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学学弟惊呼来了个美女时,我正试图夹起火锅里最后一颗鱼丸。
就在我成功时,美女经过我们桌,突然来一句：你怎么好意思在这里
于是最后一颗鱼丸,被成功吓到了地上。
1
我抬起头来,正要责问罪魁祸首之时,看到那眉眼间的一颗泪痣,虎躯一震,脑袋一愣。
这不就是……刚刚还被我吐槽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导员姐姐么
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晚上赶论文,我一晚上没睡,眼睁睁到天亮,还感冒了。
好不容易踩着点交了初稿,我才算是活了过来。
既然活了过来,室友找我吃火锅时,我自然义不容辞,视死如归。
未曾想到,却被导员抓个正着。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导员很美,导员竟是卷发,导员卷发竟然还很美。
沈老师,好巧啊,你也来吃麻辣烫
也她抬起手看看表,转而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吃药后两小时内不能吃辣,我自然是知道自己理亏的,但依然试图辩解——
我这也还没开始吃呢……我只是先把菜夹好……
沈知意在看了看我那堆成小山似的碗,又瞟了瞟我那满是辣椒的蘸料,叹了口气。
只见她自顾自地端起我的蘸料碗,扔下一句悠着点就走开了。
什么情况！周野！等我们晃过神来,室友果然忍不住尖叫起来。
我哪知道……——我见过蹭饭的,但我没见过蹭蘸料的啊！
十五分钟后,我惊魂未定,惊吓却持续升级。
沈知意拎来一袋外卖,竟是新鲜做好的蔬菜粥。你吃这个吧,挺清淡的。
……谢谢沈老师……要不我把钱给回你吧……我实在不好意思！
未曾受过此等善意的我甚是惊恐,美女导员却高冷地扔下一句不用了就走了。
片刻,美女返回,掏出个二维码：我觉得还是要一下吧
等导员离开了,我思索再三,跟室友试探：你说她是不是……
室友激动期待着是不是！——
……要我的蘸料配方啊我认真分析道,毕竟这事是挺不好意思的。
2
微信很快就通过了,但一晚上没有动静,界面还停留在你好,我是沈知意。
这个名字一看就很有诗意。头像淡蓝,是只蜷着身子的布偶猫,看起来很有格调就对了。
反观我的头像,就跟我的名字一样,野到潦草。
本着一不欠外债,二不欠人情的原则,本人率先打破寂静——
沈老师,粥很好吃,谢谢！您看这个这粥多少钱,我转给您！
看着有点过分客气,我又连发两个二哈表情包。
良久,那边回了。
不急。
啊这…虽然确实不急,但是也没有拖着的理由呀。难不成她想……算利息
本着不占便宜不吃亏的原则,我发了个30块的红包,小小心意,望请笑纳。
这次沈知意倒是回的迅速：我们老师不适宜有金钱纠纷,你明天请我喝奶茶吧。
果然是老师,做事谨慎。看到这,我竟为自己的考虑不周感到懊悔。
第二天。
待我郑重其事的点着奶茶时,恍然大悟。她的办公室里可还有两个行政老师呢！
这样一来,我便只能一起点了,成本那是远远超出预期。
果然是老师,步步到位。看到这,我只为自己的反应迟钝感到懊悔。
等奶茶送到时,微信也适时响起。
你点的外卖
是呀,这个牌子好喝,都给你们点的最贵的,别客气！
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的豪气震慑到了,对面迟迟未回。
下班时,沈知意的消息,姗姗来也。
今天让你破费了,我请你吃个饭吧。
破费是自然破费
了,但请吃饭都是客套,江湖规矩我还是懂的。
沈老师不客气,我的论文还要辛苦您呢,都是应该的。
不应该。
我时常对沈知意的不字语感到十分困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我们老师,不适合有收礼嫌疑。她说的的确很有道理。
那下次吧哈哈哈哈哈
虽然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最近的社交值已经用完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3
沈知意没有再回复,我本以为没有后续了。
所以我开心地吃了一颗橘子软糖,然后——
沈老师,你下班了吗……
我论文里的批注好像被误删了……
对面没有反应,我脑子里已经脑补完你怎么好意思……的样子。
我其实真的挺不好意思的,但是无奈我犯了改稿瘾……可恨我这双手啊！
正在我无比懊恼之时,微信终于有动静了。
我还在
你宿舍远么
要是太远,你先自己备份下,明天早点来。
我舌头舔了舔后槽牙,着实没有什么安全感。但要说距离吧,路程二十分钟还是挺远的,沈老师或许也想下班了……
要二十分钟呢…
我正在懒癌和恐惧之间摇摆不定时,对面秒回了。
我等你。
她话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推脱,急急忙忙套了件卫衣出门了。
正巧碰上了晚课下课潮,等到办公楼的时候,已经远远超过约定的二十分钟了。
科室里的老师已经下班,只剩下沈知意一个人。
此刻她正专注地看着电脑,戴着眼镜竟然有种冷脸校花感,眉眼间的一颗泪痣,越发勾人。
意识到自己出了神,我清了清嗓子。
沈老师,我到了,不好意思久等了。
她抬头看我,双目对上的时候,她突然笑了。
来不及描述这个笑有多好看了,因为我更郁闷她为啥笑我。
你笑啥
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
迟到纵然是我的不是,但被人当面提起,我出于本能的变羞愧为气愤。
我不是故意的呀！我当时一晚上没睡,第二天睡过头也可以理解吧！我也给您打电话了！确认了还可以交,我才来的！这次也是因为下课塞车！也是你说等我的啊……
沈知意看着我激动的样子,无奈解释：不是,我只是想起你困到打哈欠的样子。
……难道他意思是这一次改稿也会很困我的满身戾气瞬间化为胆怯。
过去坐下吧
要是觉得改得太狠就举左手,我立刻停下来
不用忍着……不然你又困成兔子叫了
……鉴于我不知道兔子叫是什么声音,我就当作不是损我吧。
幸而这次只是格式调整,没有大改内容,自然也不困。
好了。她刷刷地保存文档,递给我U盘,去吧。
去啥
……回宿舍。
看着沈知意满脸黑线的样子,我攥着U盘慌忙跑了。
4
复盘这两天,确实是与沈知意私交过甚,我竟然萌生了不用改稿的潜意识！确实该打。
想到刚刚的尴尬,我也不想再回到那个局面了,在打印店备份完论文,我便想悄悄地溜了。
周野,等等。那个清冷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转身便看见已换成一身便装的沈知意。
现在正是饭点,我们择日不如撞日。
听到这话,我脱口而出：择日择什么日
沈知意看着我,眼里先是无奈,尔后转为玩味,悠悠地说道：我的重点或许——应该是吃饭
虽然更尴尬了,但我故作淡定的本事也不浅：沈老师怎么忘了,我两小时内不能吃辣。
她似乎没想到这一层,又或者……她似乎没想到我能想到这一层。
我送你回宿舍,这个点不好打车。
这一次,我不得不细细打量沈知意这番操作了。我定定地看着她,思索良久。
沈老师,你是不是……虽然不好意思,但我还是鼓起勇气：有求于我
沈知意却看起来有点震惊：有求于你
是啊,比如蘸料配方什么的……
听到这话,沈知意像是被雷劈了一般,脸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应该也算是有求于你吧,顿了半天,她总算是缓过来：第一次见面就看到你戴的校徽,觉得好……
果然是有所求啊,被我猜中了！
原来你是看中了这个校徽啊……可这是我刚入学时领的,现在早就绝版了！我回去帮你找找看吧！
适时看了下手机,最后一班校园巴士要来不及了——
我巴士快到了,我回去跟你说
一边说着,我一边往外跑起来,但还是不忘大声承诺：我一定会帮你问到的！
沈知意就站在那里,欲言又止。看来她真的很想要这校徽。
5
巴士上,对话框蹦了出来：到宿舍说一声。
她果然很心急,但是她没有考虑到,…到宿舍了我也没法立刻回她那校徽怎么弄。
现在细细一想,这校徽确实是有点纪念意义,当初我熬夜画设计稿才争取到的首批限量版。
或许还真的是买不到的呢……要是这样就难办了……
我正纠结着怎么回复,消息又映入眼帘。
其实我不是要问校徽。
我只是觉得你戴得很合适。
盯着这句话良久,纵是再迟钝,我也感觉这话磁场不对。我截了个图,火速发给室友。异样的心跳,像水波一样在我身体里放大。
三秒后。微信叮—叮—叮—
！！！！！！！
周野！！
什么情况！！
你说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啊
打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竟觉得有点羞耻,生怕别人看出我的自作多情。
你才发现啊……室友叮叮叮地连发了十个表情包,白眼翻尽。
还没等我找出反击的表情包,沈知意的信息进来了。
你那银色项链搭配的很巧妙。
脑袋瞬间恢复了冷静,原来人家喜欢的是那条银项链……我的社交值它又合理地恢复了。
原来你喜欢那银链子呀！有眼光！那是我自己焊的。
本来我看校徽配红绳太土,就换了银链子。
而且那个衔扣也是我自己设计的——是个野字！你看出来了吗……
或许是摆脱了尴尬,或许是得到赏识,我的分享欲上来了,吧唧吧唧地一顿输出。
好看。可沈知意的回复却没有我想象的热切。
直到——
我也有一条类似的手链
或许你可以教我
我很喜欢
明明是文字在一行一行的上滑,我却好像听到她在耳边,淡若无事。
许久,我按下发送。
沈老师,你是不是……想追我啊
6
发出这句话,我总算长舒一口气。爱情的那些弯弯绕绕,你拉我扯也太累了。
不会的题目,我喜欢直接翻答案。
沉默持续了一阵,我开始思考该怎么破局。
其实我也不觉得尴尬,沈知意看起来是个君子,如果会错意,大抵还是能大大方方圆个场的。
几番修改措辞,我开始救场：如果不是也没关系,沈老师你也不必顾及我的面子。
又是一阵沉默,我开始翻找,这种时候,就只能靠表情包拯救世界了。
就在我纠结是发doge还是裂开时,对话框动了——
还在考虑
让我想想
嗯——
我考虑过所有可能,准备好了各种应答。却没有料到,一个硬币它抛到空中,还能立在地上。
虽然对方不按套路出牌,但是我手里底牌也就那些,该出手时还得出。
你别想想了…
沈老师您年轻貌美,大有可为,切不可犹犹豫豫在情情爱爱上！
智者不入爱河！
强者建设校园！
一顿嘴炮输出,自认为我发挥得十分不错。
对方似乎也被我的豪言壮志震撼到了,很快予以回应——
你说的很对,我不该犹豫
看到这个结局,我感到十分满意：您想明白了就好。
突然想起室友还被我晾着,打了个如此完美的副本,怎么能没有观众
于是我便截图刷刷刷地发给室友。
一分钟后,室友热情回复：愚者不见爱河,沙雕油炸桃花
陶醉于胜利果实的我懒得跟她计较,爱河不能洗澡,桃花不能填饱,有什么用呢
然而隔天,我就打脸了——
7
这天下课,我火急火燎地赶去排我心心念念的限定奶油华夫饼。
大概是因为拿到了最后一份,过于激动,我一转身就跟人撞个满怀。
我先是心疼了我的华夫饼。
接着凉意透进胸口,摸着手指的粘腻,我又心疼了下我自己。
直至我抬头看见了对方衬衫上的校徽,我随即深切心痛我的学分。
手足无措地给对方擦着,我低头思索着这得扣多少德育分。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上我办公室擦个干净吧
回想我二十岁的短短人生,师长朋友们总是一致评价我：思维跳脱,不走寻常路。
对此等高度赞赏,我常以为豪。
直到今日,我在教学楼被邀请去办公室擦衣服。我才意识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data-fanqie-type=pay_tag>
我抬头盯着那美的分明的脸,拧紧眉头,故作一副严肃思索的模样：
沈老师,就算我们再熟,也没有在教学楼邀请擦衣服的道理吧！
她定定地看着我,似笑非笑,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一手接过我手里的华夫饼,另一只轻轻牵起我的手腕,把我藏到她身后,径直往前走。
周野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你的衣服湿透了
有没有可能——是因为我办公室恰巧就在楼上
有没有可能——我根本没说…一起…擦
你的小脑瓜子到底装着些什么……
她温温柔柔地解释着,我却没听清她说了什么。我的注意力全在手上。她修长的手掌合围着我的手腕,明明十分轻柔,却又紧紧实实地包裹着我,带着薄荷香的体温。
后来我就已经在她办公室了,门被她bang的一声重重关上,我才回过神来。
她的办公室很香,是冷冽的雪松味,但是我就不描述了,显得我像个痴汉。
我一边拾掇自己,一边回顾这几日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像是失去了控制。
第一天加微信。
第二天摊牌。
第三天就到别人办公室擦衣服了！
再这么八倍速下去,我怕不是要上她的办公桌！
啊,周野！你在想什么！
办公室果然不是什么思考的好地方,我速速完事,离开此地。
沈老师,谢谢你,衣服我洗干净会还你的。
不急。
不急！——她的不字语又来了。
来,你的华夫饼我拯救了下,尝尝。只见桌面摆好的精致甜品,全然没有了刚刚的那副落魄模样。
华夫饼重新加热过,愈发松软甜香,我盯着那上面点缀的几颗小蓝莓,兀然福至心灵——
爱河确实可以洗澡,桃花还真可以填饱！
大概是因为醍醐灌顶的酣畅淋漓,我的嘴比我的脑子跑的要更快一些：
你比看上去的要更好相处啊！
8
那…相处看看
我直视她眼底的深邃,脑子里的刹车片踩出了火花。
自然要相处的…我满满塞了一口,沈老师不仅改稿了得,手艺也是十分出众
听起来总感觉哪里不对……
噢…她身子往后仰去,摊在办公椅上,随意,慵散。
我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就想起了她头像里的布偶猫,那分明是一副玩弄猎物的样子。
她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地轻敲着,像是思索着什么。
周野
有时候……我不知道你是傻的可爱,还是装的太真
但不论如何…你总该知道,我对你什么意思
华夫饼吃完了,这时候走人倒也不亏了吧
沈老师
我昨天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智者…
我十分满意地擦着嘴,正准备拿出我的智者说辞打一场硬仗。
她却第一次不绅士地打断了我的话——
周野,你到底为何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
看似客气,实则满是疏离
像是被人攻下了城墙,又像是光渗进了森林。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我明白打太极已没什么意义。
沈老师,我就直说了。
我看过你的微博帐号——
你是个精致学姐啊！我人设是那种没心沙雕……
我们都不是一类人——你这种冰山美人我怎么招架得住啊
你应该很清楚自己的漂亮吧,也很清楚自己怎么最撩人吧…
我不是你的对手,也不想做你的对手。
说完,也不敢看她什么反应,我起身抽了抽卫衣绳便向门口走去。
不知怎的,突然感觉戏精上身,这种时候必须帅气结束。
于是开门前,我稍稍回头,露出刚好的下颌线,扮作深沉——
我们…就别再纠缠了…
然后——
我打不开那扇门。
沈知意就在背后静静地看着,既不出声,也不过来。
倒腾了半天后,我转过身来：
要不…我们再纠缠一下
大概是被我逗到,她噗呲一声笑了,终于肯走过来,抓着我的手往上一推。
原来是往上拧啊…真是反人类。
回到宿舍说一声,少吃甜的,及时改稿。
她一顿交代后,bang一声就关上了门,我的拜拜手还尬在空中,没来得及挥。
走到操场,我突然意识到我那脏卫衣还留在她办公室。
纠结半天,我打开了微信。
我的衣服还在你家办公室。
她秒回了：我知道
那你不提醒我！
你不是说…不要再纠缠了
被怼到了,无法还击,好气啊！
不知如何是好,我决定不再回复。一件卫衣而已,大不了就不要了。
五分钟后,在宿舍楼下的我还是气不过。
愤愤发了条朋友圈——
三句话,让女人心甘情愿为你洗衣服！
9
等了一晚上,却没有等到期待的点赞。
那天晚上是有点不高兴。
但随着社团活动忙起来,几天后,我便也忘了这桩往事。
因为校庆,各社团要准备节目,我的工作量增添许多。
作为摄影社的副社长,看着满校园跑的学弟学妹,
只觉得自己也青春盎然。
加上我这张充满欺骗性的脸,时不时被误认为学长——
更是让我今天心情倍好。
直到我在社团联排处,看到了林砚,我的高中同桌。
说是同桌,但其实也算是个乌龙——
毕竟未成年的小孩子,又算得上哪门子同桌情呢
林砚看到我,却并未显得惊奇。
没想到真能遇到你啊,周野
林砚,好巧啊！你这是……来看演出
我堆满了笑脸,想着尽量自然点。
街舞社队长。他扬扬手中的队服解释。
我就说,你有这么大的社团我怎么不知道！
我还是嬉皮笑脸的打个哈哈。
要真是小社团,按规模那也只能是你的……恭喜恭喜！
他也不落下风：走吧,老同桌
哎,第一回合落败,我只能口头干过瘾：乖学妹
去操场的路上并不远,但在这都能遇到沈知意！
沈老师你到底是做什么职业的
她迎面径直走来,我就是想躲,也无处藏身。
我决定占足先机：
好巧呀,你怎么在这
有点事
虽然回答了,她却没看着我。
两个年轻人互相望着,现场十分沉默。
想了半天,我也还是没想出破场词。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你们该干嘛干嘛,下次聊,再见！
还没说完,我头也不回地跑了。
发生什么,都与我无关。
直到确认不会再看到我的身影,我才停了下来。
微信也恰巧地叮叮响起。
来了两人的消息,
内容却是惊人的一致——
你认识
10
等心跳平缓下来,我的理智才逐渐归脑。
认真想想,我这么一跑,未免太做贼心虚了。
那问题来了,他们两——
谁才是那个需要解释的人呢
林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
难不成我这校徽,真的在招桃花
可我听说过吃回头草的——
没有吃回头学弟的啊
脑补至此,我连忙甩了甩头,
希望能将这荒唐的想法甩出去。
鼓足士气,我打开林砚的微信,誓要找回场子：
林同学,这已经是你连续第三天来摄影社蹭空调了！
你要是缺素材呢,我可以告诉你怎么申请设备。
还是本人太帅气温柔,没有我你就拍不出片吗！
华夫饼他仿佛完全没有听到我说话,只把怀里的袋子推到面前,憨憨地笑着：刚买的。
还你的人情。
尝了一口,还真的很松软,但是气势不能输。
要知道,你这饼可不够抵我的电费的。
没事,我可以每天来帮你搬器材,卖身偿债。
林砚嬉皮笑脸地应答着,但也不忘偷吃我的蓝莓。
不用了,他不需要别人。
沈知意出现的还真是时候。
她自然而然地拉开我身边的折叠椅,坐了下来。
周野,校庆摄影组的名单已经发给你了。下午我们一起去踩点好吗
短短几天,她眼底多了些血丝,大概是筹备校庆太累。
我虽然还在郁闷,却也无法不心疼：
我都行,听你安排。你看看你,都有黑眼圈了工作很辛苦吗
这几天要协调各社团彩排,白天开筹备会,晚上对流程。
我每天都想来找你,但实在抽不开身,委屈你了。不过……
不过什么
该不是准备了惊喜给我赔罪吧我心里已经擦起了期待的小火花。
她抬手捏着我脸上的肉肉,眼里都是无奈。
不过看你这几天胃口不错,吃的挺好,看来是我想多了。
一旁的林砚忍不住了终于发话：你们还能看到这里还有我个大活人吗
顿感羞愧,我打掉了沈知意的手：走吧,我们去看看拍摄点位。
我开完会就过来,刚好看到你和…在这
沈知意扬扬手里的文件夹示意。
我要赶回会议室了,为了我们的下午——
周野,乖乖等我。
她像是在哄一只炸毛的猫,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便离开了。
周野,什么时候的事
你不是几天前还说自己单身么
等沈知意走远了,我才听到了林砚的话。抬头便见他略带几分失落,像是被抢了零食的小孩。
噢,你还在这啊……
这下我成功地把他从失落变成了坠落深渊了。
亏我还担心你被学姐欺负,天天来给你当壮丁呢！
林砚一腔看错了人的义愤填膺,愤懑满满。
唉,我怎么知道你还会有如此古道热肠,舍己为人的一面啊！
我连忙大大地作了个揖,换上drama的戏腔：
失敬！失敬！
林砚却没再陪我嬉闹,转眼间收拾好摄影包。
那我走啦
周野——
你要吃好喝好,多多修图啊！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背影好不潇洒。
但我莫名觉得,他这背影越来越远,好像再也不会来蹭空调了。
11
有所希盼的日子,每天都过的好快乐。
转眼便是校庆前一天。
我还是最喜欢看沈知意穿工装的样子。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冲锋衣,衬得她清冷的眉眼更为突出。
她专注地调整三脚架时,我便盯着她眉下那颗泪痣发呆,实在是太A太好看了。
周野,闭上眼睛。
沈知意突然严肃地吩咐,我连忙乖乖听话。
你盯得我无法对焦。
虽然阳光下的我笑不出来,但是旁边的学弟却是肆意地替我笑完了。
等拍摄点位确认完毕,沈知意还有几个社团要对接。我便在操场边的台阶上等着。
看进进出出的学生,多是穿着演出服的帅哥美女,也不知道这跟沈老师的颜值有没有关系。
但也不必在意,毕竟这挂在筹备组名单上的总负责人,她是我的人了。
想到这,我像个中了彩票的傻子,大庭广众下噗呲地笑不停嘴。
笑啥呢,这么高兴沈知意冰凉的手指在我额头点了点,那片肌肤便像春天一般开了花。
没啥,走吧！我们去哪踩点
今天的快乐像是雀跃的小鸟,我藏不住心里对蓝天的喜欢。
没想到的是,沈知意把我带去了图书馆顶楼的露台。
看着穿着正装布置场地的学生们,我的社恐症犯了。
你咋不告诉我是来看晚会彩排！早知道我就穿正式点了！
看到我窘迫的样子,沈知意竟还笑得出来。
在我心里你一向很好看,无需再正式点了。
虽然是被安慰不少,但是我的拘谨未减。
还没等我适应,就遇到了沈知意的同事来打招呼。
知意——第一次看到你带学生啊,介绍介绍
她微微举起刚才拍我肩的手示意：这是周野,摄影组的。
他是街舞社的指导老师,许明。
许老师亲切地和我寒暄几句,便离开去指导学生了。
我和许明是研究生同学。这边每年校庆都会在露台办酒会,今年想尝试下星空主题。
但他这波学生……队形怎么看着像广场舞我对着沈知意挑了挑眉。
她看着十分无奈,并没有回答,只是又动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沈知意一直细致地给我讲解着各个点位,我也逐渐放松下来,投入到场景设计中。
其中舞台背景的星云投影深深地吸引着我,不自觉地停在那里久久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沈知意拍了拍我的肩,我的思绪才回到现实中来。
你看。
她把手机递到我手上,映入画面的正是在投影前沉思的我,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扬起,别有一番韵味。
喜欢吗
什么时候拍的呀我连连叹息。
你品味是真的很不错！不对——应该是我的模特表现力很不错！
你喜欢就好。她满意的接过手机,转而认真起来：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工作并不是刻意做作的精致,并没有那么可怕。
那些看起来很完美的场景,都只是因为想记录下那一刻的心动而已,就如我想永远的珍藏这一刻的你。
所以,不要因为这些就推开我,好吗
原来她还在意我之前说过的话啊……
我那是随口胡诌的,你别这都信呀！我急忙解释着。
多少认真的话都在玩笑里说了出来。
她抓起我的手,认真的掰开我的手指,一一十指相扣。
更何况,周野,我不能拿你来冒险呀,毕竟——我从未得到你的笃定。
此刻我只能默然。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我看得这么透透的呢。
12
那天过后,沈知意更忙了,校庆筹备进入最后冲刺阶段。
看视频里她忙得连轴转,我舍身进宿舍厨房,煮了点清热下火的绿豆汤给她送去。
周野,你天天这么送汤来,是不是担心……
沈知意没说下去,仰起头把剩下的汤一口喝尽。
担心什么我好奇追问。
没什么。她收起神色,默默道：反正,你要相信,我体力很好就是了。
虽然察觉她话里有话,但我也懒得追问了。
我不担心你担心谁呀！看你累得都快瘦成闪电了,悠着点！我怕你突然有一天就累垮了。
沈知意没再说话,但似乎看到她耳尖泛起可疑的红色。
熬过漫长的筹备期,校庆终于如期举行。
今晚是露天酒会兼演出,我作为摄影组主力,背着相机满场跑。
趁着节目间隙,我躲到露台角落喘口气,正好撞见沈知意蹲在台阶上,痴痴地摸着一只三花流浪猫喃喃：
咪咪,你想不想有个家呀
你说,我们全都一起生活,好不好——应该不错吧
虽然她极力保持清醒,但还是能看到她眼底的疲态。
你怎么在这
我走过去,这高度正好揉揉她的脑袋,她转身顺势靠在我肩上,身上淡淡的雪松味混着夜风袭来。
我先扶你去休息吧。
幸而沈知意只是太累,并没有真的喝醉,不然一个成年女性的体重,着实不是我这身板能扛起的。
等回到筹备组办公室,我两都已经累的筋疲力尽,瘫在沙发上。
过了许久,总算缓过气来。
我拿起手机查醒酒汤怎么煮,眼角却瞟见沈知意正在解开冲锋衣的拉链。
啊,这么禁欲的一幕,终于出现在我眼前了！
但她拉扯半天,也没能将拉链完全拉开,倒是我一个旁观者看着难受。
我来帮你。
等不及同意,我便迎上去了。
这张脸着实是好看啊,灯光下泛着淡淡的柔光,显得比平时柔和许多。
搭配着微微松开的衣领,真让人想要凑上去确认下温度。
看够了吗她突然睁眼。
还行。
看够了就下去吧,有点挤。
她撇开了头,看不出这话的真假,但这话我可就不高兴了。
你胡说,我哪里挤。由于过于激动,我还往旁边挪了挪。
沈知意似是在隐忍着什么,略带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逗你的。
有点热。
快下去吧。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半跪在沙发前,顷刻便感受到耳尖如岩浆般滚烫。
吓得我一个弹起,慌乱地不知往哪里去,才能回避这暧昧氛围。
不给我泡杯茶吗
看我手足无措的样子,沈知意给我扔了个救命稻草。
我逃荒似的便躲进了茶水间。
在茶水间捣鼓了许久,我总算重新镇静下来。
这个点数了,让沈知意独自回去也不现实……
作为男士,我就该坦荡荡,无所畏惧。
把热茶递给了沈知意,我理了理嗓子：
现在也挺晚的了,我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沈知意倒是神色自然,一边吹着茶一边看着我。
你今晚就睡我宿舍吧
你这
睡我宿舍的沙发！
噢……沈知意放下喝完的茶杯,又再次躺在沙发上。
也行,反正我在你这有衣服。
衣服什么衣服你上次不是拿走了吗
上次在办公室擦完衣服就是要还完卫衣,一刀两断的。现在想起来恍如隔世。
见我确实认真,沈知意也正经起来：
可我没拿走啊
你当时可是要斩情丝呢,我怎么能让你如愿所以我就偷偷塞在摄影包侧袋,用镜头盖压着。
我连忙去翻我的摄影包,果然那皱巴巴的卫衣就在侧袋里。
确认衣服还在,沈知意又放心地躺了下来,幽幽飘来一句：
周野,你这摄影包,好像跟你不太熟。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沈知意！
我真的好容易被她气到。
我有收拾包的！就是……不太在侧袋这儿活动罢了。
那我以后可以陪你多在那活动活动
她这话看似无意,但我听起来总感觉车速快得飞起。
装作听不懂,我在储物柜里搬出我的备用毛毯扔向沙发。
晚安啦,室友
不在一室,怎么能叫室友呢
沈知意一手垫着头,另一只手故意地拽了拽卫衣帽子,幽深的眼眸仿佛要将我吞没。
好一副美人慵睡图！
此等美景我不出手记录,天理难容！
虽然早早地说了晚安——
这两人却一夜未眠。
13
校庆后的庆功宴上,我喝了点小酒,胆子也跟着大了起来。
看着台上领奖的沈知意,我突然举起酒杯大喊：沈老师！单身的话就眨眨眼！
全场起哄声四起,我却在众人的目光中看到沈知意无奈又宠溺的笑。
散场后,她特意绕到我身边：周野,酒喝多了
没多！就一点点！我竖起一根手指比划,却不小心晃成了两根。
是吗那为什么刚才有人说看到一只醉鬼在喊我名字
她凑近我耳边说话,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垂,让我瞬间清醒了一半。
那……那是别人听错了！我梗着脖子反驳,却不小心踉跄了一下,直直撞进她怀里。
沈知意稳稳扶住我,手指轻轻戳了戳我的腰：看来确实喝多了,连站稳都不会了。
才没有！我还能……还能给你拍照呢！我挣扎着掏出相机,却被她轻轻按住手腕。
现在太晚了,先回宿舍睡觉。
不要！我要拍星空！我像个孩子似的耍赖,指着头顶的夜空。
沈知意无奈叹气,却还是陪我走到操场边的草坪上。
我架好三脚架,调好参数,镜头里的星空逐渐清晰。
你看,星星在朝你眨眼睛呢。我指着相机屏幕,却发现她根本没在看星空,而是盯着我。
周野,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
你真的觉得我是那种难以接近的冰山美人吗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石子投进湖面,激起阵阵涟漪。
我转头看她,月光洒在她脸上,让那颗泪痣都变得温柔起来。
其实……你只是外冷内热而已。我突然伸手戳了戳她的脸,就像冰淇淋,看着冷冷的,吃起来却很甜。
沈知意愣了一下,突然笑出声来：冰淇淋这个比喻倒是新鲜。
那你要不要尝尝看我借着酒劲,脱口而出。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远处的蝉鸣声此起彼伏。
我看着她的眼睛,里面倒映着漫天的星光,像是藏着无数个小宇宙。
就在我以为她要拒绝时,她突然凑近,在我耳边轻轻说：好啊,那你准备好融化了吗
14
庆功宴后的清晨,我在筹备组办公室的沙发上醒来,头痛欲裂。
沈知意已经换好正装,正在窗边打电话。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落在她身上,勾勒出好看的肩线。
我盯着她后颈处若隐若现的碎发,突然想起昨晚在草坪上说的话,耳朵瞬间烧了起来。
醒了她挂掉电话,递来一杯温水和两粒解酒药,先吃点东西,我带你去医院。
去医院我猛地坐起,我没喝到洗胃的程度吧
她无奈地看着我：是去看眼睛。
眼睛
昨晚某人说要看星星,结果被蚊子叮了眼皮。她伸手轻轻戳了戳我肿起的眼皮,现在已经变成单眼皮了。
我慌忙掏出手机自拍,果然左眼肿得只剩一条缝。
都怪你！我气鼓鼓地瞪着她,谁让你一直盯着我看,害我分神被蚊子咬！
沈知意挑眉：明明是你自己喝多了乱动,现在倒学会
blaming
me
了
我不管！你要对我的双眼皮负责！
好好好,负责到底。她笑着摇头,先去医务室涂点药膏,下午还要拍毕业照呢。
15
拍毕业照那天,我戴着墨镜遮住肿胀的眼皮,在操场边远远看着沈知意。
她穿着黑色的教师正装,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领带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周野,该你了！摄影师的呼喊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摘下墨镜,硬着头皮站到镜头前。
同学,你的眼皮……摄影师面露难色。
是麦粒肿！我面不改色地胡诌,不影响毕业照吧
倒是不影响,就是有点……
没事,我觉得挺有纪念意义的。沈知意突然走到我身边,青春总要有一两处不完美,才记得深刻。
她的话让我一愣,转头看她,发现她正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补充：比如某人喝醉酒说要看星星,结果变成单眼皮。
拍完集体照,我躲到教学楼后墙透气,却撞见林砚靠在墙上抽烟。
什么时候学会的我皱眉夺走他手里的烟。
压力大。他笑了笑,听说你和导员……
只是普通师生关系。我打断他,你呢街舞社决赛准备得怎么样
周野,他突然认真地看着我,你以前总说不想被任何关系束缚,现在怎么……
人是会变的。我望着远处正在指导学生的沈知意,有些束缚,其实是礼物。
16
校庆结束后,沈知意终于迎来一段清闲时光。
某个周末,她突然发消息给我：要不要去流浪动物救助站
我看着手机屏幕轻笑,果然和我猜的一样——她早就偷偷攒了一堆猫粮。
救助站里,沈知意蹲在猫舍前,用指尖逗弄一只三花小猫,眼里满是温柔。
这只和那晚的流浪猫好像。我指着小猫脖子上的项圈。
嗯,我给它取名蘸料。她抬头看我,纪念某个傻子把鱼丸掉在地上的日子。
明明是被你吓掉的！我气鼓鼓地反驳,却在看到她嘴角笑意时突然失语。
原来她记得那么清楚,连细节都刻在心里。
傍晚离开时,沈知意抱着一盒猫罐头,突然问：周野,你说我们以后……
以后
比如,等你毕业工作了,我们养一只猫,再养一条狗。她看着远处的夕阳,猫叫蘸料,狗叫鱼丸,怎么样
我愣在原地,看着她耳尖的红色逐渐蔓延到脸颊。
好啊。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不过狗要叫周野,这样我每天喊它名字时,就等于在喊我自己。
无赖。她笑着拍开我的手,却主动牵住我的小拇指,先说好,不许反悔。
17
临近暑假,我接到一个重要的摄影比赛邀请,需要去外地采风一周。
出发前一晚,沈知意来宿舍帮我收拾行李。
记得每天涂防晒。她把防晒霜塞进我包里,还有这个,肠胃炎药,上次你吃辣住院还记得吗
知道啦,沈老师。我无奈地看着塞满半个箱子的药品,我是去采风,不是去荒野求生。
万一呢她固执地又塞了包湿巾,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你不在,没人给我送绿豆汤了。她声音轻得像蚊子,食堂的饭菜,突然觉得有点难吃。
我看着她别扭的表情,突然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乖乖等我回来,我在她耳边轻声说,回来给你做独家限定版绿豆汤,加双倍冰糖。
她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后慢慢放松,伸手环住我的腰：周野,其实我……
手机突然响起,是采风团队的集合通知。
不说了,她迅速退后半步,耳尖通红,路上注意安全,到了发消息。
飞机落地时,我收到沈知意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
她抱着蘸料,面前的餐桌上摆着两碗清汤面,配文：没有某人在,蘸料都不吃小鱼干了。
我笑着打字：明明是你想我了,别拿猫当借口。
这次她秒回：是,我想你了。
18
采风回来那天,我特意绕路买了沈知意最喜欢的栗子蛋糕。
推开办公室门,却撞见一个陌生女人正在和她说话。
知意,妈妈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条件很好……
妈,我说过我有喜欢的人了。沈知意的声音带着少见的烦躁。
我愣在门口,看着桌上的相亲资料,突然想起她说过家人不急着催婚。
大概是听到动静,沈知意转头看见我,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周野,这是我妈。她起身介绍,妈,这是我跟你提过的学生,周野。
阿姨好。我礼貌地打招呼,举起手里的蛋糕,这是给沈老师的礼物。
沈母上下打量我,眼神里带着审视：原来就是你啊,知意说你摄影很厉害……
那天傍晚,我逃也似的离开办公室,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
周野,你听我解释……
其实我妈只是偶尔念叨,我根本没去相亲……
你别误会,我真的没有……
我看着满屏的消息,突然笑了。原来冷面导员也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原来她着急解释的样子这么可爱。
晚上七点,老地方见。我按下发送键,顺便给林砚发了条消息：借你的摩托车用用,急事。
19
沈知意到达操场时,我正靠着摩托车抽烟。
不是让你别抽了吗她皱眉夺走香烟,怎么回事,突然叫我来……
我没说话,只是跨上摩托车,递出头盔。
上来。
周野,你到底……
带你去个地方,我冲她晃了晃车钥匙,不去就算了,本来想给你看个惊喜。
夜风呼啸而过,沈知意紧紧抱着我的腰,头靠在我背上。
摩托车停在山顶观景台,我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城市：看,这是我采风时发现的地方。
周野,你……
那天在办公室,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打断她,其实我早就该想到,像你这样优秀的人,怎么可能没人追。
所以呢她转身看着我,眼里有我看不懂的情绪。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所以我要在相亲对象出现前,先把你骗到手。
月光下,沈知意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周野,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她看着我手里的银戒指,声音发颤。
当然知道,我梗着脖子装镇定,手工银戒,校徽同款配色,还有你的名字缩写。
傻子。她突然笑了,伸手环住我的脖子,我是说,这是求婚戒指,笨蛋。
啊我愣在原地,看着她主动将戒指戴上无名指,所以……你答应了
不然呢她踮脚吻了吻我的唇角,难道要我去相亲,让某人哭鼻子吗
山下的城市灯火璀璨,头顶的星空辽阔无垠。
我低头看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眼里的笑意。
原来有些相遇,从一开始就写好了结局——
是命运的蘸料,也是心动的鱼丸,更是余生的星辰大海。
尾声
三年后,摄影展的开幕式上,沈知意抱着蘸料,看着墙上的组照《相遇的一百种姿态》。
这张是你把鱼丸吓掉的那天。她指着第一张照片,画面里我蹲在地上捡鱼丸,她站在旁边偷笑。
这张是你在办公室帮我改论文。第二张照片里,我的头靠在她肩上,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批注。
还有这张……她停在最后一张照片前,画面里我们穿着礼服站在婚礼现场,蘸料和鱼丸（一只金毛）蹲在脚边。
周先生,她转身看我,眼里倒映着展厅的灯光,什么时候出第二组照片
第二组
嗯,她轻轻抚摸肚子,关于小周野的成长记录。
我愣了两秒,突然抱起她转圈圈,惹得周围观众纷纷侧目。
轻点！她笑着拍我肩膀,还有,明天去见家长,不准再跟我爸说你会给孩子换尿布了！
为什么
因为……她凑近我耳边,我爸已经在给你买育儿百科了,笨蛋。
展厅外的阳光正好,蘸料从沈知意怀里跳下来,追着地上的光斑跑。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麻火锅店的夜晚。
原来所有的意外都是命中注定,所有的纠缠都是蓄谋已久。
而我最幸运的事,就是在最好的时光里,遇见了让我想安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