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你住的是房子,你还我的却是无家可归。现在,该你体验这种感觉了。
01
雨夜决裂
雨如银针,密集地刺向大地。陈志明站在公寓楼下,雨水顺着发梢滴落,衣服早已被浸透。他抬头望向五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那本是他六年的栖身之所,如今却成了别人的地盘。
滚远点！我不想再看到你！窗口探出林小雨的脑袋,她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声音刺破雨幕。
小雨,我只想拿回我的电脑和工作资料,那是我的全部心血。陈志明喊道,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微弱。
你的林小雨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这房子现在是我的,里面所有东西也都是我的。再不滚我就报警说你骚扰我！
雨水混合着屈辱感顺着陈志明的脸颊滑下。他的工作、他的生活、他四年来的心血,全都被这个曾经哭着求他收留的女孩一把夺走。
陈先生,请您离开吧。穿着雨衣的小区保安走过来,表情复杂,林小姐已经投诉您好几次了,我不得不这么做。
真是讽刺啊。陈志明扯出一个苦笑,转身离开。
四年前的那个雨夜,他正是在这个位置遇见了蜷缩在角落里的林小雨。当时她衣着单薄,怀里抱着一个破旧行李箱,哭诉着父亲突发重病,家道中落,无法支付大学住宿费的遭遇。
你可以暂住我家客房,等情况好转再说。陈志明记得自己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谁能想到,这一住就是四年,最后竟落得他自己无家可归的下场。
雨越下越大。陈志明拖着唯一剩下的背包,漫无目的地在街头游荡。包里只有几件衣物和钱包,连手机都来不及拿就被赶了出来。
三十二岁的他,第一次体会到真正的无助和绝望。
街边的店铺一家家关门,霓虹灯在雨中模糊成彩色的光晕。陈志明想找个地方避雨,却发现钱包里只剩下几十元零钱。连住一晚最便宜的旅馆都不够。
饥饿感开始啃噬他的胃部。他摸出仅剩的钱,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最便宜的面包和矿泉水。
先生,您还好吗收银员关切地问,看着他湿透的衣服。
很好,谢谢。陈志明挤出一个笑容,拿着东西离开。
便利店外的屋檐下,他狼吞虎咽地吃完面包,努力回想四年来的点点滴滴。林小雨为他做的每一顿饭,打扫的每一次卫生,那些温暖的笑容,亲切的话语,原来全是演技。
他想起自己资助她的学费,陪她去医院看望所谓生病的父亲,甚至帮她联系实习工作。如今想来,这一切不过是精心设计的骗局。
雨水浸透了他的鞋子,脚趾冰冷麻木。陈志明不知不觉走到了马路边。他恍惚间想起,明天还有一个重要的项目交付,材料全都在那台被林小雨霸占的电脑里。
我该怎么办他喃喃自语,心如死灰。
就在这一刻,一道强光从侧面袭来。他本能地转头,只见一辆失控的卡车正向他冲来,轮胎与湿滑的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
陈志明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世界突然变得缓慢。他看见卡车司机惊恐的面孔,听见周围路人的尖叫,闻到轮胎摩擦地面的焦味。
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秒,陈志明脑海中闪过林小雨最后的冷笑。
如果还有来生,我一定不会再做这样的傻事。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吞噬了他的意识。
02
记忆觉醒
刺目的白光刺痛了陈志明的眼睛,他猛地睁开双眼,一阵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醒了真是个奇迹。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正在检查他的瞳孔反应。
我这是在哪儿陈志明嗓子干涩,声音如同砂纸摩擦。
医院。你被卡车撞了,多处骨折,内脏出血,能活下来简直是医学奇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雨夜、林小雨的冷笑、刺眼的车灯。陈志明努力想动一下身体,却引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别乱动,你需要静养。医生调整了点滴速度,离开了病房。
一名护士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透明塑料袋。这是你入院时的随身物品,我放在床头柜上了。
陈志明艰难地伸手去够那个袋子,从中抽出了自己的钱包。就在他触碰钱包的瞬间,一股奇异的电流穿过他的手指,眼前景象突然变换。
他看到一个陌生男子——医院的清洁工模样——趁他昏迷时翻开钱包,偷偷抽走了里面的现金。画面清晰得如同亲眼所见。
怎么可能他猛地松开钱包,画面立刻消失。
他犹豫片刻,又重新拿起钱包,同样的画面再次出现,每个细节都一模一样。
这不是幻觉。陈志明心跳加速,他试探性地触碰病床栏杆。
电流再次穿过指尖,他看到一名护士深夜查房,调整他的被子,轻声对另一名护士说：这病人可怜,没人来看,连个换洗衣服都没有。
陈志明倒吸一口凉气,迅速松开手。他又触碰了床头的水杯,看到护士倒水的画面；触碰自己的衣服,看到洗衣房的场景。
我能看到物品的记忆这个念头让他既兴奋又恐惧。
三天后,陈志明勉强出院。医药费已经花光了他最后的积蓄,身无分文的他只能打电话给大学同学王明求助。
志明我以为你人间蒸发了！王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这么久不联系,突然打电话要借住
出了点事,真的走投无路了。陈志明强忍着不让声音哽咽。
王明开车来接他时,明显被他的狼狈样子吓了一跳。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撞鬼了
陈志明将林小雨的事和车祸简单说了一遍,却对新获得的能力只字未提。
我早说过那女孩有问题！王明边开车边拍方向盘,第一次见她就觉得不对劲,笑得太假了。你他妈就是个老好人,别人卖惨你就掏心掏肺,这社会哪有这么多真善美
陈志明沉默不语。
来到王明的单身公寓,陈志明洗了个热水澡,换上王明的旧衣服,总算找回了一点人样。
我得查清楚林小雨到底是谁。陈志明盯着王明的手机说。
查啥啊,骗子而已。王明打开一罐啤酒递给他,先修养几天吧,我帮你打听打听。
晚上,王明睡着后,陈志明悄悄拿过他的手机。他记得王明曾经加过林小雨的微信。屏幕解锁后,他迅速翻到林小雨的头像,手指微微颤抖着点了上去。
预期中的画面并未出现。
怎么回事陈志明皱眉,又试了几次,依然毫无反应。
他意识到,这能力似乎只对实体物品有效,而非数字图像。
第二天,陈志明借了王明的电脑,搜索林小雨的社交账号,希望找到蛛丝马迹。
你到底有多了解她王明递给他一杯咖啡,住了四年,她就没带朋友回来过
她说她不合群,喜欢安静。
哈,典型的借口。王明嗤笑一声,她房租交了吗
没有,我说等她工作稳定再说。
王明一拍大腿：真是活该！这种鱼我见多了,专找你这种老实人下手。
陈志明沉默片刻,突然问道：她有次说她爸住院,我陪她去过一次,那人是她爸吗
你是傻的吗随便找个老头演一下就信了
陈志明脸色变得凝重：我得去医院查一下。
你现在这样子,连自己都顾不了。王明拍拍他的肩膀,慢慢来,先养好身体。
陈志明看着电脑屏幕上林小雨的照片,眼神复杂。他下意识地伸手去触碰屏幕,却只感受到玻璃的冰冷。
我一定会找到你,他低声道,然后让你还我一切。
夜深人静时,陈志明躺在王明家的沙发上,回想着这突如其来的能力。它是车祸带来的吗能持续多久能探知多深的记忆各种疑问盘旋在脑海。
他抚摸着胸前的伤疤,感受着生命的脆弱与新生的力量。雨夜的痛苦已成为过去,而未来,正在他的指尖酝酿。
03
阴谋曝光
再收拾五桌,你就可以下班了。餐厅经理指了指角落的脏盘子。
陈志明点头,推着餐车走过去。三周前,他靠王明介绍进入这家高档餐厅当了个洗碗工,每天工作十小时,只为一个目标——找到林小雨。
兄弟,你确定要这么干王明盯着陈志明收拾背包的样子问,那女人就是个骗子,不值得你这么折腾。
我的房子,我的尊严,都得拿回来。
洗碗间墙上贴着大厅监控画面,陈志明盯着屏幕上的每一个身影。王明朋友圈的信息显示,林小雨最近成了这家餐厅的常客。
第十四天,他终于等到了。
林小雨穿着一身名牌,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走进大厅。她比以前更加光彩照人,脸上找不到半点当年楚楚可怜的影子。
陈志明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志明,去帮包间添水。经理递给他一个托盘。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包间,低着头将水杯一一添满。林小雨正忙着跟人说笑,压根没注意到他。
包间里还有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戴金表的似乎是领头人物。他叫赵国强,餐厅老板,陈志明早已打听清楚。
小雨,那个傻子的房子准备什么时候出手赵国强晃着酒杯问道。
下个月,买家都联系好了。林小雨声音甜美,与当初哭着求收留的女孩判若两人。
陈志明手微微发抖,差点打翻水壶。
你在这待了四年,值吗另一个男人问。
林小雨娇笑起来：当然值,那套学区房升值到三百万了。再说,陈志明这种老实人最好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我演得像不像可怜虫
像,特别像！众人大笑。
陈志明退出包间,胸口如同被刀割。那群人的笑声像无数根针刺入他的耳膜。
晚上十点,客人散去,陈志明负责收拾包间。他故意放慢速度,等同事们都走远后,才碰触林小雨用过的酒杯。
电流感再次出现。
画面在眼前展开：林小雨与赵国强勾肩搭背,他们靠得很近。
赵哥,这次目标我看中了,是个科技公司CEO,两套房产,身家两千万起步。林小雨喝了口酒,眼里闪着贪婪的光。
就怕你吃不下。赵国强拍了拍她的肩,陈志明那傻子搞了四年才到手,浪费时间。
没办法,他太谨慎了。不过越谨慎的人越容易被细水长流的温柔攻陷。林小雨撇撇嘴,最后那套房子拿到手简直太爽了。
他怎么就肯签字的一个瘦高个男人问。
林小雨得意一笑：他生日那天,我在酒里加了点东西,趁他迷糊的时候让他签的字。老招数了,不过管用。
牛,真牛！这是我们团队的第二十三套房子了。赵国强举杯。
感谢各位单身男性的慷慨解囊！众人哄笑。
画面消失,陈志明靠在墙上,浑身发抖。那天生日他确实喝得很醉,第二天头痛欲裂,林小雨还体贴地端来早餐和解酒药。
他一直以为那是爱。
原来是骗局。
从餐厅冲出来,陈志明在路边蹲下,大口喘气。夜风吹着他的脸,冰冷刺骨。雨又开始下了,他却感觉不到冷,只有心中燃烧的愤怒。
他拿出手机,拨通王明的电话：查到东西了。
什么王明声音困倦。
他们是一个专门骗房产的团伙,至少骗了二十多套房子。
妈的,真狠。
还有——陈志明声音发紧,林小雨在我生日那天下药,让我在迷糊状态下签了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兄弟,报警吧。
不够,光凭我说没用,我得找到证据。
你打算怎么做
雨水顺着脸颊滑下,陈志明握紧拳头：跟他们玩一次。
回到王明家,陈志明直奔电脑。他点开搜索引擎,输入如何取证房产诈骗。
王明递给他一瓶啤酒：我觉得你应该先报警。
然后呢没证据,警察只会认为是感情纠纷。陈志明一口气喝掉半瓶酒,我要搞垮他们整个团伙。
冷静点,这不是电影。他们有组织有人脉,而你只有一双能看记忆的手。
陈志明放下酒瓶：正因如此,我才有机会。
他从背包拿出林小雨的酒杯——偷偷从餐厅带出来的。
既然他们要猎人,那我就让他们尝尝被猎的滋味。
窗外,雨依旧下着,但陈志明的眼神却前所未有的清明。
04
真相初现
我推开了王明家的大门,身上湿漉漉的,雨水滴落在木地板上形成了一片水渍。我的脑海中依然回荡着从酒杯里读取到的记忆画面,那种愤怒几乎要把我撕碎。
查到什么了王明从厨房探出头,手里拿着一瓶啤酒。
我沉默地摘下帽子,一字一句地说：林小雨,她不是一个人在行动。他们是一个专门诈骗房产的团伙,至少已经骗了二十多套房子了。
王明的脸色变了：什么你是说——
那天在餐厅,我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我的房子只是他们的第二十三个目标。我走到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们。
王明递给我一条毛巾：你打算怎么办报警吗
没用的。我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没有实质证据,警察只会认为这是感情纠纷。我必须找到其他受害者,联合起来才有机会。
接下来的三天,我几乎没有离开过电脑。社交媒体、新闻报道、法院公告,任何可能与诈骗团伙有关的信息我都不放过。
找到什么线索了吗王明靠在门框上问道。
我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这帮人太狡猾了,行事非常隐秘。我从赵国强的名字入手,在网上挖到了几条可能的线索,但都太模糊了。
你确定要这么做王明的声音里带着担忧,你该不会想一个人去对抗整个犯罪团伙吧
我没有回答,只是打开了一个社交平台的私信界面。屏幕上显示着我发给一位名叫张伟的中年男子的消息：张先生,我了解到您可能也是赵国强团伙的受害者。我和您有着相似的经历,希望能联系一下,共同寻求解决方法。
消息已读,但没有回复。
这是第三个了。我叹了口气,没有一个人愿意回应。
他们可能害怕,或者不相信陌生人。王明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我必须找个突破口。
第二天,我回到了那家高档餐厅。午休时间,我偷偷溜进了赵国强的办公室。他的办公桌上摆着一串钥匙。我迅速戴上手套,触碰了那串钥匙。
电流再次流过指尖,记忆画面展开：赵国强开门进入一栋别墅,与林小雨和其他几个人商量着下一个目标。其中一个人提到：上次那个老头真难搞,差点暴露了。赵国强回应：怕什么,他都60多了,孤家寡人一个,谁会信他
画面中闪过一个地址：锦江花园32号。
我立刻记下这个地址,悄悄退出办公室。那天晚上,我找借口请了假,直奔锦江花园。
32号是一栋破旧的三层小楼,与周围的高档住宅形成鲜明对比。我敲了敲门,没人应答。正当我准备离开时,门缝里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谁
您好,我是来送快递的。我临时编了个理由。
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和一双充满警惕的眼睛：我没买东西。
请等一下,我压低声音,我知道赵国强和林小雨的事。我也是受害者。
老人的眼睛猛地睁大,随即又眯起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离开。
他们骗走了我的房子,用下药的方式让我签字。我急忙说道,我知道您也遭遇了类似的事情。
老人沉默片刻,终于打开了门：进来吧。
屋内简陋但整洁。老人自我介绍叫陈老,今年65岁,退休教师。
你怎么找到我的他盯着我,眼神中仍充满怀疑。
我编了个理由,说是通过社区论坛得知的线索。不能告诉他我有特殊能力,那只会让他更加怀疑。
他们两年前骗走了我的房子。陈老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孤身一人,积蓄都在那套房里。现在只能租这个地方,每天都在担心房租涨价。
我看着老人佝偻的背影,心中的怒火更盛：我们可以联合起来,收集证据,把他们送进监狱。
陈老突然激动起来：你懂什么他们有钱有势,认识警察和律师！我报过警,有用吗警察说证据不足,建议我打民事官司！
这次不一样,我靠近一步,我有——
够了！陈老打断我,年轻人,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的目的。但我已经太老了,经不起再一次打击。请你离开吧。
但是——
离开！陈老指着门,手指微微发抖。
我站在门外,感到一阵挫败。天空开始飘雨,我拉起外套帽子,慢慢走向公交站。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查看。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明天中午,老地方咖啡馆见。——陈老
我愣住了,随即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雨下得更大了,但我心中升起一线希望。
这是第一个突破口,而这只是开始。
05
复仇联盟
我在凌晨四点醒来,窗外下着小雨。王明家的沙发睡得我浑身酸痛,但我顾不上这些。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短信,反复确认时间和地点,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你真要去王明靠在卧室门框上,揉着惺忪的睡眼。
必须去。我穿上外套,这是我们的第一个突破口。
老地方咖啡馆藏在一条僻静的小巷里,我提前半小时到达,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咖啡的热气模糊了窗户,我用手指在玻璃上画了个圈,透过那个小孔观察外面的情况。
十一点五十八分,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店门口。陈老环顾四周,眼神中满是警惕,像只受过伤的老狐狸。
坐。我示意他对面的座位。
有话快说。陈老并没有脱下雨衣,随时准备离开的姿态。
我低头啜了口咖啡：为什么改变主意联系我
我查了你。陈老眯起眼睛,陈志明,三十二岁,程序员,半个月前突然被女友赶出家门,失去一套价值三百万的学区房。你确实像个受害者。
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只是和你一样,想要讨回公道。
陈老的手在桌上敲了敲：你说你有证据
我深吸一口气：不完全是。我知道一些事情,比如赵国强的团伙至少有七个核心成员,专门针对单身男性下手。
这种事网上一查就知道。陈老嗤之以鼻。
那你知不知道,我压低声音,他们在骗你之前,安排了一个叫小李的年轻人假装是你邻居,经常帮你提东西,就是为了套取你的信任
陈老的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这个
我还知道,你被骗走的房子是锦城花园B座501,赵国强告诉你他是一家投资公司的经理,可以帮你增值资产,条件是先把房产证抵押给他。
陈老的手开始颤抖：这些事我没告诉过任何人…
因为我也是受害者,我握住他的手,而且,我找到了一些他们的内部资料。
这不是谎言。昨晚我冒险潜入餐厅后厨,从赵国强办公室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张被撕碎的纸条。我将那些碎片拼好,触摸它们,看到了赵国强和团队成员讨论各个目标的画面,其中就包括陈老的信息。
你想要什么陈老问。
联合起来,找到更多受害者,一起向警方提供证据。单打独斗,我们谁都赢不了。
陈老沉默了很久：我认识两个可能也被骗的人。
我的心跳加速：能联系到他们吗
试试看。
三天后,我们在陈老的小出租屋里见到了五个人。李叔,61岁,退休工程师；王婶,58岁,丧偶多年；张大哥,45岁,离异；还有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和我年龄相仿。
陈志明,你说有办法帮我们拿回房子李叔脸上布满怀疑。
我摇头：不是直接拿回房子,而是把他们送进监狱,通过法律途径追回损失。
法律王婶冷笑一声,我找过律师,他们说证据不足,就算立案也很难胜诉。
因为我们缺少证据！我拿出一个笔记本,但如果我们联合起来,每个人提供自己被骗的细节,找出他们的作案规律…
然后呢张大哥打断我,这些骗子狡猾得很,不会留下把柄。
我摸出从餐厅偷来的几份文件：这是我找到的一些资料。上面有部分受害者的名单和他们被骗的房产信息。
众人凑过来,眼睛一个个睁大。
这是我家地址！
这是我的名字！
天啊,他们连我的社保号码都有！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变了。恐惧、愤怒、不敢置信…各种情绪在每个人脸上交替闪现。
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信息的王婶声音发抖。
我深吸一口气：他们是一个专业团伙,有严密的分工。有人负责踩点,有人负责取得信任,有人负责最后的签约。林小雨负责的就是取得信任这一环。
林小雨那个漂亮女孩李叔突然说,我孙女提到过她,说她在社区做义工…
一个接一个,大家开始分享自己的经历。拼图在慢慢完成,骗局的全貌逐渐浮现。团伙的作案手法、成员构成、分工模式…我在笔记本上记下每一个细节。
我们需要更多证据。我说,有没有人保留了与他们接触时的物品照片文件任何东西都行。
张大哥摸出一张名片：赵国强的,他说他是投资顾问。
我接过名片,指尖触碰到它的瞬间,画面涌入脑海：赵国强在一个办公室里,对着电脑屏幕分析着一份份房产信息,旁边站着几个人,其中就有林小雨。
他们的总部在锦江国际大厦1507室。我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张大哥惊讶地问。
这名片…有地址。我含糊其辞。不能告诉他们我的能力,至少现在不行。
那我们该怎么办王婶问,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我合上笔记本：收集证据,各自回忆被骗的细节,下次见面时带上。然后,我们去找警察。
警察不会相信的。李叔摇头。
会的。我的声音坚定,因为这一次,我们不再是孤军奋战的个体,而是一个有证据、有决心的集体。他们骗了我们的房子,但他们没法永远骗过法律。
离开陈老家时,天已经黑了。我抬头看向远处的高楼,其中一栋就是我曾经的家。林小雨现在会在做什么和赵国强一起庆祝新的猎物还是已经盯上了下一个目标
我的手机响了,是王明：找到多少受害者了
五个,可能还会有更多。
然后呢你打算怎么办直接去警察局
我走到一个路灯下,看着手中的名片：不,先去拜访一下赵国强的办公室。
你疯了那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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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担心,我笑了笑,我只是想用我的'特殊能力',读取一些他们不想让别人知道的记忆。
挂断电话,我把名片收进口袋,朝公交站走去。天空中乌云密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暴风雨来临前的压抑感。但我知道,这场风暴不仅会席卷赵国强和林小雨,还会让每一个骗子都付出代价。
06
暗网陷阱
我回到王明家,将五位受害者的信息整理成一份文件。这段时间的调查让我收集了不少关于赵国强团伙的证据,虽然还不够完整,但已经构成了一条清晰的犯罪链条。
我打算明天去警察局。我合上文件夹,对王明说。
你认为警察会相信吗王明递给我一杯热茶,之前陈老不是说过报警没用吗
这次不同。我接过茶杯,感受着温度传递到指尖,我们有五个受害者的证词,还有从赵国强办公室拿到的内部资料。
第二天,我和陈老一起来到市中心的警察局。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姓刘的警官,四十多岁,脸上写满了职业性的疲惫。
房产诈骗刘警官翻看着我们的材料,表情逐渐变得严肃,这么多受害者
至少二十三个。我指着名单,这只是我们能找到的一部分。
刘警官抬头看我：这些证据你是怎么获得的
我犹豫了一下：我在他们团伙成员工作的餐厅打工,偶然发现的。
刘警官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但当他看到资料中的细节时,表情变了：这些信息非常具体,包括作案手法、团伙分工、资金流向…
他拿起电话,叫来了几位同事。我和陈老被带到一间会议室,更多的警察加入了讨论。
三小时后,刘警官说：我们决定立案调查。但需要你们配合,特别是你,陈志明。
我
你熟悉嫌疑人,了解他们的行动模式。我们需要确凿证据才能一网打尽,而不是只抓到几个小喽啰。
接下来的两周,我成了警方的重要线人。通过我的特殊能力,我触摸了更多与林小雨团伙有关的物品,读取到一个关键信息：林小雨计划下周在金茂酒店与买家交接我的房产证。
这是个绝佳机会。刘警官在秘密会议上说,我们可以当场抓获林小雨和买家,还能顺藤摸瓜找到赵国强。
但林小雨认识我。我提出问题。
刘警官微笑：那就让她认不出你。
第二天,我被带到警局的一个特殊房间。专业化妆师开始对我进行彻底改造——剪短头发,戴上浅色隐形眼镜,改变发色,甚至教我如何调整走路姿势和说话语调。一周内,我减重五公斤,让面部轮廓更加明显。
同时,我接受了简单的酒店服务培训。如何端盘子,如何与客人交流,甚至是如何正确佩戴耳机进行秘密通讯。
你确定她认不出我吗站在镜子前,我几乎认不出自己。
你看起来像换了个人。刘警官拍拍我的肩膀,别担心,我们会全程保护你。
行动日期定在周五。那天早上,我穿上金茂酒店的服务生制服,通过员工通道进入大楼。耳机里传来刘警官的声音：各单位就位,保持警惕。
我推着餐车,走过长长的走廊。心跳如雷,但双手却异常平静。这种平静不是来自勇气,而是源于内心燃烧的复仇之火。
中午十二点整,电梯门打开,林小雨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名牌,手上拿着最新款手机,正在通话。
对,买家已经准备好了。她走向1507房间,语气中充满得意,三百八十万,比我们预期的还高。这个傻子根本不知道房子升值了多少。
我低着头,推着餐车从她身边经过。她看都没看我一眼,继续说着电话：赵哥,您放心,手续都准备好了。那个姓陈的估计还在某个角落舔伤口呢,哈哈哈…
一股怒火从胸口升起,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但我知道,复仇的最佳方式不是冲动,而是耐心等待完美时机。
我推着餐车,跟在林小雨身后。耳机里,刘警官低声说：保持冷静,按计划行事。
林小雨站在1507房门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脸上挂起职业般的微笑,然后敲响了房门。
门开了,她走了进去。
我停在拐角处,心中默数。三、二、一…
耳机里传来刘警官坚定的指令：行动。
我深吸一口气,推着餐车向1507房间走去。四年的痛苦,四年的屈辱,即将在今天得到终结。
我敲响了房门,听到里面传来林小雨甜美的声音：应该是餐点到了,我来开门。
07
终局对决
我推着餐车,嘴角忍不住上扬。多么熟悉的画面啊。林小雨站在房门前,抚平裙子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然后抬手敲门。那扇门打开的一刹那,她扬起那张完美的笑脸——我曾经深信不疑的笑脸。
陈先生,各单位就位。耳机里传来刘警官低沉的声音。你确定自己能搞定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推着餐车向前。那扇门关上了,林小雨已经进去了。我慢慢数着秒数,给他们足够的时间进入状态,谈论那个愚蠢的前男友如何被骗走了房子。
敲门前,我深吸一口气。这是最后一次伪装,最后一次忍耐。
客房服务。我压低嗓音,用酒店标准用语说道。
门开了。林小雨站在那里,穿着名牌套装,手腕上的手镯在灯光下闪闪发亮——那是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用了半年工资。
放这边就行。她头也不抬,手指向房间一角,眼睛盯着手机。
我默默推车进入,关上门。房间里还有另外两个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中年男子,西装革履,大概是那个所谓的买家；还有赵国强,正笑眯眯地翻看着一份文件,应该就是我的房产证。
签字的地方都标好了。赵国强对那位买家说,三百八十万,比市价便宜不少呢。
我将餐盘一一摆放在桌上,没人注意我。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个毫不起眼的服务生,一个背景板,甚至不值得多看一眼。
还需要什么吗我问,声音依然压低。
不用了,你可以——林小雨终于抬起头,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她愣住了,眼睛一点点睁大。不是因为认出了我——我相信化妆和减重已经改变了我的外表。而是因为我直视她的眼神,里面蕴含的东西让她本能地感到不安。
你看什么看她皱眉,语气变得生硬。
我慢慢摘下帽子,露出全部面容。四目相对,我平静地问：还记得我吗
林小雨的表情从不耐烦到困惑,再到惊恐,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置信的震惊上。她的脸色刷地变白,嘴唇颤抖着。
陈…陈志明不、不可能！
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凝固。赵国强和那位买家停下手中的动作,一脸茫然地看向我们。
小雨,怎么了赵国强皱眉问道。
我笑了,不再伪装声音：四年前的雨夜,你蜷缩在我公寓楼下,哭诉父亲重病的悲惨故事。我收留了你,资助了你,信任了你。我一步步走近,看着她不断后退,作为回报,你下药让我签字,偷走我的房子,还嘲笑我是个傻子。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林小雨尖叫,试图夺路而逃。
就在这时,房门被猛地推开。十几名便衣警察冲了进来,房间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警察！所有人别动！刘警官举起证件,林小雨、赵国强,你们因涉嫌诈骗、伪造文书、非法侵占等多项罪名被捕！
林小雨瘫软在地,像个泄了气的娃娃。赵国强试图冲向卫生间,却被两名警察按倒在地。
陈志明！你这个混蛋！林小雨尖叫着,眼中燃烧着恨意。
我走到她面前,俯视这个曾经让我倾心的女人：不,混蛋是你们。这半年来,我找到了你们骗过的二十八个受害者。
我指向门口,一群神情严肃的老人和中年人站在那里,每个人眼中都充满了复仇的快感。
陈老,李叔,王婶…我一一介绍,还记得他们吗你们骗走他们的房子,毁掉他们的生活。
林小雨脸上的血色完全褪去,意识到大势已去。
刘警官走过来,递给我一份文件：这是初步的赃物清单,包括你的房产证。法律程序走完后,你可以拿回属于你的一切。
我接过文件,手指轻轻划过房产证的封面。一股熟悉的电流感涌上来,但这次没有画面出现。也许这种能力只对过去有效,而不是未来。
走吧。刘警官示意手下带走林小雨和赵国强。
当林小雨被押着经过我身边时,她停下脚步,声音颤抖：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明明很小心…
我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也许上天不允许这样的骗局一直得逞。每个选择都有代价,而你,该付出你的了。
看着警车远去的背影,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平静。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生活的开始。我的房子会回来,但那个天真相信爱情的陈志明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看透人性,却依然选择善良的人。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王明的电话：搞定了,一切都结束了。
电话那头传来他激动的声音：太好了！你打算怎么庆祝
我抬头看向天空,一缕阳光穿透乌云,洒在我身上：先回家吧,真正的家。然后…然后我想去旅行,用这双能读取记忆的手,去触摸这个世界真实的一面。
天空放晴了,就像我的未来一样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