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林晚归,这是我家,你给我滚!
我刚打开门,就被劈头盖脸的辱骂砸中。
抬眼望去,沈修远冷着脸站在玄关处

脚边放着一个行李箱,里面是我为数不多的衣物。
我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沈修远不耐烦地皱眉:听不懂人话我说,这是我家,你给我滚出去!
我环顾四周,这栋别墅是我父亲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
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他怎么能说是他的家
沈修远,你是不是忘了,这房子是我爸买的,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
我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愤怒,质问道。
他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林晚归,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打的什么主意,不就是想通过我来拉拢沈氏集团吗可惜,我现在不想陪你们玩了。
我皱眉,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我们结婚三年,虽然他作为赘婿在林家受尽冷眼。
但我一直对他掏心掏肺,甚至为了给他母亲治病,偷偷挪用了公司的资金。
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我忍不住问道,那是我曾经真心对待过的长辈。
提到母亲,沈修远的眼神闪过一丝痛楚。
但很快就被冷漠取代:不用你假惺惺,我妈已经走了。
什么我惊呼出声,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没告诉我
告诉你
他讽刺地笑了,你以为你是谁我妈临终前还在念叨,后悔让我娶了你这个扫把星,害得我们沈家被人耻笑。
我只觉得心口一阵刺痛。
我不明白。
曾经那个说会爱我一辈子的男人,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沈修远,我们结婚三年,我自问对你没有任何亏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红着眼睛问道。
他却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少废话,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别逼我动手。
说完,他转身走进客厅,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发呆。
我拿起脚边的行李箱,眼泪大颗大颗地落在地上。
曾经,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幸福地生活下去。
可现在才发现,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走出别墅,外面正下着大雨。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才想起自己没有地方可去。
犹豫了一下,我拿出手机,给闺蜜周若若打电话。
喂,晚归,怎么了周若若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我再也忍不住,哭着说道:若若,我被沈修远赶出来了,现在没地方去,你能来接我吗
什么他怎么能这样!周若若惊呼一声。
你别急,告诉我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我找了个避雨的地方蹲下来.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和沈修远的点点滴滴。
曾经的甜蜜如今却变成了最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割着我的心。
没过多久,周若若开着车来了。
她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心疼地说道:晚归,你怎么搞成这样走,先跟我回家,慢慢说。
在车上,我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周若若气得直骂沈修远不是东西。
到了周若若家,她给我找了身干净衣服换上,又煮了碗热汤给我。
喝着热汤,我才感觉身体渐渐暖和起来。
晚归,你打算怎么办周若若坐在我身边,关切地问道。
我摇摇头,苦笑着说:我也不知道,现在脑子乱得很。
要不你先住在我这儿,慢慢想清楚。周若若提议道。
对了,你爸知道这件事吗
提到父亲,我心中又是一阵难受。
父亲病重住院,我一直瞒着他我和沈修远的事,怕他担心。
暂时别告诉他吧,等我想清楚了再说。我叹了口气说道。
周若若点点头:也好,你先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晚上,我躺在周若若家的客房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沈修远冷漠的眼神和恶毒的话语。
曾经的海誓山盟都成了笑话。
我忍不住拿出手机,翻开了和沈修远的聊天记录。
看着那些曾经充满爱意的话语,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是沈修远发来的:明天上午九点,去民政局离婚,别让我等太久。
看着这条短信,我心中的悲痛渐渐被愤怒取代。
原来他早就想好了要和我离婚,今天的一切不过是他蓄谋已久的计划。
我擦干眼泪,在短信里回复:好,我会准时到。
发完短信,我将手机关机,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不管怎样,明天又是新的一天,我必须振作起来。
第二章
第二天上午九点,我准时来到民政局。
沈修远已经在门口等着,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正是我的闺蜜周若若。
我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周若若看到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挽着沈修远的胳膊,挑衅地看着我。
晚归,真是不好意思,我和修远相爱很久了,希望你能成全我们。
周若若假惺惺地说道。
我只觉得一阵恶心,原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难怪昨天周若若会那么热心地帮我,原来是想看我的笑话。
所以,你们早就勾搭上了我冷冷地看着他们,问道。
沈修远不耐烦地皱眉:林晚归,少废话,赶紧进去办手续。
我冷笑一声:沈修远,周若若,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难堪吗可惜,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说完,我转身就走。
沈修远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冷声说道:林晚归,你什么意思
我甩开他的手,厌恶地说道:没什么意思,就是不想这么便宜你们。离婚可以,但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说完,我头也不回地离开。
身后传来周若若的咒骂声。
但我已经不在乎了。
回到周若若家,我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不顾她的挽留,搬了出去。
现在我才明白,所谓的闺蜜不过是虚情假意。
我再也不想和她有任何瓜葛。
我在外面找了间酒店住下,然后给父亲的助理打电话,让他帮我找律师。
既然沈修远想离婚,那我就和他好好玩玩。
我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下午,律师来到酒店。
我将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律师听后点点头:林小姐,你放心,我会帮你争取最大的权益。根据你所说的情况,沈修远作为过错方,在财产分割上会处于不利地位。
我点点头:那就麻烦你了,一定要让他净身出户。
律师离开后,我给父亲打了个电话。
听到父亲虚弱的声音,我心中一阵难受,但还是强装镇定,告诉他我一切都好。
挂了电话,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
但我知道,我不能倒下。
我还有父亲需要照顾,我必须坚强起来。
晚上,我接到了沈修远的电话。他一开口就充满了威胁:林晚归,你别太过分,不就是想多要点钱吗说个数,别耽误我和若若结婚。
我冷笑一声:沈修远,你以为我和你一样肤浅吗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和周若若在一起的,你们做的那些恶心事,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
说完,我不等他回应就挂了电话。
我知道,他现在一定很着急,毕竟他离不开林家的钱。
接下来的几天,沈修远不断给我打电话、发消息。
不是威胁就是求饶,但我都没有理会。
我让律师去和他谈,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这天,我正在酒店房间里休息,突然听到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服务员,打开门却看到了沈修远。
你来干什么我冷冷地问道。
沈修远一脸焦急地走进来:晚归,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和若若已经分手了,我爱的人是你。
我冷笑一声:沈修远,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你以为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会原谅你对我的伤害吗
他急忙说道:晚归,我真的知道错了,你想想我们以前的感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都是若若挑拨离间,她一直嫉妒你,所以才设计让我和她在一起,就是为了气你。
我看着他那副虚伪的样子,只觉得无比恶心:
沈修远,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吗周若若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就算她再坏,若不是你自己把持不住,又怎么会和她在一起你以为把责任都推到她身上,我就会原谅你吗
晚归,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了。
沈修远说着,竟然跪了下来。
我看着他跪在地上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满满的厌恶:沈修远,你起来吧,我不会原谅你的,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赶紧回去准备离婚的事情吧,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
晚归,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离不开你,离不开林家。
沈修远见我态度坚决,又开始威胁道。
如果你非要和我离婚,那我就把你挪用公司资金给我妈治病的事情告诉你爸,到时候你爸说不定会被你气死。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件事来威胁我。
当初为了给他母亲治病,我确实挪用了公司的一百万,但我打算等发了年终奖就补上。
没想到却被他拿来当把柄。
你敢!
我愤怒地说道,你要是敢告诉我爸,我就把你和周若若的丑事公之于众,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修远冷笑一声:林晚归,你以为我会怕吗大不了鱼死网破,反正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而你还有你爸,你不会让他因为你而生气的,对吧
我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心中恨得咬牙切齿。
我知道,他说的没错。
我不能让父亲知道这件事,否则他的病情只会加重。
好,我可以不追究你和周若若的事情,但离婚是必须的。
我咬着牙说道,至于财产分割,我会让律师和你谈,你别想得到一分钱。
沈修远得意地笑了:林晚归,你以为我会同意吗实话告诉你,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除非你给我五千万,否则我就耗着,看谁耗得过谁。
说完,他站起身。
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得意洋洋地离开了。
我瘫坐在沙发上,心中充满了绝望。
我没想到,曾经那个我深爱的男人,竟然会变得如此卑鄙无耻。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请问是林晚归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男声。
我是,你是哪位我问道。
你好,我是周明,周若若的哥哥。
对方说道,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想和你见个面,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周明,我记得周若若曾经提起过。
她有个哥哥在医院工作,是个医生。
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联系我。
好,我有时间,你说个地方吧。我说道。
不管怎样,我都想听听他想说什么,也许能从他那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第三章
我们约在一家咖啡馆见面。
见到周明的第一眼,我有些惊讶,他和周若若长得一点都不像。
周若若浓妆艳抹。
而他则是清爽干净的样子,穿着白大褂,看起来温文尔雅。
林小姐,你好,我是周明。他站起身,微笑着和我打招呼。
你好,叫我晚归就好。我坐下后说道。
服务员过来点单,周明帮我要了一杯拿铁,自己则要了一杯美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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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么唐突地约你见面。
周明说道。
我也是刚知道我妹妹和沈修远的事情,觉得很对不起你,所以想和你道歉。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道歉:这不关你的事,你不用道歉。
周明叹了口气:虽然不关我的事,但她毕竟是我妹妹,我作为哥哥,有责任管教她。只是她从小被宠坏了,我也拿她没办法。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想起周若若的所作所为,我心中还是一阵气愤。
对了,听说你和沈修远在闹离婚周明问道。
我苦笑着说:是啊,他现在不肯离,还拿我挪用公司资金的事情威胁我,想让我给他五千万。
挪用公司资金周明皱眉,怎么回事
我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周明听后气愤地说道:这个沈修远简直太过分了,竟然用这种事情来威胁你。你放心,我会帮你解决的,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周明笑了笑:因为我看不得好人被欺负,而且我妹妹也有责任,就当是我替她赎罪吧。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个人人都想踩我一脚的时刻,竟然还有人愿意帮我,这种感觉真的很温暖。
谢谢你,周明。我感激地说道。
不用谢,我们先吃饭吧,边吃边聊。周明说着,拿起菜单递给我。
吃完饭,周明开车送我回酒店。路上,他说道:晚归,你有没有想过,沈修远为什么突然要和你离婚而且还和我妹妹在一起,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我摇摇头:我也想过,但实在想不明白。我们结婚三年,虽然他在林家过得不好,但我一直对他很好。
甚至为了他母亲治病花了很多钱,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对我。
周明皱着眉,似乎在思考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说道:晚归,你先别着急离婚,再观察观察,说不定能发现什么线索。如果有需要的地方,随时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我点点头,心中对他充满了感激。
也许,在这个黑暗的时刻,周明就是上天派来帮我的天使吧。
接下来的几天,周明经常来看我,陪我聊天、吃饭,帮我分析沈修远的事情。
在他的陪伴下,我感觉心情好了很多,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绝望了。
这天,我正在酒店房间里休息,突然接到医院的电话。
说父亲病情加重,让我赶紧过去。
我顿时慌了神,赶紧打车去了医院。
到了病房,看到父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身上插着各种管子,我忍不住哭了起来。
爸,你怎么样了我握住父亲的手,焦急地问道。
父亲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我后,艰难地笑了笑:晚归,别担心,爸没事。
我摇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爸,你别骗我了,医生都说你病情加重了。
父亲叹了口气,说道:晚归,爸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有些话想和你说。
爸,你别说这种话,你会好起来的。我哭着说道。
父亲摇摇头:傻孩子,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爸已经看开了。只是放心不下你,你和修远结婚三年,虽然他是赘婿,但爸能看出来你很爱他。以后爸不在了,你要好好和他过日子,别耍小脾气,知道吗
听到父亲提到沈修远,我心中一阵难受,但又不敢告诉他真相。
只能点点头:爸,我知道了,你别担心,我会好好的。
父亲欣慰地点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我坐在床边,握着父亲的手,心中充满了愧疚。
如果父亲知道沈修远是这样的人,一定会很失望吧。
从医院出来,我忍不住给周明打电话。
听到他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哭着说道:周明,我爸病情加重了,他可能快不行了,可是他还不知道沈修远的事情,我该怎么办
晚归,你别着急,伯父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周明安慰道,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
我告诉了他地址,没过多久,他就来了。
看到他,我仿佛找到了依靠,扑进他怀里痛哭起来。
周明轻轻拍着我的背,温柔地说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会陪着你的。
在他的安慰下,我渐渐平静下来。
我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必须坚强起来。
照顾好父亲,处理好和沈修远的事情。
周明,谢谢你。我擦了擦眼泪,说道,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明笑了笑:别这么说,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对了,你有没有想过,先稳住沈修远,别让他在伯父面前露出马脚,等伯父病情好转了,再处理你们之间的事情
我点点头:我也这么想,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稳住他,他现在一心只想拿到钱和周若若结婚。
周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这样吧,我帮你和他谈谈,看看能不能让他暂时收敛一点。
可是,你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我疑惑地问道。
周明看着我,眼神温柔而坚定:因为我喜欢你,晚归。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不合适,但我不想再隐瞒自己的感情了。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被你善良和坚强的品质吸引了,我想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我愣住了,没想到周明会在这个时候表白。
看着他真诚的眼神,我心中泛起一阵涟漪。
这段时间,他一直陪在我身边,给我关心和帮助。
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也许,我真的可以试着接受他。
周明,谢谢你的喜欢。我轻声说道,只是现在我心里很乱,还没有办法立刻接受你。不过,我答应你,等处理好我和沈修远的事情,我会认真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
周明笑着点点头:没关系,我可以等,直到你愿意接受我为止。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伯父,其他的事情我们慢慢来。
看着他温柔的笑容,我心中充满了感动。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在我最痛苦的时候,让我遇到了这么好的一个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明不仅帮我照顾父亲,还和沈修远谈了几次。
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沈修远竟然暂时安静了下来,没有再纠缠我。
父亲的病情也渐渐稳定下来,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看着父亲一天天好转,我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天,我从医院出来,正准备回酒店,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喂,是林晚归小姐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
我是,你是哪位我问道。
我是沈修远的母亲的主治医生,有些事情想告诉你。对方说道。
我心中一紧,难道沈修远母亲的死有什么隐情
第四章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却像重锤般砸在我心上:沈修远母亲去世前一周,曾偷偷塞给我一张纸条,说有人想断她的药……
我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您现在在哪儿我想见您一面。
半小时后,我在医院后巷见到了那位姓陈的主治医生。
他戴着口罩,眼神里满是愧疚:当时我以为是老人家病情恶化产生的幻觉,直到听说沈修远在办离婚……林小姐,他母亲临终前一直喊着‘修远别要钱’,现在想想,恐怕……
我浑身发冷,想起沈修远曾说母亲是正常病逝。
想起我为筹手术费卖掉的翡翠镯子,想起他拿到钱时眼底闪过的贪婪。
原来他早就盘算好了,用母亲的命换自由,换和周若若双宿双飞的资本。
病历本在我办公室第二抽屉,您可以去调监控。
陈医生塞给我一张纸条,对不起,是我失职了。
我攥着纸条的手不停发抖,直到周明赶来扶住我:怎么了你的脸色很差。
我抬头看着他,突然扑进他怀里,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周明,沈修远他……他害死了自己的母亲。
医院监控室里,画面定格在沈修远签署放弃抢救的瞬间。
他穿着我买的羊绒大衣,指尖敲着桌面,嘴角甚至带着一丝不耐烦。
而病床上,那个曾拉着我的手喊晚归的阿姨,正用哀求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
需要我帮你报警吗周明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我摇摇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先别急,我要让他亲自承认。
当晚,我给沈修远发了条短信:我同意给你五千万,来酒店谈。
他来得比我预想中还快,推门时眼里泛着红光。
领带歪在脖子上,带着一身酒气:林晚归,你终于想通了
先告诉我,你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
他脚步一顿,脸色瞬间阴沉:你查我
监控、病历、还有主治医生的证词。
我掏出手机,调出录音,沈修远,你为了和周若若在一起,连母亲的命都能卖,你还是人吗
他突然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林晚归,你以为自己多高尚我在你们林家当狗的三年,你爸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乞丐!我妈躺在医院里,你们林家有一个人过问过吗
他逼近我,眼里泛着血丝。
再说了,她本来就活不长,用她的命换我的自由,不值吗
我浑身发抖,突然想起结婚那天,他单膝跪地说我会用一辈子对你好。
原来从始至终,他的爱都明码标价,用自卑作幌子,用温柔当陷阱,将我骗得团团转。
离婚协议我已经让律师改好了。
我强压下恶心,从包里拿出文件,你净身出户,我不追究你母亲的事。
他猛地挥开文件,纸张散落在地:想得美!林晚归,你以为我会信你没留后手他掏出手机,划开一段视频,看看这是谁
画面里,一个穿着灰色卫衣的男人正揽着我的肩膀。
那是上周在医院,周明扶我去做检查的场景。
视频被剪辑得暧昧不清,配上林氏千金婚内出轨的字幕,足够让我身败名裂。
你伪造证据!我咬牙切齿。
他耸耸肩:证据不重要,重要的是舆论。你说你爸要是知道宝贝女儿不光挪用公款,还给赘婿戴绿帽子,会不会直接被气死
我攥紧拳头,指甲刺破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这个男人已经彻底疯了。
为了钱,他可以践踏亲情、爱情,甚至不惜用我父亲的命做要挟。
五千万,一分不能少。
他踢开脚边的文件,三天后,我要看到钱到账。
门被重重摔上,我瘫坐在地,眼泪终于决堤。
周明赶来时,我正对着满地狼藉发呆。
他轻轻将我抱进怀里,用纸巾擦掉我脸上的泪痕。
我都听到了,别担心,我们有办法。
他掏出手机,调出一段监控录像:这是医院走廊的监控,能清楚看到是我扶着你,而且视频时间戳和他剪辑的版本对不上。至于那个演员,我已经找到他了,他收了沈修远两万块,愿意出庭作证。
我抬头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比任何时候都可靠:周明,为什么你愿意为我做到这种程度
他轻轻抚摸我的头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因为我知道,你值得。晚晚,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以后也不会是。
这句话像一束光照进黑暗,我终于忍不住抱住他。
将头埋在他胸前:谢谢你,周明。
三日后,我按照约定约沈修远在咖啡厅见面。
他哼着歌推门而入,手腕上戴着周若若送的新表,嘴角还沾着口红印。
是周若若的珊瑚色唇釉。
钱带来了他伸手要钱。
我笑了笑,将U盘推过去:先看看这个。
视频里,那个演员正在警局录口供,清晰地说出沈修远如何让他假扮情人,如何剪辑视频,如何伪造聊天记录。
沈修远的脸色瞬间煞白,伸手想抢U盘,却被周明一把按住。
沈修远,你涉嫌伪造证据、恶意诽谤,周明掏出手机。
刚才你进门时,我已经报警了。
林晚归,你竟敢耍我!
他怒吼着扑过来,却被服务员和保安死死按住。
我看着他挣扎的样子,突然觉得无比解脱。
原来恶人真的会有报应。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对了,还有这个。
我将一份文件拍在桌上。
你母亲的遗产继承公证,她临终前把所有积蓄都留给了你,可惜被你用来给周若若买包了。
他瞪大双眼,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猛地转头看向我:你怎么会有这个
因为她临终前,把遗嘱交给了我。
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说,怕你被狐狸精骗光钱,让我替她保管。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对的。
沈修远被警察带走时,周若若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修远,怎么回事
他瞪着周若若,突然像疯了一样嘶吼:都是你!要不是你说林晚归好拿捏,要不是你逼我离婚……
周若若脸色煞白,踉跄着后退两步。
看着这对狼狈的男女,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他们以为算计能换来幸福。
却不知道,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晚晚,没事了。周明轻轻握住我的手,接下来,我们该处理离婚的事了。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陈医生说的话,掏出手机给律师发消息:除了净身出户,我还要申请亲子鉴定。
周明有些疑惑:亲子鉴定你是说……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嘴角慢慢扬起:沈修远曾说,他母亲后悔让他娶了我。但我记得,阿姨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修远配不上你’。也许,她早就知道儿子的真面目,只是……
只是母爱让她选择沉默,直到最后一刻,才将真相托付给我。
咖啡厅里传来周若若的哭声,我转身走向阳光,突然觉得浑身轻松。
过去三年的婚姻像一场噩梦,如今终于要醒了。
而未来,不管等待我的是什么,我都不再害怕,因为我知道,有人会陪我一起面对。
手机震动,律师发来消息:林小姐,亲子鉴定已经预约好了,明天早上九点。
我看着消息,轻轻握住周明的手。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我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方向,不再被过去的阴影所困。
沈修远,就让我们看看,这场闹剧的最后,谁才是真正的输家。
第五章
我攥着亲子鉴定报告的手心里全是汗。
林小姐,鉴定结果显示,沈修远与沈玉兰无血缘关系。
医生推了推眼镜,这种情况,可能是当年在医院抱错了。
报告上的99.99%排除像把刀,剜开了三年婚姻的画皮。
我想起沈母临终前塞给我的木盒,里面装着泛黄的脐带血样本。
原来她早就知道真相,却用生命为儿子的贪婪兜底。
晚晚,你还好吗周明轻轻碰了碰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从包里拿出沈母的遗书。
信纸边缘有被泪水晕开的褶皱,字迹力透纸背:修远不是我亲生的,当年医院弄错了……真正的沈家儿子左手腕有颗朱砂痣……
我猛地抬头看向周明,他下意识地摸向左手腕。
那里正有一颗暗红色的痣,像朵开在苍白皮肤上的花。
不可能……周明的声音发颤,我父母从小就告诉我,我是独生子……
话音未落,诊室的门被撞开。
沈修远冲进来,脸上还带着被警察抓伤的血痕:林晚归,你敢查我!把报告给我!
他伸手来抢,我侧身避开,他却踉跄着撞上周明。
这是什么沈修远愣住了,眼神在我们之间游移。
我将遗书递给他,他越看脸色越白,最后扑通跪倒在地,像被抽走了脊梁:不可能……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周明蹲下身,声音里带着怜悯:或许她是怕你知道后,连最后的母子情分都没了。
沈修远突然狂笑起来,笑声里带着绝望:所以我活该当赘婿,活该被你们踩在脚下!周明,你以为你是真少爷就能赢吗林晚归,你别忘了,你爸的公司还欠着沈氏集团的钱!
我皱眉:你什么意思
他擦了擦嘴角,眼神阴鸷:林氏集团的海外项目,是我用沈氏的名义做的担保。现在我不是沈家儿子了,那些合同……
他的话像冰水兜头浇下。
我突然想起父亲住院前,曾说修远这次立了大功,原来所谓的大功,是把林氏绑上沈氏的战车。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我接起电话,只听见护士焦急的声音:林小姐,您父亲突然心衰,快来抢救室!
抢救室外的红灯刺得人睁不开眼,我靠在墙上慢慢滑坐在地。
周明蹲下来,将我圈进怀里:伯父吉人天相,别担心。
我抬头看着他,发现他的眉眼竟与沈母有几分相似。
那是血缘的隐秘呼应,是命运开的荒诞玩笑。
周明,我轻声说,如果当年没抱错,你应该会有更好的人生。
他摇摇头,指尖轻轻擦过我眼角的泪:
如果没抱错,我可能永远不会遇见你。晚晚,在我心里,现在的人生才是最好的。
走廊尽头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周若若小跑着过来,妆容花得像调色盘:哥,爸打电话说你是……
她看到我,眼神瞬间变冷,你们果然在一起了!林晚归,你抢我男人不够,还要抢我哥
周明站起身,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严厉:
若若,够了。这些年你做的事,我都知道了。
周若若愣住了,嘴唇发抖:哥,你怎么能帮外人……
她不是外人。周明看向我,眼神温柔,她是我想共度余生的人。
我站起身,迎上周若若怨毒的目光:周若若,你以为抢了沈修远就能赢其实他从始至终爱的都是自己。
她还想争辩,抢救室的门开了。医生摘下口罩,眼神里带着遗憾:抱歉,我们尽力了。
我感觉眼前一黑,周明连忙扶住我。
父亲的手还是温热的,却再不会像从前那样,摸着我的头说晚晚别怕。
他床头柜上还放着我小时候的照片。
相框边缘磨得发旧,像他藏了一辈子的温柔。
沈修远的短信在这时发来:林晚归,明天上午十点,带着转让协议来沈氏集团。否则,林氏集团将不复存在。
我攥紧手机,指甲几乎嵌进屏幕。
周明接过手机看了眼,眼神瞬间冷下来:他这是要趁火打劫,逼你用林氏换他的秘密。
我不会让他得逞的。我深吸一口气,周明,你愿意陪我去见沈家父母吗我想,是时候让真相大白了。
沈家别墅的水晶灯亮得刺眼,沈父沈母坐在沙发上,眼神里满是期待。
当周明露出手腕的朱砂痣时,沈母突然捂住嘴,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当年你被抱走时,脐带还没来得及剪……我的孩子,妈妈找了你二十年……
沈父站起身,握住周明的手:孩子,这些年你受苦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沈家的继承人。
周明看向我,我轻轻点头。他转身对沈父沈母说:爸妈,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们。沈修远他……
他将沈修远伪造证据、算计林氏集团的事娓娓道来,沈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个畜生!竟然敢拿公司做赌注!
爸,我希望能撤销与林氏的担保协议。周明说,当年的错误已经伤害了太多人,现在该弥补了。
沈父沉思片刻,点点头:好,我会让律师立刻处理。不过晚归,
他看向我,林氏集团这些年不容易,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注资合作。
我站起身,向他们鞠了一躬:谢谢伯父伯母,但林氏是我父亲的心血,我想自己守住它。
离开沈家时,天已经黑了。
周明将我拥进怀里:晚晚,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我抬头看着他。
曾经我以为爱情是飞蛾扑火。
后来才明白,真正的爱应该是两棵树并肩而立,根须在地下相连,枝叶在风中相触。
手机震动,是律师发来消息:林小姐,沈修远涉嫌职务侵占和伪造证件,已被警方正式逮捕。
我看着消息,轻轻叹了口气。
有些错误可以被原谅,有些罪孽却必须付出代价。
沈修远的悲剧,从来不是命运的错,而是他亲手将一手好牌打得粉碎。
周明,我轻声说,明天陪我去趟墓地吧,我想告诉爸爸,我已经长大了。
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好,我们一起去。以后的路,我们都一起走。
夜风带着春天的气息,远处的樱花树正在含苞待放。
我知道,寒冬终将过去,而属于我的春天,才刚刚开始。
第六章
父亲的葬礼上,我坚持不用任何鲜花。
他生前总说花谢了太凄凉,于是我在灵前摆了一盆绿萝。
周明穿着黑色西装,安静地站在我身后。
他没有说节哀顺变这种苍白的安慰。
只是在我差点摔倒时及时扶住我。
晚晚,姑姑轻轻拽了拽我,沈修远的妈妈……也来了。
我转身,看见沈母的妹妹扶着一位颤巍巍的老人。
她比记忆中瘦了一圈,鬓角全白,手里攥着个布包,里面装着我从前给她织的围巾。
对不起……她看见我,突然跪下,修远那孩子,是我没教好……
我慌忙扶住她,触感轻得像团棉花:阿姨,您别这样……
她从布包里掏出个存折,上面贴着泛黄的照片。
是沈修远十岁生日那天,我和他站在蛋糕前傻笑。
这是修远妈妈攒的钱,她说等你们有孩子了,给孩子买奶粉……
老人抹着泪,现在她走了,修远又犯了错,这钱……你收下吧。
存折上的数字是100000,我想起三年前她住院时,我偷偷往她床头塞过同样数额的红包。
命运真是可笑,绕了一大圈,又把这些数字推回我面前。
阿姨,我轻轻握住她的手,这钱您留着养老,就当是……我替修远尽孝。
老人愣了愣,突然抱住我痛哭。
周明递来纸巾,眼神里带着心疼。
我知道,他在想自己的亲生父母,想那些被错过的二十年。
葬礼结束后,周明送我回家。
推开别墅大门,玄关处还摆着沈修远的拖鞋,鞋架上还挂着他的围巾。
我突然想起他曾说等攒够钱,我们就搬出去住,那时他眼里有光,像真的在规划未来。
要我帮忙收拾吗周明轻声问。
我摇摇头,走进卧室。
床头柜上还放着我们的结婚照,他穿着租来的西装,我戴着人造珍珠项链,笑得像两个傻子。
我拿起相框,轻轻放在衣柜最底层,就像把那段时光叠进记忆的褶皱里。
手机在这时响起,是监狱打来的。
沈修远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林晚归,我想见你一面。
探视室里,他穿着囚服,头发剃得很短,露出后颈的胎记。
我曾以为那是颗痣,还开玩笑说以后要在上面纹小树苗。
我妈……是不是很恨我他盯着桌面,不敢看我。
我想起沈母临终前攥着我的手,指甲掐进我掌心却浑然不觉,嘴里念叨着修远别犯傻。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却到死都在护着这个不是亲生的儿子。
她不恨你,我说,她只是后悔没教会你怎么去爱。
他突然哭了,肩膀抖得像片落叶:我以为有钱就不会被看不起,以为离开林家就能抬头做人……可现在才知道,我早就把自己活成了垃圾。
我递过纸巾,想起他第一次来林家时,紧张得把茶杯碰倒,却硬撑着说我平时不这样。
那时的他,不过是个被自卑啃噬的少年,却用锋利的外壳划伤了所有想靠近他的人。
周明是个好人,他突然说,以后……对自己好点。
离开监狱时,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
周明站在门口,手里捧着束雏菊。
我曾说过,这种花看起来笨笨的,很像我。
怎么样他轻声问。
我摇摇头:他只是个迷路的孩子,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周明,我仰头看他,我们去旅行吧。
他愣了愣,眼里泛起笑意:好,你想去哪儿
去海边吧,我想起沈母的遗愿,她说想看一次日出。
收拾行李时,我在衣柜最深处发现了沈修远的笔记本。
扉页上写着林晚归亲启,字迹力透纸背。
晚归,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走了。对不起,我骗了你三年,其实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沈家的孩子。第一次去你家,你爸看我的眼神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妈住院时,你卖了镯子给她凑手术费,我躲在楼梯间哭了一整夜。
我想对你好,可每次看到你穿几千块的裙子,我就觉得自己像个乞丐。
周若若说‘林晚归根本不懂穷人的苦’,她说‘只要你提离婚,她会愧疚到给你半条命’。
我信了,因为我太想摆脱这种窒息的生活。
后来我才明白,真正让我窒息的不是林家的钱,是我自己的嫉妒和贪婪。
我妈去世前塞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修远,别让钱吃了你’。
可我还是把她的命换成了银行卡上的数字。
晚归,你是我见过最傻的女人,傻到相信一个赘婿会有真心。
但也是你,让我知道这世上真的有人会不计回报地对别人好。
如果有下辈子,我想做个干干净净的人,在阳光底下对你说‘谢谢’。
信纸最后有块明显的水渍,我轻轻叠好,放进抽屉最深处。
有些伤口不需要愈合,只要记得它曾教会我们如何去爱。
周明在门口喊我:晚晚,该出发了。
我拿起雏菊,跟着他走向阳光。
车窗外,樱花正纷纷扬扬地落,像场盛大的告别,又像句温柔的你好。
手机收到周若若的消息:晚归,对不起。我去了山区支教,这里的孩子总说我的口红像彩虹。原来不抢别人的东西,也能活得很开心。
我笑了笑,回复:替我给孩子们带好,记得涂防晒霜。
周明从后视镜看我:心情好点了
我点点头,握住他的手。
周明打开车载音乐,是首轻柔的钢琴曲。
我靠在座椅上。
车子驶入隧道,黑暗转瞬即逝,前方又是一片光明。
我闭上眼睛,任由阳光吻过脸颊,听见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说:晚晚,欢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