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后整整三年,监控里的她眼神依然闪烁着恐惧。屏幕上的时间停留在凌晨两点十八分,那个我永远无法抹去的时间点。
我叹了口气,关掉手机屏幕,却控制不住地再次点开那个共享的宠物监控APP。这是我和张莉唯一还未切断的联系。
三年前,我们决定离婚。分割财产时,唯一有争议的就是我们共同养了五年的猫,一只叫小橘的英短。最终我们达成妥协:猫归她,我保留查看监控的权限。起初只是为了偶尔看看小橘,后来却成了我窥视她生活的窗口。
手机振动起来,凌云发来信息:兄弟,还盯着监控看?该放下了。
我没回复。凌云不理解我为什么放不下。他不知道,我看监控不是因为放不下张莉,而是因为监控里出现的那些异常。
风在窗外呜咽。我起身拉上窗帘,指尖划过屏幕,回放三年前那个夜晚的录像。
第一次发现异常是在我们分居的第三个月。那天凌晨,我失眠,习惯性地打开监控看小橘。却意外看到张莉蜷缩在沙发上,浑身发抖。她的面前站着一个背影,身材高大,一只手搭在她肩上。监控没有收录声音,我只能看到张莉不停摇头,随后那人甩下什么东西离开了。
张莉捡起地上的东西,表情变得惊恐。那是一张照片。她的恐惧感隔着屏幕都能传递给我。
那天我犹豫了一整夜是否该联系她。天亮后,我拨了电话。
找我什么事?她的声音冷淡,听不出昨晚的惊恐。
你...最近还好吗?有没有什么麻烦?我踌躇着问。
没有。你为什么这么问?
就是...突然想到。我不敢说我一直在看监控。
我过得很好,不需要你关心。她的语气硬邦邦的,如果没事,我先挂了。
通话就这样结束。我本想告诉她我在监控中看到的事,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我们已经分开,她的生活与我无关。
但那画面像刺一样扎在我心上。当天晚上,我又一次打开监控。张莉在客厅踱步,不停地看表。九点整,门铃响了。她警惕地透过猫眼看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门。
进来的是个陌生女人,一头金色短发,穿着黑色风衣。两人没有寒暄,直接进入了卧室——监控拍不到的区域。
我盯着空荡荡的客厅,心里涌起奇怪的感觉。二十分钟后,那女人匆匆离开。张莉送她出门,表情复杂。
之后的一周,类似的访客陆续出现。有男有女,但都是匆匆来,匆匆走。每次张莉的表情都很紧张。我开始怀疑她是否卷入了什么危险的事。
有天晚上,我正要关掉监控时,画面中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背影——凌云。
我愣住了。凌云为什么会去张莉家?我从未告诉过他张莉的新住址。更令我震惊的是,张莉对他的态度熟稔得不像是初次见面。
我立刻给凌云打电话,他没接。三分钟后,监控里的他接起电话,背对着镜头说着什么,然后对张莉摆摆手,离开了。
五分钟后,凌云回我电话:怎么了?
你在哪?我直接问。
健身房啊,刚锻炼完。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自然。
我的手指攥紧手机:是吗?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张莉家?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一直在看监控?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不是我想隐瞒你,凌云叹了口气,张莉找我帮忙处理一些事,她不想让你知道。
什么事需要瞒着我?
她被人跟踪了,收到了威胁信。她以为是你做的。
我?我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我为什么要跟踪她?
你们分手后,你不是一直没走出来吗?她怀疑你接受不了分手的事实。
荒谬!我反驳,如果是我做的,为什么还要我帮忙?
她怕事情闹大。多一个人帮她查,也多一分可能找到真相。
我沉默了。这解释了为什么最近总有陌生人去她家——她在寻求帮助。但有个问题我想不通: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
因为...凌云停顿了一下,因为那个跟踪者很可能就是你。
这句话如雷轰顶。我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知道不是你,凌云赶紧补充,但她很肯定是你。有人看到类似你的身影在她公寓附近徘徊,还有那些威胁信...内容只有你们两个知道的事。
胃部传来阵阵绞痛。有人在模仿我?向张莉传达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
我需要见她,当面解释。我说。
不,现在不行。她很害怕,认为你精神出了问题。给我点时间,我会慢慢向她证明不是你。
挂断电话后,我整晚辗转反侧。回想这几个月来监控里看到的一切,开始有了新的理解。那个背影递给她的照片、她看手机时的惊恐表情、深夜不停地检查门锁...她真的以为那个跟踪者是我?
我翻出手机,找出和张莉的最后几条信息。全是关于猫和财产的冷淡对话。分手后我们就再没有私人交流。我怎么可能跟踪她?这太荒谬了!
第二天,我决定冒险去她公寓附近走一圈,希望能亲眼确认那个跟踪者。下午四点,我戴着帽子和口罩,站在街对面的咖啡馆里。
五点十分,张莉出现了。她比监控里看起来更憔悴,走路时不停地回头张望。我的心揪了起来,那个曾经自信优雅的女人变得如此惊弓之鸟。
突然,她的表情变了,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戴着棒球帽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最令我震惊的是,那人戴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表情,穿着和我相似的外套,甚至连站姿都和我如出一辙。
这是有人在模仿我?还是...我不敢想下去。
当我回过神来,那个我已经消失了。张莉加快脚步走入公寓大楼,不停地回头看。
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咖啡杯。这太诡异了。明明我就在这里,那个酷似我的人又是谁?
晚上,我再次打开监控。张莉把家里每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往门缝塞了一张纸条(老电影里检查有没有人闯入的老把戏),然后紧张地坐在沙发上,不停查看手机。
小橘蹭着她的腿,她却无心抚摸。这不像张莉,她向来最疼爱小橘。
九点半,她接到一个电话,表情一下子变了。她冲进卧室,拿出一个背包,开始往里面塞衣物和文件。她要离开?去哪?
我立即给凌云打电话,没人接。十分钟后,张莉背着包走出公寓。监控画面里只剩下小橘孤零零地趴在窗台上。
这一刻,我意识到不能再被动等待了。无论张莉相不相信,我都必须找到她,当面解释清楚。
我驱车前往她的公寓。到达时已是深夜十一点。小区安保很松懈,我轻易就进入了大楼。站在她的门前,我深吸一口气,按响门铃。
没有回应。
我又按了几下,依然没人应门。
打开手机,监控画面依然只有小橘。看来她真的离开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时,旁边的门开了。一位老太太探出头:你找张小姐?
是的,您知道她去哪了吗?
她看起来很慌张,拉着行李箱。老太太皱眉,说是去朋友家住几天。这几个月她总是很紧张,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她被人跟踪了。我犹豫了一下,您有没有看到过可疑的人在这附近徘徊?
哦,那个年轻人啊。老太太点点头,总在夜里出现,站在那个角落看着这栋楼。长得挺像你的,是你弟弟吗?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您看清他的样子了?
当然,就是前天晚上,我下楼倒垃圾时看到他在路灯下站着。我还以为是你呢,差点打招呼。
我的心跳加速:为什么您觉得不是我?
他笑得古怪,不像你这么有礼貌。老太太打量我,而且他的眼睛...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让人害怕。
回到车里,我的思绪一片混乱。究竟是谁在模仿我?为什么要这样做?更重要的是,张莉现在在哪里?
手机又响了,是凌云。
听着,他的声音紧张,张莉失踪了。她说要去朋友家,但那里根本没人。她的手机关机了,我联系不上她。
我现在就在她公寓楼下。你知道她可能去哪吗?
不确定,她最近很警惕,不会告诉任何人具体行程。
谁是上次那个金发女人?我突然问道。
什么金发女人?
监控里看到的,在分居初期去她家的那个。
可能是私家侦探,她雇了人调查跟踪者。但到现在没什么进展。
我的大脑高速运转:你觉得会不会是...双重人格之类的情况?
你是说她自导自演?凌云否定,不可能,威胁信都是实实在在的,跟踪者也被多人目击。
不是她,是...我几乎说不出口,是我。
电话那头一片沉默。
你是说你有双重人格?凌云的声音变了,带着警惕。
我自己也不确定。这段时间我总是失眠,有时候会出现记忆断片。几个小时不知道自己在哪,在做什么。
曹宇,你需要专业帮助。凌云的语气严肃起来,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张莉。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去的地方?
我思考片刻:也许...我们的老房子。租约到期后应该还空着。她离开前往背包里塞了什么东西,可能是老房子的钥匙。
你先别动,我去看看。凌云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但我怎么可能不动?如果张莉真的去了那里,而那个另一个我也知道这点,那她会有危险。我立即开车前往老房子。
二十分钟后,我到达了那个我们曾经共同生活了四年的公寓。楼道的灯依然那么暗,空气中还飘着熟悉的霉味。
站在门前,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了推门——竟然没锁。
小心翼翼地走进去,屋内一片漆黑。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功能。
光束扫过客厅,家具已经被搬空,只剩下几个纸箱。地上落满灰尘,但有一条明显的足迹,显然有人刚来过。
张莉?我轻声呼唤,没有回应。
卧室门半掩着,我走过去,轻轻推开。
床已经没了,地上铺着一条毯子,旁边放着张莉的背包。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水味——她的味道。
张莉,是我,曹宇。我提高了声音,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们需要谈谈。
依然没有回应。我的不安加剧了。
厨房和卫生间都是空的。阳台的门关着,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摆动。
等等,如果门窗都关着,为什么会有风?
我走向阳台,拉开窗帘。阳台门虚掩着,外面是六楼的高度,黑暗中只能看到模糊的城市轮廓。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我猛地转身,看到张莉站在卧室门口,手里举着一把剪刀,脸上写满恐惧。
别过来!她喊道,声音发抖。
张莉,是我,我没有跟踪你,我发誓。我慢慢举起双手。
你到底是谁?她的眼神充满警惕,你是曹宇,还是'他'?
我就是曹宇,你前夫。我困惑地问,'他'是谁?
别装了!她激动起来,都是因为宠物监控,对吗?你知道我能看到你做的一切!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什么叫她能看到我做的一切?
等等,什么意思?我结结巴巴地问,你也能看到我家的监控?
她的表情变了,困惑中带着惊恐: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分居时,你要求共享宠物监控。我答应了,但条件是相互的——我也能看到你家的监控。我以为你一直知道。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这三年来,当我窥视她的生活时,她也在看着我?
那你看到了什么?我的声音干涩。
我看到了'另一个你'。她的眼睛湿润了,起初我以为那只是你。深夜在房间踱步,自言自语,偶尔对着镜子做怪表情。但后来,有一天晚上,我看到了两个你。
两个我?我感到一阵眩晕。
你睡着了,在沙发上。然后另一个'你'从卧室走出来,站在沙发边看着你。他的动作、表情都和你不一样,但长相一模一样。
我的腿开始发抖:这不可能...
我以为监控出了故障,第二天特意去你家门口确认。就在那时,我看到了那个'另一个你'。他跟着我,送了威胁信,就像知道我们过去所有的秘密...
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所以你雇了私家侦探?
是的,还有精神科医生,我以为你得了什么精神疾病。但调查显示,那个人根本不是你。
不是我?那是谁?
我不知道!她喊出来,但他知道我们所有的事,能模仿你的一举一动,甚至...甚至能进入你的公寓!
我努力消化这些信息。有个长得像我的人,了解我们的过去,能进入我家,还跟踪了张莉...
你看到他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就在今天下午。我在监控里看到你...不,是'他',在你的公寓里翻东西。然后他看向摄像头,笑了笑,说:'找到你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上来。
所以你逃到这里,以为我...不,是'他'会追来?
她点点头,泪水在眼眶打转:我本来联系了凌云,但又怕连累他。我只想一个人躲起来,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我走近一步:现在你相信我了吗?相信我不是那个跟踪你的人?
她定定地看着我,似乎在分辨真伪: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我和张莉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脚步声在门前停下,门把手缓缓转动。
快!我拉着张莉躲进卧室,关上门,反锁。
外面的门被推开了,脚步声进入客厅。
我们屏住呼吸,通过门缝往外看。一个人影站在客厅中央,慢慢转动着脑袋,像是在搜寻什么。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映在那人脸上——
我倒抽一口冷气。那张脸,和我一模一样。
曹宇!外面传来凌云的声音,你在里面吗?
那个我没有回应,继续在客厅里踱步。
张莉?你在吗?凌云的声音更近了。
突然,那个我转向门口。我看到凌云走了进来,两人面对面站着。
曹宇?你怎么先到了?找到张莉了吗?凌云问道。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凌云认不出那不是我!
那个我点点头,指了指卧室。
她在里面?凌云松了口气,太好了,我一直联系不上她。
他朝卧室走来,而那个我就跟在他身后,嘴角扬起诡异的微笑。
我感到张莉的手抓紧了我的胳膊。她也看到了。
张莉!开门,是我,凌云!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和张莉对视一眼,进退两难。开门吧,那个我就在门外;不开吧,凌云可能会有危险。
凌云!小心身后!那不是曹宇!我大喊。
门外一片寂静,然后是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凌云?我试探着喊道,没有回应。
我们在卧室里僵持了可能有五分钟。外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们得出去看看。我低声说。
张莉紧张地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剪刀。
我轻轻转动门锁,推开一条缝隙。客厅里黑漆漆的,看不清情况。
深吸一口气,我一把拉开门,张莉跟着我冲了出去。
客厅里空无一人。没有凌云,没有那个我。
凌云?我喊道,回应我的只有空荡荡的回声。
地上有几滴暗色的液体,通向门口。是血?
我掏出手机,拨打凌云的号码。铃声从门外传来,然后戛然而止。
我们得离开这里。我拉起张莉的手。
去哪?她问,声音发抖。
警察局。这事已经超出我们能处理的范围了。
我们小心翼翼地走出公寓,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微弱的应急灯光。
电梯到了一楼,门开的瞬间,我们都倒抽一口气——凌云站在那里,额头上有一道血痕。
感谢上帝,你们没事!他冲上来,那个人逃走了,我试图拦住他,但他力气太大了。
你还好吗?我检查他的伤口。
只是皮外伤。凌云擦了擦额头,我看到他的脸了,简直不可思议...就像你的复制品。
我们得去警察局。我坚定地说。
不,等等。张莉突然说,还有一件事你们不知道。
我和凌云同时看向她。
那个人...我之前见过。她深吸一口气,在我们结婚前就见过。
什么?我震惊地问。
记得我们相亲的那家咖啡馆吗?当时我看到两个你,一个在门口和朋友道别,一个坐在里面等我。我以为是双胞胎兄弟,问起来你不承认,我也就没再追问。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没有双胞胎...我是独生子。
所以那时候他就已经存在了?凌云惊讶地问,这太诡异了。
张莉点点头:而且还有一件事。离婚后我回老家休养,在当地图书馆看到一张老照片。那是二十年前一个学生团体的合影,其中有一个人...和你一模一样。
我感到一阵晕眩。二十年前?那时我才八岁。
这不可能...我喃喃道。
也许是巧合,但自从看到那张照片,我就开始做噩梦。梦里有个和你长得一样的人一直追着我,说要'拿回属于他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她摇摇头,但每次醒来,我都感觉他就在附近看着我。
凌云掏出手机:我们边走边说,这里不安全。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时,大楼的电力突然中断。电梯停了,四周陷入一片黑暗。
妈的。凌云咒骂一声,打开手机手电筒,走楼梯。
我们摸索着向安全出口走去。张莉紧紧抓着我的手,手心全是冷汗。
听着,凌云低声说,我有个朋友是警察,我们直接去找他,不用走正常程序。
好。我点点头。
刚走到楼梯口,一阵风从身后袭来。我回头看,只见一个人影站在走廊尽头,正朝我们走来。
快走!我推着张莉和凌云往楼下跑。
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着我们。即使在黑暗中,我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们狂奔下楼,一口气跑到了一楼。大门就在眼前,凌云冲上去使劲推门——锁住了。
该死!他用肩膀撞门,纹丝不动。
楼梯间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后门!张莉指向走廊另一端,管理员通道!
我们转身奔向后门。凌云冲在最前面,张莉在中间,我断后。
就要到达后门时,一个黑影从侧门冲出,拦住了凌云。凌云一拳打去,但那人轻松闪避,反手一击,凌云倒在地上。
手电筒的光照在那人脸上——又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这已经不只是一个我了。
曹宇,抱住张莉!凌云从地上爬起来,再次向那人扑去。
我拉住张莉的手,寻找其他出路。这时,走廊另一端出现了第一个追我们的我。
我们被前后夹击了。
这里!张莉拉着我冲进旁边的管理室,反锁门。
现在怎么办?我焦急地问。
张莉迅速环顾房间,指向角落:通风管道!
我搬来一张椅子,打开通风口的栅栏。空间很小,但勉强能爬过去。
你先走。我帮张莉爬了上去。
这时,门外传来凌云的惨叫。我的心一沉。
快点!张莉从管道里伸出手。
就在我准备爬上去的时候,管理室的门被撞开了。两个我站在门口,表情冷漠。
你到底是谁?我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们没有回答,只是同时朝我走来。
我抓起椅子挡在身前:张莉,快走!联系警察!
不!我不会丢下你!她在通风管里喊道。
我抬头看了她最后一眼:走!照顾好小橘!
其中一个我突然开口了,声音和我一模一样:她不会走的。她属于我,就像你偷走的一切都属于我一样。
我什么都没偷!我大喊。
你偷走了我的生活。他冷笑,从一开始,那就应该是我的。
一股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这些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说我偷走了他的生活?
曹宇,别听他胡说!快上来!张莉在管道里急切地喊道。
我纵身一跃,抓住通风管的边缘。张莉拉住我的手,使劲往上拽。
其中一个我抓住了我的腿,用力拖拽。我感到自己像是被撕裂成两半。
放手!张莉尖叫着,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臂。
剧痛让我一阵眩晕。下一秒,我的身体失去了平衡,从通风管坠落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头部撞击地面的瞬间,一阵剧痛传来,然后是无尽的黑暗...
...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四周白茫茫的,明晃晃的灯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他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努力聚焦视线。张莉站在床边,眼睛红肿,满脸疲惫。
我这是在哪?我虚弱地问。
医院。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她握住我的手。
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那两个长得和我一样的人,凌云的惨叫,通风管...
凌云呢?那两个'我'呢?我急切地问。
张莉的表情变得复杂:凌云没事,他在外面。至于那两个人...她停顿了一下,警方没有找到他们。
什么?
等你好一点再说这些吧。她轻声安慰我。
不,我需要知道。我坚持道。
张莉叹了口气:警方搜查了整栋大楼,没有发现任何和你长得一样的人。监控录像显示那晚只有我们三个人进入过大楼。
这不可能!我挣扎着想坐起来,剧烈的头痛让我又倒回枕头上。
医生说你的脑部受到了严重撞击,可能会有一些...幻觉或记忆混乱。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想象出来的?我难以置信,你明明也看到了那两个人!
张莉咬着嘴唇:我...我不确定我看到了什么。那天太黑了,我太害怕了...
你之前说过,在我们相亲时就见过两个我!还有那张二十年前的照片!
她移开视线:照片的事...我可能记错了。我回老家查过,那张照片上的人和你长得像,但不完全一样。
我感到一阵绝望:你不相信我?
我相信你经历了某些事,但也许不全是你记忆中的样子。她握住我的手,医生说你需要休息,可能还需要一些心理治疗。
心理治疗?她真的以为我疯了?
凌云呢?他会证明的。
他...他会来看你的。现在你需要休息。
张莉离开后,我躺在床上,思绪万千。难道那真的是我的幻觉?那为什么感觉如此真实?
病房门开了,凌云走了进来,额头上贴着创可贴。
嘿,老兄,终于醒了。他在床边坐下。
凌云,告诉我实话,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我直截了当地问。
他犹豫了一下:你想听实话还是安慰的话?
实话。
我看到了一个人。不是两个,就一个。他确实长得和你很像,但我不能肯定是不是和你一模一样,因为灯光太暗了。
我的心沉了下去:那张莉呢?她看到了什么?
她很害怕,一直说看到了两个你。但警方调查后认为,可能是有人刻意模仿你,专门跟踪骚扰你们。
为什么?有人恨我到这种程度?
凌云摇摇头:我不知道。但警方已经立案调查了。
我不疯。我坚定地说,我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我相信你。凌云拍拍我的肩膀,不管真相是什么,我们会找到答案的。
他离开后,我瞥见自己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艰难地伸手拿过来,输入密码——屏幕解锁,最后打开的应用正是那个宠物监控APP。
手指颤抖着点击播放键。画面中,我的公寓空荡荡的,只有小橘趴在窗台上,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
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养猫。
我盯着屏幕,困惑不已。这是张莉家的监控,为什么会显示我的公寓?更奇怪的是,小橘怎么会在我家?
滑动时间轴回放,过去几天的录像中始终只有小橘,没有其他人。继续往前翻,三天前的凌晨两点十八分,画面突然变了。
一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我自己——站在客厅中央,对着镜头微笑。他旁边站着另一个我,再旁边是第三个我...总共五个完全相同的我站成一排,同时举起手比出数字:5、4、3、2、1。
录像戛然而止。
冷汗顺着背脊流下。我反复检查,那段录像确实存在,不是幻觉。
病房门被推开,凌云走了进来。
怎么了?你脸色很差。他关切地问。
我递过手机:你看看这段录像。
凌云接过手机,皱眉看了几秒:什么录像?屏幕是黑的。
不可能!我抓过手机,屏幕上确实只有一片漆黑,时间轴显示没有任何录像。
也许是系统故障。凌云安抚道,别太担心,好好休息。
他离开后,我躺在床上,脑中闪过无数个疑问。那段录像是真实的吗?五个我代表什么?
三天后,我出院了。张莉来接我,一路上她小心翼翼地避开那晚的话题,只说警方仍在调查。我也没有再提那段消失的录像。
回到公寓,一切看起来很正常。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站在客厅中央,我突然意识到——这和录像中的场景一模一样。
冲动之下,我拉开衣柜,翻找监控设备。什么都没有。又检查了天花板、书架、电视机后面...一无所获。
也许张莉的监控只是通过我的手机摄像头?我拿起手机,仔细检查每个应用权限。一切正常。
夜深了,张莉坚持要留下来照顾我。我们相对无言地吃完晚餐,她在客厅沙发上铺了床。
你真的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吗?我终于忍不住问。
她沉默片刻:记得一部分。我记得我们逃跑,记得你摔下来,记得凌云把你送去医院。但关于那些...长得像你的人,我只有模糊的印象。
你不相信我看到了他们?
她轻声说:我相信你经历了某些事。但或许不完全是你想的那样。
我想起那段消失的录像:那段监控录像呢?你看到了吗?
什么录像?
五个我站在一起,倒数5、4、3、2、1的那段。
她的表情变了,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你...你怎么知道这个?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你看到了?
不是在监控里。她颤抖着说,是在我的梦里。我梦见五个你站在一起,倒数5、4、3、2、1,然后你说:'找到了。'
一股寒意顺着脊背蔓延。我们做了同样的梦?还是说...
什么时候做的这个梦?我紧追不舍。
就在你住院的第二天晚上。
我不敢相信:我也是那天看到的录像!
张莉的脸色变得惨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门铃响了。
我们同时转向门口,彼此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现在已经凌晨一点多,谁会在这个时候来访?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透过猫眼看去——外面空无一人。
没人。我松了口气。
正要转身,门铃又响了。再次查看,依然没人。
可能是熊孩子恶作剧。我试图安慰自己和张莉。
第三次门铃响起时,我猛地拉开门,准备抓个现行——走廊上空荡荡的,但门口放着一个小包裹。
什么东西?张莉站在我身后问道。
我小心地拿起包裹,回到屋内。包裹很轻,没有寄件人信息,只写着我的名字。
打开后,里面是一个老旧的U盘和一张便条:真相就在这里。
我立即将U盘插入电脑。只有一个视频文件,文件名是一串数字:20241018。
点击播放,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陌生的房间,看起来像某种实验室。画面中走进一个白大褂男子,背对着镜头。他转过身来——
我倒吸一口冷气。那是我,或者说,一个和我长相一模一样的人。
第1825天记录,视频中的我开口说道,声音也和我一模一样,复制体稳定性测试继续进行中。前四个样本表现出不同程度的人格异常,但五号相对稳定,已经能够完全模拟原样本的行为模式。
我们准备在下周进行最终测试:让五号完全取代原样本的生活。如果成功,这将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突破之一。
视频到此结束。我和张莉面面相觑,都被这段内容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意思?张莉最终打破沉默,复制体?样本?
我不知道。我喃喃道,但文件名...20241018,这是一个日期吗?2024年10月18日?那是...
三天后。张莉说完,我们同时意识到了什么。
如果视频是真的,那意味着我们看到的是来自三天后的录像,而那个我似乎在进行某种复制人的实验...
也许这只是恶作剧。我试图找一个合理解释,有人精心设计的恶作剧。
张莉凝视着我: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关于实验室?关于复制体?
当然不!我激动地说,我是程序员,不是什么疯狂科学家!
她猛地站起身:我们得报警。将这个U盘交给警方,让他们调查。
等等。我拦住她,如果这是真的...如果那个未来的'我'真的在进行什么可怕的实验,警方能做什么?他们会相信我们吗?
张莉犹豫了:那你想怎么办?
我思考片刻:找出这个地方。视频里的实验室,我们得找到它。
怎么找?我们连它在哪都不知道。
我再次检查U盘,发现了一个隐藏文件夹。里面有一张照片,是一栋灰色建筑的外观,照片角落有个地址:西郊工业园区B-7。
有了!我指着屏幕,我们明天去这个地方看看。
张莉犹豫了一下:我们应该告诉凌云吗?
想起凌云对录像的反应,我摇摇头:先别告诉任何人。等我们弄清楚情况再说。
第二天一早,我们驱车前往西郊工业园区。B-7是一栋废弃的厂房,外表破旧,窗户都被木板封死。
看起来很久没人使用了。张莉皱眉。
我们小心翼翼地绕到后门,发现锁已经被撬开。推门而入,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厂房内堆满杂物,落满灰尘,显然荒废多时。
不对劲。我喃喃道,视频里的实验室看起来很现代化,不可能在这种地方。
我们搜索了整个厂房,没找到任何与视频相关的线索。正准备离开时,张莉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地面上有一道新鲜的拖痕,通向角落的一堆杂物。
移开杂物,露出一个金属门,门上有电子锁。
这是...我难以置信地摸索着门框,看起来很新。
张莉警惕地环顾四周:现在怎么办?我们进不去。
我盯着电子锁,突然想到了什么。输入那串数字:20241018。
锁发出滴的一声,门缓缓打开。
我们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走进门内。一条明亮的走廊出现在眼前,与外面破败的厂房形成鲜明对比。
走廊尽头是一间实验室,和视频中的场景一模一样。桌上摆满了精密仪器,墙上挂着显示器,显示着各种数据图表。
这不可能...我震惊地看着四周,这里真的存在。
张莉走向一台电脑,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文件夹:《复制体项目》。
我迅速点开,里面有几十个视频文件,全部按日期命名。最早的一个是三年前的,正好是我和张莉离婚的时间。
点击播放,画面中又是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我。
复制体项目第一天,样本采集完成。使用曹宇的DNA提取物,我们成功培育出了第一个克隆胚胎。预计18个月后可以获得完全体。
我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桌子才能站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在用我的DNA克隆人?为什么?
张莉面色惨白:继续看。
我们快进到一年半后的视频。画面中出现了一个培养舱,里面躺着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只是看起来更年轻一些。
第一号样本发育完成,但出现了严重的人格缺陷,无法稳定模拟原样本的行为模式。我们将继续改进技术,开始制作二号样本。
接下来的视频记录了二号、三号、四号样本的培育过程,每一个都因为不同的问题而被判定为失败。
五号是最后的希望,最近的一个视频中,那个我说道,他几乎完美地复制了原样本的所有特征。如果他能通过最终测试,那么计划就可以正式启动了。
我关掉视频,感到一阵恶心:这是谁做的?为什么要复制我?
张莉指向角落的一扇门:也许答案在那里。
推开门,我们走进一个小房间。房间中央是一张病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全身连接着各种仪器。
走近一看,我几乎尖叫出声——床上躺着的,又是一个我。他双眼紧闭,呼吸微弱,看起来像是昏迷状态。
这是...五号?张莉颤抖着问。
我摇摇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如果这是五号,那么视频中的那个我是谁?而我又是谁?
房间另一侧有一个保险柜,旁边的记事板上贴着一张照片——我和张莉的婚纱照,照片上画着红叉。
你找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们猛地转身,看到凌云站在门口,嘴角挂着冷笑。
凌云?你怎么...
我一直在关注你们。他走进房间,目光扫过昏迷的我,看来你终于发现了真相。
什么真相?我警惕地问,这一切是你做的?
凌云摇摇头,走向墙边的控制面板:不全是我。主要是他。
他按下一个按钮,房间尽头的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个视频通话界面。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又一个我,只是看起来比我老了几岁,眼神中带着某种疯狂的光芒。
你好,曹宇。屏幕上的我开口道,或者说,你好,一号。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你是谁?
我是原版的你。真正的曹宇。他微笑道,你是我创造的第一个复制体,情感复制体。
什么?我摇头否认,不可能!我有完整的记忆,有自己的生活!
当然,我给了你我所有的记忆,直到三年前。他解释道,那是我和张莉离婚的时候,也是我启动这个项目的时候。
张莉抓住我的手,指甲几乎掐进肉里:你在胡说什么?你根本不是曹宇!
亲爱的张莉,屏幕上的人叹了口气,你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惜你选择了离开我。那时我才意识到,我需要一个永远不会离开我的你。
你打算复制我?张莉倒抽一口气。
不,那太粗暴了。我更想复制我们的感情,但首先需要测试复制体是否可行。所以我从自己开始,创造了五个'我',看看他们能否像我一样思考、行动、感受。
我的世界仿佛崩塌了:所以那些跟踪张莉的'我'...
是二号、三号和四号。他们有一些小缺陷,但基本功能正常。五号是最完美的,躺在那里的就是他,还在最后调试中。
那么我...
你是一号,第一个复制体。你有严重的情感波动问题,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所以我直接将你排除在计划之外。但你逃跑了,带着对张莉的记忆和感情。
我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得不扶住墙才能站稳:这不可能...我有自己的意识,自己的思想!
当然,你是有意识的。他点点头,这正是这个项目最伟大的成就——创造有自我意识的复制人。但你不是原版,你只是复制品。
凌云走到张莉身边:时间到了,把她带走。
别碰她!我挡在张莉前面。
凌云冷笑一声:一号,你真以为你能反抗吗?你体内有控制芯片,一个命令就能让你瘫痪。
屏幕上的真曹宇点点头:实验已经结束了。我需要你回来,和其他样本一起接受最后的检测。然后我们将开始下一阶段:复制张莉。
为什么要这样做?张莉愤怒地问,你就那么接受不了离婚吗?
不,亲爱的,不是离婚。屏幕上的人笑了,是死亡。真正的张莉在一年前就已经去世了,车祸。我无法接受这个现实,所以启动了这个项目。
什么?我和张莉同时惊呼。
你面前的不是真正的张莉,而是我根据记忆和社交媒体数据创造的AI模拟人格,通过全息投影技术实现的。
我看向张莉,难以置信:这不可能...
张莉同样震惊地看着我:我是真实的!我有自己的记忆,自己的感受!
你们都这么说。屏幕上的人冷笑,但你们只是我创造的幻象,为了弥补我的损失。
我摇摇头,拒绝接受这个荒谬的说法:如果我是复制体,为什么我会有完整的自我意识?为什么我能独立思考?
这正是实验的目的——创造完全自主的复制体。他解释道,一开始只是为了复制张莉,但我发现这项技术的潜力远超预期。想象一下,每个人都能拥有多个自己,每个都能独立运作...
凌云走向我:够了,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就在他伸手要抓我时,张莉突然抄起旁边的显示器砸向他的头部。凌云踉跄后退,我趁机拖着张莉冲向门口。
抓住他们!屏幕上的人大喊。
我们冲出实验室,沿着走廊狂奔。身后传来凌云的咒骂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这边!张莉拉着我拐向一个紧急出口。
推开门,我们跑进一个空旷的仓库,到处堆满了集装箱和器材。远处是一扇大门,似乎通向外界。
快走!我拉着张莉朝大门跑去。
突然,张莉停下脚步:等等,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如果我真的只是AI和全息投影...
别信他的鬼话!我坚定地说,你是真实的,我能感觉到。
但如果我不是呢?她的眼中泛起泪光,如果我走出这个建筑,投影就会失效,我就会消失...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那我宁愿和你一起消失。无论你是什么,对我来说,你就是张莉。我认识的、爱过的张莉。
她的泪水滑落:即使我只是复制品?
即使我们都是复制品。我坚定地说,如果我们有自己的意识,有自己的感受,那我们就是真实的。
身后的门被撞开,凌云带着两个保安冲了进来。
走!我们再次奔向出口。
推开大门的瞬间,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我闭上眼睛,张开手臂,等待张莉可能的消失...
但什么都没发生。睁开眼,张莉依然站在我身边,阳光下她的轮廓清晰而真实。
我没有消失...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
因为你是真实的!我激动地说,他在撒谎!
我们冲向停车场,跳上车,发动引擎。后视镜中,凌云和保安追到了门口,但没有继续追赶。
我们该去哪?张莉问,声音还在发抖。
警察局。我坚定地说,带上U盘和所有证据。
但如果那个'真曹宇'说的是对的呢?如果你真的是复制体...
那也不改变任何事。我看着她的眼睛,复制体也有权利活自己的生活。我们会找到真相,不管它是什么。
她点点头,紧握我的手。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短信,来自未知号码:
游戏还没结束,一号。你以为你逃出来了,但你从未离开过我的掌控。记住,10月18日,我们会再次相见。
我和张莉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个日期——20241018,三天后。
无论真相是什么,无论我们是谁,我们都将面对它。因为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唯一确定的是我们对彼此的感情——是真实的,无论我们自己是否真实。
我踩下油门,向未知的未来驶去,而张莉的手始终紧握着我的,温暖而真实。监控里的小橘,那些相似的我,以及即将到来的10月18日,一切谜团都将在那天揭晓。
而此刻,在阳光下,我们选择相信眼前的彼此是真实的——这或许就是最接近真相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