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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我与爹娘一直以来都与人为善,离开镇子前跟大家都统一了口径,无论江家差谁来问,都一律告知他们我已归家且不愿再回江家。
江弈铉大抵以为我只是闹脾气,叫人连着几天送了些药材和首饰到武馆,试图安抚我却吃了闭门羹之后,也恼了火,放话日后即便是我跪着求他要回江家也绝无可能。
听见传信小仆复述江弈铉原话的时候,我刚休整妥当,正陪着爹娘和段星鸣用膳,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回江家他当他是谁
莫不是他以为我失了智,非得留在江家那个火坑
可如今我是死了夫的待嫁寡妇,他与李淳盈才是正经夫妻,凭何管我
我略一犹豫,还是放下筷子,握住了段星鸣的手:
段哥哥,以后江弈铉的消息便不必报与我听......
如今借着爹娘都在场,我便将话敞开了说——
我既已决定嫁于你,此后便只是你的妻,闲杂人等尤其江弈铉那晦气玩意与我有何干系
段星鸣眼中迸出惊喜的光,也紧紧回握住我。
倒是我爹娘有些发臊,我爹轻拍一下桌子:
行了,吃着饭呢,已是大姑娘了,怎还这般没羞没臊的。
师父,我喜的就是玉榕这般性子。
段星鸣还欲说些什么,却有宫中来人称皇上有请。
我有些紧张,因为段星鸣早在路上便同我说过,皇上已经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且有意赐婚他与长宁公主。
我这般二嫁之身,怎能蒙了他这颗明珠将星
他该配得更好的女子。
他似看穿我心中所想,牵着我一同进了宫:
玉榕莫怕,一切有我。也该让皇上见见我认定的妻,好绝了他乱点鸳鸯谱的心思。
接引我们的内侍捂嘴偷笑,像对段星鸣这般议论皇上已经见怪不怪。
进到宫中后,我才知皇上是个慈眉善目的长辈,平日里的乐趣竟然是为一众皇子公主和朝臣家眷做媒。
段星鸣立于殿中,娓娓道来我爹娘对他恩同再造,他对我芳心暗许,而我们年少惺惺相惜,直到他出征在外,为了家国天下几年征战不曾归乡,我却被他人撬了墙角。
当然,他略去了江弈铉的作为。
为了不让我的过去被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我看着笑眯眯吃瓜的皇上,脸红得堪比猴腚。
不是羞,是尴尬。
待到段星鸣说完,皇上圆润的脸都笑出了好几层褶子,他来回看了我和段星鸣好几眼,清了清嗓子:
既然段爱卿已经认定了崔姑娘,朕也不妨顺水推舟成就一段姻缘。
便为你们赐婚吧,一年后成亲......
段星鸣皱皱眉,黑着脸打断他:
一年的时间太长,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半年后就有个大吉之日,时间也足够筹备大婚仪式。
臣可不想磨磨蹭蹭又丢了媳妇......
他最后一句嘟嘟囔囔的,我看见皇上愣了一瞬后大笑起来:
好好好,那就将婚期定在半年后!
听闻崔姑娘也有一身好武艺,正巧长幸还没有合适的师父传授傍身之技......
便封崔姑娘为长幸的武师父,劳烦姑娘教导一二了!
我与段星鸣行礼谢恩,相视一眼心照不宣。
长幸公主是皇上最小的女儿,如今才八岁,京中卧虎藏龙、武将家能耍大刀的贵女也比比皆是,怎能寻不到女师父
皇上这是在给我抬身份。
也是给段星鸣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