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水顺着伞骨连成银线,我站在巷口盯着地上那滩暗红色液体看了三秒,毫不犹豫抬脚跨了过去。
沾血的男人都是麻烦,而我这辈子最讨厌麻烦。
黑色马丁靴碾过水洼的瞬间,突然有冰凉的东西缠上脚踝。低头正对上一双狐狸似的笑眼,血色从那人苍白的锁骨蔓延到破碎的衬衫领口,像朵被揉烂的玫瑰。
帅哥的裤腿真滑手。他五指扣着我新买的亚麻长裤,指节分明的手背上还插着半截玻璃碴,见死不救的话……尾音突然被咳嗽打断,喷在我鞋面上的血沫倒比他的台词更有说服力。
我掏出手帕擦掉鳄鱼皮纹路上的血迹:松手。
带我回家。他仰起脸时雨水顺着喉咙滑进衣领,湿透的黑发贴在额角,倒显出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或者你更喜欢被尸体碰瓷
我抬脚甩了甩,这人的手像长在裤管上的藤蔓。远处隐约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他忽然用力把我拽得踉跄,沾血的脸颊蹭过膝弯:他们在追查蓝色试剂,你猜看到现场有目击者会怎样
雨伞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我蹲下身用伞尖挑起他下巴,金属寒光抵住咽喉:你在威胁我
是邀请。他喉结滚动时擦过伞尖,居然还有闲心冲我眨眼,你家沐浴露是雪松味的吧
伞柄在掌心转了半圈,我起身时听见布料撕裂的脆响。这个无赖居然撕开我裤脚当绷带,边缠手腕边哼荒腔走板的小调: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不采白不采~
警笛声刺破雨幕时,我揪着他后领往公寓拖。这混蛋得寸进尺地把头枕在我肩上,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后:我叫秦昭,宝贝怎么称呼
尸体不需要名字。
当我在玄关甩上门,这个自称秦昭的家伙正扶着鞋柜研究我的油画。他指尖抹过向日葵花瓣,在雪白墙壁按出个血指印:梵高要是知道有人用三万块的松节油临摹,棺材板都……
医用剪刀擦过他耳尖钉进画框。我举着酒精棉球冷笑:脱。
他慢条斯理解扣子时,腰间的银色软剑哗啦掉在地板上。我弯腰去捡的刹那突然天旋地转,后背撞上沙发时听见皮带扣弹开的轻响。
早说你想看腹肌嘛。他单膝压在我腿间,敞开的衬衫下八块肌理分明,可惜右腹狰狞的刀伤正在汩汩冒血,先看左边还是右边
防狼喷雾喷进他眼睛的瞬间,整栋楼都听见了杀猪般的惨叫。
二十分钟后,我盯着被捆成木乃伊还在哼《甜蜜蜜》的伤员,第一千零一次后悔没在楼道装捕兽夹。急救箱底层的手术刀在掌心转了个圈,最终轻轻划过他颈侧。
明天太阳落山前滚出去。
这么绝情秦昭用唯一能动的脚趾勾我睡袍腰带,都说救命之恩要以身相许……
我拍开他的脚走向卧室,反锁门时听见那家伙在哼《征服》。雨声渐歇的凌晨,钥匙扣上突然少了那只黄铜向日葵。
第二章
阳光透过纱帘刺进眼睛时,我对着客厅的人形粽子沉默了三分钟。
秦昭像条被冲上岸的带鱼在地板上蛄蛹,捆成螃蟹状的绷带间露出半截腹肌。他歪头叼着从茶几摸来的棒棒糖,塑料棒随着哼歌的节奏向下晃动:早安啊房东先生,今天早餐有溏心蛋吗
我抬脚碾住他散开的绷带尾端:看来你不需要换药。
嘶——轻点!他装模作样地抽气,被捆成蚕蛹的脚趾突然勾住我睡裤,昨晚绑我的手法很专业嘛,沈医生
医用剪刀贴着腹肌擦过,带血的纱布落进垃圾桶。秦昭盯着我往棉球倒酒精的动作,喉结可疑地滚动:宝贝,这个体位容易让我想入非非……
嗷!
沾着碘伏的棉签狠狠戳进伤口,成功让流氓的调笑变成惨叫。他额角沁出冷汗,嘴角却还挂着欠揍的笑:谋杀亲夫要判无期的……喂喂!你撕纱布的样子好像拆圣诞礼物的小学生……
绷带突然被系成蝴蝶结,我揪着他耳朵转向落地镜:喜欢这个造型吗,秦小姐
镜中映出个缠满绷带的木乃伊,腹部还画着歪歪扭扭的乌龟。秦昭对着镜子吹口哨:情侣纹身要不要画在别的地方比如……
防狼喷雾在距离他眼球0.01公分时急刹,我转身去拿医药箱的刹那,突然被冰凉的金属抵住后腰。这混蛋居然用脚趾夹着手术刀,正慢悠悠挑开我衬衫下摆:现在轮到医生体检了。
颜料刮刀劈手夺过凶器,我把他踹进懒人沙发,用三盒丙烯颜料压住四肢。秦昭像被翻过面的王八般挣扎:你这是非法拘禁!
对尸体不需要讲人权。我往调色盘挤了坨翠绿色,既然你这么喜欢画画……
当门铃响起时,秦昭正顶着满脸抽象派涂鸦装死。物业张姨探头进来:小沈啊,你家杀猪了
在练习野兽派油画。我侧身挡住她探究的视线,身后传来某人捏着鼻子的猫叫。
送走热心的居委会主任,厨房传来方便面包装撕开的响动。秦昭蹲在料理台偷吃泡面,绷带在腰间系成骚包的蝴蝶结。他举着叉子冲我挑眉:番茄味的不错,就是少了点……
我抄起自制辣椒水喷进汤锅,看着他被辣出泪花的模样,终于有了点食欲。煎蛋在平底锅滋啦作响时,后颈突然贴上温热的胸膛。
其实你右边腰窝有颗红痣。秦昭贴着耳根低笑,指尖划过我握锅铲的手背,昨晚你换睡衣的时候……
平底锅结结实实拍在他脸上,溏心蛋在半空划出完美抛物线。我看着他顶着脸型焦痕狼吞虎咽,突然理解为什么动物世界里的猎豹总要玩弄猎物。
夜色爬上窗棂时,颜料盘里的钴蓝色混入一丝异样反光。我捏起从秦昭伤口取出的金属片,对着台灯眯起眼睛——微型追踪器正在血痂里闪着红光。
浴室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接着是某人夸张的哀嚎:伤口裂开了!要言言亲亲才能……
我举起花洒对准声音来源,却在推开门的瞬间被水柱浇透全身。秦昭赤着上身靠在瓷砖上,水珠顺着人鱼线滚进松垮的浴巾。掌心摊这枚黄铜向日葵钥匙扣:想要吗
湿透的衬衫粘在后背,我盯着他身后镜面上用蒸汽画的爱心,第一千零二次思考毁尸灭迹的一百种方法。
当月光爬上画架时,调色刀尖挑开的追踪器正在茶几上闪烁。卧室门缝漏进一缕银光,秦昭哼着《月亮代表我的心》的调子,正用软剑偷切我冰箱里的慕斯蛋糕。
我翻身装睡,听着客厅细微的响动。晨光熹微时,画布《雨夜》的角落多出个带血唇印,像朵嚣张的罂粟开在暴风雨里。
第三章
晨光泼进客厅时,我对着厨房里晃荡的人影握紧了水果刀。
秦昭穿着我失踪三天的亚麻衬衫,衣摆勉强遮住大腿。他哼着《纤夫的爱》往煎锅里打蛋,腰间的绷带系成蝴蝶结,随着动作在蜜色腹肌上扫来扫去。
早安吻在额头还是嘴唇他单手撑住流理台拦住我去路,领口滑到肩头,建议选这里……话音未落就被平底锅拍在脸上,蛋黄顺着鼻梁缓缓滴落。
我拉开冰箱取出苦瓜汁,看着他往咖啡杯里猛加五勺糖:伤口感染致死的话,记得提前写遗书。
这么关心我他突然凑近舔走我嘴角的面包屑,喉结上的创可贴翘起一角,甜的。
防狼喷雾在距离他眼睛0.5厘米时停住,我抬脚踩上他赤裸的脚背:衣服脱下来。
你确定他指尖搭在裤腰上缓缓下移,金属扣弹开的脆响惊飞窗外麻雀。我抓起沙发靠垫砸过去,正中那张欠扁的笑脸。
物业敲门时,秦昭正顶着鸡窝头在猫眼抛媚眼。我拎着他后颈玩储藏室塞,这混蛋趁机把草莓酱抹在我领口:金屋藏娇要付利息的……
查水表。门卫站着穿工装裤的陌生男人,工具箱缝隙闪过冷光。我转身去取画框的瞬间,秦昭突然从背后环住我的腰,湿漉漉的呼吸喷在耳后:别动。
他指尖擦过我手背按下机关,玄关的《星空》仿作突然弹开,石膏框砸在维修工头顶。我看着昏迷的壮汉,秦昭正用我的丝巾捆人,还不忘把对方兜里的巧克力塞进自己口袋。
见面分一半他晃着战利品凑过来,鼻尖粘着不知道哪蹭的钴蓝色颜料。
我抬脚把他踹进沙发,拎起染血的衬衫要用洗衣机,突然发现所有内裤都不见了。阳台上飘着秦昭的黑色紧身裤,我的真丝睡裤正挂在他腰上当临时围裙。
沈老师——浴室传来荡漾的尾音,磨砂玻璃映出某人洗澡的剪影,忘拿浴巾了哦。
我抱起整箱未拆封的油画颜料走向浴室,听见他吹口哨的声音突然变调:等、等等!普鲁士蓝不能……
花洒喷出的蓝色水柱中,秦昭顶着阿凡达同款肤色举手投降。我甩上门反锁,转身看见餐桌上用番茄酱写着Love∪,旁边摆着煎成爱心的荷包蛋。
深夜画架突然倾倒,我冲进客厅时,秦昭正用软剑挑着内裤当旗帜挥舞。月光落在他结痂的伤口上,那些暗红痕迹像幅未完成的抽象画。
战利品总得留点纪念。他把我的墨绿色平角裤蒙在脸上深呼吸
,薰衣草柔顺剂,不够性感啊。
拆信刀擦着他颈侧钉进墙壁,我揪着人往门外拖。这混蛋突然抱住门框哀嚎:家暴是犯法的!对门张姨的防盗链哗啦作响,我松手的瞬间被秦昭扑倒在羊毛地毯上。
抓到你了。他鼻尖蹭过我锁骨,温热的掌心垫在我后脑,明天早餐想吃什么
我一记膝击让他滚进沙发底,却在起身时摸到枕头下的异物——消失的内裤叠成玫瑰形状,别着那枚黄铜向日葵钥匙扣。浴室传来走调的《今天你要嫁给我》,镜面蒸汽画着两个牵手的小人。
第四章
暴雨砸在窗棂上的时候,我正在给秦昭后背的绷带打结。这家伙趴在沙发上啃苹果,果皮削成长条垂在地板,随着他哼《爱情买卖》的节奏晃来晃去。
再乱动就把你放在靠垫上。我拽紧纱布,指尖蹭过那道横贯肩胛的旧疤。他突然翻身抓住我手腕,苹果核准确投进垃圾桶:沈医生心跳好快哦。
拆线钳擦着他腋下钉进沙发,我抬脚把他踹向茶几。秦昭顺势滚进地毯,抓起我的速写本惊呼:原来你偷偷画我洗澡!
画纸在抢夺中撕成两半,他举着半张腹肌特写挑眉:版权费按厘米收话音未落就被颜料盘扣在脸上,群青混着赭石顺着锁骨往下淌。
门铃响起时,秦昭正顶着抽象派妆容擦地板。我从猫眼看见快递员帽檐下的刀疤,转身抄起玄关的青铜摆件。秦昭突然从背后环住我的腰,下巴搁在肩窝轻笑:这次换我保护房东先生。
data-fanqie-type=pay_tag>
他抽走我藏在袖口的拆信刀,叼着草莓味棒棒糖拉开门。寒光乍现的瞬间,秦昭用快递盒挡住劈来的匕首,奶油泡芙在空中炸成烟花。我抡起画框砸晕第二个袭击者时,这混蛋居然还有空舔指尖的奶油:好甜,要不要尝尝
鲜血从他重新裂开的伤口渗出,在地板汇成蜿蜒的小溪。秦昭瘫在沙发朝我招手:要言言吹吹才能好。我抓起酒精棉球摁上去,他惨叫得整栋楼声控灯全亮:你这是虐待伤员!
死了记得托梦交房租。我扯开他偷穿的我的高领毛衣,发现绷带下藏着三枚窃听器。秦昭趁机把冰手塞进我后领:吃醋就直说嘛。
深夜厨房传来陶瓷碎裂声,我握紧防狼喷雾冲进去,看见秦昭蹲在冰箱前偷吃布丁。他嘴角沾着焦糖浆,举起半融化的冰激凌:来点夜宵月光漏过他松垮的睡裤,在脚踝投下晃动的光斑。
我转身去拿拖把,突然被拽进弥漫着香草味的怀抱。他鼻尖蹭过我耳垂,掌心贴着腰线下滑:你心跳又加快了。平底锅砸在他头顶的闷响惊飞窗外夜莺。
当第三个袭击者破窗而入时,秦朝正用我的领带捆人。他踩着对方后背朝我飞吻:捆蝴蝶结还是中国结我突然瞥见染血的窗帘后闪过红光,扑倒他的瞬间子弹擦过画架,将未完成的肖像击穿。
秦昭在硝烟中突然正经,把我塞进防弹画板后:数到二十声就往外跑。他抽出藏在吊灯里的软剑,银光割裂黑暗的模样竟有几分像中世纪骑士——如果忽略他光着的脚上还套着我的毛绒拖鞋。
我在安全通道听见重物倒地的闷响,折返时看见秦昭倚着承重墙喘息。他指尖捻着从敌人身上摸到的黄铜向日葵,嘴角的血沫比笑还刺眼:你看我们像不像情侣挂件
救护车鸣笛逼近时,他忽然扯开我衣领咬在锁骨:盖个章才不走丢。我捏着他后颈要扯开,却摸到微凸的芯片埋在皮肤下,像粒邪恶的种子。
晨光中我盯着解剖图描摹那块异物,秦昭裹着被子滚到我脚边:要不要亲手取出来手术刀擦过他喉结钉进地板,我掐着他下巴冷笑:等它发芽开花。
他忽然翻身把我压在躺椅上,染血的绷带垂落眼前:那得先收点营养费。草莓味的吻落下时,警报器在画室角落发出刺耳鸣叫——那枚本该在茶几上的追踪器,此刻正在颜料箱里疯狂闪烁。
第五章
秦昭趴在餐桌上装死的时候,我正在调一碗芥末酱。他后腰新缝的伤口渗出血丝,却仍不忘用脚趾勾我的拖鞋:谋杀亲夫要用顶级山葵,楼下超市买的是辣根粉。
闭嘴。我把冰袋按在他淤青的肩胛骨上,指尖拂过那些陈年疤痕。深浅不一的沟壑在冷光下像幅残缺的地图,有处形似向日葵的烙印让我手抖撒了半瓶酒精。
他忽然翻身攥我手腕,粘着药膏的指尖在我掌心画圈:这么心疼我滚烫的呼吸混着碘伏味扑面而来,不如……
辣椒水喷进他张开的嘴,我顺势将人按回桌面。秦朝呛出眼泪还要嘴硬:原来宝贝喜欢这种pIay……话音未落就被纱布堵住嘴,捆成蚕蛹的造型活像待宰的年猪。
深夜冰箱传来异响,我握着手电筒照见秦昭正偷吃布丁。他盘腿坐在冷藏柜里,头顶结着霜花:要不要试试零下十八度接吻我当着他的面往所有食物洒满苦瓜粉,他哀嚎着扑来时撞翻置物架,三盒冷冻饺子天女撒花般砸在脸上。
晨光中我发现速写本被画满涂鸦,秦昭在每张素描人像脸上加了猫须。最后一页用番茄酱写着爱的宣言,旁边印着个带牙印的草莓。我拎着凶器冲进浴室,正撞见这混蛋用我的剃须刀修鬓角。
别动。他突然扣住我后颈,泡沫刷抹上我下巴,有点情侣款多好。剃须刀擦过喉结时,镜面突然映出窗外黑影。我抬脚踹翻置物架,沐浴露瓶子精准砸中窥视者的额头。
秦昭裹着浴巾追到阳台,湿发滴落的水珠在月光下串成银线。他夺过我手里的望远镜轻笑:这人是冲你来的。我转身撞进他赤裸的胸膛,瞥见他锁骨下方新缝合的伤口藏着金属反光。
解释。我将镊子尖抵住那点银芒。
他忽然扯开浴巾,在我闭眼的瞬间抢走镊子:想看就直说嘛。浴巾落地声里混着机械转动的轻响,我睁眼时看见他掌心的微型投影仪正在墙上投出星图——黄铜向日葵在银河中心旋转,每个花瓣刻着实验室编号。
三年前我炸了那个制造超能战士的巢穴。他指尖拂过我僵硬的脊背,伤疤在投影下泛着磷光,他们给我注射的药剂有向日葵标记,每到雨夜骨头就像被根须刺穿。
我抓起调色刀剜向投影,刀尖穿透虚影钉在墙壁。秦昭突然从背后还住我,染血的绷带垂落肩头:现在你也被烙进这场追杀里了,怕不怕
更怕你偷吃我最后一包薯片。我肘击他助下,听见硬币落地的清响。拾起的金属片映出奇异纹路——正是他伤口里藏着的追踪器,此刻正在掌心发出心跳般的震动。
秦昭忽然抢过金属片吞下,在我揪他衣领时顺势吻上来。血腥味在唇齿间慢开时,警报器在画室轰然炸响。未完成的暴风雨被子弹击穿,浪尖上我用金粉勾勒的向日葵正渗出蓝色血液。
第六章
秦昭把我推进衣柜时,我手里还攥着半管钛白色颜料。他赤脚踩在满是玻璃渣上,浴巾围在腰间像个原始部落的酋长:乖,数到一百再出来找王子。
你当演童话剧我一脚踹开柜门,浓烟立刻涌进来糊住视线。火舌舔砥着画框发出噼啪脆响,秦昭用浇湿的窗帘裹住我,自己却顶着冒烟的懒人沙发往外冲。
跟着我!他在火场里喊得像个导游,左边这位是烧成炭的《向日葵》,右边是您忠诚的肉盾……坍塌的吊灯砸下来时,他把我护在身下,石膏碎屑混着血珠落进衣领。
安全通道的冷风刮得人脸颊生疼,秦朝右臂的烧伤泛着骇人的水光,却还有闲心用左手指尖戳我酒窝:第1次看见沈老师哭唉。
烟熏的。我拍开他的手,酒精棉球按上伤口时故意用了十成力。他呲牙咧嘴地往我肩上靠:轻点轻点,这可是将来抱你的手……
临时藏身的地下室堆满画材,秦昭蹲在丙烯颜料箱前挑挑拣拣:你说我用群青画纹身会不会很酷话音未落就被我捆在折叠床上,绷带绕过胸口时打了个死结。
深夜他被高烧魇住,滚烫的掌心贴着我的腰线往怀里带。呓语混着潮湿的喘息落在颈侧:妈妈,冷……我扯过绒布窗帘给他盖上,这混蛋突然咬住我耳垂:要亲亲才能退烧。
退烧药混着蜂蜜水灌下去,我靠在躺椅上假寐。窸窣声逼近时,突然有毛茸茸的东西扫过鼻尖——秦昭不知从哪翻出我藏起来的松鼠毛笔,正用尾毛挠我脸:装睡的人要接受惩罚……
颜料盘扣在他脸上的闷响惊飞窗外野猫。晨光中我对着满墙涂鸦青筋直跳,秦昭用伤口渗出的血在墙面画满牵手小人,每个都顶着我的冰山脸和他的贱笑。
像不像结婚照他裹着石膏绷带摆pose,伤口裂开的血染红了纱布,要不要在……
消防车的鸣笛打断了他的骚话。我扒着窗缝看见穿防爆服的人影闪过,转身时撞进秦昭汗湿的胸膛。他指尖摩挲着我后颈的芯片植入处,声音突然冷下来:他们找到我们了。
地下室的排风扇突然停止转动,黑暗中他的呼吸近在咫尺。我摸到调色刀准备反击,却被秦昭整个扑倒在地。温热的血液滴在锁骨,不知是血还是汗:等会跟紧我。
爆破声震碎玻璃的瞬间,他抓起我调配的钴蓝颜料泼向闯入者。粘稠的液体遇空气瞬间爆燃,将追兵烧成移动的蓝色火把。秦昭在火光中吹口哨:宝贝的颜料炸弹比C4还带劲!
我们顺着下水道爬到垃圾站时,他伤口已经溃烂发脓。我撕开衬衫给他包扎,发现他脊背浮现出诡异的金色向日葵纹路。秦昭扭头想看,却扯到脖颈的烧伤:是不是变帅了。
像长了藓的赖皮狗。我往他嘴里塞了颗奶糖止疼,余光瞥见污水倒影里的追踪者。秦昭突然把我按进馊水桶,自己顶着烂菜叶演流浪汉:大哥行行好,我媳妇跟人跑了……
月光照亮避难的天台时,我正用手术刀剜去他溃烂的皮肉。秦昭疼得咬破嘴唇还要开玩笑:你说这像不像在纹情侣纹身。突然握住我颤抖的手往心口带,要是熬不过去,就把芯片挖出来。
我甩开他起身调配颜料,紫色鸢尾花汁混着银粉涂满狰狞伤口。他在剧痛中笑出泪花:沈老师这是给我画寿衣呢
闭嘴。我扯开他偷藏的威士忌猛灌一口,俯身将酒精渡进他嘴里。秦昭的瞳孔在月光下骤缩,染血的指尖插进我发间:这种急救方式我能伤一百次……
破晓时分,我发现他藏在枕头下的素描本。每页都画着睡颜各异的我,最后一幅用写血着:致不会笑的月亮。窗外乌鸦突然惊飞,秦昭臂弯的向日葵纹路正在渗出荧蓝色血液。
第七章
秦昭把番茄汤熬成沥青状时,我正用拆画框的起子给他挑伤口里的玻璃渣。他裸着上半身趴在餐桌上,脊背的金色纹路在烛光下像流动的岩浆:轻点轻点,这可是为你挡过子弹的背……
再废话就用石膏封你的嘴。我钳着镊子剜出最后一片碎渣,血珠溅在皱巴巴的速写纸上,晕染成诡异的玫瑰。他突然反手抓住我手腕,沾着汤渍的指尖点在我唇上:这么好看的唇,应该用来……
平底锅砸中后脑的闷响惊飞窗外的鸽子。我转身去拿医药箱,发现最后一卷绷带被他做成了晴天娃娃挂在吊灯上。那丑东西用我的蓝条纹内裤当头巾,纽扣眼睛弯成猥琐的弧度。
惊喜吗秦昭顶着肿包往我身上蹭,血腥味混着焦糊的番茄味扑面而来,这叫病号情趣。
我抄起动硬的法棍捅向他腹部,这混蛋居然就势咬住面包条,叼着它跳起蹩脚的探戈。烛火在他结痂的肩头跳动,未愈的伤口又渗出血丝,在地板拖出蜿蜒的红痕。
深夜储物柜传来异响,我握着手电筒照见秦昭正偷喝医用酒精。他盘腿坐在一堆素描纸上,怀里抱着我的调色盘当果盘:八二年的乙醇,来一杯
我当着他的面往酒精瓶兑满紫色颜料,他哀嚎着扑过来时撞翻画架,未完成的雕像画糊了他满脸油彩。晨光中我发现所有衬衫都被画上笑脸涂鸦,秦昭裹着窗帘布在厨房煎蛋。腰后别着从消防栓拆下来的斧头。
爱心早餐。他单手甩锅的模样像个马戏团小丑,如果忽略焦黑的煎蛋里藏着枚弹壳。我叉着弹壳冷笑:餐具费从你棺材本里扣。
真无情。他突然贴近我耳畔,沾着蛋黄酱的指尖划过喉结,昨晚你摸我腹肌时可……
防盗门被踹开的巨响打断了他的骚话。秦昭把我塞进壁橱的瞬间,我看见他后颈的向日葵纹路泛出诡异的蓝光。闯入者的军靴声在客厅回荡,他哼着《卡门》的调子抡起平底锅,将第一个倒霉蛋拍进我未干的油画里。
抽象派新作!他踩着人肉画框朝我飞吻,转身用窗帘绳玩出西装牛仔的套索。我甩出抽屉里的油画刀,锋利的刮刀精准钉穿第二个袭击者的靴子。秦昭吹着口哨给人质绑蝴蝶结:沈老师喜欢什么颜色的礼物缎带
爆炸震碎玻璃的刹那,他把我护在身下。气浪掀飞满屋画纸,纷纷扬扬的雪白中我看见他瞳孔闪过鎏金色。偷袭者的匕首从背后刺来,秦昭却像背后长眼般空手接白刃,反手将凶器扎进对方大腿——用我给猫咪做绝育的手术刀。
惊喜回礼。他舔着刀尖上的血轻笑,眼底的金色潮水般褪去。我揪着他衣领按在墙上,发现他锁骨下的芯片位置鼓起诡异的肉瘤。
解释。解剖刀尖抵住跳动的肿块。
秦昭忽然扯开我的衬衫,冰凉的掌心贴上心口:不如先说说你这里为什么跳这么快
肌肤相贴的瞬间,他背后被纹路突然爆亮,烫得我缩回手指。
追兵撞开卧室门的瞬间,我扬手泼出调配的荧光颜料。秦昭默契地划亮火柴,幽兰火焰瞬间吞噬整个走廊。他在火海中大笑:私奔要不要带嫁妆
我们顺着排水管滑到后院时,他手臂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我盯着渗入地缝的荧蓝血液,突然被他按进灌木丛。温热的唇擦过耳垂:别动,有狙击手。
蝉鸣撕破凝滞的夏夜,我数着他睫毛像将落未落的血珠。秦昭忽然叼走我藏在领口的镇静剂,喉结滚动着咽下药水:要是失控了,就用这个扎我心脏。
你死了谁交房租我扯过他衣领包扎渗血的腰侧,却在布料夹层摸到张泛黄的照片——十五岁的我站在画室窗前,肩头落着只从未见过的蓝翅凤蝶。
秦昭突然翻身将我压在身下,瞳孔再度泛起鎏金色:现在不是吃醋的时候哦。他指尖擦过我颈侧,带起的风刃削断百米外狙击枪的瞄准镜。月光漏过梧桐叶的间隙,我看见他后背的向日葵纹路正在皮下蠕动,如同活物扎根进脊椎。
第八章
秦昭把我的真丝衬衫当抹布用时,我正对着满墙涂鸦思考杀人手法。这混蛋踩着梯子擦吊灯,裤腰别着从消防局顺来的对讲机:沈老师,你左边腰窝沾到颜料了哦。
闭嘴擦你的灯
我甩出刮刀钉进他裤腿,他晃着梯子吹口哨:谋杀亲夫要守寡的——话音未落就连人带梯栽进沙发,打翻的松节油在实木地板上淌成小河。
我拎着后颈把他拽起来,发现他后背的向日葵纹路已经蔓延到肩胛。金色脉络在阳光下像熔化的黄金,随着呼吸明暗起伏。秦昭突然转身把我压在地板,松节油渗透衬衫:要不要玩人体彩绘
防狼喷雾喷进他张开的嘴,我趁机翻身钳制。他喉结在我掌心滚动,笑的胸腔震动:谋杀用强碱还是油画刀我推荐……突然闷哼一声,后背纹路暴起金光。
厨房传来微波炉爆炸的巨响,焦黑的蛋糕糊满瓷砖。秦昭顶着满脸奶油装可怜:本来想做心形布朗尼……我掰开他偷藏的威士忌浇灭火苗,发现流理台刻满歪扭的正字——这混蛋在记录同床天数。
深夜画室响起纸张撕裂声,我握着手电筒照见秦昭正偷翻我的素描本。他盘腿坐在《暴风雨》真迹上,指尖摩挲着画中浪尖的蓝蝶:当年在实验室窗口,我每天都能看见画这幅画的少年。
我夺过画本冷笑:编故事前先把裤链拉好。他突然扯开衣领,心口浮现同样的蓝蝶印记:他们给我注射的药剂叫‘追光者’,能让实验体感应到宿主的情绪。
空调突然停止运转,秦昭瞳孔泛起鎏金色。他抬手接任破窗而来的飞镖,反手钉在日历我的生日日期上:看来有人不想收生日礼物。
我们背靠背迎战时,他后背的纹路灼烧着我的脊梁。闯入者戴着防毒面具。我却在他们身上闻到松节油的味道——是上周画廊退回的仿制品颜料。秦昭用拆画框的起子玩出剑花,还不忘吐槽:现在的杀手都兼职美术生
我甩出调色盘里的自制辣椒粉,秦昭默契的划亮火柴。幽蓝火焰中他拽着我跳窗。,破碎的玻璃映出我们交握的手。天台狂风掀起画稿,他忽然将我按在蓄水箱上:要不要试试亡命鸳鸯的戏码
滚。我屈膝顶向他腹部,却被他扣住脚踝。温热掌心抚过后腰的旧伤疤,那里有处勺蓝蝶纹路完美契合的胎记:当年我隔着防弹玻璃,看你画完了整幅《破茧》。
记忆如潮水漫过,十六岁那年在父亲研究所作画的午后,通风管道总传来细响。我握紧解剖刀抵住他咽喉:所以你从那时候就开始跟踪我
是守护。他忽然含住刀尖,舌尖舔过锋刃,你每次调错颜料皱鼻子的时候……
防空警报骤然响起,秦昭后背纹路突然爆亮。他扯我滚进通风口,方才站立的位置被激光烧出焦痕。我摸到他腰间鼓起的金属盒,里面装着实验室最后一份解毒剂。
给我。我伸手去抢,却被他按着后颈接吻。苦橙混着血腥味在唇齿漫开,他喘息着将注射器扎进自己心口:如果变异了,记得用钛白颜料给我画墓碑。
晨光中我发现他鬓角生出金色细纹,像向日葵的绒毛。他正用我的牙刷清洗枪管,哼着荒腔走板的安眠曲。画架上的新作《共生》被添了双人背景,秦昭用伤口渗出的血给落日上色。
当我终于找到父亲遗留的芯片时,秦昭正把烧糊的鸡蛋摆成心形。他指尖残留着荧光试剂的痕迹,唱机突然播放出我童年弹过的钢琴曲——这混蛋破解了研究所最高权限,就为找到我的黑历史录音。
求婚要有仪式感。他单膝跪地举起易拉罐拉环,身后屏幕滚动着实验室机秘密文件。我抬脚将他踹进沙发,却被他拽着跌进怀抱。
未闭合的保险箱突然射出红光,秦昭翻身将我护在身下。他后背纹路吞噬了激光,皮肤下涌动的金光凝成实体花苞。我们交握的掌心渗出相同色泽的液体,在实木地板上开出并蒂的向日葵。
第九章
秦昭把我的调色盘当煎锅用时,我正在给新买的捕兽夹上润滑油。这混蛋哼着《婚礼进行曲》颠勺,腰后别的灭火器随着动作晃来晃去:三分熟还是七分熟你的眼神需要加点镉红……
你手里拿的是钴蓝颜料。我抬脚勾翻矮凳,他踉跄着把煎蛋甩上天花板。黏糊糊的蓝色液体啪嗒滴在鼻尖,像团融化的星空。
他顺势仰头舔掉坠落的颜料,喉结上的咬痕还泛着紫:早安吻换厨艺进修课,成交突然想起的烤箱计时器救了他的下巴,焦黑的可颂面包冒着青烟弹出来,精准砸中他试图偷袭的左手。
我拎着灭火器喷向冒烟的烤箱,秦昭顶着满头干粉往我身上蹭:现在我们是白头偕老……话音未落就被我踹进浴缸,花洒喷出的冷水浇灭了他哼歌的调子。
整理画室时发现所有深色颜料都被兑了荧光剂,秦昭蹲在梯子上给吊灯缠彩带,受伤的右腿石膏画满粉色爱心:周年纪念日要有仪式感——虽然不知道哪天拐到你家的。
是绑架。我甩出卷尺勒住他脚踝,需要我抱紧回忆具体日期吗
他突然松手坠落,把我扑倒在未干的油画上。松节油混着鸢尾花香在身上漫开,他指尖擦过我锁骨处的蓝蝶胎记:当年隔着防弹玻璃,我每天最期待你调错颜色——每次皱眉都会鼓左腮。
我屈膝顶向他助下,却被他扣住手腕按进颜料堆。群青色亚麻布上洇出纠缠的人形,他染着金粉的睫毛低垂:解毒剂只剩三只了,如果我变成怪物……
现在就够像了。我翻身用画框卡住他咽喉,却发现他后背的向日葵纹路已蔓延至颈侧,金色脉络在皮肤下如活物起伏。
深夜冰箱传来可疑响动,我握着手电筒照见秦昭正偷喝我的镇静剂。他蜷缩在保鲜柜里,雪花凝结在颤抖的睫毛上:你说冰冻能延缓变异吗
我拎着后颈把他拽出来,掌心贴上他滚烫的额头。这混蛋突然咬住我虎口,犬齿刺破皮肤的刺痛中混着咸涩——他在哭。
晨光中发现所有镜子都被蒙上黑布,秦昭用绷带缠着变异的右手做早餐。指关节凸出的金属尖刺戳破蛋壳,他笑得比哭还难看:米其林最新摆盘艺术。
我夺过煎锅时触到他龟裂的皮肤,那些纹路正在吞噬正常肌理。他突然将我按在流理台,獠牙擦过耳垂:快逃。
该逃的是他们。我反手将镇静剂扎进他颈侧,抄起裱花袋灌满辣椒酱。他瘫在我肩上低笑,变异的指尖轻轻勾住我尾指:沈老师要养宠物吗很凶会咬人那种。
我们背靠背迎战破窗而入的追兵时,他畸变的右手徒手捏碎枪管。我甩出画布蒙住狙击手视线,秦昭趁机用断刃在对方后背刻了只王八。鲜血溅上他半金属化的侧脸,竟显出几分神像般的悲悯。
左边第三个,右撇子,后腰有旧伤。他喘息着爆出敌人弱点,鎏金瞳孔逐渐浑浊。我按他显提示甩出刮刀,刀刃精准钉入袭击者膝窝。
当最后一个敌人倒地,秦昭突然跪倒在碎玻璃中。他撕开衬衫露出胸口蠕动的金色根茎,苦笑着举起手术刀:趁我还能控制……
我夺过刀划向自己掌心,将渗血的手按在他心口。蓝蝶胎记与向日葵纹路相触的瞬间,金光爆涨着吞没整个房间。
晨雾散尽时,他变异的右手恢复如常,正用我的口红在镜面写字。我凑近看见
歪扭的正字计数,最新一道横杠旁画着牵手小人。窗外乌鸦突然惊飞,镜面倒影里,我后仅浮现出与他同款的金色纹路。
第十章
秦昭第三次把求婚戒指藏在奶油蘑菇汤里时,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抄起汤勺。你是哈士奇转世吗我舀出泡发的银圈拍在桌面,戒指内侧刻着的昭言二字正黏着片西兰花。
他顶着被锅底灰抹黑的脸从厨房探出头,围裙系在腰间活像偷穿裙子的金刚芭比:这次真是意外!我本来想塞进舒芙蕾……烤箱适时喷进黑烟,焦糊味里飘出半融的戒托。
我抬脚把求婚指南踢进垃圾桶,书页间抖落的玫瑰花瓣糊了玄关的油画。秦昭扑过来抢救他的爱情圣经,打翻的松节油在木地板上淌出个歪扭的心形。
赔钱。我揪着他耳朵按向污渍,从你下个月工资扣。
工资卡不早就上交了他顺势把下巴搁在我肩头,沾着面粉的手摸像围裙口袋,那换个赔法……突然响起的门铃打断他的动作,我抬肘后击的瞬间,这混蛋居然用嘴接住了掉落的钻戒。
物业张姨抱着快递箱站在门口,惊恐地看着秦昭单膝跪地吐戒指。我淡定地踩住他试图摸我裤腿的手:训狗呢,见笑了。
夜风掀起画室窗帘时,秦昭正蹲在露台给向日葵浇水。他坚持认为这些花是他爱情的象征,尽管其中三盆是蔫巴的仙人掌冒充的。我拎着颜料桶经过,他忽然拽住我裤腿:沈老师,要不要试试人体彩绘
你上个月在浴室画满墙的乌龟还没擦。我甩开他走向画架,却发现新作的《共生》被添了只摇尾巴的柴犬。秦昭叼着画笔凑过来,金色纹路从领口蔓延到耳后,在月光下流淌着蜂蜜似的光泽:像不像你养的那只白眼狼
我屈膝顶向他腰腹,却被他拦腰抱上窗台。夜风灌进衬衫下摆,他掌心贴着我后颈微凸的纹路:这里昨天又发光了吧我隔着两条街都看得见。
总比你半夜变荧光蘑菇强。我扯开他衣领,心口的蓝蝶与向日葵纠缠成藤蔓形状。他忽然含住我指尖,舌尖扫过调色染上的钴蓝:咸的。
我们在打翻的颜料桶旁接吻,群青色漫过橡木地板,相片微型海洋。秦昭后背抵着画架,来愈的伤疤蹭脏了刚完成的星云图。我咬着他喉结警告:再毁我画就睡浴缸。
正好需要冷水灭灭火。他舔着被我咬破的嘴角笑,指尖突然变出朵蔫头耷脑的玫瑰——是从楼下花坛偷摘的。
晨光中我发现所有西装内衬都被缝上向日葵刺绣,秦昭顶着鸡窝头在厨房煎爱心鸡蛋,锅铲上拴着对戒当吊坠。我当着他的面把戒指穿成项链,他哀嚎着扑过来:这是求婚不是宠物挂牌!
我们扭打着跌进沙发时,电视新闻正播放某非法实验室被捣毁的消息。秦昭突然安静下来,指尖摩挲着我后颈的纹路:现在我们是共犯。
是共谋。我扯过他用变异能力偷考的曲奇,巧克力豆拼成的笑脸正在融化。他忽然将奶油抹在我鼻尖:要不要和我开个画廊你画画,我当裸模。
拍卖槌落下来时,秦昭正蹲在《共生》前啃苹果。画布上的星云被添了只戴戒指的柴犬,落款处并排签着我们的名字。收藏家们围着天价成交而惊叹,这混蛋凑在我耳边邀功:看,狗窝本赚回来了。
暴雨夜他裹着毯子蹭进画室,美名其曰怕打雷的娇花需要呵护。我任由他枕在溪头装睡,笔尖不自觉勾勒出他安静的眉眼。晨光漫过相拥的剪影时,未干的油画角落多了行小字:
[所有星光都该成双]
秦昭偷看到这句时,正把第五枚戒指藏进我的颜料管。窗外梧桐沙沙作响,两只蓝翅凤蝶翩然掠过金色朝霞,翅膀上的荧光纹路像极了我们纠缠的命运线。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