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将军府好不热闹,护国将军和少将军凯旋归来,又适逢老夫人八十大寿,全府上下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色彩,时不时往墙外传去欢声笑语。但司木辞却非常不开心,因为她是被她那便宜老爹连坑带骗拐回来的。
护国将军笑得一脸狗腿:木辞,跟爹回京都吧。
不回。司木辞果断拒绝。
护国将军:京都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很多闺阁小姐和你玩……
司木辞白了她老爹一眼,当她是小孩子吗不回就是不回!
护国将军:祖母来信常念叨你,说是好久不见,太想你了,问你她寿宴你回不回去。司木辞默了默,出征三年,她也很想念祖母,记忆里那个慈爱的老人总会搂着她给她讲故事,温柔地唤她辞辞……
护国将军一看有戏,赶紧又加了一把火:听说冥阁最近新出了一把软剑,名曰玲珑,剑身极软且锋利,天下只此一柄,而且……不愧是自己老爹,知道她爱剑如痴。护国将军顿了顿,听闻太子殿下近日出使南越国,这山高水远,估计没个两三月回不来。司木辞眼眸一闪,不在那她可以回去陪祖母过完寿,顺便拿下玲珑剑,赶在他回来之前溜回边疆……
打定主意后,司木辞马鞭一扬:走!
当司木辞跋山涉水,强忍胃中不适抵达京都时,远远地看到城门口立于百官之前的那一抹红衣,司木辞就更难受了,狠狠瞪了一眼心虚的护国将军,看那人满脸含笑的和他老爹客套。
他爹:太子殿下亲自相迎,真是折煞老夫了。西锏:哪里哪里,将军为我西楚扫清敌寇,安定边疆,实乃我西楚的真英雄!本宫佩服。司木辞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虚伪!
目光移向她,西锏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少将军用计以五千精兵歼敌一万,真乃女中豪杰……司木辞没等他说完就哇的一声吐了一地,还有一些污秽溅到了西锏那如火的衣袍上,司木辞随手抓来西锏的袖子擦嘴,看着西锏铁青的脸色突然笑了,笑的一脸明媚,然后略带嫌弃地离远一些。
刚过立秋,天气还很闷热,不时吹来的阵阵清风让人心旷神怡。但在场的文武百官都惊出一身冷汗,他们尊贵无双的太子殿下被人当面吐了一地!衣袖还被人家当擦嘴布!这倒没事,太子殿下宽宏大量,道个歉或许就没事了,偏偏那个人还笑的一脸灿烂!还敢嫌弃太子殿下!嫌弃!拜托,还不就是因为你吐了人家一身,你还敢嫌弃!他们已经能想象司木辞的下场了,不禁默默在心里为少将军点一炷香。
也不知是听到他们心里的祈祷还是一个人笑太尴尬,司木辞轻咳一声敛了敛笑容:对不住啊太子殿下,舟车劳顿,谅解哈。道歉还算诚恳,如果忽视她嘴角怎么也压不住的笑的话。
这真的不怪司木辞,她第一次见西锏这么狼狈,一时没忍住。
西锏看着她嘴角微勾:无妨,司小将军,我们……身体前倾,嘴巴贴近司木辞的耳朵:来日方长!颇有种咬牙切齿的滋味。
因为西锏在城门口的话和诡异的笑容,让司木辞这一个月都不敢正面和他杠,就怕西锏一个生气提刀把她砍了,到时候她上哪儿说理去
真是报仇一时爽,事后屠宰场啊!司木辞一边嗑瓜子一边默默的在心里流泪。
小姐,小姐,平月匆匆跑进来,太子殿下已经走了。司木辞把瓜子一扔,起身往前厅走去。今日是祖母八十大寿,她本应在旁边帮衬着,只是为了西锏才一直躲在后院。
平月在身侧跟着:小姐,奴婢去晚了,玲珑剑已经被买走了……顿了顿,是太子殿下买走的。
哦。
就,就这样平月有些不解,小姐不是很喜欢那柄剑吗,就这么让给太子殿下了您不去抢过来吗
司木辞狡猾的眨眨眼:我们都是文明人,用得着抢吗言罢,也不管平月的疑惑,自顾自的哼着小曲儿走了。
是夜,司木辞一身黑色便衣小心翼翼地避开护卫和机关潜入太子府,一路上出奇地顺利,立落在书房的屋顶上,司木辞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她把太子府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也不见玲珑剑的影子,难道在贴身带着司木辞嘀咕着向西锏的寝宫飞去。
轻手轻脚地掀开屋顶上的一片瓦砖,寝宫内水雾缭绕,西锏衣衫半褪,露出匀称的腹肌和人鱼线,漂亮的眼睛微闭,俊美无双的脸庞不知是因为被热气还是什么微微泛红,更衬得公子如玉绝世无双,许是没想到会是这般撩人的景色,轰地一声司木辞觉得脑子里有什么炸开了,鼻子里有湿湿的,热热的东西流了出来。
啊——随着司木辞的惨叫一条完美的弧线从房顶飞到墙角,西锏披上外袍施施然地飘到司木辞面前。
西锏是站着的,司木辞是趴着的,于是司木辞一抬头就看到一双精瘦的腿在白袍里面若隐若现,目光不自觉的随着那双腿往上移……
啪!西锏被司木辞一直盯着,他经常感受到这种炽热的视线,花痴,惊艳,以前他觉得厌烦,但是现在被司木辞这么注视着他非但不讨厌,反而被盯的有些春心荡漾。
见司木辞的眼睛一直往上,便拿了手帕扔过去遮住她的目光,暗骂一句不知羞,耳朵却悄悄地红了,她眼里只有他一个人的感觉真不赖。面上故作镇定,略带嫌弃的开口:把你的鼻血擦干净。
司木辞老脸一红,赶紧拿帕子擦,难怪刚才觉得有什么热热的从鼻子里流出来,真是丢死人了。
然后司木辞在西锏玩味的目光中尴尬的打着哈哈:太子殿下也出来赏月啊,挺好,今天的月亮真……
她抬头望天,万里繁星点点,星星的眼睛眨呀眨,可是月亮却不知道跑到哪儿偷懒去了,星星,星星挺多的哈,哈哈哈哈……哈……
感觉西锏的目光越来越玩味,一副我什么都知道,但我不拆穿你,我就看着你演的表情。
司木辞暗骂一句,然后淡定的站起身行礼:天色已晚,末将就不多叨扰了,太子殿下早生休息。遂又行了一礼,拍拍身上的灰尘从容的向门口走去,就在司木辞以为她要全身而退的时候。
西锏嘴角一勾,司木辞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然,门口站着两名不知何时出现的暗卫。
正当司木辞估摸着打起来有几分胜算的时候,西锏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一个剑花耍的十分漂亮,司木辞的眼睛恨不得黏在软剑上,西锏嘴角的弧度弯的更大了:这可是冥阁的压轴宝贝之一——玲珑剑,
转向她,语气里充满诱惑:想不想要司木辞忙不停的点头。
天色破晓时平月才听见隔壁传来动静,拍拍脸打起精神,想了想,又端了些糕点才进入,只见司木辞坐在铜镜前一脸的失魂落魄。
应该是没有拿到玲珑剑吧,平月想。
将手上的糕点摆放在桌子上,轻声安慰:没事的小姐,虽然您没有拿到玲珑剑,但是奴婢相信您以后一定会有更称手的兵器的……您拿到玲珑剑了!
平月惊讶地看着司木辞腰上的软剑,又疑惑道:那小姐您还在不开心什么啊
司木辞看着平月哇的一声哭了:平月,我好像被骗了……
她抱着平月连骂带比划的描述了西锏那个大魔头是怎么骗她稀里糊涂地签了卖身契。
一分钱没花就拿到玲珑剑,她还以为赚大了,笑眯眯地签字画押,典型的被卖了还帮着数钱。平月叹了口气,平日里她家小姐比谁都聪明,计谋一套一套的,怎么到了太子殿下那就变傻了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物降一物
平月深深地为自家小姐的智商堪忧,却还是轻轻的拍了拍司木辞的背表示安慰:没事没事,将军再过两个月就要回边疆了,到时候我们一起走,这山高皇帝远,太子殿下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不能飞过来啊,他日再回京都,避着点就是。
虽然枉为君子,但她司木辞向来能伸能屈,等她跑回边疆,西锏还能追过去不成就算去了,边疆可是她的地盘,到时候还不是任她打骂
司木辞想了想便也就释怀了,人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一松,就觉得困意来袭,吩咐平月不准让人打扰司木辞就睡下了。
等她真正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心情很好的招来平月洗漱,看着平月几次欲言又止,司木辞都替她难受,示意她有事就说。终于平月壮着胆子上前:小姐,现在外面都传您,传您……下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了,但说无妨,你家小姐承受力很强的。司木辞不以为然,无非是些不切实际的谣言罢了,平月看自己主子一脸无所谓,咬了咬牙:传您觊觎太子殿下的美色,不惜半夜翻墙偷看太子殿下洗澡未遂,还说,还说您英雄难过美人关,要您对太子殿下负责。这段话中间基本上没有什么停顿,平月一口气说完才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自家小姐的表情。
司木辞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这是哪个瞎了眼的混蛋造的谣!她觊觎西锏还不惜翻墙偷看洗澡还未遂
天地良心,房间里水雾腾腾的她还没看清就被西锏一掌拍飞了好不!司木辞这次是真哭了,祸不单行,门房传话让司木辞去一趟太子府,说是已经约好的。
司木辞憋了一肚子的气去太子府,却见西锏正一脸惬意地在花园品茶。一身红衣更衬得容颜如玉,看着从墙外翻过来的司木辞嘴角微抽,戏谑道:你是猫吗有正门不走,偏要翻墙。
司木辞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她会被百姓议论吗,她的名声全被毁了!
西锏被瞪了也不恼,手指轻叩石桌:去把落叶扫了。
司木辞两眼瞪大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凭什么……
看着西锏手里的卖身契,司木辞磨了磨牙:知道了!
接下来的一下午,司木辞被西锏指挥着扫地,喂鱼,上房补瓦,下地砍柴……
最后西锏让司木辞刷茅房时她再也忍不住了,气呼呼的把毛巾甩到西锏脸上:老娘不干了!你家丫鬟呢
西锏把毛巾从脸上扯下来,嫌弃的扔到桌子上:本宫给他们放假了,有免费的苦力上门不用白不用。
司木辞听了肺都要气炸了,但又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毕竟如果西锏签了卖身契,她也会这么往死里整他,认命的拿起毛巾。
西锏却一把搂住她的脖子拖到厨房:我饿了,吃饭去。虽然司木辞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但不刷茅房总归是好的。
你,你不会让我给你做饭吧司木辞看着空荡荡的厨房瞪大了眼睛。
不然呢西锏倚在厨房的门上一脸理所当然,还不快去!
司木辞在心里问候了西锏的十八代,然后一脸视死如归的走进厨房。
噼里啪啦,西锏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嘴角可疑的抽了抽:司木辞,你就算再想报复我也不至于搭上自己的命吧。
司木辞抬起头一脸委屈:你以为我想啊,是你非要我做饭的,现在还怪我。
西锏好笑的看着司木辞满是灰尘的小脸,无奈的叹了口气,轻柔地理了她凌乱的头发:我要是知道你做饭杀伤力这么大,我还敢让你做饭吗。
然后冲着空气打了个手势,一群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暗卫就开始收拾厨房。
西锏拉着咬牙切齿的司木辞:走吧。
等到了正厅,司木辞看着满桌子的玉盘珍馐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挣脱西锏的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就要开吃,西锏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有些失落,再看某个小女人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样子轻咳一声,见她还不看自己,就更大声的咳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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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木辞转头不耐烦道:有病就去看大夫,咳什么咳。西锏的心情顿时就有些复杂,敲了敲桌子提醒她的身份:小丫鬟能和主子同桌吃饭吗这下司木辞听懂了,也不计较,起身离开,不让她在这吃那她回家吃好了,西锏又敲了敲桌子:布菜。
司木辞回头怒视西锏,不让她吃,还让她看着他吃西锏淡定的回视,片刻后,司木辞骂骂咧咧地走回西锏身边,把椅子踢的乱响。司木辞语气不善的问:吃哪个!也不等西锏回答,自顾自的夹了一块青菜放在西锏的盘子里。只看西锏张开嘴巴,在司木辞要爆发前西锏自己夹了菜品尝,罢了,还是不要把她逼的太急了。
看西锏吃完了,司木辞又夹了一块青菜,青菜,青菜……西锏指了指鱼:我想吃那个。夹过来的还是青菜,一顿饭下来,西锏觉得自己的脸都快吃成绿色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西锏抿了口茶提议: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太子府……
滚!
西锏的嘴角再次狠狠地抽了抽,拒绝得真快。那明天早上早点儿来啊。墙上的司木辞听到他的话差点没摔下来。
笑笑笑,笑个屁啊。
接下来的几天司木辞总算体会到什么叫做度日如年。且不说她要做苦力,承包所有丫鬟的活,还要帮西锏赶桃花,偏偏西锏还喜欢牵着她出去溜达,一言不合就开撩,不分场合就是抱,绕是司木辞再好的定力也总是被调戏的脸红心跳。一个大男人还穿着红衣服,骚包。
因着西锏总是大半夜找她,为了能睡个好觉,司木辞在第三天就搬去了太子府。
风和日丽,天气晴朗。司木辞趁着西锏给她放的小假回了趟将军府,老远就看见平月满脸惆怅的在后花园发呆,她悄喵地绕过去猛的一叫,平月被吓的后退两步,看清是自家小姐就委屈的扁了扁嘴巴:小姐,你是不是不要奴婢了……说着泪水就要流了下来。平月从小就跟着司木辞,即便是行军打仗的时候也不离不弃的照顾她的饮食起居,还从未分开这么长时间过。司木辞心里一暖,轻轻在平月的头上敲了一下:傻丫头,我又没说不要你,哭什么啊。是是是,奴婢没哭,奴婢就是太想小姐了,平月抹了一下眼泪,小姐饿不饿奴婢去给您准备些点心。我刚吃过饭……司木辞看着平月匆匆忙忙的身影无奈,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回太子府的路上听到几个妇人聚在一起八卦,本不在意的司木辞莫名其妙被点名,不由得好奇地支起耳朵。一妇人说:司小将军和太子殿下的感情真好啊。有人附和:就是就是,前些日子听说小将军夜访太子府我还不信呢,现在看来是小将军刚回来迫不及待想和太子殿下花前月下呢!那可不,太子殿下可是亲自迎接小将军回城。两人都是人中龙凤,又是郎有情妾有意,我看啊,好事将近喽!几人的脸上都是笑意。司木辞听的眉心凸跳,京城的人想象力都这么丰富吗!城会玩!
有一人疑惑:可太子殿下三年前不是和南越国的公主定亲了吗这可是当年圣上亲自赐的婚。
那妇人不在意的挥挥手:是皇上御赐的不假,但这都三年过去了也没个动静,今太子殿下又有了心仪之人,那婚事,恐早做不得数了吧。
那人梗着脖子狡辩:谁说做不得数的!我有一个亲戚在太子府上当差,他说太子殿下近日在准备婚礼,光聘礼就走十几大箱,那按的是娶公主的礼节,你说说。见那妇人不说话了更是得意,所以啊,就算小将军进了太子府也只能是个侧妃。
妇人瞪了他一眼:哎,你这人……你到底是南越国的还是西楚的,怎净帮着外人说话……
剩下的话司木辞都没听清,脑袋乱糟糟的,回荡的都是那人的话:西锏要成亲了!要娶南越国的公主!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啃咬,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传遍整颗心,好痛,好痛,痛得她窒息……
司木辞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太子府的,路过花园,她看到西锏一袭红衣负手站立在灼灼桃花下,大红色的衣袍不显俗气,反倒更衬得他容颜绝色。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孤立。
司木辞从来没见过有人穿红衣能比得上西锏的,好似这天下只有他能驾驭的了这艳艳赤色。
西锏转过头看着呆呆木木的司木辞心头一,眼神不自觉地带满了宠溺和微不可察的爱意,轻柔的帮她把散落在额头的发丝别在耳后:呦,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觉得很想我,嗯
司木辞躲开他的拥抱直截了当的问:你……你最近准备婚事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一些颤音。
西锏一顿,她都知道了想想他都双十有二了还没成亲也是心酸。
虽然西锏已经向司老将军下了聘礼且对方也是满口答应,但毕竟是他自作主张,而且一旦成亲,司木辞必然要被困在这东宫,即便他会百倍千倍对她好,但是…他知她的理想,又深知只要司木辞不想嫁就没有人能逼迫得了,他也不想逼迫,西锏想等一切安排好了,剖开他的心让她看,却还是奢望着他自己在对方心里有着更重要的位置。是以,西锏状似不经意的试探:是啊,所以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司木辞想笑,眼泪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带着不知名的委屈和心痛。豆大的泪水顺着如玉的脸颊流下,滴落在西锏的骨胳分明的手上,像什么滚烫的铁水让西锏微微一颤,手足无措的帮司木辞擦着眼泪,动作是轻的不能再轻,语气里也是满满的疼惜和慌张:怎么了,不哭好不好……木木不哭,木木乖,木木,不想…就不想像哄孩子似的诱哄:木木不哭,谁欺负你西锏哥哥帮你好不好咱打他一顿,打得他爹都认不出来……我可以等…西锏最后一句声音轻的要命,是告诉自己。
司木辞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她努力地想看清西锏的样子,可泪水遮挡住了她的视线,模模糊糊的。
她记得小时候西锏也是这样哄她的。司木辞娘亲生下她就走了,司将军又保卫边疆无暇顾及她,皇后娘娘怜惜她孤苦,把还在襁褓中的司木辞接进宫照顾。刚满四岁的司木辞最喜欢迈着小短腿步履蹒跚地跟在八岁的西锏身后,西锏步子大,走得快,她跟不上,眼睁睁的看着西锏消失在拐角哇的一声哭了,泪眼朦胧中看到西锏走回来抱起她,轻声安慰。再大些,司木辞就成了西锏的跟屁虫,西锏读书,她就在旁边呼呼大睡,西锏练武,她就在旁边扑蝴蝶,总之,西锏到哪她到哪。
因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宠爱,惹得一些公子小姐眼红嫉妒,私底下骂她没爹没娘的孩子,司木辞气的和他们理论,说不过就打,打不过就哭哭唧唧的找西锏。小时候的西锏冷冰冰的却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司木辞。不仅狠狠的教训了那群人,还会温柔的给她上药,会给她讲神话故事哄她睡觉,教她武功,司木辞想,西锏是这全天下最好的人了。
后来,西锏越来越忙了起来,有时候司木辞只有在晚上才能见到他,不过她知道这是西锏身为储君的责任,也不哭不闹,该吃吃该喝喝,没事捉弄宫女,日子也算快活。
但有一天,司木辞偷听宫女说话,说西锏要娶南越国的公主为妻,心里突然就不舒服了起来,直奔东宫想向他要个说法。途经御花园时看到西锏一袭红衣将一名女子禁锢在假山和身体之间,虽看不真切,但也能感受到那女子的容貌定是极好的,想来那便是南越国的公主了吧。两个人看着郎情妾意,甚是登对,西锏的脸慢慢的靠近南越公主,嘴角扯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司木辞突然就没有了看下去的勇气,刻意忽略掉心中的酸涩转身跑回东宫。
还用问什么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吗
傍晚司木辞躺在床上,听到门口的声响也不起身,她还是想等西锏向她解释,只要他解释了,司木辞就相信。但是西锏进门后就没有了动作,司木辞禁不住好奇偷偷睁开眼睛瞄了一眼,然后气的牙齿都在打颤,西锏这个大笨蛋竟然在看书,她都气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情看书!
哼!以后别想搭理他!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从那以后司木辞就总是捉弄南越国的公主,不是今天放虫子就是明天撕掉夫子留的作业。有一次实在过分,司木辞领了一群公子小姐把南越国的公主堵在御花园,推搡中那个公主掉进了池塘。再尊贵也只是一群小孩子,出了事后一哄窝散了,司木辞暗骂了句胆小鬼,脱了外裳跳进池塘救人,十一月份的池水是刺骨的寒冷,司木辞强忍着寒意把南越国公主救了上来时已经精疲力尽了,不知何时来的宫人给她们披上厚厚的大衣。突然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司木辞回头就看到西锏满眼愤怒的看着她,司木辞心里咯噔一下,他这是生气了吧,气她把他的未婚妻推进水里吗
还没等司木辞解释,怀里的小公主就被西锏拽走了,力道大得让司木辞往前的踉跄了几步,看着他们并肩离去,司木辞用力挣开宫女送来的棉衣追过去抓住南越国公主的手,西锏的眉头一皱:木辞,你放手。
也不知道是冬风,还是西锏的声音太过冷冽,司木辞冻得一哆嗦,却还是死死的拉住:不要。
我和他有事要谈。看着司木辞苍白的脸,西锏的语气有些缓和,你先回去……
不要,司木辞的倔脾气也上来了死,死也不放手,我也有事和她说。
西锏快被她气笑了:你能有什么事过家家吗无非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找其他闺阁小姐也行。
那你呢你有什么事花前月下吗!见西锏脸色难看,司木辞以为自己说中了,狠狠地啐了声伪君子然后狠狠地甩开南越国公主的手骂骂咧咧的跑了。
身上的衣服结了一层薄薄冰,刺骨的冷意让司木辞不禁打了个寒颤,可她却觉得心里更冷。
西锏不要我了。
越想越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哭了一会儿,司木辞抹了一把脸暗骂自己没出息。然后她收拾收拾自己的东西,西锏不是说她只会玩闹吗,她偏要做些惊天动地的事让他看看,让他后悔死,一想到西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抱着她的腿求饶司姐姐我错了,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司木辞就开心得尾巴要翘到天上了。
这件衣服西锏送的,不要!这个簪子也是西锏送的,不要……最后,司木辞只带着少的可怜的行李和西锏送她的一把剑随着她老爹去了边疆。出征前一天西锏来找她,最后他们大吵一架不欢而散。队伍出发在即,司木辞也没等到西锏,酸溜溜的想着他现在美人在怀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告别了一脸挽留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司木辞走的决然,没看到城墙上的一抹红影,目光一直随着她直到再也看不见。
时隔三年,司木辞看着西锏手足无措的给她擦眼泪,难道他们还要再吵一架吗为了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司木辞轻轻地笑了,微微抱拳:太子殿下……终是没说出什么转身就走。
木木,西锏目光复杂的看着司木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住她,他只是觉得有什么好像挡在他们之间,如果他不叫住他,他们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直到他再也抓不住。看着司木辞的眼睛,西锏的嘴唇动了动:无事。司木辞苦笑一声,心里最后一点期望也被浇灭了。
将至乞巧节,家家户户装上了花灯,喜气洋洋的。司木辞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到天色大晚又绕回到了将军府。小将军回来了,管家见到她很是开心,老夫人可念叨您很久了。
阿辞回来了,快,准备些吃食。看着祖母嘴角的微笑和忙碌的身影,满头白发被烛光晕染上了淡黄色,脸上是抹不去的岁月的痕迹,司木辞鼻子一酸:祖母,您……
祖母老了,小阿辞长大了。老夫人拉着司木辞的手上下打量,瘦了,漂亮了。司木辞嗔了祖母一眼:哪有,这才两个月。你还知道两个月没见啊,真是有了夫君忘了祖母,老夫人把糕点往前推了推,快吃些芙蓉糕垫垫。司木辞的心一痛,差点克制不住眼底泛起的泪水,把玩着茶盏,声音小到自己都听不见:我和西锏没关系……
不知过了多久,司木辞告别了老夫人回到房间:我睡了,不管谁来都不见,只要我不出来,谁都别来打扰我。平月见自家主子情绪低落没有多问,轻声应下。
司木辞这一睡就睡了三日,这三日不仅司将军来看,老夫人和太子殿下也来过,但平月谨记着司木辞的吩咐都一律拦下。平月看着紧闭的房门暗暗着急,小姐不见人也就算了,可也不能不吃饭啊!正纠结着要不要叫门的时候门嗒一声开了,平月堪堪稳住身子,喜道:小姐您可算出来了……
平月,司木辞的语气有些严肃,平月不自觉挺了挺身板,备饭。啊平月有些没反应过来,司木辞委屈道:我快饿死了。平月:……
在平月要给司木辞添第四碗饭时,司木辞豪气地一摆手,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嗝,平月一阵无语,像他们小姐这么不在意形象的也是不多见啊,但总归小姐没事就好了。
司木辞确实没事了,她想好了,西锏再好,也只是一个男人而已,不至于寻死觅活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哭也哭了,疼也疼了,吃好喝足她又满血复活,打都打不死的司木辞。
平月,你收拾收拾,今晚我们回边疆。
啊
愣着干什么,后天不就到了回边疆的日子了吗,我们提前走。司木辞有些无奈,平月这些日子怕不是被养傻了,怎么老是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对了,别和任何人说,我爹也不行。
哦,是。平月虽然不解为什么小姐急着回边疆,又不告诉将军,但小姐才是她主子,并且小姐那么聪明,肯定有她自己的打算,是以,平月麻溜儿地收拾东西去了。
被夸聪明的司木辞在自家府上被绑了。事情是这样的,因着司木辞的院子离后门近,后面就是一条小巷,司木辞听到有人鬼鬼祟祟的在外面说话,然后就是打斗的声音,翻上墙头一看,呵!整个一大型绑架现场,还没说完呢,那些人看到司木辞就跑,然后司木辞就追,然后就追到了,然后突然有一群黑衣人把她包围了起来,然后她就被迷烟药晕了,然后她就被绑了。
司木辞看着眼前简陋的小破屋无语问苍天,她不就好奇一下子吗,至于把她五花大绑的请过来!夕阳透过窗户纸照进来,落在司木辞的腿上,司木辞微微眯了眯眼睛,从她被绑到现在应该有三个时辰了,平月应该已经发现她不见了,但这也不知道是哪儿,救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他们只有自救。
是的,他们,司木辞瞥了眼在自己不远处丝毫没有要苏醒迹象的男人,看来他是靠不住了。司木辞动了动手腕努力地把腰上的玲珑剑抽出来,幸好这些贼人没搜身,不然她连个武器都没有岂不是更可怜。将手腕上的绳子割断,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司木辞有些纠结的对着男人嘀嘀咕咕,救,还是不救按理说司木辞自己一个人跑路脱身的机率比较大,况且他们素不相识,等她得救后再带人回来救这个男人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但是……司木辞的个人英雄情怀让她没办法抛弃这个男人自己跑路,万一她走了之后这群贼人转移阵地了呢,万一他们杀人灭口了呢……
算了算了,还是带上他吧。
司木辞心一横,把男人身上的绳子割掉,然后半猫着腰听了一会动静,又悄悄的把门开一个缝隙,确定没有人看守后,司木辞一个反手就把男人扛在自己背上,打开门,反正也不知道这是哪,干脆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背着睡得像猪一样的男人就跑。
最后一缕光亮消失在地平线,幸运总算光临了司木辞一次。她在一个坡路下面发现了个荒废的驿站,听说朝廷近两年和各国贸易密切,各国使者,商人来往络绎不绝,所以重新规划了更为方便的官道,之前一些驿站都荒废了,将男人放到地上,找了些稻草生上火。在心里对朝廷近几年的建设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
然后想到西锏,也不知道西锏怎么样了,知不知道她被绑架了,又想到他都要成亲了,暖香在怀不知道在哪儿逍遥快活呢。
扒拉扒拉火堆,长吁一口气。
唔,旁边的男人皱着眉头起身,我这是在哪儿啊
男人轻揉太阳穴,看向司木辞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惊艳,然后露出一个温雅的笑容,拱手,可是姑娘救了在下,小生越安歌,不知姑娘芳名
司木辞:刘大壮。
…
…
越安歌眉间跳了跳,姑娘不必太过防备,在下不是坏人…
司木辞不搭话,专注的扒拉着火堆。
越安歌也不尴尬,自顾自的介绍着自己,他说自己是西楚国和南越国来往之间的商人,做一些倒卖的生意,为了贪图便宜,没有走官道,谁知道就被劫了。越安歌脸上带着点被劫后的晦气和自认倒霉的无奈。
司木辞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这个姓越的男人说的话要是真的,她就把这火棍连蒜都不要直接吞了,普通商人可不会有可以帮他演戏的暗卫。刚才情况紧急,司木辞只想着自救,现在过了一下脑子,这事太蹊跷了。那就让她看看这个人究竟有什么打算,眼睛微眯,若是对朝廷不利…垂眼遮住一闪而过的杀意。
虽然西锏和将军府加大兵力和人马搜寻,但司木辞硬生生带着一个拖油瓶过了半个月东躲西藏的日子,毕竟要让兔子露出狐狸尾巴一两天可不够,但这个越安歌反而越演越起劲,甚至有点想拿奖的意思,简直武装到脚趾甲盖,每一寸都写满了我是一个无辜柔弱可怜的普通平民商人。
司木辞没有办法卸下他的伪装,干脆打算直接带他到衙门审讯一下,所以假装自己刚刚被获救,碰巧遇上了其将军府的人。
司木辞在将军府看到西锏的时候还以为皇上在民间寻找了一个新皇子,并且撸掉了西锏的太子之位打算扶持新皇子呢,毕竟西锏的精气神真的好似被抽空了,透露着颓废和无助。
司木辞有一点心疼和小小的幸灾乐祸,至少她在外面流浪的时候他不是在买笑追欢。
她狎昵到:太子殿下这是丢了多少银两还未说完,西锏直挺挺的倒下去,吓了司木辞一大跳,敲竹杠!
还是祖母喊了小厮来把他抬到屋里,又托太医来看诊。
太子殿下可是为了你一直担心着,寝食难安,老将军看了一眼自家闺女,除了衣服破点,气色红润,甚至像是刚野游回来,松了口气,又贱兮兮道:倒是某人一回来先把人家给气晕了,真不愧是我闺女,继承了我放下碗就骂娘的气质。他爽朗笑几声,你回来就好好休息,过两天宫中大宴,圣上钦点你陪着我去。
司木辞点了点头,她看着西锏被伺候着喂了些糖水,面色还是很苍白,又想到刚刚老爹的话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接下来几天司木辞干脆猫起来当鹌鹑,反正等宴会结束她回到边疆就再也不用想这些一团乱麻的事。
皇宫里的宴会进行的热闹而流俗,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筹交错,歌舞升平,言语欢畅,其乐融融,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却让久居边疆的司木辞有些恍若隔世,恍惚间,司木辞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又好像是感觉到了一股西北粗粝风沙,她不自觉看了一眼父亲。
平月不在身边,司木辞便同几位同僚寒暄敷衍了几句,忽然大厅一静,她随着大家的目光看向大门的方向,越过皇上的身影,越安歌身着浅色异域服饰,丝绸的面料行动间如水光柔软,唯有一条赤色织锦腰带想一把锋利的宝刀,势如破竹。
越安歌朝着司木辞微微一笑,司木辞只是垂眸,随着而同僚一起行,对帝王行了跪拜之礼。
越安歌笑意更深,心想,装的挺像模像样,这小丫头心里还不知道怎么骂我呢。
皇上坐上主位,爽朗大笑:有诸位爱卿实乃我国之幸事,司爱卿更是,既是庆功宴,又是欢迎南越国四皇子做客西楚,何必拘束,诸位—请。
话落,气氛才慢慢热烈起来。
杯盘狼藉之时,皇上突然点了司木辞的名字:听闻前些日子司小爱卿夜访太子府,说这是思念成疾,皇上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有此事
此事在民间谣言版本不少,一个个大臣面上不显可耳朵,却不会关上。
司木辞在心里把散播谣言的人咒骂了几千遍,面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回皇上,臣那日追刺客至太子府,恐贼人伤到太子殿下,方才进去问安,至于思念成疾什么的,不过是坊间谣言。
皇上一挑眉,这和锏儿说的不太一样呀。
那爱卿前几日住在太子府
司木辞深吸一口气,太子殿下聪明绝顶,臣去探讨一些计谋和经验。
皇后娘娘坐不住了:木辞,皇儿长相上佳,武功也好,你们还是青梅竹马,知根知底的…
皇上,我此来西楚国还有一事所求。越安歌突然出言打断,那便是求娶司小将军。
我放你****
掷地有声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看向西锏,言官在旁边都不知道要不要记。
司木辞心下微动,好像剧情不太一样。
最后宴会不了了之。
司木辞和司老将军被单独留了下来。
皇后娘娘又夸了两句西锏,司木辞眨了眨眼,她怎么感觉皇后娘娘像卖菜的王二婶一样,一个劲的夸自家的菜,好想让别人买,她感觉皇后娘娘在卖儿子真是罪过罪过!
皇后娘娘见司木辞不为所动,更急了:木辞,你们从小要好,两年前你们大吵一架,你去了边疆,他那天就在城门口上看着你远去的方向,看了很久,回来大病一场,烧的迷迷糊糊的,叫着你的名字。
见司木辞神色微动,皇后娘娘用帕子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我可怜的锏儿啊,你说他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小辞他的你哪里不好啊
太子殿下没有哪里不好,只是臣志不在此。
咳咳,皇上清了清嗓子,注意力都转到了他的身上,他只是将一道圣旨给海公公,示意他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司家女儿司木辞巾帼不让须眉,英姿飒爽,智勇双全,临危不惧,朕怜惜司家血脉单薄,司家满门忠烈卫我西楚,皇恩浩荡,特为司木辞指婚,无论何时何地成亲,都只会是西锏唯一的正妻只有司木辞。钦此—
海公公尖细的声音不停在司木辞的脑海里面回响,她不可置信的看向西锏,司木辞没有想到,他愿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其中他又做了多少的努力。原来他的深情早已藏在每一个她未曾留意的
我,可是,那个公主呢你不是要和南越公主成亲司木辞微微睁大眼睛,双手抱胸,西锏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司木辞用一种恍然大悟的语气吼道,西锏你个混蛋,你还想坐享齐人之福,卑鄙无耻的小人…
西锏扶额,就知道这个小祖宗的脑回路飘逸,俯身给了司木辞一个脑瓜崩,让她安分些。
没有什么公主,南越国这么多年就只有四位皇子。看司木辞脸上带着恍然大悟,就知道她明白了,毕竟他的小姑娘只是性格比较直爽,不愿意把事情想得复杂,却不是没有头脑。
越安歌他从小就比较有谋略,之前男扮女装不过是国师说他只有在18岁之前都以女装示人才可平安一生,小的时候他不是还老是以女人的身份占你便宜。西锏摆出一副委屈吃醋的表情。
司木辞瞪大双眼,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幼时那个总爱捏她脸颊、身上带着淡淡脂粉香的南越公主,原来竟是眼前那个笑面虎的越安歌!
西锏见她反应过来,郑重道:所以,司小将军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司木辞喜不自禁,看看微笑着却有着一丝丝忐忑的西锏,又看看泪眼婆娑的老爹和皇后娘娘,重重点了点头。
等离开皇宫,西锏喜不胜收,一双桃花眼里波光潋滟:娘子,圣旨已接,现在想反悔也不能反悔了。西锏眨了眨眼,牵着司木辞的手,想要吻上去。
司木辞狠狠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说那‘公主’怎的总爱朝我抛媚眼,还老是偷偷往我手里塞糖糕,我还以为是她性格活泼,敢情是他在耍我!
她气鼓鼓地转身,对着西锏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年明明知道是他扮的,还故意在御花园演那出戏,让我误会!害我白白伤心了这么多年。
西锏连忙将她搂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是我的错,当时想着等你长大些再告诉你真相,却没想到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这些年我日日盼着你回来,在城墙上望着边疆的方向,数着日子等你。得知你被绑架,我恨不得将整个京城翻个底朝天……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满满的愧疚与眷恋。
司木辞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其实也要感谢越安歌,要不然我也不会找到我愿意追逐一生,愿意为其放弃生命的理想。
却又突然想起什么,猛地推开他:那你还故意买走玲珑剑,引我去太子府,还骗我签卖身契!让我在府里当牛做马,干那么多粗活!她叉着腰,气呼呼地瞪着西锏,你说,是不是早就预谋好了
西锏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然怎么把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留在身边看你在边疆逍遥自在,都快把我忘了。我这不是想多些时间和你相处,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嘛。说着,他从袖中取出那把玲珑剑,轻轻放在司木辞手中,这剑,本来就是为你买的。以后啊,我就是你的剑鞘,护你一生周全。
诸位!我西锏这辈子都和司小将军绑定了!
太子殿下!司小将军!百姓善意的哄笑。
司木辞涨红了脸,捂住他的嘴巴,大街上,不害臊。
越安歌看着他们的互动黯然一笑,一辈子只等一个人,只有一个人,这个程度他确实是做不到。
所以,小英雄,要幸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