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凌晨两点收到那个陌生的消息。十秒前还躺在床上数星星,现在却盯着手机屏幕数心跳。
对不起,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是个错误。我们不该开始,更不该持续。再见。
这条写给我的信息来自一个未曾存在于我通讯录的号码。更奇怪的是,发信人似乎把我认错了人。
我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回复。未知号码,半夜发来的分手信息,看似一出闹剧的开场。我揉了揉眼睛,正打算放下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
如果你有一点良知,就别把照片发给我妻子。
妻子照片我瞬间清醒了。对方显然认错了人,可我却被勾起了好奇心。
我想你发错了。我回复道,决定做个好人结束这个误会。
少装蒜！那天在酒店你明明拍了照片。对方的回复带着愤怒。
一时间,我来了兴趣。我点开对方的资料,头像是一片空白。通常情况下,这种事我会直接拉黑处理。但那晚我失眠,而这个错误的信息成了我的深夜娱乐节目。
我真的不是你说的人。你给错人发信息了。我再次强调。
游戏玩够了吗,张莉
张莉我不认识叫这名字的人。
我不是张莉。我叫陈彦。你真认错人了。
对方沉默了几分钟。
证明给我看。
这简直荒谬。我突然想起手机相册里前天参加公司年会时的一张照片,随手发了过去。
抱歉,打扰了。对方立刻发来消息,紧接着又是一条,请你忘了这些对话。
我应该立即结束这场闹剧。但某种莫名的好奇驱使我问出了那个问题：谁是张莉
电话突然响起,吓得我差点摔了手机。来电显示是刚才的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谁告诉你张莉这个名字的一个男声,低沉而克制,隐约透着紧张。
你自己刚才在短信里提到的。我实事求是地回答。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叹。听着,这是个误会。我希望你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当然,我不认识你,也不认识张莉,更不知道什么照片。我说,希望能让对方安心。
谢谢。他顿了顿,我叫曹宇,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开口。
这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道谢和自我介绍,却莫名让我心里一动。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奇怪的悲伤,就像被雨水打湿的纸张,脆弱又沉重。
我不需要任何回报,真的。我说,晚安。
挂断电话后,我把这个号码存入通讯录,备注为深夜误会。本以为这就是故事的结局,却不知这只是开始。
三天后,我收到一条新信息：能否请你喝杯咖啡是那个叫曹宇的陌生人。
我想了想,回复道：为什么
我欠你一个道歉,面对面的那种。
这本该是个简单的决定。拒绝一个半夜发错信息的陌生人的见面邀请,再正常不过。但好奇心又一次战胜了理智。
好吧,明天下午三点,城西的星巴克。
发完消息,我立刻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第二天上班时,我告诉了同事李梦整件事。
你疯了！李梦瞪大眼睛,半夜收到陌生短信,还约你见面,这不就是悬疑片开场吗
公共场所,大白天,怕什么。我说得轻松,心里却也打鼓。
万一他是个变态怎么办
那我就跑。
万一他想骗你钱呢
我会带上我的空钱包。
李梦无语地看着我：你到底为什么要去
这个问题让我沉默。为什么也许是生活太过单调,也许是那个电话里听到的悲伤让我在意。
就当做好事我试图找个理由说服自己。
下午两点五十分,我坐在星巴克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拿铁。我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只好时不时地看向门口。
陈彦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转身,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那里。他穿着深色衬衫,头发有些凌乱,眼睛下有明显的黑眼圈。
曹宇我问道,打量着眼前这个疲惫的男人。
他点点头,在我对面坐下。谢谢你愿意来。
不客气,反正也没什么损失。我耸耸肩,假装轻松。
他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叫了一杯黑咖啡。沉默在我们之间蔓延,直到咖啡端上来。
那天晚上,我喝多了。他开口道,搅动着咖啡,目光却不敢看我,发错了信息,让你受到了惊吓,我很抱歉。
我注意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我很好奇,为什么要约我出来道歉短信不就行了吗
他抬起头,直视我的眼睛。因为我担心那条信息会给你带来麻烦。
什么麻烦
你确定没有收到过奇怪的照片或信息
确定。
他松了口气,肩膀明显放松下来。那就好。
所以,张莉是谁我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曹宇的神情立刻紧绷起来。一个认识的人。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不重要。他喝了一口咖啡,重要的是,如果有人联系你,提到我或者张莉的名字,请告诉我。
为什么
因为……他似乎在斟酌用词,因为有些事情很复杂。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好吧,如果有人联系我,我会告诉你。不过,我怎么联系你呢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推到我面前。上面印着曹宇两个字,以及一家设计公司的名称和地址。
这是我的工作联系方式。他说,如果发生什么事,打这个电话。
听起来很神秘啊。我半开玩笑地说。
他没有笑,只是严肃地点点头。谢谢你的理解。
之后的谈话变得轻松了些。我得知他是一名室内设计师,已经工作了十年。他问起我的工作,我告诉他我在一家小广告公司做文案。普通的对话,仿佛我们只是两个在咖啡厅偶遇的熟人。
分别时,他再次向我道谢。
不用这么客气,错发短信而已。我说。
不只是为了短信。他若有所思地说,也为了你的宽容。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觉得这个人身上有些说不清的神秘感。这应该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我想。
但我错了。
一周后,我收到一封邮件,发信人是一个陌生的地址,主题是给陈彦的紧急联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了邮件。内容只有简短的一行字：
你知道曹宇真正的身份吗他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附件是证据。
附件是一个加密的压缩文件。我没有立即打开,而是拨通了曹宇的电话。
有人发邮件给我,提到了你。我直接说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内容是什么
说你不是我想象的那种人,还附了加密文件。
别打开那个文件！他的语气变得急促,你在哪我现在过去。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我会解释的,但不是在电话里。告诉我你在哪。
我告诉了他我家的地址,虽然这违背了所有关于陌生人的安全准则。挂断电话后,我盯着那封邮件,好奇心快要把我吞噬。
四十分钟后,门铃响了。我透过猫眼看到曹宇站在门外,脸色凝重。
邮件给我看。他一进门就说道。
我把笔记本电脑递给他。他快速浏览了邮件内容,然后问：你有开附件吗
没有。
他松了口气。删掉它,现在。
为什么
因为那可能是病毒或者钓鱼软件。
或者是关于你的真相我反问道。
曹宇的眼神变得复杂。你想知道什么真相
为什么有人要给我发这种邮件你和张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在沙发上坐下,揉了揉太阳穴。你收到这封邮件是因为我。我把你卷进了一个不该有你参与的事情中。
什么事情
我和张莉曾经是恋人。他终于开口,分手后,她开始骚扰我和我身边的人。那天晚上我喝醉了,误以为你是她找来威胁我的人,所以发了那条信息。
所以那些照片……
不存在。那是我的借口,我以为你要挟我。
这解释听起来很合理,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那这封邮件呢
也许是她发的,想让你对我产生怀疑。
我看着他的眼睛,试图找出任何不真实的痕迹。你确定只是这样
我确定。他直视着我,我很抱歉把你卷进来。如果你感到不安,我会尽力解决。
怎么解决
我会和她谈谈,让她停止这些行为。
我还想问更多,但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眼屏幕,脸色变了。
我得走了。他站起来,删掉那封邮件,不要回复,也不要再联系我。为了你自己的安全。
你在害怕什么,曹宇
他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停下脚步。我在害怕过去的阴影。说完,他就离开了。
我坐在原地,盯着那封未删除的邮件。理智告诉我应该按他说的做,但好奇心却驱使我想知道加密文件里藏着什么。
最终,我选择了一条中间路线。我把邮件转发给了我信任的IT朋友王健,请他帮我查看文件是否安全。
第二天,王健打来电话。文件没有病毒,但内容很奇怪。
什么内容
一些照片和聊天记录截图。照片上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聊天记录似乎是他们的对话。
能发给我吗
已经发了。不过这些东西看起来很私人,你确定要看
嗯,谢谢。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查看了王健发来的材料。照片上确实是曹宇和一个女人,亲密地站在一起。聊天记录显示他们的关系远非简单的分手那么简单。
最让我震惊的是最后一张照片：曹宇和那个女人站在一块墓碑前,墓碑上刻着张莉之墓。
我感到一阵寒意。张莉已经死了那曹宇一直在和谁通信
我立刻拨通了曹宇的电话,但无人接听。我又试了几次,依然如此。
傍晚时分,我收到一条短信：不要再打电话了。你看了那些照片,对吗
是的。张莉已经死了我直接问道。
那不关你的事。
如果有人用死者的名义联系我,我认为我有权知道真相。
长时间的沉默后,他回复：明天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最后一次。
第二天,我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咖啡厅,选择了一个靠近出口的位置。
曹宇准时出现,看上去比上次更加憔悴。
那些照片是真的吗我开门见山地问。
他点点头。张莉在两年前就去世了。车祸。
那谁用她的名义联系你
她的朋友,孙静。他苦笑道,她认为张莉的死是我的责任。
为什么
因为那天我们吵架了。她开车离开,然后出了事故。
我注意到他的手在颤抖。那不是你的错。
也许是,也许不是。他的眼神变得空洞,但孙静认定是我害死了她最好的朋友。
所以她一直在骚扰你
不只是骚扰。她试图摧毁我的生活,让我感受她认为我应得的痛苦。
那天晚上的短信……
我以为你是孙静找来的人。她经常这样做,找人假装是张莉,发信息给我,让我以为张莉还活着。
这听起来太疯狂了。你报警了吗
报过。但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那邮件是她发的
应该是。她想让你疏远我,然后接近我,获取更多能用来对付我的情报。
我想起那些照片和聊天记录。所以照片是真的,但上下文被篡改了
照片是真的。那是我们在一起时的照片。但最后一张,墓碑前的那张,是孙静强迫我去拍的,说这是我欠张莉的。
我突然觉得自己卷入了一个无法脱身的漩涡。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已经卷进来了。他叹了口气,我想给你一个警告,远离这一切。
就在这时,一个女声从背后传来：真巧,又见面了。
我转身看去,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微笑,但眼神冰冷。
曹宇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孙静。
介绍一下你的新朋友她在我们桌旁坐下,眼睛盯着我。
我只是一个普通朋友。我说,试图保持冷静。
是吗她的笑容扩大,曹宇没有普通朋友,只有受害者。
你到底想要什么曹宇厉声问道。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她转向我,但你应该知道真相。
什么真相
照片上的那个女人,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本可以有美好的未来,但因为他,她永远地离开了。
那是个意外。曹宇的声音颤抖着。
意外孙静冷笑道,你明知道她情绪不稳定,还让她一个人开车离开。这不是意外,这是谋杀。
气氛瞬间凝固。我看向曹宇,他的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愧疚。
我不知道会发生那种事。他低声说。
但你知道可能会有风险。孙静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知道她有自杀倾向,却仍然把她推向悬崖。
等等,我插话道,你说自杀我以为是车祸。
孙静看着我,眼中闪烁着泪光。警方的结论是意外事故。但我知道真相。张莉开车冲下山崖时是清醒的,她选择了结束自己的生命。
我转向曹宇,寻求解释。他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我们吵架了。他终于开口,她威胁说要自杀,我没当真。我以为那只是她情绪激动时说的气话。
但你知道她有这种倾向。孙静指责道。
我不知道她会真的这么做！
那为什么不阻止她为什么让她开车离开
因为我累了！曹宇突然提高了声音,我累了,受够了她无休止的威胁和控制。每次吵架她都威胁自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咖啡厅里的其他顾客开始看向我们。孙静的表情变得更加冷酷。
所以你放弃了她,让她一个人面对痛苦。
我不是故意的。曹宇的声音变得微弱,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沉默降临在我们之间。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两年前的真相已经在情感的浪潮中变得模糊不清。
我只是想让他记住。孙静最终说道,记住张莉,记住他的选择导致的后果。
所以你用她的名义骚扰他我问道。
我让她的灵魂继续存在。孙静站起身,至少在他的噩梦中。
说完,她看了曹宇一眼,然后离开了咖啡厅。空气中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远处咖啡机的嗡鸣。
对不起。过了很久,曹宇终于开口,我不该把你卷进来。
那是真的吗关于张莉自杀倾向的事
他点点头。她有躁郁症,但拒绝规律服药。我们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我试图帮助她,但越来越力不从心。
那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他坚持道,我应该更有耐心,更加理解她。我应该相信她的威胁,阻止她离开。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心理疾病和自杀这样的话题,没有简单的对错。
你需要帮助,曹宇。专业的心理咨询。
我去过了。他苦笑道,但那些阴影依然存在。
那孙静呢她的行为已经构成骚扰了。
我不想再起冲突了。他摇摇头,我欠张莉的,也许永远还不完。
但你不欠孙静的。
他看着我,眼中带着某种我无法解读的情绪。谢谢你的关心,但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我会处理的。
我知道无法说服他。那我能做什么
忘了这一切。他站起身,忘了我,忘了张莉,忘了孙静。过你自己的生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知道这不可能。有些故事一旦听见,就无法装作没听过。
接下来的几天,我尝试回归正常生活。工作,吃饭,睡觉,重复这个循环。但曹宇的故事始终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第四天晚上,我收到一条短信：我想我看到她了。张莉。我想我疯了。
是曹宇发来的。我立刻回电,但无人接听。连续拨打了几次后,我开始担心。
你在哪我发短信问道。
没有回复。
我试着联系他的公司,被告知曹宇请了病假。我甚至联系了警方,但他们说没有足够证据证明他有危险。
就在我不知所措时,收到了一封邮件,发信人是孙静。
想知道曹宇在哪吗来这个地址。
附上的是一个郊区地址。理智告诉我这可能是陷阱,但担忧驱使我行动。我叫了出租车,向那个地址驶去。
天色已晚,郊区的道路上几乎没有车辆。出租车停在一栋废弃的工厂前,司机担忧地看着我。
你确定要在这里下车
嗯,朋友在等我。我撒了个谎。
需要我等你吗
不用了,谢谢。
下车后,我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小心地走向工厂入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每一步都让我更加怀疑自己的决定。
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我走进昏暗的厂房。曹宇我轻声呼唤。
没有回应。只有我的声音在空荡的厂房中回荡。
孙静有人吗
突然,我听到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金属碰撞的声音。我循声走去,手电筒的光在黑暗中划出一道细线。
在角落里,我看到了蜷缩在地上的人影。
曹宇我快步走过去。
他抬起头,眼神空洞。她在这里。
谁
张莉。他指向黑暗中的某处,就在那里。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但只看到空荡荡的墙壁。
这里没有人,曹宇。只有我们。
你看不见她他的声音中带着恐惧,她就站在那里,看着我。
我蹲下来,握住他的手。那只是你的想象。张莉已经不在了,记得吗
他的身体在颤抖。我知道她不在了。但我还是看见她了。她说这是我应得的。
这不是你应得的。没人应该这样活着。
就在这时,厂房的灯突然亮了起来。我惊讶地回头,看到孙静站在开关旁。
多感人啊。她走近我们,曹宇的新守护者。
你做了什么我愤怒地问。
我我什么都没做。她冷笑道,只是给他发了几条短信,用张莉的口吻。看来效果不错。
曹宇抬头看向孙静,眼神中的恐惧变成了愤怒。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能这样孙静提高了声音,张莉怎么能就这样离开你怎么能让她一个人面对一切我只是在帮她讨回公道。
通过折磨一个已经饱受愧疚折磨的人我站起身,直面孙静,这不是公道,这是复仇。
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的足够多了。我坚定地说,张莉的死是个悲剧,但你不能用另一个悲剧来平衡它。
孙静看着我,眼中的怒火逐渐被某种疲惫取代。你不明白失去最好朋友是什么感觉。
我明白痛苦会让人做出不理智的事。我指向曹宇,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这样的惩罚已经足够了,不是吗
孙静的目光落在曹宇身上,他仍然坐在地上,双眼无神。
也许你说得对。她最终说道,但我不会道歉。
没有人要求你道歉。只要你停止这一切。
孙静不置可否,转身离开了厂房。灯依然亮着,照亮了这个破败的空间。
我回到曹宇身边,帮助他站起来。我们离开这里吧。
他顺从地点点头,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跟着我走出厂房。
回到城里后,我们坐在24小时营业的餐厅里。曹宇喝了几口热茶,脸色渐渐恢复了正常。
谢谢你。他说,声音依然有些虚弱。
不客气。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抬头看我,我们几乎不认识。
我思考了一下。也许因为每个人都有过去的阴影。有些人能自己走出来,有些人需要一点帮助。
我不确定我能走出来。
你会的。我肯定地说,不是今天,不是明天,但总有一天。
他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吗,最讽刺的是,张莉死后,我才真正理解了她。理解了她的痛苦、她的挣扎。但那时已经太晚了。
理解永远不会太晚。
但改变已经太晚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有些真相残酷而无法改变,最好的选择只是学会与之共存。
你需要休息和治疗。我最终说道,心理上的创伤不会自行愈合。
我知道。他点点头,我会尝试的。
我送他回家,确保他安全后才离开。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起了那条深夜的短信,那个开启整个故事的误会。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错误,一个偶然的相遇,可能会改变我们的轨迹,让我们卷入他人的故事中。
一周后,我收到曹宇的短信：我开始心理治疗了。谢谢你。
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我回复道。
我欠你一份真诚的道歉和一顿晚餐。
我犹豫了一下,回复：不必了。祝你好运。
有些故事最好的结局就是不再继续。我和曹宇的相遇如同两条轨道的短暂交汇,然后各自向不同的方向延伸。
又过了几天,我收到一个包裹。里面是一本书,封面上写着《如何与过去和解》。附带的卡片上写着：希望这本书对你也有所帮助。——曹宇
我微笑着将书放在床头。人生充满了意外的连接,有些会带来伤痛,有些却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温暖。
正当我准备放下这段经历,全心投入工作时,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喂我接起电话。
是陈彦吗一个女声。
是的,您是
我是凌云。孙静的哥哥。
我愣住了。什么事
我妹妹出事了。她留下一封信,上面提到了你和曹宇。
什么意思她出什么事了
她……她自杀了。
电话那头,凌云的声音哽咽了一下。警方认为是意外,但我知道不是。她的信里说她无法原谅自己。
原谅自己什么
原谅自己无法拯救张莉。他停顿了一下,还有,原谅自己对曹宇所做的一切。
我感到一阵晕眩。这不可能。
她的信里还说,有些事情你和曹宇应该知道。关于张莉的真相。
什么真相
我不知道具体内容。但她说证据在她公寓的保险箱里。她希望你们能看到。
挂断电话后,我立刻联系了曹宇,告诉他关于孙静的消息。
我们需要去看看那个保险箱。我说。
我不确定我想知道更多真相。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不堪。
但这可能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长久的沉默后,他终于同意了。
孙静的公寓小而整洁。凌云打开门,让我们进去。保险箱在卧室的衣柜后面,凌云知道密码。
打开保险箱,里面只有一个U盘和一封信。凌云递给我们信封：这是她留给你们的。
我拆开信封,和曹宇一起读起信的内容：
如果你们正在读这封信,那么我已经离开了。我无法再承受这份愧疚。曹宇,我对不起你。我用张莉的名义折磨你,因为我无法面对我自己的责任。真相是,张莉的死不是你的错。是我鼓励她离开你的。
那天你们吵架后,她给我打电话。我告诉她你不值得她的爱,她应该离开你。我没想到她会那么激动地开车离开,更没想到她会出车祸。但我知道,如果我没有煽动她的情绪,也许结局会不同。
U盘里有张莉生前最后给我发的语音信息。希望这能帮助你找到内心的平静。
信的结尾是孙静潦草的签名。
我和曹宇对视一眼,然后将U盘插入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电脑。里面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日期是张莉去世的那天。
点击播放,张莉的声音填满了安静的房间：
静静,我要走了。不是像以前那样说说而已,这次是真的。我受够了这样的生活,受够了让所有人担心我,包括曹宇。他已经尽力了,但我知道我拖累了他。也许离开是最好的结局。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但请不要责怪任何人,包括你自己。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再见,我亲爱的朋友。
录音结束后,房间里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曹宇脸色苍白,眼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悲伤。
所以这就是真相。他最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