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深夜加班时遇到的完美恋人,可能根本不是人类吗
——新锐建筑设计师马伊珩遇见了改变他一生的神秘女子胡语棠,她的每次出现都伴随着栀子花香和设计灵感的爆发,但镜子里,为什么有时照不出她的影子
当父母发现儿子急速消瘦的真相,千年九尾狐妖竟说出不碰有主之物的惊人原则!
——符咒驱不散、道士收不了的天狐女妖唯独避开伊父同寝的夜晚,这场违背常理的禁忌之恋里,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狩猎者
6.5级地震撕裂城市那晚,女友徒手筑起铜墙铁壁的避难所——直到她在月光下现出原形……
——马伊珩终于看清女友守护他的真相,而那个覆着陨石铁的避震建筑里,正藏着所有超自然爱情最残酷的代价。
1
凌晨两点十七分,马伊珩摘掉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电脑屏幕上的设计图纸已经模糊成一片。这是他连续第三个通宵修改商业综合体的方案,甲方第五次推翻了他的创意。
该死。他低声咒骂,将鼠标重重摔在桌上。设计总监的位置近在咫尺,但这次的综合体比选设计似乎要成为他职业生涯的滑铁卢。
窗外下着小雨,城市的霓虹在水汽中晕染开来。马伊珩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二十五层的高度让整个CBD尽收眼底。就在他出神时,一阵若有若无的香气飘入鼻腔——像是雨后的栀子花,又带着一丝难以名状的野性。
这么晚还不休息
轻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伊明猛地转身。一个穿着柔米色连衣裙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工作台旁,正俯身看他未完成的设计图。她的黑色长发如瀑,在办公室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奇异的黑曜石般的光泽。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马伊珩下意识后退,后背抵上了冰冷的玻璃窗。
女子抬起头,马伊珩这才看清她的面容——不是当下流行的网红脸,而是带着古典韵味的鹅蛋脸,眼角微微上挑,唇色如初绽的玫瑰。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在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色的光泽,像是能直接看透人心。
我叫胡语棠,‘海棠花下语莺莺’的语棠。她直起身,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你的设计很有灵气,只是被不专业的甲方给的太多条条框框束缚了。
马伊珩皱眉:大厦有门禁,你是怎么——
嘘。胡语棠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抵在唇前,这个动作莫名让马伊珩心跳加速,重要的是,我能帮你解决这个设计难题。
她走向马伊珩,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随着距离拉近,那股奇特的香气愈发浓郁,马工感到一阵眩晕,却又莫名安心。
为什么帮我马伊珩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沙哑。
胡语棠微笑,露出两颗稍显尖锐的虎牙:因为你的设计很特别,伊珩。
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马伊珩想追问,却发现自己的注意力完全被胡语棠的眼睛吸引。那对琥珀色的眸子深处似乎有火焰在跳动,让人移不开视线。
来,我告诉你怎么修改。胡语棠牵起他的手,接过马工的无线鼠标。
她的手掌冰凉柔软,马伊珩却感到一股热流从接触点蔓延至全身。理智告诉他应该报警,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向电脑。
三小时后,当初阳的光芒透过云层洒向城市,马伊珩保存了最终版设计方案。他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完成的——流畅的曲线打破传统商业体的呆板,融入自然元素的创意让整个建筑设计焕发出前所未有的生命力。
这太完美了……马工喃喃道,转身想感谢语棠,却发现办公室只剩下他一人。若非空气中残留的栀子花香和电脑上已完成的设计,他几乎要以为那是一场幻觉。
接下来的两周,胡语棠总在深夜出现,有时带着清脂减糖的点心和黑咖啡,有时只是安静地坐着陪他画图工作。马伊珩发现自己越来越期待这些会面,甚至开始故意加班到很晚。胡语棠对建筑设计有着惊人的见解,她的建议总能让马伊珩的作品脱颖而出。
一个雨夜,当胡语棠再次出现在马伊珩公寓门口时,他没有丝毫惊讶,仿佛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今晚不想谈工作。胡语棠走进屋内,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却没有打湿地毯。她转身面对马伊珩,红唇微启,我想了解你,伊珩,真正的你。
伊珩感到喉咙发紧。在单身公寓昏黄的灯光下,胡语棠美得不似凡人。他伸手拂去她脸颊上的水珠,指尖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一股电流般的快感窜过全身。
你到底是什么人马伊珩低声问,却没有期待答案。此刻他只想吻她,这种冲动强烈到几乎疼痛。
胡语棠微笑,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耳边:今晚,我只想成为你的女人。
她的唇贴上马伊珩的脖颈,尖锐的虎牙轻轻擦过皮肤。伊珩倒吸一口气,将她拉入怀中……
2
从那天起,胡语棠开始频繁出现在马伊珩的生活中。某个雨夜,她拎着一个小小的复古皮箱站在马伊珩的loft公寓门前,箱子上烫金的LV在走廊灯下泛着微光。
不请我进去吗她歪着头问,红唇勾起一抹狡黠的弧度。马伊珩注意到她今天涂了暗红色的指甲油,手腕上戴着他曾在杂志上见过的某奢侈品牌限量款手镯——那价格抵得上他半个月工资。
就这样,胡语棠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生活。她的物品渐渐占据公寓每个角落:梳妆台上摆满马伊珩叫不出名字的昂贵护肤品,衣柜里挂着手工定制的真丝睡袍,连冰箱都塞满了进口食材。但奇怪的是,马伊珩从未见过她网购或出门购物,这些奢侈品就像凭空出现的一般。
他们的同居生活甜蜜得近乎虚幻。每当马伊珩熬夜赶设计稿时,胡语棠总会适时递上一杯温度刚好的咖啡;她能在马伊珩开口前就察觉他的需求,甚至预知他即将接到的项目变动。在她的陪伴下,马伊珩的设计作品突然有了质的飞跃——那些流畅的曲线与大胆的空间解构让评委们惊叹不已,公司破格提名他竞逐建筑界的金设奖。
你简直是我的幸运女神。某个深夜,马伊珩捧着初选入围通过的通知书,将胡语棠拥入怀中。她的身体冰凉柔软,散发着栀子花与雪松的混合香气。
胡语棠轻笑,指尖划过他的喉结:这只是开始,我的建筑大师。她的眼睛在台灯下呈现出诡异的琥珀色光泽,像极了某种夜行动物。
但诡异的变化也随之而来。马伊珩开始对阳光敏感,白天总是昏昏欲睡;他的食欲急剧减退,却对生肉产生莫名的渴望。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无法拒绝胡语棠的任何要求——哪怕她只是用那双猫一样的眼睛静静望着他,他就会心甘情愿地取消重要会议,推掉朋友聚会,整日整夜与她缠绵在深海蓝色的绸缎床单上。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母亲林芳芳担忧地看着儿子凹陷的脸颊。周末的家庭聚餐上,马伊珩面对满桌菜肴毫无食欲,却对那道三分熟的牛排产生了异常的兴趣。
只是工作压力大。马伊珩勉强笑笑,下意识拉了拉高领毛衣——昨晚胡语棠在他颈侧留下的咬痕还未消退,伤口周围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父亲马建军突然放下筷子,陶瓷碰撞声让马伊珩浑身一颤。你黑眼圈重得像被人吸了精气,老人用军人锐利的目光扫过儿子不自然苍白的嘴唇,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马伊珩的叉子当啷掉在盘子上。他想起昨夜半梦半醒间,看见胡语棠伏在自己胸前,嘴角沾着暗红色的液体...
当晚,在父母坚持下,马伊珩留宿在父母的家属院老宅里。凌晨三点,他被一阵栀子花香惊醒。胡语棠正站在他的木头床前,月光透过蕾丝窗帘在她脸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你怎么进来的马伊珩声音发颤。父母卧室就在走廊尽头,房门甚至没关严。
胡语棠歪着头,眼中闪烁着非人的冷光:你躲着我。她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又尖又长,在床柱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我没有,只是——
嘘。她冰凉的手指按住马伊珩的嘴唇,俯身时发丝垂落像黑色的帷幕,跟我回家。她的吐息带着铁锈味,却奇异地令人着迷。
马伊珩的理智尖叫着警告,身体却自动开始穿衣。他们像两个幽灵般溜出老小区,夜风刺骨,但胡语棠的手像块寒玉,反而让马伊珩滚烫的皮肤感到舒适。路灯下,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淡得几乎看不见,而胡语棠的……根本没有影子。
接下来的日子如同坠入梦境。马伊珩开始频繁请假,甚至忘记交重要项目的最终稿。当公司决定将地标性高层建筑项目转交给其他设计师时,他居然感到解脱——现在他可以整天躺在昏暗的卧室里,与胡语棠一同过醉生梦死的生活。
乖,再喝一口。胡语棠今天穿着黑色的香云纱睡袍,领口露出苍白的锁骨。补汤在月光下泛着珍珠母的光泽,马伊珩知道喝下后会做那些色彩斑斓的噩梦,梦见自己在无尽长廊里追逐一个背影...
但他还是张开了嘴。因为当胡语棠用这种眼神看他时,他愿意献上自己的命。
3
你必须去医院!林芳芳用备用钥匙闯进儿子公寓的瞬间,浓烈的栀子花香混着腐坏食物的气息扑面而来。她手中的保温盒咣当掉在地上——儿子亲手设计,曾经荣获家居杂志专访的极简主义loft,此刻宛如被飓风席卷过的祭坛。外卖盒堆积成小山,几只飞蛾正从半碗发霉的燕窝粥里振翅而起;意大利进口的真皮沙发上,马伊珩蜷缩在脏污的灰色睡袍里,锁骨凸出得像要刺破苍白的皮肤。
妈……我没事……马伊珩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试图抬手遮挡突然涌入的阳光,手腕上赫然缠绕着一条红绳,末端系着枚古旧的五铢钱铜钱,正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幽微的叮铃声。
林芳的尖叫引来了刚停好车的马建军。这个退伍军人一脚踹开挡路的香槟空瓶,却在看见儿子凹陷的眼窝时踉跄了一下——那对曾经神采飞扬的眼睛,现在像是两个盛满阴影的窟窿。
叫救护车!马建军的声音撕裂了凝滞的空气。他扯开儿子灰色睡袍领口,青紫色的吻痕如同藤蔓缠绕脖颈,最骇人的是心口处若隐若现的朱砂符印,正随着呼吸明灭。
医院的检查结果让所有专家面面相觑。核磁共振显示马伊珩的骨髓像被抽空般透亮,可血液检测仅显示轻微贫血;他的瞳孔对光反应迟钝,但脑部扫描毫无异常。主治医师的钢笔在病历本上悬停许久,最终写下心因性消耗综合征几个字,墨水在纸上洇开如同不详的预兆。
是那个姑娘对不对林芳芳颤抖着抚摸儿子枯草般的头发,自从她搬进来……话音未落,马伊珩突然剧烈挣扎起来,监护仪发出刺耳警报,直到护士注射镇静剂才平息。没人注意到窗外掠过的红影,唯有床头监控屏幕短暂地闪过雪花噪点。
入夜后,马建军执意守在病房。退伍军人的直觉让他将桃木剑横放膝头,剑柄上缠着从寺庙求来的五色绳。凌晨三点十七分,心电监护仪的波纹突然变成笔直线条,而沉睡的马伊珩嘴角却浮现出甜蜜的微笑。
滚出来!马建军暴喝一声挥剑斩向墙角阴影。桃木剑在空气中划出破风声,却劈了个空。他猛地回头,看见个穿猩红真丝连衣裙的女子正俯身亲吻儿子的额头,垂落的发丝间露出小半张瓷白的脸。
监控摄像头在此刻爆出细碎火花。女子缓缓直起身,马建军这才看清她的面容——美得近乎恐怖。杏眼含着两汪琥珀色的光,唇色比裙子更艳,脖颈处戴着的正是与儿子手腕上一模一样的五铢钱铜钱项链。
晚上好,马叔叔。胡语棠的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轻刮水晶杯沿,伊珩梦见我了,我来看看他。她说话时犬齿闪过寒光,病号服领口下,马伊珩胸口的朱砂符印突然开始渗血。
马建军抄起输液架砸去,钢管却穿透女子的身体砸碎了窗玻璃。寒风灌入的刹那,胡语棠的身影如烟消散,唯有带笑的话语萦绕不去:您儿子签的是心甘情愿的契约呢……
次日清晨,马建军请来了九龙山的张道长。老道士刚踏进病房就倒退三步,罗盘指针疯转如陀螺。千年道行……他哆嗦着取出朱砂笔,却在画符时被突然爆裂的墨瓶溅了满身。最终挂到马伊珩脖子上的护身符,在傍晚变成了堆灰烬。
当夜监控录像显示,胡语棠如入无人之境般穿过贴满符咒的房门。她对着摄像头嫣然一笑,指尖轻抚过马伊珩干裂的嘴唇,青年立刻在睡梦中发出满足的叹息。这些玩具对我没用。她对着镜头外的马建军说话,瞳孔已变成两道竖线,不过您放心...染着蔻丹的指甲划过自己咽喉,狐族最重伦理,我不会当着父亲的面与儿子欢好。
张道长连夜收拾法器告辞,临走前塞给马建军一包犀角粉:那孽障说得没错,她们确实讲究这个。您就……守着吧。
于是马建军开始了他的守夜。只要他在病房,监控就一切正常;可每当林芳芳替换他片刻,回来必定发现儿子状况恶化——有时是突然消失的400cc血液,有时是莫名出现的咬痕,最可怖的是有次马伊珩十指指甲全部变成了半透明的淡粉色,像是被人精心涂了蔻丹。
她到底要什么林芳芳哭着质问丈夫时,马建军正用犀角粉在病房四角画符。粉末落地的轨迹突然无风自动,组成个清晰的命字,又转瞬消散。
病床上的马伊珩忽然睁开双眼,眸中竟闪过一丝琥珀色流光:她要的是……声音突然变成胡语棠的腔调,他自愿献祭的灵魂呀。说完又陷入昏迷,唯有床头的心电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仔细听来竟是《婚礼进行曲》的节奏。
马建军捏碎了几粒犀角粉,在掌心画出血符。月光透过百叶窗在地面投下栅栏般的阴影,恍惚间那些影子扭动起来,化作九尾的形状。
4
马伊珩出院后的第三十七天,窗外梧桐树的影子在黄昏里渐渐拉长。他机械地咀嚼着母亲准备的药膳,舌尖尝不出任何滋味。五铢钱手链被父亲没收后,他的手腕上留下一圈淡青色痕迹,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符咒。
今天的新闻看了吗马建军故意把报纸翻得哗啦作响,那个女妖再没出现过。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儿子死水般的眼睛,却在那潭死水深处捕捉到一丝几不可察的涟漪。
马伊珩忽然放下筷子,瓷勺撞在碗沿发出清越的哀鸣。她叫胡语棠。他的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让整个餐厅的温度骤降,昨晚她教我认北斗九星——你们人类只能看见七颗。
林芳的汤匙当啷掉在地上。马建军猛地站起,退伍军人的身躯在夕阳中投下浓黑的阴影:门窗都贴了符,她怎么可能——
爸,马伊珩抬头微笑,这个笑容让他看起来像个陌生的精魅,她需要走门吗
话音未落,吊灯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博古架上的青花瓷瓶率先坠落,在仿古地砖上摔得粉碎。马建军最先反应过来,拽着妻儿就往玄关冲。楼道里已经挤满惊慌的邻居,不知谁在尖叫:地震!是地震!
六点五级的地震波像巨兽的利爪撕开城市。马伊珩被人流冲散时,最后看见的是父亲徒劳伸来的手臂。倒塌的广告牌激起漫天尘埃,他在浑浊的空气里嗅到一缕熟悉的栀子花香。
当夜幕完全降临,马伊珩发现自己站在荒芜的城郊山坡。远处九江城的火光将夜空染成猩红,余震不时让大地发出痛苦的战栗。他摸到颈间不知何时多出的五铢铜钱项链——冰凉的金属贴着锁骨,仿佛某个存在无声的宣告。
找到你了。
夜风送来清泠的嗓音,山间雾气突然凝聚成人形。胡语棠踏着月光走来,真丝红裙在风中绽开血昙般的弧度。此刻的她美得惊心动魄,瞳孔是两道熔金般的竖线,发梢漂浮着细碎的蓝色磷火。
马伊珩踉跄着后退,后背抵上冰冷的树干。他应该害怕的——当胡语棠的指甲延伸成半透明的利爪,当她的影子在月光下分裂成九条摇曳的狐尾。但胸腔里鼓噪的却是病态的喜悦,就像瘾君子看见注射器时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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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直……他的质问被胡语棠按在唇上的指尖打断。那手指现在带着野兽的绒毛,触感却依然令他战栗。
从你被关进医院开始。她的吐息带着铁锈味,犬齿在说话时闪着珍珠母的光泽,我亲爱的建筑大师,你以为那些灵感迸发的梦境是怎么来的她突然贴近马伊珩的耳垂,你父亲的气味真讨厌,全是犀角和朱砂的臭味。
远处传来山体滑坡的轰鸣。胡语棠突然转身,裙摆扫过枯草发出金属摩擦般的声响。跟我来。她蹲下身,指尖在地面划出复杂的荧光纹路,这地方马上要塌了。
马伊珩惊愕地看着她划过的土壤长出冰晶般的菌丝,这些发光菌丝迅速蔓延成直径两米的奇异阵法。胡语棠咬破指尖,一滴银蓝色的血坠入阵眼。
这是——
狐火遁。她拽着马伊珩踏入阵中,抓紧我,人类的身体承受不住空间跳跃。
世界在眼前扭曲成万花筒。马伊珩最后的意识是胡语棠的九条尾巴如羽衣般裹住他全身,以及她落在眼皮上的那个吻——比月光更冷,比火焰更烫。
5
山风裹挟着碎石拍打在岩壁上,远处传来狼嚎般的风声。马伊珩的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岩壁,突然意识到这座山体的轮廓过于完美——每道沟壑都遵循着黄金分割的比例,像是被精心设计过的艺术品。
这不是自然形成的。他喃喃自语,强迫症发作般摩挲着岩石表面严丝合缝的纹理。
胡语棠的红裙在风中翻飞,她足尖轻点,竟踩着垂直的岩壁向上跃去。当然不是。她在三米高处回头,瞳孔在夜色中泛着妖异的金绿色,这是用昆仑玉脉雕琢的庇护所,每一寸都按照斐波那契数列开凿。
马伊珩仰头望着她违反物理法则的姿态,喉结不自觉地滚动。月光为胡语棠镀上一层银边,让她看起来像件悬浮在空中的哥特艺术品。
上来。她伸出苍白的手,指甲不知何时已变成半透明的玄冰色。
马伊珩抓住她的瞬间,一股寒意顺着指尖窜上脊椎。胡语棠拉着他轻盈地跃上岩壁,落脚处竟自动浮现出蜂窝状的金属凹槽。这些六边形孔洞排列得如此精确,让马伊珩这个细节控看得浑身战栗——每个孔洞的直径都是完美的3.14厘米,间距误差不超过0.01毫米。
这是
狐族工匠用陨铁锻造的防震结构。胡语棠的指尖掠过孔洞边缘,带起一串蓝色电火花,能承受九级地震。
当他们登上岩壁顶端,马伊珩的呼吸骤然停滞。眼前的建筑表面是粗粝的玄武岩,却呈现出流体力学般的完美曲线。最令人窒息的是那些镶嵌在岩石中的金属部件——黝黑的陨铁被打磨出镜面般的光泽,每一道接缝都精确到微米级别。
进去看看。胡语棠将手掌按在岩壁上某处。整面石壁突然像水银般流动起来,露出条泛着幽蓝光芒的通道。
室内的景象让马伊珩双腿发软。挑高七米的客厅采用单壳体结构,没有任何承重柱干扰视线。墙面是某种会呼吸的活性金属,随着他的靠近自动调节成最舒适的琥珀色光源。最惊人的是那些悬浮在空中的家具——每件都像被无形的力场固定,保持着绝对水平的稳定状态。
这是特斯拉线圈的改良版马伊珩颤抖着触碰悬浮的沙发,感受到微弱的磁场震动。
胡语棠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上:用雷劫淬炼过的玄铁打造,永远不会偏移0.1度。她说话时呼出的寒气在马伊珩耳畔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知道你喜欢这个。
马伊珩强迫症发作般检查着每个角落——厨房流理台的边角精确到90度直角,地砖缝隙用铂金填缝且宽度完全一致,甚至连浴室的花洒出水孔都排列成曼德勃罗分形图案。这种极致的精密让他眼眶发热,就像苦修多年的数学家突然看见了上帝的手稿。
语棠……他转身时撞进对方冰冷的怀抱,这才发现胡语棠的裙装不知何时变成了银白色的金属织物,每根纤维都在脉动发光,你到底是什么
整座建筑突然发出共鸣般的嗡鸣。胡语棠的瞳孔彻底变成两道竖线,九条半透明的能量尾从她身后展开,在空气中划出复杂的拓扑图形。
公元751年,我出生在长安城的梨园。那时候唐明皇还爱杨玉环。她的声音突然带上金属质感,我们这一脉狐族进化到现在靠吞噬电磁波修炼,我注意到你总是连开三台显示器渲染3D模型。……
马伊珩的指尖触碰到她锁骨处浮现的电路纹路,那图案竟与他获奖设计的结构图一模一样。他突然明白那些灵感从何而来——每次深夜加班时闪烁的路灯,电脑显示器上莫名的雪花纹,还有那些仿佛被植入脑中的超前设计理念。
所以我的贫血
是脑电波共鸣的副作用。胡语棠的狐尾尖轻轻缠上他的手腕,上面浮现出与马伊珩如出一辙的青色痕迹,我们狐族百岁即可化成人形,确实有吸食人气帮助修行的传说……但你现在摸到的这具人形身体,是用NASA最新合金3D打印的。你要相信科技进步的力量!她突然贴近马伊珩耳边,吐出的不再是寒气而是带着松木香的暖风:要拆开检查下内部构造吗我的建筑大师。
远处传来山体崩塌的轰响,但悬浮茶几上的水杯纹丝不动。马伊珩在墙面的反光中看见自己倒影——那个曾经奄奄一息的病人,此刻眼中正燃烧着近乎偏执的狂热。他伸手扣住胡语棠的后脑,指缝间缠绕着她发丝里流动的光纤。
我要看图纸。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所有图纸。
6
第七次余震袭来时,整座山体发出痛苦的呻吟。马伊珩看见窗外十米处的岩壁轰然坍塌,但这栋金属建筑连悬挂的模拟九大行星的吊灯都没有晃动分毫。空气里弥漫着臭氧与栀子花混合的奇异气息,胡语棠的体温正在缓慢升高——这是她情绪波动的征兆。
我父母……马伊珩的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她锁骨处的电路纹路,那里浮现出细小的魏晋云气纹。
胡语棠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电子设备般的轻微杂音:你父亲很聪明,用犀角粉在病房布下《伏魔箓》的变阵。她转身时裙摆化作流动的金属液,在晨光中折射出千年前大明宫的颜色,但你知道吗我母亲在北宋刘娥做女帝时期就破了这个阵法……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马伊珩看见她后颈浮现出个拇指大小的烙印——长乐二字用的是曹全碑的笔法,边缘却带着被雷火灼烧的焦痕。
这是嵇康……马伊珩的呼吸急促起来,作为建筑史研究者,他太熟悉这个印记了。西晋永嘉年间,传说嵇康在刑场化作白狐遁走前,曾将长乐亭主的信物...
胡语棠突然用吻封住他的话语。这个吻带着铜锈与松墨的味道,她的舌尖有微弱的电流窜过。当两人分开时,马伊珩发现卧室的智能玻璃上自动浮现出《广陵散》的工尺谱,音符正随着她的呼吸明灭。
天亮了。胡语棠望向窗外,她的虹膜此刻呈现出液晶屏般的质感,倒映着远处救援直升机的闪光,该送你回去了。
马伊珩抓住她的手腕,触碰到那个隐藏的USB接口——过去三个月里,正是通过这个接口,她在深夜将无数超前设计理念直接传输进他的梦境。带我走,他的声音嘶哑,去哪都行。
胡语棠的九条能量尾突然全部展开,在空气中投射出全息影像:那是处隐藏在量子隧穿节点中的金属宫殿,每根立柱都刻着《兰亭集序》的二进制编码。
你确定吗她的声音突然分裂成多重和声,既有少女的清澈又有机械的冰冷,跟我走就意味着放弃人类身份。你的视网膜会被改造成光电传感器,骨骼要注入记忆合金...
远处传来搜救犬的吠叫。马伊珩突然扯开衣领,露出心口那个早已愈合的朱砂符印——在晨光中,那分明是个微型电路板的图案。
它早就开始转化了,不是吗他苦笑着指向卧室镜面,倒影里的自己瞳孔正泛着不正常的蓝光,自从那晚和你一起在工作室通宵后.……
胡语棠的金属裙装突然全部褪去,露出下面由纳米纤维构成的原初形态——这具身体完美复刻了当今最红的天仙姐姐的相貌,却在心口处镶嵌着马伊珩获奖设计的微缩模型。
那就完成转化仪式吧。她将素银戒戴回无名指,戒面突然展开成微型全息投影器,显示出地球轨道上某处隐形空间站的坐标,但有个条件……
她的唇贴近马伊珩耳畔,说出的话让整个房间的智能玻璃瞬间全部变红。马伊珩的视网膜上自动弹出确认协议,条款最后一行闪烁着马工的一级注册建筑师签字并加盖了注册章。
当搜救队终于破门而入时,只看见空荡荡的金属建筑里悬浮着两枚戒指:一枚是魏晋风格素银戒,另一枚则是用航天钛合金3D打印的现代婚戒。两枚戒指在磁场作用下永无止境地相互环绕,如同某种来自未来的双星系统。
救援队长捡起地上泛着蓝光的便签纸,上面用仿宋体字笔迹写着一行钢笔字:此地距洛阳一千七百六十里,距你们认识的马伊珩三百年。墨迹在阳光下渐渐消散成纳米机器人,组成个狐狸踏着空间站远去的动态图。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