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今天又在演我》
死对头今天又在演我。
周一例会上,他把我的方案批得一无是处。下午却在总监面前力荐,全程一字不改。
江凛这人好有意思。总监笑着拍我肩。完美诠释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毕竟是你曾经的校友。
我笑了笑,手指攥紧咖啡杯。我和他不熟。
抬头,正对上他的目光。他薄唇微动,似笑非笑。我别过脸,耳根发烫。
01
死对头今天又在演我。
周一例会上,江凛用他标志性的冷漠语气将我的方案批得一无是处。
他推了推金丝眼镜,指出我的思路浅显、缺乏创新性,整个分析就像是法学院一年级学生的习作。
会议室里的同事们纷纷低头,不敢直视这场公开处刑。
我咬紧后槽牙,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当场发作。
三小时后,在与总经理的专题会上,这位大总监竟然原封不动地推荐了我的方案,连语气都变得诚恳热切。
他详细阐述了这份方案的前瞻性和创新点,甚至引用了我在方案中使用的每一个专业术语。
那一刻,我甚至怀疑是自己听错了。
江凛这人好有意思。会后总经理拍着我的肩膀,笑容意味深长,
完美诠释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毕业多年还这么照顾校友。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咖啡杯。
我和他不熟。这句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六年前那段黑历史,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抬头时不小心对上了江凛的目光。
他站在走廊尽头,薄唇微动,似笑非笑。
我立刻别过脸,感觉耳根发烫。
这个男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进明德律所前,我把LinkedIn上所有关于高中的经历都删了个干净。
江氏集团是律所半边天,而我,只是个从福利院爬出来的穷丫头,还背着一段不堪回首的黑历史。
然而现在看来,这一切防备都是徒劳的,江凛似乎早就知道我是谁。
02
高二那年的秋天,我在储物柜里找到一封信。
信纸上的字迹陌生而工整：对不起,我不喜欢胖子,也不想要你织的围巾。
落款是江凛的签名。
这封信,是一切噩梦的开始。
它颠覆了我对江凛的所有认知。在此之前,我天真地认为自己或许遇到了白马王子——江凛是学校篮球队的风云人物,成绩年级第一,长相更是帅得惊人。在同学们眼中,他就是完美的代名词,没有任何缺点。
当年的我只是个普通的奖学金学生,在满是富家子弟的贵族学校里努力保持着存在感。
若不是那次意外,我和江凛的生活轨迹本不该有任何交集。
一次数学竞赛结束后,我撞见他被几个不良少年堵在厕所外,他们想勒索这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我当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一个过肩摔放倒了带头的混混。
福利院长大的孩子,有些自保技能是刻在骨子里的。
江凛当时的眼神充满震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向我道谢,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
那是我第一次和他说话,也是我第一次从近距离看清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深不见底。
03
此后的日子,我和江凛有了奇妙的联系。
他时常在课间给我带来零食,我则帮他处理篮球场上的伤口。
我们都是沉默寡言的人,却有着不需言语的默契。
当我偶然发现他喜欢深蓝色时,决定织一条围巾作为回礼。
那是我第一次为别人织围巾,虽然技术不精,但我投入了全部的心血。
收到那封拒绝信的当天晚上,我躲在图书馆的楼梯间默默流泪,却无意中听到了江凛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对话。
少爷,老爷查到了您和那个福利院女孩走得很近。王家的人扬言要教训她。那个声音低沉而恭敬。
为什么找她麻烦江凛的声音里有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紧张。
因为您伤了王少爷,他们不敢动您,但那女孩不同。老爷说,必须立刻切断联系,否则后果很严重。
我屏住呼吸,心跳如雷。
或许那封信是被迫写下的,而不是真心的拒绝。这个认知给了我一丝希望,但转瞬即逝。
第二天,我被叫到校董会议室,面对的是一纸子虚乌有的举报——勒索富家子弟。
最让我震惊的是,江凛本人亲自作证我威胁过他。
当我被宣布立即退学时,江凛的眼神冷得像极地冰川。
但在所有人都转身时,他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回到福利院的那晚,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到天亮。
那条织了一半的深蓝色围巾被我扔进了垃圾桶。
我发誓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尤其是江凛这样的人。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噩梦一般。
我失去了学校的奖学金,不得不打零工维持生活。没有高中文凭,连最基本的工作机会都变得渺茫。
我绝望地以为自己的人生就此结束,直到几个月后收到了一笔神秘的匿名资助。
这笔钱足够支付我完成高中学业的费用,还能报名参加高考。
发件人只留下一个简单的字母J,我当时以为是福利院的某位善心人士。
就这样,我走出了人生最低谷,考上了一所不错的大学,专攻法律。
那段被退学的经历却如同烙印,始终铭刻在我心上。
我发誓有朝一日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也要让那些欺骗我的人付出代价。特别是江凛,他的背叛成了我心中最大的痛。
04
时光飞逝,六年过去。我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成功应聘进入明德律所——国内顶尖的法律事务所之一。
入职的第一天,我穿了最正式的西装套裙,提前半小时到达。
人事部的小王领我去见总监——我的直属上司。
江总监,这是我们今年招的新人林柚,简历很出色。
推开办公室门的那一刻,我的心跳骤停。
六年过去,江凛从青葱少年变成了精英律师,但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我做梦都记得。他的面容更加棱角分明,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沉稳。西装革履的他比当年的校园风云人物更加令人心动,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会轻易被外表蒙蔽的小姑娘了。
他礼貌地伸出手：久仰。
我愣在原地,他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忘了我也好,反正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傻乎乎的林柚了。
我强迫自己保持专业,伸手与他相握。
他的手掌温暖而干燥,与当年在篮球场上一模一样。
接下来的半小时,江凛详细介绍了公司的规章制度和工作流程。
他的语气平稳,态度专业,没有流露出任何曾经认识我的迹象。
我一边记着笔记,一边暗自思索：他真的不记得我了,还是在演戏
交接完基本工作后,江凛又叫住了准备离开的我。
林律师,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他递给我一个厚厚的文件夹,这是个独立项目,只向我汇报。这家公司涉嫌洗钱,我要你从法律角度找出所有可能的漏洞。
但我才入职第一天……我没想到会接到如此重要的任务。
你简历上写了,本科时有金融副修,而且在H大期间研究过金融犯罪。能力与资历无关,我不需要听借口。他的话不留一丝余地。
我深吸一口气,接过文件夹：好的,我会尽快完成。
记住,这个项目绝对保密,不要和任何人讨论,包括陈律师。
他特意强调,目光直视我的眼睛,有任何疑问,直接联系我。
当晚回到租来的小公寓,我开始研究那份厚重的文件。
辉煌投资表面上是一家正常的投资公司,但资金流向确实存在诸多异常。
跨国转账金额庞大却毫无商业逻辑,多个子公司之间的资金循环往复,明显是为了掩盖真实的资金去向。
正当我沉浸在数据中时,一个名字跳入眼帘——江氏集团。
辉煌投资最大的客户之一,竟然是江凛父亲的公司。
更令人惊讶的是,法人代表曾是江氏集团的前财务总监——陈志远的表兄。
这些信息像是拼图的碎片,逐渐在我脑海中连成一幅完整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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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凛让我调查关联自家公司的可疑交易
这背后一定有猫腻。
是他想通过我收集证据对付自己的父亲还是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
正思索间,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短信：明天早上七点,公园见。——J
这个签名让我恍惚回到了六年前,那个神秘的资助者也用同样的J作为署名。
难道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带着满腹疑问,我决定赴约一探究竟。
05
初秋的晨雾中,我在公园的长椅上等待。
空气中还带着一丝凉意,湖面上升起薄薄的雾气,将整个公园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我裹紧外套,手心微微出汗。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接近江凛,心中既期待又恐惧。
七点整,江凛穿着运动装出现在湖边的小路上,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显然已经跑步一段时间了。
他的这身打扮与办公室里的精英形象截然不同,倒更像是当年在学校篮球场上奔跑的少年。
你查得怎么样了他径直走到我身边坐下,开门见山。
还不够全面,但发现了一些异常,尤其是与江氏集团的关联。我谨慎地回答,没有透露太多细节。
他的表情没有任何惊讶：继续挖,但要更小心。这个案子很敏感,可能会有人阻挠你。
为什么是我我只是个新人。我直视他的眼睛,试图从中读出些什么。
他转头看向远处的湖面,晨光洒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因为你是局外人,没有立场之分。更重要的是...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判断。
你甚至不了解我。我忍不住反驳。
他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是吗
这三个字如同一个暗示,让我更加确信他记得我。
但他为什么不直接承认呢这场猫鼠游戏的目的是什么
离开时,我注意到他运动裤口袋里露出一角深蓝色织物。
那块织物的纹理和颜色,与我当年织给他的围巾极为相似。
应该只是巧合,那条丑不拉几的围巾早该进垃圾桶了。
但如果真的是同一条,又意味着什么
06
接下来的一周,我白天处理常规案件,晚上则埋头研究辉煌投资的财务数据。
越深入调查,越发现其中的问题：大量资金通过海外空壳公司转移,然后以咨询费的名义流回江氏集团的子公司。
这已经不仅仅是洗钱,更像是一个精心策划的商业欺诈。
辉煌投资的前身原本是江氏集团的子公司,但在三年前被剥离出去,表面上是为了优化集团结构,实际却保留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可疑的是,这一切都发生在江凛留学国外期间,他回国后不久就加入了明德律所,并开始暗中调查。
难道这是一场家族内部的权力斗争江凛想要借助外人之手,收集对付父亲的证据如果是这样,我岂不是成了他的棋子
想到这里,我不禁感到一阵心寒。
历史似乎在重演,他再次利用我达成自己的目的。
07
周五下午,陈志远——明德的高级合伙人,传说中江凛的政治对手——在电梯里偶遇了我。
陈志远年近五十,保养得宜,是律所里资格最老的律师之一,也是江凛升职路上最大的阻碍。
林律师,不用装了。江凛让你调查辉煌投资的事,我都知道了。他的语气像是在谈论天气,但眼神却锐利如剑。
我心头一紧,但面上不动声色：陈律师,您误会了,我负责的是陈氏药业的案子。
别装了,他冷笑一声,他让你查的那些资料,目的不是为了什么正义,而是为了他自己的利益。
陈志远压低声音,江氏集团内部权力斗争,他想把他父亲拉下马。你只是他的棋子,等他用完你,就会像丢垃圾一样丢掉你。
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我坚持自己的立场,同时暗自思索这番话的真实性。如果陈志远所言非虚,江凛确实在利用我对付自己的父亲,那他找我的理由就更可疑了。
等等,我可以给你提供更多信息,关于江凛的真实意图,也关于你过去的某些事情。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
这句话让我心头一紧：什么过去的事情
六年前,河西高中,你被退学的真相。陈志远的语气中带着胜券在握的得意。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我几乎无法呼吸：您...怎么会知道这个难道这么多年来,我小心翼翼保守的秘密,竟然已经暴露在他们眼前
正当我不知如何应对时,电梯门打开,江凛站在门外。
我们三人相视无言,空气中的紧张几乎可以触摸。
陈志远微微颔首,从容地走出电梯,留下我和江凛。
电梯重新启动,江凛立刻问道：他对你说了什么
他知道你让我调查辉煌投资,还说你的目的是为了对付你父亲,利用我。我直视他的眼睛,决定不再隐瞒,还有,他提到了六年前的事,河西高中。江凛,你到底是什么目的为什么选择我是因为过去的事吗
他沉默片刻,眼神复杂：我们不能在这里谈。今晚八点,城西的'隐庐'咖啡馆,我会解释一切。
08
一小时后,我们坐在一家隐蔽的咖啡馆里。这家店位于城西老街的巷子深处,装修古朴,几乎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江凛坐在阴影中,窗外的阳光只照亮了他半边脸,让他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首先,我选择你是因为你的能力,而不是过去。他的声音很平静,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其次,关于我父亲的事,陈志远说的有一半是对的。我确实在调查我父亲,但不是为了权力斗争。辉煌投资是一个洗钱渠道,我怀疑我父亲被蒙在鼓里,而幕后黑手是陈志远和他的同伙。
你回国加入明德就是为了查这件事我追问道。
是的,这是主要原因。我父亲一向以正直著称,但近两年他的决策越来越奇怪,公司也陷入了困境。我开始怀疑有人在操控他,或者威胁他。而陈志远作为公司法律顾问,处于关键位置,可以接触到所有机密文件。
那次要原因呢我继续追问,不愿放过任何细节。
江凛抬眼看我,目光中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柔软：你。
什么意思我的心跳不自觉地加快。
林柚,我一直记得你,记得六年前的事。我回国后查到你在明德实习,所以主动要求接管你所在的部门。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
为什么为了愧疚还是有其他原因我追问道,内心却已经开始动摇。
一开始是愧疚,后来...我只是想确保你不会再受到伤害。他的目光真诚而深邃。
江凛,六年前你亲口作证我勒索你,导致我被退学。现在你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我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抖,多年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的眼神变得复杂,当时王家的人威胁要伤害你,我没有选择。你知道王家是做什么的吗他们背后是黑道,我父亲当时欠了他们一笔债,而我得罪了王家的少爷,他们针对的不仅是我,还有所有和我亲近的人。
你有,你完全可以选择告诉我真相,而不是把我推进深渊!我几乎喊了出来,情绪完全失控。
如果他们知道我在乎你,你会有生命危险。江凛的声音低沉,我只能让你离开,远离那些危险。学校不可能保护你,即使是我父亲也不行。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让你彻底离开那个环境。
然后呢就这样让我背负着不白之冤,辍学,失去未来我质问道。
不,我安排人匿名资助你完成学业,确保你能考上好大学。我一直在关注你的情况,确保你安全。
这个信息如同炸弹：那些神秘汇款...是你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欠你的。他简短地回答,目光却无比坚定。
那围巾呢我鼓起勇气问,心跳如雷,你运动裤口袋里那条深蓝色的旧围巾,是我当年送你的那条吗
是的,我一直留着它。他毫不犹豫地承认。
为什么
因为那是唯一一个真心对我好的人送的礼物。
他的坦白让我一时无言以对。那个曾经伤害我的人,现在坐在我面前,告诉我那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我不知道该相信什么。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为什么现在才找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真相
因为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江凛的表情变得凝重,王家和陈志远勾结,他们控制了公司的关键部门,我父亲也受到了威胁。我需要收集足够的证据,才能彻底解决这个问题。而你,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为什么是我我恨了你六年。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会为陌生人挺身而出的人。他的目光中带着赞赏,当年你帮我对抗那些混混,不是因为我是谁,而是因为你认为那是对的事。我需要这样的人站在我这边。
我陷入了沉思。如果江凛所言属实,那么这六年来,我一直误会了他。他不是背叛者,而是保护者。但同样,如果他现在在撒谎,那么我将再次落入他的陷阱。
给我一些时间思考,我最终说道,我需要确认你说的是真的。
时间不多了,江凛站起身,陈志远已经注意到你,他们会采取行动的。小心点,林柚。
离开咖啡馆时,我的心情无比复杂。六年的恨意不可能在一瞬间消散,但江凛的话确实让我开始重新评估过去的一切。如果真相如他所说,那么我欠他一个道歉；但如果这又是一场骗局,我绝不会再次上当。
09
第二天早上,公司的内部邮件显示江凛被暂停了职务,原因是涉嫌泄露公司机密和滥用职权。
但我知道真相——他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这是一场针对他的报复。
正当我思考下一步行动时,陈志远在走廊上拦住了我。
他西装革履,笑容满面,但眼神中透着精明和算计。
林律师,他的声音刻意压低,今晚有个客户酒会,江总监说让你也参与一下,积累经验。
我警惕地看着他：江总监被停职了,他怎么还能安排我
哦,这是在他被停职前就确定的。陈志远不以为意,辉煌投资的王总特别指名要见你,说对你的法学论文很感兴趣。
这明显是个陷阱,但我不能表现出来。一方面,我需要了解更多关于陈志远和王家的信息；另一方面,如果江凛说的是真的,那么这可能是收集证据的好机会。
好的,我会准时参加。我假装欣喜地答应了。
回到办公室,我收到了江凛的短信：小心今晚的酒会,王家人不简单。保持警惕,不要单独行动。
这条信息让我更加确信今晚的酒会确实是个陷阱。
但与其躲避,不如主动出击。我决定参加,但会保持十二分警惕。
晚上的酒会在市中心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我精心打扮了一番,选择了一身得体但不夸张的黑色晚礼服,足够融入场合但不会太引人注目。
陈志远刻意将我介绍给辉煌投资的王总——一个肚子比脑袋还大的中年男人。
他的眼神让我不舒服,仿佛在审视一件商品。
王总问了我几个关于金融法的基础问题,然后话题突然转向了我正在处理的案件。
听说你最近在研究一些特殊的金融模式王总眼中闪着精明的光。
我假装不解：只是些基础案例研究,没什么特别的。
年轻人不要太好奇,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不好。他意有所指地说,我们这行,最重要的是懂得分寸,知道哪些事该管,哪些事不该管。
我明白,作为律师,我们的职责是维护客户的合法权益。我谨慎地回答。
聪明。王总笑了起来,但笑容不达眼底,陈律师说你是个有前途的年轻人,我很欣赏有才华的后辈。不如......
正当我编织着一个又一个借口时,江凛不知从哪冒出来,说：林律师,总经理找你有事。
他不由分说把我拉出了会场。
你疯了吗安全出口处,我甩开他的手,我差点就套出王总的话了！
他们不是在试探你,江凛眼神凝重,他们已经知道了你在调查他们,今晚是个陷阱。陈志远在酒里下了东西。
你怎么知道
我有自己的信息渠道。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明天陈志远会请你共进晚餐,讨论'职业发展'。那是我们的机会。
你要我干什么
我需要你进入他的办公室,用这个复制他电脑上的文件。
他递给我一个特制U盘,它能绕过大部分安全系统。
我盯着那个小小的装置：这是违法的！
如果你不想冒险,我可以找别人...
谁说我不想了我一把抢过U盘,我只是陈述事实。违法又怎样干就完了！
江凛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我入职以来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
10
第二天,我顺利进入陈志远的办公室,借口整理文件,趁他去会议时用特制U盘复制了他电脑中的数据。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监控显示已被短暂关闭,应该是江凛找人动了手脚。
事情太过顺利,我却忍不住怀疑——陈志远那样精明的人,真会这么粗心大意
晚餐在一家私人会所的包间举行。刚落座,王总突然推门而入,显然是早有安排。
林律师,听说你最近协助江凛调查辉煌投资他单刀直入。
陈志远得意洋洋地拿出那个U盘：我在办公室里安装了隐藏摄像头。你以为监控被关闭了太天真了。
我的心沉到谷底,但面上不动声色：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林律师,王总叹了口气,像个失望的长辈,我们本想给你一个机会,但看来你选择了忠诚于错误的人。
如果追求真相是错误,那我宁愿犯错。我抬起头,毫不退缩。
正当局势紧张到极点时,包间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一位气场强大的中年男人——江氏集团董事长江震明,江凛的父亲。
林律师,坐下吧,我们谈谈。他的声音出奇地平静。
接下来发生的对话几乎让我怀疑现实：
江父问我：我听说了你和我儿子的合作,也知道你们在寻找什么。告诉我,你为什么帮助江凛
因为我相信真相应该被揭露。
仅此而已
也因为...我看了眼陈志远和王总,坚定地说,我相信他是对的。
江父突然转向陈志远：U盘里有什么
陈志远表情微变：都是些工作文件,没什么特别的。
真的吗那为什么我昨天收到了一份匿名材料,显示辉煌投资即将收购德迅科技,而这家公司恰好拥有我们想要的专利这不是准备内幕交易吗
我的手机震动起来：我在餐厅外,证据已交给警方。准备好了吗——J
几名警官走进包间,身后跟着江凛。他们出示了搜查令,宣布对陈志远和王总进行调查。
陈志远,王明,你们涉嫌商业欺诈、洗钱和内幕交易,请配合调查。
陈志远脸色铁青：江凛,你设计陷害我
江凛面无表情：不,我只是顺水推舟。陷阱是你自己设的,我只是换了个鱼饵。
11
案件告破后,江氏集团进行了大规模内部重组,江凛回到了总监位置,我获得了晋升。
公司里传言我们是一对,但没人敢当面问。
工作之余,我注意到我租住的破旧公寓楼里搬来了一位新邻居,自称江俊。
这位神秘邻居总在我生病时送来热汤,在我加班时留下便当。
我原以为是个热心的老人,却从未见过他的真面目。
两个月后的周末清晨,我和江凛在公园偶遇。
闲聊中,我提到这位好心的神秘邻居。
有趣,江凛若有所思,因为根据我的调查,那栋楼根本没有叫江俊的住户。3402号的实际业主是江氏集团,确切地说,是我父亲名下的一处物业。
正说着,我收到一条短信：屋顶花园,十分钟。——J
在公寓楼顶的花园里,我们见到了江父。
令我震惊的是,他坦承自己就是那个神秘的邻居江俊。
六年前的事,我知道一切,江父坐在花架下,阳光透过藤蔓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因为那场悲剧,部分是我造成的。当时王家的人威胁要伤害林小姐,江凛为了保护她选择了伤害她的名誉。但你不知道的是,王家之所以有这个胆量,是因为他们掌握了我的把柄。我为了保住自己的声誉和公司利益,选择了沉默。
这些年,我一直暗中关注林小姐的情况,资助她完成学业,确保她能顺利就业。
你我和江凛同时惊讶出声。
是的,江凛以为那些匿名资助是他安排的,但实际上是我。我设立了一个信托基金,通过不同渠道支持你。当我发现你回国,而林小姐也恰好申请了明德的职位时,我意识到命运给了我一个弥补的机会。我安排林小姐通过面试,也促成了你接管那个部门。
12
江父离开后,屋顶花园只剩下我和江凛。
夕阳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六年的误会,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解释。
林柚,江凛握住我的手,无论过去有多少谎言和误解,有一件事从未改变——我对你的感情。六年前如此,现在依然如此。
那为什么你还是每天在会议上把我批得狗血淋头我质疑道。
因为你的方案确实有问题,他一本正经,而且,我不能让别人觉得我偏袒你。但我在背后推荐你的工作,是因为我相信你的潜力。
所以你选择了在背后偷偷表扬我
这不叫偷偷表扬,这叫专业公正。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少见的调皮。
我不禁笑了：江大总监,你是不是有表演瘾每天演我,乐此不疲
他俯身靠近我耳边：只对你一个人演。
为什么
因为只有你能看穿我。
多年前那个雨夜,我曾无比失落地问自己：为什么那些深情的目光会骗人如今我终于明白,那些目光从未说谎,只是被迫戴上了面具。
而现在,面具已经摘下,真相大白于天下。
死对头今天终于不再演我,因为他已经成为了生命中最真实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