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为,穿上白袍就能抵御这世间的所有伤害。
我是程微,一名儿科医生,习惯了在手术台上与死神抢人,却没想到,最致命的一刀会来自我最信任的两个人——我的丈夫许沉,和我的闺蜜苏婉。
那天的结婚纪念日派对,香槟、鲜花、虚伪的笑脸,一切都像一场荒诞的黑色喜剧。许沉站在众人面前,用宣布病例结果的冷静语气告诉我:我们离婚吧。而苏婉,我相交十年的闺蜜,就站在他身旁,手指上戴着我丈夫亲自设计的钻戒。
更可笑的是,他们不仅要我的婚姻,还要我的职业生涯。
医疗事故的诬陷、社交媒体的抹黑、医院内部的排挤……他们联手把我逼到绝境,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忍气吞声,体面退场。
但他们错了。
医生最擅长的,是解剖真相。
当我在苏婉的医疗档案里发现那个被刻意隐藏的秘密时,我终于明白——这场婚姻,从来不是爱情,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手术。而这一次,握着手术刀的人,该换我了。
1
消毒水的气味在鼻腔里挥之不去,我揉了揉太阳穴,将最后一份病历归档。护士站的时钟指向晚上七点二十分,我迟到了。
程医生,3床病人一直问您什么时候来查房。实习医生小跑着跟在我身后,他说明天就要手术了...
告诉他我明早七点会去。我脱下白大褂,露出里面精心挑选的墨绿色连衣裙。这条裙子花了我半个月工资,但许沉说过这个颜色衬得我眼睛特别亮。
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发来的消息:蛋糕送到了,你爸帮你检查过香槟,许沉最喜欢的那款。后面跟着三个爱心表情。我嘴角不自觉上扬,父母至今仍把许沉当半个儿子疼爱,尽管他已经是这家私立医院的副院长。
走廊尽头,苏婉倚在窗边抽烟。作为心理科主任,她总能在医院禁烟区获得特权。见我走来,她迅速掐灭烟头,香奈儿唇釉在滤嘴上留下暧昧的印记。
终于下班了她迎上来帮我整理头发,许沉刚才问我你在哪,我说你有个紧急剖腹产。她眨眨眼,惊喜没穿帮。
我感激地捏了捏她的手。苏婉是我大学室友,我婚礼上的首席伴娘,也是把许沉介绍给我的媒人。她总说我们是她最成功的配对案例。
他今天有什么异常吗我小声问,一边检查口红是否晕染。
苏婉突然别过脸去整理她的铂金包:能有什么异常你家许副院长每天不都那样——手术、开会、想你。她语气里带着我熟悉的调侃,却莫名有些生硬。
电梯下到地下车库,苏婉突然说:我载你过去吧,你看起来累坏了。
不用,我晃了晃车钥匙,今天可是特别的日子。
五年前的今天,许沉在医学院樱花树下向我求婚。他单膝跪地,白大褂下摆沾满泥土,手里拿的不是戒指,而是一把手术刀。程微,他说,我可能做不了你的初恋,但请让我做你最后一个主刀医生。后来这句话被做成霓虹灯牌,挂在我们婚礼现场。
餐厅停车场,我的手机再次震动。是许沉发来的定位共享请求。我微笑着点击接受——这是我们的小情趣,他总说要确保我最珍贵的医疗资源安全到家。
水晶吊灯将餐厅包厢照得如同白昼。我父母、许沉的导师陈教授、医院几位董事都在,见我进门,所有人举起香槟杯。许沉站在人群中央,白衬衫袖口挽起,露出我送他的百达翡丽。他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我身上,却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迎上来。
抱歉各位,我放下包,有个紧急病人...
正好,许沉打断我,声音出奇地冷静,我也有事要宣布。
包厢突然安静下来。许沉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蓝色文件夹,我认出那是我们家的房产证。他将它放在桌上,旁边是那把熟悉的奔驰车钥匙——我三十岁生日礼物。
程微和我决定离婚。
香槟杯从陈教授手中滑落,砸碎在大理石地面上。我听见母亲倒抽一口气的声音,但所有声响都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棉絮。
这些年谢谢大家的照顾。许沉继续道,语气平静得像在汇报病例,我和苏婉要结婚了。
我的视线越过满桌佳肴,落在苏婉身上。她不知何时已经站到许沉身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我从未见过的钻戒。那款式与五年前许沉向我求婚时画在餐巾纸上的设计一模一样。
程微...母亲抓住我的手,冰凉得像具尸体。
房子和车归程微,许沉说,其他财产已经分割完毕。他顿了顿,考虑到她近期可能面临的...职业调整,这已经很慷慨了。
我猛地抬头:什么职业调整
苏婉突然开口,声音轻柔得像在安抚病人:亲爱的,医疗事故调查委员会下周一会收到举报信。当然,她挽住许沉的手臂,我们都希望不会影响你的行医资格。
满室死寂中,我注意到许沉锁骨处有一道新鲜抓痕——昨晚他说要值夜班时,我正在准备今天的手术方案。
举报什么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7床病人的抗生素过量。许沉直视我的眼睛,医嘱单上有你的签名。
我浑身血液瞬间冻结。7床是苏婉转介来的病人,她特意叮嘱我亲自处理。那天我急着去参加儿科会诊,匆匆签完字就...
你们伪造医疗记录。我听见自己说。
许沉露出那种在学术会议上驳斥对手时的微笑:证据呢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弹出许沉停止位置共享的通知,紧接着是一条新消息:程医生,您要的7床病人原始化验单找到了。奇怪的是,系统里的数据与纸质档案不符。——检验科小李
我死死攥住手机,抬头看向这对璧人。苏婉正凑在许沉耳边说什么,他低头倾听的样子温柔得刺眼。这个曾经因为我发烧就请假一整天的男人,现在正精心策划如何毁掉我的职业生涯。
对了,许沉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从内袋掏出一张卡片,这是你一直想去的瑞士医疗峰会邀请函。可惜...他将卡片一撕为二,推荐人是我。
半张邀请函飘落在我脚边。去年为了争取这个机会,我连续加班三个月完成了一项儿科研究。许沉当时说我妻子不需要这种镀金机会,原来早有预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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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微,苏婉用她最拿手的心理医生语调说,接受现实对你有好处。许沉需要的是能与他并肩前行的伴侣,而不是...
而不是一个整天围着病孩转的圣母我替她说完。这是许沉上次吵架时说的话。
父亲突然站起来,脸色铁青:许沉,你忘了是谁在你一无所有时...
叔叔,许沉彬彬有礼地打断,商业婚姻各取所需罢了。您女儿需要个拿得出手的丈夫,我需要程家在医疗界的人脉。他看向我,现在游戏结束了。
我抓起香槟瓶砸向墙壁时,所有人都在尖叫躲避,只有许沉站在原地不动。飞溅的玻璃碎片划破他的脸颊,血珠顺着下颌线滚落,像极了当年他为我挡酒瓶时留下的疤痕。
程微,他舔掉嘴角的血,眼神危险地暗下来,这才像你。
保安将我拖出餐厅时,我最后看到的是苏婉贴在许沉胸前的手,和她腕上那根红绳——去年我特意去庙里求的保平安手链,她说洗澡都不舍得摘。
夜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我站在马路中央,任由雨水冲刷着满脸的泪和妆。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医院人事部的邮件:程医生,您明日开始停职接受调查...
抬头望向餐厅窗口,许沉和苏婉正在众人的簇拥下切蛋糕。那是我精心挑选的黑森林,许沉最爱吃的口味。雨幕中,他们的笑脸模糊成一片刺目的光斑。
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陌生号码发来的彩信——一张苏婉在心理咨询室的照片,她面前的病历本上清晰写着HIV阳性。随图附言:明早九点,咖啡馆见。我有你要的一切。——一个朋友
雨水中,我慢慢攥紧了拳头。
2
雨水顺着我的发梢滴落,在咖啡馆的玻璃窗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水痕。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苏婉的病历本,HIV阳性四个字刺眼得像手术灯下的血迹。
发信人没有署名,只有简短的会面地址和时间。
这是一个陷阱,还是救命稻草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咖啡馆角落,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人抬起头。
我愣在原地。
林护士
林曼,医院检验科的资深护士,也是苏婉上个月突然调离岗位的问题员工。她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咖啡杯,像是随时准备逃跑。
程医生,她压低声音,你看了照片
这是真的我死死盯着她,苏婉的HIV检测报告
林曼从包里抽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我面前。
三个月前,检验科收到一份匿名血样,要求加急做HIV筛查。按流程,这种检测必须登记,但苏主任亲自打了招呼,要求不走系统。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那天我值班,偷偷复印了一份。
我翻开文件,血液瞬间冻结——检测日期正是许沉去上海参加学术会议的那周。而报告上的患者编号,赫然是医院内部人员专用的代码。
为什么给我我声音发颤。
林曼的眼睛红了:上周苏婉以'工作失误'为由要开除我,而许院长直接签了字。她攥紧拳头,我儿子还在儿科住院,他们这是要逼死我!
我突然想起上周查房时,那个躲在角落哭泣的年轻母亲。原来命运早就在暗处织好了网。
程医生,他们对你做的事,全院都看在眼里。林曼把U盘塞进我手心,这里面有更重要的东西——7床病人的原始检验数据。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时,我坐在公寓地板上,笔记本屏幕泛着幽幽蓝光。
U盘里的文件像一把手术刀,剖开了精心伪装的骗局——
7床患者的抗生素剂量被篡改了。
系统记录显示我开了常规剂量,但检验科存档的原始医嘱上,有人用我的电子签名追加了五倍用量。而操作时间,正是我去儿科会诊的那四十分钟。
许沉,你连病人的命都敢赌
我颤抖着点开最后一个文件夹——医院后台的登录日志。
一个熟悉的IP地址反复出现:副院长办公室,许沉的专用电脑。
凌晨三点,门铃突然炸响。
我从猫眼看到许沉的脸,他西装凌乱,手里攥着一份文件。
程微,开门!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我们谈谈!
我反锁房门,后背紧贴着冰凉的门板。
怎么我隔着门冷笑,来销毁更多证据
门外沉默了几秒。
你去找林曼了许沉的声音突然放软,微,那女人精神有问题,她女儿死于医疗事故,一直想报复医院...
我猛地拉开门。
许沉猝不及防,手里的文件散落一地——竟是林曼儿子的转院申请。
真巧,我踩住那张纸,昨天刚威胁开除人家,今天就来当救世主
许沉的眼神变了。他伸手想抓我手腕,却被我躲开。
听着,他压低声音,明天医院要开听证会,只要你承认7床是诊断失误,我保证——
保证什么我打断他,不吊销我的执照我举起手机,屏幕上是那份HIV报告,还是说,你更怕这个
许沉脸色瞬间惨白。
3
听证会现场,苏婉穿着纯白套装,像个无辜的圣女。
程医生显然受到了打击,她对着媒体镜头叹息,作为朋友,我建议她接受心理治疗...
我径直走向主席台,将U盘插入电脑。
大屏幕亮起,全场哗然——
伪造的医嘱记录、被删除的检验数据、许沉的IP操作日志......最后定格在那张HIV报告上。
各位,我看向面无人色的苏婉,在讨论我的'失误'前,也许该先问问苏主任——
为什么她的秘密检测,用的是许沉副院长的医保卡
听证会现场死一般的寂静中,苏婉的咖啡杯从指间滑落,褐色的液体溅在她纯白的裤装上,像一朵狰狞绽放的花。
记者们的镜头瞬间转向她惨白的脸。
这、这是伪造的!她的声音尖得变了调,程微因为被停职怀恨在心——
是吗我点开最后一份文件,医院内部系统的操作记录清晰地显示:【用户:苏婉,权限:心理科主任,操作:删除检验记录】
大屏幕上的时间戳刺痛了所有人的眼睛——那是在7床患者出现药物反应后的第三分钟。
程医生!请解释这些资料的来源!
医疗委员会的王主任猛地拍桌而起,他秃顶反射着刺眼的灯光,活像个愤怒的灯泡。但我知道,他是许沉的导师,也是三年前力荐他当副院长的人。
来源重要吗我解开白大褂的纽扣,露出里面的病号服——7床患者小宇昨天亲手画上去的红色爱心。重要的是,有人为了陷害我,差点害死一个八岁的孩子。
后排突然传来啜泣声。小宇的母亲举着手机直播,镜头正对着苏婉发抖的双手。
许沉终于站了起来。
他今天穿了那套我给他选的深蓝西装,领带却是苏婉喜欢的猩红色。这个细节像把刀扎进我眼底。
诸位,他的声音依然沉稳有力,这显然是有人入侵了医院系统。我提议立即报警,而不是在这里——
许副院长,我打断他,你办公室保险柜第三层的妊娠化验单,需要我一起报警吗
全场炸了。
4
三个月前的记忆突然闪回——
那天我结束夜班回家,发现许沉书房亮着灯。他罕见地喝醉了,保险柜虚掩着,露出一角粉色报告单。
妊娠6周
我当时以为......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现在想来,那根本是苏婉的检查单!他们早就在谋划一切,包括用孩子逼宫!
你血口喷人!苏婉突然尖叫着冲过来,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自己的高跟鞋绊倒。
她摔倒的瞬间,我看见了——她手腕内侧的针眼,新鲜的,泛着青紫。
那不是HIV治疗该有的痕迹。
听证会在一片混乱中中断。
我躲在女厕所隔间里,颤抖着拨通林曼的电话:苏婉在吸毒
不止,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抽泣,她偷用精神科管制药品很久了...程医生,小心许院长,他刚才派人来病房威胁我儿子——
通话突然中断。
隔间门板被人猛地踹开,许沉带着两个保安堵在门口。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冰冷的光,再也不是当年为我熬夜写病历的温柔学长。
程微,他递来一张纸,签了它,你还能体面地离开医疗圈。
我低头看去:《自愿放弃医师资格声明》
否则我冷笑。
他俯身在我耳边轻语,温热的气息拂过颈侧:你爸妈的诊所,最近好像有患者投诉过度医疗
我浑身血液结冰。父母经营的小诊所是他们一辈子的心血......
深夜的医院档案室,我借着手机微光翻找二十年前的旧档案。
林曼临失踪前发的最后一条短信指引我来这里:**查1999年医疗事故,苏婉母亲**
尘封的卷宗袋滑落,泛黄的照片散了一地——
年轻时的父亲站在手术台前,而台上躺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病历卡上写着:苏丽华,自杀未遂,多器官衰竭死亡。
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程医生害死了我妈
脚步声突然在走廊尽头响起。
我猛地关掉手机,在黑暗中摸到了档案柜里另一个硬物——苏婉的日记本。
第一页就贴着我和许沉的结婚照,被刀片划得面目全非。旁边血红的字迹触目惊心:
我要让程家女儿也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5
凌晨三点的档案室,苏婉的日记本在我手中重若千钧。
1999年12月24日,妈妈吞了一整瓶安眠药被送进医院,那个姓程的医生故意拖延抢救......
我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那年我只有八岁,父亲确实在圣诞夜值班,但他说那晚只接诊了一个醉汉......
走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钥匙串碰撞的声响像是死神的预告。
我抓起档案和日记本,闪身躲进角落的X光片储藏柜。透过百叶窗缝隙,看见保安队长带着两个人走进来——其中一个是许沉的司机。
仔细搜,司机压低声音,许院长说那份试管婴儿协议必须找到。
父母的诊所被贴封条那天,下着倾盆大雨。
母亲站在雨中,白大褂被雨水浸透,手里还攥着被撕碎的执业证书。父亲一言不发地收拾着碎玻璃,背影佝偻得像棵枯树。
微微,别过来!母亲看到我,突然惊慌地挥手,有记者在偷拍!
我僵在原地,看着镜头从父母转向我肿胀的腹部——四个月的身孕再也藏不住了。
当晚,无良医生程微怀孕博同情的话题冲上热搜。置顶视频里,苏婉对着镜头抹泪:她甚至利用未出生的孩子转移视线......
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发来一张B超照片:胎儿颈部有明显的透明带增厚——唐氏综合征高风险标志。
附言:【明天10点,天台见。想知道孩子父亲是谁吗】
医院天台的风很大。
苏婉背对着我站在栏杆边,白大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她转身时,我看见了那个曾经让我羡慕的梨涡,如今却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惊喜吗她晃了晃手里的试管,你每次排卵期后,许沉都会把你的生理用品交给实验室。
我胃里翻涌起一阵恶心。难怪婚后第二年,许沉突然热衷记录我的生理周期......
可惜啊,苏婉突然大笑,三次试管婴儿都失败了!你知道他最后用了谁的卵子吗
她猛地扯开衣领,锁骨下方赫然有一道新鲜的手术疤痕——取卵针留下的痕迹。
现在明白为什么HIV检测要保密了她歪着头,像个天真的恶魔,许沉说只要生下健康的孩子,媒体就会相信是你在陷害我......
远处传来直升机的轰鸣。苏婉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她腹部:但你说,如果程家女儿把我推下楼,一尸两命......
6
警笛声响彻医院时,我正死死攥着天台栏杆。
苏婉像条濒死的鱼在我脚边抽搐,鲜血从她裙摆下汩汩流出。但不是坠楼——她刚才突然剧烈腹痛,自己摔倒了。
救...救我的孩子......她指甲抠进我手腕,眼里终于露出真实的恐惧,那是许沉的......
我跪下来检查出血量,职业本能瞬间压倒恨意。但当掀开她衣摆时,我看见了——大腿内侧密密麻麻的针眼,有些已经溃烂。
你注射了什么我厉声问。
苏婉的瞳孔开始扩散:他说...能让孩子更聪明的药......
急救人员冲上天台时,我正对着手机怒吼:许沉!你给孕妇注射神经兴奋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传来冷静到可怕的声音:程微,你确定要为一个害死你孩子的女人出头
新生儿ICU外,我隔着玻璃看着那个不足两斤的早产儿。
他小小的胸膛艰难起伏,像只濒死的蝴蝶。病历卡上写着:【母亲:苏婉,HIV阳性;父亲:许沉,药物成瘾史】
程医生,护士小声说,孩子在宫内就出现戒断反应,恐怕......
我轻轻抚摸自己的腹部。四个月前那个雨夜,许沉醉酒回家强迫我的记忆突然涌上来——原来他早就算准了排卵期。
联系戒毒所,我摘下工牌,准备换血手术。
当我的血液顺着导管流入那个小生命体内时,监控仪上的曲线突然变得平稳。护士们惊讶地窃窃私语,只有我知道为什么——HIV检测报告是伪造的,林曼临失踪前告诉了我真相。
7
法庭宣判那天,许沉的金丝眼镜也遮不住眼底的乌青。
法官宣读着:......利用职务之便篡改医疗记录、胁迫他人吸毒......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旁听席最后一排,我安静地举起超声波照片——胎儿颈后透明带完全正常,那张B超图是PS的。
许沉突然挣脱法警扑向栏杆:程微!那晚你明明说孩子是我的!
是啊,我轻声说,就像你当年说,会做我最后一个主刀医生。
走出法院时,阳光刺得我流泪。手机弹出新邮件——瑞士国际医疗组织的聘书,他们全程关注了听证会直播。
我摸着微微隆起的腹部转身回望,法院台阶上不知何时放着一束白玫瑰。
花瓣间夹着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父亲正在抢救台上给苏婉母亲做心肺复苏,而病历卡角落的签名龙飞凤舞——许建国,许沉父亲的名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