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读高一。
我妈董心梅对我的态度就开始黑脸。
要知道我从出生到初中,家里都是我妈说了算。可是我妈说了女孩子就得有女孩子的样。我的裙子是每天不重样的,所以家里的钱大部分都是花在我身上。相反我妈自己就省的很,结婚时买的西装一直穿到现在。
妈,我的衣服还有裙子怎么全都不见了。我明天怎么上街跟同学去玩啊我把找不到衣服的气都发在我妈身上。
李宁薇,你的眼睛是瞎的吗我不是有给你买了衣服吗我妈这会没有之前的温柔。
心梅,你女儿的衣服你不应该丢的啊我爸这会刚到家。直接站在我这边说道。
你们两父女一回来就说我丢她的衣服。可这些衣服不是我的钱买的吗我丢自己买的东西,你们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啊。我妈这会也来气了。
这下我爸也不知道是进屋还是走人。如果走人,他后面可就难过了。我妈的脾气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妈,我的衣服怎么都不见了。平常都是你帮我收拾的。我实在气不过,哀嚎说道。
李宁薇,以后你自己的东西自己收拾。哪怕衣服也要你自己去洗。我以后都不会帮忙。反正你自己已经长大了。我就不做包通天了。说完我妈自己回房休息。剩下我跟我老爸四目相对。那一晚,我记得吃的还是我爸做的快食面。
从那开始,我跟我妈的磁场只有碰瓷没有吸引。
我记得我留长发也是受我妈影响,我妈说过一个女孩子的长发飘飘,是多么漂亮的图片。所以打小扎头发的工作就落在我妈的手里。其他人的梳得根本不得我心。所以我妈再累都好,她都要早早爬起来给我做助理。
不论是衣服穿搭,还是头发配饰,我妈都会选得我心尖尖里,所以,我去哪里都喜欢夸我妈是无敌能手。哪怕她不会做西餐,她也会半夜找人问。我很高兴我是我妈的女儿。
没想到高中开始,我所有的事务都得自己动手。这让我很难接受。我不停的跟外婆还有奶奶告状,偏偏她们都不敢在我妈面前说一个字。因为我妈从小就很独立,结婚后,也没要奶奶家高额的彩礼钱。所以奶奶对我妈还是带点怂。
小姨和小舅也是很怕我妈的,因为我妈,她们才有学费去读大学。所以对于我的遭遇,她们只能表示同情,其他都没有表示了。
我高中同学当中有一个梁文丽,她的成绩没有我好,刚开学时我的书包那些就让所有女孩子都很羡慕。这是我妈让人在海市带回来的,很是新潮。所以梁文丽逐渐找机会靠近我。我原来看不起她的,后来因为我妈的变化,让我跟她多了很多话题。
宁薇,你妈是不是不爱你了。或许她心里对你家已经有了烦的感觉。梁文丽给我分析我妈的情况。对于这个我一点都不认同。虽然我爸很怕我妈,可每个月的工资一发,乖乖的捧到我妈跟前。其他事我爸向来是听我妈的。
你妈既然这么讨厌你,要嘛说明你没有达到她的要求你认真想一下。梁文丽依然不死心说道。我心里的烦躁被她说得更是加大气压。
哎,别说了。我要看书了。你不是要冲凉吗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梁文丽走时还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感觉到自己是不是太乖了。都不像其他同学那样去反驳我妈。我是不是要有点改变呢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向来乖巧的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反抗。
很快,就到期末考。学校和老师都对这件事很在意。所以,我们每天的自习课的时间越来越长,这对正在发育的我来说是个折磨。长期的不够睡,让我上课不够专心。加上我妈现在没有像初中时对我的温柔,让我有点自暴自弃。
很快,成绩出来了。老师和校长的脸色很难看。很快,我妈就被叫到学校。
宁薇,这就是你要给我的报复吗我妈把我叫到走廊处问话。脸色比准备下雨的天还要难看。
妈,我是突然失常。不是故意的我也知道自己注意力不够集中。
那怎么班主任说你这段时间都是这样,你觉得读书是为我而读吗我妈再一个狠激,把我刚才的懊恼都赶跑了。
谁让你把我的那些衣服,包包全部处理了。我就喜欢你拿我怎么办。突然把心里想的说出来,我发现自己心情好了很多。
宁薇,你已经十几岁了。有些事就不能用你的脑子去想的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就是个恶毒的后妈。我妈冷不丁来一句,我这会不会回答了。
我妈看到我木在那里,没有说话。就这样我和我妈开始了冷战。
我以为经过一个月的不说话,我妈会放下身段来求我。就像读小学时,她冤枉我拿钱那样,买我最喜欢的衣服来哄我。就是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直到学期末,我妈还是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
我的学费也是该成我爸去交。家长会也是我爸。
我爸也忍不住问我薇儿。你到底和你妈说了什么你妈现在对你的事一点都不关心,更不过问。
爸,我可没有和她说什么啊,只是质问她为什么要把我的衣服和包包那些收起来。难道我问都不行吗我不以为意的说道。
丫头,你妈从你出生后,整颗心都放在你身上。你居然还这么质问她。你将来会后悔的。我吐吐舌没有说话。反正在我看来,我妈已经不爱我了。
梁文丽趁着放暑假,要带我出去玩。我正准备问我妈,我妈这会当没看到我,自己进了房。这让我有点难过,我妈还是不肯低头。
爸,我同学约了我出去玩。我就去一个星期左右就回来,你放心吧。我爸正想答应,就听到我妈在房间咳嗽。我爸赶紧走回房,我没听到他们在房里说什么。可我爸出来后,脸色有点吞吞吐吐的说道宁薇,你现在已经是高二了,加上你上个学期成绩跌了很多。你还不如在家复习。虽然可以上街,但是必须在晚上九点回来。你一个女孩子,安全是第一位。我爸说完好像松了口气,整个人都轻松了。
我这一听,就知道肯定是我妈的决定。果然不是我亲妈。哼,不去就不去,不过,我也没说不出街。于是,回家后,我爸看我就像看一个太妹的眼光,因为我的头发染色了,耳朵也去打了洞。我自己觉得还是很漂亮的。
我妈刚好出差回来,看了我好半天。随即她把自己的行李放回自己房间后,拿了一把剪刀出来。二话没说,直接朝我冲过来。这下我心里也是害怕的。妈,你拿刀干嘛我可是你亲生的。爸,救命啊。我爸本来在厨房准备晚饭。听到声音也是赶紧跑出来拉我妈。
可我妈是谁啊。镇上都有名的飞毛腿。等我爸把我妈的剪刀抢下来时,我刚染好的头发已经剪成鸡窝头了。我抓着一根根的断发,心里把我妈恨得直入心肺。
那晚我哭得整栋楼的邻居都过来安慰。我妈就是不哄我。还放下狠话宁薇,你如果再敢去染发,或是去纹身,或是去修甲,我一律会好好收拾你。听到这里,我放声痛哭。本来就红肿的眼,这会已经肿得睁不开眼。
我爸向来就心疼我。看我哭得这么伤心。他也不知道怎么哄了。趁我妈进房时,偷偷把他的私房钱给我。意思是让我自己去发廊那里剪短发,不然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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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厕所里的化妆镜,看着自己的鸡窝头,哪里还敢出门去剪发。一直哭个不停。我爸急得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给外婆。
外婆是第二天来的。我妈是补休在家。董心梅,哪有你这样糟蹋自己女儿的。你看薇薇都哭得眼睛看不到路了。外婆难得发脾气。
妈,你就知道护着她。你怎么不去看她为什么被我剪。我妈依然冷静的说道。
薇薇,快开门。外婆来给你撑腰了。外婆也知道我妈不是乱来的人。我很不情愿的开了门,外婆正要拿手里的糕点给我吃。看到我染的红色,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薇薇,你染发之前没有跟父母说吗,你现在是高中生,根本就没必要折腾自己的头发。更何况你原来的黑头发多油亮啊。你不觉得吗外婆小声跟我说道理。
可我就是不服我妈把我的衣服和包包都收了。而且她还很专治。根本就不听我的解释,她也没给我解释为什么。说完我口气还是在生气。
你啊,跟你妈一样。都是头倔牛。自己有决定根本不听别人劝。你妈还好点,她认准的事一直会坚持到底。而你是故意跟人唱反调,这样只会害了你。你知道吗外婆坐在床头跟我说。
我一头抓到被剪的头发,眼睛不由又红了。
好啦,你外婆眼睛还没花,现在就跟你修齐了好不好这样你也不用担心出去被人笑话了吧。外婆还是亲外婆。一看就知道我心思。
就这样,外婆带我在阳台帮我剪齐了短发。而我也把我妈列入黑名单。
既然我妈就想让我做个好学生,只要成绩过得去就行。于是,我一边埋头进书本,一边跟表姐学习网络知识。我要努力赚钱,必须自己有能力,这样也不用被我妈再用学费来遏制我的心情。
不过,我回家只会跟我爸打招呼。我妈我就当透明的。我妈对我也一样。我爸很多时候都是对着家里两个女人摇头。外婆,奶奶,小姨,舅舅的说情都没用。
我发现自己有点拧着劲,老话是这么说的,越是强迫,越就不上心。反而自己有要求了,学习就上去了。
我爸在我高三这一年,请假请到手软。因为我高考在即,我妈对我的事不关心。我也不想看到我妈。所以我爸只能跑腿。
对于这一年的成绩,班主任也有点觉得不可思议。原本我的成绩在班里是前二十名。到了第二次模拟考时,我的成绩是级里前十名。我们高三班可是有七个班。可想而知我的成绩让所有老师都惊奇。
我依然咬着牙坚持,我不想被我妈看死。我得走出家门口。我想考得远远的学校。这样,我就不用再看到我妈了。
对了,我的头发一直都是短发,我似乎也习惯了自己的短发。我觉得这样出门也爽快。没有以前出门都要半个小时。
七月尾,我的高考成绩出来了。我还没去查分。家里的电话就被班主任和招生老师打爆了。我的成绩是全省第二名。这下,我爸激动的抱着我转了好几圈。我妈倒是没反应,自己回了房后还把门关了。
我当场气得眼通红爸,你看我妈就这样不待见我。好,以后出去了,我就不回来了。这话说得很大声,房间里应该听得到。可我妈就是没出来。
薇薇,你就不能站在你妈的角度去想想吗你妈对你的每一个决定都是错的吗我怕你将来会后悔。我爸老好人一个,就想给我妈做说客。
最后,我还是坚持自己的当初的想法,选了北方的军校。我觉得这样可以脱离我妈的监控。我更不想因为我妈,我自己的决定要改变。
我爸看到通知书下来时,一晚上都在叹气。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我,更说服不了我妈。
我从进大学后,就学会独立。很多原来依赖家里的,现在都是我自己做选择。而且军校里,男生女生都一个色,我也没有跟你比美的机会。这样的环境反倒让我安心学习书本知识。加上军校的要求严格,我似乎喜欢这样的生活。
对于家里,我的关心也只有我爸。我妈更是一个字都没提。我妈让我爸拿给我的礼物被我丢进垃圾桶。因为我爸从来不知道我喜欢粉色的包装。所以我一看就知道是我妈准备的。
很快,大学四年后,我正式进入部队。学校放假时,我是直接回外婆家,或是去奶奶家住几天。就是没有回过家。
我爸倒是跟我见过面。两父女都是约在外面吃饭。每当我爸要给我妈求情时,我故意拿事情转开话题。经过几次后,我爸也没有再跟我提过我妈的名字了。
我的性格给好胜和爱面子的。所以我对自己的要求很高。所以我的上级领导和同事都很欣赏我的做事能力。
小薇,看来你家里对你的培养费了很大力吧。方主任打趣的说道。哈哈,说笑了。我就是靠我自己考出来的。你可不要以为我家里对我很用心。平常在同事里,我很少提及自己的家事。可是方主任一向对我都很好。我感受到他对我是对小辈的疼爱。所以我才会把实际情况说出来。
不是吧。你爸妈是离婚的吗还是他们都不在了。方主任忍不住问道。
主任,我爸妈都在世。只是我妈就像我后妈。样样都要管着我,包括我要穿衣打扮她也要管,谁能受得了啊。我心里的不平冲口而出。
你那时还在读初中吧。方主任的推断没有错,我点点头。你啊,真是小孩子。等你做了父母才知道。或许你有机会去接触那些贫困家庭孩子看看。再对比你父母对你做事。哪样不是用心栽培。方主任说完自己就回了办公室。
我没想到气氛会突然静了下来。不过,我手里很多追踪数据要整理。所以也没静下心来去想主任的话。
不过,后面我自己就感觉到方主任对我的态度冷了很多。虽然还会叫我做事,可没有以往的热情。这让我百思不得其解。想找人问问吧,可这是部队,哪里敢乱问话。我很清楚不能随意留自己的弱点出去。这对自己是个致命伤。
好在很快就有了事假。原来的老同学知道我可以放假。特意在班群发出邀请。想我回去参加聚会。说实话自打读大学后,我基本没有参加过聚会。因为时间不允许。加上我自己不想回家。
宁薇,你怎么说都要回来一趟吧。班主任可是时时提起你。加上学校现在还有你的大名。你这样可不行啊。班花孟丽说道。
我的事假前后有一个星期。我犹豫了很久,这才答应回去一趟。不然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消耗这七天。家对我来说没有吸引力。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时间。我已经回到外婆家。外婆看到我的行李,忍不住叹了口气。眼圈也红了。薇薇,你就不能先认错吗毕竟那个是你啊。外婆,你就不要劝我了。我摇摇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消耗下去。
第二天,我换了休闲衣服出门。外婆看到我的穿着,薇薇,怎么不穿裙子啊。你没有的话,外婆现在就去跟你买。或是穿你小姨的。外婆,这样我觉得很好啊。而且在部队里,不可以化妆的。我就没必要搞那些了。说完我就提着包包出门了。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酒店。果然看到很多熟悉的面孔。大家随着时光的洗礼,变得成熟很多。欢迎宁薇回来哦。大家好好过来打招呼。孟丽的开场,大家一下就好像回到读书的情景一点都没有生疏。
我没想到班主任也赶来了,她还有几年就要退休了。宁薇,你真是好样的。当年你的成绩可是让你妈操碎了心。还经常给我打电话询问你的状态。你现在这样,终于没有白费你妈的坚持。我听到不由的一愣。我妈不是说她不管我吗,她干嘛要去避过我去找老师啊。
宁薇,这些事你妈没跟你说吗有时间好好回去陪你妈。可倒是后悔的只有你自己啊。你们这些高中生,个个都有反叛期,我看就你妈最上心。班主任的话再次让我惊讶。
不过,在场的同学拉着我不停的合照。我也难得参加聚会。放下身段和几个老同学还喝了酒。我看半天都没找到梁文丽的身影,忍不住问了出来。班长,怎么不见梁文丽。你们没有通知她吗或者她在外地工作吗
其他人一听,全场安静下来。个个都沉默了。我很不理解,正要说话。
孟丽猛地拉了一下我的衣服,摇摇头。班主任这会叹了口气说你真不知道吗当年你可是跟她玩得挺好的。
我想起当年,因为我妈的专治,所以我后面没有再跟梁文丽出去过。虽然过后,我有在学校跟她打过招呼,可梁文丽看我的眼神冷漠多了。自以后我们慢慢的疏远。我以为她是嫉妒我成绩好过她。
梁文丽的事,我在这里和你们说过后,谁都不能传出去。她就在高考前,发现怀孕了。所以她的家长代她来学校办了退学。理由是她生病了。事后,我那在医院的朋友跟我说她被家里人带着去打胎,我们才明白原因。班主任的话,我们所有同学都大吃一惊。
梁文丽,向来就不喜欢学习。更是嫉妒学习好的。你们可千万不要靠近她,我听人说她现在老找人借钱。而且这钱借了就没还过。班主任语气沉重的说道。大家都没有进餐的欲望。
宁薇,你知道你妈那时多担心你拿,我都借接过好几次电话来。她希望我们给你不断的布置作业。好让你的注意力不和梁文丽接触。没想到弯打正着,你看你现在是所有同学里混的最好的。而且,校长可是年年开会,都用你的案例给孩子们。班主任说完这些,手机就响了。她家里有事就要提前离开。我想着这么多年都没有好好感谢老师,所以我陪着老师下楼到门口。等老师上了车后,我再回酒店。
班主任临上车时,宁薇,你的性格一向很倔。可你的聪明无人能及。虽然你妈的方法比较粗鲁,可这个方法下来,你能静下心读书,你妈得付出多少心思啊。我的脚步都不由慢了下来。
我原本想缓缓再说,而且我的假期安排得很紧。所以我依然是路过家门没有进。我爸还是听外婆说起,才知道我放假的。对我又是一顿哀怨。
回到部队后,我找了个晚上去方主任家里,没想到见到他夫人。因为枫姨我是第一次见。听说倒是听了不少,包括吃的,我也吃过。
对于陌生人,我有点社恐。反而枫姨看到我就算看到自己侄女的状态。对我的爱好都很熟悉,这让我很疑惑。
方主任,我的爱好都是你跟枫姨说得吗我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方主任朝自己爱人看了看,朝她努努嘴说道小枫,你还是你来说吧。
薇薇,你的小名是薇儿吧。我小时候还包过你。你百日照戴的同心锁还是我送的。我跟你妈是好闺蜜。她为了你,可是厚着脸皮,第一次求人办事。我认识她这么多年,看到她为了你的事,尊严全都可以不要。不然,你以为你能轻易进到这里吗枫姨说完看着我说道。
我这才明白上次方主任对我为何冷了很多。原因都是我自己。这下,我的脸红的无地自容。我以为全靠我自己,才有今天的事业。殊不知,在我的背后,我妈付出多少。
我的眼泪没忍住,枫姨也知道我不太会表达。所以上前抱了抱我,我似乎闻到妈妈的味道。这下从无声流泪到号啕大哭。好在枫姨是知道我的脾气,方主任也不想让我尴尬,所以去了书房。
哭过后,我当众表达自己的谢意。并且表示有假一定回家去看我妈。枫姨这才脸上露出笑容。
很快,我就投入工作当中。我决定好好工作才不负我妈对我的期望。
就在我连续加班一个星期后,我正想回宿舍去休息。就听到方主任紧张的叫声宁薇,你的脸色很难看。你看要不要回家看看。你枫姨接到你爸电话,说你妈现在在医院急救。而且她的病拖了很久,现在才跟我们说。我一听,本来疲惫的眼睛猛地一震,我妈怎么啦。
宁薇,你冷静点。你妈现在在医院急救当中。方主任大声的叫道。我半天都没听到他说什么。这时我师姐也看出我的不对劲。和方主任陪着我赶紧去了医务室。
经过我再三保证,方主任还是不放心。让枫姨陪着我赶回家路。一路上,枫姨都怕我想多了,去哪里都紧紧牵着我的手不放。
我们紧赶慢赶,终于赶到医院。不过,我看到我爸苍老的身影站在急救室外面。我妈进去已经一个晚上了,我顿时手脚冰凉。我想张口叫我爸,可半天嘴巴就是叫不了。
枫姨这会既担心我妈,又担心我。赶紧拍我,可我还是迈不动脚步。老宁,你快来看看微微。枫姨顾不上我爸的牵挂开口叫道。
小姨也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抱着我。我看着眼前的亲人,嘴巴还是没叫出声。我太后悔了,我怕我再也看不到我妈最后一眼,这让我这辈子怎么活下去。
我爸听到,这会步步不稳的朝我走过来。看到我终于来了,我以为他会安慰我。没想到我爸一个耳光直接打得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宁薇,我说过你多少次,我求过你多少次。不止我,你外婆,奶奶,包括所有亲人都劝过你吧。你现在赶回来干什么你干脆不要回来啊。我就当自己没有养过你,我更希望你妈没生过你。这样她的身体会好很多。小姨原本还想劝,可想到急救室躺着的我妈,她也放弃了。
外婆不知道我妈的事,家里所有人都瞒着她。我被我爸打的耳光,终于心思清醒了很多。
到了中午,我们心里最后的期望终于没有等来。医生迈着疲惫的身体从急救室走出来。病人家属,请你们自哀。我们自己尽力了。这一刻,我的两眼一直盯着墙人的挂钟。
我爸倒是冷静了很多,冷静安排小舅舅通知所有亲戚。我这会不吃不喝,枫姨不放心我,一直跟在我后面。我就像个木偶被人拉着回到家。
我的假期是很短。枫姨这次是请假陪我。我在我妈的大头像下跪了一个晚上,我爸第二天早上,才给了一个信封给我。说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
随后,枫姨带着我坐上飞机,因为时间不够,所以只能坐飞机走。我一直不敢打开我妈留给我的东西。我怕看到我妈对我的责骂,更怕我妈怨我不回家。
在飞机我的眼泪一直湿了,又干了。让我想起我妈拿剪刀剪我头发的那一年。如果那时的我会感恩,或许就没有今天的遗憾。
我顾不上休息,转身投入工作当中。因为我自己是专业数据,所以组里很需要我。
方主任看到我这么拼命工作很担心,劝了我好几次。我依然不肯休息。终于苦战半个月后,所有数据都没有出错,上级很重视,并且验证我们的研究对部队的重要性,所以,给我们团队立了三等功。我自己个人也是。
直到这一刻,我整个人才放松下来。没想到眼前一黑,就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看到枫姨担心的脸。还有方主任懊悔的表情。我知道他们是后悔当初没有拉住我。
枫姨,我没事了。只是前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你就不用担心了。枫姨拍拍我的手说你妈可是再三拜托我,好好照顾你的。可你躺在床上时,我有多后悔吗方主任也不敢再接话了。他清楚我的心情,也明白我的性格,怎么都拉不住我的决定。
因为立功,所以上级给我们团队放假一个星期。我缓过心情后,才打开我妈给我的信封。
微微,等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想我再也没能再摸摸你的头发了。你也不要自责,这一切都是我的命。我知道自己的脾气很臭,可你的比我还犟。所以我们两个是五百步笑一百步。你可不能因为我,把工作的脚步停下来。妈妈希望你能发光发热,不要被物质的东西遮蔽你的双眼。你的世界观很宏伟,妈妈希望你能走下去。或许你以后也会做妈妈,不过可不能再像妈妈这样的手段。不过,对于你能拼命朝梦想走去,妈妈很欣慰。以后的人生,你肯定活得比妈妈更潇洒。所以你还得努力哦。最后妈妈说一声,你是我最爱的宝贝。我愿你余生安康美满。妈妈留。
妈妈的信也是最后的牵挂,我依然放在我的密封箱里。就在进组前,我打电话给了我爸。那个电话打的我的手机发热,差点爆机这才挂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的工作更多,更忙。不过,我会定期打电话回家。因为那里还有一个老头是我的牵绊。因为他在,家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