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沫,到你了！快抽卡！
林小雨的声音穿透嘈杂的音乐声,把正在发呆的颜小沫吓了一跳。她抬头看向围坐在茶几周围的朋友们,每个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盯着她。
我能不能选真心话啊颜小沫咬着下唇,手指在真心话和大冒险两摞卡片之间徘徊。
不行不行！林小雨一把按住真心话的卡片,你都连续选了三次真心话了,这次必须大冒险！
周围的朋友们立刻起哄附和。颜小沫叹了口气,认命地抽出一张大冒险卡片。当她看清上面的字时,瞬间感觉血液都冲到了脸上。
读出来！读出来！朋友们催促道。
颜小沫结结巴巴地念道：向...向在场你认为最帅的人表白,必须用...用偶像剧台词...
哇哦！包厢里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林小雨兴奋地拍着手,这个太适合你了！你不是整天看那些甜宠剧吗台词储备肯定够用！
颜小沫感觉脸颊发烫,她环顾四周,这个小包厢里除了她们几个闺蜜,就只有林小雨表哥带来的几个男性朋友。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向其中一位看起来比较好说话的男生表白时,包厢门被推开了。
抱歉来晚了。林小雨的表哥带着两个朋友走了进来。
颜小沫抬头看去,呼吸一滞。站在最前面的那个男人,身高至少一米八五,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好身材。他的五官像是被精心雕刻过一般,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程昱,你能来真是给我面子。林小雨的表哥热情地拍着男人的肩膀,然后转向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大学同学,程氏集团的程昱。
颜小沫听到周围响起一阵小声的惊叹。程氏集团是本地龙头企业,而程昱年纪轻轻就接手家族企业并将其规模扩大三倍的传奇故事,就连她这个不关心财经新闻的人都听说过。
小沫,你的'表白对象'来了。林小雨在她耳边小声说,还坏心眼地推了她一把。
颜小沫想拒绝,但朋友们期待的目光和酒精的作用让她鼓起勇气站了起来。她深吸一口气,朝程昱走去。
程昱正在和身边的人交谈,感觉到有人靠近,他转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她有一头柔顺的栗色长发,圆圆的杏眼此刻因为紧张而睁得更大,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那、那个...颜小沫感觉舌头打结,她拼命回想看过的偶像剧台词,我...我好像生病了...
程昱挑了挑眉,等着她的下文。
因为...因为我看不到你的时候,就会...就会心跳加速,呼吸困难...颜小沫结结巴巴地说完,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这明明是她最喜欢的一部剧里的经典告白场景,怎么从自己嘴里说出来就这么尴尬
包厢里安静了几秒,随后爆发出一阵哄笑。程昱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波动,他冷淡地扫了颜小沫一眼：这种搭讪方式很老套。
颜小沫感觉一盆冷水从头浇到脚,她张了张嘴想解释这只是个游戏,但程昱已经转身继续和朋友的谈话,仿佛她不存在一样。
哇,不愧是传说中的'冰山总裁',果然冷酷无情。林小雨赶紧把呆立原地的颜小沫拉回座位,小声安慰道,别往心里去,他可能不知道我们在玩游戏。
颜小沫勉强笑了笑,但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样难受。接下来的派对,她一直心不在焉,程昱冷淡的眼神和那句很老套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派对结束后,颜小沫婉拒了大家去夜宵的邀请,独自打车回家。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她自嘲地想：果然现实不是偶像剧,霸道总裁不会对平凡的自己一见钟情。
然而颜小沫没想到的是,一周后,命运再次将她推到了程昱面前。
小沫,收拾一下东西,你被临时调到程氏集团的项目组了。周一早晨,总监的话让正在喝咖啡的颜小沫差点呛到。
什、什么为什么是我颜小沫瞪大眼睛。
程氏集团点名要我们公司负责他们新产品的全案推广,对方要求团队里必须有年轻女性视角,你上次的七夕策划案很有创意,所以推荐了你。总监拍拍她的肩膀,这是个好机会,好好表现。
颜小沫欲哭无泪,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可能已经给程氏集团的总裁留下了花痴女的第一印象
第2章
颜小沫站在程氏集团大厦前,仰头望着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手心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没关系,他可能根本不记得我了。大总裁每天见那么多人,怎么会记得一个派对上闹笑话的小职员
电梯直达32层会议室,颜小沫跟在总监身后走进去时,里面已经坐了七八个人。她低着头快速找了个角落位置坐下,打开笔记本假装认真检查资料,生怕引起任何注意。
程总到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会议室里的人齐刷刷站了起来。
颜小沫的心跳骤然加速,她低着头,视线里出现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那皮鞋在她面前停顿了半秒,然后继续走向主位。
请坐。熟悉的低沉嗓音让颜小沫浑身一僵。
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正好撞上程昱投来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她读不懂的情绪,然后迅速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静。
今天是我们新产品'灵悦'智能手环的推广启动会。程昱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在座各位都是贵公司精挑细选的精英,我希望看到与之匹配的专业表现。
他说精英两个字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颜小沫,让她耳根一热。
会议进行到提案环节,颜小沫所在团队负责创意部分。当总监展示完PPT后,程昱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就是你们的创意方案他敲了敲投影屏幕,智能手环的目标用户是25-35岁的都市白领,而这个方案...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接锁定颜小沫,颜小姐,作为团队中唯一符合目标用户年龄段的成员,你认为这个方案能打动你自己吗
整个会议室的目光瞬间集中到颜小沫身上。她感觉喉咙发紧,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程昱记得她的名字！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也记得那次尴尬的表白
我...颜小沫清了清嗓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个方案确实还有提升空间。我们认为健康监测是核心卖点,所以着重突出了这个功能,但可能忽略了情感连接...
程昱打断她：可能
颜小沫感到一阵恼火,这人怎么这么咄咄逼人她抬起头直视程昱：不,是确实忽略了。现代年轻人购买穿戴设备不仅是看功能,更是一种生活方式的选择。我们的方案太过技术导向,缺乏情感温度。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颜小沫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语气可能有些冲。她偷瞄程昱,发现他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很好,至少你意识到了问题。程昱的话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我希望三天后能看到全新的方案,特别是情感连接这部分。颜小姐,既然你能发现问题,就由你负责这部分修改。
颜小沫瞪大眼睛,还没来得及回应,程昱已经宣布散会。
小沫,你怎么回事走出会议室,总监拉住她,你认识程总
不算认识...颜小沫把派对上的尴尬遭遇简单说了一遍。
总监扶额：难怪他今天特别针对你。算了,既然他点名让你负责修改,你就好好表现吧。记住,这个客户对我们公司非常重要。
接下来的两天,颜小沫几乎住在了公司。她查阅了大量资料,分析了竞品广告,甚至采访了身边十几个朋友。第三天晚上十一点,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眼睛酸涩得几乎睁不开。
还没走
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在身后响起,颜小沫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她转身看到程昱站在她身后,脱去了西装外套,白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程...程总您怎么在这里颜小沫手忙脚乱地站起来,不小心碰倒了咖啡杯,幸好里面早就空了。
程昱看了一眼她电脑屏幕上的PPT：在做方案修改
是的,明天就是
deadline
了。颜小沫悄悄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希望对方没有注意到她屏幕上还开着的偶像剧窗口——她只是需要一点灵感,真的！
程昱拖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给我看看你的进展。
颜小沫心跳如鼓,她点开完整PPT,开始讲解：我们决定从'陪伴'这个角度切入。现代年轻人工作压力大,常常忽略自身健康,而'灵悦'手环就像一个24小时陪伴的贴心朋友...
随着讲解深入,颜小沫渐渐忘记了紧张,整个人沉浸在创意中。她甚至大胆地用了几段热播剧中的情感桥段作为案例。
这个思路不错。程昱的评价让颜小沫惊讶地停下讲解,继续。
得到肯定,颜小沫更加投入,连说带比划地讲完了全部方案。结束时,她才发现程昱一直专注地看着她,那目光让她脸颊发烫。
比我想象的好。程昱站起身,不过第三部分的用户画像还不够精准,你需要更具体的数据支持。
颜小沫点点头,赶紧记下来。
还有,程昱指了指屏幕,你刚才提到的那个电视剧案例,女主角收到手环礼物的场景,可以作为一个参考脚本。
颜小沫惊讶地抬头：您也看《星空下的约定》
程昱嘴角微微上扬：我妹妹是这部剧的忠实观众,被迫看了几集。他看了眼手表,已经很晚了,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不用不用！颜小沫慌忙摇头,我马上就改完了,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程昱点点头,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颜小沫。
是
派对那天,程昱没有回头,我不知道你们在玩游戏。
颜小沫愣住了,等她回过神,程昱已经离开了办公室。她呆坐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程昱这是在为那天的事情解释,或者说...道歉
第二天方案汇报出乎意料地顺利,程昱甚至当众表扬了她的创意。会议结束后,颜小沫收到一条微信好友申请——头像是一片纯黑,名字只有一个C。
她心跳加速,点击了通过。
晚上,颜小沫和林小雨在一家小餐馆吃饭,她把这两天的事情一股脑倒了出来。
等等,你说程昱主动加你微信林小雨瞪大眼睛,天啊,你知道多少人想要他的联系方式都求而不得吗
颜小沫戳着碗里的米饭：可能是因为工作需要吧。
才怪！我表哥说程昱从来不加乙方公司员工的私人微信,有事都通过秘书联系。林小雨凑近,压低声音,你知道程昱在商界的外号是什么吗'冰山总裁'！据说他接手公司五年,从来没有过任何绯闻,对工作要求严苛到变态,曾经有个高管因为PPT字体用错被当场开除。
颜小沫想起程昱昨晚那句比我想象的好,突然有种莫名的成就感。
不过你要小心,林小雨严肃起来,我表哥说程昱的前女友李媛最近回国了,那女人可不简单,家里有政商背景,分手后一直对程昱念念不忘。
颜小沫差点被水呛到：你想太多了吧！我和程昱就是工作关系,而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普通的T恤牛仔裤,你觉得'冰山总裁'会看上我这种小透明吗
林小雨正要反驳,颜小沫的手机突然亮起。一条来自C的消息：
用户画像数据已发你邮箱,可供参考。C
颜小沫把手机屏幕给林小雨看：看吧,纯工作。
但她没告诉林小雨的是,当她看到那个简单的C时,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第3章
颜小沫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却一个字也打不出来。行业新闻网站的头条赫然显示：《科迅科技发布全新智能手环随行,主打情感陪伴功能》。
这不可能...她点开详情,脸色越来越白。科迅的广告创意与他们准备下周发布的方案惊人地相似,甚至连宣传语都只差几个字。
办公室里的骚动声越来越大,同事们显然都看到了这条新闻。总监急匆匆地冲出办公室,脸色铁青：所有人,十分钟后大会议室紧急会议！程氏集团的人也在路上。
颜小沫机械地收拾着笔记本,手心冒汗。这个情感陪伴的创意方向是程昱亲自认可的,现在却被竞争对手抢先发布。她不敢想象程昱会有什么反应。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程昱带着两名高管坐在首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总监正在做损害评估报告,声音越来越小。
所以,程昱冷冷地打断,你们的意思是,我们投入三百万的推广计划,现在因为竞品抢先发布,只能全部作废
总监擦了擦额头的汗：程总,我们可以调整方向,强调技术参数...
然后让消费者认为我们是跟风者程昱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颜小沫坐在角落,看着同事们一个个垂头丧气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不甘。她悄悄翻开笔记本,看着自己这半个月来收集的用户调研数据,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海中成形。
她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手。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程昱锐利的眼神,都转向她。
颜小姐有什么高见程昱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颜小沫站起来,双腿微微发抖,但她强迫自己直视程昱的眼睛：我认为这反而是个机会。
会议室里响起几声轻笑,但程昱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
科迅的广告主打'情感陪伴',但根据我的调研,颜小沫点开自己电脑上的数据图表投屏,真正的目标用户——25到35岁的都市白领,最需要的不是被陪伴,而是被理解。
她调出几组数据：78%的受访者表示,他们不缺少社交关系,但感到孤独；63%的人希望有一款产品能真正理解他们的生活节奏和健康需求。我建议我们调整方向,从'懂你的健康伙伴'这个角度切入。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程昱若有所思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继续。
得到鼓励,颜小沫更加流畅地阐述：我们可以通过情绪识别算法和个性化建议功能,强调产品不仅陪伴用户,更能理解用户。比如,当检测到用户连续工作三小时,提醒休息并播放适合的放松音乐；当监测到睡眠质量下降,自动调整提醒事项的优先级...
她越说越投入,甚至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走到投影屏幕前,用肢体语言辅助表达。当她讲完最后一个观点,才发现所有人,包括程昱,都在专注地听她讲话。
程昱轻轻敲了敲桌子：这个思路可行。颜小姐,你有完整方案吗
还...还没有完整的,只有初步构思和数据支持。颜小沫老实回答。
给你24小时。程昱站起身,明天这个时候,我要看到完整的提案。你需要什么资源直接向我汇报。说完,他带着团队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同事。
总监第一个反应过来,拍着颜小沫的肩膀：干得好！现在所有人听小沫调遣,务必在明天之前完成新方案！
接下来的24小时,颜小沫几乎没合眼。她带领团队重新梳理卖点,设计广告脚本,甚至亲自操刀修改了宣传语。当第二天她站在会议室展示最终方案时,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但眼睛却亮得惊人。
程昱听完汇报,转向其他高管：各位意见
营销总监点点头：我认为这个方向比原先的更有竞争力,数据支持也很扎实。
我同意。另一位高管附和,尤其是这个'懂你的不止你自己'的宣传语,很有共鸣感。
程昱最后发言：方案通过。颜小姐负责创意执行,其他部门全力配合。发布会提前到两周后,散会。
人群散去后,颜小沫瘫坐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她没注意到程昱去而复返,直到一杯咖啡放在她面前。
表现不错。程昱简短地说,喝了咖啡回去休息,明天开始执行阶段会更忙。
颜小沫惊讶地抬头,程昱已经转身离开,但她还是捕捉到了他嘴角那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笑。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程昱笑,虽然很淡,却让她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接下来的两周,整个团队进入了疯狂加班模式。颜小沫作为创意负责人,几乎住在了程氏集团提供的临时办公室。令她意外的是,程昱也经常工作到深夜,有时甚至会亲自过问执行细节。
一天凌晨两点,颜小沫正在核对最后的广告成片,办公室门被轻轻敲响。
请进。她头也不抬地说。
还没走程昱的声音让她猛地抬头。他今天没穿西装,简单的黑色高领毛衣让他看起来没那么有距离感,下巴上淡淡的胡茬显示他可能也连续工作了很久。
马上就好了,程总。颜小沫揉了揉酸痛的肩膀。
程昱走到她身后,俯身看向屏幕：这个镜头转场可以再流畅一些。
他离得太近,颜小沫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气,混合着一丝咖啡的苦涩。她的心跳突然加速,手指在键盘上打滑,不小心点开了另一个文件夹。
这是什么程昱指着屏幕上突然出现的一系列手绘草图。
颜小沫慌忙想要关闭：只是...只是一些业余爱好。
程昱却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让我看看。
那些是颜小沫闲暇时画的广告创意草图,风格活泼清新,与公司正式的设计很不一样。程昱一张张翻看,最后停在一张家庭场景的草图前：这个构图很好,为什么没用在正式方案中
太个人化了吧...我怕不够专业。颜小沫小声说。
程昱看着她：有时候最专业的恰恰是最真实的感受。把这个风格融入最终版,明天我要看到修改稿。
他直起身准备离开,又回头补充：还有,私下可以叫我程昱。说完,他轻轻带上门离开了。
颜小沫呆坐在原地,手腕上似乎还残留着程昱手掌的温度。她不敢相信刚才发生了什么——程昱不仅肯定了她的创意,还允许她直呼其名
第二天,颜小沫将修改后的方案交给程昱时,他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颜小沫比拿到任何奖金都开心。
发布会前一天,整个团队通宵做最后准备。凌晨四点,当最后一个技术问题解决后,不知是谁提议点外卖庆祝。办公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大家围坐在一起吃东西聊天,连一向严肃的程昱也被拉来参加。
市场部的小张几杯啤酒下肚,胆子大了起来：程总,说实话,我们一开始都以为颜小姐坚持不了三天,没想到她不仅扛住了您的严格要求,还提出了扭转局面的方案。
程昱看了颜小沫一眼：她确实...出乎意料。
何止出乎意料,技术部的老王插话,您是没看到,上周为了等渲染效果,她在机房睡了两个晚上。
颜小沫脸红到耳根：那...那是因为
deadline
紧...
程昱的表情柔和下来：敬业精神值得表扬。他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敬颜小沫和整个团队。
大家欢呼着碰杯,气氛前所未有的轻松。颜小沫偷偷观察程昱,发现他虽然在笑,但眼神依然保持着一丝距离感,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与其他人隔开。她突然很好奇,这道墙后面,真正的程昱是什么样子
发布会当天,一切顺利进行。当大屏幕播放颜小沫参与修改的广告片时,现场响起热烈掌声。会后,不少媒体专门询问这个懂你的不止你自己的创意来源。
颜小沫被推上前台接受采访,她紧张得手心冒汗,但看到站在人群外的程昱对她微微点头,突然就有了勇气。采访结束后,她收到一条微信：
C：今晚七点,公司32楼。庆功宴。
颜小沫盯着这条简短的信息看了好久,心跳加速。这是工作邀请,还是...她摇摇头,赶走脑海中不切实际的幻想。当然是工作,程昱怎么可能对她有工作以外的兴趣
但当她回复好的,谢谢程总后,对方很快又发来一条：
C：叫程昱。
颜小沫的手机差点掉在地上。
第4章
颜小沫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日期——5月20日,她的生日。办公室里空荡荡的,所有人都下班去庆祝项目成功了,连林小雨都说今晚要陪男朋友过520,没人记得今天对她还有什么特殊意义。
她自嘲地笑了笑,继续修改手中的设计稿。这本该是个高兴的日子,项目圆满结束,她甚至收到了程昱亲笔签名的感谢信。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一丝说不出的失落。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妈妈发来的语音：小沫,生日快乐！今天怎么庆祝啊
颜小沫鼻子一酸,强打精神回复：谢谢妈！同事给我准备了惊喜派对,正要去了。发完这条谎言,她趴在桌上,感觉眼眶发热。
还没走
低沉的男声吓得颜小沫猛地坐直身体,慌忙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程昱站在办公室门口,眉头微蹙。他今天穿了件深蓝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程...程总颜小沫声音有些发抖,我...我在改设计稿...
程昱走近,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停顿了一下：项目已经结束了。
我知道,但觉得第三版广告还可以优化...颜小沫胡乱找了个借口,低头不敢看他。
程昱没说话,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长方形盒子,放在她桌上：生日快乐。
颜小沫瞪大眼睛,抬头看他：你...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程昱嘴角微微上扬：员工资料。他指了指那个盒子,打开看看。
颜小沫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当看清里面的东西时,倒吸一口冷气——《视觉传达的永恒经典》,这是一本早已绝版的设计经典著作,她曾在朋友圈提过想收藏。
这...这怎么可能买到我找了三年都没找到！颜小沫轻轻抚摸着书皮,生怕这是一场梦。
拍卖会。程昱简短地回答,但眼中闪过一丝满足,我有个收藏家朋友刚好要出手。
颜小沫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是专门来给我送生日礼物的
程昱轻咳一声,避开她惊讶的目光：刚好在公司处理些事情。如果你还没吃晚饭,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餐厅。
这是邀请吗颜小沫心跳加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皮。理智告诉她应该婉拒,但心底有个声音在大声喊着去。
好啊,不过...她低头看看自己简单的T恤牛仔裤,我这样去餐厅合适吗
程昱打量了她一眼：很合适。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颜小沫耳根发热。
程昱带她去的是一家隐蔽的日式料理店,藏在写字楼高层,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夜景。服务员显然认识程昱,恭敬地引他们到一个安静的包厢。
这里好美。颜小沫趴在窗边,看着脚下璀璨的城市灯光,我从没来过这么高档的餐厅。
程昱递给她菜单：庆祝你生日,也庆祝项目成功。
点完菜,气氛一时有些沉默。颜小沫偷偷观察程昱,在柔和的灯光下,他凌厉的五官显得柔和了许多,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似乎在思考什么。
为什么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颜小沫鼓起勇气问道。
程昱停下敲击的手指：你救了那个项目。
所以是...奖励颜小沫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程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深邃得让她心跳漏了一拍：不全是。他没有进一步解释,转而问道,你为什么选择做广告设计
话题转变得突然,但颜小沫乐于分享：因为我喜欢讲故事。广告不就是用最短的时间讲一个打动人心的故事吗她眼睛亮起来,小时候我妈妈工作忙,经常留我一个人在家,我就自己编故事给玩具听...
她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说了太多私人话题。但程昱似乎很感兴趣：所以你丰富的想象力是这么来的。
大概吧。颜小沫笑了笑,你呢为什么选择继承家业
程昱的表情微微一僵,颜小沫立刻后悔问了这么私人的问题。但出乎意料,他回答了：不是选择,是责任。父亲突然离世时,我还在读MBA,不得不中途回国接手。
颜小沫第一次听程昱谈起自己的事,小心翼翼地问：那时很难吧
嗯。程昱简短回应,但眼神飘远,最困难的是分辨谁值得信任。公司元老、父亲旧友...有人想帮我,更多人想趁机捞好处。
服务员上菜打断了谈话。精致的刺身拼盘、冒着热气的茶碗蒸,还有一小瓶清酒。
程昱给两人各倒了一小杯：生日快乐。
颜小沫抿了一口,酒精的灼热感让她皱起鼻子。程昱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第一次喝清酒
第一次喝任何酒。颜小沫老实承认,我平时连啤酒都不碰。
程昱拿过她的杯子：那就不必勉强。
不,我要喝！颜小沫抢回杯子,又喝了一大口,这次呛得直咳嗽,天啊,怎么这么辣！
程昱递给她一杯水,眼中带着难得的笑意：慢点。
几口酒下肚,颜小沫胆子大了起来：程昱,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第一次见面,在派对上...你后来加我微信时说不知道我们在玩游戏,那当时你为什么会那么冷淡这个问题憋在颜小沫心里好久了。
程昱沉默了一会儿,手指轻轻转动着酒杯：那天我刚从一场商业谈判回来,发现合作十年的伙伴一直在出卖公司机密。他抬眼看向颜小沫,所以当你突然出现,说那些话...
你以为我是别有用心接近你的那种人。颜小沫恍然大悟。
程昱微微点头：后来看到你在项目中的表现,才知道误会了。
颜小沫心里某处轻轻松开了。原来他的冷淡不是针对她个人,而是出于防备。想到程昱每天要面对那么多虚与委蛇的人,她突然理解了他为什么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那现在呢她脱口而出,你还觉得我别有用心吗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问题太直接了。但酒精给了她勇气,直视着程昱的眼睛等待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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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与她对视,目光深沉：你现在喝醉了。
我才没有！颜小沫抗议,却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头晕,眼前的程昱似乎变成了两个。
程昱招手叫服务员结账：我送你回家。
走出餐厅,夜风一吹,颜小沫更晕了,脚下不稳差点摔倒。程昱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肩膀：小心。
他的手掌温暖有力,透过薄薄的T恤传来温度。颜小沫抬头看他,月光下程昱的侧脸线条如雕刻般分明,睫毛在脸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她突然有种冲动,想伸手触碰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车来了。程昱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绅士地为她打开车门。
车上,颜小沫靠在窗边,困意袭来。朦胧中感觉有人轻轻将她的头扶到一个更舒适的姿势,还为她披上了什么。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木质香气,像是程昱身上的味道。
到了。不知过了多久,程昱轻声唤醒她。
颜小沫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已经到自己家楼下,身上披着程昱的西装外套。
谢谢你的晚餐,还有礼物。她揉着眼睛说,想把外套还给他。
穿着吧,明天再还。程昱坚持,我送你上楼。
电梯里,颜小沫困得东倒西歪,程昱不得不一手扶着她。当电梯停在15楼时,她几乎站不稳。
钥匙。程昱提醒。
颜小沫在包里摸索半天,终于找到钥匙,却怎么也插不进锁孔。程昱接过钥匙,轻松打开了门。
早点休息。他把钥匙还给她,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意思。
颜小沫突然有些不舍：要...要进来喝杯茶吗
程昱摇头：你该睡觉了。明天不用来上班,好好休息。
那我的衣服...
我会让助理来取。程昱说完,轻轻带上了门。
颜小沫站在门后,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才意识到自己还穿着他的西装外套。她把脸埋进衣领,深深吸了一口气,那股好闻的木质香气包围了她。
第二天中午,颜小沫被门铃吵醒,宿醉让她头痛欲裂。开门一看,是程昱的助理小王,手里拎着一个纸袋。
颜小姐,程总让我来取他的外套,还有这是给您的醒酒汤和早餐。小王恭敬地说。
颜小沫红着脸把西装外套交给他,接过纸袋：谢谢,程总他...今天在公司
是的,程总一早就到公司开会了。小王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其实昨晚程总送您回家后,又回公司工作到凌晨三点。
颜小沫瞪大眼睛：真的
小王点点头：程总很少对谁这么...特别。他似乎意识到说太多了,匆匆告辞。
关上门,颜小沫打开纸袋,里面除了食物,还有一张便签纸,上面是程昱工整的字迹：书第78页有你可能会感兴趣的内容。——C
她迫不及待地翻开那本珍贵的书,第78页是一章关于情感化设计的探讨,页边空白处有程昱用铅笔写的简短笔记：你的创意强项在于真实的情感表达,保持这一点。
颜小沫捧着书,胸口涌起一股暖流。程昱不仅记得她的生日,送她梦寐以求的礼物,甚至还认真阅读并做了笔记。这个在外人眼中冷若冰霜的男人,原来有着如此细腻的一面。
她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会儿,给程昱发了条微信：谢谢你的醒酒汤和笔记。书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消息显示已读,但好几分钟没有回复。颜小沫正有些失落,手机突然震动：
C：不客气。下周公司有个新项目,有兴趣参与吗
颜小沫抱着手机在床上打了个滚,飞快回复：当然！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高级公寓里,李媛放下手中的调查报告,红唇勾起一抹冷笑。报告首页是颜小沫的照片和详细背景资料。
颜小沫,26岁,普通家庭出身...她轻声念着,指尖划过纸面,程昱,你的品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平民化了
第5章
颜小沫站在发布会后台,手指不停地整理着已经非常平整的西装外套下摆。这是灵悦手环正式上市的发布会,作为核心创意人员,她被安排在程昱之后发言。
别紧张,你准备得很充分。程昱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低沉而平稳。
颜小沫转身,今天的程昱一身深灰色定制西装,衬得他肩线更加挺拔,领带上一枚简约的银色领带夹闪着低调的光泽。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为今天特意戴上的珍珠耳钉——那是她唯一一件像样的首饰。
下面有请程氏集团首席执行官程昱先生为我们介绍'灵悦'手环的核心理念。主持人的声音从会场传来。
程昱对颜小沫点点头,大步走上舞台。聚光灯下的他侃侃而谈,气场强大却不失亲和。当介绍到广告创意部分时,他停顿了一下：
特别感谢我们的创意合作伙伴,尤其是颜小沫小姐。正是她独到的见解和'懂你的不止你自己'这一核心理念,让'灵悦'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脱颖而出。
聚光灯突然转向后台入口,颜小沫猝不及防被照亮,全场掌声雷动。她没想到程昱会在这样的公开场合特别提到她,一时间脸颊发烫,只能僵硬地微笑点头。
发布会结束后,程氏集团在酒店顶层举办了庆功宴。颜小沫换了一条简单的藏蓝色连衣裙,这是她最拿得出手的战袍了。电梯门打开,璀璨的水晶吊灯和衣着华贵的宾客让她脚步一顿。
颜小姐！程昱的助理小王眼尖地发现了她,快步走过来,程总吩咐我带您去主桌。
主桌颜小沫心里一颤。这种场合的主桌不都是高管和重要客户吗
果然,当她被引到那张圆桌前时,看到了程氏集团的几位董事和他们的夫人,还有两位看起来就很有分量的中年男士。程昱正在与他们交谈,看到她来了,微微颔首示意她坐在他旁边的空位上。
这位就是程总刚才提到的颜小姐吧一位董事夫人和蔼地问,真是年轻有为。
颜小沫礼貌地微笑,手指在桌下悄悄绞紧了餐巾。她注意到在座女士们手腕上的名表和指间闪耀的钻戒,不自觉地把自己朴素的手往袖子里缩了缩。
小沫是我们合作公司最有潜力的年轻设计师。程昱简短地介绍,语气公事公办,却在她坐下时不动声色地帮她拉近了椅子。
晚宴进行到一半,颜小沫已经感到有些疲惫。这些商场老手的谈话她插不上嘴,只能保持微笑,时不时点头附和。程昱虽然偶尔会把她引入话题,但大部分时间都在谈些公司战略和行业趋势。
抱歉,我去下洗手间。颜小沫小声对程昱说,趁机逃离了令人窒息的正式场合。
洗手间的镜子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颜小沫用冷水拍了拍脸颊,给自己打气：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
走出洗手间,她决定绕个远路回去,顺便透口气。经过一个半开的包厢门时,熟悉的低沉嗓音让她停下了脚步。
...确实很有才华,这种人才当然要好好利用。是程昱的声音。
颜小沫心头一暖,他是在夸她吗
但接下来一位年长男士的话让她的心瞬间凉了半截：难得见你对一个乙方员工这么上心,我还以为你对她有别的想法呢。
李董说笑了。程昱的声音冷静而清晰,她只是个有用的员工,对公司现阶段发展有帮助而已。我一向公私分明。
颜小沫感到一阵眩晕,耳边嗡嗡作响,后面的话再也听不进去。她机械地转身,快步走向电梯,泪水模糊了视线。
有用的员工。公私分明。
原来这就是他对她的真实看法。那些深夜交谈、生日礼物、特别的关心,都只是因为她的用处
电梯门刚要关闭,一只手突然伸进来挡住了。门重新打开,程昱站在外面,眉头紧锁：你要去哪
颜小沫迅速擦掉眼角的泪水,强迫自己露出职业微笑：我突然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谢谢程总的关心。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特别重,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苦涩。
程昱踏入电梯,门在他身后关闭：你听到我和李董的谈话了。
这不是疑问句。颜小沫别过脸,盯着电梯楼层数字：程总不必解释,我完全理解。职场关系就该保持专业距离。
你只听了一半。程昱的声音有些急促,这在向来冷静的他身上很少见。
电梯到达一楼,门一开颜小沫就快步走出去。程昱跟上,在酒店大堂抓住了她的手腕：小沫,听我说完。
放手！颜小沫甩开他的手,声音颤抖,我明白自己的位置了,程总。您放心,我不会误会那些...那些善意的鼓励和关心有什么特殊含义。
她转身要走,一个优雅的女声突然插入：昱,这位就是你最近经常提起的颜小姐吧
颜小沫抬头,看见一位身着香奈儿高定套装的女子站在不远处,红唇微扬,眼神却冷得像冰。女子走近,自然地挽上程昱的手臂,虽然程昱立刻抽出了手。
李媛。程昱的声音明显冷了下来,你怎么在这里
刚好和客户吃饭,看到你就过来打个招呼。李媛微笑着转向颜小沫,伸出手,久仰大名,我是李媛,昱的大学同学。
颜小沫机械地与她握手,注意到对方无名指上闪亮的钻戒。
啊,不好意思。李媛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轻笑一声,这是订婚戒指,不过不是和你想象的那个人。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程昱一眼,昱和我早就结束了,虽然有些人总觉得我们还会复合。
颜小沫感到一阵难堪,她不想卷入这种尴尬的对话：抱歉,我先走了。
别急着走啊。李媛拦住她,听说你的创意救了'灵悦'项目真厉害。昱一向欣赏有才华的人,不过...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他更看重门当户对。毕竟程氏集团未来的女主人需要承担很多社交责任,不是光有才华就够的,你说是吗
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颜小沫心上。她看向程昱,希望他能说点什么,但程昱只是冷冷地对李媛说：你越界了。
这句话像最后一块石头,压碎了颜小沫心中残存的希望。她勉强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李小姐多虑了,我和程总纯粹是工作关系。失陪了。
说完,她转身快步走出酒店大门,夜风吹散了她强忍的泪水。身后传来程昱喊她名字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头。
一辆出租车适时停下,颜小沫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车子启动的瞬间,她从车窗看到程昱追出来的身影,他的脸上似乎带着罕见的焦急,但她已经不想再看了。
回到家,颜小沫把自己扔在床上,泪水终于决堤。她怎么会这么傻,居然以为程昱对她有超越工作的感情就因为他记得她的生日,送了她一本梦寐以求的书那些深夜交谈,那些偶尔流露的温柔,都只是...管理手段吗
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C的来电。颜小沫按下拒接键,关掉了手机。
第二天清晨,颜小沫顶着红肿的眼睛去上班。一进办公室,就感受到异样的目光。同事们交头接耳,看到她进来又迅速散开。
发生什么事了她问邻座的小张。
小张欲言又止,最后递给她手机：今早的商业八卦头条...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程氏太子夜会神秘女,前女友李媛疑似吃醋》。配图是昨晚酒店大堂,程昱抓着她的手腕,李媛站在一旁。照片角度刁钻,看起来像极了三角关系。
这...这完全是胡编乱造！颜小沫气得手抖。
我们都知道不是真的。小张安慰道,但程氏集团那边反应很大,听说程昱亲自打电话给媒体要求撤稿。
总监突然出现在办公室门口：小沫,来我办公室一下。
颜小沫做好了被训斥的准备,没想到总监关上门后,态度异常和蔼：小沫啊,程氏集团那边刚来电话,说希望你能继续负责他们下一个项目。
什么颜小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昨晚...
程总亲自打来的,说很看重你的能力。总监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你怎么想
颜小沫攥紧了拳头。程昱这是什么意思昨晚那样对她,今天又来谈工作她深吸一口气：我想申请调回原来的设计组。程氏集团的项目,请安排其他同事接手吧。
总监惊讶地挑眉：你确定这可是个好机会。
我确定。颜小沫声音很轻,但很坚决。
走出总监办公室,她的手机亮了起来。一条来自C的短信：
我们需要谈谈。昨晚的话被断章取义了。
颜小沫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回复：不必了,程总。我已经申请调离您的项目。祝程氏集团蒸蒸日上。
发完这条消息,她把C的联系方式拉黑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倔强地眨了回去。如果程昱只把她当作有用的员工,那么她宁愿不要这种施舍般的重视。
午休时间,颜小沫独自躲在天台,望着远处的城市轮廓发呆。程氏集团的大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仿佛遥不可及的城堡。
原来你在这。林小雨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听说你拒绝了程氏集团的项目
颜小沫没有转身,怕好友看到自己通红的眼睛：嗯。
因为昨晚的事林小雨叹了口气,递给她一杯热奶茶,李媛那个女人...她一直这样,见不得程昱身边有别的女性。
不关她的事。颜小沫摇头,是我自己搞错了位置。
林小雨欲言又止,最后只是搂住她的肩膀：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不过...她犹豫了一下,程昱刚才给我表哥打电话,问你的住址。
颜小沫猛地抬头：你告诉他了
当然没有！林小雨赶紧说,但以程昱的能力,他真想找你的话...
颜小沫咬住下唇。程昱为什么要找她继续谈那个有用员工的理论吗还是说...她摇摇头,赶走心中不该有的期待。
小雨,你说得对。她轻声说,无论程昱想干什么,都与我无关了。从今天起,我只是个普通设计师,不再做任何关于程氏集团的梦。
第6章
颜小沫站在复印机前,机械地重复着取纸、放纸的动作。调回原部门已经两周了,她强迫自己全身心投入到新项目中,每天最早到最晚走,仿佛只要忙到没有时间思考,心口那个隐隐作痛的地方就会麻木。
小沫,这份设计稿客户很满意！总监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特别是这个色彩运用,很有感染力。
颜小沫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谢谢,我会继续努力。
不过...总监犹豫了一下,客户问能不能再加点'灵悦'项目那种感觉他们很喜欢你为程氏集团做的风格。
程氏集团。这个名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入颜小沫的痛处。她深吸一口气：我会尝试,但不能保证一样。每个项目需求不同。
回到座位,颜小沫盯着电脑屏幕发呆。自从那天从庆功宴逃离后,她再没见过程昱。她删了他的联系方式,绕开所有可能遇到他的场合,甚至连以前常去的咖啡店都不再光顾——因为那里离程氏集团太近。
小沫,晚上一起吃饭吗林小雨探头问道,新开的火锅店,据说特别正宗。
颜小沫摇摇头：今晚要赶设计稿,你们去吧。
你又来这套！林小雨一把抢过她的鼠标,强制保存文件,这两周你拒绝了我五次邀约。不行,今天你必须跟我走,不然我就...我就把你大学时写给学长的情书发群里！
颜小沫终于笑了：你什么时候还留着那种东西
别管,走不走林小雨叉腰瞪眼。
走走走。颜小沫举手投降,她知道好友是担心自己。
火锅店人声鼎沸,红油锅底翻滚着诱人的香气。林小雨点了一打啤酒,豪气干云地拍在桌上：今晚不醉不归！
三杯啤酒下肚,颜小沫的脸颊开始发烫。林小雨趁机问道：所以,你真的不打算听听程昱的解释
颜小沫的手指在玻璃杯上画着圈：有什么好解释的他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个'有用的员工'。
你确定你听到的是全部
足够多了。颜小沫灌了一大口啤酒,冰凉的液体却浇不灭胸口的闷热,小雨,你知道我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吗
林小雨摇摇头,安静地等她继续。
我爸妈都是医生,工作忙到经常忘记我的存在。颜小沫盯着锅底升腾的蒸汽,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小学六年级时,有次放学下雨,我等了整整三个小时他们都没来接。后来班主任打电话,我妈才想起来忘了通知我那天他们有学术会议。
她苦笑着抬起头：从那时起我就明白了,我对他们的'价值'就是做个不添乱的好孩子。成绩好、独立、不需要操心...这样他们才会多看我一眼。
小沫...林小雨心疼地握住她的手。
所以当听到程昱说我只是个'有用的员工'...颜小沫的声音哽了一下,就好像历史重演。我宁愿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只是工具,也不想要那种施舍般的关心。
林小雨沉默了很久,突然掏出手机开始打字。
你干嘛颜小沫问。
给我表哥发消息。林小雨头也不抬,让他转告程昱,如果他真的在乎你,就得先了解你为什么这么敏感。
颜小沫慌忙去抢手机：你疯了！我不要他可怜我！
这不是可怜。林小雨躲开她的手,认真地说,如果他真的喜欢你,就应该知道怎么爱你才不会伤害你。
那晚颜小沫醉得一塌糊涂,被林小雨扛回家。朦胧中,她似乎听到手机响了,但酒精的作用让她很快沉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宿醉的头疼让颜小沫后悔昨晚的放纵。她摸索着关掉闹钟,发现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我明白了。对不起。——C
简短的五个字,却让颜小沫的心脏狂跳。她盯着那个C,手指悬在屏幕上方,最终还是没回复,只是把号码拉入了黑名单。
接下来的日子,颜小沫刻意让自己更忙。她接手了三个新项目,每天工作到深夜。奇怪的是,无论她加班到多晚,楼下的保安总是刚好在巡逻,确保她安全上车；她的办公桌上时不时会出现一杯恰好是她喜欢的口味的咖啡；甚至有一次她通宵后趴在桌上睡着,醒来时身上多了一件陌生的外套。
颜小沫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巧合,或者公司的新福利。她拒绝去思考另一种可能性。
一个阴雨绵绵的下午,颜小沫被派去城郊的艺术馆洽谈一个展览设计项目。会议结束后,她在艺术馆闲逛,偶然走进了一个儿童绘画展览厅。
'星星的孩子'公益艺术展她轻声念着入口处的介绍。这是一个专门展示自闭症儿童艺术创作的长期项目,展厅布置得温馨而充满童趣。
这些孩子虽然不善于表达,但他们的画作往往展现了惊人的创造力和独特的视角。一位工作人员热情地介绍,这个项目已经持续五年了,全靠一位匿名赞助人的支持。
颜小沫被一幅色彩绚烂的星空图吸引,驻足细看。画作旁边的简介写着：小杰,10岁,喜欢观察星星。他说星星虽然不会说话,但会一直陪着他。
不知为何,这句话让颜小沫眼眶发热。她想起小时候,也曾因为害怕黑暗而在窗边数星星,假装它们是为自己点亮的夜灯。
这幅是我们最受欢迎的作品之一。工作人员笑着说,那位赞助人第一次来访时,也在这幅画前站了很久。
他是什么样的人颜小沫随口问道。
一位很严肃的先生,话不多但很细心。每次来都会认真看每幅新作品,还会询问孩子们的情况。工作人员回忆道,对了,他好像姓...程是一家大公司的高管。
颜小沫猛地转头：程昱
啊,对！就是这个名字。工作人员惊讶地看着她,您认识程先生
颜小沫的心跳乱了节奏。程昱那个在商界以冷酷著称的冰山总裁,居然是这样一个温暖公益项目的长期赞助人
他...经常来吗颜小沫听见自己问。
每月至少一次,风雨无阻。有时还会带些画材和礼物给孩子们,虽然从不留名。工作人员压低声音,其实我们不该透露赞助人信息的,但看您似乎真的认识他...
回公司的路上,颜小沫的思绪乱成一团。这个发现彻底颠覆了她对程昱的认知。那个在她眼中只在乎有用和没用的人,居然默默资助着一群可能永远无法有用的孩子
她突然想起程昱送她的那本书,想起他认真写在页边的笔记,想起他深夜办公室里的耐心指导...也许,她真的误会了什么
第二天上班,颜小沫发现办公室气氛有些怪异。同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看到她进来又迅速散开。直到午休时,她才从林小雨那里知道了原因。
有人在公司群里匿名发消息,说你靠...靠特殊关系才拿到程氏集团的项目。林小雨气得脸都红了,还说你故意勾引程昱,想攀高枝。
颜小沫脸色煞白：谁发的
匿名账号,IT部正在查。林小雨握住她冰凉的手,别担心,大家都知道这不是真的。
但接下来的几天,谣言不但没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有人爆料看到颜小沫深夜从程昱的公寓出来；有人说她生日那天程昱送的是价值连城的珠宝；甚至还有人说她之所以能调回原部门,是因为程昱怕影响不好,故意疏远她...
颜小沫尝试置之不理,但当她发现连一向和蔼的总监看她的眼神都变得复杂时,她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周五下午,她被叫进总监办公室。里面坐着的不只有总监,还有人事部经理。
小沫,有个情况需要跟你核实。总监的表情很严肃,公司收到匿名举报,称你与程氏集团的合作中存在不正当利益交换。虽然我们不相信这种指控,但为了公平起见...
我明白了。颜小沫的声音异常平静,需要我配合什么调查
暂时不用。人事经理说,但考虑到目前的情况,公司决定暂停你手头的重要项目,等调查清楚后再...
不必了。颜小沫打断他,我辞职。
总监惊讶地站起来：小沫,这不是处分,只是暂时的...
我理解公司的立场。颜小沫强忍着泪水,但我不会让我的专业声誉被人这样践踏。辞职信明天会发到您邮箱。
走出办公室,颜小沫直接收拾东西离开了公司。她不想在任何人的同情或猜疑目光中多待一秒。
回到家,她终于崩溃大哭。两年的努力工作,就因为这种荒谬的谣言毁于一旦。更讽刺的是,她和程昱之间根本什么都没有！
哭累了,她洗了把脸,打开电脑开始写辞职信。这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
颜小姐,我是程氏集团的王助理。电话那头是程昱的助理,程总想见您,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颜小沫冷笑一声：告诉他,我已经如他所愿,不再是他'有用的员工'了。请不要再联系我。
颜小姐！等等！王助理急忙说,程总已经查到是谁在散布谣言,他可以帮您...
颜小沫挂断了电话,直接关机。她受够了这一切。无论是程昱的忽冷忽热,还是那些恶毒的谣言,都让她精疲力尽。
夜深了,颜小沫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其中某一点,可能就是程氏集团的大楼,程昱也许还在那里工作。她想起艺术馆里那幅星空图,想起工作人员描述的程昱——那个会默默关心自闭症儿童的程昱,和她认识的是同一个人吗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条短信映入眼帘：
谣言源头已找到,是李媛和科迅科技联手。明天我会在董事会上澄清一切。无论你是否原谅我,我都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C
颜小沫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程昱是怎么知道她新号码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更重要的是——她该相信他吗
窗外,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颜小沫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传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但此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愿望是什么。
第7章
颜小沫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邮件,手指冰凉。距离她辞职已经过去一周,这期间她投了无数简历,终于接到一家中型广告公司的面试邀请。对方对她参与过的灵悦项目很感兴趣,甚至提出让她负责一个类似的新项目。
然而就在刚才,项目的主要供应商突然发邮件表示要终止合作,理由含糊其辞,只说公司战略调整。没有供应商意味着项目无法按时启动,她可能还没入职就要搞砸第一个任务。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
喂颜小沫勉强压下焦虑接起电话。
颜小姐,我是新锐广告的HR张婷。关于下周入职的事...对方停顿了一下,公司想了解一下,您和程氏集团的关系现在如何
颜小沫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呃...有传言说您和程昱总裁有些不愉快,甚至影响了程氏与您前公司的合作...张婷的语气变得犹豫,我们只是担心这会不会影响您负责的项目...
颜小沫握紧手机,指节发白：张小姐,我的专业能力与私人关系无关。如果贵公司更关心八卦而非作品,那我想我们没必要继续谈了。
挂断电话,颜小沫把手机扔到沙发上,双手捂住脸。李媛的谣言像瘟疫一样蔓延,已经影响到她找新工作。她甚至开始考虑要不要离开这座城市。
门铃突然响起。颜小沫透过猫眼看到林小雨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两个大袋子。
惊喜！林小雨进门就高举袋子,火锅外卖加冰淇淋,专治各种不开心！
颜小沫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你怎么来了
听说某人今天又被恶心到了。林小雨熟练地在餐桌上摆开火锅食材,新锐广告那帮蠢货不值得你难过。
颜小沫叹了口气：不只是他们...我联系了三家供应商,全都婉拒了。李媛的谣言已经传遍整个行业。
林小雨递给她一杯奶茶：喝点甜的,然后我有个消息告诉你。
颜小沫接过奶茶,温热顺着掌心传来：什么消息
程昱昨天从新加坡飞回来,一下飞机就召集紧急会议。林小雨压低声音,我表哥说,程氏集团法务部已经对李媛和科迅科技正式发出律师函,指控商业诽谤和不正当竞争。
颜小沫瞪大眼睛：真的
千真万确！而且...林小雨神秘地眨眨眼,程昱亲自去见了你前公司的CEO,要求他们公开澄清对你的不实指控。
颜小沫心跳加速,程昱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愧疚,还是...
火锅吃到一半,颜小沫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从未联系过的大学同学。
小沫！好久不见！同学的声音异常热情,听说你在找供应商我表哥是做这个的,特别想跟你合作！
颜小沫警觉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供应商
呃...行业消息嘛。同学含糊其辞,怎么样,要不要见个面价格绝对优惠！
挂掉电话,颜小沫皱起眉头：太奇怪了,这个同学大学时几乎没跟我说过话。
林小雨正要回应,颜小沫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一家知名材料供应商的副总,直接提出要跟她谈笔大生意。
短短半小时内,颜小沫接到了五个类似的电话,全都是主动提出合作的。她越来越困惑,直到最后一个来电者不小心说漏了嘴：
程总推荐的合作伙伴,我们绝对放心...
颜小沫猛地站起来：是程昱！他在背后安排这些！
林小雨咬着筷子,一脸我早就知道的表情：看来某人是真的在乎你啊。
这不是在乎,这是控制！颜小沫愤怒地拨通了王助理的电话,告诉程昱,我不需要他的施舍和安排！
颜小姐,您误会了。王助理急忙解释,程总只是提供了几个可靠供应商的联系方式,并没有强制他们合作。最终决定权在您手上。
颜小沫挂断电话,心情复杂。一方面,她讨厌这种被安排的感觉；另一方面,程昱确实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第二天一早,颜小沫决定去见其中一家供应商。对方是业内知名的视觉设计工作室,正好符合她的项目需求。
工作室位于市中心一栋老式办公楼,电梯正在维修,颜小沫只好爬楼梯。刚走到三楼拐角,她听到上方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
...最后一点,不要告诉她是我推荐的。
是程昱！颜小沫下意识躲到墙后,屏住呼吸。
程总放心。另一个男声回答,不过...您为什么不亲自见她呢
一阵沉默后,程昱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疲惫：她现在不想见到我。我能做的,就是确保她的才华不被那些谣言埋没。
脚步声渐渐远去,颜小沫才敢呼吸。她没想到会在这里偶遇程昱,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胸口泛起一阵酸涩,她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
与供应商的会面异常顺利。对方专业度极高,对颜小沫的创意理念理解得很透彻,甚至提出了几个建设性意见。临走时,工作室负责人突然问：
颜小姐,听说您还负责过'灵悦'的线下活动策划我们下个月有个大型展览,不知道您有没有兴趣参与
颜小沫警觉起来：这也是程昱安排的
负责人一脸茫然：程昱不,我是看了行业杂志对'灵悦'发布会的报道,您的创意很打动我。
或许不是所有机会都是程昱在背后推动颜小沫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太敏感了。
接下来的三天,颜小沫全身心投入新项目筹备。她谨慎地选择了三家供应商,都是经过亲自考察的,其中只有一家是程昱推荐的。项目进展顺利,客户对初步方案非常满意。
周四晚上,颜小沫正在家修改方案细节,突然接到供应商紧急电话。
颜小姐,出大事了！对方声音慌张,我们合作的印刷厂突然毁约,说有人出三倍价格买断了他们所有产能。您下周的活动物料...恐怕来不及了！
颜小沫眼前一黑：怎么会这样合同不是签了吗
对方宁愿赔违约金也要毁约...我打听了一下,好像是科迅科技在背后搞鬼。
挂掉电话,颜小沫双手发抖。距离活动只剩五天,临时找其他印刷厂根本来不及。没有宣传物料,整个活动将彻底失败,她的职业生涯可能就此终结。
她机械地拨通了林小雨的电话,声音空洞：小雨,我完了...
半小时后,林小雨赶到颜小沫家,一进门就抱住她：别怕,我们一起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颜小沫苦笑,科迅明显是冲我来的,他们宁可赔钱也要毁掉我的项目。
林小雨犹豫了一下：其实...你可以找程昱帮忙。以程氏集团的影响力...
不！颜小沫猛地抬头,我已经够狼狈了,不能再欠他的人情。
那你的项目怎么办
颜小沫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我...我会想办法。
那晚,颜小沫几乎打遍了通讯录里所有相关联系人,但要么产能不足,要么价格高得离谱。凌晨三点,她疲惫地趴在电脑前,绝望地意识到这个坎可能真的过不去了。
第二天清晨,门铃声惊醒了她。颜小沫揉着酸涩的眼睛开门,外面站着西装笔挺的王助理。
颜小姐,程总让我来接您。王助理恭敬地说。
颜小沫皱眉：什么意思
程总通宵联系了几家供应商,现在已经谈妥了其中两家,但有些细节需要您亲自确认。
颜小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他怎么知道我的事
王助理微微一笑：程总一直关注着您的项目。昨晚得知印刷厂的问题后,他立刻从香港飞回来,直接去了印刷协会会长家里。
颜小沫胸口一阵发紧。程昱为了她的事,连夜飞回来,还亲自去谈判
他现在在哪她轻声问。
在车上等您。程总说如果您不愿见他,我直接把方案细节转达给您。
颜小沫沉默了几秒,转身拿起外套：我跟你去。
楼下停着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颜小沫走近时,后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程昱疲惫的脸。他眼下有明显的青黑,下巴上冒出了胡茬,西装也有些皱褶,显然一夜未眠。
上车吧。他的声音沙哑,我们去看看样品。
车内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和程昱身上特有的木质调香水味。颜小沫偷偷打量他,发现他正揉着太阳穴,眉头紧锁。
你...头疼她忍不住问。
程昱微微点头：老毛病了,没关系。
为什么不直接打电话告诉我结果何必亲自...
因为有些事电话里说不清楚。程昱转向她,眼神专注,而且我想当面告诉你,这次供应商的问题,不是偶然。
原来,科迅科技一直在暗中收购小型印刷厂,目的就是垄断行业资源。他们针对颜小沫,一方面是因为李媛的挑拨,另一方面是想打击程氏集团——业内都知道颜小沫是灵悦项目的功臣。
所以这不仅仅是帮你,也是程氏集团的商业策略。程昱平静地说,你不必有负担。
颜小沫知道他在说谎。如果是商业策略,何必总裁亲自出马何必连夜飞回来但她没有拆穿,只是轻声说了句：谢谢。
接下来的八小时,颜小沫见识了程昱惊人的工作效率。他们连续拜访了三家供应商,程昱亲自把关每个细节,从纸张厚度到油墨安全标准,无一遗漏。最后一家工厂的老板甚至开玩笑说：程总,您这么懂印刷,不如来我们这当技术总监
回程路上,颜小沫忍不住问：你以前做过印刷行业
程昱摇头：读MBA时有个相关课题,做过调研。
车停在颜小沫家楼下,程昱递给她一个U盘：所有合同和样品扫描件都在里面。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王助理。
你呢颜小沫脱口而出,我不能直接联系你吗
程昱明显怔了一下,随即从钱包里取出一张名片,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我的私人号码。工作号你可能已经拉黑了。
颜小沫接过名片,脸颊发热。她确实拉黑了他的工作号...还有两个私人号。
程昱,她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为什么要帮我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程昱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因为我欠你一个解释,关于庆功宴那天的话。
那现在解释吧。
不是在这里。程昱看了看手表,我七点有个跨国会议,现在只剩半小时准备。明天下午三点,可以吗
颜小沫点点头,推门下车。走出几步,她突然转身敲了敲车窗。玻璃降下,程昱疑惑地看着她。
你该休息了。她轻声说,还有...谢谢你,为了我的事这么奔波。
程昱的嘴角微微上扬：值得。
这个简单的词让颜小沫心跳加速。她站在路边,目送黑色轿车远去,直到它消失在拐角。
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颜小沫站在约定的咖啡店门口,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她提前到了半小时,既因为紧张,也因为想掌握一点主动权。
咖啡店很安静,她选了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拿铁。三点整,程昱准时出现在门口。他今天看起来休息得不错,穿着休闲的深蓝色衬衫,比平时少了几分凌厉。
谢谢你来。他在对面坐下,点了一杯黑咖啡。
颜小沫深吸一口气：所以,解释
程昱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录音笔：这是庆功宴那天我和李董的完整对话。
录音开始播放。颜小沫听到程昱说她只是个有用的员工后,李董笑着问：就只是这样我看你对她挺特别的。
接着是程昱的回答：在公言公,她对公司现阶段发展有帮助。私下里...录音中程昱停顿了一下,私下里我很欣赏她,不仅是才华,还有她对待工作和生活的态度。但我不想因为我的感情影响她的职业发展,所以必须公私分明。
颜小沫瞪大眼睛。她听到的只是前半段,完全断章取义！
那天李媛突然出现不是巧合。程昱关掉录音,她一直在监视我的行程。后来她故意刺激你,也是计划好的。
为什么
因为她父亲是科迅科技的隐形股东。程昱冷笑,商业竞争,只不过利用了你我的...私人关系做文章。
颜小沫消化着这些信息,突然意识到自己多么轻易就中了圈套：我应该听你解释的...
不,是我的错。程昱罕见地流露出自责,我习惯了商场上的虚与委蛇,忘了不是所有人都能读懂那些话中有话。特别是你...他停顿了一下,你太真实了,所以更容易受伤。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映出咖啡杯细小的影子。颜小沫盯着那圈光斑,轻声问：那天在艺术馆,我听说你赞助自闭症儿童项目已经五年了为什么一直匿名
程昱似乎没料到话题突然转变,沉默片刻后回答：做公益不是为了名声。
你第一次见到我时,真的以为我是别有用心接近你的那种人吗
一开始是。程昱诚实地说,但你太...不一样了。那种笨拙的真诚装不出来。
颜小沫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那现在呢我现在对你来说是什么
程昱的目光柔和下来：从第一次听你讲创意方案时,我就知道了。他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是我见过最耀眼的人,而我...只是不擅长表达。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颜小沫眨了眨湿润的眼睛。她想起那些深夜的咖啡,办公室外的等候,还有他疲惫却坚持的身影...所有的碎片终于拼成了完整的图画。
我也有错。她轻声说,我太敏感,太容易相信最坏的可能性。
程昱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不,是你让我明白,有些东西值得放下防备。
咖啡渐渐凉了,但颜小沫的手很暖。窗外人来人往,而在这个安静的角落,时间仿佛静止。
第8章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颜小沫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手机看时间。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来自C的未读消息：早安,今天天气很好。
简单的六个字,却让颜小沫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自从咖啡店那次谈话后,她和程昱的关系有了微妙的变化。不再是上司与下属,也不仅仅是朋友,而是某种更亲密却尚未定义的关系。
她回复了一个太阳的表情,然后跳下床开始洗漱。今天是新项目正式启动的日子,她必须提前到场确认所有细节。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林小雨：紧急情况！看今日财经版！
颜小沫心头一紧,连忙点开林小雨发来的链接。《程氏集团陷美人计风波,董事质疑CEO决策受私人感情影响》,标题触目惊心。文章内容更是直指颜小沫利用与程昱的特殊关系获取商业机密,甚至暗示灵悦项目的成功也与此有关。
她的手开始发抖,差点拿不住手机。就在这时,程昱的电话打了进来。
看到新闻了他的声音异常冷静。
嗯。颜小沫努力控制声音不发抖,是李媛做的
她和父亲联合了几位董事,今天十点有紧急董事会。程昱顿了顿,别担心,我会处理。
需要我做什么
照常工作,别受影响。程昱的声音柔和下来,相信我。
挂断电话,颜小沫深呼吸几次,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检查了活动物料清单,确认供应商联系方式,像往常一样专业地完成所有准备工作。但内心深处,一股不安的情绪在蔓延。
活动场地设在市中心的一家精品酒店。颜小沫提前两小时到达,监督现场布置。正当她调整舞台灯光角度时,手机再次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颜小姐,久仰大名。一个低沉男声传来,我是科迅科技的赵明,有兴趣谈谈吗
颜小沫的手指收紧：赵总有何贵干
明人不说暗话。对方轻笑一声,程氏集团现在内忧外患,你跟着程昱没有前途。我们科迅正缺您这样的创意人才,薪资翻倍,还有股权激励。
您是在挖我颜小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仅如此,我们还准备了专门的'危机公关方案',可以帮你洗清那些负面传闻。赵明的声音充满诱惑,只要你在合适的时机...提供一些程氏集团的内部信息。
颜小沫气得浑身发抖：赵总,您不仅侮辱了我的专业,还侮辱了我的人格。
别急着拒绝。赵明不慌不忙,想想看,程昱能给你什么现在董事会逼他跟你划清界限,他那种工作狂,最终肯定会选择公司而不是...
颜小沫直接挂断电话,并拉黑了这个号码。但赵明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程昱真的会面临这样的选择吗
下午三点,活动正式开始。颜小沫全神贯注地协调每个环节,暂时忘记了早上的风波。活动很成功,客户满意地握着她的手连连道谢。
颜小姐,有您的快递。酒店工作人员递给她一个精致的小盒子。
颜小沫疑惑地打开,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银色胸针,造型是一片羽毛。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今天的你很棒。——C
胸针在灯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像是一缕阳光穿透了阴霾。颜小沫的眼眶微微发热,她小心地别在衣领上,然后给程昱发了条消息：谢谢,我很喜欢。
直到晚上八点,颜小沫才处理完所有收尾工作。她疲惫地走出酒店,却看到王助理站在门口等候。
颜小姐,程总让我接您。王助理神色凝重,情况有些复杂。
车上,王助理简要说明了情况：董事会上李媛父亲出示了证据,声称程昱因私人感情影响了商业判断；同时科迅科技挖走了程氏集团两个重要客户；更糟的是,有媒体爆料程昱滥用公司资源为女友谋利,导致股价大跌。
程总已经连续工作36小时了。王助理担忧地说,他需要休息,但坚持要见您。
车停在程氏集团大楼前。深夜的大楼依然灯火通明,显然危机还未解除。王助理带颜小沫乘专用电梯直达顶层,程昱的办公室外聚集着一群高管,个个面色凝重。
程总在里面通电话。王助理示意她稍等。
办公室门没完全关严,程昱低沉的声音隐约传出：...我绝不会以牺牲无辜者为代价换取商业利益...如果董事会认为这是我的失职,可以启动罢免程序...
颜小沫屏住呼吸。程昱是在为她抗争
...颜小沫的专业能力有目共睹,所谓的'特殊关系'纯属诽谤...我已经让法务部准备反诉材料...
电话似乎结束了,接着是东西摔在桌上的声音和一声疲惫的叹息。王助理轻轻敲门：程总,颜小姐到了。
进来。
程昱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但难掩疲惫。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他才转过身。颜小沫倒吸一口气——他脸色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领带松开,衬衫也皱巴巴的。
你多久没睡了她忍不住问。
程昱摇摇头,示意她坐下：活动顺利吗
很顺利,客户非常满意。颜小沫犹豫了一下,程昱,董事会的压力...是不是因为我
不全是。程昱揉了揉太阳穴,科迅一直在找机会打击我们,这次只是借题发挥。
但我的确让情况变得更复杂了。颜小沫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如果...如果我们暂时保持距离,会不会减轻你的压力
程昱猛地抬头,眼神锐利：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不想成为你的负担。颜小沫声音很轻,科迅的人今天联系我,说董事会逼你在我和公司之间做选择...
所以你打算主动退出程昱的声音突然提高,就像上次一样,不听解释就判我死刑
不是！我只是...
程昱突然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不得不扶住桌子。颜小沫赶紧上前扶住他,这才发现他在发烧。
你病了！她惊呼,手掌贴上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没事,只是有点累。程昱试图推开她,却差点摔倒。
颜小沫不由分说地架起他的胳膊：别逞强了,我送你回家。
程昱想拒绝,但身体显然已经到了极限。最终他妥协地报了一个地址——不是公司附近的公寓,而是一个位于城郊的高档住宅区。
王助理开车送他们到程昱的家,一栋现代风格的三层别墅。颜小沫扶着程昱进门,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客厅墙上挂满了各种设计作品,其中不少是她参与过的项目。
这是...
我收集的优秀案例。程昱虚弱地解释,楼上有卧室。
颜小沫帮他上楼,安置在床上。她找来体温计一量——39.2度！
必须去医院。她坚决地说。
程昱摇头：只是疲劳引起的,柜子里有药。
颜小沫翻出退烧药,倒了温水扶他服下,又去浴室浸湿毛巾给他敷额头。程昱闭着眼睛,呼吸粗重,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散乱在额前,让他看起来异常脆弱。
为什么这么拼命颜小沫轻声问,不确定他是否能听见。
因为值得。程昱喃喃回答,声音因发烧而沙哑。
颜小沫心头一热,继续用湿毛巾擦拭他发烫的脸和脖子。当她准备换水时,程昱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别走。
我只是去换水。
程昱微微睁开眼：我是说...别离开我。不管董事会说什么,别像上次那样消失。
他的眼神因高烧而涣散,却透着罕见的恳求。颜小沫鼻子一酸,轻轻点头：我不会走。
程昱似乎放心了,沉沉睡去。颜小沫继续照顾他,每隔一小时测一次体温。凌晨三点,烧终于退了些。她轻手轻脚地下楼,想找点吃的。
厨房宽敞明亮,冰箱里却空空如也,只有几瓶矿泉水和过期酸奶。看来程昱很少在家吃饭。她找到一包未开封的意大利面和一些基础调料,决定煮点简单的食物。
等待水开的间隙,颜小沫好奇地打量着客厅。除了那些设计作品,书架上还整齐排列着各类商业和设计书籍。她随手抽出一本,发现里面满是程昱工整的笔记。
一张纸从书页中飘落。颜小沫捡起来,发现是一张手绘草图——正是她当初在程昱办公室不小心展示的那些个人作品！她完全忘记了这回事,没想到程昱不仅保存着,还夹在他常看的书里。
草图边缘有程昱的笔迹：真实的情感,难得的才华。
颜小沫的眼眶湿润了。她把草图小心地放回原处,继续煮面,心里却翻江倒海。程昱对她的欣赏和尊重,远比她想象的更早更深。
面煮好后,她端上楼,发现程昱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看文件。
病人就该好好休息！颜小沫夺过文件,把面碗塞给他。
程昱出人意料地顺从了,安静地吃起面来。虽然只是最简单的番茄意面,他却吃得很认真,仿佛这是什么美味佳肴。
好吃吗颜小沫忍不住问。
嗯。程昱点头,很久没吃到家里做的食物了。
这句话莫名让颜小沫心疼。她想起那些关于程昱的传闻——工作狂,冷酷无情,没有私生活...但眼前的男人会珍藏一张随手草图,会为了一碗普通的面露出满足的表情。
我看到了那张草图。她轻声说,没想到你还留着。
程昱放下碗：我留着所有你经手项目的原始创意稿。
为什么
因为它们很特别。程昱看着她,眼神清明了许多,就像你一样。
颜小沫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董事会的事...真的没关系吗
程昱的表情重新变得严肃：我会处理。事实上...他犹豫了一下,我掌握了一些李媛父亲与科迅不正当合作的证据,只是还没到最佳公布时机。
所以你有把握扭转局面
商业上,是的。程昱的目光变得柔和,但更重要的是,我不想再因为所谓的'策略'而失去你。这次我会选择公开对抗,而不是妥协。
颜小沫心跳加速。这是程昱第一次如此明确地表达她的重要性。
你的烧还没完全退,再睡会儿吧。她接过空碗,帮他掖好被子,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
程昱握住她的手：留下来。
我会的,我保证。
程昱似乎终于放心,很快又睡着了。颜小沫轻手轻脚地收拾好餐具,然后在客房里辗转反侧。她想起今天看到的那些设计作品,想起程昱珍藏的草图,想起他为她抗争的样子...这一切都让她既感动又不安。
如果程昱真的因为她而失去公司,她将永远无法原谅自己。但如果她再次退缩,又会伤害这个刚刚对她敞开心扉的男人。
天蒙蒙亮时,颜小沫突然想起一件事——在灵悦项目期间,她曾经无意中拍下过李媛与科迅高管密谈的照片！当时只觉得是普通社交场合,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那可能就是他们勾结的证据！
她立刻跳起来,翻找旧手机里的相册。如果能找到那张照片,或许能帮程昱扭转局面...
第9章
清晨五点,颜小沫终于在那部旧手机的云端备份中找到了那张照片——三个月前灵悦项目庆功宴上,她随手拍下的李媛与一位西装男士交谈的画面。当时她只觉得那人有些眼熟,现在放大照片仔细看,那人分明是科迅科技的营销副总！
更关键的是,李媛手中拿着的文件夹上,隐约可见程氏集团的logo。照片日期显示这是在灵悦正式发布前一周,正是商业机密最敏感的阶段。
颜小沫的手指微微发抖。这或许就是程昱需要的证据！她立刻将照片发到自己常用手机,然后轻手轻脚地走进程昱的卧室。
程昱已经醒了,靠在床头看文件,脸色比昨晚好了许多。看到颜小沫进来,他放下文件：你没休息
我找到了这个。颜小沫直接递过手机,可能对你有用。
程昱眯起眼睛审视照片,突然坐直身体：这是什么时候的
'灵悦'发布会前一周的庆功宴。颜小沫回忆道,当时李媛突然出现,我还以为她是冲你来的...
她确实是冲我来的,但不止如此。程昱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沙哑,这张照片证明她在项目发布前就与科迅有联系,而且...他放大照片的某个部分,这个文件夹是程氏内部文件,上面有项目机密标记。
颜小沫凑近看,果然在模糊的图片中辨认出一个红色机密印章的轮廓。她的心跳加速：这能证明他们窃取商业机密
不仅如此。程昱已经拿起床头的电话拨号,王助理,立刻联系法务部和IT部门...对,现在...告诉他们我掌握了决定性证据。
挂断电话,程昱掀开被子下床,动作还有些不稳但眼神异常锐利。他走到衣柜前拿出一套干净西装：我得立刻去公司。
你应该再休息...
没时间了。程昱转向她,眼神柔和下来,谢谢你,这比我想象的最好的证据还要好。
颜小沫上前帮他整理歪斜的衣领：我跟你一起去。
一小时后,程氏集团总部会议室里气氛凝重。程昱的团队正在分析那张照片,IT部门主管兴奋地宣布：我们可以增强图像质量,确认文件内容！
董事会九点开始。王助理紧张地看着手表,还有不到两小时。
程昱点点头,转向颜小沫：你确定要出席可能会很难堪。
颜小沫挺直腰杆：我不躲。
程昱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好,我们一起面对。
接下来的时间像被按了快进键。IT部门成功增强了照片,确认李媛手中的文件正是灵悦的营销策略初稿；法务部准备了完整的法律文件；公关部则拟定了声明稿。
九点整,董事会在顶楼会议室准时开始。颜小沫作为外部顾问被允许列席,坐在后排。她看到李媛的父亲——董事李维安——一脸胜券在握的表情,而李媛本人竟然也出席了,坐在父亲身旁,红唇微扬。
会议开始,李维安立刻发难：程总,鉴于近期公司因您的...私人关系而遭受的声誉损失和商业损失,董事会不得不重新评估您的领导能力。
几位董事点头附和。程昱面不改色：李董所谓的'私人关系',具体指什么
大家都知道您与这位颜小姐的'特殊关系'。李维安轻蔑地扫了颜小沫一眼,而她参与的项目恰好涉及公司核心机密。现在科迅抢先发布类似产品,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颜小沫的手在桌下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但她记得程昱的叮嘱——保持冷静,等待最佳时机。
程昱不慌不忙：李董指控我泄露公司机密,有证据吗
circumstantial
evidence已经足够。李维安冷笑,关键是,您打算如何挽回局面科迅已经挖走了我们两个大客户,股价下跌了15%...
我认为,程昱打断他,在讨论如何挽回之前,应该先弄清楚谁是真正的内鬼。
会议室一片哗然。程昱示意IT主管播放投影。大屏幕上显示出那张照片的增强版,清晰可见李媛与科迅高管的会面,以及她手中的机密文件。
这张照片拍摄于'灵悦'发布前一周。程昱的声音冷静而有力,而李媛小姐并非公司员工,她如何获得标有机密字样的内部文件
李维安脸色骤变,李媛则猛地站起来：这是诬陷！那张照片什么都证明不了！
技术分析确认文件内容正是'灵悦'初稿。程昱继续道,更有趣的是,我们追踪了李媛小姐过去半年的通讯记录。他看向法务总监,后者立刻展示一份文件。
李媛小姐与科迅高层有频繁联系,尤其在关键项目节点前后。法务总监推了推眼镜,这已经构成商业间谍罪的初步证据。
李媛面如死灰,李维安则愤怒地拍桌：程昱！你竟敢调查董事家属！
我只是在查泄密源头。程昱冷冷回应,而线索自然指向了最可疑的人。
会议室陷入混乱。几位董事开始激烈讨论,有人要求立即报警,有人则建议内部处理。最终,董事长举手示意安静：李董,鉴于目前证据,董事会不得不要求您暂时退出会议,配合调查。
李维安脸色铁青地站起来,拉着女儿往外走。经过颜小沫身边时,李媛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声道：别以为你赢了。
颜小沫平静地回视：我从没把这当作比赛。
会议结束后,程昱被董事们围住讨论后续处理。颜小沫独自走到走廊尽头的休息区,望着窗外的城市景观发呆。虽然危机解除了,但她心里并不轻松。这场风波暴露了太多商业世界的阴暗面,也让她看清了自己与程昱之间的差距——他属于这个复杂的世界,而她...
在想什么程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颜小沫转身,勉强笑了笑：恭喜你,证明了清白。
程昱摇摇头：是我们一起证明的。他犹豫了一下,董事们有个提议...关于你。
颜小沫心头一紧：什么提议
他们希望邀请你加入程氏集团,担任创意总监。程昱观察着她的反应,当然,你可以拒绝。
颜小沫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们不介意那些谣言了
谣言已经澄清。程昱轻声道,更重要的是,你的能力得到了所有人认可。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明亮的光带。颜小沫看着光影中程昱深邃的眼睛,突然明白了自己的心。
我想拒绝。她轻声说。
程昱的表情没有变化,但眼神微微暗了一下：我理解。
不是因为你。颜小沫急忙解释,而是...我不想在程氏集团工作,不想成为你的下属。她深吸一口气,但我希望...希望继续和你在一起,以平等的身份。
程昱怔住了,仿佛没听懂她的话。颜小沫的心沉了下去,也许她又一次误会了
突然,程昱上前一步,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拉入怀中。他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又快又重。
你说得对。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我需要的不只是优秀员工,而是能与我并肩同行的人。
颜小沫埋在他胸前,闻到了熟悉的木质香气,混合着一丝药味。她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确认这不是梦。
咳咳。身后传来尴尬的咳嗽声。两人分开,看到董事长和几位董事站在不远处,表情各异。
程昱啊,董事长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我们得重新考虑创意总监的人选了
程昱握着颜小沫的手,坦然面对众人：是的。因为颜小姐刚刚接受了另一个更重要的职位——我的人生伴侣。
董事们面面相觑,最后董事长笑了：年轻人啊...好吧,祝福你们。不过,他严肃起来,公司规章还是要遵守的。
当然。程昱点头,我们会保持专业关系。
等董事们离开,颜小沫才红着脸问：什么专业关系
程昱嘴角上扬：比如,你可以成立自己的设计工作室,然后接程氏集团的外包项目
颜小沫眼前一亮：这...这主意不错！
而且,程昱补充,我恰好知道有个投资人很看好你的才华。
颜小沫笑着摇头：程总,这算不算以权谋私
不,程昱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道,这叫强强联合。
三个月后,昱沫创意工作室正式成立。开业派对上,林小雨举着香槟挤到颜小沫身边：啧啧,从广告设计师到工作室老板,还拿下了'冰山总裁',你这人生开挂了啊！
颜小沫笑着看向不远处正在接待客人的程昱。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西装,没打领带,看起来比平时随意许多。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程昱转头对她微微一笑,那笑容温暖得不像话。
说实话,林小雨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我到现在还不敢相信程昱会当众表白。你不知道那天之后公司群里炸成什么样,多少女员工心碎一地啊！
颜小沫笑而不语。她想起这三个月来程昱的变化——他开始学着表达情感,会在忙碌中抽时间陪她看展览,甚至尝试下厨（虽然结果惨不忍睹）。而她也逐渐克服了自卑和敏感,学会信任这段关系。
派对进行到一半,程昱悄悄拉着颜小沫溜到阳台上。夜风微凉,远处城市灯火如繁星。
累吗他递给她一杯温水。
颜小沫摇头,靠在他肩上：开心还来不及。
程昱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其实,我第一次见你,不是在林小雨的生日派对上。
颜小沫惊讶地抬头：什么
是在一次行业颁奖礼上。程昱的眼神有些遥远,你获得了新人奖,上台领奖时紧张得差点摔倒,却用一段幽默的自嘲化解了尴尬。那时我就记住了你。
颜小沫想起来了,那是两年前的事：可派对那天你表现得完全不认识我！
我当时...程昱罕见地有些窘迫,不知道该怎么接近你。所以当你突然'表白'时,我本能地选择了防备。
颜小沫忍不住笑了：所以后来在项目上对我那么苛刻...
是想引起你注意。程昱坦然承认,很幼稚,我知道。
夜风拂过,带着初夏特有的清爽。颜小沫突然觉得一切都有了解释——那些偶遇,那些深夜的咖啡,那本绝版的书...原来都不是巧合。
程昱,她轻声问,如果那天我没找到那张照片,你会怎么做
程昱望向远方：我已经准备好了另一个方案——辞职。
什么颜小沫震惊地看着他。
我宁愿离开程氏,也不愿再次失去你。程昱转头看她,眼神坚定,那晚在你家楼下,我就做了这个决定。
颜小沫的眼眶湿润了。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上他的唇。程昱愣了一下,随即加深了这个吻。远处,城市的灯光似乎更亮了。
一年后,城市中心的巨型广告屏上播放着昱沫工作室的最新作品——一组为儿童公益基金会设计的宣传片。屏幕下,程昱单膝跪地,在路人惊讶的目光中打开戒指盒。
颜小沫,你愿意...
我愿意！颜小沫没等他说完就扑上去抱住他,引得围观人群一阵欢笑和掌声。
程昱无奈地笑着为她戴上戒指：我还没说完呢。
不重要。颜小沫看着手指上闪烁的钻石,眼泪止不住地流,重要的是,我们终于走到了这里。
广告屏上的宣传片恰好播到尾声,浮现出一行字：每个梦想都值得被看见,每份真心都值得被珍惜。
程昱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声补充：而有些人,值得用一生去守护。
颜小沫靠在他怀里,看着自己设计的广告与手上的戒指交相辉映,心中满是不可思议的幸福感。从那个尴尬的表白开始,到如今站在自己设计的广告下被求婚,这段旅程比她任何一部偶像剧都精彩。
而最好的部分是——这不是结局,只是他们共同故事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