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傍晚,一双穿着橘色高跟鞋的脚行走在小区楼群中的过道上。
铅笔牛仔裤包裹着紧致有型的腿,大腿右侧一兜水果蔬菜随着步伐晃来晃去。看起来很重,塑料袋不堪重负似乎要撕裂开来。
宽松束腰的外套上斜搭着一只黑色包包,纤细嫩白的手指,一只戒指一只手表,……这是一个精致的女人。
叮铃铃——紧促急响的来电声打破了宁静的傍晚。
女人把装满蔬菜水果的兜从右手换到左手,右手从包里掏出手机。
喂,经理……话刚说一半,塑料袋彻底裂开了,蔬菜水果撒了一地。
女人本能地蹲下,去捡拾。
小张,今晚加班,下午开会时交待你明天弄的文件今晚十点前我必须要,你回来赶紧弄,我给你订饭。经理。
什么加班！,经理这个点我再回公司,倒两趟公交车都晚上八点多了,您十点要文件,我也弄不完啊,我家里孩子有点发烧……女人捡到一半,蹲在地上,左手揉搓着额头,面色为难委屈。
要不这样经理,您把资料发给我,我在家里弄,弄好后发给您看……女人提议道。
晚点没关系,我在公司等你,有些问题要当面沟通才稳妥。经理
不不不,不是,我……女子还想推脱。
马上回来！经理命令道随即挂掉了电话。
女人闭上眼睛,咬牙切齿地叹了一口气,收起电话,把散落的蔬菜水果一一捡起。
女人用钥匙打开门,一阵疯狂吃鸡的声音响彻在屋里：快走快走,趴下趴下,爆头爆头啊……
女子本能地立马蹲在地上紧张地抱起头来,惊恐地环顾客厅。
只见沙发上躺窝着一个男人,戴着耳机叼着烟。
大吉大利,这把终于可以吃鸡了声音传来欢快的声音。
女人站起来扔下包快速走到男子面前把他头下枕的枕头一把拽出来。
男子吓了一跳,坐了起来,拽掉耳机,看见是气急败坏的女人,大吼一声：你有病啊！！！
女人把手中的枕头一下子摔在男人怀里。
男人把枕头一脚踹在地上。又戴上耳机准备再战。
女人环顾一下家里,发现好像少了什么,一把扯下男子的耳机,男子被耳机拽的耳朵生疼,转身一脚差点踹出去,却又止住瞪着女人：你又发什么神经！
女人用手捋了下头发恨声问道：我问你,孩子呢
让他奶奶接走了。男子戴上耳机,又躺下。
女人一把扯下男子耳机,耳机从手机插孔中脱落下来,里面传出来一个女人欢快的声音：又和母老虎吵架呢
男女面面相觑,空气仿佛凝固了一样,只剩下手机里吃鸡刺激战场的声音。
男子关掉手机,坐了下来,拿出一根烟要点上。
女人一把夺过来扔在地上,带着哭腔骂道：你混蛋！
男子又拿出一根叼在嘴上,女人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烟被拍断了半截。
男子一把揪住女人,恶狠狠地正要骂她,女人被烟灰呛到,一个喷嚏喷在男子脸上。
男子抹了一把,把女人推倒在沙发上：不可理喻！
女人哭诉到：你跟别的女人说我是母老虎……呜呜呜,你说你一整天的不好好工作除了买彩票就是炒股票,这些年一分钱也攒不下,明天又要还房贷了孩子也要交学费……
谁让你非要孩子上私立学校,妈的那么贵,打肿脸充胖子……男子边说边去洗手间。
他洗了把脸,拿起一件衣服准备出门。
女人见状喊道：你干嘛去
男子不回答。
滚！你给我滚,别再回来,滚……女人坐在沙发上哭泣起来。
男子摔门而出。
2.
男子坐在车里,拿着手机看,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孙元,干嘛呢一个男人的声音。
刚跟媳妇吵了一架,准备离家出走。
我去！我下班也没回家,老地方喝点
好。车子启动的声音,男子严肃地打转向盘。
晚上,小餐馆,孙元和张楚对桌而坐。已经空了四瓶啤酒。
斜对面,有一个男子独自喝酒,桌子上摆了十多个空的啤酒瓶。
两人碰了一杯一口闷掉。
反正你要离家出走,不如这几天跟我去个地方……张楚说道。
什么地方孙元。
哎,别提了,今天下午开会……张楚酸楚地回忆道：
办公室会议室,经理正在安排一个要账的任务,谁都不想去,都在推诿,经理说：这次谁能把账要来我给他放一个礼拜的假。
员工甲：经理,咱前前后后去了三四个人没一个能要回来,那公司财务是老板老婆,天天像个火药桶。
经理一挥手道：我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把账要回来,账要不回来,之前那个项目的奖金谁都别想,我再问一次,谁去
员工们都低下了头。
这时张楚望向门外,看见内勤小姑娘正在捡拾掉落在地的一块奶油小面包,这时员工乙把一份文件交给内勤小姑娘,男子顺势一把抢走小姑娘的手里的小面包（脏兮兮的）一口吞了下去。小姑娘尴尬至极。
张楚没憋住哼笑了一声：我去！
好！一份合同扔在张楚面前,大家都在瞅张楚,张楚愣住了,刚想解释,大家都起身快速离开会议室。
哈哈,你真够倒霉的我说。孙元给张楚倒满啤酒。
谁说不是呢明天你跟我去吧,食宿公司全包了……张楚
开车还是坐车孙元。
开你车吧,油费过路费都给你报销。张楚
好,孙元。
这时服务员上来一盘菜,孙元夹了一筷子没放在嘴里却对服务员说：前几天在你吃这个菜,炒的有点糊了,把上次那盘菜给退了,
服务员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转身离开。
孙元紧跟着一句：不退送俩啤酒哈。
再来三瓶啤酒！旁边那个独自饮酒的男子拉扯了一下从他旁边路过的女服务员,他有些醉了。女子吓了一跳：啊——地喊了一声,大家都往这瞅。
男子低着头醉意十足,伸出三个手指头：三。三瓶啤酒,再,再来……
女服务员赶紧走掉,老板见状拿了两瓶啤酒给男子放在桌上,说了句：兄弟,少喝点。
男子拿起桌子上的手机醉态十足的解锁划开屏幕,找了个号码,拨了出去,电话通了。
男子：喂,我,我想你了,我想你了,我想你了……男子说完很悲伤的哭了起来。
你好,这里是金鸳鸯洗浴,要预约吗对面一个男子的声音。
啊,男子醉眼朦胧地看着手机,哭泣着惊讶着,挂断了电话。男子攥着手机仰头更加崩溃地大哭起来……
男人啊,要么因为钱要么就是因为女人……张楚说道。
如果让你选择,这是一千万,这是一个你喜欢的人,二选一,你会选哪个孙元用双手摆出架势笑着问道。
目前来看,张楚想了想说：我选择喜欢的人……你呢,怎么选
我选一千万！孙元斩钉截铁地答道：钱能解决一切问题……
张楚笑了笑：也许吧……咱们现在干这个工作饿不死也富不了,还是得想法子挣钱……
这些年,你天天说创业挣钱,干这个挣钱,干那个挣钱,也没见你落实到哪一项……孙元打趣道。
你不也一样吗！炒股能赚钱,你赔了有二十多万了吧,说开个熟食店,不是因为租金高就是地段不好,到头来还是在公司混日子……张楚说道。
说不定这两天彩票中个一千万,一下子翻身奴农把歌唱,孙元两眼放光地幻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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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发现没有,这些年咱们想干事挣钱的法子都是没有坚持下来,更没有开始去做,人家大胆子大的有魄力的敢闯敢干,基本都挣钱了,我那个妹夫原来就是给人打工干力气活,后来开了个板面店,一年下来买了车也买了房了……张楚眼馋地自我剖析道。
是啊,咱们呢,不敢迈出那一步,你说在公司一个月挣个几千块钱……哎,一想到这就头疼。孙元。
主要是没有胆量。张楚说。
……孙元欲言又止。
老板再来六瓶啤酒！张楚喊道。
老板说道：就这两瓶了,你俩少喝点吧,这哥们我都不知道怎么弄走呢
那个独自饮酒的男子,正趴在桌上呼呼地大睡。。
夜幕下停车场,孙元和张楚坐在车里。
孙元躺在座椅上望着车窗外的天空。
几点了张楚盖着外套眯着眼睛问道。
两点多了……孙元没有看手机随口答道。
睡会吧。张楚。
3.
白天,车子停在省道镇上路边上,孙元在车里玩吃鸡游戏,车窗外张楚提着一塑料袋东西从小超市里走出来,往车这边走。张楚上车把一袋东西放在后座上,拿了两瓶水,一瓶递给孙元。孙元没有接,示意放在一边。张楚拧开瓶盖喝了一口,说道：昨晚没怎么睡,你开车没问题吧
孙元口里说着没问题,放心吧。这些年除了被别人撞我,我还没撞过别人……
得,打住！这话别乱说,不吉利。张楚认真地说道。
放心好了,孙元系好安全带看了下导航,说：往前走,下午四点左右要经过九龙镇,咱去那吃晚饭住一晚吧。
好张楚问。
顺便去见个人！孙元神秘地说道。
车子远去,画外张楚的声音：是不是你说的那个老情人
孙元：那个早不联系了……
乡村省道上,车少人少。
车内,孙元在调试广播,没有好听的台,索性关掉了。
张楚突然问：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梦想是做什么
小时候,我想想啊……小时候梦想当兵来着,后来想考清华北大,后来想当设计师……
一个都没实现！张楚打趣道。
别的梦想不敢说,这个梦想我准能实现。孙元笑着说。
什么梦张楚。
三十年后,我要当个老人家。孙元。
我去,这个梦想谁都能实现。张楚。
那不准,你看这些天灾人祸,谁能保证某天不落在你头上,有些人安安稳稳地活到老都是奢侈,孙元：上个月我一大学同学被查出癌症,我去医院看他,整个人瘦成麻杆,我看了都心疼,他跟我说,去他娘的大富大贵,别的不奢求,能活到孩子结婚就好……
前面红灯,孙元把车子停在几辆车后面等待,车后没有跟上来的车子。孙元拿起瓶子喝了两口水,眼看着绿灯了,他放下手刹挂上一档等着。前面车子通通不动,眼看着绿灯变红灯了。
大爷的！孙元骂道,又空挡拉起手刹。
怎么不走张楚探出头去往前瞅。
前面是不是有事故孙元问。
没有啊。张楚。
又绿灯了,孙元又挂上一档,放下手刹,前面车子还是不走,孙元大怒一声：靠！使劲按喇叭,又是红灯了。
孙元打开车门下车,要看一究竟。结果一路往前走,三四辆车的驾驶员都在低头玩手机。他敲了敲第一辆车的车窗,窗子落下来。
哥们,都俩红绿灯了……孙元情绪激动地伸出俩手指又指了指前方高处的红绿灯。
孙元往车里走,边走边大喊：绿灯走绿灯走！
孙元上车气呼呼地关上门,恰逢绿灯了,终于能够正常前行了。
公路上,车子在奔跑。
你这路怒症够可以的啊,以后得收收……张楚拿出一瓶水递给孙元。
孙元示意张楚拧开瓶盖：不是我路怒,你也看到了,这些人根本没有公德心……
张楚把水递给孙元,孙元右手正拿着手机不时地划着看,说：我喝一口就行,然后张开嘴巴,张楚直接把水往他嘴里倒。
这时一辆白车驶过,三个女的车里,看到张楚喂孙元喝水这一幕,三个女的兴奋朝他们大叫：亲一个亲一个
张楚孙元面面相觑,愣住了。我去！张楚叹息道。
白车扬长而去。看着远走慢慢消失的白车,孙元说：现在这女人们疯起来比男人们都狂……
孙元正说着手机有个信息提示,他低头看手机回信息,由于是转弯道,没来得及回正,一下子冲进地里。
张楚下车看了看,车里前角陷进泥里,孙元倒不出去。
孙元打开后备箱,拿出一把短铁锹,开始刨土。
张楚看了看,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环顾看了看,往一边走去。
干嘛去啊孙元抬头喊。
撒泡尿！张楚。
孙元正奋力地刨土,累的呼呼喘气,这时一个陌生电话过来,他没有接挂掉了。刚刨了几下电话又打过来,他看了看接了：喂
是孙元吗,这里是派出所……话没听完,孙元立即挂掉了,嘴里嘟囔着：骗子。
快挖好了时电话又打进来了,孙元踟蹰了下还是接了起来：你是谁啊
你干嘛老挂电话我是荷花路派出所,你上个月在这里办理了一张证明,已经可以来领了……
奥,对对,对不起,误会误会,孙元这才记起：我以为诈骗电话,对不起。
没事,这几天都可以来领。电话挂断了。
孙元收起手机,上车把车子一把倒了出来。这时张楚从远处回来了,手里拿了一把野花和柳树枝。
你可真是少女心啊,孙元拍了拍身上的土。
小时候用这些编个帽子,戴在头上,多少年没玩过了……张楚上车后就开始编。
你还别说,挺好看,孙元拿过张楚编好的柳枝帽子戴在头上,：给我拍一张,发朋友圈。
张楚拍完发给孙元,孙元把帽子放在车窗中控台上,这帽子送我了。
等我老了归了黄土,某个喜欢我的姑娘做这么一个帽子放在我的墓碑上,双眸含泪说一声,此生别过,来世等我。孙元自娱自乐。
4.
小学门口,车子停在远处路边上。
孙元和张楚看着外面放学的孩子们。
几个女人正接孩子放学。
迎面走来两个姑娘。
是吗张楚指着问。
孙元摇下窗户招了招手,其中一个姑娘摆了摆手呼应。
车门打开,两个姑娘上车。
这是我闺蜜,姑娘向他俩介绍道。
你好,你好,闺蜜点头示意,随即低头玩手机。
这是我朋友,孙元介绍到。
张楚回头笑了笑：美女们好。
孙元把柳枝帽子递给姑娘：送给你。
谢谢！姑娘接过帽子笑着说,凑近鼻子嗅了嗅,戴在头上自拍了起来,还和闺蜜自拍。
去哪儿你们这有什么好吃的孙元问道。
往前走,有个好地儿……姑娘建议道。
涮肚店,菜点好,还没上,姑娘建议先来一局吃鸡。
姑娘把座位调了下,和孙元并肩坐,便于吃鸡。
很快俩人打的如火朝天。
这时菜已经上来了,都是麻辣的,闺蜜见张楚不怎么吃,问。
我不吃辣椒,过敏,张楚解释道,只吃些青菜。
你俩别光顾玩,吃啊,张楚说。
姑娘用胳膊碰了下孙元,示意他拿涮肚喂她吃,因为她玩吃鸡空不出手来。
孙元拿起一串涮肚塞到姑娘嘴里。
俩人玩的起劲,大呼大叫,完全不顾周围环境和背对而坐的别的客人。
姑娘背后一个男人正在打电话,被他俩吵的听不清,姑娘还一个劲的往后仰,正好碰到别人的凳子。那个男人忍无可忍。
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姑娘起身出去接电话了,孙元不知道姑娘起身离开了,手里的一串涮肚顺手递上去,这时,被吵的忍无可忍的男子突然转身正欲呵斥,却被一串涮肚堵了嘴,时间仿佛静止了……
姑娘接电话回来正看到这一幕。
靠,男子吐了一口唾沫大吼一声,猛地站起身来,一把揪住孙元的衣领,正欲动手打孙元。
闺蜜见状拿起一盘青菜摔在男子脸上。
……四个人跑在大街上,欢呼大叫。
没追上来,别跑了,歇会歇会。孙元靠在一棵树上,累的气喘吁吁：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痛快！张楚脱下体恤光着膀子状如痞子。
这时姑娘又接了个电话,转身对孙元说：今晚就到这吧,我们走了……
孙元惊讶道：别呀,还没吃饱呢,咱们再找个地儿……
姑娘看着孙元的狼狈样摇了摇头轻蔑地说：算了吧,以后。
转身拉起闺蜜就走了。
留下一脸无奈不明就里的孙元愣在那里。
张楚仿佛释放了一样,哦——一声长啸,随即高歌几句。
孙元看着张楚苦笑两声。
路边大排档,张楚和孙元坐在一张桌子,一人一瓶啤酒。
炒菜师傅喜欢猛火炒菜,噼里啪啦地。
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喜欢一个女人,喜欢了三年,张楚喝了一口啤酒说道。
怎么没听你说过哪的孙元问。
张楚夹起一筷子菜陷入了沉思：……一个业务公司的策划,三年前去那办业务,认识的,那天她穿了件白色衬衫黑色裤子一双白色高跟凉鞋……张楚陷入了回忆。
发展到哪步了孙元很好奇地问。
张楚摇了摇头：我们连手都没牵过,很纯洁。
起初只是聊工作,你知道,聊久了就什么都聊,互相说心事,快乐的不快乐的,喜欢的不喜欢的,有时候会聊到很晚,我们有很多共同的爱好共同的语言,有些事情说起来很默契,心灵相通你知道吗……
她是单身孙元问。
不是,张楚说：那时候最勤的时候每天都聊,互说晚安,逐渐的,我就离不开她了。
有一次,她来我们公司有业务,晚上请她吃饭,饭后散步的时候,我跟她表白了,张楚：她很生气,几天不理我。
她说我们只是朋友,没那么复杂……张楚喝了一口啤酒：那时,我很受伤,你知道失恋什么样子吗,脑子里满是她……
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儿,张楚继续说道：后来我们联系的就不多了,但是每年能见几次,有时候狠下心来不去联系她,,就像气球一样,憋不住就炸了,那一刻会更想她,就去联系她。
现在呢孙元。
……有时候会联系,张楚看着过往的路人：咱们这次出来,我想顺便去看看她。
必须的啊,孙元问老板,老板,菜好了没
马上啊。,老板边说边炒菜。
一对小情侣站在灶火前,给老板录短视频,其中一个女孩转过身来自拍老板和她同框视频,说道：这个大叔炒菜好帅哦！
老板被点燃激情,一时忘情炒菜,结果油大了火苗太大一下子把老板的眉毛烧了,一脸乌黑,她老婆见状上去就是一脚,骂道：让你能让你能！
小情侣见状赶紧溜了。
5.
傍晚某公园内一安静角落,张楚和孙元看着远处两个正吃着麻辣串的女人。
孙元说：冲过去,一句话也别说,上去就亲她！
张楚压了压气却始终迈不出一步。
孙元双手搭在张楚的肩膀上,：还犹豫什么,大不了给你一巴掌,大不了周围人笑话你,可是你不去做,一辈子都没机会,遗憾一辈子……
张楚深呼吸一口,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此时,王莉和闺蜜正在大快朵颐,火红的辣椒串往嘴里塞,由于太辣,她用一只手在嘴边扇着。
张楚快步走过来,站在王莉面前,大口喘着气。
你……王莉话没说完,张楚一把揽过王莉的肩膀抱着头就亲上去。
镜头特写,王莉瞪大了眼睛,双手不知所措,闺蜜也看傻了眼。
王莉一把推开张楚,伸手刚想抽张楚一巴掌,却惊讶地张大了嘴,镜头切到张楚脸部特写,由于张楚对辣椒过敏,整个嘴巴都红彤彤的肿胀起来,面部表情痛苦,费力地说：水,水,水。
室外,下雨,车里,王莉和张楚分别坐在副驾驶和驾驶位置。
张楚嘴唇红肿。
王莉和张楚都在犹豫不知说什么,又一下子都想开口,场面很尴尬。
王莉鼓足勇气说：没事了吧
好多了,对不起啊！张楚道歉。
没事,王莉扭头看向窗外：以后你能不能不要这样
我……张楚不知道说什么,我,对不起,没控制住。
你要再这样,咱们就没有以后了,王莉很决绝地说：你就不能像个朋友一样吗你这样我压力很大……
我不想做你的普通朋友,张楚欲言又止。
永远不可能在一起的两个人,你这样……我不知道怎样才好,王莉很纠结地说道：你别把关系搞得那么复杂好不好,以后再这样真不再见你了。
张楚看着王莉,王莉把头扭向窗外。
我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位置张楚也有些情绪激动。
张楚一把拉住王莉的手,王莉使劲挣开,厌恶地说道：你们男人喜欢一个女的就不能有空来看看她,聊聊天吃吃饭,非要牵一下手亲一下抱一下……
张楚瘫在椅子上,自嘲地说：我高估自己了……
王莉说：你送我回去吧……
车外屋檐下,孙元和王莉的闺蜜聊着天,这个女人浓妆艳抹。
这时突然有一个打伞的男人站在车前,手里还拿着一块板砖。
王莉率先看清,惊讶地说道：我老公……
张楚也被惊出一身冷汗,不知所措。
打伞的男人走近车前,一把拉开车门,对着张楚大吼：下来！
王莉赶紧下车,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上,张楚不敢下车。
王莉已经吓在原地,雨水打湿了脸和恐惧的眼睛。
远处孙元见状和王莉闺蜜都跑过来,孙元从后备箱拿出铁锹防备着,王莉的闺蜜上去拉住王莉的老公说道：别冲动……
王莉老公一把甩开王莉闺蜜并朝她大骂：滚！
男子转过身来,看着张楚,张楚握着方向盘不知所措。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听到哗哗落雨声。
男子突然跪了下来,伞丢在一边,板砖也扔了。
他哭着说：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们,别再纠缠我老婆了……
王莉被老公这一举动吓住了,不敢出声。
张楚和孙元也吓了一跳。
男子继续说道：我们有孩子,我们有孩子,不能让孩子没有妈妈没有爸爸……大雨淹没了哭声,镜头拉远,抬高,俯视地上发生的一切……
6.
车子在雨里狂奔,张楚不说话,孙元开着车也不说话。
张楚还未从刚才的紧张状态缓和下来,他用手捂着眼睛,小声抽泣起来,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委屈。
孙元用手捏了捏张楚的肩膀。
孙元把车子停下,用衣服盖住脸,说：太累了,休息会。
张楚不说话,脑袋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
哗啦啦的雨声还有几道轰隆隆的雷声。
空谷听鸟声,雨停,天亮了。
车子里,孙元把衣服从脸上扯下来,瞅了下外面,伸了个懒腰,下车,准备撒尿。
他走到车头前,睡眼朦胧,睁开眼往往前一看,再看脚下,吓得往后退瘫倒在地上,啊——大叫一声。
怎么了张楚赶紧下车来看,也被吓了一跳后退差点摔倒在地。
原来昨晚他们把车停在了悬崖边上。俩人面面相觑惊恐万分。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俩人不说话,看见路边有座寺庙,俩人决定去烧一炷香。
佛前,张楚跪拜,双手合十,闭目祈祷。
空谷回音,一片鸟语花香。
爸爸你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想你了孙元收到孩子信息,沉默良久,颤抖着回复过去：爸爸明天就回去。
车子停在目的地厂区,却发现大门紧闭被贴了封条,张楚拍了照片给经理打电话。
经理正在接待贵客,笑着回复：没事,回来吧。
俩人吃着泡面,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张楚示意孙元看向远处一个打扮时髦的漂亮女人。
孙元看了几眼,说：我媳妇要是这么打扮,也漂亮……
车子穿梭在返程的路上。
7.
夜晚楼下单元门口,停着一辆没有熄火的高档汽车。
孙元来到楼下,抬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家里的窗户,掏出一支烟,却没有火。
他敲开汽车玻璃：哥们,借个火。
车里伸出一只手打着打火机,孙元凑上去,点着香烟：谢谢
孙元站在单元门口,等抽完这根烟再上楼。
汽车往前挪了挪,停在不远处。
客厅里,一个孩子正在写作业,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兴奋地跑过去。
门开了,孙元走进来,孩子兴奋地大叫爸爸！爸爸！,哭了起来,孙元心疼地一把抱起来安慰,温柔地抚摸,眼泪瞬间盈满眼眶。
妈妈呢孙元轻声地问。
满脸泪花的孩子用手指了指卧室。
孙元放下孩子,示意孩子继续去写作业。
孙元走进卧室,媳妇正坐在床上整理衣物,旁边一个旅行手提箱。
孙元走过去。
女人转过身不搭理他,继续整理衣服。
孙元拿起一件衣服准备叠。被女人一把夺过去。
孙元想抱女人,女人腾地站起来,骂道：滚,你给我滚……
孙元气上心头,正欲发作,深呼吸一下,狠狠地说道：特么看你这样丑恶的嘴脸,老子真他么想亲一口！
女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气的有点想笑。
孙元一把抱住女人,女人使劲挣扎推搡,孙元越抱越紧嘴里嘟囔着：让我抱一会儿抱一会儿……
女人挣脱不开,哭出声来。孙元紧紧地抱住。
儿子在写作业,窗外是万家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