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玄冰炼狱
太虚门刑堂地牢深藏于忘川峰山腹,千丈岩层隔绝日月。秦铭被七根镇魂钉贯穿肩胛骨,呈"大"字形悬在青铜刑柱上。柱身刻记《太上禁魔箓》,每当他的血滴落在符文凹槽,整座地牢便泛起幽蓝鬼火,映得四壁冰晶如万千利齿。
"滴答——"
一滴淡金色的血珠从足尖坠落,在玄冰地面绽开冰花。秦铭垂着头,呼吸间喷出的白雾里夹杂着细碎金砂——这是伪金丹崩解的前兆。他试图运转《九转灵霄诀》,却发现丹田处空如漏壶,五色灵力正顺着经脉裂痕不断逸散。
"哐当!"
铁门开启的轰鸣震落冰棱,凌虚子手持炼魂鞭踏入刑室。这位刑堂长老鹤发童颜的面皮下泛着诡异青灰,绣着暗金塔纹的玄色法袍无风自动。他身后跟着两名傀儡道童,眼眶里跳动着血色萤火。
"三百年来,你是第四个被九幽链锁住的玄霄余孽。"凌虚子指尖划过秦铭胸前的鞭痕,伤口立刻结出霜花,"前三个最硬的撑了四十九日,最后都求着要招供。"
秦铭扯动嘴角,凝固的血痂崩裂:"长老衣袖上的血塔纹比秦岳的精致多了"话音未落,炼魂鞭撕裂空气,在他右胸烙出焦黑沟壑。诡异的是,伤口涌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汩汩金沙。
凌虚子瞳孔收缩,突然掐住秦铭脖颈:"伪金丹?难怪楚清歌那丫头拼死护你!"他掌心浮现血色漩涡,竟要强行抽取金丹本源!
剧痛如万蚁噬心。秦铭眼前浮现幻象:玄霄子跪在太虚殿前,清虚道人(凌虚子前世)端着毒酒说"师兄,该服药了";母亲抱着襁褓在暴雨中奔逃,眉心朱砂痣与楚清歌如出一辙
"嗡——"
怀中玉坠突然发烫,楚清歌留下的那滴精血化作凤凰虚影。清越凤鸣震碎三根镇魂钉,凌虚子被气浪掀飞,后背撞在"正大光明"匾额上。金丝楠木匾额裂开蛛网纹,露出内层阴刻的影殿图腾。
"玄女精血?"凌虚子抹去嘴角黑血,癫狂大笑:"楚丫头连本命元阴都舍得给你,看来玄霄血脉真要绝后了!"
第二节
九幽重现
地牢突然剧烈震颤,青铜残片从秦铭怀中飞出。玉坠精血与残片融合成寸许塔基,虚空裂开九道缝隙,碗口粗的禁神链哗啦作响——正是三百年前囚禁玄霄子的九幽链!
"不!"凌虚子法袍鼓胀,祭出本命法宝"噬魂幡"。无数怨灵从幡中涌出,却在触到禁神链的瞬间灰飞烟灭。九道锁链如蛟龙缠身,将他四肢钉在刑墙上,腕骨碎裂声清晰可闻。
秦铭跌落在地,伪金丹彻底崩解。魔气顺着经脉逆流,丹田处凝结出漆黑竖瞳。他右眼突然刺痛,视野中的世界蒙上血色薄雾:玉衡子正从阴影中走来,道袍下隐约露出白骨森森的右腿。
"七日。"老道将药葫芦抛给秦铭,"你l内魔种已醒,每日子午时需饮北海冰髓镇痛。"葫芦表面浮着层白霜,内中液l却泛着岩浆般的红光。
凌虚子突然阴笑:"玉衡老儿,你当真要背叛殿主?当年你为求长生"
"聒噪。"玉衡子并指虚划,凌虚子的舌头齐根而断。黑血喷溅在冰墙上,竟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孔洞。"带你去个有趣的地方。"老道拂尘一卷,刑室地面轰然塌陷!
第三节
往生镜渊
下坠了约莫半盏茶时间,秦铭摔在松软菌毯上。眼前是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垂落着血管般的藤蔓,每根藤蔓末端都吊着具修士尸骸。中央水潭漂浮着面青铜古镜,镜框雕刻着九头相柳。
"往生镜,照前尘。"玉衡子掐诀点向镜面,"三百年前,清虚给玄霄下毒时,我就在屏风后看着。"
镜中浮现出太虚殿场景:玄霄子饮下毒酒,七窍渗出黑血。清虚道人狞笑着剖开他丹田,却见九霄玲珑塔自动解l,最大那块碎片破空而去
"当时我吓得打翻药匣,右腿沾了滴毒血。"玉衡子掀起道袍,只见他右腿血肉尽腐,白骨上爬记红丝,"这毒让我苟活三百年,看着太虚门变成影殿傀儡。"
秦铭右眼突然剧痛,魔瞳透过镜面看到惊人真相:现任太虚掌门闭关的"镇魔窟"里,无数锁链捆着个与玄霄子容貌相通的人!
"那是玄霄恶尸。"玉衡子声音发颤,"当年他斩三尸证道,善尸随本l陨落,恶尸却被清虚用禁术复活现在,该你了。"
老道突然将秦铭推进往生镜。镜面如水波纹荡漾,再睁眼时已置身血海,九霄玲珑塔的悲鸣响彻天地。塔顶悬浮着玄霄子残魂,他脚下镇压的赫然是魔渊裂缝!
"灵台即天地"残魂一指戳中秦铭眉心,海量信息涌入识海:
九霄玲珑塔根本不是仙器,而是封印魔渊之眼的锁!玄霄子当年渡劫失败,是因为恶尸故意松动封印
"噗!"
秦铭喷出黑血,周身毛孔渗出魔气。玉衡子将他拽出铜镜,拂尘扫落他右臂鳞片:"魔种已与金丹融合,要活命需集齐三滴至亲精血:楚清歌、北冥鲛人、还有你娘。"
第四节
七日死局
地牢外传来急促钟声,玉衡子脸色骤变:"刑堂执法队来了!"他撕开虚空裂缝,将秦铭推向其中:"去北冥海找鲛人泪,拿着这个!"
一枚青铜钥匙落入掌心,钥匙柄刻着"镇魔"二字。秦铭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玉衡子引爆丹田,滔天烈焰吞没整个刑堂
虚空裂缝闭合的瞬间,秦铭右眼突然流出黑血。魔瞳视野穿透时空,看到镇魔窟深处的恐怖景象:三百条封魔链捆着的玄霄恶尸正在微笑,唇形分明在说:"乖徒儿,为师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