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烈火重生
李梦豪最后的记忆是灼热。
那是一场化工厂的爆炸事故,烈焰冲天,黑烟滚滚。作为消防队长的他带领队员三次冲入火场,救出了十二名工人。第四次进入时,他听到了微弱的呼救声——一个被困在角落的小女孩。
队长,建筑要塌了！队友在身后大喊。
再给我三十秒！他头也不回地冲进火海。
三十秒后,小女孩被安全送出。而李梦豪,被坍塌的钢梁砸中后背,炽热的火焰吞噬了他的防护服。
痛。这是他最后的感受。
然后,黑暗。
君上君上
一个陌生的声音将李梦豪从黑暗中拉回。他猛地睁开眼睛,刺目的阳光让他本能地抬手遮挡——等等,这手不是他的。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指节分明,手腕上戴着一枚精致的玉镯。
君上终于醒了。那声音松了口气,太医说君上是操劳过度,需要静养。
李梦豪艰难地撑起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雕花木床上,四周是古色古香的帷帐。面前跪着一个约莫四十岁的男子,头戴高冠,身着深色长袍,腰间系着玉带。
这是哪里李梦豪声音嘶哑,喉咙像是被烟熏过一般疼痛。
男子面露诧异：君上,这是您的寝宫啊。您昨日批阅奏章至深夜,今晨便昏倒了。
君上李梦豪的大脑一片混乱。他最后的记忆是火场,是救那个小女孩,是灼烧的疼痛……难道他没死还是说——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穿越
拿铜镜来。他命令道,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威严。
男子连忙起身,从一旁的案几上取来一面打磨光亮的铜镜。李梦豪接过,镜中映出一张陌生的面孔——约二十出头的年纪,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薄而紧抿,下巴线条坚毅。这张脸年轻而英俊,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这不是他的脸。李梦豪二十六岁,因为常年出警,皮肤黝黑粗糙,左颊还有一道救火时留下的疤痕。而镜中这张脸,明显属于一个养尊处优的贵族。
现在是什么年份他放下铜镜,努力保持镇定。
男子更加困惑了：回君上,是秦桓公三年,周定王十四年。
秦桓公春秋时期李梦豪的历史知识告诉他,秦桓公是春秋中期秦国的一位君主,在位约二十七年。如果他没记错,秦桓公名叫赢荣,继位时年纪尚轻,后来带领秦国走向强盛。
难道他穿越成了秦桓公
李梦豪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作为消防队长,他经历过无数次生死危机,早已练就了在极端情况下保持冷静的能力。现在,他需要信息,需要了解自己所处的环境和身份。
传太医。他决定先扮演好这个角色,另外,把最近的重要奏章都拿来。
男子——后来李梦豪知道他是内侍总管伯阳——领命而去。李梦豪趁机环顾四周,寝宫宽敞华丽,墙壁上挂着精美的帛画,案几上摆放着青铜器皿,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尊贵身份。
不久,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医进来为他诊脉,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君上忧思过度、需调养心神之类的话。李梦豪敷衍地应着,心思却全在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身份转变上。
太医退下后,伯阳带着一摞竹简回来。李梦豪接过,上面的文字他居然能看懂——看来穿越还附赠了古文字识别能力。他快速浏览,试图了解秦国的现状。
从竹简中,他拼凑出了大致情况：年轻的秦桓公继位不久,国内贵族势力盘根错节,国外晋国虎视眈眈。先君秦共公去世前,秦国刚在与晋国的战争中失利,割让了部分土地。朝中分为两派——以左庶长嬴疾为首的保守派主张与晋国修好,而以右庶长公孙枝为首的改革派则希望整军备战,收复失地。
君上,左庶长求见。伯阳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梦豪深吸一口气。第一个考验来了。宣。
片刻后,一位身材魁梧、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子大步走入,跪地行礼：臣嬴疾,拜见君上。
免礼。李梦豪模仿着古装剧中的语气,左庶长有何要事
嬴疾起身,锐利的目光扫过李梦豪略显苍白的脸色：听闻君上身体不适,臣特来探望。另外,晋国使者已至雍城,带来晋侯书信,请求觐见君上。
晋国使者李梦豪心中一紧。历史上,秦晋两国是世仇,常年交战。现在使者来访,必有蹊跷。
晋使所为何来
据说是为重申秦晋之好。嬴疾嘴角微撇,露出不屑的神情,臣以为,晋国新败我国,此时遣使,必有所图。君上初登大位,不如暂且应允,待国势强盛再做打算。
李梦豪听出了话中含义——嬴疾主张妥协。他不动声色地问：右庶长对此有何看法
嬴疾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想到君上会突然问起政敌的意见：公孙枝那莽夫,自然主张强硬应对。但我国新败,兵力不足,若再起战事,恐难取胜。
李梦豪点点头：明日朝会,召集群臣商议。晋使可安排在三日后面见。
嬴疾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躬身应是,退了出去。
待嬴疾走后,李梦豪长舒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正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作为穿越者,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有限；作为君主,他面临着内忧外患；而最危险的是,他必须时刻警惕不被发现是个冒牌货。
夜幕降临,李梦豪站在寝宫外的露台上,望着满天繁星。在现代,他很少能看到如此清晰的星空。雍城的灯火稀疏,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
君上,夜凉了。伯阳为他披上一件貂皮大氅。
李梦豪拢了拢大氅,突然问道：伯阳,你认为一个君主最重要的是什么
伯阳显然没料到这个问题,迟疑片刻才回答：臣以为,君主当以民为本,以德服人。
以民为本。这与李梦豪作为消防员的信念不谋而合。他救过无数人,从不问对方身份贵贱。现在,他成了一国之君,这份责任突然放大了千万倍。
传令下去,他转身对伯阳说,明日我要巡视雍城,看看百姓生活如何。
伯阳面露难色：君上,近日城中流民增多,恐有不安全因素。且左庶长一向反对君上轻易出宫...
我是君,还是他是君李梦豪声音一沉,不自觉地拿出了当年指挥消防队时的威严。
伯阳立刻跪伏在地：臣失言,君上恕罪！
李梦豪扶起他：不必如此。明日轻装简从,不要惊扰百姓。
当夜,李梦豪辗转难眠。他想起了父母,想起了消防队的战友们,想起了那个他救出的小女孩。如果这是命运给他的第二次生命,他绝不会浪费。既然成为了秦桓公,他就要做一位明君,带领秦国走向强盛。
次日清晨,李梦豪换上便服,只带了几名侍卫和伯阳,悄悄出了宫门。雍城是秦国都城,街道宽阔,但行人稀少,许多商铺关门闭户。
为何如此萧条李梦豪皱眉问道。
伯阳低声回答：去年与晋国交战,赋税加重。加上冬天严寒,许多百姓流离失所。
正说着,前方传来喧哗声。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似乎有人在争吵。李梦豪示意侍卫不要声张,自己走上前去。
人群中,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跪在地上,面前散落着几个破陶罐。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人正用鞭子抽打他：老东西,连这点税都交不起,还有脸在雍城讨生活
老者哀嚎着：大人开恩啊！小老儿的儿子战死了,儿媳病重,实在是...
住手！李梦豪喝止道。
年轻人转过身,看到李梦豪的穿着虽不华丽但质地精良,语气稍缓：这位公子,此事与你无关。这老东西拖欠市税,按律当罚。
李梦豪强压怒火：他欠多少
二十钱。
李梦豪从腰间解下玉佩：这个够了吗
年轻人接过玉佩,眼睛一亮：够了够了！公子真是善心人。说完便带着随从离开了。
老者连连叩头：多谢恩公！多谢恩公！
李梦豪扶起他：老丈不必如此。你家中还有病人带我去看看。
在老者的破旧茅屋中,李梦豪看到了卧病在床的老妇人,以及两个面黄肌瘦的孩童。屋内阴冷潮湿,几乎没有像样的家具。
前线阵亡将士的家属,朝廷没有抚恤吗李梦豪问伯阳。
伯阳面露尴尬：这个...国库空虚,抚恤常常拖延...
李梦豪沉默片刻,解下身上的钱袋递给老者：这些钱你先用着。我会...我会让人送些粮食和药材来。
离开贫民区,李梦豪心情沉重。作为消防员,他见过不少人间疾苦,但如此大规模的贫困还是让他震惊。秦国在与晋国的对抗中处于劣势,百姓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回宫后,他立即召见了主管财政和民政的官员,详细了解国内情况。随着了解的深入,他越发意识到秦国面临的困境：连年战争消耗了大量人力物力；贵族占有大量土地和资源,却很少纳税；普通百姓负担沉重,生活困苦。
君上,晋国使者已在宫外候见。伯阳提醒道。
李梦豪这才想起今日安排了接见晋使。他换上正式的朝服,来到大殿。群臣已分列两侧,左庶长嬴疾站在文官首位,神情肃穆；对面是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男子,想必就是右庶长公孙枝。
宣晋国使者。李梦豪端坐在王座上,努力表现得像个真正的君主。
晋使是个精瘦的中年人,举止傲慢。他行礼后,直接呈上国书：晋侯命外臣前来,请秦君履行前约,割让河西五城。
殿中一片哗然。嬴疾上前一步：君上,此事当慎重...
公孙枝则怒目而视：荒谬！我秦国土地,岂能轻易割让
李梦豪接过国书,心中快速思考。历史上,秦桓公时期确实与晋国有领土争端,但具体细节他已记不清。现在,他必须做出决断。
晋使远来辛苦。他缓缓开口,声音沉稳,但河西五城乃我先祖所辟,秦人世代居住之地。晋侯此请,未免强人所难。
晋使冷笑：秦君莫非忘了去岁战败之耻晋国十万大军陈兵边境,若秦君执意不允...
大胆！公孙枝怒喝,竟敢在秦廷威胁我君！
李梦豪抬手制止公孙枝,目光如炬地盯着晋使：晋国强盛,我秦国自知。然士可杀不可辱,地可失志不可夺。请使者回报晋侯,若欲河西五城,不妨战场上见真章。
晋使脸色一变,显然没料到年轻的秦君如此强硬：秦君此言,是要重启战端了
非我所愿,但不得不为。李梦豪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使者,另外,请转告晋侯,秦人虽败不馁,卧薪尝胆,终有雪耻之日。
殿中群臣肃然,连嬴疾都露出惊讶之色。晋使悻悻告退后,公孙枝激动地上前：君上英明！臣愿领兵备战,誓死保卫河西！
嬴疾却忧心忡忡：君上,此举恐激怒晋国...
李梦豪环视群臣：诸位爱卿,晋国咄咄逼人,若一味退让,终将国将不国。朕意已决,整军备战。同时,减轻赋税,安抚百姓。国以民为本,民安则国强。
他停顿片刻,目光坚定：从今日起,秦国将走上自强之路。望诸位同心协力,共渡时艰。
朝会结束后,李梦豪独自留在殿中。夕阳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知道,自己今天的决定将改变历史走向。真正的秦桓公可能会选择妥协,但他——一个来自现代的消防员,骨子里有着不屈不挠的精神。
君上,该用膳了。伯阳轻声提醒。
李梦豪点点头,突然问道：伯阳,你知道'消防员'是什么吗
伯阳一脸茫然：臣不知此为何物。
李梦豪笑了笑：没什么,只是...一个梦罢了。
他迈步走向殿外,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他身后,是秦国历代先君的画像；在他面前,是一条未知的道路。李梦豪不知道命运为何选择他来到这里,但他已下定决心,要用现代人的智慧和消防员的勇气,书写一段不一样的历史。
第二章
锐意革新
晋国使节离开后的第七日,边境传来急报——晋军三万人马越过边境,攻占了秦国两座边城。
消息传到雍城时,李梦豪正在与公孙枝讨论军备情况。传令兵满身尘土冲入大殿,跪地高呼：急报！晋军攻占临晋、合阳二城,守将战死！
公孙枝一拳砸在案几上：晋贼欺人太甚！君上,请准臣即刻领兵出征！
李梦豪盯着地图上被标记的两座边城,眉头紧锁。作为消防队长,他处理过无数紧急情况,但指挥战争还是第一次。然而,现代军事训练和组织经验让他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人都更清楚——仓促应战只会重蹈覆辙。
公孙将军,我军现有多少可战之兵粮草储备如何
公孙枝一愣,显然没想到君上会先问这些：禀君上,除去各地守军,可调兵力约五万。粮草...仅够半月之用。
半月李梦豪声音陡然提高,五万大军半月粮草,如何与晋国长期对抗
殿内一片寂静。嬴疾趁机上前：君上明鉴。不如先派使者与晋国议和,争取时间...
议和李梦豪冷笑,左庶长以为,割让多少城池才能满足晋国胃口
他站起身,走到大殿中央悬挂的巨幅地图前。这幅用丝帛绘制的地图虽然粗糙,但山川城池的方位基本准确。李梦豪的手指从雍城划向西北：传令,调陇西守军五千人秘密东进,驻扎在这片山地。手指又移向东南,同时,命令蓝田大营做好迎战准备,但不得主动出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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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枝疑惑道：君上这是要...
晋军远来,粮草补给线漫长。李梦豪解释道,我们暂避锋芒,同时派小股精锐袭扰其粮道。待其师老兵疲,再集中兵力反击。
这一战术思想明显超前于春秋时期的战争模式。公孙枝眼中闪过惊讶,随即露出钦佩之色：君上妙计！臣这就去安排。
且慢。李梦豪叫住他,先加强雍城防御,尤其是粮仓和水源处,多备沙土和水缸。
沙土水缸公孙枝一脸茫然。
防火之用。李梦豪简短回答。作为消防员,他深知战争中火攻的可怕。历史上多少城池因粮仓被焚而陷落。
嬴疾皱眉道：君上,当务之急应是安抚贵族,筹措军费。突然加强城防,恐引起恐慌...
正因如此才更要未雨绸缪。李梦豪打断他,左庶长,你负责筹措粮草,向各大贵族借粮,承诺战后加倍奉还。
嬴疾面露难色：这...恐怕贵族们...
告诉他们,李梦豪目光如电,国若亡,家安在
朝议结束后,李梦豪召见了宫廷医师,详细询问了军中常见的伤病情况。当他得知大多数伤兵因伤口溃烂而死后,立即下令收集酒精度高的烈酒用于清洗伤口,并命人缝制大量干净布条作为绷带。
君上此法从何而来老太医惊讶地问。
先人经验。李梦豪含糊回答。现代医学常识告诉他,保持伤口清洁是防止感染的关键。
接下来的日子,李梦豪几乎废寝忘食。白天巡视城防,夜晚批阅奏章。他发现秦国军队虽然勇猛,但组织松散,装备落后。尤其是通讯系统极其原始,全靠人力和烽火传递消息。
必须建立一套快速传递军情的系统。他对公孙枝说,在每个重要据点设立驿站,配备快马,形成接力传递。
公孙枝执行效率惊人,短短十日,第一条从边境到雍城的通讯线路就建立起来了。当边境军情在一天内就送达王宫时,满朝文武无不惊叹。
一个月后,晋军果然如李梦豪所料,因粮草不继而放缓攻势。秦军小股部队不断袭扰,烧毁了三批晋军粮草。晋军主帅大怒,下令强攻蓝田大营,却中了埋伏,损兵折将。
捷报传来时,李梦豪正在田间视察春耕情况。战争期间,他仍不忘民生,减免了受灾地区的赋税,并开放部分王室粮仓赈济灾民。
君上！大捷！公孙枝飞马而来,脸上满是兴奋,晋军溃退三十里,我军斩首两千！
李梦豪却没有太多喜色：我军伤亡如何
阵亡三百余人,伤者五百。
将所有伤员妥善安置,阵亡将士家属加倍抚恤。李梦豪沉声说,另外,派人送信给晋军主帅,提议交换战俘。
公孙枝不解：君上,此时正该乘胜追击...
穷寇莫追。李梦豪摇头,我军粮草将尽,不如见好就收。况且,善待俘虏能瓦解敌军斗志,下次交战,晋军士兵会更愿意投降而非死战。
这一系列举措让李梦豪在军民中的威望大增。连一向反对他的嬴疾也不得不承认,年轻的君上有着超乎寻常的战略眼光。
边境战事稍缓,李梦豪立即着手内政改革。他借鉴现代管理经验,将秦国划分为三十六个县,每县设县令管理民政,郡守掌管军事,互相制衡。同时建立考核制度,以粮食产量、人口增长和治安状况作为官员升迁标准。
君上此法甚妙！负责民政的司徒赞叹道,如此一来,官员不再只知讨好上级,而要真正为民办事。
最让朝臣们震惊的是,李梦豪宣布成立军械司,专门研发和改进武器装备。他亲自设计了一种新型连弩图纸,射程和装箭速度都远超现有弓弩。
此物若能量产,我军战力将提升数倍！军械司主管激动地说。
然而改革并非一帆风顺。一日深夜,李梦豪正在批阅奏章,伯阳匆匆进来：君上,不好了！左庶长联合十二家贵族上书,反对新税法！
李梦豪接过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贵族的签名。新税法要求贵族按土地面积纳税,不再享有豁免权,显然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备车,我要亲自去见嬴疾。
嬴疾府邸灯火通明,十几位贵族正在厅中议论纷纷。见君上突然驾到,众人慌忙跪拜。
诸位请起。李梦豪直入主题,朕知诸位对新税法有异议。今日特来听取意见。
贵族们面面相觑,最后推举嬴疾发言：君上,自古贵族不纳粮,此乃周礼。如今突然变革,恐有不妥...
周礼李梦豪冷笑,那诸位可还记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按周礼,所有土地都属天子,贵族不过是代管而已。
这一反驳让众人哑口无言。李梦豪继续道：如今国难当头,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后方百姓节衣缩食。诸位身为秦国贵族,享尽荣华,难道不该为国分忧
一位年长贵族不服：可税赋如此之重...
重李梦豪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这是嬴氏家族去年的收入,仅田租就达十万石。新税法征收不过十分之一,何谈沉重
贵族们震惊不已,没想到君上对他们的家底如此清楚。实际上,这是李梦豪借鉴现代审计方法,派人秘密调查的结果。
见众人沉默,李梦豪语气稍缓：当然,朕不会让诸位白白付出。从今往后,贵族子弟入仕不再单凭出身,而要考核才能。立军功者,赏赐加倍。
软硬兼施下,贵族们最终勉强接受了新税法。离开嬴疾府邸时,李梦豪长舒一口气。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阻力还在后面。
果然,三日后,边境再起烽火——晋国联合了狄人部落,准备大举进攻。而更糟的是,国内开始流传谣言,说君上被妖人附体,所以行事怪异。
君上,此谣必是有人故意散布！公孙枝愤怒地说。
李梦豪却显得很平静：意料之中。变革总会触动既得利益者。他沉思片刻,下令道：准备一场阅兵,让百姓亲眼看看新军的威力。
秋高气爽的日子,雍城郊外举行了盛大的阅兵式。三千精锐身着统一铠甲,手持新式武器,步伐整齐地通过检阅台。新型连弩的演示尤其震撼,百步之外,箭雨瞬间覆盖整个靶场,将草人射成刺猬。
围观百姓欢呼雀跃,谣言不攻自破。阅兵结束后,李梦豪宣布减免当年赋税一成,并开放王室猎场让百姓采集柴火过冬。民心大振,报名参军的青壮年排起了长队。
然而,李梦豪清楚,真正的考验还在前方。晋国不会善罢甘休,国内保守势力仍在暗中活动。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他想起现代世界的一句话——改革如同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君上,天凉了。伯阳递上一件披风。
李梦豪接过披风,突然问道：伯阳,你说一个人能改变历史吗
伯阳想了想,认真回答：若是常人,自然不能。但君上是一国之主,手握乾坤,自当改天换地。
李梦豪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望向更远的北方,那里,晋国的威胁如同乌云般笼罩。但他已经不再是最初那个迷茫的穿越者了。消防员的勇气和现代人的智慧,加上一国之君的权柄,让他有足够的信心面对任何挑战。
传令下去,明日召开军事会议。他转身走下城楼,是时候让晋国知道,秦国已经不是从前的秦国了。
第三章
烽火连城
秋雨连绵的清晨,李梦豪站在军事沙盘前,手指划过晋军驻扎的方位。三个月来,他秘密训练的五千精锐已经完成山地作战训练,新型连弩也已装备半数部队。
报！晋军主力已渡过洛水,正向栎阳进发！斥候满身泥水冲入大帐。
公孙枝立刻指向沙盘：君上,栎阳若失,雍城门户洞开！臣请率军驰援！
李梦豪却摇了摇头：不,放他们过去。
什么帐中众将哗然。
李梦豪拿起三面红色小旗,分别插在沙盘上的三处山地：晋军孤军深入,正合我意。公孙将军领一万人马在此设伏,待晋军攻城三日不下时,截断其归路。他又指向另外两面旗,司马靳和公子絷各领五千精兵,埋伏在这两处山谷,等我信号同时出击。
一名老将迟疑道：可栎阳守军不足三千...
栎阳城墙刚用夯土加厚过,粮草充足。李梦豪语气坚定,守将王龁是我亲自挑选的硬骨头,至少能撑五天。
公孙枝恍然大悟：君上是要...瓮中捉鳖
不错。李梦豪目光扫过众将,此战若胜,晋国十年内不敢再犯我边境。诸位,秦国的未来就在此一战！
众将轰然应诺,各自领命而去。
七日后,战报如雪片般飞来。晋军果然猛攻栎阳,却遭遇顽强抵抗。当晋军疲惫不堪时,三路秦军同时杀出,新型连弩的箭雨覆盖了整个战场。晋军大乱,仓皇撤退时又遭伏击,死伤惨重。
李梦豪亲临前线时,战场尚未打扫完毕。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乌鸦在低空盘旋。公孙枝押着一个华服男子走来：君上,俘虏了晋军副将栾盾！
栾盾昂首不跪：要杀便杀！
李梦豪示意松绑：栾将军勇武过人,何必为晋侯卖命我秦国正缺将军这样的人才。
栾盾冷笑：秦君莫非想招降我
不是招降,是给你一个选择。李梦豪指着远处正在被救治的晋军伤兵,看看那边,你的士兵正在接受我军的医治。在晋侯眼中,他们不过是消耗品；在我这里,每一条性命都珍贵。
栾盾神色动摇。李梦豪继续道：我不需要你现在答复。先去伤兵营看看,然后再做决定。
三日后,栾盾主动求见,表示愿意归顺。更令人意外的是,三百多名晋军俘虏也自愿加入秦军。李梦豪立即将他们编入新组建的锐士营,由栾盾统领。
这一举动在朝中引起轩然大波。嬴疾带领十几位大臣跪在殿外,高喊晋人不可信。
李梦豪直接命人打开殿门：都进来吧。既然有话要说,何必在外面喧哗
嬴疾额头触地：君上！晋人狡诈,恐为内应啊！
左庶长多虑了。李梦豪走下台阶,亲手扶起嬴疾,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况且...他压低声音,我已命人暗中监视,若有异动,随时可除之。
嬴疾浑身一震,不敢再多言。
栎阳大捷后,李梦豪声望达到顶峰。他趁机推行更彻底的改革：废除奴隶殉葬制度,解放部分官奴为平民；统一度量衡,促进商业发展；建立军功授田制,士兵凭战功可获得土地。
最重大的举措是建立招贤馆,宣布不论出身,唯才是举。一时间,各国士子纷纷入秦,其中就包括来自卫国的军事家吴起。
初见吴起,李梦豪就认出这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军事改革家。两人彻夜长谈,从军制改革到富国强兵,相见恨晚。
吴子之见,秦国当务之急为何李梦豪虚心求教。
吴起直言不讳：贵戚太多,冗官冗兵。当裁撤无用官职,精简军队,选练精锐。
次日朝会上,李梦豪宣布任命吴起为客卿,主持军事改革。这一决定遭到贵族集团强烈反对,嬴疾甚至以辞官相威胁。
李梦豪冷笑一声：左庶长年事已高,既然请辞,朕准了。即日起由公孙枝接任左庶长一职。
朝堂一片死寂。嬴疾脸色惨白,颤抖着交出官印,踉跄退下。其他贵族再不敢多言。
改革大刀阔斧地推进：军队被重新编制,老弱淘汰,精锐集中训练；官员考核严格实施,无能者被罢免；贵族特权进一步削减,土地被部分收回重新分配。
寒冬来临前,李梦豪巡视各地,亲眼看到改革成效：流民减少,市集繁荣,军队士气高昂。在边境要塞,他看到士兵们正在演练新型战法——小队突击、迂回包抄,完全不同于传统的车战方阵。
君上,这是按您提出的'灵活机动'原则训练的。驻防将领自豪地介绍,现在一个百人队可以独立作战,不再依赖大军阵型。
李梦豪满意地点头。他将现代特种作战的理念融入古代军事,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然而,危机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时候降临。腊月祭天大典上,李梦豪正在祭坛前祷告,突然一支冷箭破空而来！
有刺客！侍卫大喊着扑上来。
李梦豪本能地侧身闪避,箭矢擦破了他的衣袖。现场大乱,侍卫们迅速包围了祭坛。刺客见行刺不成,咬碎口中毒囊自尽。
查！李梦豪面沉如水,彻查此人来历！
调查结果令人震惊——刺客是嬴疾府上的一名门客。更令人不安的是,在搜查嬴疾府邸时,发现了与晋国往来的密信。原来嬴疾早已暗中投靠晋国,策划多时。
君上,嬴疾已经逃往晋国。公孙枝愤恨道,要不要派兵追击
李梦豪摇头：不必。叛徒自有天收。当务之急是加强戒备,防止晋国趁年关来犯。
果然,开春后,晋国联合了楚国,号称二十万大军,分三路进攻秦国。这一次,晋军改变了策略,不再孤军深入,而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军情紧急会议上,吴起分析了局势：敌军势大,不宜正面决战。臣建议放弃边境三城,诱敌深入,然后断其粮道。
老将们纷纷表示反对：不战而弃城,军心必乱！
李梦豪沉思良久,做出了更大胆的决定：不,我们主动出击。但不是迎击晋军主力,而是...直取晋国都城新田。
什么众将大惊。
晋国精锐尽出,国内空虚。李梦豪指着地图,我们派一支轻装精锐,沿小路直插晋国腹地。同时主力部队做出决战姿态,吸引晋军注意。
吴起眼前一亮：围魏救赵之策！妙！
计划很快付诸实施。公孙枝率领五万大军在边境与晋军周旋,而李梦豪亲率八千精锐,由熟悉地形的栾盾带路,翻越太行山,突然出现在晋国都城百里之外。
晋侯闻讯大惊,急令前线大军回援。晋军仓促撤退时,遭到公孙枝部队的追击,损失惨重。而李梦豪的奇袭部队更是连破三城,兵临新田城下。
就在决战前夕,晋国派出使者求和。李梦豪在军帐中接见了满头白发的晋国上卿范匄。
秦君用兵如神,晋国甘拜下风。范匄深深一揖,晋侯愿归还河西五城,并赔偿战马千匹,青铜万斤,只求秦军退兵。
李梦豪没有立即答复。他走出军帐,望着远处的晋国都城。作为现代人,他对无谓的杀戮有着本能的厌恶；但作为秦君,他必须为国家争取最大利益。
告诉晋侯,他最终说道,秦国接受和议,但条件加倍：河西五城及周边百里之地,战马两千匹,青铜两万斤。另外...他顿了顿,晋国须与秦国订立盟约,十年内不得犯秦边境。
范匄面如土色,但不得不应下。
和约签订的消息传回秦国,举国欢腾。李梦豪凯旋时,雍城百姓夹道相迎,高呼万岁。这一刻,他真正赢得了秦国上下的拥戴。
庆功宴上,吴起举杯敬酒：君上雄才大略,不出三年,秦国必为中原霸主！
李梦豪饮尽杯中酒,却没有太多喜色。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让秦国强大只是第一步,如何在列国争霸中立于不败之地,如何避免历史上的悲剧重演,才是更大的考验。
夜深人静时,李梦豪独自站在宫墙上。穿越至今已近两年,他早已不再是那个懵懂的消防员。秦国的命运与他紧密相连,数百万百姓的生死存亡系于他一身。
君上,该歇息了。伯阳轻声提醒。
李梦豪点点头,却没有移动脚步：伯阳,你说...一个国家的强大,究竟靠什么
伯阳想了想：臣以为,靠明君贤臣,靠精兵强将。
不止如此。李梦豪望向星空,还要靠公正的法律,靠百姓的信任,靠...与时俱进的变革。
他转身走下城楼,心中已经有了新的计划。明天,他将宣布成立变法司,由吴起主持,开始全面改革秦国的法律制度。道路漫长,但他充满信心——因为他要打造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秦国。
第四章
变法图强
春雨淅沥的清晨,李梦豪站在新落成的招贤馆门前,看着各地士子冒雨前来应征。两年来的励精图治,秦国已非昔日弱国,开始吸引各国人才。
君上,吴起求见。伯阳撑伞过来低声道。
政事堂内,吴起正襟危坐,面前摊开一卷竹简。见李梦豪进来,他立即起身行礼：君上,变法草案已成,请过目。
李梦豪接过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写着改革措施：废除世卿世禄、建立军功爵制、重农抑商、统一法令...每一条都直指秦国积弊。
好！李梦豪拍案而起,立即召集重臣议事。
朝会上,吴起刚宣读完毕变法内容,朝堂就炸开了锅。贵族们群情激愤,一位宗室老臣甚至当庭痛哭：祖宗之法不可变啊！君上莫要听信外人之言！
李梦豪冷眼旁观,等众人发泄完毕才缓缓开口：诸位口口声声祖宗之法,可知秦国先祖穆公为何能称霸西戎正是因为他不拘一格,重用百里奚、蹇叔等外臣。如今吴子之才不亚于百里奚,诸位却因私废公,可对得起列祖列宗
一席话说得众人哑口无言。李梦豪趁势宣布：即日起,拜吴起为左庶长,总领变法事宜。有敢阻挠者,严惩不贷！
退朝后,公孙枝忧心忡忡地留下：君上,变法虽好,但触动太多人利益,恐生变故。
朕知道。李梦豪望向殿外阴沉的天空,所以需要一场大胜来稳固局势。
三日后,边境急报：西戎诸部趁秦晋交战之际,集结十万大军来犯,已连破三关。
天赐良机。李梦豪对吴起说,就用西戎来检验新法成效。
他亲自点兵五万,其中一万是新组建的锐士营,完全按吴起之法训练。出征前,李梦豪宣布新军功制：斩首一级,赏田一顷；斩首五级,授爵一级；全军有功,人人有赏！
士气顿时高涨。大军西进途中,李梦豪与吴起日夜研讨战术。他将现代参谋部制度引入军中,建立作战参谋团,集思广益。
君上此法甚妙！吴起赞叹道,一人计短,众人计长。
两军在陇西相遇。西戎骑兵来去如风,以往秦军难以应对。但这次不同——新型连弩齐射如雨,专门训练的钩镰兵专砍马腿,轻装锐士穿插分割。鏖战三日,西戎大败,被斩首四万余级。
捷报传回雍城,举国欢腾。李梦豪凯旋时,带回了数百车战利品和上万俘虏。他立即兑现承诺,大赏三军,普通士兵获田宅者不计其数。
看到了吗庆功宴上,李梦豪对贵族们说,变法才刚开始,就有如此成效。诸位还有何话说
无人再敢反对。变法如疾风骤雨般展开：贵族无功者削爵,军功卓著者擢升；土地重新分配,奴隶获得部分权利；郡县制全面推行,中央集权大大加强。
一年后,秦国焕然一新。国库充盈,军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各国使节纷纷来朝,连周天子都派使者褒奖秦国的尊王攘夷之功。
然而李梦豪并未满足。一个秋夜,他与吴起登城远眺：吴子,变法初见成效,但还不够。朕欲效法管仲,行'官山海'之策,将盐铁之利收归国有,你意下如何
吴起眼前一亮：君上明鉴！盐铁乃国家命脉,私营则利归豪强,国营则利归百姓。
次日朝议,盐铁专营政策再引争议。以商贾起家的上大夫白阜激烈反对：此乃与民争利,恐伤国本！
李梦豪早有准备：白大夫去年盐利几何
白阜脸色一变：这...
朕替你答：盐利三十万钱,铁利二十万钱。李梦豪冷冷道,而这些本该是国库收入。即日起,盐铁专营,违者以盗国论处！
就在变法如火如荼时,坏消息接连传来：嬴疾在晋国被拜为客卿,正协助晋侯改革军制；楚国联合越国,在南方蠢蠢欲动；更糟的是,秦国境内开始流传暴君苛政的谣言。
有人在幕后操纵。吴起断言,必是嬴疾等人所为。
李梦豪冷笑：跳梁小丑而已。传令各郡县,严查造谣者,同时加大宣传变法成效。
然而事情比想象的严重。一个月黑风高夜,李梦豪正在批阅奏章,突然宫外喊杀声大作。
君上！白阜勾结戎狄残部造反,叛军已攻破外城！公孙枝满身是血冲进来报告。
李梦豪临危不乱,立即启动应急预案：命吴起组织宫内防御,派栾盾率锐士营绕后突袭,同时点燃烽火召城外驻军来援。
叛军来势汹汹,很快攻到宫门前。李梦豪亲自披甲上阵,手持新型弩箭在宫墙上射击。危急时刻,他突然发现叛军中有人穿着晋军铠甲。
果然有晋国插手！他咬牙道。
就在宫门将破之际,城外突然响起震天喊杀声——栾盾的锐士营及时杀到,与城内守军里应外合。叛军大乱,白阜被生擒,余众四散而逃。
审讯结果令人震惊：白阜供出,此次叛乱得到晋国和楚国暗中支持,嬴疾甚至承诺事成后拥立公子絷为秦君。
公子絷李梦豪目光一寒。公子絷是他的堂弟,一向低调不问政事。
连夜审讯公子絷,这位年轻贵族痛哭流涕：臣冤枉啊！都是嬴疾那老贼栽赃！
李梦豪盯着他看了许久,最终叹道：朕信你一次。但为避嫌,你且去陇西镇守边疆吧。
叛乱平定后,李梦豪借机展开大清洗：参与叛乱的贵族被连根拔起,其土地财产充公；同时加强边境防务,派重兵驻守各险要关隘。
君上,晋楚不会善罢甘休。吴起提醒道,当先发制人。
李梦豪点头：朕正有此意。但不是军事进攻,而是...经济战。
他召集商贾,宣布组建官商队伍,携带大量秦国特产盐铁、丝绸前往各国,以低价冲击市场。同时提高关税,限制晋楚货物入秦。李梦豪解释道,不出半年,他们的经济就会受创。
这一招果然奏效。晋国因盐铁滞销,国库日绌；楚国丝绸无人问津,商贾怨声载道。两国不得不放缓备战步伐,先解决国内危机。
利用这段喘息时间,李梦豪加速推进改革：建立全国性的驿站系统,改善交通；统一货币,促进商业；兴修水利,增加农业产量。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宣布成立讲武堂,由吴起亲自授课,培养新一代军官。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在讲武堂开学典礼上,李梦豪对首批百名学员说,你们将是秦国未来的栋梁。
深秋时节,李梦豪微服私访,看到雍城市集繁荣,百姓面带笑容,新落成的学宫里书声琅琅。这一切与他刚穿越时看到的萧条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伯阳,你说朕的变法成功了吗回宫路上,他突然问道。
伯阳恭敬回答：君上励精图治,秦国大治,何谈不成功
李梦豪却摇摇头：变法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现在只是开始...
他望向西方,那里,夕阳正缓缓沉入群山。他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前方——统一天下的伟业,需要几代人的努力。但至少,他已经为秦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传吴起。回到宫中,李梦豪下令,朕有新的计划要与他商议。
夜深了,政事堂的灯火依然明亮。李梦豪与吴起对着地图,正在规划一条从雍城直达黄河的运河。这条运河一旦建成,将大大加强秦国对东方的控制力。
君上之志,岂止于称霸吴起突然问道。
李梦豪笑而不答。他的目光越过地图,仿佛看到了更远的未来——一个统一的、强大的帝国。那是历史上的秦始皇完成的伟业,而现在,他有机会提前两百年实现这个梦想。
吴子,他轻声道,你说,天下百姓最渴望什么
吴起思索片刻：安居乐业,太平盛世。
是啊...李梦豪长叹,所以,我们必须结束这数百年的战乱...
窗外,第一缕晨光穿透云层,照亮了两人面前的地图。新的一天开始了,而秦国的崛起之路,还有很长很长。
第五章
天下归心
春祭大典上,李梦豪站在新建的圜丘顶端,仰望苍穹。十年了,从那个在火场牺牲的消防员,到如今威震天下的秦伯,他走过了一条常人无法想象的道路。
君上,各国使节已到齐。伯阳轻声提醒。
李梦豪收回思绪,缓步走下祭坛。广场上,来自晋、楚、齐、燕等十余国的使节肃立两侧,连周天子都派来了特使。这是自平王东迁以来,秦国首次主持如此盛大的会盟。
秦伯十年,变法大成。白发苍苍的周室太祝高声道,天子特赐金鼓、玉帛,加封秦伯为西方诸侯之长！
群臣欢呼,各国使节神色各异。晋使面色铁青,楚使眼神闪烁,唯有小国使节面露喜色——秦国近年来的崛起,打破了晋楚争霸的格局,给了他们喘息之机。
会盟结束后,李梦豪在新建的明堂召见心腹重臣。吴起、公孙枝、栾盾等文武分列两侧,人人脸上都带着自豪。十年前那个积弱的秦国,如今已是带甲二十万,粟支十年的强国。
诸卿,李梦豪环视众人,今日会盟虽成,但天下未定。晋楚表面臣服,实则暗中备战。朕欲彻底解决这一隐患,诸卿有何良策
吴起率先出列：君上,臣以为当继续经济压制。我国盐铁质优价廉,已控制中原七成市场。若能再坚持三年,晋楚财政必垮。
太慢。公孙枝摇头,不如趁我军士气正盛,一举东出函谷,先灭韩魏,再图晋楚！
众将纷纷附和,唯有栾盾沉默不语。李梦豪注意到这位前晋将的异常：栾将军有何高见
栾盾抱拳道：臣以为,军事征服易,民心归附难。君上变法之所以成功,在于惠民。今若大动干戈,恐失天下人心。
这番话让殿内为之一静。李梦豪却露出赞许之色：栾将军所言极是。朕有一策,诸卿且听——
他命人展开一幅巨大的羊皮地图,上面标注着各国山川城池：朕欲推行'远交近攻'之策。与远方的齐燕结盟,集中力量打击韩魏；同时在各国民间散布我秦国变法惠民之事,使百姓心向往之。
吴起眼前一亮：妙计！军事与民心双管齐下。
计划很快付诸实施。李梦豪派能言善辩之士周游列国,宣扬秦国废奴制、轻徭赋的政策；同时秘密资助各国反对贵族的力量。一时间,魏国爆发隶农起义,楚国发生贵族内讧,晋国则因财政危机加税引发民怨。
两年后的春天,机会终于来临。韩魏边境爆发大规模民变,起义军甚至攻占了韩国边城宜阳。李梦豪立即命栾盾率五万精兵,以助韩平乱为名进入韩国。
记住,出兵前,他叮嘱栾盾,军纪严明,秋毫无犯。对降者优待,对百姓安抚。
栾盾严格执行君命。秦军所到之处,开仓放粮,废除苛政,很快赢得民心。韩国贵族负隅顽抗,但百姓纷纷倒戈。不到三个月,韩国全境平定。
消息传回雍城,李梦豪立即宣布将韩国改为秦国的颍川郡,废除奴隶制,推行秦法,但保留韩国原有官员——只要他们宣誓效忠。
君上,魏国恐是下一个目标,已加强戒备。探子来报。
李梦豪却笑了：不,我们打楚国。
这一决定让所有人意外。但当十万秦军突然出现在楚国北境时,楚王才恍然大悟——秦国与齐国的结盟是假象,真正的目标是楚国！
楚军仓促应战,连败三阵。就在秦军势如破竹之际,李梦豪却突然下令停战,派使者与楚王谈判。
为何不一鼓作气灭楚公孙枝不解地问。
李梦豪指着地图：楚国地广人众,强行吞消化不良。不如先割其北境三郡,既削弱其实力,又不至于激起死战。
和约签订后,李梦豪立即将重心转向内政。新占领的土地迅速推行秦法,同时修建从雍城到各地的大道,加强控制。最令人称奇的是,他下令在各郡县建立惠民仓,丰年收储,荒年放粮,以防饥荒。
君上,晋国派来密使,愿割让河西之地求和。一个秋夜,吴起带来意外消息。
李梦豪却摇头：告诉晋侯,朕不要他的土地,只要他答应三个条件：释放所有奴隶,减轻赋税,允许秦商自由经营。
这...吴起愕然,晋侯岂会答应
他不得不答应。李梦豪冷笑,晋国民怨沸腾,再不变法,恐怕不等秦军进攻,自己就要被推翻了。
果然,半年后,晋国宣布废奴令,同时大幅削减贵族特权。这些改革引发晋国内乱,嬴疾等保守派贵族发动政变,却被民众和部分新军联合镇压。令人唏嘘的是,嬴疾最终死于自己曾经压迫的奴隶之手。
随着晋楚衰落,天下格局彻底改变。周天子不得不承认现实,下诏加封李梦豪为西伯,统领西方诸侯。实际上,秦国已成为天下霸主。
这一年的冬至祭天,李梦豪宣布改元平成,取天下太平,政教有成之意。大典上,白发苍苍的伯阳注意到,君上在念祭文时,眼中似有泪光闪动。
君上为何感伤典礼结束后,伯阳小心翼翼地问。
李梦豪望着巍峨的宫殿群：伯阳,你说一个人改变历史,是对还是错
伯阳笑了：君上开创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这怎会是错
李梦豪没有回答。他想起那个为救人而牺牲的消防员,想起这十年来走过的路。历史上的秦桓公虽有作为,但远没有如此功业；而秦始皇统一天下,却因暴政二世而亡。他走了一条中间道路——既追求统一,又注重民生。
传吴起。他突然说,是时候考虑继承人了。
这句话让伯阳心头一震。君上正值壮年,为何突然提及此事
吴起匆匆入宫,听闻君上询问继承人选,也是一惊：君上春秋鼎盛,何出此言
李梦豪平静地说：未雨绸缪罢了。朕观公子虔仁厚爱民,可堪大任。望吴子日后尽心辅佐。
公子虔是李梦豪的侄子,年方二十,曾在新设立的学宫中成绩优异,又主动要求到基层历练,深得民心。
就在众人以为秦国将进入平稳发展期时,一场突如其来的疾病击倒了李梦豪。太医束手无策,吴起等人急得团团转。
病榻上,李梦豪却异常平静。他召集群臣,一一嘱托后事：嘱咐吴起继续完善法制,叮嘱公孙枝慎用武力,告诉栾盾善待降卒...最后,他单独留下公子虔。
记住,他握着年轻人的手,治国之道,在得民心。严法需与仁政并行,强兵需为保民而用。
公子虔泪流满面：叔父一定会好起来的...
李梦豪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望向窗外,那里,夕阳正将云层染成金红色,如同十年前那个火场的烈焰。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了消防车的警笛声,看到了战友们的身影...
我尽力了...他轻声呢喃,这个天下...会更好的...
当夜,秦伯赢荣——那个来自未来的灵魂——安详地闭上了眼睛。雍城钟鼓齐鸣,万民痛哭。公子虔继位,遵遗诏继续推行改革,史称秦惠公。
多年后,当统一的秦帝国屹立于东方时,太史公在《史记》中写下这样一段话：桓公十年变法,惠公继其志,孝公承其绪,至始皇终成帝业。然奠定一统之基者,实自桓公始...
而在某个现代时空的消防队荣誉室里,李梦豪的照片永远定格在二十六岁。照片下方写着：英雄队长,永垂不朽。偶尔会有个被救出的小女孩来献花,她如今已是一名医生。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但有些精神,永远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