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狱女王:背叛者的末日绝唱
导语
昭昭,对不起了!这是他将我推下高墙喂丧尸时的决绝。
我曾是他最强的盾,护着他和他的心尖宠林薇薇。
换来的却是背叛、抛弃,以及林薇薇那阴恻恻的笑容。
我在尸堆中醒来,觉醒异能,恨意滔天。
收巨蛛,建基地,我从地狱归来,成为炼狱女王。
命运弄人,他们竟被仇敌追杀,逃到了我的地盘。
跪在我面前,哭喊着求我饶恕,痛骂彼此。
真有趣,我端坐骸骨王座,俯视着他们。
一把刀,一壶水,滚出去,给血斧帮一个交代吧。
听着门外传来的惨叫和诅咒,我饮尽杯中酒。
01
腥臭的风刮过脸颊,带着腐肉和血浆的黏腻。
我甩掉消防斧上挂着的碎肉,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浸透了后背,黏在皮肤上又冷又痒。
眼前是望不到头的丧尸潮,嘶吼着,蹒跚着,朝我们这个小小的、摇摇欲坠的据点涌来。
身后,是我用命护着的两个人。
纪予尘,昔日众星捧月的校草,此刻脸色苍白,紧握着一把砍刀,手却在微微发抖。
他身旁,是林薇薇,那个永远需要人保护的、柔弱的小白花,正依偎在他怀里,瑟瑟发抖,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昭昭,右边!又来一只!纪予尘的声音带着急促。
我没回头,反手一斧劈翻了从侧面扑来的感染体,溅起的黑血喷了我半身。
体力快到极限了。每一次挥动斧头,手臂都酸痛得快要抬不起来。
视野开始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纪予尘的声音,近在咫尺,
昭昭,对不起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为了活下去,只能牺牲你!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薇薇比你更值得被保护!
我猛地想回头,想问他什么意思,想看看他此刻的表情。
但来不及了。
一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撞在我的背心!
我毫无防备,整个人像一片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朝着下方最密集、最狂暴的那群变异丧尸直直坠去!
失重感传来,风声在耳边呼啸。
我拼尽全力扭过头,视线越过下方攒动、腐烂的头颅,定格在断墙边缘。
纪予尘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坠落的方向,眼神冷漠。
他动作快得惊人,伸手就扯下了我腰间那个小小的空间钮。
那里装着我们仅剩的食物、干净的水,还有几支救命的抗生素!是我拼死才找到的!
他一把将空间钮塞进自己口袋,然后拉起旁边还在瑟瑟发抖的林薇薇。
林薇薇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看向我的方向时,嘴角却勾起一抹转瞬即逝的、带着得意的笑。
他们利用我刚刚用命清理出来的、唯一一个短暂的安全缺口,头也不回地转身,消失在废墟的阴影里。
下方,无数只腐烂、扭曲的手臂朝我伸来。
尖锐的指甲,腥臭的气息,令人作呕的嘶吼。
纪——予——尘——!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音却瞬间被下方更汹涌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丧尸咆哮和血肉被撕裂的恐怖声响彻底淹没。
冰冷的绝望和灼热的恨意,像两只巨手,死死扼住了我的心脏。
意识,被无边的黑暗彻底吞噬。
02
剧痛!
不是被推下高墙的撞击痛,是被无数腐烂牙齿撕开皮肉、啃噬骨头的剧痛!
腥臭的唾液混合着我的血,糊了我满脸满身。
濒死的痛苦和那深入骨髓的恨意,像两股电流在我脑子里疯狂乱窜,撞击着某个脆弱的壁垒。
纪予尘…林薇薇…
我恨!
恨意滔天!
就在意识快要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秒,『轰』的一声,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一股全新的、冰冷的能量瞬间席卷了我的意识。
精神系异能
我竟然…觉醒了
来不及细想,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这股力量还很微弱,不受控制,但我能感觉到它。
我用尽最后的意志,将这股冰冷的能量,混合着我最深的恐惧和混乱,朝着周围那些还在啃噬我的低阶丧尸猛地推了出去!
『滚开!』
没有声音,是纯粹的精神冲击。
围着我的几只丧尸动作猛地一滞,空洞的眼眶里似乎闪过一丝茫然和…畏惧
它们混乱地互相推搡了一下,攻击的动作停顿了。
就是现在!
我拼尽全力,用还能动弹的手臂扒开压在我身上的尸块,从那堆叠的、散发着恶臭的尸体缝隙里,一点点往外挪。
每动一下,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疼痛。骨头断裂声,皮肉被刮住的撕拉声,混杂着丧尸的嘶吼,成了这地狱唯一的背景音。
我不在乎。
我只知道,我要活下去!
爬出尸堆,我瘫在冰冷的、沾满污血的地面上,大口喘息。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和腐臭。
不远处,一个积水的洼坑,倒映出我此刻的样子。
我撑起半边身子,凑过去看。
水面倒映的,是一个怪物。
半边脸血肉模糊,一只眼睛几乎被抓瞎,身上到处是被啃噬出的深可见骨的伤口,混合着黑色的尸血和泥土。
只有那双眼睛…或者说,剩下那只能聚焦的眼睛,里面再没有一丝属于『沈昭昭』的天真和依赖。
只剩下空洞的死寂,和在那死寂深处,熊熊燃烧的、几乎要将整个世界焚毁的复仇火焰。
沈昭昭…我轻轻扯动嘴角,干裂的嘴唇渗出血珠,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已经死了。
死在那场精心策划的背叛里。
死在纪予尘那句『为了活下去,只能牺牲你』里。
死在林薇薇那个得意的笑容里。
活下来的…我看着水中那张狰狞的脸,一字一句,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周围有落单的丧尸被血腥味吸引,蹒跚着靠近。
我眼中寒光一闪。
试着集中那股冰冷的能量,对着那丧尸的脑袋,猛地刺了过去!
那丧尸身体一僵,动作变得更加迟缓笨拙,像是信号接收不良的木偶。
有用!
虽然微弱,但能干扰!
我抓起手边一块尖锐的碎石,忍着剧痛扑过去,用尽全力,狠狠砸在那丧尸的太阳穴上!
一下,两下,三下…
直到那颗腐烂的头颅彻底变形,黑色的脑浆混合着污血溅开。
原始,粗暴,有效。
我舔了舔溅到嘴角的、带着铁锈味的血珠,眼神没有丝波动,只有酷厉。
这就是末世。
这就是背叛的代价。
我拖着残破的身体,找到一处相对隐蔽的废弃建筑角落,撕下身上还算干净的布条,简单处理着流血不止的伤口。
每一个动作都带来钻心的疼痛,但这疼痛却让我更加清醒。
纪予尘推我下去时的冷漠眼神。
林薇薇依偎在他怀里时,嘴角那抹恶毒的笑。
他们夺走空间钮时理所当然的动作。
一幕幕,像尖刀,反复剜着我的心。
我靠着冰冷的墙壁,感受着伤口传来的阵阵刺痛,缓缓握紧了拳头,
纪予尘,林薇薇…
我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重的怨毒。
等着我。
我会找到你们。
我会…让你们也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地狱!
风声鹤唳,远处丧尸的嘶吼隐隐传来,而我的世界,只剩下这一句冰冷的誓言。
03
我拖着这副破败的身躯,像一头受伤后更加凶狠的孤狼,在废墟间游荡。
伤口还在渗血,每走一步都痛得钻心,但这痛楚却像兴奋剂,让我更加清醒,也更加…饥饿。
对力量的饥饿,对复仇的饥饿。
脑子里那股冰冷的能量,我的精神力,成了我新的眼睛和耳朵。
我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地探查每个角落。
现在,我能『感觉』到。
我集中精神,那股力量像无形的触手延伸出去。
很快,几只潜伏在阴影里的变异蟑螂、腐烂的飞蛾,它们的微弱意识被我捕捉、侵入。
很粗糙,很勉强,像操控提线木偶,但足够了。
这些令人作呕的小东西,成了我延伸出去的『眼线』。
透过它们的感知,我能『看』到更远的地方,『听』到更细微的动静。
效率高得吓人。
我避开大群的丧尸,专门寻找落单的幸存者,或者小型队伍。
找到他们,然后…拿走我需要的一切。
食物,水,药品,武器。
反抗
我直接用精神力冲击他们的意识,制造短暂的混乱、恐惧,甚至幻觉。
趁他们失神,或者自相残杀的时候,消防斧就能轻易收割。
干净利落。
我从不回头看那些倒在血泊里的人,就像纪予尘和林薇薇不曾回头看坠落的我。
公平,不是吗
偶尔,我会从那些『眼线』传回的、断断续续的意识碎片里,捕捉到一些关于我的传闻。
听说了吗北区那边有个疯女人…
专挑落单的下手,狠得很,像鬼一样…
抢了东西就走,连脸都看不清…
疯女人
我摸了摸脸上结痂的伤疤,嘴角扯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也许吧。
人不疯,怎么在这地狱里活下去
实力在飞速增长,精神力越来越强韧,操控也越来越精细。
但我需要更多。
更强的力量,更安全的庇护所。
我把目标投向了城市中心那片最危险的区域。
据说那里有更高等级的变异体,也藏着末世前遗留的、更珍贵的物资。
高风险,高回报。
我驱使着几只变异飞虫,小心翼翼地潜入那片被称为『禁区』的废墟。
这里的空气更加污浊,腐臭味几乎凝成实质,压得人喘不过气。
突然,一阵剧烈的精神波动从不远处传来!
狂暴,混乱,夹杂着濒死的痛苦和不甘!
我心中一动,屏住呼吸,悄悄靠近。
在一片倒塌的立交桥下,我看到了那波动的来源。
一头巨大的、覆盖着漆黑甲壳的蜘蛛型变异生物,正被几只形态扭曲、散发着浓烈尸臭的变异犬围攻。
阴影狼蛛!
我在一本末世前的生物变异图鉴上见过它的记录,是极其罕见且强大的掠食者。
此刻,它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几条蛛腿不自然地扭曲着,墨绿色的体液不断流淌,显然已经奄奄一息。
但即使这样,它残存的几只复眼里,依旧燃烧着凶戾的光芒,每一次反击都拼尽全力,撕扯下一大块变异犬的腐肉。
困兽犹斗。
那股不甘和暴虐的精神波动,像海啸一样冲击着我的感知。
我躲在断裂的混凝土块后面,心脏怦怦直跳。
危险!
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离开。
但…
我感受到了它意识深处,那与我如此相似的…被围猎、被抛弃的绝望和恨意。
一种奇特的念头,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海。
如果…能把它收服呢
这个想法太大胆,太疯狂。
但我现在,不就是个疯子吗
我不再隐藏自己的精神力。
我没有选择攻击,而是小心翼翼地,将一股带着『理解』和『同类』气息的精神力,朝着那头濒死的阴影狼蛛传递过去。
『我能帮你。』
『我们…一样。』
那阴影狼蛛猛地一震,攻击的动作都停滞了一瞬,猩红的复眼转向我的方向,充满了警惕和…困惑。
围攻它的变异犬趁机扑上,撕咬下它一大块甲壳!
剧痛让它发出尖锐的嘶鸣,精神波动瞬间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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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现在!
我不再犹豫,将精神力凝聚成一股尖刺,狠狠刺向那几只变异犬的意识!
『滚开!』
变异犬们动作一僵,低吼着,似乎受到了某种威慑,混乱地后退了几步。
我从藏身处冲出,同时意念微动。
纪予尘夺走了我的空间钮,但我之前为了以防万一,在贴身的衣物内袋里,藏了几支高浓缩营养剂和一支强效止血喷雾。这是我最后的底牌。
我迅速靠近阴影狼蛛,冒着被它攻击的风险,将营养剂直接怼进它不断开合的口器里,然后将止血喷雾对准它流血最严重的伤口。
同时,我的精神力持续不断地释放出去,安抚着它狂躁暴虐的情绪。
『撑住!』
『杀了它们,然后跟我走!』
阴影狼蛛似乎明白了我的意图,也或许是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它猛地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嘶吼,残存的力量爆发出来,配合着我的精神干扰,将那几只犹豫不决的变异犬撕成了碎片!
战斗结束。
阴影狼蛛瘫在地上,巨大的身体微微起伏,看向我的眼神,不再只有暴虐,多了些复杂难明的东西。
我走上前,伸出手,尝试着将精神力更温柔地覆盖在它身上。
它没有反抗。
脆弱的精神链接,在这一刻,悄然建立。
我看着它漆黑如墨的身躯,在阴影中几乎融为一体。
以后,你就叫『影』吧。
我轻声说。
它发出低低的嘶鸣,像是在回应。
我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真切的、带着残酷快意的笑。
有了『影』这个强大而恐怖的伙伴,我的计划,终于可以开始了。
我需要一个据点,一个真正属于我的『王座』。
凭借『影』那令人恐惧的气息和强大的战斗力开路,加上我范围越来越大的精神探查,我们开始在这片危险的废墟深处搜寻。
终于,在一个被瓦砾半掩埋的入口后,我们找到了目标。
一个废弃的地下军事掩体。
入口隐蔽,结构坚固,内部空间巨大,易守难攻。
阴冷,潮湿,弥漫着铁锈和尘埃的味道。
完美。
这里,将是我沈昭昭的炼狱。
也是纪予尘和林薇薇…以及所有背叛者的地狱入口。
我站在漆黑的掩体入口,感受着从地底深处吹来的、带着死亡气息的风。
『影』匍匐在我脚边,猩红的复眼在黑暗中闪烁。
等着吧…
我的声音在空旷的入口处回荡,带着冰冷的杀意。
04
清理工作开始了。我不需要人手,至少现在不需要。『影』是最好的清道夫,它庞大的身躯和锋利的肢体能轻易撕碎任何潜藏在黑暗角落里的低阶变异体。而我的精神力,则像一张无形的网,覆盖了整个掩体内部,感知着每一寸角落的震动和能量波动。
很快,有幸存者被这里的动静吸引,或者说,被虚假的『安全』感诱惑而来。
第一个踏入『炼狱』范围的是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贪婪。他手里紧握着一根磨尖的钢管。
想活命我没动,声音从掩体深处传来,带着回音。
男人吓了一跳,猛地后退半步,钢管对准声音来源的方向。谁出来!
我没理会他的虚张声势。精神力微微施压,他立刻感到一阵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大脑。
噗通一声,他跪倒在地,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呻吟。
在这里,我就是规矩。我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晰地传入他混乱的意识,拿出你的价值,你可以活。贡献决定你的地位。
我能感觉到他的恐惧和屈服。
如果…我顿了顿,冰冷的杀意毫不掩饰地释放出去,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或者…背叛。
他猛地抬头,惊恐地看向黑暗深处,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死。
这一个字,像带着冰碴,砸进他心里。
就这样,第一个『居民』诞生了。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人靠近。我用同样的方式筛选,
弱小的、心怀不轨的,直接被我的精神力碾碎意识,或者被『影』拖入黑暗,成为它恢
复力量的养料。留下的,都是些有点实力,或者有一技之长,并且足够『识时务』的
人。
我让他们用找到的废弃金属和变异体的骸骨,在掩体最深处,给我搭了一个高台。与其说是王座,不如说是一个用恐惧和力量堆砌起来的象征。
我端坐其上,『影』庞大的身躯就伏在我脚边,安静得像一座漆黑的雕塑,但那偶尔转
动的猩红复眼,足以让任何心怀异样的人不寒而栗。
掩体外部,我布下了精神陷阱。一些被我扭曲了意志的低阶变异体,成了天然的警戒
线。它们不再攻击靠近『炼狱』的人,除非…那些人带着恶意,或者试图挑战我的规则。
很快,关于『炼狱』基地,关于那个端坐于骸骨王座之上、身边跟着恐怖巨蛛的『血色
女王』的传闻,开始像病毒一样,在周边的废墟里扩散。
有敬畏,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绝望中的向往。因为传闻里,『炼狱』虽然规矩残酷,但至少…安全。
而此时,纪予尘和林薇薇的日子,可一点都不安全。
我的精神触角偶尔会捕捉到一些关于他们的、断断续续的意识碎片,混杂在无数混乱的信息流里。
失去我从空间钮里拿出的物资支援,纪予尘那点可怜的战斗力根本不够看。他很快就从
一个需要人保护的『前校草』,沦为了挣扎在最底层的炮灰。
林薇薇那套楚楚可怜、眼泪汪汪的把戏,在食物和生存面前,显得廉价又可笑。她的柔
弱不再是保护色,反而像黑夜里的萤火虫,吸引着那些充满恶意的目光。
都怪你!废物!这是林薇薇尖利刻薄的哭喊,夹杂着巴掌声,连口吃的都找不
到!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闭嘴!纪予尘的声音充满疲惫和暴躁,你除了哭还会干什么要不是为了保护你,我至于…
互相指责,推卸责任。真是熟悉的一幕。
可笑的是,他们似乎还没意识到,他们最大的错误,不是能力不足,不是运气不好,而
是背叛了我。
更糟的还在后面。
为了抢夺半块发霉的面包,他们失手打伤了『血斧帮』一个小头目的亲戚。『血斧
帮』,一群以虐杀幸存者为乐的疯子。那个脸上带着刀疤、扛着沾满暗红血迹斧头的帮
派老大,公开悬赏他们的脑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但最好是半死不活地拖过去。
于是,逃亡开始了。像两只惶惶不可终日的过街老鼠,躲避着无处不在的追杀和危机。
就在他们被追得走投无路,缩在一个散发着恶臭的下水道角落,几乎要绝望的时候。
他们听到了那个传闻。
关于『炼狱』基地的存在。
一个由强大女王统治的、规矩森严但绝对安全的『堡垒』。
以及,那位女王令人闻风丧胆的称号——『血色女王』。
他们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他们还不知道,那位高高在上的『血色女王』,究竟是谁。
他们唯一的生路…
我感受着远方那两道微弱而熟悉的意识波动,正朝着『炼狱』的方向挣扎靠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玩味的弧度。
来吧。
来我的『炼狱』。
05
我在骸骨与废铁堆砌的高台上,闭目养神。
冰冷的精神力如同潮水,覆盖着『炼狱』的每一寸角落,也向外延伸,捕捉着废墟中的杂音。
『影』伏在我脚边,庞大的身躯带来无声的压迫感。
下方,几个新收拢的幸存者正在清理一块区域,动作麻利,不敢有丝毫懈怠。
突然,一个负责外围警戒的幸存者的意识波动传来一丝异常的紧张。
女王…外面…外面来了两个人…请求庇护…精神讯息断断续续,带着恐惧。
我眼皮都没抬。每天都有人想进来,这不稀奇。
名字。我的精神指令冰冷直接。
男的叫…纪予尘…女的叫…林薇薇…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我缓缓睁开眼,那只完好的眼睛里,映出黑暗深处摇曳的火光,也映出了一抹浓得化不
开的嘲弄和…兴奋。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带他们进来。
命令通过精神力下达,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通往王座大厅的路,被刻意设计得幽暗而漫长。
滴水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响,混杂着远处变异体模糊的嘶吼,还有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
墙壁上,偶尔会晃过『影』捕猎后留下的巨大爪痕和凝固的暗绿色血迹。
两个负责押送的幸存者都噤若寒蝉,更别说被他们『请』进来的那两个人了。
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们混乱的精神波动——极致的恐惧,夹杂着一丝微弱的、几乎要被
淹没的希望。
脚步声越来越近。
终于,他们被带到了王座大厅的入口。
光线昏暗,只能勉强看清大厅中央那个用金属和骸骨堆砌的高台,以及高台上那个模糊c
的人影。
还有…人影脚边那个蛰伏在阴影里、如同噩梦具象化的庞大轮廓。
女王,人带来了。押送者声音发颤,不敢抬头。
嗯。我应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激起回音。
纪予尘和林薇薇站在入口处,像两只淋透了雨、瑟瑟发抖的鹌鹑。
他们比我记忆中狼狈太多了。
衣服破烂不堪,沾满了污泥和血迹,脸上身上全是细密的伤口,头发纠结,眼神惶恐不安。
尤其是纪予尘,曾经那个清爽干净的校草,此刻脸上带着淤青,嘴角破裂,眼窝深陷,
哪里还有半分从前的模样。
林薇薇更是缩在他身后,死死抓着他的破烂衣角,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抬起头。我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精神力的威压,直接刺入他们的意识。
两人身体猛地一颤。
纪予尘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脖子,僵硬地、一点点地抬起头,目光越过昏暗,试图看清高台上的人。
当他的视线终于聚焦在我脸上,当他看清那半边狰狞的伤疤和那只冰冷空洞的眼睛时,他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瞳孔骤然收缩,嘴巴无意识地张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音,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厉鬼。
昭…昭昭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无法置信的恐惧。
旁边的林薇薇听到这个名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抬头,视线撞上我的脸,随即发出一声短促的、被掐断的尖叫,整个人瘫软下去,要不是纪予尘下意识扶住,她已经瘫倒在地。
不…不可能…你…你明明…纪予尘语无伦次,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眼中的恐惧是如此真实,如此浓烈。
真有趣啊。
看到我还活着,对他们来说,竟然比面对丧尸潮还要可怕吗
短暂的震惊过后,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纪予尘猛地反应过来,『噗通』一声,双膝狠狠砸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膝行着,涕泗横流,朝着高台的方向爬过来,姿态卑微到了极点。
昭昭!真的是你!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死的!他哭喊着,声音嘶哑难听,昭昭,以前…以前都是误会!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窍!薇薇她…她当时太害怕了,我也是一时糊涂啊!
他试图伸出手,想去拉扯我垂落在高台边缘的衣角,那动作充满了乞求和谄媚。
林薇薇也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跪在纪予尘旁边,哭得梨花带雨:昭昭姐…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血斧帮的人在追杀我们…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
真是…可笑又可悲的表演。
误会我终于开口,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却像冰锥一样扎进他们心里。
纪予尘的动作僵住了。
把我推下高墙,喂给丧尸,是误会
趁我吸引火力,转身就跑,是误会
抢走我拼死找到的、装着救命物资的空间钮,也是误会
我每问一句,他们的脸色就更白一分,身体抖得更厉害一分。
纪予尘张着嘴,想辩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徒劳地摇头,眼泪混着鼻涕流下来。
我轻轻抬手,抚摸着脚边『影』那冰冷坚硬的甲壳。
『影』十分配合地抬起头,八只猩红的复眼,如同地狱深处燃烧的鬼火,死死锁定在下
方那两个渺小的身影上。
它张开狰狞的口器,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嘶鸣,带着腥气的涎水滴落在金属地面上,
发出『滋啦』一声轻响,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纪予尘和林薇薇同时发出一声压抑的惊叫,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向后缩去,恨不
得把自己嵌进墙里。
看着他们惊恐万状、丑态毕露的样子,我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带着一种残忍的快意。
那么,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决定生死的重量,你们觉
得,我该怎么『处理』你们这两个…『误会』呢
06
我的话音落下,像一块冰砸在地上,碎裂的寒意瞬间冻结了空气。
纪予尘的身体猛地一抖,那张沾满污泥和血痂的脸扭曲着,极致的恐惧让他眼中最后的侥幸也熄灭了。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刚才试图爬过来的手,然后,那只颤抖的手指向了他身边的林薇薇,动作快得惊人。
女王陛下!不!昭昭!是她!都是林薇薇!他声音尖利,带着哭腔,完全撕破了伪装,都是她蛊惑我的!她嫉妒你!一直在我耳边说你的坏话,说你碍事!推你下去是她的主意!抢空间钮也是她撺掇的!昭昭,你要相信我!
他再次膝行着向前,试图抱住我的靴子,姿态卑微如同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求你杀了她!杀了这个贱人!留下我!我什么都愿意做!我给您当牛做马,当您最忠诚的狗!求求你!
林薇薇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僵在原地。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指向自己的那根手指,看着那个涕泗横流、赌咒发誓要自己死的男人。几秒后,那张原本还带着泪痕、试图装可怜的脸猛地狰狞起来,眼中瞬间充满了怨毒和绝望。
纪予尘你——!她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音刺耳,你这个懦夫!废物!明明是你自己见色起意,早就觊姐姐的空间钮!是你先动手的!现在想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你做梦!
她猛地扑上去,指甲朝着纪予尘的脸抓去。
我跟你拼了!
纪予尘此刻哪还有半分怜香惜玉,嫌恶地一把将她推开。林薇薇狼狈地摔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发出痛呼,却立刻又爬起来,像疯了一样和纪予尘撕打在一起。
贱人!都是你害了我!
你才不得好死!忘恩负义的东西!
他们互相咒骂着,撕扯着对方破烂的衣服,扭打成一团,将人性的丑陋暴露无遗。
我坐在高台上,冷漠地看着这场闹剧。脚边的『影』不安地动了动,发出低沉的嘶鸣,似乎对这种低劣的生物感到不耐。
我抬手,轻轻抚摸着它冰冷的甲壳,示意它安静。
够了。
我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精神力的震慑,让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动作猛地一僵,像被按下了暂停键。他们分开,气喘吁吁,脸上身上都添了新的抓痕和淤青,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纪予尘又立刻跪好,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尽管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做牛做马我重复着他刚才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我的『炼狱』,从不养连枕边人都能随意出卖的废物。
纪予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不过…我话锋一转,看着他们眼中重新燃起的一丝微弱希望,那玩味的笑容更深了,我倒是可以给你们一个…『证明价值』的机会。
我示意了一下,旁边一个一直低着头的幸存者立刻会意,从角落里找出一个瘪了一半的军用水壶和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走到高台下,将东西扔在他们面前。
喏,一点水,一把匕首。我的目光扫过他们惊疑不定的脸,拿着它们,滚出去。
我抬手,指向大厅那幽暗的出口。
外面…我的声音带着一丝奇异的愉悦,血斧帮的人,好像正在找你们。
我的精神力清晰地捕捉到,一股带着浓烈血腥和杀意的意识波动,正在快速靠近『炼狱』的外围,人数不少,来意不善。
纪予尘和林薇薇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不要…昭昭…女王陛下…纪予尘语无伦次地哀求着,我们错了…求你…别赶我们走…外面…外面会死的…
林薇薇更是瘫软在地,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绝望的呜咽。
他们终于懂了。
我从未想过接纳,更别提原谅。
从他们踏入『炼狱』的那一刻起,就只是我掌中的玩物。所谓的『机会』,不过是另一场精心设计的、供我欣赏的表演。
这不是求生。
这是我为他们精心准备的…通往更深层地狱的入场券!
拖出去。我懒得再看他们丑态毕露的脸,冰冷地下令。
立刻有两个负责守卫的幸存者上前,架起瘫软的两人,不顾他们的哭喊和挣扎,强行朝着出口拖去。
昭昭!沈昭昭!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林薇薇绝望的尖叫和咒骂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越来越远,最终被沉重的金属门彻底隔绝。
大厅里恢复了死寂。
我端坐在骸骨王座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目光望向那扇紧闭的大门。
我的精神力能清晰『看』见,他们被扔在了『炼狱』外围那片布满碎石和垃圾的区域。而另一边,血斧帮那群嗜血的鬣狗,已经嗅到了猎物的气味,正兴奋地围拢过来。
『影』在我脚边发出低低的嘶鸣,猩红的复眼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07
沉重的金属门在我身后合拢,隔绝了纪予尘和林薇薇最后的哭喊与咒骂。
『炼狱』之内,重归死寂。
只有我指尖敲击骸骨扶手的轻响,以及『影』偶尔发出的、满足的低沉嘶鸣。
我的意识,早已透过与『影』的精神链接,延伸到了基地之外那片冰冷的废墟。
被守卫粗暴地扔在碎石地上,纪予尘和林薇薇像两滩烂泥。
求生的本能让他们短暂地忘记了恐惧,目光同时聚焦在不远处那个瘪了一半的军用水壶,以及那把锈迹斑斑的匕首上。
林薇薇反应更快,她连滚带爬地扑向水壶。
水!我的!她尖叫着,声音嘶哑。
纪予尘眼中厉色一闪,顾不上满身的疼痛,猛地一脚踹在林薇薇的后腰上!
滚开!他咆哮着,抢先一步抓起了地上的匕首,紧紧攥在手里,刀尖对准了摔倒在地的林薇薇,想活命就给我老实点!
林薇薇摔得不轻,嘴角磕破了,渗出血迹。她抬起头,看着昔日对自己温言软语的男人此刻凶狠如恶鬼的嘴脸,眼中只剩下刻骨的恨意。
纪予尘!你不得好死!她啐出一口血沫。
闭嘴!贱人!纪予尘握紧匕首,色厉内荏地吼道,目光却惊恐地扫视着周围的黑暗,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他抓起水壶,拧开盖子就要往嘴里灌。
就在这时,一阵粗野的、带着恶意的哄笑声从不远处的阴影里传来。
哟,看看这是谁
几个高矮不一、手持棍棒砍刀的身影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个脸上带疤的壮汉,肩上扛着一把沾满暗红血迹的大斧头。
血斧帮!
纪予尘手一抖,水壶差点脱手。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握着匕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林薇薇也吓得面无人色,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刀疤脸走到他们面前,用斧头背拍了拍纪予尘的脸,笑容狰狞:找你们可找了好久啊。听说你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纪予尘『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匕首都掉在了地上。
大哥!饶命!饶命啊!他磕头如捣蒜,指向身后的林薇薇,是她!都是她干的!跟我没关系!求您放过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哦刀疤脸饶有兴致地挑眉,看向抖成一团的林薇薇,是吗
林薇薇猛地抬头,绝望地尖叫:不是我!是他!是他先动手的!是他抢了别人的东西还打伤了人!
啧啧啧,刀疤脸旁边一个瘦高个怪笑起来,这就有意思了。老大,怎么处理
刀疤脸狞笑着,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急,慢慢玩。让他们先给哥几个表演表演。
他用斧头指了指地上的匕首:捡起来。你们两个,只能活一个。谁杀了对方,谁就能多活一会儿。
纪予尘和林薇薇都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刀疤脸。
怎么不动手刀疤脸的笑容变得残忍,那就一起死。
求生的欲望再次压倒了一切。
纪予尘猛地扑向匕首!
林薇薇也尖叫着扑了过去!
两人再次扭打在一起,为了那把能决定生死的匕首,用尽了撕咬、抓挠、踢打等一切最原始、最丑陋的方式。
衣物被撕裂,新的伤口不断出现,咒骂声和哭喊声混杂在一起。
高台之上,我端起旁边一个幸存者不知从哪里搜刮来的、勉强还算干净的高脚杯,里面盛着颜色浑浊、不知存放了多久的红酒。
轻轻晃动酒杯,『影』共享过来的视觉画面清晰地呈现在我脑海里。
那两个曾经依偎在一起、信誓旦旦说着『永远保护你』、『永远相信你』的人,此刻正为了活命,像野兽一样互相攻击。
真是…精彩的表演。
血斧帮的人围在一旁,哄笑着,叫骂着,像在观看一场有趣的斗兽。
终于,纪予尘凭借着最后一点力气,将匕首狠狠捅进了林薇薇的腹部!
林薇薇动作一僵,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鲜血汩汩涌出。她抬起头,看向纪予尘,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纪…予…尘…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微弱却清晰,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说完,她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彻底没了声息。
纪予尘大口喘着气,脸上身上沾满了林薇薇的血,他看着林薇薇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劫后余生的狂喜和一丝癫狂。
他扔掉匕首,对着刀疤脸连连磕头:大哥!我杀了她!我杀了她!求您饶了我!
刀疤脸脸上的笑容更盛了,他走上前,一脚踩在纪予尘试图爬起来的手臂上,用力碾压!
咔嚓!骨头断裂的脆响。
啊——!纪予尘发出凄厉的惨叫。
饶了你刀疤脸狞笑着,杀了同伴就能活命谁告诉你的规矩
他抬起脚,又狠狠一脚踹在纪予尘的另一条腿上!
啊啊啊!纪予尘像条死狗一样在地上翻滚,剧痛让他面容扭曲。
血斧帮的人围了上来,发出更加猖狂的笑声。
绝望之中,纪予尘用仅剩的一条胳膊撑起身体,他没有看施暴的血斧帮,而是猛地转头,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炼狱』基地那紧闭的大门方向,发出了他生命中最后的、带着无尽怨毒和诅咒的嘶吼:
沈昭昭!你这个蛇蝎毒妇!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啊!
他的诅咒被一声利器入肉的闷响打断。
我坐在王座上,轻轻摇晃着酒杯,杯中浑浊的液体泛起涟漪。
我嘴角勾起一抹极致冰冷的弧度,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声低语:
鬼
真可惜,在我的地狱里,鬼也得跪下。
意念微动。
精神力如同无形的丝线,悄无声息地延伸出去,触碰到了附近阴影里几只被血腥味吸引、却被血斧帮凶悍气息暂时慑住的低阶丧尸。
『去。』
指令下达。
那几只原本徘徊不前的丧尸,像是收到了某种无法抗拒的命令,猛地调转方向,发出兴奋的嘶吼,蹒跚却精准地扑向了血泊中奄奄一息的纪予尘,以及旁边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血斧帮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兴奋的叫嚣。
我脑海中,通过『影』共享的视觉画面,最后定格在那一片迅速扩大的、模糊的血红上。
然后,彻底归于黑暗。
杯中的酒,似乎也变得更加醇厚了。
08
脑海中,那片模糊的血红彻底归于黑暗。
我面无表情,切断了与『影』的精神链接。
就像随手碾死了两只嗡嗡作响的苍蝇,指尖甚至没有一丝颤抖。
杯中浑浊的液体停止晃动。
我放下酒杯,杯底与骸骨扶手碰撞,发出『咔』的一声轻响,在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起身,走到掩体深处一处特意改造的瞭望台。
冰冷的金属栏杆触手生凉。
从这里,可以俯瞰我一手建立的『炼狱』。
下方,通道纵横,火把的光芒在阴影里跳跃。
新收拢的幸存者们在各自的区域忙碌着,动作带着一种被驯服的麻木和恐惧。
一切井然有序,带着铁与血的气息。
这里,是我的王国。
远处,从通风管道的缝隙里,隐约传来几声丧尸压抑的嘶吼,像永不停歇的背景音,提醒着外面那个崩坏的世界依旧危险。
风从缝隙里灌进来,带着废土特有的腥臭和冰冷。
我看着这一切,那只完好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到一丝属于过去的痛苦和迷茫。
只剩下对力量的绝对掌控,以及一种冰冷刺骨的、几乎要吞噬一切的野心。
背叛者已经化为尘土,滋养这片肮脏的土地。
而我,沈昭昭…
将是这末世,新的规则。
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消散在冰冷的空气里。
炼狱,仅仅是个开始。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