走!林渊拉起我,这次恐怕比梼杌还要难缠!我们冲向裂隙,却在半路被白无常拦住。此刻的他身上锁链尽断,狼狈不堪,眼中却闪着疯狂的光:你们以为能阻止深渊的复苏太天真了!那个契约......从一开始就是个骗局!
还没等我们追问,裂隙方向传来一声足以撕裂空间的怒吼,一道巨大的黑影冲天而起。那是一只拥有三个头颅的巨兽,每个头颅都长着不同凶兽的面孔,周身缠绕着漆黑的锁链,正是古籍中记载的深渊之主穷奇!
白无常大笑着消失在血雨中,林渊握紧长剑,我举起判官笔。面对这几乎能吞噬天地的威压,我们对视一眼,眼中只有坚定。这场与深渊的对决,才刚刚开始......
第五章:魂火焚渊
穷奇三个头颅同时发出震天咆哮,掀起的音浪将周围的建筑尽数摧毁。它身上的漆黑锁链崩断,每一节坠地都砸出深不见底的巨坑。幽冥裂隙在它身后不断扩大,更多深渊魔物蜂拥而出,整个地府陷入一片混乱。
砚儿,用你的火焰困住它的行动!林渊的声音被轰鸣声吞没,但我还是从他的口型中读懂了指令。我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判官笔上,火焰胎记化作九道赤红色锁链,缠住穷奇的利爪。可这上古凶兽只是轻轻一挣,锁链便寸寸崩裂。
穷奇的中央头颅张开血盆大口,一道黑色光柱直冲天际。林渊剑光暴涨,化作金色光盾挡在我身前。光柱撞击在光盾上,爆发出的能量将我们震飞数十丈远。我撞在石柱上,喉间腥甜翻涌,抬头却看见林渊的白衣已被鲜血浸透。
这样下去,我们连它的防御都破不了!我抹去嘴角血迹,目光扫过穷奇周身若隐若现的符文——那正是万年前契约的印记。突然想起古籍中以万千生魂为祭的记载,心头猛地一沉:师父!这些符文需要生魂之力维持!那些阴修之前炼制生魂丹,就是在为唤醒穷奇做准备!
林渊神色骤变,转头看向远处被深渊魔物围攻的地府亡魂。穷奇似乎察觉到我们的意图,两侧头颅喷出紫色毒雾,所过之处地面寸寸腐蚀。我催动全身灵力,火焰在周身形成防护罩,拉着林渊冲向穷奇的弱点。
阴阳逆转!林渊长剑挽出剑阵,剑气与我的火焰融合,形成一道旋转的光刃。光刃斩在符文上,却只削下些许火星。穷奇暴怒,三个头颅同时俯冲,利爪几乎要将我们碾碎。千钧一发之际,阎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战场中央,周身散发着耀眼的白光。
以吾之身为引,镇!阎君双手结印,身上的光芒化作巨大的锁链,暂时困住穷奇。他转头对我们大喊:快去毁掉深渊裂隙!只有切断它的力量来源,才能彻底击败穷奇!
我和林渊对视一眼,同时冲向裂隙。沿途的深渊魔物蜂拥而至,却被林渊的剑气和我的火焰烧成灰烬。裂隙边缘,青铜面具正疯狂地往阵图中注入力量,看见我们到来,他狞笑着抛出骨笛:晚了!穷奇一旦完全苏醒,整个阴阳两界都将沦为深渊的祭品!
我挥动判官笔,火焰化作锁链缠住骨笛。林渊趁机欺身上前,长剑抵住青铜面具的咽喉。面具碎裂的瞬间,我愣住了——面具下的脸,赫然是本该在阿鼻地狱受刑的假孟婆!
为什么!我怒吼道。
假孟婆咳出一口黑血,脸上却带着癫狂的笑意:因为只有深渊之力,才能打破那该死的契约!你们以为阎君真的是为了守护阴阳两界他不过是害怕契约反噬,自己的性命不保罢了!
裂隙突然剧烈震动,穷奇挣脱了阎君的束缚,向着我们扑来。千钧一发之际,我手腕上的火焰胎记迸发前所未有的光芒,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原来我的火焰之力,正是万年前契约献祭者残留的魂火。
师父,我有办法了!我将判官笔递给林渊,用你的剑气引导我的魂火,我们一起烧掉契约符文!林渊没有丝毫犹豫,剑尖点在我眉心。两股力量融合的瞬间,整个地府都被染成赤红。
我们冲向穷奇,火焰与剑气所过之处,深渊魔物纷纷湮灭。穷奇发出惊恐的嘶吼,想要后退,却被阎君的锁链再次困住。当魂火触及契约符文的刹那,天地间响起一声仿佛来自远古的悲鸣。符文寸寸崩裂,穷奇庞大的身躯开始消散,化作点点星光没入虚空。
深渊裂隙在轰鸣声中闭合,地府重归平静。假孟婆在魂火中灰飞烟灭,临死前仍在诅咒那个古老的契约。我和林渊并肩站在废墟上,他伸手擦去我脸上的血污,眼中满是心疼:砚儿,你又逞强了。
我笑了笑,火焰胎记渐渐恢复平静:但我们做到了,不是吗远处,阎君缓步走来,他的白发中增添了更多银丝,却对着我们郑重行礼:多谢二位,解开了困扰地府万年的枷锁。
夕阳的余晖洒在地府,忘川水重新泛起粼粼波光。我和林渊望着这片劫后余生的幽冥之地,知道属于我们的故事,还将在守护阴阳两界的路上,继续书写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