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锁在衣柜里,被迫看着最爱的男人亲吻自己的妹妹。
可没人知道：
那个温文尔雅的盲人画家,是东南亚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十年来细心照料瞎子的姐姐,其实早已看穿一切；
而当地下室的门被打开——一场关于纳米机器人、记忆移植和致命谎言的复仇游戏。
才真正开始。
温柔男友是魔鬼,亲妹妹是间谍,连父母都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最可怕的不是杀人犯,而是那些让你甘心赴死的温柔陷阱。
1
曼谷的雨总是又急又大,混着热浪拍打在皮肤上。我至今都记得那个雨夜,就像记着自己名字一样清晰。
几个醉汉把我堵在小巷里时,我闻到了他们身上浓重的酒气和汗味。就在他们伸手抓我的瞬间,一声枪响划破雨幕。
他们像受惊的蟑螂般四散奔逃。
别怕。
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我抬头,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在昏黄的路灯下近乎透明。他浑身是血,可声音却温柔得像是教堂里的唱诗班男孩。
你...需要帮助吗我颤抖着问。
他轻笑了一声,松开我的手慢慢靠在墙上：他们打中了我的眼睛。
我看着他琉璃色的眼珠蒙着一层白翳,那一刻突然就心软了。
或许这就是命运,让我捡回了一个天使般的恶魔。
就在我转身要走时,他的手指轻轻掠过我的手腕。
那触感不像个重伤员,反而精准地按在我的脉门上。
等等。他的声音依然温柔,但语调变了,能帮我把口袋里的东西收好吗
我低头,从他浸满鲜血的外套里掏出一个檀木盒。
盒子很旧,边角已经磨损,锁扣上刻着一道奇特的纹路——像是一只展翅的蝴蝶。
这是...我盯着他眼中的白翳。
我的光。他笑了,嘴角的弧度比我后来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真实。
十年来,我每天清晨六点起床,为他准备带着体温的咖啡。
替他研磨画具,在他作画时轻声念着聂鲁达的诗集。
他的画室永远锁着门,可我知道,那里藏着整个东南亚最血腥的秘密。
苏棠,他总爱用指尖描摹我的眉眼,你是我的光。
可现在,透过衣柜的缝隙,我看着他温柔地吻去苏晴脸上的泪水,我的心一点点碎成玻璃渣。
你是我的光。他此刻对另一个人说着同样的话。
我咬破了嘴唇,尝到血腥味。
原来,这十年来,他早就能看清我的脸。
那个雨夜后,他总说我像月亮一样温柔——可现在想来,他看我的眼神更像是在...打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柜的缝隙里,我看见苏晴抚摸画框的手指微微发抖。
她穿着那条月白色裙子的样子,怎么看起来那么熟悉就像上周我去送干花时,在画室门口偷看到的那个背影...
妹妹的笑容刺痛了我的眼睛。她穿着我最喜欢的那条月白色裙子,那是去年生日时顾沉舟亲自为我挑选的。
---
2
沉舟哥今天真温柔呢。苏晴的声音突然变得甜腻,像是撒了蜜,我都忘记问了,你是怎么恢复视力的呀
昨天晚饭时,我发现她偷偷往我碗里加了什么。当时只以为是普通的安眠药——毕竟每次我做噩梦时,她总会端来一杯热牛奶。可现在想来...
那些牛奶的味道,和医院里的消毒水味道一模一样。
我屏住呼吸。以前她从来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上次发现她在画室门口偷听我和顾沉舟谈话时,她也是这样压低声音...
顾沉舟轻笑了一声：其实...我一直都能看见。
我的心猛地揪紧。
眼睛的伤早就好了,只是...他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发毛,我喜欢观察。闭着眼睛的时候,能看到更多真相。
他突然转向衣柜的方向,那些躲在角落里偷听的人,总以为我看不见他们的小动作。
我的后背贴着冰冷的木板,心跳声大得吓人。
苏晴发出一声惊呼：姐姐她...她对你那么好...
嘘...顾沉舟打断她,别说她的名字。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那些年她给我喝的汤药里,是不是每次都加了安眠药你不知道吧,她曾经想让我永远都看不见。
我浑身发冷。不,这不是真的！我从来没有...
可我想起来了。去年他高烧不退时,我确实偷偷在药里加过安眠药。那时我以为...
但是没关系。顾沉舟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现在我不是看见了吗看见你每天偷偷拍我的照片,看见你在我作画时偷换画纸...
苏晴的声音有些发抖：沉舟哥...
别怕。他的语气又恢复了温柔,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来,让我好好看看你的眼睛...
我透过缝隙看到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妹妹的脸,就像曾经抚摸我的那样。
可我知道,这双手能轻柔地捧起一朵玫瑰,也能毫不犹豫地捏碎一个人的喉骨。
十年前在曼谷,我亲眼看着他用一根银针挑断了仇家的声带。血从那人喉咙里涌出来时,他还保持着微笑。
而现在,这双手正抚摸着我最亲的妹妹。
沉舟哥,我有点害怕...苏晴往后退了一步。
怕什么他的声音依然温柔,怕黑吗我记得你说过最喜欢光明。那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我听到椅子拖动的声音。
这是地下室的钥匙。他说,今晚十二点,敢跟我下去看看吗
我握紧了拳头。那个地下室...那里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那天晚上我整理画具时,发现一幅未完成的素描。
画上的女人穿着月白色裙子,眉眼与我相似,可她的锁骨处多了一道蝴蝶形状的纹身。
当我想要细看时,画纸突然被抽走。
别看了。顾沉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那是很久以前的...
他顿了一下,像是在寻找合适的词。
...噩梦。
3
月光像一把生锈的刀片,从窗帘的缝隙间斜插进来,在地板上割出斑驳的影子。
我蜷缩在衣柜里,听着自己的心跳与挂钟的滴答声重叠,每一次震动都让胸腔泛起钝痛。
第十二声钟响穿透墙壁时,衣柜的缝隙里映出苏晴苍白的脸。她攥着那把黄铜钥匙的手在发抖,可嘴角却挂着不属于她的得意笑容。
顾沉舟提着那盏永远昏黄的台灯走近时,我注意到他的影子有些奇怪。
灯光本该拉长投影,可他的影子却短了一截,仿佛少了什么重要的部分。
这个游戏叫'真相'。
他的声音温柔得让人骨髓发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怎么失明的吗
十年前那个雨夜的画面突然鲜活起来——他靠在潮湿的砖墙上。
琉璃色眼珠蒙着白翳,可当他伸手抓住我手腕时,指尖的温度和力道都精准得可怕。
我记得当时他让我帮他找一件东西,说是在外套内侧口袋。那时我没在意,现在想来...
那件东西的形状,和地下室钥匙惊人地相似。
顾沉舟走在她身后,提着那盏永远昏黄的台灯,光影在他脸上游走。
忽明忽暗得像一场拙劣的皮影戏。
这个游戏叫'真相'。他的声音温柔得让人骨髓发凉,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是怎么失明的吗
我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口腔蔓延。
地下室的铁门缓缓开启,一股腐烂的甜腥味扑面而来。那不是颜料的味道,是血,干涸的、新鲜的、各种形态的血。
啊！苏晴的脚步声突然停滞,这是...这是血的味道吗
她的声音有些发颤,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不过...好像也不是很可怕,对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一种熟悉的光。
就像小时候我们玩捉迷藏时,她找到一个特别隐蔽的地方,然后得意地等我来找她。
嘘...顾沉舟轻笑的声音让我浑身发冷,别怕,这是上一位玩客留下的纪念品。
他的脚步移动到房间中央,你看那边的玻璃罐,装着不同年代的血液样本。这个是1997年的,来自一个告密者；这个是2005年的,属于一个叛徒的妻子...
一声重物坠地的闷响打断了他的讲解。
放开我！沉舟哥,我害怕...苏晴的声音开始发抖,带着哭腔。
嘘...这次是真的嘘声,顾沉舟用食指抵住她的唇,你看墙上的照片。这些都是曾经背叛过我的人。他的手指抚过墙面,在某张照片上停留,有趣的是,他们最后都成了我画里的模特。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些年他让我帮忙处理的颜料...难道...
姐姐她是不是也这样被你...
对,她是最特别的一个。
顾沉舟的声音突然变得危险,因为她知道我的秘密,却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你说,我是不是该好好感谢她
我死死盯着那道疤痕。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突然想起很多细节——
那些年我们一起画的画,为什么总是会出现诡异的人体结构图
他教我防身时用的招式,分明是组织里最高等级的杀人技巧。
回忆闪回
记得有一次发烧,我昏昏沉沉中看到苏晴拿着注射器站在我床边。
她脸上带着我不认识的表情,轻声说着：'姐姐,对不起,我只是想变得和你一样完美。'
那时我以为是在做梦...
我的心脏猛地抽搐。什么秘密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蛊惑般的温柔,其实我从来都不喜欢光明。黑暗才是最诚实的。就像现在...
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划破寂静。
这把手术刀,已经等了很久。
---
4
我握紧手中的银针,指尖传来熟悉的凉意。这根针曾在我十八岁生日那天刺破皮肤,那时我闻到了铁锈味混合着消毒水的气息,就像现在胸前的纹身开始发烫时的味道...
地下室的灯光昏黄,照在墙上形成诡异的影子。顾沉舟正背对着门,他手里拿着一根闪着寒光的手术刀。苏晴被绑在一张特殊的手术台上,双腿被固定装置拉开。她的脸上满是泪水。
你知道吗他的声音温柔得可怕,我最喜欢画人体结构图了。尤其是...他举起手术刀,在苏晴的大腿上轻轻划了一下,当皮肤慢慢绽开的时候...
我屏住呼吸,悄悄推开门。多年的训练让我能在黑暗中精准移动。
一步...两步...
距离他还有三米。
姐姐她...苏晴带着哭腔开口,她是不是也这样被你...
嘘...顾沉舟打断她,别提她。提到她的时候,我的心会痛。
就是现在！
我猛地扑上去,手中的银针直取他的后颈。可就在我即将碰到他的瞬间,他的身体突然转动,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小傻瓜,他的笑容依然温柔,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门外吗我等你很久了。
我瞪大眼睛。
你以为我是谁他的琉璃色眼珠在灯光下闪烁,真以为我能容忍一个叛徒在我身边十年
什么！
顾沉舟松开我的手,轻轻抚摸我的脸颊：你胸前的蝴蝶纹身已经开始发烫了吧那是信号。不过...他露出神秘的微笑,我比你想象的要了解那些人得多。
我这才注意到那股灼热感,就像每次注射解毒剂时的感觉。十年前在曼谷的暴雨中,那个穿白大褂的女人说过：当你感觉到这种温度变化时,就代表它已经准备好了。
我的后背渗出冷汗。他说得对,胸前的纹身确实开始发烫。这是组织要启动控制程序的信号。
你以为你是唯一一个叛徒吗顾沉舟突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一道狰狞的疤痕。
他的声音突然加快：你知道吗每次你注射解毒剂的时候,我都看得出你在强忍疼痛。
因为那些药剂不是为了维持你的状态,而是为了压制你体内的...
他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的疤痕,就像我这个'礼物'一样。
十年前当他们打开我的胸腔时,我就知道该怎么对付他们了。
苏晴在手术台上惊恐地看着我们：你们...你们到底是谁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死死盯着那道疤痕。如果他说的是真的...突然想起很多细节那些年我们一起画的画。
为什么总是会出现诡异的人体结构图
他教我防身时用的招式,分明是最高级的杀人技巧。
还有每次我注射解毒剂的时候,他总说：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
所以这些年...你是在利用我
不。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情,我是在等你醒来。
等你体内的某些东西完成升级。现在...他握住我的手按在自己胸口,
我们可以一起对付他们了。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警报声大作！
糟了！顾沉舟脸色一变,他们来了！
谁我和苏晴同时问道。
清道夫。他的声音变得急促,快帮我把墙角的那个箱子打开！里面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我知道那个箱子里装着整个东南亚最可怕的秘密。一张记录着所有罪证的芯片,还有一个微型发射器。而此刻,上百个穿着黑衣的人正朝这里逼近。
想活命就快点！顾沉舟的声音里难得出现慌乱,相信我,就像十年前你选择救我的时候那样！
我看着那个熟悉的箱子。十年来,我一直以为它只是个普通的画箱...
5
地下室的灯光像垂死的萤火虫般闪烁,警报声撕裂着凝固的空气。我的指尖刚触到檀木箱的铜扣,一股细微的电流感就顺着脊椎窜上后颈。
密码是你我相遇那天的日期！顾沉舟的声音裹挟着硝烟传来。
1023这个数字在我舌尖打转。当箱盖弹开的瞬间,一束猩红的光柱冲天而起,在天花板织成一张蛛网般的血色图谱——那是东南亚地下世界的命脉图,每一条红线都标注着某个势力范围。
这是...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
核心机密。顾沉舟的手指在全息投影上快速滑动,那些红线随着他的触碰不断延伸、重组,只要破解...
砰！
子弹擦着我耳际飞过,在墙壁上烧灼出焦痕。苏晴的尖叫像是被掐断的琴弦：姐！
转身的刹那,瞳孔里映出父亲苍白的脸。他握枪的手稳得可怕,袖口露出的暗纹正在幽蓝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那是蛇形徽记！
我这才注意到他衬衫第三颗纽扣的反常光泽,那不是普通的金属扣,而是微型摄像头。十年前在医院见过的场景突然闪现——当时医生说那是新型助听器。
还记得她给我下药的事吗顾沉舟的声音像浸了冰的刀锋,那不是普通的安眠药,而是...他顿了顿,看着父亲耳后的微光,看来你们都喜欢玩这种游戏。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父亲的衣领边缘闪过一道不自然的光泽。十年前在医院,我见过同样的东西——当时医生说那是新型助听器。
父亲突然抬手护住胸口,可已经晚了。胸前的徽记开始高频震动,数据流在他皮肤下游走。他的瞳孔闪过一道不属于人类的蓝光。
交出芯片！他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的杂音,机械装置在胸腔深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银针破空而出的瞬间,我的身体比意识更快反应。多年训练铸就的肌肉记忆精准发力,针尖直取他颈侧动脉。可就在即将触及的刹那,父亲的身形突然模糊——那是纳米机器人高速移动造成的视觉扭曲！
爸...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他狂笑起来,嘴角扯出不自然的弧度：因为你没用！苏晴才是完美的战士！
轰隆巨响中,地下室大门被炸成碎片。红眼面具人如潮水涌入,硝烟里浮现出熟悉的消毒水味道——和地下室里腐烂的血腥味一模一样。
顾沉舟突然扣住我的后颈,温热的唇贴上我耳边：要结束了。
他的吻落在额间,雪松香气里混着铁锈味。我知道那是什么味道——刚刚他替我挡下的子弹,此刻正在他肺叶里渗出血沫。
记住,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有些真相,永远藏在黑暗里才最安全。
6
地下室的震动愈发剧烈,天花板的裂缝像蛛网般蔓延。我死死攥着银针,看着纳米机器人在父亲皮肤下游走。他痛苦地抽搐着,机械装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姐姐...苏晴突然抓住我的衣角,她的声音带着金属共振的杂音,救救我...
可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眼底那一抹不属于人类的蓝光。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她不是被迫注射纳米机器人,而是主动要求的。
你一直都知道,对吗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从小到大,你都在模仿我。
可当他们告诉你真相时,你才发现自己只是个替代品。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姐...我不是故意的...他们威胁要杀了爸妈...
所以你就选择背叛自己的亲姐姐我的指甲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四道月牙形的血痕。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夜晚,她抱着我说姐姐最好了时,眼里也曾闪过同样的愧疚。
我低头看她,她的双腿正在不受控制地痉挛。纳米机器人失控了还是...
胸前的纹身突然炸开灼痛,一段尘封的记忆如利刃般切入脑海——
曼谷的雨夜,无影灯惨白的手术室,还有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她将一枚芯片植入我的太阳穴,金属的寒意顺着脊椎蔓延。
记住,她的声音混着消毒水的气味,你是组织最完美的作品。
我踉跄了一下,终于明白了。这不是巧合,而是精心设计的命运。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转向瘫坐在地上的苏晴,声音冷得像淬火的钢,上周你给我喝的红酒里加了什么想激活我的程序,然后控制我
一个黑衣人突然扑来,可我的身体比意识更快反应。
多年训练铸就的肌肉记忆精准发力,银针已经挑断了他的手腕肌腱。
他的惨叫声中,更多人从破碎的门口涌入。
快跑！父亲突然大喊,机械装置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们要的是活体芯片！
活体芯片我这才意识到箱子里的东西到底有多重要。
那是整个白鬼组织的核心代码,也是唯一能清除我们体内纳米机器人的解密器。
棠棠！父亲的声音带着哭腔,机械手指抠进墙壁,原谅爸爸！是组织逼我的！
我看着这个曾经疼爱我的男人,现在却满手鲜血。
就在这时,天花板的一块砖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通风管道
。腐朽的木板碎裂声中,我闻到了松节油的味道——和地下室里的血腥味一模一样。
跟我来！我一把拉起还在抽泣的苏晴。
她抬头看我,眼中充满恐惧和愧疚。我咬牙把她拽上梯子：不想死就快点！
通风管道狭窄而闷热,爬行的声音中,我能听到下面传来的枪声和爆炸声。
铁皮在我们身后震颤,像是某种巨兽的呼吸。
为什么要救我苏晴颤抖着问,我都对你做了...
我没有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或许是因为十年前,她还抱着我说姐姐最好了的那个夜晚；又或者是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敌人还在等着我们...
语气一转,变得更加紧张
当我们终于爬出通风管道时,熟悉的松香味扑面而来。这里是画室,那些年顾沉舟创作的所有画作都挂在这里,每一张都是我。
可当我走近时才发现,每一幅画的角落都有细微的数字编码。那是...
这是...我伸手触摸最近的一幅画,突然地板塌陷！
小心！顾沉舟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一把拉住我。
你怎么...我震惊地看着他。
嘘...他竖起食指抵住嘴唇,琉璃色的眼珠在昏暗中闪烁,欢迎来到真正的画廊。
7
顾沉舟的手依然温暖,那种温度十年来从未改变过。
他握住我的手指向那个黑洞洞的入口：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你说我像教堂唱诗班的男孩吗
话音未落,他已经纵身跃下。
我在坠落中闻到熟悉的雪松香。
混着某种消毒水的味道——和地下室里的血腥味一模一样。
落地时膝盖一阵酸痛,借着墙上幽蓝的冷光,我看到这里是条倾斜的走廊。
墙纸剥落处露出密密麻麻的线路,像血管般在墙体里蠕动。
苏晴摔在我身后,她裙摆上的血迹在蓝光下泛着诡异的紫。
这是...我的声音被堵在喉咙里。
白鬼最早的实验室。
顾沉舟的手掌抵住墙面,一道金色的纹路顺着他的掌心蔓延开来,也是我们的诞生之地。
走廊尽头的金属门轰然开启时,我闻到了福尔马林的味道。
那不是画室里常见的松节油,而是浸泡尸体用的防腐剂。
数百个培养舱在黑暗中静静伫立,每个玻璃罩里都漂浮着一个我。
有的看起来只有五岁,扎着歪扭的羊角辫；有的二十出头,眉眼间带着锋利的杀气。
顾沉舟的手指划过某个培养舱的表面。显示屏突然亮起：我十八岁生日的画面,那天我穿着白色连衣裙,蛋糕上的奶油写着Happy
Birthday,
Commander。
他的声音很轻：你看,连蜡烛的数量都不对。那天根本没点这么多...
苏晴突然发出小兽般的呜咽。顺着她颤抖的手指望去,最角落里的培养舱正在排液。
透明液体顺着管道汩汩流出,露出一张与我一模一样的脸。
欢迎回来。舱门刚开一条缝,那张嘴就开始说话,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警报声骤然炸响时,我闻到了焦糊味。
父亲的声音从隐藏的扩音器里传来,带着电流杂音：棠棠,快跑！那是...替代品。
我替他说完,看着克隆体走出培养舱的步伐。
她走路的姿态比我更优雅,那是长期接受礼仪训练的结果。
顾沉舟突然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拉到身后。
他的后背紧贴着我起伏的胸膛,我能感觉到他在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克隆体迈出了第一步。
姐姐,她的声音比我更清亮,带着电子合成的完美弧度,要不要玩个游戏
看看到底谁才是真的苏棠
我愣住了。
那是我们最亲密的日子,她总是输,总是笑着说：'姐姐才是最好的姐姐。'
现在想来,原来她一直在练习成为我
天花板的警报红光开始旋转,实验室的地板在脚下震颤。
我知道这次不是顾沉舟设下的陷阱,而是组织最后的清洗程序。
相信我。他握紧我的手,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那个雨夜。
就像十年前你选择救我的时候那样。
可这一次,我真的还能相信他吗
当年你放弃首领之位时,他的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他们准备了十个替身。
但没人想到...他苦笑一声,你会把自己变成普通人。
记忆碎片突然重组：曼谷暴雨中的枪声,手术台无影灯的惨白,还有那个血色黄昏。
我亲手将匕首刺入最好朋友胸膛时的温热触感...
如果这就是我的身份,我的指甲在他手臂上留下四道月牙形的印记。
那些年他教我如何用银针制敌的画面突然清晰起来,那你又是什么
8
克隆体的笑容让我浑身发冷。那分明是我最熟悉的表情,可此刻却显得如此诡异。
姐姐...她模仿着我最温柔的声音,你难道不好奇吗为什么顾沉舟会一直装瞎
为什么爸妈总是偏心我还有...
她的目光转向瘫坐在地上的苏晴,为什么一个国际杀手组织,会费尽心思培养一个普通女孩
我死死盯着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因为你是钥匙。顾沉舟突然开口。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疲惫,整个'白鬼'组织的核心系统,都与你的记忆绑定。只有你能启动最终程序。
什么！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墙壁突然滑开,露出一个巨大的显示屏。
父亲的脸出现在屏幕上,他的身后是无数闪烁的监控画面。
棠棠,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我们也是被迫的。
当年你母亲怀了你之后,组织就控制了我们。他们说如果你不听话...
他哽咽了一下,就会让苏晴代替你。
太阳穴突突跳动,胸前的纹身似乎活了过来。
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血管里游走,就像那些年每逢下雨天都会发作的隐痛。
系统在警告我：即将超载。
所以这些年...我的声音有些发抖,你们一直在等我失败等苏晴取代我
不！父亲突然激动起来,后来我们真的把你当成了我们的女儿！可是组织...
够了！克隆体突然打断他,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瞳孔闪过一道红光,他们来了！
警报声骤然响起,实验室的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
顾沉舟快速在控制台上输入一串密码：听着,没多少时间了。
你必须做出选择
-
启动自毁程序,或者...他的眼神变得深邃,跟我一起去揭开最后的真相。
这时,苏晴突然抓住我的衣角：姐...我知道一个秘密。
你知道吗那天我偷听到父亲和组织的通话...
我蹲下身,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他们说...顾沉舟其实不是人类。而且...十年前在曼谷,是他自己打伤了自己的眼睛。
她顿了顿,声音颤抖：但他们还说...姐姐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太强大了。
如果不及时控制,整个组织都会毁在你手里。
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所以你选择了背叛
不！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我是想保护你！
他们说只要我配合,就会让你忘记一切,重新做个普通人。
可我现在明白了,他们根本就不会放过你...
她的眼泪滴在我的手背上,滚烫,就像十年前那个雨夜,她第一次为我擦去眼泪时的温度。
顾沉舟的表情没有变化：她说得对。那天我是故意失明的。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骗过组织的眼线。
我握紧手中的银针：那你接近我呢也是为了控制我
他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动摇：起初是的。
但后来...他轻笑一声,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女孩。
即使在上千个监控画面里看着你长大,亲眼见到你的时候,我还是被惊艳到了。
这时,实验室的门终于被撞开。黑衣人如潮水般涌入。
快决定！顾沉舟大喊。
我看着眼前的两个选择：一边是闪烁着红光的自毁按钮,一边是那个陪伴我十年的男人。
胸前的纹身越来越烫,头痛欲裂。
姐...苏晴突然把什么东西塞进我手里,拿着这个芯片,它能解除我体内的控制程序...
我愣住了。
我知道我不该背叛你,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但现在我想帮你。求你了,拿着它！
她的身影掠过监控屏幕,那些画面里全是我们姐妹小时候的照片。
直到她按下按钮的瞬间我才看清——那是个老式相机的快门键。
和我们家客厅里摆着的那个一模一样。
再见了,姐姐。她微笑着说。
9
父亲的金属触须在昏黄灯光下泛着寒光,我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焦糊味。
那种味道很熟悉,和地下室里的一模一样。
别怕。顾沉舟的手指在我掌心轻轻摩挲,你体内的纳米机器人正在觉醒。
我能感觉到...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父亲已经发动了攻击！
那根闪着寒光的触须快得几乎看不见,直取我面门。
可就在这一刻,我的视觉系统突然过载——
不是看见,而是感知到了每一粒空气分子的流动。
天啊...我喃喃道,身体比意识更快行动。
侧身、抬臂、格挡,这三个动作流畅得像是演练过千万次。
当触须撞上我的手腕时,我甚至能感受到纳米机器人在血管里欢腾的脉动。
看来组织给你的升级很成功啊。父亲的声音混杂着机械运转的杂音,不过...
他的瞳孔闪过一道红光,让我们看看谁更强！
他的胸腔轰然裂开,数以万计的纳米机器人涌出,在空中织成一张发光的网。
那些微小的机械虫群在等待指令,它们的尖啸声刺穿耳膜。
那是'白鬼'最新研发的蜂群纳米机器人。
顾沉舟把我护在身后,语气凝重,能瞬间分解任何有机物质。
就在这时,胸前的蝴蝶纹身爆发出耀眼的蓝光。
一股陌生的力量在血管里奔涌,我的视网膜上突然浮现出数据流——
17,432...89.6%...同步开始...
原来如此...我轻声说,看着纳米机器人组成的虫群,这些年来,你们一直在研究如何控制我。
父亲狞笑：不错。十年前那场大火之后,组织把你救活了。
他们给你植入新一代纳米机器人,让你成为终极武器。
可你却选择装傻十年,跟这个男人谈情说爱！
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大量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曼谷的雨夜、移植手术室的惨白灯光、还有那个血色黄昏...
不...我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是你错了。
双手交错间,我的纳米机器人已经顺着空气中的水分蔓延开来。
我能清晰感知到每个粒子的运动轨迹。
你知道吗我向前迈步,父亲的虫群突然停滞在空中,你永远都赢不了我。
因为我体内的纳米机器人,是你们永远无法复制的初代版本。
父亲终于露出惊慌的表情。他的机械手臂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那些纳米机器人正在倒戈。
姐！小心后面！苏晴的尖叫让我猛地转身。
克隆体不知何时也追了下来。
她手中的注射器里,闪烁着诡异的蓝光。
你以为只有你会进化吗她冷笑,向我展示锁骨处的芯片植入痕迹。
让我们来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苏棠
。
10
克隆体的动作快得像一道闪电,注射器直取我面门。
可在纳米机器人的辅助下,我能清晰看到她每一个细微的肌肉变化。
你永远都赢不了我。她冷笑着说,因为你太重感情了。
她说得对。就在我犹豫的瞬间,她的另一只手已经按下了某个按钮。
整个房间突然开始震动,墙上的显示屏闪烁着不详的红光。
自毁程序启动。机械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回荡,倒计时：10分钟。
你疯了吗我大喊,这里所有人都会被埋葬！
这就是组织的最后计划。她的眼神疯狂而执着,如果我不能成为真正的苏棠。
那就让我们同归于尽！
这时,父亲突然挣扎着站起来,机械手臂冒出一串火花：你们都不知道真相对吗
让我来告诉你们...
他转向我：当年那场大火之后,组织把你救活后。但你的大脑受到了严重损伤。于是他们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
把你的记忆移植到另一个身体里。
我的头又开始剧痛,更多记忆涌现出来
-
我看到自己躺在培养舱里,周围漂浮着无数克隆体；
我看到顾沉舟站在控制台前,眼中含着泪水按下某个按钮；
我还看到...
不！克隆体突然尖叫打断了我的回忆,这些都是假的！我是最完美的那个！
她发疯似的向我扑来,可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破绽。
双手交错间,我的纳米机器人已经顺着空气中的水分蔓延到了她身上。
我能感觉到她体内的构造
-
那些精密的机械关节,那些人造器官...
你知道你最大的弱点是什么吗我冷冷地看着她,你没有真正的情感。
胡说！她嘶吼着挥拳打来,我比任何人都要...
就在这时,顾沉舟突然冲过来挡下了这一击。
他的肩膀瞬间塌陷,可脸上依然带着温柔的笑容。
别吵了。他轻声说,让我告诉你们全部的真相吧。
他艰难地走向控制台,在一片警报声中按下了几个按钮。
墙上的显示屏突然切换画面,显示出一段视频。
那是十年前的画面。
我看到年轻的顾沉舟跪在一个女人面前,而那个女人...竟然是我！
看来你终于想起来了。视频里的我说,这就是为什么你能看见,却一直装瞎的原因对吧因为你答应过我,要守护这个秘密。
顾沉舟的手指颤抖：对不起,棠棠。我违背了诺言。
什么诺言我和克隆体异口同声地问。
那就是...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哽咽,你是最初的我。
或者说,你才是真正的'白鬼'组织首领。
当年你厌倦了杀戮,所以选择抹去自己的记忆,成为一个普通人。而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只是你忠实的守夜人。
克隆体发出一声尖叫,疯狂地砸着显示屏：不可能！这不可能！
可我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胸前的纹身滚烫,越来越多的记忆涌了上来
。那些年照顾瞎子男友的日子,其实是我给自己设下的最大玩笑。
因为真正的我,早已厌倦了杀戮。
11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终于想起了全部真相。
十年前的那个雨夜,不是我救了顾沉舟。
而是他在曼谷最危险的黑市里找到了被组织追杀的我。
那时的我已经厌倦了杀戮,于是求他帮我抹去记忆,让我重新开始。
可我没想到,他会一直守着那个约定,装瞎整整十年。
所以这些年...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胸前的蝴蝶纹身。
你是在照顾一个想要逃离自己的人
顾沉舟温柔地看着我,琉璃色的眼眸里泛起微光：是的。但我也在等这一刻。
他的手指划过控制台,全息投影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等你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完成升级,等组织找到我们...
他的目光转向正在崩溃的克隆体：等这个完美的陷阱完成。
陷阱
就在这时,父亲身上的机械装置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像是垂死挣扎的萤火虫。
很好,他的声音混杂着机械运转的杂音,你们终于把芯片激活了。
组织的目的达到了！
什么！
我感觉到胸前的纹身开始剧烈跳动,一股陌生的能量在血管里奔涌。
全息投影上的倒计时已经到了5分钟。
现在你明白了吗顾沉舟的声音突然变得坚定。
像是指挥官下达最后的命令。
这才是真正的游戏。我要你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吞噬组织的所有数据,然后...
他转头看向我,唇角勾起熟悉的弧度：然后让这些贪婪的人陪葬。
克隆体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金属共振的杂音：你以为只有你会玩这个游戏吗我体内也有自毁程序！让我们看看谁更快吧！
她撕开衣襟,植入皮下的机械装置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芽。
住手！我大喊,同时冲向控制台。
胸前的纹身突然爆发出耀眼的蓝光,整个房间瞬间被笼罩。
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父亲身上的机械装置像融化的雪水般剥落；
克隆体体内的纳米机器人停止了运作,皮肤下的机械关节发出咯吱声响；
就连顾沉舟也露出了震惊的表情,他手中的控制器闪烁着异常的数据流。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轻轻抚摸我颤抖的手指,这就是你最后的保险程序。
我想起来了。
作为白鬼的首领,我给自己设下了终极指令：当所有实验体聚集在一起时。
自动启动净化程序。这是唯一能清除一切的终极方案。
这是你留给自己的礼物。他低头吻了吻我的发顶。
雪松香中混着铁锈味,也是你给世界的最后善意。
警报声渐渐平息,倒计时停在了00:00:01。
克隆体瘫坐在地上,瞳孔中的红光逐渐熄灭；
父亲的机械身体一块块脱落,露出里面苍老的血肉之躯；
而我...
谢谢你。我伸手触碰他苍白的脸颊,这十年是你给了我最温暖的假象。
他握住我的手,冰凉的触感让我想起那个雨夜：现在你想起一切了,还要继续逃吗
我看着满屋子狼藉,嘴角微微扬起：不逃了。
这一次,我会直面过去。
只是...指尖划过他的掌心,那里有一道陈旧的伤疤,正是当年我为他缝合的...
你能再陪我演一场戏吗就当我们还是那对瞎子情侣
他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是十年前第一次见面时的神采：当然,只要你愿意。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苏晴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上还带着泪痕。
我转身看着这个曾经背叛又救了我的妹妹,向她伸出双手：没事了。
我说,
一切都结束了。
或者说,
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