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咖啡事故
苏暖端着托盘的手微微发抖,托盘上六杯刚煮好的美式咖啡冒着热气。这是她在这家高档咖啡厅工作的第三个月,却依然不习惯穿着这双磨脚的高跟鞋来回穿梭于拥挤的座位之间。
让一让,请让一让...她小声说着,侧身避开一位突然站起的客人。额头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刘海黏在皮肤上,痒痒的。这家名为云端的咖啡厅位于CBD中心,客人多是衣着光鲜的白领精英,像她这样的服务生在这里显得格格不入。
正当她快要走到12号桌时,咖啡厅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一阵冷风裹挟着雨水的气息扑面而来。苏暖下意识转头,只见一个高大的黑色身影大步走入,身后跟着两个西装笔挺的助理模样的人。
那男人摘下墨镜的瞬间,苏暖的呼吸停滞了一秒——他有着刀削般的下颌线,浓密的眉毛下是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整个人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咖啡厅里顿时安静了几分,不少女客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
厉总,您的位置已经准备好了,靠窗的私人区域。经理快步迎上去,语气恭敬得近乎谄媚。
苏暖这才认出,这是财经杂志上常出现的面孔——厉墨寒,厉氏集团的年轻总裁,商界赫赫有名的冷血阎王。据说他接手家族企业后,短短三年就将市值翻了三倍,手段凌厉无情。
她收回目光,继续向12号桌走去。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啊！一声尖锐的女声从身后传来,苏暖被猛地撞了一下肩膀,托盘瞬间倾斜。六杯滚烫的咖啡如同慢动作般飞向空中,然后——
哗啦！
全部倾泻在那个刚刚入座的黑色西装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苏暖瞪大眼睛,看着深褐色的液体在那件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西装上蔓延,最后滴落在光可鉴人的皮鞋上。咖啡厅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等待一场风暴的降临。
厉墨寒缓缓站起身,188cm的身高让162cm的苏暖不得不仰视。他的眼神冷得能结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对、对不起！我马上帮您清理...苏暖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却在即将碰到他衣服时被一把扣住手腕。
你知道这套西装多少钱吗他的声音低沉,每个字都像冰刀划过玻璃。
苏暖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捏碎了,疼得眼眶泛红。我...我可以赔偿...
赔偿厉墨寒冷笑一声,以你的工资,恐怕要工作十年才赔得起。
苏暖的脸刷地红了,既是因为羞愧,也是因为愤怒。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那双冰冷的眼睛：先生,事故是我的责任,我愿意承担。但请您不要侮辱人。如果您需要干洗费用,我会支付,如果无法清洗干净,我也会分期赔偿。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她从围裙口袋掏出便签纸,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递过去时手微微发抖却坚定。
厉墨寒眯起眼睛,似乎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服务生敢这样对他说话。他接过纸条,扫了一眼：苏暖
是的。
有意思。他突然勾起嘴角,那笑容让苏暖后背发凉,我改变主意了。不要你的赔偿。
苏暖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他继续说：从明天开始,你来当我的私人助理,直到我认为你赔偿够了为止。
什么我不能——
要么接受,要么我现在就起诉你故意毁坏财物,证据确凿。厉墨寒从助理手中接过名片,塞进苏暖手里,明天早上八点,厉氏大厦,别迟到。
说完,他脱下被咖啡毁掉的西装外套扔给助理,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咖啡厅,留下呆若木鸡的苏暖和满屋子的窃窃私语。
第二章
强制助理
第二天早晨七点四十五分,苏暖站在厉氏大厦前,仰望着这座玻璃与钢铁构成的摩天大楼。她几乎整夜未眠,眼睛下方挂着明显的黑眼圈。身上穿着唯一一套像样的职业装——去年毕业面试时买的藏青色套装,此刻显得格外廉价。
我一定是疯了...她自言自语,却还是迈步走进了旋转门。
前台小姐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请问有预约吗
我是...厉总的新助理,苏暖。
前台的表情立刻变得微妙,拿起电话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指向专用电梯：顶层,林秘书会接您。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苏暖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不断回想昨天那个荒谬的场景,不明白为什么厉墨寒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真的是为了报复还是有什么其他目的
叮——电梯门开了。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女性站在门口,面无表情：苏小姐跟我来。
林秘书带着她穿过宽敞明亮的办公区,不少员工投来好奇的目光。最终,她们停在一扇厚重的黑色大门前。
厉总在里面等你。提醒你,他今天心情不好。林秘书推了推眼镜,上一个助理因为咖啡太烫被开除了。
苏暖倒吸一口冷气,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门就被推开了。
厉墨寒的办公室大得惊人,整面落地窗将城市景观尽收眼底。他正背对着门打电话,声音冷峻：...我说了不接受这个条件,要么按我的要求来,要么终止合作。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目光如鹰隼般锁定苏暖。今天他穿着深灰色西装,衬得身形更加挺拔修长。挂断电话后,他上下打量了苏暖一番,眉头微皱：你就穿这个
苏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这是我最好的职业装...
下午林秘书会带你去买合适的衣服,费用从你工资里扣。他走向巨大的办公桌,过来,记住你的工作内容。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苏暖被一连串苛刻的要求轰炸：每天早上必须提前半小时到办公室准备咖啡和文件；记住他所有行程并提前十分钟提醒；接听电话时必须用特定话术；甚至他喜欢的笔和笔记本摆放角度都有严格规定...
最后,厉墨寒靠在真皮座椅上,十指交叉,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准再让咖啡洒在我身上。明白了吗
苏暖咬了咬下唇：厉总,我想确认一下,这个...助理工作会持续多久
直到我满意为止。他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微笑,现在,去给我倒杯咖啡,不加糖,奶量精确到30毫升。
data-fanqie-type=pay_tag>
第一天的工作简直是一场噩梦。苏暖发现厉墨寒是个完美主义者,对细节苛刻到变态的程度。她泡的咖啡被退回三次,整理的文件因为页码顺序不对被全部扔进垃圾桶,甚至连她站立的姿势都被纠正了三次。
晚上八点,当其他员工早已下班,苏暖还在整理明天会议要用的资料。她的脚已经疼得失去知觉,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电脑而干涩不已。
还没做完厉墨寒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她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马上就好...她强打精神,继续核对数据。
厉墨寒站在她身后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按住了她滚动鼠标的手：这里,数据错了。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完全包裹住她的手。苏暖瞬间僵住了,一股淡淡的古龙水香气钻入鼻腔,混合着他身上特有的冷冽气息。她的心跳突然加速,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专心点。他松开手,语气依然冷淡,错误的数据会导致错误的决策,在厉氏集团,容错率是零。
苏暖低下头：对不起,我会重新检查。
不必了,今天到此为止。出乎意料的是,厉墨寒关掉了她的电脑,明天早上我要看到正确的版本。
他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又停下脚步：公司有司机,让他送你回去。
苏暖愣住了：不用了,我可以自己...
这是命令,不是建议。他没有回头,我不希望我的助理因为疲劳过度而影响工作效率。
坐在回家的车上,苏暖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思绪万千。这个叫厉墨寒的男人,到底是个冷酷无情的魔鬼,还是...她摇摇头,打断了自己的胡思乱想。无论如何,她必须尽快摆脱这个荒唐的赔偿安排,回到正常生活。
第三章
意外发现
一周过去,苏暖逐渐适应了高压的工作环境,也摸清了厉墨寒的一些习惯。比如他每天早晨第一件事是喝一杯30毫升奶量的黑咖啡；比如他心情不好时会不自觉地转动手上的钢笔；再比如他其实对花粉过敏,却从不告诉别人。
这天下午,苏暖按照惯例去送下午的文件,却发现办公室空无一人。她将文件放在桌上,正准备离开,一阵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掀开了桌角的一个相框。
出于好奇,苏暖走近看了看。照片上是一个美丽的女人抱着一个小男孩,站在樱花树下。女人笑容温柔,男孩看起来约莫五六岁,严肃的小脸上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谁允许你碰我的东西
冰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苏暖吓得差点把相框摔了。她转身看见厉墨寒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得可怕。
对不起,是风吹开的,我只是...她慌乱地将相框放回原处。
厉墨寒大步走来,一把夺过相框,放进了抽屉。你的工作范围不包括窥探我的私人物品。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苏暖感到一阵委屈,如果您不允许,我以后绝不会靠近您的办公桌。
厉墨寒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问：你知道她是谁吗
照片里的女士苏暖小心翼翼地摇头。
我母亲。他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了一瞬,她去世二十年了。
苏暖没想到他会告诉自己这个,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我...很抱歉。
不必。厉墨寒又恢复了冷峻的表情,把华东区的销售报告拿来,十分钟后我要看。
那天晚上,苏暖加班到很晚。当她经过总裁办公室时,发现灯还亮着。出于某种她自己也不明白的冲动,她轻轻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她推开门缝,看到厉墨寒靠在椅背上睡着了,面前摊开着文件,手里还握着钢笔。那个平时看起来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竟显得有些脆弱。他的睫毛在灯光下投下细长的阴影,眉头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完全舒展。
苏暖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小心翼翼地盖在他身上。就在她准备离开时,手腕再次被抓住。
厉墨寒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目光清明得不像刚睡醒的人。你总是这么爱多管闲事吗
我...只是怕您着凉。苏暖试图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两人四目相对,时间仿佛静止了。苏暖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还有那深不见底的黑色中隐藏的一丝疲惫。
为什么来当我的助理他突然问。
不是您强迫我来的吗苏暖忍不住反问。
厉墨寒轻笑一声,松开了她的手：你可以拒绝的。
然后被起诉
我从不做无意义的威胁。他站起身,西装外套滑落到地上,那天在咖啡厅,你是唯一一个敢直视我眼睛的人。
苏暖愣住了,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
明天有个晚宴,你跟我一起去。厉墨寒走向落地窗,背对着她,七点,别迟到。
但我没有合适的礼服...
会有人准备。他的声音透过玻璃反射回来,显得格外遥远,现在,回家吧。
走出大楼时,苏暖的心跳仍然没有平复。她越来越看不懂厉墨寒这个人了——他时而冷酷无情,时而又流露出难以察觉的柔软；明明可以轻易毁掉她的生活,却又在一些小事上出乎意料地体贴。
最可怕的是,她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期待每天见到他,开始留意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开始在他皱眉时感到莫名的心疼。
苏暖,你疯了吗她对着夜空自言自语,他可是厉墨寒啊。
第四章
华丽变身
抬头,别动。化妆师捏着苏暖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灯光。冰凉的粉底刷扫过她的脸颊,带着淡淡的玫瑰香气。
苏暖坐在厉氏集团私人化妆间的椅子上,感觉自己像个人形玩偶,被五六个造型师团团围住。从下午三点开始,她就被带来这里进行改造,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厉总吩咐,今晚的宴会非常重要,必须让您看起来...造型总监丽莎停顿了一下,斟酌用词,符合厉氏集团的形象标准。
苏暖看着镜中的自己——素净的脸庞正在被一层层化妆品覆盖,原本扎成马尾的黑发被散开,烫成了优雅的大波浪。她几乎认不出自己了。
这件礼服您试试。丽莎助手推着一个衣架走来,上面挂着一件银灰色的长裙,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当苏暖换上礼服走出来时,整个化妆间安静了几秒。镜子里的女孩身材纤细,银灰色长裙完美勾勒出她的曲线,露出的锁骨线条优美如天鹅。裙摆处细密的褶皱随着她的移动泛出粼粼波光,仿佛把银河穿在了身上。
天啊,您太美了！丽莎惊叹道,厉总一定会——
她的话被开门声打断。厉墨寒一身黑色定制礼服站在门口,领结一丝不苟地系在修长的脖颈上。他的目光落在苏暖身上,瞳孔微微扩大,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静。
时间到了。他简短地说,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
苏暖突然感到一阵紧张,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我...这样真的可以吗
厉墨寒走近几步,目光如扫描仪般从她头顶打量到脚尖。苏暖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合着一丝冷冽的雪松气息,让她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勉强及格。他最终评价道,却伸手调整了一下她耳边的一缕散发,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引起一阵微妙的战栗。
厉墨寒收回手,转身向门外走去：跟紧我,别在宴会上乱说话。
苏暖深吸一口气,踩着新买的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跟上。她没看到厉墨寒在转身时,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弧度。
第五章
暗流涌动
晚宴在城中最豪华的酒店顶层举行,水晶吊灯将大厅照得如同白昼。苏暖挽着厉墨寒的手臂走进会场时,感到无数目光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她下意识地想要退缩,却被厉墨寒按住了手。
抬头挺胸,他低声命令,你现在代表的是厉氏集团。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稳稳地托着她的手,给了她莫名的勇气。苏暖强迫自己扬起下巴,学着周围那些名媛的样子,挂上得体的微笑。
厉总！好久不见。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迎上来,眼睛却一直往苏暖身上瞟,这位美丽的小姐是
我的助理,苏暖。厉墨寒简短地介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警告意味,那男人立刻识趣地移开了目光。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苏暖见识到了商界的虚伪与复杂。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完美的笑容,说出的每句话却都暗藏机锋。厉墨寒游刃有余地周旋其间,时而冷淡,时而锐利,完全掌控着每个对话的节奏。
厉总风采依旧啊。一个略带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苏暖转头,看见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人走近,一身白色西装在满场深色礼服中格外扎眼。他脸上带着笑,眼神却冰冷如蛇。
厉墨寒的身体瞬间绷紧,苏暖能感觉到他手臂肌肉的僵硬：赵世诚,没想到你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商业酒会嘛,大家都要维持表面和气。被称作赵世诚的男人晃着香槟杯,目光在苏暖身上停留了几秒,这位是新欢
与你无关。厉墨寒的声音降到了冰点,如果没正事,恕不奉陪。
别这么着急。赵世诚拦住他们,听说厉氏最近在东南亚的项目遇到了麻烦资金链紧张他压低声音,我叔叔很欣赏你,如果你愿意考虑他之前的提议...
回去告诉你叔叔,厉墨寒一字一顿地说,我宁愿破产,也不会娶他女儿。
苏暖倒吸一口冷气,突然明白了这场对话的严重性。赵世诚的叔叔——那不就是赵氏集团的董事长吗传闻赵家一直想与厉氏联姻,原来是真的。
赵世诚的笑容消失了：厉墨寒,别太自负。没有赵氏的支持,你撑不过下个季度。他瞥了苏暖一眼,还是说,你打算为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女人,毁掉厉家三代基业
厉墨寒的眼神瞬间变得危险起来。苏暖感到空气中的温度仿佛骤降,她下意识地抓紧了他的手臂。
赵世诚,厉墨寒的声音轻得可怕,如果你再敢侮辱她一个字,我保证明天太阳升起前,赵氏在B市的三个地产项目会全部停工。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峙着,周围的宾客似乎都感受到了这股低气压,谈话声渐渐低了下去。
就在这时,苏暖注意到厉墨寒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大厅中央摆放着几盆盛开的百合花。
花粉过敏！她突然想起之前发现的这个细节。
厉总,她迅速从手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抗过敏药,借着为他整理领结的动作,悄声说,您需要吃药吗
厉墨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想到她会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微微点头,接过药片,就着她递来的水一饮而尽。
这个小小的插曲打破了紧张的气氛。赵世诚冷笑一声：看来传言不假,厉总的身体状况确实不佳啊。好好考虑我叔叔的提议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说完,他转身融入了人群。
厉墨寒的脸色依然难看,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他低头看向苏暖,眼神复杂：你怎么会随身带这个药
我...注意到您办公室从不放鲜花,上次宴会您也避开了花艺区。苏暖小声解释,就想着以防万一...
厉墨寒沉默了片刻,突然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这个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让苏暖瞪大了眼睛。
谢谢。他低声说,随即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别多想,只是不想在公众场合出丑。
但苏暖已经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温柔,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位霸道总裁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雇员对老板的范畴。
第六章
暧昧界限
晚宴结束后,厉墨寒的专车停在酒店门口。夜已深,城市的灯火在雨中变得朦胧而温柔。
地址。上车后,厉墨寒简短地问。
苏暖报出了自己租住的小区名字,然后陷入了沉默。车内的空间突然变得狭小而私密,她能清晰地闻到厉墨寒身上混合着淡淡酒香的古龙水气味,听到他平稳的呼吸声。
今晚...她犹豫着开口,赵世诚说的那些话...
与你无关。厉墨寒打断她,目光望向窗外,商业上的事情,不要多问。
苏暖咬了咬下唇：可是联姻...
苏暖。他转过头,眼神锐利,记住你的身份。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是啊,她只是他强迫来的助理,一个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他身上的服务生,有什么资格过问他的婚事
对不起,是我越界了。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
车内再次陷入沉默,只有雨滴敲打车窗的声音。苏暖感到一阵疲惫和委屈涌上心头,今晚发生的一切太过复杂,她需要时间消化。
突然,车子一个急刹,苏暖因惯性向前倾去。一只有力的手臂迅速横在她胸前,稳稳地拦住了她。
小心。厉墨寒的声音近在耳畔,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垂。
苏暖抬头,正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那双总是冷峻的眼睛此刻竟流露出一丝她从未见过的温柔。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呼吸交融在一起。
时间仿佛静止了。苏暖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看着他深邃的眼眸中自己的倒影越来越近...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厉墨寒突然收回手臂,重新坐直身体,表情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到了。
苏暖这才发现车已经停在了她小区门口。刚才那一刻的暧昧仿佛只是她的幻觉。
谢谢您送我回来。她努力保持声音平稳,伸手去开车门。
明天。厉墨寒突然说,上午十点,跟我去工地视察。穿平底鞋。
苏暖点点头,逃也似地下了车。直到走进电梯,她的心跳仍然快得不像话。她不敢去想刚才在车里那一刻到底意味着什么,更不敢期待那个冷漠的男人会对她有什么特别的感情。
回到家,苏暖脱下昂贵的礼服,小心地挂进衣柜。她站在浴室的镜子前,一点点卸去精致的妆容,看着那个普通的自己重新浮现。
苏暖,清醒一点。她对镜中的自己说,那个世界不属于你。
可当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依然是厉墨寒在昏暗车厢中看向她的眼神,和那句低沉的谢谢。
与此同时,厉墨寒的专车仍停在小区门外,雨越下越大,敲打在车顶发出密集的声响。
厉总,现在去哪里司机小心翼翼地问。
厉墨寒望着苏暖消失的那栋楼,某个窗户的灯亮起又熄灭。他摸出西装内袋里的抗过敏药,眼神复杂。
回公司。良久,他沉声说,还有工作要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