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海风裹挟着咸腥扑面而来,高洋和林婉儿跌坐在荒岛沙滩上,身后的海面还翻涌着诡异的黑色泡沫。林婉儿勉力撑起身子,青冥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剑身裂痕中渗出丝丝黑气。
“得尽快找到玉珠线索。”高洋挣扎着起身,兽骨罗盘在掌心发烫,二十八星宿纹路竟缓缓转动起来,指向岛屿深处。丛林间雾气弥漫,腐叶下隐隐露出残破的石板路,每块石板上都刻着半人高的狰狞面具,空洞的眼窝中填记青苔。
林婉儿突然抓住高洋手腕:“小心,有结界波动。”话音未落,四周的雾气骤然凝成冰刃,破空袭来。高洋急催罗盘,金光化作护盾,却在接触冰刃的瞬间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冰刃表面竟缠绕着细密的咒文。
“凌云宗的小丫头,还有偷学禁术的杂役,真是阴魂不散。”沙哑的女声从树顶传来,藤蔓如活物般分开,露出个身披银鳞软甲的女子。她腰间悬着半截玉琮,断裂处泛着与玉珠相通的光泽。
“虚渊族余孽!”林婉儿挥剑欲上,却被高洋拦住。女子指尖凝结冰晶,冷笑道:“认出这玉琮了?千年前大禹分五珠为器,玉珠镇海,玉琮封山,玉璧守天,玉璜控江,玉圭掌地。你们以为只有玉珠能制衡定海神针?”
兽骨罗盘突然剧烈震颤,高洋脑海中炸开传承画面:大禹在会稽山巅,将五件玉器按五行方位排列,引动天地之力。画面最后定格在玉琮断裂的瞬间,漫天血雨浇灭了祭坛上的篝火。
“你为何持有玉琮?”高洋握紧拳头,发现女子脖颈处有道焦黑的烙印,形状竟与定海神针上的锁链如出一辙。女子神色一黯,玉琮突然迸发强光,无数记忆碎片涌入两人识海。
千年前,虚渊族首次入侵,大禹以五器布下结界。但族中出了叛徒,用禁术腐蚀玉琮,导致封印松动。女子正是当年守护玉琮的巫女后裔,为阻止族人彻底堕落,偷走残件四处躲藏。
“幽冥阁已经找到玉璜和玉圭。”女子收起冰晶,玉琮表面浮现出血色纹路,“他们在昆仑墟重启古祭坛,想用三件法器强行唤醒定海神针的魔性。而你们”她目光扫过高洋胸前的玉珠碎片,“带着残缺的玉珠靠近,只会加速封印崩溃。”
林婉儿突然踉跄着捂住心口,青冥剑裂痕中渗出的黑气顺着经脉蔓延。高洋忙渡入灵气,却发现那黑气竟在吞噬他的灵力。女子见状,摘下玉琮抛来:“用它护住心脉!昆仑墟地势凶险,若想阻止幽冥阁,三日后卯时必须赶到雷泽入口。”
不等两人追问,女子已化作冰雾消散。高洋接住玉琮,冰凉的触感中传来微弱的脉动,断裂处与他怀中的玉珠残片产生共鸣。林婉儿倚着树干喘息:“她说得没错,我们现在的力量根本无法对抗三件法器。但昆仑墟那是连宗门长老都不敢轻易涉足的禁地。”
罗盘的指针突然疯狂旋转,指向岛屿东侧断崖。高洋扶着林婉儿前行,发现崖壁上刻记星图,与罗盘纹路完美契合。当他将玉琮嵌入星图凹槽,整座山崖轰然洞开,露出通往海底的甬道。海水在洞口凝成水幕,隐约可见下方悬浮着发光的贝壳舟。
“这是上古传送阵?”林婉儿惊讶地看着贝壳舟表面流转的符文。高洋点头,大禹传承中记载过类似法器,可跨越万里。他将兽骨罗盘置于舟首,贝壳舟缓缓下沉,穿过水幕的刹那,四周景象扭曲变幻,等视野恢复清明时,远处已隐约可见昆仑墟高耸入云的雪峰,峰顶缠绕着紫黑色的雷云——那正是幽冥阁祭坛所在的方向。
贝壳舟突然剧烈颠簸,水下传来巨兽游动的声响。高洋看到漆黑的海水中,数十双猩红竖瞳正缓缓升起,而玉琮与玉珠残片的共鸣愈发强烈,仿佛在吸引着某种恐怖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