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天想要看这场戏,还得一段时间。
但是很快。
这场要很久才可以唱完的戏,就在李天的关注下拉开了帷幕。
首先出手的是高驰。
事实上,当高驰和钱洪泽在休沐日爆发争论以后的那个晚上。
这位御史大夫就想好了随后要怎么做了。
他首先捏住了自己阵营,也就是地主豪绅的一个痛点：处在化整为零模式的他们,压根没法腾出手,聚拢在一块商量对策。
由于这个痛点。
即便高驰有什么好办法,可以率领那些豪绅走出目前困境。
他们也没法很好的组织实行。
所以,高驰打算先解决……或者说先解决这个问题。
他要怎样做呢
其实很简单。
首先,高驰身为御史大夫,掌管着御史台。
在当初确定调查员制度时。
他是从李天那里得到了对组建调查员制度的户部官吏的监察权的。
所以,他趁户部打算招募新一批调查员,替换第一批的前夕,私下要求那些负责有关事宜的户部官吏集体摆烂。
他们要是不配合自己。
那也可以。
高驰也有办法使他们配合自己。
在拿到了一批不愿配合自己的官吏名单后。
高驰当即对这群官吏进行了调查。
御史台内,大批御史被派出调查那些户部官吏在组建调查员过程里存在的问题。
虽然他们调查的很多问题也许是无中生有。
即便不是,那群官员在这种风口浪尖上,也可以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用尽手段保全自己。
不过高驰其实也没想把那些不情愿的官僚弄死。
即便他想,有钱洪泽在,一时半会他也弄不死他们。
所以,高驰真正的目的,就是通过这番操作,把户部、把调查员掌控起来。
让调查员整个体系暂时停摆。
接着,他开始给各地的豪绅写信。
告诉众人,自己已经为大家争取了时间。
他们可以趁这个空档把分发给佃农和自耕农的钱财、土地收回来。
然后乘坐火车前来京都商量怎样对付调查员的办法。
因为此刻的豪绅在调查员的逼迫下已经到了无路可走的地步。
所以,他们在整个过程里爆发了惊人的效率。
当月才到了下旬。
他们就收拾好了钱财田亩,安顿好家里的事情,乘坐火车来到京都。
对于这些从全国各地涌向京都的地主豪绅。
不同的人有不一样的变化。
首先是长乐街的九大掌柜,还有一众还没有正式就任调查员,却已经在登记处登记了的股民。
后者就不必说了,他们原本就指望着通过抢掠这些豪绅家里的银子来还债的。
所以,他们对这群豪绅全充满了敌意。
而长乐街的九大掌柜虽然没有欠债。
可户部为了补上股市的漏洞,整天找他们要钱。
这段日子下来。
他们之前从股市赚来的钱,已经拿出了三成。
眼看着兜里的钱越来越少。
他们当然也十分心疼。
而他们也明白,自己的银子跟豪绅的银子全是银子,本质上毫无区别。
调查员们只要可以通过攫取那些豪绅的银子来弥补股市,还上债务。
那他们就不必花自己的银子救市了。
那些豪绅多付出一两银子。
他们就能少出一两银子。
基于这种认知,长乐街的九大掌柜也和调查员们想的一样。
为了股市,为了我等可以发财,请你们这群豪绅死一下吧！
当然了。
不管是调查员还是长乐街的九大掌柜。
他们虽然不介意在利润可观的情况下用违法的方式挣钱。
可他们也不至于为了阶级的整体利益牺牲自我。
所以,在皇帝陛下眼线遍布的京都。
面对各地席卷而来的豪绅,虽然他们恨得牙痒痒,可也不至于干什么出格的事情：比如在满是地主的列车上放点炸药什么的。
只不过,像陶海彦等人,每日空闲时,也会乘坐自己的马车,来到京都火车站。
看着一列列火车上走下,虽然衣着十分老土,可衣服材质却是体面华贵的丝绸的豪绅地主们。
神色中都萌生了几分忧虑。
而那群股民就更加露骨了。
他们肯定是没有直接对那些豪绅使用暴力的胆量的。
可是,股民群体里的一些狠人明显已经被先前股灾所带来的气氛给折磨透顶了。
他们自身的负面情绪也需要发泄。
这个时候,虽然有一些股民在手中有点小钱之后,去花些钱解决问题。
可还有部分股民,却不止于此。
他们一个个手持各种合法武器,在京都火车站门口聚集。
也没闹事,只是拿粗布跟鲜血写下了大量标语,还有各色诡异的涂鸦。
那些标语全是一些狠话,比如你们等着吧！我们早晚会让你等家破人亡的！别反抗了举手投降吧！来京都垂死挣扎是毫无意义的！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心点,别一不留神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这些标语内容非常恶劣,全是恐吓的意味。
但考虑到这群股民并不是武林中人,也不是西厂需要监管的个中群体。
加上对方没有闹事。
所以在京都巡逻的西厂番子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这群股民只是吓唬一下豪绅。
并没有真正做什么恶性事件。
加上同为京都人,西厂番子和股民的关系还是挺密切的。
所以西厂当然不会站在那群乡下的地主豪绅那一边。
而在发现官府和西厂不管自己以后。
这些股民也明白,自己只要不做出暴力事件。
其实他们可以跟那些豪绅开更恶劣的玩笑。
于是,他们开始在豪绅们居住的客栈门口扔死老鼠,挂带血发臭的鸡,留下含有死亡威胁的信件。
有的甚至,还冒充那些豪绅的家人,给他们寄信,谎称家中出事。
其内容不外乎家里父母病死,让他们回来主持葬礼。
家里孩子掉到河塘里淹死。
家里女人被地理无赖强暴骚扰。
妻子红杏出墙。
家里火灾全部死光这封信是老婆在地府里给他写的,让他快点来地府团聚等等。