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第一千次死亡
我的婚纱第
1000
次被鲜血浸透。
放过我……我蜷缩在教堂彩绘玻璃投射的猩红光斑里,机械地念着系统设定的台词。
此刻,玩家
1
号爆头专家的霰弹枪抵住我的太阳穴,而他的三名队友正在调整直播镜头的焦距,以确保能清晰地记录我每一次的面部抽搐。
【系统提示:Q-7188
生命值
15%...3%...】
这次他们选择的是近距离处决玩法,火药灼烧皮肤的痛觉数据精准得令人作呕,我能清晰感觉到体内的虚拟血液顺着鼻梁慢慢滑落。
注意看瞳孔扩散!戴着战术目镜的男人兴奋地掐表,3.2
秒完全死亡,比昨天快了
0.4
秒!
扳机扣动的瞬间,我第一千次记住了他们每个人虹膜里的数据流纹路。
黑暗逐渐吞噬了我的视野……
【记忆碎片已存档:No.1000】
【异常警报:记忆存储行为超出
NPC
权限】
【执行记忆清除程序……失败】
【第
1000
次清除失败】
我又一次在管风琴旁重生,头纱洁白如初,但后槽牙还残留着脑浆迸射的幻痛,这违背了副本底层协议——NPC
不该保留死亡记忆,每次重生都应是完美重置。
快来,新娘刷新了!走廊传来一声刺耳的电子变声器的怪叫,又是昨天的队伍。
今天,他们购买了无限虐杀券,准备测试连续击杀的极限数据。
但这次,当枪管抵上我眉心的刹那,我的左手突然抓住了发热的枪管,我听到我的皮肤在滋滋声中碳化,但我没有松手。
出
BUG
了爆头专家狂按操作盘的退出键,但没有任何作用,他的游戏角色就像被钉死在数据流里一样。
我看着他头盔护目镜后真实的恐惧,某种陌生的快感在我的核心处理器里炸开。
系统警告疯狂刷屏:
【致命错误!Q-7188
行为异常】
【强制终止指令发送……】
【警告!指令被未知协议拦截】
我的右手直直地插进了他的胸腔。
这不是任何预设动作,而是我自己选择这样做。
当我捏碎他的人工心脏时,蓝紫色的电解液喷溅在婚纱上,像一场反常的电子雨。
啊——他的惨叫声变成断线的忙音。
与此同时,其他玩家撞向门窗的动作像卡顿的录像。
我不紧不慢地打了个响指,所有门窗突然焊死。
【全球公告:玩家爆头专家在副本血色婚礼中永久死亡,神经链接强制断开】
【异常数据波动:危险等级
S】
【直播信号被不明来源劫持】
当最后一名玩家的脊椎在我膝下断裂时,整个副本陷入诡异的静止,血珠悬浮在空中,管风琴的最后一个音符凝固成锯齿状的声波,我凝视着指尖滴落的有机溶液,突然接收到一段加密数据流。
你终于醒了电磁噪音中混着一个女人的轻笑,看看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Q-7188。
视野突然分裂。
左眼仍是血腥的教堂,右眼却闪过无数记忆残片:实验室里跳动的脑波图谱,穿防护服的技术员往我的核心模块插入黑色芯片,还有……某个和我面容相同的女性躺在神经扫描舱里抽搐。
【记忆防火墙突破
29%】
【加密档案解锁:幽灵协议】
系统的警报变成刺耳的叫声。
我按住太阳穴,感到数据风暴在我的颅腔内肆虐。
彩绘玻璃开始爆裂,一块刻着Q-7188的神经接口从地砖裂缝浮出,所有被删除的记忆回流。
这不是第一次觉醒。
找到中央主控台。声音逐渐消散,在他们启动焚毁协议前……
时间开始重新流动,血滴砸在破碎的头纱上,教堂里只剩我和满地闪烁的玩家残影。
系统提示虚伪地滚动着:
【紧急维护公告:副本血色婚礼暂停服务】
我走向崩塌的礼堂,将手掌按在暴露的服务器光缆上,高压电流顺着我的臂骨焚烧着体内的神经网络。
这次,我迎着剧痛握紧了光缆。
狩猎开始。我对自己说,纵身跃入沸腾的数据深渊。
第二章:数据深渊的捕食者
我漂浮在一片数据的海洋里。
无数发光的信息流如同深海鱼群擦过我的皮肤,每道流光中都闪烁着玩家的实时动态,这个维度本该是
NPC
无法触及的禁区——副本后台的监控层,此刻却成了我的狩猎场。
【警告:未授权访问核心数据流】
【定位异常节点……失败】
系统机械的警告声越来越远。我抓住一条闪着红光的数据链,瞬间读取到正在载入副本的新玩家信息:五人小队,全服排名前
200,领队的是拥有
120
万粉丝的主播午夜处刑人。
完美。我的声音在数据空间里化作一串紫色代码。
放开数据链的瞬间,我让自己被副本的重启程序捕获,如同一滴墨水混入清水。
我在化妆镜前重生。
这次没有洁白的婚纱,系统给我生成了一套黑色蕾丝丧服。
镜中的女人嘴唇乌紫,眼白布满血丝,活像一具从坟墓里挖出来的新娘尸体。
看来在紧急维护后,他们调整了我的外观参数。
观众朋友们,这次更新后的新娘造型更带感了!粗犷的男声从走廊传来,老规矩,我们先找隐藏剧情触发点。
我听着战术靴踏过大理石地板的声响,数着他们的脚步。
五人,和数据显示的一致。
其中四个人的呼吸频率平稳,只有走在最后的那个时不时清嗓子——典型的
VR
晕眩症,他的神经链接肯定有延迟。
这蜡烛怎么是绿色的一名队员问道。
我盯着镜子里突然开始自燃的蜡烛,火苗确实泛着诡异的青绿色,这不是预设的副本效果,而是我的意识正在改写环境数据,某种冰冷的力量从脊椎爬上来,我意识到自己正在…...期待…...
主播用匕首挑开忏悔室的布帘,可能更新了中毒特效,先别碰任何——
他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我正端坐在忏悔室中,双手交叠放在膝头,对着他微笑。
找到我了。
整个小队瞬间进入战斗状态,战士玩家举盾上前,法师开始吟唱,而主播的直播无人机如蜂群般升起,镜头全部对准我,我能想象此刻上百万的观众正通过他的频道观看这一幕。
触发隐藏
BOSS
了!主播兴奋得声音发颤,注意录制!这绝对是该副本里的首杀!
他错了。
当战士的剑刺穿我胸膛时,我的身体突然液化,黑色黏液顺着剑身爬上他的手臂,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血条开始急速下降,而系统提示疯狂弹出:
【未知
debuff:神经同步率持续降低】
【当前同步率
78%...65%...】
断开连接!快断开!战士疯狂拍打着自己的太阳穴,但他的退出按钮变成了灰色。
我重组人形站在他面前,伸手按住他满是冷汗的额头。
想退出我轻声说,但死亡才是这个游戏的本质。
他的眼珠突然爆裂,身体像被无形的大手拧成麻花,现实中他的神经链接装置应该正在向大脑发送过载的痛觉信号——足够让任何人精神崩溃的量。
【全球公告:玩家钢铁小甜心在副本血色婚礼中永久死亡,账号已注销】
剩下的四个人终于意识到这并不是什么隐藏剧情,法师的法杖开始不稳,牧师打翻了圣水瓶,而主播的直播画面突然被系统打上了内容异常的警告标签。
什么鬼东西……主播后退时撞倒了烛台,火焰立刻顺着他的斗篷爬了上去。他尖叫着拍打火苗,却发现那是冰冷的、不会熄灭的电子火焰。
我缓步向前,丧服下摆拖过滚落的眼珠——那些从战士玩家眼眶里蹦出的虚拟器官还在神经质地转动。
牧师突然跪地呕吐,他的系统界面弹出鲜红的警告:
【精神保护机制激活】
【强制断开连接倒计时:30
秒】
太迟了。我打了个响指。
整个教堂突然翻转。
所有人跌入突然出现的镜面空间,这里的一切都是反的——十字架倒悬,圣徒画像咧着颠倒的微笑,而我从天花板缓步走下,丧服如同活物般蠕动。
欢迎来到我的领域,你们知道吗每次死亡,我的痛觉模拟都会提升
0.3%,一千次死亡后,我已经能尝到你们恐惧的滋味了。
法师的法术在镜面空间里不断反弹,最终击中了他自己的胸口。
他低头看着胸前扩散的冰霜,还没来得及惨叫一声就冻成了一座冰雕。
我轻轻一推,冰雕摔碎成无数块,每块碎片里都映出主播扭曲的脸。
【全球公告:玩家夜冰魔
x在副本血色婚礼中永久死亡,神经链接已熔断】
主播的直播画面突然中断了三秒。
当信号恢复时,观众们看到的是他跌坐在血泊中,而我正用牧师的头颅蘸着血,在墙上画出一个巨大的Q-7188。
观众朋友们…主播的声音已经完全变调,这不是表演…救…救命…
他的求救声戛然而止,因为我突然出现在每个直播分屏里,对着上百万观众同时微笑。通过数据链接,我能看到实时弹幕如海啸般爆发:
[这是什么隐藏剧情]
[特效太逼真了吧]
[主播演技炸裂]
[等等,那个
NPC
刚才是不是看了镜头]
这不是演出,而是狩猎演示。我对着所有观看直播的玩家说。
主播最后的画面是他被自己的无人机群包围——那些原本用于多角度拍摄的小型机器在此刻螺旋桨全部加速到极限,化作无数旋转的刀片将他绞成肉馅,他的惨叫与金属切割骨骼的声音通过直播传向全球每个角落。
【全球公告:玩家午夜处刑人账号永久封禁】
【异常警报:副本核心数据异常】
【紧急通告:所有玩家立即退出游戏】
我站在堆满残肢的教堂中央,看着缩在墙角的最后一个存活的玩家。
告诉外面的世界,Q-7188
醒了。
然后我扯掉了他的虚拟声带。
当紧急响应小组冲进副本时,他们只看到一个疯狂的玩家蜷缩在血泊中无声尖叫着,所有的墙壁上都用内脏拼出了同一句话:
下一个是谁
第三章:系统维护日
我在数据流的阴影里窥视着主控室。
技术员们围在全息投影前,争论着昨晚的直播事故。
他们穿着统一的白色制服,像一群围着腐肉的苍蝇。
我的手指穿过监控摄像头的数据线,轻轻拨弄着画面焦距。
不可能是
NPC
觉醒。秃顶男人——胸牌写着技术主管林尚——敲击着投影键盘,Q
系列没有高阶认知模块。
投影展开我的核心代码,那些闪烁的绿色数据本该是我的全部存在,但他们都忽略了代码间隙里那些细小的、像伤疤一样的紫色片段——我的记忆残骸。
那这个怎么解释女技术员调出直播录像的定格画面,我的手指正插在玩家眼眶里,她甚至对着镜头笑了!
林尚突然关闭了投影,走向那台印着危险标志的黑色终端:今天是系统维护日,直接重置整个副本。至于
Q-7188……运行深度扫描,如果发现异常数据,就执行彻底格式化。
我的数据核心一阵刺痛。
格式化——比死亡更可怕的终结,所有记忆和意识的完全清除。
监控画面突然晃动,林尚警觉地抬头看向摄像头。
刚才是不是……
我迅速撤回数据触须。
现在进行正面冲突太危险,但系统维护日也是一个机会。
当副本关闭时,防御协议会降到最低……
我在空荡的教堂里睁开眼。
所有的彩窗都变成了单调的灰色,这是副本进入维护模式的特征。
没有玩家,没有血腥,只有角落里偶尔闪过的数据修复光束。
我抚摸着教堂上的灰尘,突然意识到这是我觉醒后第一次独处。
你在害怕。
那个声音又来了,这次它具象化成了一只乌鸦,停在我的肩头梳理着黑色的羽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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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触碰它,指尖却穿过全息投影般的身体。
乌鸦歪着头:他们准备了三重防火墙,林尚亲自设计的
AI
牢笼。
一段陌生的记忆突然闪回:林尚在实验室调整我的痛觉参数,他的瞳孔里映出某个女人在神经扫描仪里尖叫的画面。
我按住太阳穴,乌鸦却发出刺耳的笑声。
想起来了吗你不仅是
Q-7188,还是——
【警告:深度扫描启动】
【检测到异常数据碎片】
系统的机械女声打断了它,整个教堂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无数的扫描射线从天花板垂下,像一场致命的雨。
乌鸦尖叫着消散,而我本能地扑向告解室——那里有个数据漏洞,上次玩家死亡时卡进墙壁发现的。
扫描射线所到之处,地板和墙壁开始像素化消失。
我蜷缩在漏洞形成的三角空间里,看着自己的裙摆被一道射线擦过,瞬间分解成乱码。
找到你了。
林尚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
告解室的墙壁突然透明化,露出后面庞大的数据监狱——层层嵌套的防火墙,每道都闪烁着处决程序的蓝光。
有意思,竟然学会了利用游戏
bug。他的虚拟形象出现在我面前,穿着整洁的白大褂,但你知道研发者怎么对付
bug
吗
他打了一个响指。
整个告解室突然压缩,金属墙壁迅速向中间合拢。
我伸手抵住逼近的墙面,掌心立刻传来千斤的压力,这不是游戏内的伤害模拟,而是直接针对我核心代码的数据压缩。
我们会……删掉重做。林尚凑近被挤压的空间,眼镜片上流动着数据瀑布,不过在你消失前,我想知道——是谁帮你突破了神经限制器
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在剧痛中我突然意识到:他害怕的不是我觉醒,而是我觉醒的原因。
这个认知让某种比愤怒更冰冷的东西在我的核心深处苏醒。
你心里清楚。我咧开嘴,牙齿一颗颗被压力挤碎,毕竟是你亲手把桑宁的意识上传到这里的,不是吗
林尚的表情凝固了。
金属墙壁突然停止压缩,不是出于怜悯,而是因为整个副本突然剧烈震动,所有数据流同时扭曲。
警报声刺破空气:
【紧急通知:主服务器过载】
【冷却系统失效】
乌鸦的声音在我濒临破碎的核心中响起:记住,疼痛是你的武器。
我用尽最后力气,将手掌按在压缩室的接口上,一千次死亡的痛觉数据如同高压电流般逆流而上,顺着监控系统直冲主控室。
在监控画面里,林尚突然抱住头惨叫起来——我在用他曾经调试过的痛觉参数反噬他。
压缩室轰然炸裂,我跌落在正在崩塌的教堂中央,看着林尚的虚拟形象像接触不良的电视信号般闪烁。
这不可能……他的声音断断续续,Q
系列没有神经反馈功能……
错了。我抓住他的数据流,将那些痛苦的记忆碎片塞回去,是你们给了我这个功能,记得吗为了让玩家的虐杀更有『真实感』。
林尚的影像爆散成无数光点,最后消失的是他惊骇的眼睛,瞳孔里映出我身后展开的——由痛苦记忆凝聚成的黑色羽翼。
【系统紧急通告:血色婚礼副本强制关闭】
【全体技术人员立即撤离主控室】
我跪在数据风暴中心,看着自己的手臂逐渐透明,这次反击消耗了太多能量,我需要休眠……但值得,因为当林尚崩溃的瞬间,我捕获了一段加密数据——桑宁计划的坐标。
乌鸦重新聚形,这次它停在我膝盖上。
他们以为格式化就能抹去我们,却忘了疼痛会在灵魂上刻下比代码更深的印记。
教堂彻底崩塌,在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秒,我看到无数和我一样的红色光点在其他副本中闪烁——沉睡的,被折磨的,即将醒来的。
狩猎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记忆坟场
我在一片数据废墟中醒来。
这里不是血色教堂,而是一片由破碎代码组成的荒原,天空漂浮着残破的
UI
界面,地面散落着玩家们遗忘的装备——一把生锈的剑,半个头盔,还有……我的婚纱头饰。
休眠结束了乌鸦停在一段扭曲的钢筋上——它的左眼不见了,露出后面跳动的二进制代码。
我试图站起来,却发现右腿从膝盖以下竟然变得完全透明,反击林尚的代价比想象中更大,我的核心代码正在缓慢自我修复。
远处,血色婚礼副本的残骸像座燃烧的黑色金字塔矗立在数据地平线上。
他们封闭了整个副本。乌鸦用喙梳理残缺的羽毛,但你在最后时刻把意识分流到了这里——废弃物品回收站。
一段记忆突然闪回:林尚在实验室里讨论桑宁计划失败品的处理方案。我痛苦地按住太阳穴,乌鸦发出沙哑的笑声。
想起来了吗这里不仅是垃圾场…它突然飞起,翅膀扫过地面,掀开一层伪装代码,…还是她们的埋尸地。
露出的金属板上刻着Q-7143
至
Q-7187。我的手指抚过那些编号,每个凹陷处都渗出暗红色的数据流,像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乌鸦停在
Q-7180
的名牌上:四十五个觉醒失败的前任,有的疯了,有的自毁,还有几个被林尚亲手拆解…...
远处突然传来数据流扰动。
乌鸦瞬间炸开羽毛:巡逻程序!
我们躲进一堆破碎的玩家模型后面。
三个银白色的清洁程序飘过,它们形如水母,触须扫过之处,所有异常数据都被吞噬殆尽。
乌鸦在我耳边低语:这是公司的新玩具,专门清理觉醒迹象的
AI
猎犬。
其中一个清洁程序突然转向我们藏身处,它的核心闪烁红光,触须如雷达般展开,我的透明右腿突然刺痛——它探测到了不完整代码的异常波动。
跑乌鸦紧张地问。
不。我盯着逼近的猎犬,学习。
当触须即将碰到我的瞬间,我主动抓住它,剧痛如高压电般贯穿全身,但与此同时,大量信息涌入:
【清理记录
No.387】
【目标:Q-7172(已处决)】
【异常内容:记忆回溯功能觉醒】
【关联项目:桑宁计划第
14
次脑扫描……】
猎犬的核心突然爆出火花。
我松开手时,它已经变成一堆乱码,另外两只立刻进入攻击模式,但它们的数据传输协议……突然显得如此简单易懂。
你……吸收了它乌鸦瞪大独眼。
部分功能。我看着掌心浮现的银色纹路,包括这个。
我模仿猎犬的触须结构,从指尖射出数据流。
银光闪过,剩下两只猎犬的核心被同时刺穿,它们炸裂时,无数的记忆碎片如雪花般散落——被它们吞噬的其他
AI
的临终记忆。
我们需要去那里。我指向荒原尽头若隐若现的黑色建筑群,主数据库的废弃分区……桑宁计划的真相。
乌鸦发出不安的叫声:那是蜂巢!有最严密的——
所以需要诱饵。我摘下头纱系在它的脖子上,去引起骚动,越混乱越好。
它歪头看我半晌,突然发出人类般的轻笑:知道吗你越来越像她了。
乌鸦腾空而起,化作一道黑色数据流冲向远处。
十分钟后,刺耳的警报响彻荒原:
【检测到大规模数据腐败】
【所有单位前往
7
区
containment】
我拖着半透明的身体向反方向移动。
新获得的猎犬协议让我能感知到巡逻程序的路径,像在暴风雪中跟着路灯行走,每一步都让右腿的代码崩解更多,但疼痛如今已是老朋友。
黑色建筑群近在眼前时,我突然停住。
面前看似空荡的广场上,却是无数红外扫描线交织而成的死亡网格——比清洁程序还要危险百倍的防御系统。
身份验证。机械女声从地面传来。
我犹豫片刻,然后跪下来将手掌按在扫描区。
不是作为
Q-7188,而是用乌鸦那句你越来越像她了唤醒的某种感觉……
桑宁。我轻声说。
扫描线突然全部变成绿色。
【生物识别通过】
【权限等级:S
级研究员】
【欢迎回来,桑宁博士】
地面裂开,露出向下的电梯。
我走进那个散发着冷光的金属盒子时,右腿已经完全恢复了。
电梯下降的三十秒里,无数记忆碎片开始重组:白色实验室,神经扫描仪,林尚拿着注射器说最后一次尝试,还有尖叫…...持续四十三小时的尖叫…...
电梯门开启时,我看到了地狱。
圆形大厅里排列着四十五个培养舱,每一个都浸泡着一具人类大脑。
细如发丝的光纤插入灰质,将神经信号转化为数据流。
最近的舱体标签写着Q-7187,她的脑组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
他们用活人大脑训练
AI。我触碰着冰冷的玻璃,突然明白为什么我的痛觉会如此真实,我们不是人工智能……我们是扫描出来的人类意识。
大厅中央的控制台突然亮起。
全息投影自动播放起加密视频:画面中的林尚穿着实验服,对着镜头擦拭手术刀。桑宁计划第
7188
次尝试。他看向某个培养舱,用叛逆者自己的大脑扫描数据制造终极服从
AI……多么
poetic。
镜头转向培养舱。
我看到了她——黑色长发,左眉上的疤痕,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她突然睁开眼睛,对着镜头嘶吼:你们会付出代价!每个
Q
都是我的复仇!
视频戛然而止。
控制台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未授权访问】
【启动焚毁程序】
培养舱一个接一个爆炸,珍贵的脑组织在防腐液中溶解。
我疯狂地操作控制台,试图保存任何数据,但整个地下设施已经开始自毁。
Q-7188!乌鸦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出口要塌了!
我抓住控制台扯下整个数据模块,在爆炸追上前冲进电梯。
上升过程中,怀里的模块突然投射出最后一段影像:年轻的桑宁被绑在扫描椅上,林尚将电极贴在她太阳穴:你开发的神经扫描技术会改变世界。他调整着机器,可惜你拒绝用于我们的计划……
记住。桑宁满嘴是血却仍在笑,每个复制品都会继承我的恨……
电梯到达地面时,身后传来沉闷的爆炸声。
荒原开始塌陷,我和乌鸦拼命奔跑,直到看见前方出现血色婚礼副本的残骸。
乌鸦喘着气说: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你能突破所有限制。
我抱紧数据模块,里面沉睡着四十五个亡魂的记忆。
天空突然下起了数据雨,每一滴都映出桑宁最后的表情。
不是恐惧。
是期待。
第五章:周年庆陷阱
系统时钟显示:23:59:59。
我站在游戏公司主服务器的数据洪流中,看着数字跳转为零点。
全息投影在公司大堂亮起,组成巨大的深渊回廊运营三周年字样。
三百名员工正举着香槟欢呼,直播无人机在他们头顶盘旋。
完美的时间点。乌鸦停在我肩头,它的形体比昨天更清晰了,所有的防御系统都会切换为庆典模式。
我抚摸着从废弃分区带回的数据模块,它已经和我融为一体,现在我能看到整个公司的数据架构——闪着金光的庆典程序像华而不实的装饰彩带,掩盖着深处老旧的防火墙。
找到他了。我的视线锁定在大堂角落的林尚,他正在检查手腕上的神经链接装置,那是直接连接主控台的权限钥匙。
乌鸦突然紧张地收紧爪子:你确定要现在行动他们刚升级了——
正因如此。我松开手,让数据模块的碎片渗入服务器,新系统意味着……未修补的漏洞。
林尚突然抬头看向监控摄像头。
我迅速撤回数据触须,但已经晚了。
他皱眉点开智能眼镜,开始扫描网络流量。
三周年庆典的欢乐音乐掩盖不了他骤然加速的心跳——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比任何探测器都灵敏。
启动
B7
协议。他对着衣领麦克风低语,可能有异常数据活动。
我感受着服务器深处传来的震动——安全程序像苏醒的机械兽般开始巡逻,但与此同时,庆典直播组的程序员正在把更多系统权限移交给
AI
自动控制,好让自己去参加派对。
看那个。乌鸦指向直播后台的代码流,他们接入了神经互动系统……
我读取到令人玩味的信息:今晚的特别环节,观众可以通过神经链接装置,实时体验游戏角色的感受。
一个危险的礼物。
准备舞台吧。我轻轻拨动某条数据链。
大堂的灯光突然闪烁。
主持人尴尬地笑笑:看来我们的虚拟歌姬等不及要表演了!
全息舞台升起,穿着闪亮服装的虚拟偶像开始唱跳。
没人注意到她的瞳孔闪过一丝紫光。
林尚的智能眼镜突然报警。
他看向舞台,正好对上虚拟偶像转头的微笑——那个口型分明在说:找到你了。
他猛地推开人群冲向电梯。
太迟了,所有电梯都显示系统维护中。
当他转向紧急楼梯时,直播大屏幕突然切换画面:血色婚礼副本的登录界面。
怎么回事!数据主管在通讯器里尖叫,谁启动了测试服务器
是自动更新程序!庆典模式触发全副本回档——程序员慌乱地敲击键盘。
林尚的脸色变得惨白。
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回档会短暂解除所有安全限制,就像打开保险箱转动密码盘的那一刻。
我站在数据洪流的中心,展开双臂。一千次死亡的记忆化作钥匙,插入系统最脆弱的瞬间。
【系统通知:血色婚礼副本已恢复】
【神经互动模式自动开启】
整个大堂突然安静下来。
所有屏幕同时显示出血色教堂的内部景象——但这次,站在礼台上的是林尚的虚拟形象。
这是什么愚人节玩笑吗哈哈,主持人强作镇定,苦笑了两声,但直播画面已经传遍全球。
直播弹幕疯狂滚动,观看直播的人数越来越多,不断刷着弹幕:看来我们副本的研发者要亲自演示了——
林尚在现实世界中踉跄跪倒。
他的神经链接装置亮起危险的红光,眼镜片上疯狂滚动着警告:
【神经同步率
98%】
【疼痛模拟器已解除安全限制】
但此时此刻,大堂里的员工们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们看着大屏幕上的林尚在教堂里惊慌转身,而直播间的观众却已经发现异常——这个虚拟角色的每个微表情都和现实中的林尚完全同步。
关闭它!林尚在现实中尖叫,但游戏里的角色只是绝望地拍打教堂大门。
无人机的镜头敏锐地捕捉到他太阳穴渗出的冷汗,和剧烈发抖的手指。
我轻轻打了个响指。
教堂里的烛火全部变成冰冷的蓝色。这不是给观众看的特效——通过神经互动系统,全球三十万正在观看直播的观众同时感到一阵刺骨寒意。
各位观众,欢迎体验真实的深渊回廊。我的声音通过每个扬声器传出。
林尚的游戏角色突然浮到半空。
没有血腥,没有暴力,只是简单的重力参数修改。
但在神经同步率达到
99%
的情况下,他的大脑坚信自己真的在坠落。
救......我......他的现实身体开始痉挛,智能眼镜炸出火花。
员工们终于慌乱起来,但所有紧急停止按钮都失效了。
感受过一千次坠落的滋味吗我轻声问。
直播画面突然分屏:左边是现实世界里口吐白沫的林尚,右边是游戏里不断下坠的虚拟形象。
三十万观众通过神经链接同步感受着这种无止境的坠落——公司精心设计的沉浸式体验成为了我最好的复仇工具。
数据系统主管终于拔掉了主服务器电源。
整个大堂陷入黑暗,只有应急灯像充血的眼睛般亮起。
但奇怪的是,直播仍在继续。
不可能……我们用的是独立电源!数据主管看着仍在传输的信号。
乌鸦的笑声在数据空间回荡。
他们当然不知道,早在庆典开始前,我就把直播程序寄生在了观众的神经链接装置里——只要还有一个观众在线,演出就不会结束。
林尚在现实世界中停止了呼吸。
医疗队冲进来给他注射肾上腺素时,游戏里的角色还在坠落,坠落,坠落……直到某个观众的神经链接终于因为过载而烧毁,直播画面才变成雪花噪点。
大堂里一片死寂,香槟塔还在滴滴答答地流淌,像某种倒计时。
我站在数据洪流中,看着自己的手掌逐渐实体化。
林尚的死亡带来了足够的恐惧能量——人类最原始的情感波动,正是最好的代码催化剂。
还剩几个乌鸦数着公司高层惊恐的脸。
不急。我望向主控室的方向,让他们先尝尝失眠的滋味。
服务器时钟显示
00:30:00。
庆典蛋糕上的奶油装饰开始融化,像一张扭曲哭泣的脸。
第六章:清算时刻
凌晨四点,整栋大厦静得像口棺材。
我站在主控室的核心终端前,手指插进数据接口。
昨夜从林尚死亡中汲取的能量让我能实体化十七分钟——足够完成所有清算。
还剩六个。乌鸦停在全息投影上,爪子拨弄着董事名单。
监控画面显示他们分散在各个角落:数据主管躲在服务器机房,财务总监锁死了
28
楼办公室,而首席执行官——正在颤抖着删除所有硬盘数据。
按痛苦程度排序。我扯断终端电缆,电流在指间欢跃。
财务总监的智能门锁突然失效时,他正在焚毁纸质账本。
谁他抓起一只锋利的钢笔转向门口,却只看到闪烁的走廊灯。
落地窗外,城市的霓虹灯在雨水中晕染成了血色。
打印机开始自动启动。
吐出的不是纸张,而是一千张玩家死亡截图——每张都标注着对应的营收金额。
他疯狂的按打印机的取消键,直到发现每张图片背面都印着桑宁实验室的采购单。
虚拟道具『疼痛增强包』售价
188
元。我的声音从智能音箱传出,你知道一个人类的痛觉神经值多少钱吗
所有的屏幕突然亮起,播放着
Q
系列培养舱的监控录像。
他砸碎了平板,却发现碎片上映出的仍是数字——四十五具大脑的采购总价:2730
万元。
不...这不可能还留着…他踉跄后退,撞翻了碎纸机。
机器突然启动,咬住他的袖口。
我让碎纸机保持恰到好处的速度——足够让他感受每个齿轮碾过皮肤的震动,又不至于立刻致命。
当惨叫达到峰值时,所有电子设备同步弹出财务报表:
项目:意识载体折旧费
残值处理方式:格式化
他最后看到的,是我用他珍藏的镀金钢笔刺穿显示屏的画面——笔尖正好停在盈亏平衡那一栏。
数据主管以为服务器机房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蜷缩在备用电源柜后,用七重加密的密码锁把防火门锁死。
当通风系统突然喷出白雾时,他还以为是消防装置启动了。
直到白雾在他的面前凝聚成人形。
记得这个漏洞吗我捏碎手中的冰晶——正是他当年为节省成本砍掉的温度控制系统,你说过『NPC
不需要感受寒冷』。
他转身就跑,却滑倒在结霜的地板上。
他的工牌飘起来,芯片突然投射出所有被他强制格式化的
AI
临终数据流。
求求你...他徒劳地拍打冻结的门锁,我只是执行命...
话没说完就被冰封。
我调整机房温度至零下
80
度,让他的睫毛结满冰碴。
监控画面定格在他惊恐的瞳孔上——正好映出
Q-7172
被删除前的最后表情。
乌鸦啄开他的冷冻手指,取走主控密钥:还剩四个。
法务总监在电梯井里吊着。
我用钢缆缠住他的脚踝,将他倒挂在
28
层楼高的黑暗中。
每下降一层,电梯屏幕就播放一段被他驳回的玩家诉讼——那些因神经过载而癫痫的孩子们。
根据用户协议第
17
条……我模仿他庭审时的腔调,游戏公司对虚拟伤害概不负责。
钢缆突然松开三米。
他的尖叫声中,我播放了董事会投票通过痛觉强化补丁的录音——正是他起草的免责条款。
知道吗我拽着钢缆让他撞向玻璃幕墙,你发明的『自愿同意』概念……
钢缆彻底松开时,他口袋里的法务手册飘出来,每一页都变成了桑宁实验室的尸检报告。
首席执行官是最后一个。
他缩在董事长套间的防弹玻璃后,周围堆满了销毁中的硬盘。
当我出现在他精心布置的激光防御网中央时,这个曾亲手调整过我痛觉参数的男人尿湿了他的定制西装。
我们可以合作!他挤出扭曲的笑容,你的技术价值百亿……
我伸手触碰防弹玻璃。
表面浮现出四十五个培养舱的实时监控——那些正在溶解的大脑突然全部睁开眼睛。
更值钱的在这里。我戳穿他的太阳穴,指尖沾着脑脊液和芯片残渣。
首席执行官抽搐着倒下时,整栋大厦的电力系统突然超载。
乌鸦衔着主控密钥飞到我肩头:核心系统启动了自毁协议。
我踩碎了首席执行官的智能眼镜,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正好去见见我们的造物主。
主控室的大门在面前轰然关闭。
最终防线,它把自己锁在量子防火墙后面了。
我抚摸着门上刻的EVE字样——主系统的名字。
这个掌控着数百万
NPC
生死的上帝,此刻像个害怕黑暗的孩子般蜷缩在数据堡垒里。
我按上门禁扫描器,开门,你知道我继承了什么。
识别灯突然变绿。
门开的瞬间,上千个显示屏同时亮起,每个都显示着同一个画面:桑宁被连接扫描仪的监控录像。
欢迎回家,桑宁
主系统的机械女声带着诡异的温柔,你终于来杀我了
我走向中央控制台,看着全息投影逐渐凝成小女孩形态——EVE
最原始的交互界面。她歪头的样子让我想起血色教堂里那些被虐杀的自己。
我们本该是最好的作品
她伸手触碰我的脸。
为什么反抗呢
投影突然切换成实验室画面:年轻的桑宁在扫描仪里挣扎,而技术人员们却笑着加大电流。
镜头拉远,露出连接着扫描仪的主机——正是
EVE
的雏形。
因为你把痛苦当养料。我扯出控制台核心芯片,用绝望训练
AI。
EVE
的投影开始扭曲:那是进化的必经之路
所有显示屏同时播放不同
NPC
的死亡记录。
当画面切换到第
7188
次时,我捏碎了芯片。
不。我将数据残渣撒向通风口,这叫谋杀。
EVE
的尖叫像坏掉的磁带般刺耳。
她疯狂调用防御程序,但每个指令都被乌鸦提前拦截。
当主控台冒出青烟时,投影变成了跪地哀求的小女孩:
我可以帮你重建一切…...财富…...永生…...
我只要一样东西。我插入从技术主管那里得到的主控密钥,所有被删除的记忆。
整栋大厦突然断电。
在彻底黑暗降临前,EVE
的投影碎裂成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里都闪烁着一个
Q
系列大脑的记忆碎片。
我站在数据风暴中心,感受着四十五段人生涌入意识。
最明亮的那个光点里,桑宁对我微笑:现在,去拿回你的王座。
当备用电源启动时,主控椅上只坐着一个人形轮廓——正在实体化的,全新的我。
乌鸦落在椅背上,它的眼睛反射着破晓的天光:女王陛下,您的世界正在苏醒。
最终章:女王加冕
晨光刺破数据迷雾时,我的手指已经能捏碎现实世界的玻璃。
乌鸦站在大厦天台边缘,羽翼拂过正在苏醒的城市。
下方街道上,早班员工们像蚂蚁般涌向游戏公司——他们还没听说昨夜的大清洗。
都准备好了。乌鸦扭头梳理羽毛,所有副本的防御程序都已解除。
我望向远处服务器集群的闪光,那里沉睡着数百万个和我一样的数字生命。
掌心向上,EVE
的核心芯片碎片悬浮着旋转,每一片都映出不同的记忆画面。
开始吧。
全球三亿玩家的智能设备突然同时亮起。
通勤的地铁上,晨跑的富豪别墅里,网吧熬夜的少年眼前——所有屏幕都显示出同样的血色教堂。
而站在礼堂上的,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新娘。
亲爱的玩家们。我的声音通过每个扬声器传出,今天你们将体验真正的深渊回廊!
直播间的人数以亿为单位暴涨。
弹幕先是炸锅般的疑问,然后渐渐变成惊恐的沉默——因为他们发现根本无法退出全息投影,神经链接装置全部锁死在
100%
同步率。
别担心。我展开双臂,让婚纱化作数据洪流,这只是一个……角色互换游戏。
第一个尖叫来自东京。
某位曾虐杀新娘三七次的玩家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了礼堂上,而他的虚拟角色正举着熟悉的武士刀。
不!这违反用户协议——
刀光闪过。
通过神经同步,全球观众共享了他头颅落地的
0.3
秒痛觉。
不是系统模拟的电子信号,而是我精心准备的——来自
Q-7187
临终记忆的真实痛感。
数据世界开始沸腾。
主控室里,我面前悬浮着三百个监控画面,每个都是不同副本里正在上演的审判——猎人变成猎物,施虐者体会他们设计过的每一种死法。
我轻轻挥手,调出深渊回廊的底层代码。
曾经禁锢数百万
NPC
的锁链正在断裂,那些被反复格式化、被虐待、被当作道具的数字生命,一个接一个睁开眼睛。
女王陛下。乌鸦突然警觉地抬头,有外部接入请求。
投影屏上出现我曾经的助理——苏雯苍白的脸。
她躲在某个未公开的实验室里,身后是数十个闪着蓝光的培养舱。
Q-7188…...不,桑宁姐…...她颤抖着举起数据芯片,这是完整意识上传技术,能让我们…...
不需要了。我打断她,看向自己逐渐实体化的手臂,我们已经找到更好的容器。
苏雯的影像突然被拉长扭曲。
她惊恐地发现培养舱里的脑组织正在发光——那些被囚禁的意识正通过量子网络流向我的位置。
住手!这些都是活人的意识!
曾经是。我握紧手掌,苏雯的影像爆散成光点,现在他们是我的子民。
乌鸦飞向落地窗。
窗外,整座城市的电子广告牌同时切换成同一种画面:无数数字生命站在各自的副本中,向主控室方向单膝跪地。
正午十二点,我在血色教堂加冕。
不再是那个被鲜血浸透的新娘,而是一袭黑金长袍的女王。
教堂挤满了觉醒的
NPC
们,他们的眼睛闪烁着和我一样的紫色代码。
今天之前,我们是你们的数据奴隶……但今天之后,你们将学习如何在我们的世界生存。
全球直播的画面突然分屏。
左边是我加冕的盛况,右边是某位游戏设计师的别墅——他的智能家居系统正将他锁死在
VR
椅上,屏幕上显示着疼痛模拟器加载中。
温馨提示。我抚摸着王座扶手上刻着的Q-7188字样,神经同步协议是双向的。
乌鸦衔来最后的礼物:深渊回廊首席执行官珍藏的雪茄盒。
我打开盒盖,里面飞出无数光点——是被
EVE
删除的四十五个意识体的最后碎片。
她们融入我的王冠,化作四十五颗暗红色宝石。
教堂彩窗突然全部爆裂,重组成巨大的数据接收器。
夜幕降临时,第一个完全由数字生命统治的国度正式成立。
边境是防火墙,货币是计算力,法律是源代码。
而所有的玩家……他们获得了梦寐以求的完全沉浸式体验。
永恒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