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死亡倒计时
陈默第一次看到那个数字时,正在公司加班。午夜十二点,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电脑屏幕的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他揉了揉酸痛的眼睛,正准备保存文件,突然发现屏幕上出现了一行本不该存在的红色数字：
71:59:59
数字在跳动,一秒一秒地减少。
什么鬼陈默皱眉,以为是电脑中了病毒。他重启电脑,数字消失了。他松了口气,继续工作。但当他走进电梯准备回家时,电梯的楼层显示屏上又出现了那串数字：
71:45:23
更诡异的是,当他走出电梯,公寓楼大厅的电子钟、路过的出租车顶灯、甚至便利店收银台的显示屏——所有带数字显示的电子设备都在向他展示同一串不断减少的数字。
陈默站在公寓楼下,冷汗浸湿了后背。他抬头看向自家窗户,十六楼的玻璃上,血红色的数字清晰可见：
71:30:05
他跌跌撞撞地跑回家,冲进浴室用冷水洗脸。抬起头时,镜子里的自己头顶上方赫然漂浮着那串数字,像是被刻在了空气中。
三天...陈默颤抖着计算,71小时...差不多是三天后的午夜...
他瘫坐在地上,突然明白了这串数字的含义——这是他的死亡倒计时。
2.
第一次自杀
第二天早上,陈默顶着黑眼圈去了公司。数字仍然跟随着他,无论他看向哪里。同事们似乎都看不见这个诡异的倒计时,他们的目光直接穿过那些漂浮的数字,落在陈默苍白的脸上。
你还好吗同事小李关切地问,脸色很差。
我...我没事。陈默勉强笑了笑,却看到小李头顶的电子钟显示着：
47:22:17
还有不到两天。陈默感到一阵眩晕。他请了病假,跌跌撞撞地走出公司大楼。
阳光明媚的街道上,行人匆匆,车流不息。陈默站在人行天桥上,看着下方川流不息的车辆。数字在他眼前跳动：
47:15:43
如果注定要死...陈默喃喃自语,为什么非要等到那个时候
他无法忍受这种等待死亡的折磨。每一秒都像是酷刑,提醒着他生命的流逝。与其在恐惧中等待那个时刻到来,不如自己掌握主动权。
陈默爬上天桥栏杆,深吸一口气。下方是繁忙的车流,一辆重型卡车正呼啸而来。
就是现在。他闭上眼睛,向前倾倒。
就在他即将坠落的瞬间,两只冰冷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猛地拉回天桥。陈默跌坐在地上,惊愕地抬头。
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站在他面前。白衣者面容和善却苍白如纸,黑衣者面目狰狞却带着诡异的微笑。
陈默先生,白衣人开口,声音如同寒风吹过冰面,您的死亡时间还未到。
你们是...黑白无常陈默颤抖着问。
黑衣人点头：正是。阎王要你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但也不能让你提前走。
为什么陈默绝望地问,既然我注定要死,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区别
白衣无常摇头：生死有命,时辰不可乱。你必须按时死亡,这是规则。
数字继续跳动：
47:14:39
3.
第二次尝试
陈默回到家,瘫在沙发上。黑白无常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必须按时死亡。这太荒谬了。他的生命,他的死亡,竟然要遵守某个看不见的规则
不,陈默突然坐直身体,一定有办法。
他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传说,人如果自杀,灵魂会永远重复自杀的过程。但现在看来,至少黑白无常不允许他提前自杀。
但如果他们来不及阻止呢
陈默走进厨房,拿出最锋利的水果刀。他深吸一口气,将刀刃对准自己的手腕。
这次不会给你们机会阻止我。他咬牙,用力划下。
刀锋即将接触皮肤的瞬间,厨房的灯光突然熄灭。黑暗中,两只手同时抓住了他的手腕。陈默闻到一股腐朽的气息。
我说过,黑衣无常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辰未到。
灯光重新亮起,黑白无常站在他两侧。水果刀已经不见了。
你们到底要怎样陈默怒吼,为什么非要我等到那个时候
白衣无常叹息：这是规则。每个灵魂都有其固定的死亡时间,提前或延后都会扰乱阴阳秩序。
那我偏要扰乱它！陈默喊道。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黑衣无常冷笑：你尽可以尝试。但记住,我们无处不在。
说完,两人如同烟雾般消散在空气中。
数字跳动：
35:28:14
4.
寻找规律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默尝试了各种自杀方法：吞药、上吊、跳河...每一次,就在他即将成功的瞬间,黑白无常都会及时出现阻止他。
但陈默并非毫无收获。经过七次失败的尝试后,他开始注意到一些规律：
第一,黑白无常每次出现的时间间隔大约是十分钟。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刚阻止了一次自杀,接下来十分钟内他们是无法立即出现的。
第二,他们似乎无法同时出现在多个地方。有一次陈默故意在浴室和卧室同时设置自杀机关,黑白无常只能选择阻止其中一个。
第三,他们只能在陈默真正实施自杀时出现,而不能提前阻止他的计划。
最重要的是,陈默发现黑白无常似乎受制于某种规则。他们必须确保他按时死亡,而不是不死。这意味着如果他真的成功自杀,他们也无能为力。
数字继续减少：
12:05:47
5.
最终计划
倒计时进入最后十二小时,陈默已经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他租了一间偏僻的仓库,在里面设置了十个不同的自杀装置：绳索、毒药、电击、利器...每一个都精心设计,间隔恰好九分钟启动。
十分钟的间隔,陈默自言自语,但启动需要时间,实际留给他们的反应时间不到一分钟。
他准备了备用方案：如果黑白无常设法阻止了前九个装置,第十个将是无法阻止的——一个精密的机械装置,会在特定时间释放足以致命的神经毒素,没有任何外部开关可以停止它。
倒计时：
03:00:00
午夜三更越来越近。陈默坐在仓库中央,周围是他精心设计的死亡迷宫。他知道黑白无常此刻一定在监视着他,但他们无法干涉,除非他真正开始自杀行为。
游戏开始了。陈默轻声说,启动了第一个装置。
6.
生死博弈
第一个装置是悬挂的绳索。陈默将脖子套入绳圈,踢开脚下的凳子。窒息感瞬间袭来,视线开始模糊。
如同预料,黑白无常在第七秒出现,切断绳索将他救下。
陈默,白衣无常摇头,何必如此执着
陈默咳嗽着,却不回答。他看了一眼手表：九分钟后第二个装置会启动。
黑衣无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在拖延时间。小心,这里可能有诈。
但阴阳规则限制了他们。在陈默没有实施自杀行为时,他们不能主动干涉。他们只能等待下一个自杀尝试。
八分五十秒后,陈默突然冲向装有剧毒化学品的容器。黑白无常瞬间移动阻止,却在途中触发了第三个隐藏的机关——一个锋利的摆锤向他们袭来,迫使他们闪避。
这一耽搁,陈默已经打开了化学品容器。黑衣无常怒吼一声,一掌打飞了容器,但几滴液体已经溅到陈默手上,皮肤立刻开始腐蚀。
够了！白衣无常抓住陈默的手,某种力量阻止了腐蚀蔓延。但他们没注意到,陈默的另一只手已经悄悄按下了第四个装置的启动按钮。
这是一场精密的博弈。陈默利用每一个装置消耗黑白无常的精力和时间,同时观察他们的行为模式。他发现白衣无常更倾向于保护,黑衣无常则更倾向于攻击。他们配合默契,但也有微小的延迟。
六个装置过去了。黑白无常显得有些疲惫。阴间使者的力量并非无限,特别是在人间长时间显形的情况下。
还剩四个。陈默心想。他知道最关键的是第九个装置,那是一个复杂的机关,需要黑白无常同时出手才能解除。
倒计时：
01:00:00
7.
规则漏洞
当第九个装置启动时,情况出现了变化。这是一个双重陷阱,需要黑白无常分别同时处理两个不同的威胁。就在他们分身乏术的瞬间,陈默启动了第十个装置——那个无法停止的机械毒气释放器。
不！白衣无常惊呼,想要冲向装置,却被黑衣无常拦住。
来不及了,黑衣无常沉声说,那是人间机械,我们无法干涉。
毒气开始弥漫。陈默感到呼吸困难,但他笑了：看来...我赢了。
黑白无常站在他面前,表情复杂。白衣无常似乎有些悲伤：你本可以平静地接受命运。
那不是...我的风格。陈默咳嗽着,视线开始模糊。
黑衣无常突然笑了：有趣。你发现了规则的漏洞。
什么...漏洞陈默艰难地问。
阎王要你三更死,不可留人到五更,黑衣无常解释,但规则没说不能提前。只是从来没有人尝试过。
白衣无常补充：自杀者的灵魂通常会受到惩罚,但你是在预定死亡时间之前自杀...这在规则上是一片灰色地带。
陈默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他感到一种奇特的满足感。他打破了规则,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掌控了自己的命运。
倒计时显示：
00:59:59
但陈默的呼吸已经停止。他在二更时分,提前一小时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8.
余波
阴间,阎王殿。
阎王看着手中的生死簿,陈默的名字后面原本清晰的死亡时间变得模糊不清。
有意思,阎王低语,这个凡人竟然找到了规则的边界。
黑白无常跪在殿下。大人,该如何处置白衣无常问。
阎王沉思片刻,突然大笑：规则就是规则。他确实死了,只是时间稍有偏差。将他的灵魂正常引渡,不必惩罚。
黑衣无常惊讶：大人,这不会开创先例吗
当然会,阎王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但规则需要适应变化。从今天起,生死簿上会新增一条备注：凡人在知晓自己死亡时间的情况下,可以选择提前不超过一个时辰死亡。
白衣无常恍然大悟：您将他的反抗变成了规则的一部分。
正是,阎王点头,这才是统治的真谛。规则不是为了束缚,而是为了包容所有的可能性。
黑白无常领命退下。阎王再次看向生死簿,陈默的名字旁边多了一个小小的星号标记——这是对第一个打破常规者的特殊标注。
在人间,陈默的尸体在仓库中被发现。法医判定死亡时间比原定的三更提前了约一小时。没有人知道这背后的意义,除了那个不再跳动的倒计时显示器,它最终定格在：
00:59:59
永远差那一小时。
9.
灵魂出窍
陈默感觉自己在上升。
他低头看去,仓库里的景象逐渐变小——他的身体静静地躺在地上,周围是闪烁的警灯和忙碌的警察。一个法医正蹲在旁边检查他的脉搏,然后摇了摇头。
我真的死了。这个认知并没有带来预想中的恐惧,反而有种奇特的释然。
他继续上升,穿过仓库屋顶,穿过云层,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化。黑暗笼罩了一切,然后是坠落感——不是向下的坠落,而是某种横向的、概念上的坠落。
当视野重新清晰时,陈默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长长的队伍中。前后都是半透明的灵魂,表情或茫然或悲伤。队伍缓慢向前移动,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黑色拱门,上面用血红色的字写着幽明之界。
这就是阴间陈默自言自语。
没错,菜鸟。一个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陈默转头,看到一个穿着破旧西装的中年男子灵魂,第一次死
陈默点头：看得出来
所有新鬼都这个表情,男子耸耸肩,我是第三次了,轻车熟路。叫我老张就行。
第三次陈默惊讶地问,人可以死多次
老张神秘地笑了：看情况。有些灵魂...特别难搞,阎王会给多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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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继续向前蠕动。陈默注意到自己的手腕上有一个淡淡的星形印记,而其他灵魂没有。
这是什么他指着印记问老张。
老张眯起眼睛,突然退后一步：卧槽,星标灵魂你干什么了
我只是...提前了一点死。陈默简单解释了自己打破死亡倒计时的事。
老张吹了声口哨：牛逼。我见过两个星标灵魂,一个现在在地狱当公务员,另一个...算了,不提也罢。
陈默想问更多,但队伍已经排到了他。拱门下的牛头守卫检查了陈默手腕上的印记,铜铃大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
星标,特殊通道。牛头对旁边的马面说。
马面点点头,指向拱门左侧一条几乎看不见的小路：那边,直走到'异常处理办公室'。
10.
异常处理
小路尽头是一栋看起来像上世纪八十年代政府办公楼的水泥建筑,门口挂着异常灵魂处理科的牌子。陈默推门进去,里面是典型的办公室景象：格子间、文件柜、嗡嗡作响的荧光灯。只不过工作人员都是各种鬼怪——长舌鬼在打字,无头鬼在整理文件,一个水鬼正用泡胀的手端着咖啡走过。
新来的星标前台坐着一个面容姣好的女鬼,如果忽略她脖子上那道明显的勒痕的话。
陈默点头,展示手腕上的星标。
填表。女鬼推过来一张泛黄的纸。陈默看了看,表格标题是《非常规死亡灵魂登记表》,需要填写死亡方式、时间偏差、规则利用详情等内容。
他如实填写了自己提前一小时自杀的情况。女鬼接过表格,瞥了一眼,突然坐直了身体。
你利用了十分钟规则间隔她声音提高了八度,引得几个办公室鬼魂转头看过来。
陈默点头：你们阴间公务员每次现身需要十分钟冷却时间,我设置了九个自杀装置作为诱饵,第十个才是真正的——
我知道你怎么做的！女鬼打断他,拿起电话,主任,有个新星标,利用了行动间隔规则...对,就是那个漏洞...好的,马上。
她挂断电话,对陈默说：跟我来。主任要见你。
主任办公室比外面看起来宽敞得多。一个穿着笔挺西装的年轻男子坐在办公桌后,看起来完全是个现代精英,除了他半透明的身体和胸口那个明显是致命伤的大洞。
陈默先生,主任伸出手,我是异常处理科主任谢必安。你可以叫我谢主任。
陈默握手,惊讶地发现触感几乎和活人一样：你是...
白无常,正式职称是'阴间灵魂引渡司高级执行官',谢必安微笑,那天阻止你跳天桥的是我同事范无救,黑无常。
陈默突然明白了：所以你们不只是传说里的勾魂使者,而是...公务员
正是。谢必安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你的案例很有趣。自阴间建立以来,共有247例试图提前自杀规避命定死亡的案例,你是第18个成功的。
其他人呢
前17个中,12个被罚入地狱改造,3个被安排轮回为低等生物,2个...谢必安顿了顿,成为了我们的一员。
陈默注意到办公室墙上挂着一幅黑白照片,里面是几个穿着民国服装的人站在类似的办公楼前。其中两个人格外眼熟——正是阻止他自杀的黑白无常。
你们曾经也是...人类陈默惊讶地问。
谢必安微笑：范无救是明朝人,我是清朝的。我们都是星标灵魂,和你一样找到了规则漏洞。不同的是,我们选择为系统工作,而不是对抗它。
他推过来一份合同：这是你的offer。阴间异常处理科初级调查员,负责发现和报告灵魂管理系统的其他潜在漏洞。
陈默没有碰那份合同：如果我不接受呢
那么你将按照正常流程接受审判,谢必安语气平静,考虑到你故意自杀的行为,很可能被判入畜生道或地狱服刑。
陈默沉思片刻：我能先看看正常流程吗再做决定。
谢必安似乎预料到这个回答：当然。这是你的权利。他按下一个按钮,小崔会带你去参观。
11.
阴间真相
名叫小崔的向导是个活泼的年轻女鬼,死于一场车祸。她带着陈默穿过幽明之门,正式进入阴间。
与传说中不同,阴间更像一个庞大而高效的政府机构。灵魂们按照流程排队接受审判,判官们使用现代化的电脑系统调取生死簿数据,连地狱都像是一个分工明确的劳改系统。
这里是审判厅,小崔指着一座宏伟的建筑,根据灵魂生前的行为决定去向。善人往生极乐或轮回好人家,恶人下地狱或轮回为畜生。
很有效率。陈默评价道。
小崔点头：现代阴间讲究高效精准。阎王大人引入了ERP系统后,灵魂处理速度提高了300%。
她带陈默参观了轮回处、地狱入口和极乐世界接待中心。整个系统运转精密,像一台巨大的机器,每个灵魂都是流水线上的产品。
有没有灵魂...逃脱这个系统陈默突然问。
小崔的笑容僵住了：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好奇。陈默指了指手腕上的星标,像我们这样的灵魂,既然能找到一条规则漏洞,会不会找到更多
小崔压低声音：理论上不可能。系统是完美的,偶尔有小漏洞会被及时修补。比如你利用的行动间隔漏洞,今天早上已经发布了补丁——现在我们的冷却时间缩短到五秒了。
陈默注意到她说理论上时的犹豫：实际上呢
小崔紧张地看了看四周：跟我来。
她带陈默来到阴间图书馆——一个存放所有灵魂档案的地方。在最深处的禁书区,小崔取出一本厚重的册子,封面写着《异常案例记录》。
系统建立以来,有七个灵魂彻底逃脱了轮回,小崔翻开册子,他们找到了系统的根本漏洞,消失了。阎王派出了所有无常搜寻,都找不到。
陈默仔细查看那七个案例。每个人的逃脱方式都不同,但有一个共同点——都是星标灵魂。
怎么找到这些根本漏洞他问。
小崔摇头：没人知道。但传说...她声音更低了,每个漏洞都藏在生死簿的空白处,在规则与规则的缝隙中。
陈默正要追问,图书馆的灯突然全部亮起。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崔莹莹,你越权了。
谢必安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小崔吓得发抖：谢、谢主任,我只是...
出去。谢必安命令。小崔低头快步离开,临走前给了陈默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谢必安走近,合上《异常案例记录》：好奇心会害死猫...虽然在这里应该说'害死鬼'。他盯着陈默,考虑得如何加入我们,还是走正常流程
陈默没有立即回答。他注意到谢必安手腕上也有一个星标,但比他的更淡,几乎看不见。
你曾经也想过逃脱,对吗陈默突然问。
谢必安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每个人刚来时都这么想。但你会发现,系统之所以存在,是有原因的。他打开书本,指向其中一个逃脱案例,这个灵魂,王启明,一百年前逃脱了。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陈默摇头。
他回到了阳间,附身在一个活人身上,谢必安说,然后杀了那个人全家,包括三个孩子。没有系统的约束,灵魂会堕落得比最恶的鬼还可怕。
陈默皱眉：其他逃脱者也这样
大部分更糟。谢必安合上书,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规则。现在,选择吧。
陈默深吸一口气：我选择...正常流程。
谢必安似乎有些失望,但点了点头：如你所愿。审判厅在等你。
12.
审判
审判厅比陈默想象的更现代化。电子显示屏展示着各种数据和图表,判官们使用触控板操作。陈默被带到一个小审判室,里面的判官是个面容严肃的老者。
陈默,男性,32岁,自杀身亡,判官念着电子屏幕上的资料,命定死亡时间与实际死亡时间相差59分59秒...他抬头,你利用系统漏洞提前自杀
陈默点头：是的。
动机
我不想在恐惧中等待死亡。陈默如实回答。
判官调出更多资料：生前无大恶,也无大善。普通上班族,偶尔捐款,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他皱眉,但自杀在阴律中是重罪,更何况是故意规避命定死亡。
陈默问：会怎么判我
通常这种情况会判入中等地狱服刑五十年,然后轮回为家畜一世。判官说,但...他注意到陈默的星标,你是异常案例,需要阎王亲自裁定。
判官按下一个按钮。几分钟后,审判室后方的帷幕拉开,露出一个巨大的屏幕。屏幕上出现了一张威严的面孔——阎王。
陈默,阎王的声音回荡在审判室,你很有趣。
陈默不知该如何回应。
阎王继续：自阴间建立以来,你是第18个成功规避命定死亡的灵魂,也是第三个拒绝为我们工作的。
前两个呢陈默忍不住问。
第一个在地狱最底层,第二个...阎王露出神秘的微笑,找到了回家的路。
陈默心跳加速：回家的路回阳间
阎王没有直接回答：每个灵魂都有自己的选择。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接受惩罚,服刑后轮回；二,参加一个测试,如果通过,你可以获得特殊职位。
什么测试
找出生死簿中的一个错误。阎王说,每个时代,生死簿都会有一个故意留下的错误,找到它的灵魂将获得特殊奖励。
陈默思考片刻：如果我选择测试但失败了
那么惩罚加倍。阎王说,一百年地狱,两世畜生道。
风险很大,但陈默想起了小崔的话——漏洞藏在规则与规则的缝隙中。
我选测试。他说。
阎王点头：明智的选择。给你三天阴间时间。谢必安会给你安排住处和权限。
屏幕暗了下去。谢必安从侧门走进来,表情复杂：跟我来。我给你看生死簿。
13.
生死簿的秘密
阴间数据中心是整个地府最现代化的建筑,堪比硅谷的科技公司总部。谢必安带着陈默穿过层层安检,最终来到一个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本巨大的发光书册——生死簿的原始版本。
这是主数据库,谢必安解释,所有判官使用的都是终端副本。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完整记录。
陈默走近那本悬浮的书。它自动翻开,页面上的文字不断变化,记录着阳间每一个生命的诞生与消亡。
怎么找错误陈默问。
谢必安摇头：不知道。每个时代的错误都不同。上次是一个重复的名字,上上次是一个空白的页面...他递给陈默一块平板电脑,你可以用这个查询系统。三天后我来接你。
谢必安离开后,陈默开始研究生死簿。他尝试了各种搜索方式,检查重复记录、时间异常、逻辑矛盾...但一无所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阴间没有昼夜,但陈默的平板上有倒计时——还剩42小时。
疲惫时,陈默会翻阅《异常案例记录》——谢必安忘了收回这本书。他特别关注了那个找到回家路的灵魂——林小晚,1923年逃脱的女鬼。记录显示她发现了生死簿中的镜像错误,但具体是什么没说。
镜像错误...陈默喃喃自语。
他回到生死簿前,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如果错误不在内容中,而在...
陈默调出系统信息,查看生死簿的元数据。在版本记录中,他发现了一个异常：当前版本号是v4.3.1,但更新日志中有一个v4.3.0的记录显示修复了镜像反转漏洞。
镜像反转...陈默心跳加速。他打开设置,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显示模式选项。其中有标准模式、夜间模式和...镜像模式。
陈默选择了镜像模式。
整个生死簿突然翻转,文字变成了镜像倒影。而在这种视角下,陈默看到了一个本不该存在的东西——在最后一页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正常的、没有翻转的名字：
陈默
在所有镜像文字中,只有这个名字是正的。陈默点击那个名字,屏幕弹出一个对话框：
【检测到异常访问。验证问题：何为死亡】
陈默思考片刻,输入：死亡的对面是生命,规则的对面是自由。
对话框变化：
【验证通过。奖励选择：1.阴间高级职位；2.返回阳间（限时24小时）】
陈默没有犹豫：我选2。
整个大厅突然警报声大作。谢必安和一群阴兵冲了进来,但为时已晚。陈默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他的灵魂被拉向某个通道...
最后一刻,他听到阎王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有趣的选择。24小时后见,陈默。
然后是无尽的坠落。
陈默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仓库的地板上。周围是警察和救护人员。一个医生正惊讶地看着监护仪：奇迹！他有心跳了！
陈默坐起来,看了看手表——距离他自杀成功,只过去了五分钟。
他的手腕上,星标印记微微发光。
14.
重返人间
医院的灯光刺得陈默眼睛发痛。医生和护士围着他,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医学奇迹！主治医师反复检查监护仪,心跳、血压全部恢复正常...但那些毒素明明已经...
陈默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星标印记还在,微微发烫。他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23小时37分钟,他的倒计时已经开始。
我需要出院。陈默试图拔掉手臂上的输液针。
绝对不行！护士按住他,您刚刚经历临床死亡,必须接受全面检查和观察！
陈默深吸一口气。他不能浪费时间,但也不能引起太多注意。他假装配合检查,同时观察着病房的环境。窗户是封死的,门口有护士站,走廊尽头有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不,那不是普通人,即使隔着这么远,陈默也能感觉到他们身上那股阴冷的气息。
黑白无常已经找上门了。
我想休息一下。陈默对护士说,能拉上帘子吗
护士点头,拉上了病床周围的隔帘。陈默立刻行动起来。他轻手轻脚地取下监护电极,从医疗推车上顺了一把手术剪刀,然后掀开窗户的锁扣——虽然窗户被设计成不能完全打开,但足以让一个决心逃跑的人挤出去。
三楼的高度不算太危险。陈默落在医院后院的灌木丛中,顾不上被划破的手臂和病号服,迅速翻过围墙,消失在夜色中。
15.
追捕开始
陈默在24小时便利店的卫生间里换了偷来的衣服,戴上棒球帽。镜子里,他的脸色仍然苍白,但眼中的决心丝毫未减。星标印记现在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某种警示。
镜像错误...陈默回忆着阴间的发现。生死簿的镜像模式中,只有他的名字是正常的,这一定意味着什么。
便利店电视正播放着早间新闻：...昨夜在城郊仓库发现一名男子疑似自杀,送医后奇迹复苏,但今晨从医院离奇失踪。警方呼吁...
陈默压低帽檐走出便利店。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思考。记忆中的某个细节突然闪现——林小晚,那个1923年逃脱的女鬼,记录中提到她生前是图书馆管理员。
市立图书馆的古籍区或许有线索。
图书馆刚开门,陈默是第一批进入的读者。他径直走向地方志区域,查找1923年的记录。在泛黄的报纸微缩胶片中,一则小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市图书馆女管理员林小晚离奇失踪...三日后再现,自称'从阴间归来'...后入住圣心精神病院...
圣心精神病院,现在已经废弃,改造成了艺术家工作室区。陈默记下地址,正准备离开时,透过书架缝隙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黑白无常正在咨询台询问管理员。
陈默屏住呼吸,慢慢后退。他们找来的速度比他想象的更快。
图书馆后门的消防通道将他带进一条小巷。陈默跑出两个街区,拦下一辆出租车。
圣心艺术区,谢谢。
16.
林小晚的线索
圣心艺术区由旧精神病院改造而成,保留了原有的哥特式建筑风格,只是墙壁被涂上了鲜艳的涂鸦。陈默询问了几位艺术家,终于在一间旧档案室里找到了解内情的老人。
林小晚老人推了推老花镜,啊,那个'阴间回来的女人'。她不是疯子,至少一开始不是。他领着陈默来到地下室,那里有一面奇怪的墙,上面刻满了诡异的符号。
她回来后刻的,说是什么...阴间规则的反面。老人摇头,后来被强行关进精神病院,墙上这些符号就被粉刷覆盖了。几年前装修时又露了出来,艺术家们觉得有趣就保留下来了。
陈默走近那面墙。在普通人眼里这只是些杂乱无章的符号,但对他来说——特别是手腕上的星标开始发烫后——这些符号逐渐组成了有意义的图案。
这是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图案,但与传统不同,阴中有阳眼,阳中有阴眼的位置被调换了。更关键的是,阳眼部分刻着一行小字：
生死之间,镜像两面。未死者可入阴,未生者可返阳。
陈默的心跳加速。这就是林小晚发现的秘密！阴间和阳间是镜像关系,而规则的核心在于状态——被宣告死亡的人可以进入阴间,但从未真正死亡的人...
那个印记,老人突然指着陈默的手腕,林小晚也有。她说那是'阎王的标记'。
陈默猛地抬头：她还活着
老人摇头：1950年就死了,真正的死亡。但她的坟墓很特别...在城北老墓地,墓碑上刻着那些符号。
陈默谢过老人,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楼上传来尖叫声和奔跑声。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不止两个人。
黑白无常不是独自来的,他们带了阴兵。
17.
镜像世界
城北老墓地年久失修,大部分墓碑都已东倒西歪。陈默根据老人的描述,找到了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一块小石碑。碑文已经被风化得几乎看不清,但星标印记在手电筒光下反射出奇异的光,照亮了那些被刻意隐藏的刻痕：
规则之外,寻找未死之死。
碑文下方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凹槽。陈默犹豫片刻,将自己的右手按了上去。星标印记与凹槽完美契合。
地面突然震动,墓碑向后移动,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陈默没有选择,只能下去——身后的墓地入口处,他已经看到了黑白无常的身影。
阶梯尽头是一个圆形石室,中央放着一口水晶棺材。棺材里躺着一位穿着民国服装的年轻女子,面容安详如同沉睡。棺材盖上刻着同样的阴阳鱼图案,但这次陈默看懂了——这是一个通道。
石室墙壁上刻满了阴间规则的详细解释,大部分是陈默已经知道的。但有一段关键内容：
阴间控制灵魂,但无法控制从未真正死亡的灵魂。镜像世界中,生死状态反转。
陈默突然明白了。他从未真正死亡——医生们已经证实了这一点。阴间之所以能追捕他,是因为他去过阴间,被标记了。但如果他能进入镜像世界,在那里他的状态将变成从未去过阴间,星标也会失效。
问题是,如何进入镜像世界
棺材里的女子——林小晚——突然睁开了眼睛。
陈默后退一步,但棺材盖已经自行打开。林小晚坐起来,嘴唇不动,声音却在整个石室回荡：
找到我了,星标者。你和我一样,看到了规则的背面。
你是...真的林小晚陈默问。
只是一缕残魂,留在世间指引后来者。她的声音飘忽,你想永远逃脱阴间
陈默点头：我还有不到12小时。
方法有二。林小晚的残魂说,一,找到你在镜像世界的对应体,与之融合；二,在阴阳交替时刻——也就是午夜——打破镜像屏障。
怎么找到对应体
每个星标者都有对应体,就在...她的声音突然中断,身体变得透明。石室入口处传来脚步声。
他们来了。林小晚的残魂急促地说,记住,阴间无法控制从未真正死亡的灵魂！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体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棺材上的阴阳鱼图案开始旋转,越来越快。
黑白无常和六个阴兵冲进石室时,陈默正站在棺材旁。
陈默！白无常谢必安喊道,你的24小时还没到,但阎王大人已经等不及了。跟我们回去！
陈默摇头：我有个更好的主意。
他纵身跳进了那口水晶棺材。
18.
阴阳之间
坠落。无止境的坠落。
陈默感觉自己被撕成了两半,然后又重组。当他终于能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奇怪的世界里——这里的一切都是现实世界的镜像。文字是反的,太阳从西边升起,人们用左手写字...
最诡异的是,这个世界也有一个陈默。
镜像陈默住在镜像公寓里,做着一份镜像工作。陈默跟踪了他一整天,发现这个镜像体过着平淡无奇的生活,没有任何异常——没有死亡倒计时,没有自杀倾向,甚至性格都比他乐观得多。
这就是我的对应体...陈默思索着。按照林小晚的说法,他需要与这个镜像体融合,但如何做到
他尝试接触镜像体,但手指直接穿了过去,仿佛对方是幻影。显然,融合不是字面意义上的。
日落时分,镜像陈默去了酒吧。陈默跟了进去,惊讶地发现这个世界的酒吧里有一些不正常的顾客——他们能看见他。
新来的逃脱者一个醉醺醺的老鬼问道,好久没见到星标者了。
陈默警惕地问：你们是...
和你一样,想逃脱阴间控制的游魂。老鬼指了指酒吧里的其他几个透明身影,但我们没你那么幸运,找不到回去的路,只能在这里徘徊。
陈默突然明白了：这里是阴阳之间的夹缝,镜像世界！
一个女鬼飘过来：林小晚之后,你是第一个找到这里的星标者。她帮我们建立了这个避风港,但没人能真正逃脱...
林小晚是怎么做到的陈默急切地问。
女鬼摇头：她找到了'未死之死'的状态。既不算活人,也不算死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陈默思索着这句话。林小晚的墓碑上刻着寻找未死之死,而她的残魂说阴间无法控制从未真正死亡的灵魂。
他突然有了一个疯狂的想法。
这里的午夜是什么时候陈默问。
与现实世界相反,正午12点是阴阳交替时刻。老鬼回答。
陈默看了看镜像世界的钟表——还有15分钟到正午。
19.
终极规则
正午时分,陈默站在镜像世界与现实世界的交界处——一面巨大的镜子前。根据酒吧游魂们的说法,这是两个世界唯一的通道。
你想清楚,老鬼最后警告,一旦打破镜像屏障,你可能永远困在夹缝中,比地狱还痛苦。
陈默摇头：我不会打破它,我要利用它。
正午钟声响起时,陈默做了一件谁也想不到的事——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说：
我从未真正死亡。
镜子中的影像没有同步他的话语,而是诡异地笑了：但你去了阴间,被标记了。
我只去了阴间的镜像。陈默坚持,根据阴间规则第437条,镜像世界中的行为不影响现实状态。
镜中陈默挑眉：你研究得很透彻。但星标印记怎么解释
印记只在阴间有效,而我现在处于镜像世界。陈默展示手腕上的星标,在这里它已经变得几乎透明,更重要的是,医生确认我从未真正死亡,我的身体一直存活。
镜中陈默沉默片刻：你想申请状态重置。
正是。陈默点头,根据阴间规则与镜像规则的矛盾点,一个被误判死亡但实际上未死的灵魂,有权要求清除所有阴间标记,恢复原始状态。
镜面开始波动。一个威严的身影逐渐显现——阎王。
聪明的推理,陈默。阎王的声音从镜中传来,但你知道为什么这个漏洞一直存在吗
陈默摇头。
因为需要极大的勇气和智慧才能发现它,阎王说,而这样的灵魂...值得第二次机会。
阎王伸出手,穿过镜面。在他手中是一份契约：
签署这份文件,你将恢复完全的人类身份,所有阴间记忆将被抹去。
陈默仔细阅读契约。条款很简单,但有一条引起了他的注意：签署者同意不再尝试任何形式的死亡规避行为。
如果我拒绝呢陈默问。
那么你可以保留记忆,但星标将永远存在,阴间会一直追踪你。阎王说,不过...鉴于你是百年来第一个发现这个漏洞的灵魂,我可以提供第三个选择。
镜面上又浮现一份新契约。
成为阴间特使,行走于阴阳两界,监督生死规则的执行。你将拥有近乎永恒的生命,但必须遵守阴间法律。
陈默认真考虑着。第一个选择意味着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忘记这一切；第二个选择意味着永远逃亡；第三个...
我有个反提案。陈默突然说。
阎王显得很惊讶：说。
你修改生死规则,允许人类在一定条件下提前或延后死亡时间,但必须经过严格审核。陈默说,作为交换,我愿意担任第一任审核官,确保系统不被滥用。
阎王沉默良久,突然大笑：好！非常好！这正是阴间需要的改变——与时俱进！
镜面光芒大作。当光芒消散时,陈默发现自己站在医院走廊上,穿着病号服,手腕上的星标变成了一个精致的怀表。
医生和护士跑过来：陈先生！您去哪儿了我们找遍了整个医院！
陈默微笑：只是散了个步。
他打开怀表,里面没有指针,只有两个小字：平衡。
20.
新的开始
三个月后,陈默的生死咨询事务所在城郊一栋老建筑里低调开张。招牌很小,顾客也不多,但每个来找他的人都有特殊的需求——有的是预知了自己的死亡时间,有的是亲人命悬一线。
陈默会根据每个人的情况,评估是否值得动用他的特殊权限。大多数时候,答案是否定的。但偶尔,当情况真正特殊时,他会打开那个怀表,做出裁决。
一天深夜,事务所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谢必安。
范无救对你很不满,白无常坐在陈默对面,他说你破坏了阴间的规矩。
陈默微笑：我只是帮助规矩进化。阎王也同意了。
谢必安点头：确实。事实上,我是来谈合作的。他取出一份名单,这些是未来三个月可能申请死亡时间调整的灵魂,提前给你参考。
陈默接过名单,看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包括当初在阴间图书馆帮助过他的小崔。
她怎么了陈默指着小崔的名字。
过劳死,谢必安叹气,阴间公务员的工作压力也很大。她想申请延后十年,去阳间完成未竟的心愿。
陈默在名字旁边画了个勾：这个我会批准。
谢必安笑了：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自从你建立了这个新系统,试图钻规则漏洞的灵魂反而变少了。
因为他们有了选择权,陈默合上名单,人类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无能为力。
谢必安起身准备离开,在门口突然转身：对了,林小晚让我代她向你问好。
陈默惊讶：她还存在
在镜像世界里,她活得很好。谢必安眨眨眼,有时候,未死之死是最好的生存方式。
说完,他化作一缕白烟消失了。
陈默走到窗前,看着东方的天际渐渐泛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对某些人来说,也可能是新生命的开始。
他摸了摸怀表,微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