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产床后,我才知道自己竟沦为了同妻。
我亲爱的丈夫和表姐联手骗婚,只是为了让那对狗男男有个爱情结晶。
再睁眼,我回到了结婚之前。
我摸着平坦小腹笑出了眼泪,擦干眼泪,我准备再次步入这场致命婚姻！
01
刺眼的白光中,我猛地睁开眼睛,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小柔,这次相亲对象真的特别优秀,你可一定要把握住啊！
表姐林妍那张精心修饰过的脸近在咫尺,她正热切地拉着我的手,就像上辈子一样。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平坦的,现在我还没怀孕。
表姐,你说的是……陈明远我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
对啊！人家可是个富二代。林妍眉飞色舞地说着,和记忆中一模一样,要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哪轮得到你这种刚毕业的小姑娘
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的表姐对我可真好啊,这种好事,都想着我！！！
上辈子我满怀感激地答应了这门婚事,然后死在了产房。
死后,我飘出产房。
看到我心爱的丈夫开心的给情人打电话告知喜讯宝贝,我们终于有孩子了！
而我一向敬爱的表姐在腐女论坛上发我嗑生嗑死的CP,今天终于有了爱情结晶！！！的动态。
我才突然明白过来,每次同房时撕裂般的疼痛,陈明远不耐烦的神情,以及他每天哄着我吃下的那些高糖点心……
小柔发什么呆呢林妍推了推我,这周末就安排你们见面
我抬起头,露出上辈子那个傻白甜式的笑容：好啊,都听表姐的。
林妍满意地拍拍我的肩：这才对嘛！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好归宿。她凑近我耳边,香水味熏得我想吐,陈明远这样的优质男,多少女人盯着呢,你可要抓紧。
我乖巧地点头,却在心里冷笑。
优质男一个骗婚的gay可真是优质。
等林妍去洗手间,我拿起她遗忘在桌上的手机。
输入她的生日解锁手机,点开聊天界面。
她未关闭的聊天窗口上,备注明远宝贝,最新消息是：搞定那个傻丫头了,我们的计划可以开始了。
傻丫头呵呵,可不是嘛！
我眨眨泛酸的眼睛,将她的手机放回原处。
从包里掏出手机,搜索起私家侦探事务所的联系方式。
02
我愿意。
当我在订婚宴上说出这三个字时,陈明远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上辈子的我太天真,竟以为那是紧张。
现在我知道,那是对即将与不爱的女人绑定的抗拒。
太好了！林妍在台下激动地鼓掌,漂亮的美甲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我看向林妍有些控制不住情绪,连忙低头假装害羞,上辈子我从未怀疑过,这个从小一起长大,我一直崇拜的表姐会害我。
宴会结束后,我婉拒了陈明远送我回家的提议,借口要去买些日用品。
我走进了位于市中心的一栋破旧写字楼。
李小姐,您要的资料都在这里。私家侦探王磊推来一个牛皮纸袋,您未婚夫确实有个长期同居的男友,叫周子扬,是他们公司的设计师。
我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叠照片。
照片里陈明远搂着一个清秀的男人,在阳台上接吻。
拍摄日期是上周,就在他向我求婚的第二天。
还有这个。王磊递来一个U盘,您表姐的聊天记录备份。
回到公寓,我插上U盘,林妍和陈明远的对话出现在眼前：
【林妍：搞定那个傻丫头了,她答应求婚了】
【陈明远：谢了,我妈终于能闭嘴了】
【林妍：记得我们的约定,等孩子生下来……】
【陈明远：放心,少不了你的】
我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上辈子他们就是这样,把我当作生育工具。
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林妍发来一条语音：小柔,明远妈妈说要给你们在市中心买个大平层做婚房呢！姐姐介绍的对象好吧
我深吸一口气,回复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包。
放下手机,我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加密文件夹,将今天收集的所有证据一一归档。
文件夹命名为：FC计划-第一步。
03
我站在化妆间里,看着镜中穿着洁白婚纱的自己。
上辈子的今天,我曾天真地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新娘子真漂亮！化妆师笑着为我调整头纱,陈先生真有福气。
我抿嘴露出羞涩的笑容,心里却在讽刺。
小柔！林妍推门而入,一袭淡粉色伴娘裙衬得她光彩照人,明远在找你呢,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注意到她脖子上那条精致的锁骨链——上辈子我没认出来,现在一眼就看出是陈明远喜欢的那个小众设计师品牌。
表姐,我装作不经意地问,明远那个经常一起出差的朋友,周……周什么扬来着今天来了吗
林妍的表情瞬间凝固：周子扬你怎么知道他的
明远提过几次啊,我天真地眨眨眼,说他们关系特别好,经常一起出差。
林妍笑得有些不自然：是吗……他们就是普通同事……我……
婚礼进行曲适时响起,打断我们的对话。
我提起裙摆,向外边缓缓走去,随后挽着父亲的手臂走向,在众人祝福的目光中,步入红毯。
陈明远站在台上,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眼神却冷得像冰。
举办仪式时候,我故意左顾右盼,对着麦克风小声问道：明远,你那个好朋友周子扬在哪啊
声音很轻,但足够让前排的宾客听见。
我看到陈明远的父母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陈明远赶忙从我手中夺走话筒,岔开话题,对我进行深情表白。
婚宴结束后,林妍把我拉到角落：你刚才在台上胡说什么
啊我说错什么了吗我无辜地看着她,明远不是经常提起周子扬吗我看他今天没来,有点遗憾……
林妍的眼神变得锐利：小柔,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我忽然凑近她,压低声音：表姐,你这么紧张干什么该不会……你喜欢明远吧
你胡说什么！林妍猛地后退,撞翻了侍应生手中的香槟塔。
玻璃碎裂的声音引来全场注目,正在和别人交谈的陈明远瞬间阴沉起脸,警告的看向我们。
当晚,在婚房里,陈明远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你今天在婚礼上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我吃痛地皱眉,我就是随口一提你的好朋友……
以后不许再提周子扬,他咬牙切齿地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我低下头,假装害怕地点头,抽泣起来。
他不耐烦的松开手,转身去了浴室。
我摸出藏在婚纱里的录音笔,按下了保存键。
我轻轻抚摸着录音笔,微微笑了起来。
04
马尔代夫今天的阳光热得刺眼。
在度假别墅的泳池边,我躺在躺椅上,墨镜后的眼睛看向别墅二楼的落地窗。
陈明远正在里面打电话,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
耳机中传来窃听器的声音：子扬,我也想你……再忍几天……那个蠢女人一直在外面晒太阳……
上辈子蜜月时候,我竟然傻乎乎地以为丈夫只是工作繁忙。
我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硬生生憋出两滴眼泪。
明远……我虚弱地开口,我好像中暑了……
窃听器里的调情声戛然而止。
陈明远在二楼的脸色瞬间从刚才的柔情似水,变得不耐烦极了。
又怎么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连腰都没弯一下。
我头晕……想吐……我故意让声音听起来气若游丝,能送我去医院吗
陈明远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大热天的非要出去晒太阳,现在又……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在极力忍耐,我让酒店叫医生。
不用了……我艰难地撑起身子,休息一下就好……能帮我倒杯水吗
他转身进屋,我听见他压低声音对着手机说：等会儿再说,那个麻烦精又作妖……
当他把水杯重重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时,我假装没拿稳,整杯水都洒在了他的手机上。
你！他猛地扬起手,又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
对不起……我瑟缩了一下,眼泪恰到好处地落下,我不是故意的……
陈明远捡起手机,发现屏幕已经黑了。
他额角的青筋暴起：你就不能小心点你知道这手机里有多少重要资料吗
我赔你一个新的……我小声啜泣,你别生气……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我出去修手机。说完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等他走远,我立刻擦干眼泪,从泳衣夹层里取出微型录音笔。
刚才所有的对话,包括他对电话那头的抱怨,都清晰记录在里面。
我走进浴室,反锁上门,把录音笔藏进防水化妆包的夹层。
直到晚上十点,陈明远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他看都没看躺在床上的我,径直走进浴室。
趁他洗澡的空档,我悄悄拿起他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
输入陈明远的生日,提示密码错误。
我顿了顿,输入周子扬的生日,手机成功解锁。
我迅速打开聊天软件,翻看他们的聊天记录,最新的一条是发给周子扬的：这女人比想象的还烦,真希望蜜月快点结束。
我无声地笑了,用我的手机拍下这些对话。
正要放下手机,一条新消息弹了出来：
按计划进行,记得每天给她吃双倍糖分的食物。——林妍
我瞳孔骤缩,原来从蜜月开始,他们就已经在实施对我的谋杀计划了。
浴室的水声停了,我迅速把手机放回原位,翻身装睡。
陈明远躺下后,刻意与我保持着最远的距离。
黑暗中,我睁着眼睛,听着枕边人均匀的呼吸声,只感觉一直烦躁。
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不急不急,我还有很多时间,足够我收集更多证据,足够我……让他们万劫不复。
05
婚后第二个月的一天,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卧室。
我拿起从网上买的一个假验孕棒。
亲爱的,你快来看！我装作惊喜万分的样子,举着验孕棒冲进厨房。
陈明远正在准备早餐,闻言手一抖,蜂蜜瓶差点打翻。
他转过身时,脸上惊喜万分：真的吗我要当爸爸了
但我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和——兴奋就像是,那种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的兴奋。
当然是真的！我扑进他怀里,刚好瞥见料理台上那杯加了双倍糖的橙汁,我昨天就觉得不舒服,今早一测就……
太好了！他紧紧抱住我,声音激动得发颤,从今天开始,你要多吃点,为了我们的孩子。
早餐桌上,他殷勤地为我添了第三块涂满花生酱和果酱的吐司。
上辈子我就是被这样的体贴蒙蔽,直到大出血,死在躺在产床后,才明白这些高糖饮食的真正目的。
我吃不下这么多……
不行,他的语气突然强硬起来,又立刻换上温柔面具,孕妇需要营养,乖,都吃完。
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我小口小口吃着,趁他去接电话时,迅速将大部分食物倒进准备好的密封袋里。
林妍听说你怀孕了,非要来看你。她说下午就到。
我握紧叉子的手微微发颤。
上辈子就是表姐借着安胎的名义,隔三差五给我送来所谓的营养品。
下午,林妍拎着大包小包进门,脸上带着夸张的喜悦：天啊！我要当姨妈了！
她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低语,明远一定高兴坏了吧
我假装没听出她话中的深意,羞涩地点点头。
她立刻献宝似的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这是我从国外带的孕妇营养粉,特别添加了……
我接过盒子,用藏在耳钉里的微型摄像头拍下每一个细节。
表姐你对我真好。我甜甜地笑着。
等她走后,我将营养粉送到王侦探介绍的一家私人医院化验。
结果很快出来了,果然不出我所料,里面含有多种促进胎儿快速生长的激素成分。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当着陈明远的面进补,转头就把那些高糖食物和营养品保存起来。
我还特意买了个小冰箱,专门存放这些证据。
一个月后,我拿着伪造的产检报告回家,上面显示胎儿比实际孕周大了两周。
陈明远看着报告,眼中的兴奋几乎掩饰不住。
医生说孩子发育得特别好,我怯生生地说,就是……可能会有点大……
这是好事！他激动地抱住我,越大越健康！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我冷冷地笑了。
鱼,上钩了。
那天晚上,我听到他在浴室打电话：……计划很顺利,她完全没起疑……对,医生说胎儿很大……到时候顺产肯定会……
我悄悄退回卧室,将录音笔关闭。
证据,又多了一条。
06
暴雨拍打着窗户,我盯着电脑屏幕上王侦探刚发来的监控录像。
画面中,陈明远正在一家私立医院的VIP病房里,和一位穿白大褂的医生低声交谈。
李小姐,这是仁和医院的赵主任。王侦探在电话里解释,专门负责高危分娩。您丈夫已经预付了20万定金,预订了明年3月的产房。
我的指尖发冷——那正是我预产期的时间。
还有这个。王侦探又发来一段录音。
陈明远冰冷的声音传来：跟赵主任说好,到时候一定要坚持顺产……对,就用顺产宝宝更健康这个理由……
这时,手机弹出最新的关注消息,是林妍小号的留言：期待明年三月,终于能看到远扬夫夫和宝宝的全家福了~
我走到镜子前,看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他们连我的死法都安排好了——就像上辈子一样,在产床上大出血而死,然后我的丈夫会悲痛欲绝地和他的好兄弟一起抚养我们的孩子。
书桌上的台灯闪烁了几下,我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将所有这些证据一一编号存档。
这些冰冷的文件,可以证实他们正在谋划一场的对于我的谋杀计划。
反击的时刻终于到了！
07
凌晨三点多了,我还坐在书房的电脑前。
屏幕的蓝光映照着我苍白的脸。
文档里已经写好了标题：《一个同妻的自白：我的gay丈夫和腐女表姐设下的骗婚陷阱》。
我点开加密文件夹,精心挑选了三张最具冲击力的照片：陈明远和周子扬在阳台拥吻的亲密照、他们共同房产的购房合同、表姐林妍在论坛发布的同妻工具人同人文截图。
最后,我附上了一段录音——陈明远在蜜月时对电话那头的甜言蜜语以及说道：那个蠢女人一直在外面晒太阳。
指尖在发送键上悬停了几秒,我深吸一口气,同时点击了三个最大社交平台的发布按钮。
账号是新注册的,IP地址经过海外服务器层层跳转。
晚安,亲爱的。我对着卧室方向轻声说道,那里传来陈明远熟睡的鼾声。
清晨六点零八分,手机开始疯狂震动。
我眯着眼点开推送,嘴角不自觉上扬——骗婚gay和同妻的话题已经冲上热搜榜首,后面跟着深红色的爆字。
我的帖子转发量突破十万,评论区一片哗然：
这年头gay骗婚都这么理直气壮了
那个表姐是心理变态吧居然写同人文yy自己表妹当同妻！
建议直接报警,这已经涉嫌诈骗了！
李梦柔！卧室门被猛地踹开,陈明远脸色铁青地晃着手机冲进来,这是你干的
我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茫然地眨眼：什么接过他的手机,我震惊地瞪大眼睛：天啊！这……这不是你和周子扬吗
他的表情瞬间扭曲：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我声音发抖,眼泪说来就来,原来表姐介绍你给我,是因为……因为你们……
我捂住嘴冲进卫生间,反锁上门后才让脸上的痛苦褪去。
片刻后,敲门声渐息,紧接着,我听见大门关闭的声响。
从阳台的窗户,我看到陈明远的车驶离小区。
半个多小时后,王侦探发来消息：目标进入花季酒店1608房,周子扬也在,已拍到两人争吵画面。
中午时候,我的闺蜜发来截图：陈明远公司的官方微博发布声明,称已对他和周子扬停职调查,配合相关部门核查。
我的手机亮起,是林妍的来电。
接通后,她尖利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小柔！你看到网上那些谣言了吗千万别信！
表姐……我吸了吸鼻子,你早就知道明远和子扬的事对不对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你……你在胡说什么
她的声音明显慌了,那些照片都是P的！
是吗我轻声说,那为什么你的论坛小号'远扬CP后援会'里,有那么多他们的合照呢
电话啪地被挂断了。
我微微一笑,继续刷新热搜,果然腐女表姐撮合骗婚的新话题正在快速攀升。
有网友扒出了林妍的所有小号,她写的那些同人文正被疯狂转载。
最热评论是：把亲表妹推进火坑就为了磕CP这女人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傍晚六点,陈明远终于回来了,身后跟着他满脸怒容的母亲。
老太太一进门就指着我鼻子骂：是不是你故意害我儿子
我缩在沙发角落,红着眼眶摇头：妈,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装什么装！陈明远突然暴起,抓起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在地上。
陈明远！他母亲厉声喝道,你还要闹到什么地步董事会刚给我打电话,说已经收到三十多封联名投诉信了！
看着他们母子争吵,我低头掩饰嘴角的笑意。
这只是第一枪,好戏还在后头——衣柜中的夹缝里,还有一封刚拿到的法院受理通知书呢。
08
舆论发酵的第三天清晨,我收到了婆婆的短信：今天下午三点,陈家老宅。
简短的八个字,却让我的有些感慨——上辈子直到死,我可都没资格踏入那座象征家族权力的老宅院。
我选了件米色高领毛衣遮住锁骨,将录音笔别在内袋。
当我推开沉重的红木大门时,会客厅里的争吵声戛然而止。
十二位陈家长辈端坐在太师椅上。
跪下！公公的暴喝震得水晶吊灯晃动。
陈明远跪在祖宗牌位前,一向整齐的西装如今皱得像块抹布。
爸,那些照片都是P的……
闭嘴！二叔公的拐杖重重杵地,今早股价跌停,三家银行打电话要重审贷款！
他浑浊的眼睛盯住我,梦柔,网上那些东西,你事先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但是……
我攥紧衣角挣扎许久,终于颤抖着掏出手机：这两天……有个人匿名给我邮寄了这个……
屏幕上是私家侦探刚发来的视频——陈明远和周子扬在我们婚礼当晚的酒店套房里拥吻。
还有这个。我又点开一段录音,陈明远的声音清晰传出：……子扬你放心,我碰她只是为了孩子……权宜之计……我的爱只有你……
三爷爷拿着拐杖重重地砸在地上：造孽啊！你们父子把陈家脸都丢尽了！
混乱的闹剧结束后,不等我离开老宅,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靠近——是陈家的周律师。
他神色恭谨,微微侧身,示意我移步到一旁的花坛处。
待我们站定,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文件袋,双手递到我面前,声音压得极低：李小姐,老爷子吩咐我准备了些材料……
希望您能高抬贵手,别再追究下去了。只要您点头,后续一切都好商量。
我瞥了一眼文件袋封面上不动产的字样,假装抚过毛衣下并不存在的孕肚,目光平静地看向他,虽未发一言,却已将无声的威胁传递出去。。
片刻后,我开口说道：我现在脑子太乱了,得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我朋友还在外边等着我呢,先走了。
言罢,我没有拿那个文件袋,只是不紧不慢地转身离去。
09
又过了两天,这场持续了一周的大暴雨终于过去。
清晨,我坐在明正律师事务所的会议室里。
张律师推了推金丝眼镜,将一沓资料推到我面前。
李女士,根据您提供的证据链,我们可以从三个方向起诉。他的钢笔尖依次点过文件上的三个条目,婚姻欺诈、精神损害赔偿,以及……笔尖在最后一行顿了顿,故意伤害未遂。
我微微挑眉。
这位张律师是王家的法律顾问,王家和陈家利益冲突,可以称得上是死对头,如今他是我的代理律师。
虽然您没有实际怀孕,但陈明远长期在您的饮食中添加过量糖分和激素的行为……张律师调出一段监控视频,画面中陈明远正在厨房往我的牛奶里倒入白色粉末,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的要件。
我又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递给他。
张律师打开U盘,里面是那段医院的视频,还有一些对话记录。
刘医生：已按您要求调整了李梦柔的体检报告,随时可以开始治疗
这是……张律师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帮我选的'产检医生'。我轻笑着说道。
张律师立即拨通法院电话：申请紧急人身保护令,理由是新发现的谋杀证据。
当天下午,我们整理出十二项诉讼请求,从婚姻无效宣告到精神损害赔偿,足足装了三个文件箱。
最上面放着法院刚签发的传票,被告栏陈明远的名字被阳光照得发亮。
夕阳西沉时,我站在律所窗前,在玻璃反射中,我的倒影与上辈子产床上奄奄一息的自己重叠在一起。
游戏进入下一局了。我对着玻璃中的自己低语道。
10
这天,等待开庭的我端着咖啡刷着热搜。
排在第一的果然是腐女表姐骗婚实录。
点开话题,置顶的是某大V整理的林妍骗婚事件全记录,配图九宫格里最中间是她小号发的动态：终于把我的傻白甜表妹介绍给gay蜜了,期待他们的形婚宝宝~
手机想起铃声,我轻笑一声,接通我那好表姐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她沙哑的嘶吼：李梦柔！你为什么要毁了我！
表姐,我抿了口咖啡。
我特别喜欢你写的那篇《同妻观察日记》,我点开平板,朗读她前段时间的帖子,表妹今天又抱怨性生活疼,笑死,根本不知道老公是gay……
小柔……你……我……
对了,舅舅是已经知道了吗你'用表妹子宫给CP生孩子'的事情
我划到下一张截图,舅舅刚给我打电话,哭着说对不起我,已经和你断绝关系了,这几天就回老家,要把你移出族谱呢。
电话那头传来重物砸地的巨响,接着是林妍歇斯底里的哭骂叫喊。
我继续说道：去年的4月3日,你在闺蜜群说：'骗个同妻给gay蜜,就像杜鹃借巢下蛋,物竞天择罢了'。
现在,我放下咖啡杯,轮到你这只杜鹃掉下树枝了。
通话结束后,手机弹出王侦探的消息：林妍公司刚发布声明,称已与她解除劳动关系。
配图是她抱着纸箱被保安赶出写字楼的照片,评论区第一条热评是：建议人肉她家地址,这种人不配活着！
我关掉页面,打开另一个正在直播的窗口。
画面里,陈明远正在召开记者会,背后大屏突然切到他给周子扬的情书照片。
记者们赶忙哄抢着刚曝光最新的八卦——那是我让王侦探特意准备的大礼包,里面全是林妍帮他们策划骗婚的聊天记录。
11
终于,到了开庭那天。
旁听席挤满了记者,长枪短炮的镜头齐刷刷对准被告席——陈明远和周子扬隔着老远,中间夹着面色惨白的林妍,活像一出荒诞剧的演员。
现在开庭！
法官敲下法槌的瞬间,我注意到陈明远的律师团突然骚动起来——他们面前刚被送达一份新证据,是我今早才提交的录音：……放心,她一直按时吃着呢……陈明远的声音在寂静的法庭里格外清晰。
反对！他的首席律师猛地站起,这是非法取证——
驳回。法官推了推老花镜,在自家客厅的录音,不涉及隐私场所。
我转头看向被告席,陈明远紧紧握着拳头,本来煞白的脸色瞬间涨红了。
请证人刘医生出庭。
当那位妇产科专家刘医生颤抖着承认,陈明远曾支付他20万,并暗示他在只保小就行,不必在意产妇。
撒谎！陈明远踹翻椅子站起来,却被法警按住。
他转向我,眼球布满血丝：你根本没怀孕！哪来的产妇死亡
全场哗然。
这正是关键。我的律师立即接话,被告在主观上已构成故意杀人罪未遂,客观上也实施了投毒行为,只是因意志以外原因未能得逞。
法官让书记员调出新的聊天记录——林妍发给陈明远的：小柔体检报告完美极了,非常健康,很适合怀孕,明远我们可以开始计划了。
林妍曾带我去做过一次健康体检,在她介绍陈明远给我相亲之前。
请法警控制被告情绪。法官皱眉看着失控的陈明远,转向林妍：你承认这份证据吗
林妍的眼泪冲花了睫毛膏：我只是……觉得他们的爱情需要个孩子……
旁听席爆发出怒吼：恶心！去死！有人朝被告席扔矿泉水瓶。
当法官最终宣判时,陈明远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陷入癫狂。
他双眼圆睁,布满血丝,像一头困兽般发出阵阵嘶吼,双手神经质般疯狂撕扯着面前的起诉书。
……被告陈明远犯诈骗罪、故意杀人未遂罪,判处有期徒刑七年；周子扬作为共犯……；林妍……
待法官宣判完毕,我搀扶着父母,缓缓转身,一步步走出法庭。
法庭外,我抬起头,望向那高悬空中的太阳,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啊！
12
法院判决生效的第三十天,我站在萤火女性互助机构的玻璃门前,最后一次检查手中的产权文件。
这里曾是一家婚纱店,现在墙上挂着同妻法律援助流程和反骗婚指南的展板。
李女士,最后一份赔偿金到账了。我的财务顾问发来消息,屏幕上的数字足以支撑这个机构运营十年。
玻璃门映出我的倒影,与上辈子那个的自己判若两人。
门口的风铃突然响起,一个扎着马尾的年轻女孩怯生生探头：请、请问这里是帮助同妻的地方吗
我迎上去时,女孩的袖子滑落,露出手腕的淤青。
我叫苏雯,她声音发抖,我老公他……
我明白。我握住她冰凉的手,指向墙上第一块展板,从这里开始,一切都会好起来。
午后,电视台来做专访。
当记者问到这场复仇的意义时,我看向正在帮苏雯填表格的志愿者——她们中有被骗婚的同妻,有被家暴的母亲,还有两个和曾经的我一样懵懂的大学生。
您看这个记者突然递过平板,是陈明远和周子扬在狱中打扫厕所的照片,您觉得解恨吗
曾经不可一世的陈大少正狼狈地低着头,拿着马桶刷子。
我没有接话,只是转身指向机构墙上的一句话：这不是复仇,是救赎。
阳光恰好照在萤火的logo上,那是一只萤火虫照亮黑暗的简笔画。
傍晚收拾文件时,王侦探发来一条消息：林妍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她每天都会撕碎所有带字的纸张,尖叫着说我没错,他们是真爱啊！
我望向窗台上那盆从家里移栽来的月季,发现不知何时,它已经抽出了新的花苞。
夜色渐浓时,我锁上机构的大门。
远处的高楼上,某个窗户亮起了温暖的灯光。
我知道,那一定又是一个正在觉醒的灵魂,在黑暗中找到了自己的微光。
番外1林妍的梦魇
20XX年X月X日
阴
我做了个梦。
梦里,小柔死了。
她躺在产床上,浑身是血,医生问保大保小的时候,明远毫不犹豫地说：保小的。
我在产房外,兴奋得发抖,立刻发了条朋友圈：我的CP终于有孩子了！
明远和周子扬抱着婴儿,相视而笑,那种眼神——劫后余生的狂喜,终于得偿所愿的疯狂。
太美了。
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
……
然后我醒了。
精神病院的白色天花板刺得我眼睛发疼。
护士站在床边,冷漠地记录着什么。我问她：李梦柔死了吗
她皱眉看我：你又幻听了李梦柔活得好好的,还开了家女性互助机构。
不可能！
我明明亲眼看见她死了！
医生说我病情加重,给我加了药量。
可我知道,那不是幻觉。
那才是真实。
---
20XX年X月X日
雨
他们说我疯了。
可疯的是这个世界。
小柔怎么可能没死她明明应该死在产床上,明明应该成全明远和周子扬的爱情！
可现实是——明远逃到国外,周子扬失踪了,而我被关在这里,每天被注射镇静剂。
护士递给我一份报纸,头版是李梦柔的采访,标题写着《同妻保护法草案提交,推动立法惩治骗婚》。
我撕碎了报纸,尖叫着：她才是骗子！她偷走了我CP的结局！
医生摇头,对护士说：加大剂量。
---
20XX年X月X日
晴
我越来越分不清梦和现实。
有时,我梦见小柔真的死了,明远和周子扬幸福地抚养孩子,我的论坛粉丝欢呼着神仙爱情。
有时,我又梦见法庭上,法官宣判我有罪,小柔冷笑着看我：你以为你能操控别人的人生
今天,护士给我看了一段视频——明远在温哥华的街头乞讨,胡子拉碴,像个流浪汉。
我笑了。
这一定是梦。
我的明远,怎么可能沦落到这种地步
……
番外二：陈明远的结局
铁门关闭的声音像一记重锤砸在陈明远心上。
81657,这是你的床位。狱警推了他一把,记住规矩,别惹事。
陈明远踉跄着走进牢房,刺鼻的霉味和汗臭混合在一起,让他胃部一阵抽搐。
六双眼睛同时盯过来,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皮肤。
哟,新来的少爷。上铺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探出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听说你是个骗婚的基佬
陈明远的喉咙发紧。他下意识地后退,后背却撞上了铁栏杆。
我……我不是……
不是什么对面床位的瘦高个跳下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新闻上都登了,富二代骗小姑娘结婚,就为了要个孩子,啧啧。
陈明远感到一阵眩晕。
入狱前那场审判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李梦柔站在证人席上,平静地展示那些证据,而他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咆哮、否认,最终被法警按在地上。
说话啊,少爷。瘦高个的手收紧,陈明远感到呼吸困难。
行了,别玩坏了。角落里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陈明远循声望去,那是个脸上有道疤的中年男人,正慢条斯理地磨着一把塑料牙刷,咱们有的是时间照顾新朋友。
瘦高个松开手,陈明远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熄灯哨响起,牢房陷入黑暗。
陈明远蜷缩在硬板床上,监狱的嘈杂声从四面八方涌来——铁门碰撞、咒骂、哭泣,还有不知哪传来的诡异笑声。
他闭上眼睛,却看到李梦柔站在黑暗中对他微笑。
那个笑容他从未在现实中见过——冰冷、锋利,像一把出鞘的刀。
你活该。幻影中的李梦柔轻声说。
陈明远猛地睁开眼,幻象消失了,但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三个字。
第一缕晨光透过铁窗照进来时,陈明远已经被推醒了三次。
每次他刚要睡着,就有人踢他的床板,或者往他脸上泼冷水。
起床了,基佬。金牙男揪着他的头发把他拖下床,该干活了。
监狱的例行晨检后,陈明远被分到清洁组。
狱警扔给他一把拖把和抹布：C区厕所,今天你负责。
C区厕所是监狱最脏的地方。
陈明远站在门口,恶臭扑面而来,他干呕了一声。
怎么,嫌脏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陈明远转身,看到刀疤男带着几个人走过来,你害死自己老婆的时候,怎么不嫌脏
我没有……陈明远的声音发抖,她没死……
哦刀疤男挑眉,那就是没害死可惜了。
他打了个手势,两个壮汉架住陈明远的胳膊,把他拖进厕所隔间。
既然少爷不会干活,我们教教你。刀疤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按进去。
陈明远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在了马桶上。
喝。刀疤男命令道。
不……求求你们……陈明远挣扎着,但后脑勺被死死按住。
刀疤男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听说你连医生都买通了
陈明远的鼻腔和口腔同时被灌入恶臭的液体。
他剧烈咳嗽,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耳边响起此起彼伏的笑声。
味道怎么样,少爷他被拉起来时,金牙男凑到他耳边问。
陈明远跪在地上干呕,恍惚间看到李梦柔站在厕所门口,冷眼旁观。
他伸手想要求救,但幻影只是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永无止境的噩梦。
陈明远成了整个监狱的笑柄和出气筒。
他的罪名和性取向被所有人知晓,每天都有新的游戏等着他。
81657,有人探视。
入狱第三周,陈明远被带到探视室。
玻璃对面坐着他的母亲,曾经优雅的贵妇人现在看起来老了十岁。
妈……陈明远抓起电话,声音哽咽。
别叫我妈。陈母的声音冷得像冰,你爸气得中风了,董事会已经投票罢免了你的所有职务。
陈明远的手开始发抖,他看到母亲眼中闪过的恨意,只觉得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我们会发表声明,和你断绝关系。陈母站起身。
电话被挂断,陈明远呆坐在椅子上,直到狱警拖他起来。
回牢房的路上,他经过一个房间,屏幕上正在播放新闻：《同妻保护法》草案今日提交人大审议,提案人李梦柔女士表示……
画面切到李梦柔接受采访的场景。
她穿着白色西装,自信而优雅,与陈明远记忆中那个温顺的妻子判若两人。
那个贱人……陈明远喃喃自语,突然冲向电视,都是她害的！
狱警用电棍把他放倒时,陈明远最后看到的是李梦柔在屏幕上对他微笑。
禁闭室的三天像三个世纪。
黑暗、寂静、狭小的空间让陈明远开始出现幻觉。
他看到李梦柔站在墙角,看到周子扬和林妍在远处嘲笑他。
滚开……陈明远对着空气挥舞手臂,都滚开！
出禁闭室的那天,刀疤男在走廊拦住了他。
刀疤男咧嘴一笑,我们准备了个游戏,让你也体验一下。
陈明远被带到洗衣房,几个犯人按住他,扒光了他的衣服。
来,咱们玩个生孩子的游戏。金牙男拿出一根水管,你是产妇。
冰冷的水流强行灌入陈明远的身体时,他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
疼痛和羞辱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恍惚中,他听到此起彼伏的笑声和模仿产妇的呻吟声。
用力啊,少爷！
孩子快出来了！
保大保小啊
陈明远在剧痛中昏了过去,醒来时躺在医务室的床上。
护士冷漠地给他输液,对他的呻吟充耳不闻。
求求你……陈明远抓住护士的袖子,帮我叫医生……
护士甩开他的手：你以为你还是那个有钱少爷她俯下身,压低声音,我妹妹差点被gay骗婚,你们这种人渣都该去死。
陈明远蜷缩在床上,泪水浸湿了枕头。
我错了……陈明远对着空气喃喃自语,放过我吧……
入狱第六个月,陈明远已经瘦得不成人形。
他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经常在半夜尖叫惊醒,声称看到李梦柔来索命。
同牢房的人从一开始的嘲笑变成了避之不及。
81657,出来。一天清晨,狱警打开牢门。
陈明远被带到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监狱长和两名穿白大褂的人。
根据评估,你的精神状况已经不适合继续服刑。监狱长推过一份文件,明天转送市精神病院。
陈明远呆呆地看着文件,突然大笑起来：我没疯！是她在折磨我！李梦柔！她无处不在！
白大褂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拿出针剂。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陈明远看到李梦柔站在监狱长身后,对他做了个再见的手势。
晚安,亲爱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