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郡主与贱奴 > 第一章

及笄那年我把最漂亮的奴才拽上了床。
他本该是玩物,却妄想我的真心。
我骂他不识好歹,将他赶走。
十年后,我牵着女儿和他重逢。
他看着女儿那酷似他的眉眼,慌了神。
1
闺房缠绵
郡主,长公主殿下已经到院门了!门外奴才的声音刺破一室旖旎。
身下的少年顿时绷紧了身子。
我故意放慢了动作,俯身在他耳边轻笑:慌什么,搞完它。
小五的喉结剧烈滚动,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死死咬着下唇,将那些不堪入耳的声响全都锁在喉间,唯有那双清亮的眼睛泄出羞耻与恐惧。
像极了被箭矢所指的小鹿,明知危险却不敢妄动。
我勾了勾唇,欣赏着他这副隐忍模样,玩味地在他的脸颊上轻轻扇了两掌。
窗外,母亲的脚步声渐渐逼近,我这才慵懒地支起身子,斜倚在榻上。
小五立刻乖顺地起身,用帕子蘸了温水,轻柔地帮我擦拭。
小五啊,母亲又来催促我的婚事了,你说——我抬起脚尖,勾了勾他的下巴,我该嫁给谁好呢
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小五身份低贱,不敢妄议贵人婚事。
无趣。我突然没了兴致,抬脚在他胸口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顺势站起身。
小五被我踹得跌坐在地,却立刻爬起来,手脚麻利地取来备好的新衣,为我穿好。
一会去泡个花瓣浴,把自己洗得香香的,晚上过来伺候。我整理着衣袖,对小五吩咐道。
好。他躬着身子,乖顺地回应。
我这才慢悠悠地晃到正厅,母亲已经等了一盏茶的功夫。
整日没个正形!母亲一见我就开始数落,都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不着调。
知道啦——,母亲大人。我拖长声调应着,随手拈了块点心放进嘴里。
母亲叹了口气:皇上已经定了镇北侯世子欧阳秋做你的驸马,下月初八就过门……
我漫不经心地听着,心想管他是镇北侯还是镇南侯世子,横竖不是入赘到我郡主府来,我的快活日子又不会因为成了亲就没了。
2
南郊重逢
母亲身为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皇妹,我的婚事自然得了陛下十二分的重视。
圣旨赐婚那日,陛下还特意将前朝荣安公主的府邸赐给我做郡主府,内务府拨了三千两银子修缮装潢。
大婚当日,十里红妆惊动了半个京城。
我这位驸马虽不及我往日养的男宠俊俏,却也是清贵世家出身,举手投足间自有一派书卷气。
他为我执笔描眉,红袖添香,我新鲜了几日,可不到半月便索然无味了。
这日酒醒,我忽然想起许久未见到小五了,唤来管事一问,才知母亲早在我大婚前就将他打发到南郊田庄去了。
长公主殿下说,怕那奴才碍了郡主与驸马的情分。
我有些哭笑不得,真是服了母亲,一个小奴才还能让她这般费心。
我当即命人备马,直奔南郊。
尘土飞扬的晒谷场上,小五正拖着半人高的草料剁踉跄前行,肩膀上被磨出了深深的血痕,一身粗布麻衣已经穿得破破烂烂。
啪!
一个满脸横肉的管事拿着鞭子往他后背狠狠抽了下去,小五闷哼一声跌倒在地。
装什么死!那人又一脚踹在他的腰上,快起来干活!郡主玩剩的破烂货,在我这装什么金贵。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有人扯起他的头发,瞧瞧这小模样,一看就是下贱货色,听说你夜夜在郡主榻上学狗叫来,给爷们也叫两声。说着,那人便去扯小五的衣服。
扒了他!扒了他!……一群粗鄙的汉子围着小五开始起哄。
待我赶到时,小五已经衣不蔽体。
放肆!我走上前,扬鞭向那几个嘴臭的人抽去。
郡主饶命!郡主饶命!方才还张狂的杂役们,此刻全都跪在地上抖如筛糠。
我伸手去拉小五,他却躲开了我,蜷缩进了旁边的草垛里。
我跟了过去,俯下身抚摸他伤痕累累的脊背。
别碰我!他嘶哑的声音让我愣住了,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违逆我。
他因为情绪激动,剧烈地咳嗽起来,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我看得心里一阵酸楚。
跟我回去。我放软语气去扶他,他却再次甩开了我的手。
我忍着脾气,将身上的狐裘脱下来裹住他:天凉,穿这么少会生病。
他再次发狠,将那狐裘扯下来:与郡主何干!郡主与驸马成双成对,逍遥快活,还来找我这个贱奴做什么!
小五!你要闹到什么时候!我与驸马如何还轮不到你置喙!今日我亲自来接你,你就对我这个态度
我气得拿起鞭子在他身旁的草垛上猛抽了几下。
他惊恐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倔强。
我粗暴地扛起他,将他扔进了马车。
3
马车上云雨
回程的马车上,我和小五相对而坐。
他比我上次见他时瘦了太多,单薄的粗布衣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锁骨上被麻绳磨破的伤口还在渗着血。
他喘着粗气,看我的眼神里充斥着埋怨和委屈。
过来。我伸手拽他,他踉跄着跌进我怀里,却又立刻绷紧了身子:小五身上脏……
我没容他说完,指尖已经挑开他的衣襟。
掌心下的躯体滚烫,他颤抖着想躲,却被我掐着腰按在锦垫上。
轿内的松木香混着他身上的血腥气涌来,竟比任何催情香都更让人血脉喷张。
郡主……小五很久没喝避子汤了,我怕……他喉结滚动,苍白的脸上泛起潮红。
不管它。我咬住他的耳垂,他身子一颤,乖顺地仰起脖颈,情动时,他死死攥着车窗帷帐,却不敢用脏污的手碰我,直到喉间溢出一声呜咽。
云收雨歇,窗外忽明忽暗的灯笼照进来,映得他眼角水光粼粼,他沙哑着嗓子说:郡主,求您,别再扔下我。
4
小院豢养
我在郡主府的西北角上辟了一处幽静的小院,让小五住着。
欧阳秋对此颇有微词,但他自诩清高,不屑与小五争风吃醋。
小五极少踏出院门,即便出府,也只走偏门,生怕撞见府里的人。
再次回到我身边后,他像被主人丢弃过一次的小猫,比先前更加乖顺,对我的讨好也更用力了。
好像怕自己稍有懈怠,便会再一次被丢弃。
听闻他总是坐在小院的石阶上,望着通往主院的那条青石路发呆。
有时一坐就是半日,直到暮色四合,他才恍然回神,低叹一句:今日又不来了。
他不知从哪学来了时兴的男妆,用胭脂把鼻尖点的微红,眼尾扫上淡淡的金粉,一副泪眼欲滴的可怜模样。
谁教你的我揽过他的腰。
好……好看吗他声音发软,唇色艳得滴血,像是故意勾人一尝。
丑。我说着,却一把将他扔到了榻上。
……
某日我随口说了句:小五最近吃得圆润了些,这腰都粗了。
第二日,他便开始节食。
等我再去时,发现他竟然瘦了一大圈,腰肢细得只剩盈盈一握。
我皱眉捏住他的脸蛋:谁准你饿着自己的
他垂眸,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小五只是想讨郡主欢心。
不知他又从何处学来了胡旋水蛇舞,赤足踏在青砖上,腰肢柔软得不可思议,腕间银铃随着舞步叮咚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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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饮着酒,斜倚在软榻上,瞧他转得晕晕乎乎,最后踉跄着跌进我怀里,气喘吁吁地问:郡主可还喜欢
我捏着他的小蛮腰,轻笑:跳得真美,可惜——
他睫毛一颤:可惜什么
可惜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浪费了。
他怔了怔,随即抿唇笑了:小五只给郡主看。
5
小五往事
说起来,小五是个苦命的。
幼年丧母,父亲转眼就续了弦,后娘生了弟弟后,他连吃口饱饭都成了奢望。
十岁那年,他爹为了凑弟弟读书的束脩,把他卖到了我们府上做奴才。
起初,他被分到我院里不过做些洒扫粗活,可渐渐地,我发现他与别的奴才不同——他生得实在太漂亮了。
皮肤白得像雪,睫毛又密又长,扑闪着像一把小扇子,尤其那双眼睛,湿漉漉的,像我打猎时见到的小鹿。
我越看越喜欢,便闹着要他陪我玩,我们一起斗蛐蛐,放纸鸢……
他起初战战兢兢,后来熟了,我们竟也像朋友一样,时而忘了尊卑。
我及笈那年,身子里忽然窜出一股陌生的燥,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眼,全是小五那娇嫩的唇和白玉似的脸蛋儿。
某夜,趁他帮我整理床榻,我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他拖了上去。
郡……郡主!他吓得声音都变了调,整个人僵得像块木头。
我也紧张,指节嵌进他薄薄的臂膀,却强撑着冷笑:怎么不愿意
他睫毛颤得厉害,喉结滚动了几下,最终闭上了眼睛。
那晚下着大雨,我们两人生涩又混乱,我弄得他满身青紫,他疼得发抖,却还是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我,小声说:郡主,别着凉……
自那以后,我们带着彼此,探索着那片我们未曾涉足过的领域。
后来,我又陆续寻了一些貌美伶俐的小郎君,可总觉得索然无味。
他们都不如小五,能带给我纯粹的,极致的快乐。
6
献舞风波
盛夏午后,府中水榭里聚了几位京中贵女,茶盏里的冰镇酸梅汤见了底,众人皆有些倦怠,懒洋洋地倚在竹榻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
欧阳秋忽然轻笑一声:诸位若是无聊,不如看点新鲜的
哦秀安县主挑眉:驸马爷还有什么花样
欧阳秋唇角一勾,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我:昭华郡主养了个会跳胡旋水蛇舞的小倌,腰肢软得能绕梁三圈,不如叫他来助助兴
众人顿时来了兴致纷纷起哄。
我捏着葡萄的手一顿,还未开口,秀安已拍掌笑道:昭华,快把你那宝贝叫来,让我们也开开眼!
我命人去唤小五,不多时,他便垂首立于阶下,一身素白纱衣,腰间束着银丝绦,衬得身型越发清瘦。
跳一段那日你给我跳的水蛇舞。我淡淡道。
他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唇瓣颤了颤,像是想说什么。
可最终,他只是死死攥紧了袖口,指节发白,却什么都没说。
乐起,他旋转身姿,衣袂如雪浪翻飞,腰间银铃脆响,竟真似一条银蛇在水中游弋。
舞毕,满座叫好。
欧阳修却嗤笑:有什么好看的,男不男女不女的。
秀安县主兴奋地走到小五身边,围着他转了几圈上下打量,最后挑起了小五的下巴:这小模样真是俊,昭华,借我玩一晚如何
小五脸色煞白,猛地退后半步,却固执地望向我,眼中烧着一团暗火。
我晃着酒杯,笑而不语。
7
质问真心
那夜,我去了小五院中。
屋里没有点灯,唯有漏进窗棂的几缕月光,映着他孤坐的身影。
我伸手去碰他,他却躲开了。
郡主。他带着哭腔,你可曾……真心喜欢过我
我蹙眉:又在闹什么脾气
他忽然笑了,眼角闪着泪光:还是说,我至始至终都只是您的一个小玩意儿,可以随意让人把玩
我无奈一笑,掐住他的下巴:我怎么样才算真心喜欢你
指尖的力道加重,他疼得深吸了一口气,却倔强地不肯回答我。
从未有哪个下人敢对我这样,我更恼了:锦衣玉食地养着你,给你独门独院,让你穿绫罗绸缎,还不够
他的眼泪砸在我手背上,我猛地松开,一股无名之火堵在胸口。
难道要我给你一个名分昭告天下你小五是我齐昭华的男人我嗤笑,可能吗,小五别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你是不是要得太多了
他仍旧不语,将脸撇到一侧,偷偷用手背擦了一把泪。
好,很好!我猛地甩袖,转身摔门离去。
夜风扑面,我这才发现手里还攥着那枚想要赏给他的羊脂白玉佩。
我挥手将它摔了个粉碎。
8
心乱如麻
我气极了,气他一个小奴才,竟敢跟我甩脸子,更气我自己,竟真被他搅得心神不宁。
我齐昭华,是长公主的掌上明珠,是陛下亲封的郡主,从小到大,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谁敢让我这般不顺心
他小五算什么东西!
一个卖身契都在我手里的贱奴,吃我的,穿我的,如今竟还敢奢求我的真心。
真是可笑!
接连几日,我都没再理他,而是夜夜宿在畅春楼,点最红的小倌作陪。
郡主~眼前的美少年衣衫半解,眼尾描着艳丽的红,唇瓣娇艳欲滴,他扭着腰贴上来,呵气如兰:今晚就让奴家好好伺候您……
我冷眼瞧着他卖弄风情,心里却涌上一股莫名的烦躁。
他的腰不够软,声音太腻,就连讨好人的方式都显得拙劣又刻意。
没有一个人能像小五那样……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我就猛地掐住那小倌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像是要借此碾碎脑子里不该有的想法。
可唇齿交缠间,我却越发清醒地意识到,不够,谁都不够!
滚!我猛地推开他,桌上的珍馐美酒散落一地。
那小倌吓得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我瞥见铜镜中那个妆容凌乱的女人,忽然笑了。
一个贱奴的真心,竟把我折磨成这般模样,然而可悲的是,那真心我想要却不敢认。
9
母亲忠告
清晨,宿醉未消。
我揉着胀痛的额角睁开眼,却见母亲端坐在床侧,慢条斯理地拨弄着护甲。
醒了母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着我。
我心头一紧,肯定是府上哪个多嘴的,把我的事捅到了母亲那里。
早就告诫过你,男人,玩玩便罢,莫要动一丝真情。母亲冷冷地说。
我没动情!我硬声反驳。
母亲的目光如刃,一眼便能把我看穿:没动情那你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是为何
我沉默不语。
记忆中,母亲身边从不缺俊美郎君,或清冷如竹,或艳丽似火,却从未有人能长留。
那小奴才都跟了你多少年了母亲缓缓喝了一口茶,说道这贱奴最易生妄念,你越是宠他,他越不知足,今日要你的真心,明日就敢要名分,你若是个男子便也罢了,喜欢谁就纳进府上,可你是个女子啊,虽然贵为郡主,也没有一妻多夫的道理。
我别过脸,胸口闷得难受。
若换作是我,母亲继续说,早打一顿赶出去了,但我知道你心软。
说着她从袖中抽出一张泛黄的纸,轻飘飘扔在锦被上。
是小五的卖身契。
给他些银钱,打发得远远的,也算全了这些年的情分。说着便母亲起身离开。
母亲走后,我盯着那张卖身契,久久未动。
10
离别泪雨
夜深了,我来到小五院中。
小五孤坐在石阶上,发丝散乱,衣袍皱得不成样子,眼下两片青黑,定是许久未曾安眠。
见我来,他眼底倏地亮起一簇光,又迅速湮灭了。
郡主。他哑着嗓子唤我。
我强压下心头翻涌的酸涩,将卖身契和一包沉甸甸的银钱放在案几上,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小五,这些给你,你自由了。
小五瞬间红了眼眶,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这些钱,足够你去南方做些正经营生,娶妻生子,安安稳稳过完后半生。
小五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他猛地跪倒在地,膝行几步抱住我的腿,额头抵在我的腰间,浑身颤抖着:郡主,您这是不要小五了吗
我狠心将他推开,冷声道:不要不识好歹,你去问问,这府上哪个奴才不想要自由身
可若是……他仰起脸,泪水顺着下巴滴落,若是小五想用这自由,换郡主一丝真心呢
别再胡闹了!我厉声打断他,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也永远不可能给!
小五颓然跌坐在地,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
片刻后,他又突然疯了般膝行上前,抱住我的腰:
我错了,郡主我错了,他呜咽着,我再也不胡闹了,再也不求您的真心了,您让我做什么都行,我给您当牛做马,当猫当狗,只要您别赶我走……
他泣不成声,整个人瘫软在我脚边。
我死死掐住掌心,才忍住没有弯腰去抱他。
不能再心软了。
再这样下去,我们都会万劫不复,他必须离开这里。
保重。
最后,我只留下这两个字,便转身走进了夜色中。
身后是小五撕心裂肺的哭声,我却没有回头。
翌日,天光微亮时,管事来报:
郡主,小五走了。
11
畅春楼再见
我入宫陪太后礼佛半月,青灯古佛前,我竟渐渐忘了伤心事。
出宫那日,几个姐妹拉着我去畅春楼,说是新来了个绝色头牌,舞姿勾魂。
昭华妹妹,你许久不出来玩了,今日可要尽兴!
我兴致缺缺,却拗不过他们,便也跟着去了。
畅春楼内,丝竹靡靡。
我端着酒杯,漫不经心地看着。
在看清台上人的瞬间,我感觉全身的血液凝固住了。
那人是小五!
他赤足踏在波斯绒毯上,腰间银铃乱响,红色的薄纱罩衫,衣襟半敞,露出大片苍白的胸膛。
贵女们围着他调笑,有人将金叶子塞进他的衣襟,有人捏着他的下巴灌酒。
而他,竟顺从地仰头饮酒,甚至讨好地蹭了蹭那人的手心。
我猛地摔了酒杯,在一片惊呼声中冲了过去,拽着他的手腕粗暴地拖进包厢。
贵人这是要小五作陪吗二十两银子一炷香……他唇角勾着轻浮的笑,仿佛从未认识过我。
没等他说完,我便扬手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啪!
他被打得偏过头去,白皙的脸颊迅速红肿起来,却仍笑着:贵人好大的火气,是小五伺候不周
你贱不贱!我掐住他的脖子,声音气得发抖,我给你的钱不够花吗非要来这种地方作贱自己!
他眼底泛起泪光,却笑得愈发艳丽:是,小五是天生的贱种,不像郡主,生来高贵。
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凭什么他猛地推开我,小五现在是自由身,卖笑还是卖身,都与郡主无关!
12
最后缠绵
我彻底失控,拽住他的手腕,狠狠把他掼在榻上。
穿成这样是在勾引谁我撕开那件刺眼的红纱。
他挣扎着要逃,我直接抽出了腰带捆住他的手腕。
放开!他倔强地瞪着我,扭头一口咬在了我的肩头。
嘶——我吃痛,随后便更凶狠地吻了上去。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直到他缺氧般瘫软,眼角沁出泪来。
不是要装放荡吗我掐着他大腿内侧,叫啊,刚才搔首弄姿那本事呢
他忽然笑了,染血的唇勾起艳丽的弧度,随即仰起脖颈,发出甜腻到令人发麻的呻吟。
我捂住他的嘴,他反而抬腰贴了上来。
我们像两头互相撕咬的小兽,越是抵死缠绵,却越将彼此伤得鲜血淋漓。
……
过了很久很久,我们精疲力竭地纠缠在一起。
小五,我轻抚着他的脸颊,我求你,好好活着,行吗
他不说话,只是把脸埋在我的怀里,眼泪滚烫。
我不懂什么是爱。我望着帐顶的鸳鸯绣纹,对我来说,爱是累赘,权势能让我得到一切,这就够了,何必徒增软肋
他的呼吸喷在我的脖颈上,很痒。
可你,你让我害怕,我喉咙发紧,我怕你爱我,更怕我也爱你。
小五仰头,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似懂非懂。
听话,离开京城。我去擦他的泪,你值得堂堂正正地活着,而不是做任何人的玩物。
那夜我说了许多,直到嗓音嘶哑。
小五始终沉默,只是紧紧抱着我,像是要把我融进他的骨血。
天亮时,他走了。
枕边留下了一张字条:【郡主保重,但求郡主余生,偶尔记起,有个贱奴曾真心慕您。】
13
十年一梦
这一次,他是真的走了。
半月后,我诊出了身孕。
十月怀胎,几乎要了我半条命。
孕吐、浮肿、夜不能寐……生产那日更是血崩难产,我痛得撕心裂肺,稳婆吓得面如土色。
我死死攥着床幔,在剧痛中恍惚地想,这女人得有多爱一个男人,才肯心甘情愿地为他受这般罪。
好在,母女平安。
这孩子生得极美,所有人都说像极了我,只有我看得出来,她的脸型像我,可那眉眼分明像他。
有了女儿后,我不再是从前那个荒唐任性的郡主。
我收敛起了性子,学着做个称职的母亲,将所有爱与温柔都倾注在这个小生命身上。
一晃十年过去了。
这日,我带着女儿逛西市,恰逢一间新铺子开张,匾额上烫金的【昭玉记】三个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身边的路人兴奋地议论着:
听说这【昭玉记】是江南一带最有名的胭脂铺,没想到竟开到京城来了。
对对对,我听说他们家的胭脂沾水不晕,遇汗不化,特别好用!
我本不感兴趣,郡主府每年都有宫里赏赐的数不清的西域贡品胭脂,用不完的都堆在库房生尘。
可女儿拉着我,非要进去凑个热闹。
14
昭玉记重逢
店内陈设雅致,紫檀木架上摆着各式瓷盒,空气中浮动着清甜的香粉味。
这位姑娘皮肤白,来试试这盒海棠春。
不远处,店家正弯腰为客人试妆。
这声音……我心头猛地一颤。
那人转过身后,我僵在了原地。
小五。
他蓄起了胡须,肤色不再是从前那种不见天日的苍白,而是透着健康的麦色。
眉宇间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沉稳儒雅。
身量也比从前高大了,一袭靛蓝长衫,举手投足间竟有了几分商贾的干练气度。
哪里还像当年那个任我搓圆捏扁的小奴才。
郡主。是他先开口的。
这一声熟悉的称呼,让前尘往事一下涌进了心头。
我张了张嘴,想问问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想夸他竟将生意做得这么大,还想问一问这些年有没有想过我……
可最终,所有话都哽在喉间,化作一片沉默。
我们就这样隔着柜台相望,谁都没再开口。
娘亲,我想要一盒胭脂。女儿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小五如梦初醒,连忙走上前蹲下身来,温柔地说:来,让叔叔看看,你适合哪个颜色的。
小五端详着女儿的脸,渐渐慌了神。
小五,这孩子……
郡主!他突然打断我,声音发颤,郡主和驸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他眼底泛起了泪光,我读懂了他的未尽之言。
15
往事如烟
京城最贵的酒楼里,他点了满满一桌我爱吃的菜。
不知郡主的口味变没变。他为我执壶斟茶,小心布菜,生怕有一丝怠慢。
坐下说话吧,小五。他拘谨地坐在了圆凳边沿,脊背挺得笔直。
回京多久了我问。
三个多月了,新店开业筹备了些时日。
既然回来了,怎么不去看看我
小五每天都会去朱雀大街的茶楼坐一会,那里能远远看见郡主的马车经过。
我看着他,不自觉地笑了起来:将生意做到京城,就为了这个
他忽然抬眼,眸中翻滚着我熟悉又陌生的情绪:那晚,郡主说要我堂堂正正地活着,茶烟袅袅间,他湿了眼眶,小五想让郡主郡主看看,我现在的样子,您可还满意。
小五。我轻唤他的名字,你比很多人都要强。
还要多谢郡主,当年将我骂醒,他低头垂眸,头顶多了些许银丝,当年小五真的不识好歹,竟然妄想着郡主的真心……
不再提了,在情绪崩溃前,我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小五,你那铺子为何叫【昭玉记】
小五解下腰间的玉佩递给我,上面刻着【齐玉】二字。
南方人都说,改名能转运,我想着总该留个念想,就改了这个名字,郡主喜欢玉,那我便叫【玉】
16
隐痛未愈
我在他的胭脂铺里入了股。
每月初五,他都会将账本亲自送到郡主府。
没有人再提起前尘往事。
我们都在演,他演恭顺的掌柜,我演矜贵的郡主。
仿佛这样,就能骗过心底那道从未愈合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