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氧是陈渡至今为止交往过最久的一任女朋友,已经为期三月。
从前宣城他身边的那群公子哥都说陈渡恋爱就像女人换美瞳,月抛而已,这次怕是真的动了心。
在今天以前,舒氧也是这么想的。
宣城最大的玩乐场也是不眠店-今夜。
是以宋青生等人为首的城中心财富二代们最喜欢的聚会场所,隶属于宋家旗下。
今晚是舒氧和陈渡的恋爱纪念日。
在一起三个月了,陈渡从未提起要将她介绍给朋友。
室友们都说陈渡就是个渣男,虽然对女朋友向来大方,可是恋爱从来无缝衔接,也许是嫌弃她出身普通拿不出手。
的确,她并不是宣城本地人。
今年九月刚拿了录取通知书从小县城来这儿读大学。
可舒氧并不觉得陈渡那么坏,他表白时晶亮的双眸,偷吻她脸颊时毫不克制的喜悦,无微不至的呵护几乎席卷了她这整段时间。
今天是他主动提出要叫上朋友来今夜一起过纪念日,出门时还是多云天,舒氧便没带伞,可不下一会儿便下起了小雨。
她精心挑选的裙子不出意外地被雨淋湿了,包厢门口,半掩的门隔绝了一室的奢靡与喧嚣,又外泄几分。
阿渡,家里养的小孔雀终于舍得带出来了
什么小孔雀,顶多是只乡镇小猫吧。噗…
女人的娇笑声和男人此起彼伏的调笑萦绕耳畔。
室内昏暗暧昧的光影将几乎正对着门口的俊脸分割成上下两半,一明一暗,是那么割裂。
上半张脸,多情上挑的桃花眸里依旧盛满熟悉的温柔,下半张脸却毫无温度地勾了勾唇,他没有反驳。
陈渡似乎不经意瞥了门口一眼,她轻放在门上的手抖了抖,几乎是霎时间,肩后被拍了拍,舒氧吓得一颤。
一双微微睁圆的杏眸泪眼朦胧,泪水模糊视线,她有些看不清前面站着的人,只能努力眨了眨眼。
晶莹的液体像断了线的珍珠项链颗颗往下掉落,眼角红红,唇瓣一角被她咬得泛红,堪堪及膝的白裙被雨淋得微湿,发尾也沾上水汽,倒还真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猫。
男人黑白分明的瞳此刻亮得惊人,嗓音低醇。
怎么不进去
舒氧想开口,可是一开口便哽咽得说不出话,她似乎难过极了,低着头吸了吸鼻子,当然错过了男人唇角隐秘的笑。
诶…青生,这位是怎么都不进来
还是一门之隔,门口微妙的气氛被欲要出门的男人打破,宋青生笑了笑,善解人意地为舒氧开脱。
没什么,小姑娘不小心走错了吧。
舒氧顺势点点头,刚想逃离此刻让她难堪至极的场所,陈渡却像是忽然发现了她。
小羊
她愣了愣,不知是出于什么底气,也许是想要和他说清楚,也许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作祟,她暗自握了握拳,还是选择转身进去。
多数男性自古以来便热衷于柔弱美好的事物,当湿漉漉的小猫真的站在眼前,先前那些私语忽然都诡异地静默下来。
男人们热烈打量的视线让舒氧生理性不适,陈渡却率先发起了火。
下雨怎么出门不记得带伞也不打给我…你看什么呢
压抑着怒气的视线似笑非笑地看向前方坐着的人,霎时周遭的视线都弱了下来,他最讨厌别人觊觎舒氧,只是看也不行。
身侧的陌生女人很有眼力见地往他身上倾斜,笑着搂上他的臂弯。
哎呀阿渡你那么生气干什么,大家也是看这位妹妹漂亮。
压了压心头的火气,陈渡顺势揽过身旁的人。
小羊,我们谈了三个月,你还是不习惯我碰你,连亲吻都是点到即止,我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分手吧。
潮湿的衣裙和密闭的空间让舒氧很不舒服,但更难受的是陈渡选择在今天,在众目睽睽下了断这一切。
第一次恋爱,她确实不习惯跟陈渡亲近,可每一次小心翼翼的靠近,她也是满心期待。
本以为陈渡对她是细水长流的包容与例外,现在想想她还真是傻的过分。
我知道了。
舒氧已经没有力气再跟他争论,转头便走。
包厢内一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发展意外到,舒氧一走,陈渡就松开了手,丝毫不看身边女人幽怨的视线。
阿渡,你这是
她年纪小,又是第一次恋爱,放不开也正常,但我已经等了她三个月,总要让人有些危机感,才能乖一点。
此话一出,他那群朋友当然也嗅出些不同的味道,所以这次是真上了心
虽然这么说,陈渡眉间的郁气还是不减,他无法回想舒氧离开前的神情,只觉得心头燥得慌。
久等了,我临时有些事,大家玩得开心,记我账上。
陈渡这时才注意到倚在门边的宋青生,刚刚他应该也和舒氧打过照面了,让她一个人回去陈渡还真的不放心。
青生,外面雨大了,你要走的话能不能顺便帮我送舒氧回学校帮她叫辆车也行,麻烦了。
宋青生神色依旧淡淡。
嗯,不麻烦。
他应得爽快,陈渡的额角却没由来地跳了跳,是宋青生的话,没事的。
他本就大身边一群人两岁,自幼优异,七情六欲寡淡,早就接手家族事业管理,宣城一众权利中心的二代都潜意识以他为中心。
宋青生怕人跑远了,快步追出去。
走至门口,却见一个白色团子很有存在感地蜷缩在角落。
……
他有些失笑。
舒氧。
小团子迷茫地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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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
舒氧身上盖着车内常备的干净薄毯,男人修长的指尖无意识地在方向盘上轻点。
小羊刚刚听见的,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她愣了愣,点点头。
车内刻意调高的温度驱赶了许多凉意,不禁让她对刚见过面没多久的陌生男人都多了几分好感,虽然他是陈渡的朋友。
刚刚哭过一场,她鼻头微红,双颊被暖气熏得泛粉,实在是可口得过分。
陈渡,他这么对你,想不想报复他
醇厚低沉的嗓音吐出带有蛊惑性的话语,男人的眉眼也好看得过分,丝毫不输陈渡。
他们是两种长相,陈渡只看眼就多情万分,而宋青生是锋利中夹柔,不笑时冷淡难以接近,若是一笑便如冰川融化,让人无法抗拒。
报复
他都可以无缝衔接,为什么你不可以。
少女无措地眨了眨眼。
小羊,我没有哪儿比他差吧,今后你都可以一一验证。
他意有所指地挑眉。
说来俗套,第一次见我就很喜欢你,既然已经分手了,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拿我当工具也没关系,我很乐意被你使用。
他眼中笑意更浓。
或者…你喜欢偷情我也可以。
舒氧咽了咽口水,可能是淋多了雨,脑袋有点晕乎乎的,她竟然生出赞同的想法。
是啊,他可以,为什么她不可以
而且…而且好像自己也不吃亏吧。
难以抑制地点头,宋青生眸色一暗,点了点唇角。
那我,可不可以即刻行使一下自己的权利。
这次没等舒氧回答,他一把将人从副驾搂过腿上,细密的吻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时机,从眼睛缓缓落至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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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软的唇被他一口含住,反复碾压啃吻,一点点深入,静谧的空间,每一点细微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只剩诞水交换的声音和喘气声。
等男人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过她,舒氧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她眸中一片茫然,被人像抱小孩般紧紧藏在胸口。
怎么会有人…刚认识就这么…红晕从耳后爬上脸,她不想说话了。
宋青生眸中带着餍足过后的愉悦,他轻揉着怀中毛茸茸的脑袋。
尽快习惯,送你回学校了。
舒氧浑浑噩噩睡了几天,陈渡给她带来的打击还是太大,不过这几天她已经有足够的时间想清楚。
缘尽则散,她不想过多去抱怨任何人。
翻出早已没电的手机充上电,她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等吹干头发,持续亮屏的手机让她呆愣一瞬。
那天之后,舒氧就和宋青生交换了联系方式。
消息提示
99+,打开一看,宋青生竟然给她发了不下上百条消息。
日常报备,嘘寒问暖就算了,居然…居然还发一些少儿不宜的自拍。
……
她脸颊瞬间爆红,这都是什么呀,从上往下俯拍的出浴腹肌照,手臂肌肉线条,还有…她勉强划过那些图片,给他报了平安,没想到对面是秒回。
终于舍得回消息了我在你宿舍楼下。
！
十分钟后,舒氧不得已挪下了楼。
现在距离闭寝还有好一段时间,小情侣来来往往耳鬓厮磨在女寝楼下是常态,就更显得树下那个落单的身影鹤立鸡群。
宋青生半靠在树干上,或许是刚忙完,连西装都来不及换。
量身定做的高级布料严丝合缝贴着皮肉,精壮的身材不用脱衣便可见一斑。
男人单手夹烟,有月辉透过枝叶缝隙洒落在清俊的脸上,引得过往路人纷纷打量。
舒氧忐忑地走去,瞥见她,宋青生将燃尽的烟蒂扔入垃圾桶,单手拉过她便往更隐蔽的方向走去。
我…唔。
让人毫无防备的吻来势汹汹,寸寸席卷口中的空气,他吻得急切,带着一股不知往何处发泄的火气。
舒氧好不容易找到时机挣脱开,她捂着嘴,漂亮的眼睛被欺负得已经水光涟漪。
宋青生用指腹温柔地拭去少女眼角的星星泪意。
不喜欢烟味抱歉,下次不会了…我很担心。
他将警惕的小姑娘搂入怀中深吸几口,像在汲取无形的动力。
我还以为你想反悔了。
……
呃,她确实是想反悔的。
宋青生…我回去想了很多,我觉得,我们这样还是不太好,我不能因为一己私欲就把你拉下水,更何况…
刚被狠狠吻过的小姑娘估计舌头也肿了,大着嘴巴一脸冠冕堂皇的正经。
男人皮笑肉不笑地勾起唇,扫视一眼她艳红的唇,眸中的威胁显露无疑。
你想反悔
阴恻恻的天空和阴恻恻的声音还有阴恻恻的脸,舒氧咽了咽口水,小手又捂上嘴,摇了摇头。
没有的事…
宋青生满意地微笑,低头在她手上轻轻啄吻。
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先从偷情开始,你可以慢慢适应。
……
闭寝前一分钟,舒氧才被宋青生送回楼内,被大型犬抱着像吸猫一般吸了个够,舒氧觉得她快不行了。
明天见。
天空中明月弯斜,他的眼眸也弯着,舒氧用手背摸了摸泛红的脸颊,也忍不住偷偷勾起唇。
这几天宋青生的心情似乎非常好,虽然不怎么来今夜,可但凡有局不管他人到没到都是记账请客。
陈渡和他完全相反,次次都来,一来就是抱着手机不停看,酒是一杯一杯下肚,脾气也是肉眼可见得愈加暴躁。
这晚他刚想发火,宋青生便来了,只好收敛一些。
男人臂弯里叠着西装外套,似乎是刚从公司过来,黑色衬衫顶部的纽扣未系满,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哟,大忙人怎么今天有空来了
他眸中盛着笑。
今天没事,就来看看。
有人找到机会想灌酒,他笑着推拒。
不喝了,最近天气干燥,嗓子不太舒服,女朋友给煮了雪梨汤,被发现就不好了。
周围一群人精哪儿能听不出他话里的炫耀,啧啧声此起彼伏,宋青生还是笑着一并接收。
什么时候谈的女朋友,下次带来一起玩啊。
陈渡蹙眉,放下毫无声响的手机,漫不经心朝他说了句。
这几日他发给舒氧的消息无一例外都是石沉大海,晾了她两星期多,本想给个台阶让两人都能顺势和好,可他最近愈发不安了,舒氧从前不会不回消息。
宋青生应了声好,慢条斯理地拧开水杯,玻璃水杯中被细心切成块的雪梨和茉莉花被热水煮开,他边喝边应付周边。
陈渡的视线却被牢牢锁住,他经常喝酒,雪梨煮茉莉花茶是舒氧从前经常做的。
她说是老家爷爷独创的方子,清热解毒,之前天天喝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近来宿醉回家,再也没有人千里迢迢煮了汤送来了。
他语气一滞。
这种做法倒少见,青生,这是你女朋友煮的
嗯,她喜欢煮些奇怪的小汤。
她是哪里人,还在上学吗她…
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神色,陈渡熄了火,接下来一整晚都像被抽去精力的木偶。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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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周末,舒氧拒绝了外界的一切诱惑,包括宋青生的擦边自拍攻击,她下定决心这周末要远离男色好好学习,天天沉浸在温柔乡也不是事儿呀。
学习了一天,舒氧抱着书回寝,一边应付着消息界面宋青生可怜巴巴的语气。
你是不是在外面又有新狗了也是,家狗哪有野狗香。也不知道是哪里的狗这么有福气能得到主人青睐,看来我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
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我不管,我要补偿,不然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你要什么补偿…
嘻嘻给我转正,我受够偷情当小三的感觉了,没有项圈的小狗不是好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她气呼呼地戳了戳手机,这人还真是会蹬鼻子上脸,前几天还说让她慢慢适应呢,哼。
她回消息回得入迷,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舒氧捂着额头道歉,手腕却被一把抓住。
小羊。
是陈渡。
一阵时间不见,乍一看见人,舒氧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这段时间她的一切都被宋青生无孔不入地填满了,加上她有意给自己找事情干,在室友的安慰下,再一次见到曾经的恋人,似乎,也没那么难受,没那么不可接受了。
他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白色卫衣,那天也是如今一般的好天气,晴空万里,新生入学的日子。
舒氧因为不熟悉宣城的路段,加上家里有事,父母只送她到车站便急匆匆走了。
她迟到了好一会儿才去报到,又匆匆忙忙地寻找宿舍,晕头转向。
也是在这时,作为学长的陈渡从天而降。
他似乎对这个迷糊的小姑娘很感兴趣,早就默默观察了她一路。
小学妹,找不到路啦
她后知后觉地感到窘迫。
啊是,是啊…
走吧,学长今天心情好,免费带路。
少年接过她的行李,抢先走在前方。
舒氧愣愣地看着他前进的背影。
从回忆中抽离,陈渡笑得温柔。
小羊,之前是我说话太过分了,我也没和那个女生有别的进展,你想清楚了吗
……
舒氧有些疑惑,什么叫她想清楚了吗。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
他一直保持的笑容忽然凝滞一瞬。
我们都再给彼此一次机会好吗,我愿意再等等你,等你彻底接受我的存在。
陈渡向前一步,想抱她,却被防备地推开。
不用了,可能我们真的不合适,你不需要等我,也没有必要。
他眸中似有暗流涌动,唇角的笑意也变得难看起来。
舒氧,这是你说的,那你也别后悔。
舒氧甩了甩被捏痛的手腕,有些莫名其妙。
她虽然脾气好,但也没那么包子,恋爱难道是什么很随便的事情吗
今天想分手明天就想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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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
宋青生今天又不来
嗯,他说要陪女朋友,管他呢,我们自己喝呗。
今天依旧是陈渡组的局,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今天不好,格外不好。
烈酒一瓶一瓶往下灌,也没人敢上去拦。
为什么
他真的不懂为什么,他只是想…
哎,你们快看,宋青生这个老古板竟然也有发朋友圈的一天。
身旁的人喋喋不休地举着手机四处喧嚷,吵得陈渡头更疼了。
他想骂人,可是视线触及屏幕上两只交叠的手,上头的酒意和昏沉都在顷刻间冷却了下来。
就像一个人行走在六月的艳阳天,一瞬间却如坠冰窟。
玉一般细腻的白皙手腕上,一颗鲜红的小痣栩栩如生。
仿佛振翅欲飞的蝴蝶,正在轻轻挥动翅膀。
多少个日子里,他紧紧交握的手,怎么都吻不够的痣,从来都信赖柔软看着他的眼睛。
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他自己弄丢了
宋青生的朋友圈很简约,只不过一直纯黑的头像不知何时换成了被牵绳的涂鸦小狗。
陈渡认识他这么多年,只见他发过这一条朋友圈。
有名分了。
底下评论热闹得很,炸出了许多共同好友。
你小子
骚得没边了。
老古板也有春天。
兄弟随一杯。
事已至此,再不懂,他就是真的傻子了。
宋青生最近愈发粘人了,不管有的没的都要消息轰炸,一见面就要吃嘴巴,不同意就要暗戳戳用身体色诱,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舒氧也被他养的娇气了,不高兴要人哄,不开心就咬他,对方却像是很受用。
这天约会完,两个人手牵着手走回宿舍楼,走路都不老实,温热的大掌摩挲着细嫩的小手,暗示着什么。
舒氧已经得心应手地一脸冷漠掰开他。
你能不能守点男德。
大型犬又要委屈巴巴地贴上来,宋青生蹭蹭她柔软的脸颊肉。
对你我要守什么男德,好不容易从偷情的小三转正。
他握着柔若无骨的小手,将手缓缓贴上胸膛。
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振动,舒氧又很没骨气地红了脸。
虽然说也不是没看过吧,可是宋青生本人的作风真的和形象太不符合了,老古板其实内里是野性魅魔什么的,也太羞耻了吧。
还说要我守男德呢,不是很喜欢我这样吗小羊。
湿热的吻又要落下。
你们在干什么。
熟悉的,却沙哑万分的嗓音从身后响起,舒氧愣了愣。
路灯下,陈渡不知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有风拂过,吹散他额前碎发,也吹开了他眼底一片沉郁。
舒氧,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我的女朋友为什么要回你消息。
宋青生懒散地将手搭上少女的肩,亲昵的动作仿佛已经做过千百遍。
你总是下意识抗拒我,为什么,他可以
舒氧又是一愣。
那天的女人我根本不认识,找她只是为了气你,我想知道你会不会因为我产生别的情绪。他们都说你很乖,我知道,可你太乖了,不吃醋,不闹脾气,总是照单全收我的一切,所以我总是不安心,我觉得你根本不喜欢我。
那你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陈渡像是听不见宋青生夹枪带棒的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可是我好后悔,小羊,我真的后悔了。我早该知道的,你和别人都不一样,你那么好,是我疑神疑鬼,是我没有和你说清楚,是我用了最蠢的方法还在沾沾自喜,都是我的错,才让别人有机可乘,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
宋青生终于听不下去了,本来送女朋友回寝被人打扰就烦,他压着眉,又将舒氧往后一挡。
你当我死了吗,再给你一次机会
路边的白炽灯将陈渡眼底的猩红照得一览无余,他像是陷入了魔怔。
宋青生,从前我以为我们至少还算朋友,可是小羊是我的底线。
宋青生这下忍不了了,他轻嗤一口,摘下前些天舒氧送的腕表,捏紧手就是一拳,毫不收力。
陈渡连连退后几步,刚要回击,一道软糯的声线打断了剑拔弩张的两人。
陈渡,
舒氧没有错过他眼底燃起的希望,只是轻轻避开。
其实你说得很对,我在上一段恋情里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女朋友,曾经我也不明白,可是现在或许我可以给出答案了,
他眸中惶恐一片。
不要说了…
也许我只是把依赖误当成了喜欢。
我让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这些…
他低下头,除了眼睛和路过的风,没有人知晓眼泪的存在。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我不想怨任何,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她牵起宋青生的手,亲密无间的两个人视若无睹地略过他,朝着远处走去。
有细细点点的雨丝落在脸上,越下越大,真像那晚的天气。
不远处,舒氧感觉到雨滴,连忙打开伞,现在她出门已经有了不论晴雨都带伞的习惯。
…你笑什么
她不满地瘪嘴,总感觉宋青生是在笑她。
笑我们宝宝越来越果断了,小嘴怎么那么会说,老公再亲一口。
唔…你是什么亲嘴狂魔吗…
粘腻的水声又被雨声覆盖,两个人的影子被路灯拉的很长。
在那之后,陈渡依然没有死心。
他不再热衷于组任何没意义的酒局,而是一门心思扑在了挽回舒氧身上。
宣城A大又变天了,这次传的热门的是大三的多情校草学长陈渡彻底转性了。
他不仅和身边所有女性生物保持距离,不再逃课喝酒,更是放出豪言要挽回舒氧的心。
舒氧是谁
有很多同学对她都只有长的漂亮但低调的新生学妹这一印象。
舒氧这个话题中心根本无意卷入任何纷争,可她根本无法再和陈渡正常交流,简直是对牛弹琴。
陈渡每堂下课都风雨无阻地出现在教室门口,若是碰上他没课,更是溜进来都要坐她身边旁听。
宋青生作为已经上位的正牌男友当然不会认输,已经接管家族企业的他忙得脚不沾地都要一日三餐亲力亲为地护送舒氧好好吃饭。
周末更是不必说,陈渡总是费尽心思地出现在他们选择的每一间餐厅,再装作是偶遇。
宋青生冷笑着要上去,又被舒氧拦住,之后他们索性选择在宋青生校外的公寓吃饭。
这么说来,陈渡这个蠢货其实无意间还帮了他。
当然,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两个人早就打得驾轻就熟了。
—番外—
第一次见到底是在什么时候
如果时间倒转,A大新生入学那天,其实宋青生也在。
那天他受邀作为新晋企业家来校为新生宣讲,迟到迷路的舒氧自然是错过了。
同学们都很配合,于是演讲完时间还有余,宋青生便趁着难得休息的时间间隙在A大校园里随意逛了逛。
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一个提着行李的小姑娘呆头呆脑地闯入视线。
她竟然绕着同一个地方走了三圈,宋青生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突然起了些兴趣。
他很想等等看这个小姑娘到底要走几圈才能发现一直绕的是一个地方。
所以他兴致盎然地抱臂观望了许久,实在看不下去想上前,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却同一时间进入眼前。
那是陈渡和舒氧第一次见面,也是舒氧和宋青生真正的第一次见面,即使是他单方面的。
舒氧当然不会知道,而宋青生也觉得没必要再提陈年旧事,只要他们俩一直像现在这样就足够了。
后来就是老生常谈了,等宋青生再想打听舒氧,便已经得知她和陈渡的恋情。
其实他不是什么很有道德感的人,朋友的女朋友又如何,如果他想,什么都无法阻挡他行动。
只是他认为时机还不对,野兽出手,一定都是在瞄准猎物后。
雨夜的包厢门口是他和舒氧第二次见面,久违的,又让他从心底燃起了兴趣。
也许感情就是这样,毫无道理可言,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
一步步筹谋,一点点蛊惑,不断深入她生活的方方面面。
有些人注定只能成为生命中的过客,陈渡就是。
命运需要靠自己把握,很早之前他就深知这个道理,于是他无往不胜,从不畏惧。
幸好,他抓住了属于自己的氧气,紧紧抓住,绝不会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